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反而越发的苍白。
安少不悦的眯起眼,询问着安肆,为什么让她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
感觉到了安少的目光,安肆沉稳出声:“夫人身体已经可以适当的提升承受力,辛苦是必然不可免的。”
这也是只有靠她自己才能闯过去的坎,谁也帮不了她。
四十九…五十。
安肆上前按停了器械上的动作,鼓励地看着梁泊:“夫人有了很大的进步,从明天开始,每天五十个伸拉,一个月后,夫人的复健就可以上升到第二个阶段了。”
安十一、安十二两人同时上前扶起梁泊坐上轮椅。
接过安十二手里的毛巾擦去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梁泊极力掩饰自己的力不从心,心口怦怦直跳,今天之前,她每天都还只是做三十个,一下子飞跃进步,她虽然拼命做到了,可感觉很吃不消。
先不论两条快腿又酸又痛,光是那一阵一阵的晕眩感就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一抽一抽的,血管都仿佛快要爆裂开来了。
安十二蹲下身,双手在梁泊的膝关节处柔捏帮她缓解复健带来的痛楚。
“药汤已经准备好了,夫人休息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使用了,现在夫人感觉如何?”
梁泊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我还好,我可以做到的。”她必须做到,她不能永远坐在轮椅上。
安少接过安十三送进来的水,走向坐在轮椅上还在拼命调整呼吸的人。
安肆悄然的退了下去,一旁的几人也都悄然退后了一步。
递到面前的水杯让梁泊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接过小口的喝着,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的男人。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安少深眸掠过她的双腿,目光有些犀利:“为什么急着要站起来?”是什么让她有了…不安?
梁泊一怔,看着他眼底的犀利,掩饰性的垂下了眼…
梁泊轻叹,认命的抬头看着他:“我只是想站起来。”这几天他都很忙,除了晚上见到他,他大部份时间都在大厅主持会议,她以为他不会有注意到她。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急着站起来。”安少面色微微一沉,并不掩饰他的不悦,也不容许她避开这个话题。
梁泊哑然,沉默了片刻后,她轻声道:“可否暂时让我保留这个答案?”
安少眉黑眸微沉,俊美的脸庞有些晦暗:“如果我想现在就知道呢?”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惭惭的变质,让他一手掌控不了,存在着变数,而他从来不容许变数。
梁泊神情有些淡然下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飘缈迷离,一声叹息从她唇中逸出,悠远而绵长,仿佛有些…失望。
安少神色有些沉郁,黑眸深了又深,沉了又沉,复健室里的空气都似乎凝结在了半空中。
一旁的四护卫都不留痕迹的头低了又低,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出来,以免主子迁怒。
“你们先下去吧。”梁泊回过头看着不敢出声的四人,低低的说道。
婚姻和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事,所以,她在努力,他却不想看见,或者,他在拒绝。
她是该要庆幸自己有足以影响他的能力?还是悲哀自己和他之间横逆的存在?
四护卫看了一眼安少,恭敬的低头:“是”
诺大的复健休息室内,只剩下两个人,梁泊闭上眼:“我是个人,而非布偶。”
梁泊重新睁开眼,看着他,笑的有些苦涩:“我只不过是在努力让自己活的更好一些,为什么你却连这都要剥夺?”
“你什么话都不会对我说,是因为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问,是因为我信任,可是,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有心有灵的人。”
“我懦弱,我认命,我被你的付出感动,被你的爱震动,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不敢说爱你,你可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安少的心轻轻一震,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梁泊看着他,轻轻的摇头:“问题不在我,而在你。”因为他不会相信,他的心里有自己的底线,他拒绝接受,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拒绝她的付出。
他的心会忍不住的猜忌和质疑,这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很自私,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于是,他止步不前,也拒绝她的靠近。安少抿紧唇,黑眸幽深一片,宛如深渊。
梁泊自己转动轮椅朝外面推去,轮椅在铺着厚厚的毛毯上无声而过,却让安少的心,揪紧刺痛,双拳无意识的握紧。
随着轮椅靠近门,梁泊眼里的苦笑也越来越重。
直到…她快要触及到门把的时候,背后才传来了她想听到的声音。
“你赢了。”
梁泊眼眶一热,回头看着他:“不,我输了。”否则她怎么会想着试着去靠近他?靠近他的心?
安少走上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我期待,你努力爱我。”
梁泊微微一笑“那现在可以抱我去药汤室吗?”
安少唇角上扬,弯腰抱起了她。
依偎进早已经熟悉的怀抱,梁泊眼中含泪,她努力让他相信她不再试图去以爱之名伤害他,而他选择向她付出他的信任,给她自由和努力。
他,爱她,而她,也在努力爱他。
泡在药汤里,梁泊唇角怎么也压不住那一抹自动上扬的弧度,眼底悄然盈满着柔软。
“你忙完了?”大白天的他陪她泡药浴,让她很不自在,浑身就像是爬满了毛毛虫,却,心里有一丝压不住的甜沁。
“你不是有话想要问我?”
安少眉梢轻挑,颀长的身躯慵懒的倚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欣赏着眼前的风光,淡然的目光在药浴里若隐若现的雪白侗体时,幽深慑人。
梁泊惊讶的回头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心里确实有很多话想问他。
虽然她可以问小阳小昭,甚至还可以问安十一她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听他说。
如同…他说的,比其他人说的更令她安心。
“问吧。”
“安玟…”看着他,梁泊问的很迟疑,她总感觉安玟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样的无害。
安少淡笑:“安家从来就不会有无害之人。”否则连生存都不可能。
梁泊有些黯然,她想起了小阳小昭,那五年她一直以为他们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不知道他们身处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环境里长大。
难怪,难怪他们比同龄人早熟又早智。
见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少微敛下眼:“关于安玟,你无需担心,有所求,才会有所回报,我不介意卖安玟一个人情。”安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做聪明事,否则他岂会容他活到今天。
“可是…”他父母的意思是坚持反对,难道为了云姐,要和他父母为敌?
“这件事,安子昭会替你处理好。”因为是他的父母,所以他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们执意走入死胡同…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别人。
梁泊看着他沉郁的神色,心里一紧,垂下眼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说道:“如果…如果只是因为我受伤的那件事,我原谅她。”
安少扬眉看着她,目光意味不明。
梁泊轻叹:“自从遇上你,生命里经历了这么多不可预知无法预料的事情,相信我,我也做不到无缘无故的以德报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选择了,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虽然你会不以为然,甚至怀疑起我的动机和企图。”
安少看着她,面色看不出情绪,心里的波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不会说她是我的婆婆所以我原谅她,因为在她的心里我从来不被承认甚至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对于这样存在于我的生活里的一个人,之于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她是生是死,我并不在乎。”
“但是,我让自己努力爱你。”用了心,就能看着他层层外表后面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丝渴望和期盼。
如果她爱他,必须付出包容和饶恕,她愿意努力,爱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要…付出。
安少突然起身,背对着梁泊,淡声道:“我会让安十一她们进来照顾你。”
梁泊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在他走出去之前发出声音出来:“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只是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你。”
安少脚步顿了顿,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145没什么想问我的?【手打文字版VIP】
安夫人怔怔的松开手,手里的无线电话无力的垂落在沙发里。
电话是章老爷子打的,章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安夫人早已经不是他的女儿章敏芝了,从此以后不要再私自和章家人接触。
章敏芝…她早已经不再是章敏芝了,从她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侄女也利用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章家的女儿了。
章思死了,是她害死的,章家人都怪她,早在她决定利用章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到了,可是她却仍然这样做了。
章思死了,可她想要达到的,却达到了。
而她,想要的结果却没有出现,梁泊不仅活着,还出现在了她生活里,夺走了她唯一拥有的权力。
安正毅推门走进卧室,看着坐在沙发上恍惚失魂的安夫人,心里一愣,却很快回神,视若无睹的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点燃烟,深吸了一口,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打算如何做?”
安夫人机械的回头,看着坐在太师椅里,神情隐没在了暗淡之处的男人,亦面无表情的出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有打算?”她还能做什么?章家不理解她,儿子不理解她。
安正毅曲指弹了弹烟蒂,看都不看她:“你会没有打算?”没有安家的权势,她甘心吗?“他是我儿子。”她的一切都来自于他,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安正毅笑了:“真是稀奇,这句话竟然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很惊讶。”儿子?在安家,儿子才是最可怕的。
“安正毅,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该为你的天真感到好笑,还是为你的痴心妄想而感到悲哀,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清楚,却悲哀的想要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摔落在我的脚下,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快。”
对于安夫人毫无留情的奚落嘲讽,安正毅只是冷冷的瞥着她,不怒不恼,平静的反问:“你又何尝不是在做垂死挣扎?”
安夫人垂下眼,垂死挣扎?
她还有垂死挣扎的筹码,和他这个名义上的一族之长相比,她比他有尊严的多了,他以为把退路押在另一个儿子身上,就会退路了?
“我不会再和你合作,安正毅,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和他貌和心离了半生,她不想再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对于安夫人的绝情,和她做了三十几年夫妻的安正毅并不意外。
他在她耳边低声:“你不是也留着退路?如果琝儿知道你这个母亲的退路,你说,他会不会杀…”
“不…”安夫人脸色刷地一声惨白,身子如遭电击,僵硬缓慢的回头,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到了极致。
安正毅很满意她的表情,微微一笑,轻抚着她堪称完美线条的脸,这是他所有底牌中最具有价值的一张底牌,他一直都知道,瞧,眼前的这张脸的脸色精彩的让他心头大爽。
他的触摸却让与安夫人本能的避如毒蛇,安正毅不以为意,只是低低的说道:“我也不想让人笑话我,所以,我暂时替你照顾着,这么多年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你的这张底,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云姐不能离开这座岛。”安玟对他还有用处,怎么能此时抽身离开?
看着安正毅从容离开的背影,安夫人脸色扭曲了起来,怎么可能…安正毅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知道却一直装聋作哑这么多年?
安夫人突然低低的笑出声,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这样的丑陋,令她恶心。
云姐看着在认真盯着电脑的安玟,数度想出声,却又不敢出声。
“妈,您想说什么?”安玟关上电脑后才转过身,笑看着惴惴不安的她。
“小玟,是…是你求少爷的吗?”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少爷竟然会答应小玟,少爷为什么会答应?
安玟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惶惶不安的母亲,这些年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束手无策,他的挫败和自责无法言喻。
直到现在,他才等到了机会,一个天赐的机会。
“您不想离开这里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她当然想离开这里,可是她真的能离开吗?
安玟起身走向她,低沉的声音安抚着她的不安:“妈,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
“小玟,其实你不用管妈的,我只希望你过着自由的生活。”光是夫人对她的恨,她就不可能会同意她离开这里。
“只有您得到了自由,我才能真正的自由。”安玟突然认真的说道。
云姐倏地一惊,抬头怔怔的看着他郑重的神情。
“是…你父亲?”
安玟眼神微冷:“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爱吗?”一妻一侧,外面情妇无数,儿子,他多的是,他要的是像狗一样听话忠心的儿子,而不是…安玦琝或他。
云姐脸色一白,慌乱的移开眼,不敢与安玟的眼神接触:“不…我没有。”她不懂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很早很早以前她就认了命。
见她慌乱迷茫的眼神,安玟眼帘微掩,掩去了那一闪而过的锐利精光,安家表面上的平静很快就会打破,如果他猜估的没错的话,半年,半年内,安家一定动荡四起。
他必须在平静打破之前,想办法让她离开这座华丽的牢笼。
大宅子里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大家谁都不敢去碰禁忌的话题,梁泊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之内,成为有史以来安家最低调的新任掌权夫人。
因为她的低调和身体原因,表面上看来岛上一切事宜都还是掌控在安夫人手里,实际上,只有安夫人和安正毅明白。
岛上所有的事宜都已经有专人接手,他们手中的权力被慢慢架空,过问不了安家任何事。
这对他们来说,是几近毁灭一样的打击。
安家今年的新年过的很低调,超乎想像的风平浪静,却又让人打从心底深处浮出不安。
不过,这都是族长一家的私事,其余的人都事不关己的选择了冷眼旁观看热闹。
可是,直到他们离开这座岛,也没有看到热闹。
从初四开始,岛上码头和停机坪上就陆陆续续的成群的人离开。
最后,除了安正毅几位偏出兄弟和安二老爷这一脉人都被安夫人挽留下来过元宵外,其余的人都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睡了午觉之后,梁泊正有了想走出房间外出散散心的念头时,安十一走了进来:“夫人,兰亭夫人等候多时了。”
事实上,前几天她就来求见过夫人,今天从夫人刚刚睡午觉,她就来了,等了一个半小时。
梁泊一愣,等她?
小花厅里,梁泊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按着遥控看电视的女子。
“大嫂。”见梁泊出来,兰亭急忙半掉电视,站起身,神态间有些局促。
梁泊礼貌的朝她点头,歉然的道:“不好意思,我行动不便,你请坐。”在餐宴上,她远远的和她打过照面,此时面对面,她才发现,这个女子年轻,朝气,很漂亮。
“谢…谢大嫂。”
兰亭重新坐了下来,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只隔着无数人远远看过几眼的人,细看之下,她心下讶然,眼前的人说不上漂亮,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温暖委婉的气质,和姐姐的气质很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坦白来说,单单是指五官长相,她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可是她却感觉她比姐姐更有韵味。
“你找我有事吗?”梁泊轻言细语的问道,眼前的女子面对她似乎很不自在,却又在认真的打量她。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她姐姐非要让她拍个照,可是这怎么可能,先别说她已经是尊贵的掌权夫人,单就是琝哥哥把她保护的这么好,她就不敢提出这个要求,虽然,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好说话?
梁泊眨了眨眼:“那你来找我?”还等了她很久。
兰亭脸色有些尴尬,小心的看着梁泊,确实她眼底没有表现出不悦之后,她才喃喃的道:“其实我只是很好奇。”不只是她好奇,也是替姐姐好奇。
梁泊笑了笑,对她好奇的人恐怕不只是她一人,可是也唯有她来见她,想必这份好奇是真的很好奇了。
“那,你看过之后呢?”他们把她保护的很好,平常人根本就接近不了她五米之内,她能来到这里坐着等她,已经表示她的特别,就是不知道这份特别是…
兰亭惊讶的看了梁泊一眼,她那样说,她竟然没有生气?
“我可以说实话吗?”安家的规则其实真的很变态,可是没办法,那么多人都奉为圣旨,她就算不以为然,也不敢挑战安家人。
因为,安家的规则不是挑战就可以改变的,现在她又嫁入了安家,就算她心里很想吐血,却也还是得三思而后行。
梁泊笑了笑:“当然。”
“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恕我无罪?”她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只要跨进安家,她就人格不得不暂时分裂一下。
梁泊一怔,恕,罪,对了,在所有人的心里,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安夫人了,在这个家规重过法律的家族,她可以向古时候的封建统治者那样任意妄为。
“当然。”
尽管梁泊表了态,兰亭却扔是谨慎沉吟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首先,我个人对你也很好奇,因为我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琝哥哥爱上。”
梁泊心下恍然,琝哥哥?特别之处,就是这里吗?
见她神色不变,兰亭心赞,好镇定:“其次吧,是我姐姐很想见你,但是她还不是安家人,所以不能参加安家的家族会议。”
还不是?意思就是未来有可能是?
梁泊无声一笑,她终于相信了他说的那句话,安家人从来都没有无害之人,换句话说,是不是说,与安家接触靠近的人,也都从来没有无害之人。
兰亭眼神微闪,深看着梁泊:“我姐姐叫兰楚。”
梁泊淡笑的看着她,神色不动,一个兰亭,亭亭玉立,一个兰楚,是不是也会楚楚动人?
见梁泊丝毫没有变化的神色,兰亭微蹙眉,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她在跟她装傻?
“你不明白?”
梁泊轻笑:“我明白。”她说的这么明白,她岂会不明白?
兰亭怔然:“你明白?”明白还无动于衷?没有半丝反应?
梁泊平静的看着她:“首先,关于你对我的好奇,相信你亲眼看过后,心中自有定义,其次,关于令姐对我的好奇,我无话好说。”
“你就一点儿也不对我姐姐好奇吗?”安家可是变态的保留侧室的规则。
当然,她并不赞同姐姐在琝哥哥娶了老婆又生了继承人之后还嫁进来当偏房,可是姐姐爱琝哥哥,爱的很痴情。
如果琝哥哥还要姐姐,别说是偏房,就算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名份的跟在琝哥哥的身边一辈子,姐姐也会愿意。
梁泊微笑:“兰楚小姐对我好奇,这是她的自由。”
“意思就是你一点儿也不对我姐姐好奇,也是你的自由?”或者说是她已经稳坐安夫人名份后的嚣张。
梁泊顿了顿后,柔和的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兰亭脸色僵住了,她,刀枪不入,波澜不惊,从容淡定。
眼角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旁候立在一旁的四护卫,兰亭暗忖,难怪今天她能做在这里,而不是如上次那样被阻拦。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姐姐,是真的没希望了,不要说偏房,恐怕就连外室都不可能了!
夜色如水,梁泊照例坐在床上,翻着她的书,安少从浴室走出来,把吹筒递给她。
梁泊接过,替他吹干头上的湿发。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梁泊一时没听清楚,关上了吹风筒:“你刚才说了什么?”
安少黑眸沉了沉:“没什么要问我的?”他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沈方辉,有时候偶然想起这号人,他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号人就是他心里最深的那根刺,怎么可能做到不在乎?
她说她努力爱他,那么,在面对他曾经的…嗯,不能算是情人,只能说是女人的时候,她会不会心里也不痛快?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幼稚,从安壹那几人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议的眼光里,他完全不需要分析自己的心就能知道。
可是在听到汇报说兰亭要见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她知道兰楚的存在后,会不会介意?
会不会和他一样耿耿于怀,想起来就恨不得杀人?
梁泊面对安少隐隐期待的眸子,心下叹息,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