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家也该要得到教训,陆家的经济盘踞更是需要有人来冲击,这位宋公子或许倒是个人选。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相克,才是硬道理,任由陆家盘踞经济,确实不是办法,陆流天聪明,知道效忠于某人,但陆家聪明人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宋离微笑:“打扰郡主,还请郡主见谅。”说起来,他与她也打过三次照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纪寻突然出声:“郡主是否到过安平镇?”每次看见她,他都会有一种无法说上来的感觉。
阮心颜挑眉,看了一眼深锁眉头的纪寻后,答道:“安平镇与京城相临,本郡主到过与否,并不足为奇。”她是没去过,但早已经魂归西天的阮心颜是否到过,她就不知道了。
这位纪公子什么底细,或许她也该要让莫诀去查查。
纪寻皱眉:“实不相瞒,郡主让在下有一种似曾相熟的感觉,但在下可以肯定,在下并不曾见过郡主。”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很是疑惑不解。
“哦?”这天下,见过阮心颜的人不少,但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可以确定,她不曾见过这位纪公子。
“在下走遍浩国千山万水,见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但只要是在下见过的人和事,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瞄一眼,也会铭记在心,搜索在下所有的记忆,确定不曾见过郡主,今日白府上,在下是第一次见郡主容颜。”
阮心颜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竟然和她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
顿时,她来了兴趣。
031
兴味的打量了他一眼后,道:“纪公子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纪寻一愣,抬头注视着她,眼中有些意外,她相信他所说的话?
看着他眼中的意外之色,阮心颜淡然解释道:“纪公子觉得本郡主看起来有一种似曾相熟的感觉,却又确定不曾见过本郡主,那是因为本郡主拥有一张大众脸。”
“大众脸?”
不只是纪寻出声,林世风和宋离也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大众脸指很一般,具有普遍特点的脸,五官普通平凡,与绝大多数人相似,在很多人脸上容易找出来,所以才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似是有在哪里见过一样。”
经过她的解释,三人同时有片刻的怔愣。
阮心颜心里则不动声色,这个纪寻的天赋比起宋离和林世风,更具有用人价值。
没想到这一趟出行,还会为某人寻得几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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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微微一笑道:“本郡主有心邀请三位上京,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不大不小的一震,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
林世风诧异,宋离意外,纪寻惊讶。
心里都想着她刚才云淡风轻的一句在自己心湖内的翻涌。
上京?他们可不会以为她是邀请他们上京去玩。
只是,为何是他们三人?
“能让郡主嚣重,在下深感意外,但在下放荡不羁如脱缰野马,恐不能习惯朝中束缚,郡主好意,在下只能心领。”
林世风最先回过神来,起身行礼委婉的道,但言语间,并没有严词拒绝。
“在下还有心愿未了,有心而力不足,郡主美意,在下心领,只能辜负了。”纪寻也站起身来拒绝。
唯独宋离看不出神色,似是在沉思。
阮心颜对于两人的反应似是在意料之中,身子倚进椅背,纤长的玉指优雅的交替,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巡视一眼后,淡声道:“纪公子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说说,或许本郡主能帮上忙。”
纪寻一怔,神色有些黯然:“实不相瞒,在下走遍千山万水,为的是寻找人,让年迈的父亲和体弱多病的娘亲解开心结,不造成永远的遗憾。”
阮心颜略一思索,问道:“纪公子寻人寻了多少年?”
纪寻如实回答:“算起来,今年刚好快有二十年了。”
自大姐离开后,母亲一病不起,父亲就寻遍了整个浩国都未能找到大姐的下落,这些年来的思念牵挂和愧疚让爹娘心里背负了太沉重的包袱。
当年大姐离家后,爹就带着二哥和三哥寻找,多年未果后,二哥三哥也都各自有了家庭和事业。
担心爹一个人,他在二哥、三哥相继成家立业后,就背负起了寻找大姐的重任,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单单就是他一个人,也都找了快十五年了,更别说最初五年爹带着二哥和三哥的寻找。
加起来,快二十年了。
大姐至今音信会无,难不成大姐当真如此恨爹吗?
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大姐是不是遭遇到了不测,否则以大姐又岂会如此狠心,二十年不与家人联系?
阮心颜心里有些讶意:“人海茫茫,仅靠纪公子一家人的力量寻找,别说寻找二十年,哪怕寻到纪公子白发苍苍,恐怕也难以完全心愿,纪公子何不借助朝庭的力量去寻找?”
“这…”纪寻迟疑了。
宋离出声:“纪寻兄,在下以为郡主所言甚是,纪寻兄何不接受郡主美意,相信有郡主的相助,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多年前,他就曾经这样劝过纪寻入朝为官,借助朝庭的力量,但又唯恐到时自己身不由己反而更不能寻找而作罢,今天有如此机会,就如她所言,人海茫茫,仅靠纪寻一个人的力量寻找,确实也只是徒劳。
更何况,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要不就是纪寻的大姐存心躲着,要不就是…不在人世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作为朋友,他也希望纪寻能早日完成心愿,不必这样漫无目的寻找下去。
纪寻直视着阮心颜:“纪寻唯恐无才无德,上辜负朝庭,下辜负百姓。”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纪公子入朝为官,不仅能借助朝庭的力量寻找多年寻找未果的亲人,又能安定下来不至于浪费光阴让双亲忧心,还能报效朝堂为民请命,一举三得,对纪公子来说,并不亏损。”
纪寻沉默了,良久后才幽幽一叹,道:“请郡主给几天时间让在下考虑一下。”
阮心颜了然的点头:“当然,本郡主等候纪公子的答复。”
目光一转,话锋也一转。
“林公子的借口其实不是借口。”
林世风一愣,继而笑的意味深长:“一切不都在郡主掌握之中?”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这个女人的恐怖言语是无法形容的,京城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脑子有问题,竟然以为这个女人一无是处,只是一个恃宠而骄的纨绔郡主。
运筹帷幄、深沉心计、聪明睿智而且才华横溢。
所以,她才会嫁去阜国。
这些,他早就能想到,可是他却不想去想,或许说,他排斥去想。
但当一切事情都真的面对的时候,纵使他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但心里却亮堂的很。
阮心颜笑而不语,掀开茶盖轻抿了一小口后才道:“那要看你的本事。”
林世风脸色微肃,凝视着她,脸色很认真:“为何是我?”
阮心颜扬起眉梢,看着他一脸的肃然,目光扫过宋离有意无意的目光,话,却说的云淡风轻的同时也深晦难明:“也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浩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论才,论能,他林世风并非第一人,只不过是刚好他出现在她视线之内罢了,这位宋公子也是一样。
惟独让她另眼相看的是这位纪公子。他的天赋值得更好的用途!
林世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尽管听在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实话。
看了在座三人的神色,阮心颜敛眼,人的才能,各有所长,大才大用,小才小用,各取所长,而知人善用,方能安天下。
某人身边人才不少,但有些人才,恃宠而骄,恃信而任,就是因为没有竞争,没有压力。
良性竞争是促成血液循环的最好催化剂。
宋离眼神有些深暗的看向她,声音低沉:“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对于朝堂之事,无心也无力。”
在她的眼里,他和林世风、纪寻并没有丝毫的不同,这是事实,但却让他心情压抑。
她和林世风言语间的深晦莫测,因为纪寻的天赋异禀而格外重视,这些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忽视不了自己心中那渴望接近她的叫嚣,他想在她的眼里看见自己。
而似是有所察觉一样,她的目光果然看向了他。
阮心颜抬眸,静静的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宁静与清冷合并,深思熟虑却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
仿佛专注又似是随意。
宋离这时候却似是一个正在恍概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情窦初开思慕和懵懂的少年,在她的目光下,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胸膛处传来一阵阵陌生的悸动。
那种心冲到了喉咙口的感觉,让他有些怔然,有些茫然,更有些惚然。
自成年后,无数次,无数人,都在问他,为何不曾心动,哪怕是陪伴在身边数年之久的嫣儿也无法让他看进眼中。
他自己也曾经疑惑过自己的心如止水。
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不是他心如止水,而是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双能撼动他的眸。
淡淡的移开目光,阮心颜起身:
“在座三位,只要有心,均在找到自己的位置,今日本郡主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要,用不用,选择权其实在你们身上。”
论聪明,三人中,恐怕宋离最精明,也最深沉,只是…可惜了!
宋离眼中闪过恼怒,聪明如她,又岂会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动?
可是,她不仅无视,而且竟然果断的——弃他。
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这是她对林世风说的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
与此同时,白府西厢房内。
有清把手里的人如同扔一块抹布一样扔在了地上。
双手拍了拍,愉悦的道:“我可是找遍整个尚义城才找到这样一个人选出来,怎么样?合不合格?”
陆芊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因为奔腾不止的眼泪而布满了血丝和红肿。
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慌乱在看到被有清扔在地上的人时,刹时恐怖的睁大到了极限,一双眼珠都快要因为惧和恨而爆裂。
.
婉儿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眼中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消失。
如一块抹布瘫在地上的人确实长的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脏破的看不出颜色的布衣桂在他的身上,身形短小臃肿、长相更是鄙陋卑劣不堪,歪瓜裂枣的脸上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痔,最令人作呕的是上面还长满了毛。
一双细长而深陷的眼睛畏缩而惊惧,全身吓的嗦嗦发抖,朝天鼻,一口黄板牙…无法形容的丑陋。
有清看着陆芊芊半裸的衣服,以为婉儿已经下药了,随手点开陆芊芊的穴道。
“…不…不…”
陆芊芊吓的眼泪横飙,一张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宛如棺材里面拖出来的人。
扑通一声跪在了婉儿的脚边,声泪俱下,全身颤抖的哀求道:“婉…表姐…表姐…芊芊求求你,我跪下来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娘的情面上,饶过我。”
刚才她听见她说了,那刀上沾着的是最毒的淫药。
婉儿手中的匕首握紧,沉默了。
有清皱眉:“婉儿,你还没有划破她的肌肤?”还帮她穿好了衣服,看样子婉儿还是心软了。
陆芊芊骇然看着婉儿手上的匕首,重重的在地上磕头:“表姐,求求你,芊芊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接近蓉儿,我发誓。”
婉儿沉默,不可否认,当她真的看见有清寻来的人时,她的心动摇了,血泪有多毒,她见识过。
芊芊纵然可恶可恨,但…毕竟是姑母的女儿,这样做,真的好吗?
“婉儿,你下不了手,把匕首给我,我来。”有清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死活,视主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岂能饶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婉儿拿了血泪,主子并未阻止,那就代表默认。
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她当然得执行。
婉儿心软,她可不会心软。
婉儿的沉默和迟疑本让陆芊芊看到了希望,但有清的话却让她坠入深渊,不,她不能等死。
猛的扑上前,死死的抓紧了婉儿握着匕首的手。
婉儿一惊,神智迅速回神,本能的松手,她可不敢争夺,这刀上沾着的可是血泪。
陆芊芊迅速的抢过了刀,抵在了婉儿的脖子些许的地方,厉声道:“别过来,否则我一划,陈婉儿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明白。”
有清惊骇一声,刺向陆芊芊的剑险险的偏开。
她不是怕自己一剑杀不死陆芊芊,而是担心婉儿被匕首所划伤。
婉儿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背脊一阵阵的冷汗流淌,心里恨不得杀了自己,这就是自己心软的代价。
难怪主子对她失望,她自己对自己都失望透顶。
妇人之仁,累人累己,她还有何脸面再跟随主子身边?
有清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直线,手中的剑带着杀气直指陆芊芊,凌厉的道:“陆芊芊,你最好是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否则,我绝对在你下手之前,刺穿你的心。”
“…是吗?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陆芊芊眼神一狠,手中的匕首再度靠近,眼看着就要抵近婉儿的皮肤了。
“住手——”有清急喝,血泪无药可解,唯有与男人交合,她不能拿婉儿冒险。
“啊…”地上丑陋不堪如一块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男子一时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吓的惊叫一声。
陆芊芊忍住心里的反胃,不想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眼里的恨意也越加的深,陈婉儿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她最想的是把手里的刀狠狠的捅进陈婉儿的心口。
但…现在还不行,她必须要陈婉儿贱人这张保命符。
032
一名女子匆匆走进大厅,附身在有艳耳边低语了几句,有艳一惊,挥手让她退下后,附身在阮心颜耳边低语。
阮心颜手边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把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双手交叠沉思。
三人自然也都知道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让她如此神情,但却不方便出声询问。
“林世风。”阮心颜倏地抬眸直视着林世风,目光深不可测,而且直呼其名。
林世风背脊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起立,待站起来后,他心里暗暗吃惊于自己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她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拿你的一生忠诚当聘礼,本郡主把婉儿嫁给你。”
林世风猛的双眼一瞪,怔怔的看着她。
宋离、纪寻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瞠目结舌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扫视着。
“要?还是不要?本郡主要马上听到答案。”
婉儿不适合在自己身边了,她给了她时间去适应,给了机会让她证明,但事实上,她让她很失望,也许这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林世风从惊愕中回神,深吸一口气道:“如果在下不要?”
阮心颜慢慢的扬高眉,目光宛如刀锋划过千年冰块,声音却是温和的:“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林世风下颚一紧,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的握成拳,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愿意。”
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如此仓促,如此急迫下应承,就如同一场赌注。
赢了固然好,输了,不只是自己,就连她,都回不了头。
但此时此刻之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是事发突然,他相信,阮心颜也不会如此急迫!
阮心颜看向有艳,冷声道:“有艳,你去安排,今天就是婉儿与林公子成亲的日子。”
林世风呆滞了片刻,神色凝重起来。
就连一旁的宋离和纪寻也都皱起了眉头,但心里纵使有疑惑和预感,却什么话都没有问。
有艳微愕过后,利落的回答:“是。”
阮心颜起身往内堂大步走去,华丽宽广的罗袖划出绚丽的弧度,让人有片刻的迷惑。
一旁的宋离沉吟片刻后跟了出去,纪寻见状,自然也跟了进去。
唯独林世风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儿,半天回不了神。
有艳打了一记眼色,站立在一旁的两名婢女装扮的人上前,恭敬的请道:“林公子,请随奴婢等来。”
西厢房内。
有清与陆芊芊时峙着,手中的剑不敢动。
陆芊芊握着匕首的手抵在婉儿的颈边一寸,眼见着就要触及她的肌肤。
“陆芊芊,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放肆?”有清眼中有嗜血毫不掩饰,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千刀万刮,凌迟处死。
陆芊芊拢住婉儿脖子的手狠狠的收紧,让婉儿的脸色成青色。
“陈婉儿,天都帮我,你能耐我如何?”
婉儿缓缓的垂下眼中的绝决,双手突然抓向陆芊芊的手,狠狠的咬上去。
陆芊芊一痛,拢住婉儿脖子的手虽然松开了,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却也几乎是在同时划在了婉儿的脖子上。
有清见状,手中的剑如同蛇信子一样缠上了陆芊芊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陆芊芊嘴里传出来,吓晕了躲在一旁嗦嗦发抖的猥琐男子。
陆芊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的手,她的手筋被有清挑断了。
而匕首掉在了地上也发出清脆的声响。
婉儿检起匕首,眼神冰冷的盯着地上痛的哀嚎的陆芊芊。
陆芊芊痛的全身发抖,见到婉儿的样子,她全身血液逆流,面如死灰的脸庞因为恐惧只能猛力摇头,也许这一幕是她这一生最恐惧的经历。
支离破碎有着凄厉的绝望。
“不…不…不要…表姐…”
婉儿头丝有些凌乱,颈侧的血痕触目惊心,一双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地上不停哀求后退挪移的陆芊芊。
手中的刀尖抵在了陆芊芊的肩头。
“不…表姐…啊!”伴随着刀锋刮开皮肤的声音,紧接而来的凄厉惨叫声也打破了西厢内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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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迅速上前,在婉儿身上点了她所有的穴位,脸色凝重。
她知道,就算点了婉儿身上的穴位,也不能抑制血泪药性在血液中的挥发。
血泪见血即融,现在恐怕已经进入了婉儿的四肢百骸了。
这…她该怎么办?
婉儿脖子上一抹鲜红凝结成一滴血珠滴在她素白的衣裙上,犹如雪地中绽放的玫瑰,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妖艳。
此时,她的眸瞳空洞而绝望。
“…有…有清,杀了我。”唯有一死,她才能谢罪,唯有一死,她才能抹去自己犯下的错。
有清皱眉,脸色铁青黑沉,这…
“杀了我,杀了…”体内有如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疯狂袭卷而来,让她的声音沙哑妖靡。
渐渐软绵的身体让婉儿崩溃,用尽全部的力量猛的推开扶着她的有清冲上墙柱,却在接触到柱子前,身体瘫倒在地上。
中了血泪的毒,连寻死都没有力气了。
她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有艳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陆芊芊,看着婉儿的疯狂,心里无声一叹,婉儿这是何苦?
“有艳,你来的正好,这…怎么办?”有清一看见她,焦急道。
“婉儿我带走,这里就交给你了。”
有清一怔,继而两眼迸射出骇人的火花,几乎是咬牙切齿:“放心吧,陆芊芊跑不掉。”她一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陌生的情潮汹涌而来,让陆芊芊控制不住的呻一吟出来,随即又似是被自己的声音吓的魂飞魄散,看着有清手里提着那令她作呕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挣扎着后退,眼泪横飞,喉咙中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不…不要过来。”
有清嘴角翘的很高,露出一抹极其诡秘的笑容:“这可由不得你了,陆芊芊。”
说完后,把手里拎着的如抹布一样的男人扔在她身上,换来陆芊芊恐惧的尖叫!
凄厉绝望的尖叫声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大有穿透人的耳膜之势。
但,整个西厢客房,除了回荡着她这一声声的尖叫惊醒了晕厥中的男子,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居高临下的腑视着陆芊芊,有清看着嗦嗦发抖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道:“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好好伺候陆大小姐。”
“不…你不得好死。”如果可以,陆芊芊此时恨不得吃眼前人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
听闻陆芊芊的话,有清不怒反笑,抽出一条白绵布拿起了地上的匕首,笑呵呵的道:“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不愁陆大小姐担心,现在,似乎是陆大小姐才是真的不得好死,一百两银子,千万千万别让我输了,否则…”
手中的匕首抵在陆芊芊的脸上:“我手一软,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被切成两半,可就不能怪我了。”
如果说现在能死,陆芊芊真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要寻死,也得药性散了后,你才有力气寻死,现在,乖乖的伺候这位‘公子’吧!”
陆芊芊呼吸急促,高耸的胸急喘着,脸上呈现不寻常的红晕,一双眼眸圆瞪,死死的盯着有清,好像在看着血海深仇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