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拍开他的手,掌中的水晶球滚到他脚边,发出让人心惊的声响。
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跳舞小公主断成两截,滚了出来。
“叶景深,你给我滚!滚回去告诉他们,这辈子我都姓顾不姓楚。我不会回去,也不稀罕那点可笑的身份。”
她嘶吼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在黑暗中凄厉如杜鹃悲啼。
“何必呢?你知道和楚家对着干,那会让你在这个城市毫无立足之地!”凉薄如刃的声音传来,无奈疲惫却毫无转寰的余地。
“呵。”顾琼琳站他身前,笑得狂妄,“叶景深,你们是不是觉得除了这个城市,我他妈的就无处可去?我告诉你,就是哪天楚家还有你们叶家能把这世界都占全了,天涯海角再没有我顾琼琳容身之处,我也不会如你们所愿。不止如此,我还会风风光光地回到你们面前,恶心死你们!”
“…”叶景深低头,看着眼前这张哪怕哭到失色,也难掩骄傲的脸庞,想好的话语忽然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每说一句话,都是伤害。
他们之间,竟到了无言以对的地步。
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压下满腹怒意,不再开口,转身离去。
无法回头。
徐宜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楼道上,借着月光,她眼里满满的担心,见这两人吵完,她便冲回家。
依稀间,叶景深听到她的惊呼:“你的脚…怎么这么多血?”
他窒息地疼着,回想起她在房中,是赤着脚,踩上那满地的玻璃。
…
台风天总算过去,s城再度热回来。
刘诚手里拿着份调查资料,心惊胆颤地递给老板。
他觉得老板看完这资料,必定会后悔。
那是关于南松的完整资料。
可惜…晚了一天送来。
叶景深打开第一页,看到的是张年轻飞扬的脸庞,让他嫉妒到疯狂的脸。
接下去,便是姓名、出生年月…然后是…死于20xx年…死因——多发性骨髓癌。
他想起顾琼琳接的那通电话,想起她不加掩饰的眼泪,疯狂的笑和极致的哀伤…
她最痛苦无助的一夜,他竟将她遗弃,不止是遗弃…他甚至亲手将剑送入她胸膛。
“叶总…要不我去备车,你再找找顾小姐。”刘诚开口。
虽然老板低着头,表情不清,但他看到老板拿着文件的手开始颤抖。
刘诚打心底里同情他。
“备…车?好。”叶景深满脑都是顾琼琳的泪颜,心不在焉地回答刘诚。
刘诚才转过身要出办公室,身边忽然窜过叶景深的身影。
他不等刘诚备车,便已拔腿冲出了办公室。
…
凤城西郊的墓园,年轻的笑脸安静地贴在石碑之上。
顾琼琳曲腿弯腰,指尖轻抚过照片,她笑容平静,没再哭过。
他不希望见到她哭,她懂。
这一次,是真正的告别。
凤城,无人再等她归来。
“南松,再见。”她冲他眨了眨眼,像每次离开凤城时那样,与他告别。
转过身,她趿着拖鞋缓步走着,脚上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
手机震了震,她取出一看,仍旧是叶景深发来的信息。
无数条的未阅信息,她没有兴趣再看了。
打开手机,她抽出手机卡,随手扔在风中。
两天后,顾琼琳飞到山城,将手里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宋远楼,算是自己的投资。
足有近三十万,南松病逝前交代团子阿姨,一定要将这笔钱交还到她手上。
对电影投资来说,三十万只是杯水车薪,但已是她能帮助宋远楼的全部力量了。好在宋远楼另外筹借到了资金,电影拍摄恢复。
…
叶景深没能如愿见到顾琼琳,在去找顾琼琳的路上,他接到母亲电话——他的父亲中风进院。
他中途折返去往医院。等到他父亲情况稳定,顾琼琳已彻底离开。
“叶总,回去吧。”刘诚看着站在顾琼琳租屋门前的叶景深,小声地劝着。
最近每天晚上,叶景深不管再晚下班,都必定先到这里看看。
可这地方,早已人去楼空。
楼道的栏杆上,还有上次留下的干瘪气球。
余生再见,不知何期。
她的离开,永无回头。
…
财经新闻报道,叶氏的掌权人突发脑溢血,陷入半瘫痪状态,引发叶氏重大财政危机,年轻的叶家继承人临危接任叶氏总裁之位,整个叶氏进入血雨腥风的□□清洗局面。
这一年,叶景深仅28岁。
宾馆房间的电视机声音开得老大,吵得顾琼琳心烦。
“啪”一声脆响,她将电视关掉,连着电视画面上的叶景深,也一并消失。
为了赶进度,剧组不分白天黑夜的拍戏,每天回到宾馆时,她都累得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事。
就这样,她在山城又呆了三个月,终于将自己的戏份了结。
而后,她只身一人,远走他乡,去了京城——
那个据说遍地是机会、却最为折磨人的地方。
季节,已是寒冬。
京城下起大雪。
从前她抱怨自己没机会看到雪,不惜徒步进源山看雪。
如今,每个冬天,她都能看最早的这场雪。
大雪无声,封城十里,这一路,无人相扶。
第72章 女王之路·孤注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前的平安夜。
大雪刚停,城市被雪色覆盖。
街巷两边的行道树被染成银白,树梢挂下的冰棱,被树间缠着的暖黄串灯照得晶莹剔透,夜色已沉,繁华城市未歇,精彩的生活方才上演。
从ez会所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整条街都璀璨夺目。
火树银花,不夜城。
这是顾琼琳在这里迎来的第一场大雪,美到极致,也冻到极致。
她站在会所的角落里,低头轻轻吸吸鼻子,到这几个月,她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从来不过敏的她,竟然鼻子过敏起来。
ez会所是以这城市旧胡同里的老宅子改建而成,外观上看是幢颇有历史的旧房,不打眼,但里面却装修得别具风格,又靠着城中著名的老街巷,便再添了几许底蕴。
会所并不出名,来这里的大多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这里的隐秘性不错,几乎都是小包间,是个吃饭谈事,或者仅仅只是放松的好去处。
顾琼琳在这里兼职做服务员。
从山城到这里,她没什么关系,一切都重头来过。
日子像被打回到两年前,不过好歹她换来了宁静。如今为了应付生活,她不得不先找个能赚钱的工作。
这工作是邱姐帮她介绍的,这会所的老板是她昔日姐妹,在秀台上风光万丈时遇到个好男人,就果断激流勇退,嫁人生子之后为了打发时间,开了这间会所。
因是兼职,她的自由度比较高,接到戏或者秀场表演时只要提早开口,就能离开。
当然,这工作的薪水也不高,不过能应付她的日常生活,顾琼琳也满足了,毕竟她志不在此。
平安夜的晚上,会所的生意比往常要好一些,她则被拉来顶班,因为她孤家寡人一个,不像她的同事,好些都要去过这洋人节日。
“欢迎光临。”
门口传来迎宾的声音,她立刻抬头——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个男人,顾琼琳认得这人。
他是这里的熟客,她在这里只工作了一个月多,就见到他不下五次,他每周都来,每次来了都坐同一个位置。
她想着,迈腿快步迎过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就有另一个人越过了她。
“魏先生,您好。还是老位置吗?”笑语吟吟的声音响起,里面有甜丝丝的味道。
抢着去招呼这男人的是顾琼琳的同事小芸。
ez会所里对每个服务员服务的对象有严格的规矩,小芸今天负责的是另外两桌客人,这个男人本来归顾琼琳负责,不过小芸显然想要这个机会。
仔细想想,小芸想法也正常。来这里的男人,大多都有些身份,要能抓住一个,那就是麻雀变凤凰的命,这也是邱姐将顾琼琳推荐进这里的最大原因。
这男人一身衣着考究,深灰的昵子大衣,格子羊绒围巾,身材瘦削挺拔,看着出身不俗,至于长相…已经达到可以当明星的颜值了。
白净的脸庞,削尖的下巴,清秀的五官,鼻上还架了副银边眼镜,微笑时有种温文尔雅的斯文卷气,不笑的时候,则显出拒人千里的清冷。
他不笑的时候比较多点。
被小芸抢了机会,顾琼琳并不气,站在原处吸着鼻子远远看着,也不去接小芸的工作。
这男人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也不去私密性好的包间,只坐大厅靠窗的位置,点一杯爱尔兰咖啡,坐上半小时。
其实这个男人,她知道是谁。
魏卓年——娱乐圈里最出名的经纪人之一。
从他出道到现在,已经成功将亲自签下的三个艺人捧为巨星,而他本身也是皇爵传媒的投资人之一,皇爵又是国内最著名的娱乐经纪公司,像顾琼琳这样的小艺人,无不以能被皇爵签入旗下为荣,但皇爵历来签艺人都很严苛,更别提金牌经经纪魏卓年。
要能被他看上,那就等于提前打上“巨星”的标记。
顾琼琳当然想认识他,这样的机会,可是极其难得的,但她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让他记住自己。
她正思忖着,那边大门又开。
这次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但这个男人…
顾琼琳看一眼,就很难移开目光。不是被吸引,而是被震慑。
他只是随意站在门口,不用开口说一句话,身上那股张扬霸道的气势便倾泄而出。明明也是个模样英俊的男人,偏偏没人关注他的样貌,全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到。
因为他此时眉头紧锁,有些怒意。
门口的迎宾久未开口欢迎,而他也只是站在门口。
顾琼琳看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到门口。
“欢迎光临ez。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她鞠躬行了礼,开始招呼他。
“我坐那里就行了。”他开口,不容置喙的口吻。
顾琼琳见他所指的位置,正是与魏卓年相临的桌子。
领着他落座,又替他先上了杯温水,她才将餐单递到他桌前,他随意翻着餐单,视线却不着痕迹地落到魏卓年身上。
顾琼琳也不催他点东西,只静静站在旁边。
稍顷,小芸将端着魏卓年点的爱尔兰咖啡走来。
这男人忽然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向小芸。
顾琼琳觉得不太对劲时,已经晚了。他走到小芸身边,寒气四溢的眼神只扫了她一眼,什么都还没说出口,也不知是吓到了小芸,还是怎样,小芸忽然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前倾摔下。
眼看她要摔到地上,这男人居然伸手扶住了小芸,只是…那杯咖啡就这么浇在了他胸前。
不忍直视!
顾琼琳狠狠捏了把眉心,急忙上前,她看到他的脸色沉去,小芸被他盯得连道歉都忘了。
那厢魏卓年也已经注意过来,在看到那男人的时候,忍不住也捏了捏眉心。
“你们会所的服务员,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这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天生的霸道。
“对…对不起…”小芸被他看得一阵心惊胆颤。
“先生,实在抱歉。我们的过失。”顾琼琳已经赶到他身边,手里拿着白毛巾,很快按在他外套的湿渍上,“我带您先去后面处理一下,稍后我们再给您赔礼道歉,您看可以吗?”
那男人显然也不愿意一身狼狈地站在这里,点了点头,没多纠缠。
“小芸,别傻站着了,找人收拾下地板,再给那位先生上杯咖啡。”顾琼琳交代了小芸一句,才带着他离开。
她带他到了空包间的洗手间中,拿干净的毛巾替他吸咖啡渍,还没擦两下,他就开口。
“不用擦了。”
他很快褪下外套,扔在了洗手台上。
外套里面,只有件衬衣,衬衣上竟也沾上咖啡。他看得眉头大皱,直接从顾琼琳手里抽走了毛巾,在衬衣上按了几下,也不管顾琼琳站在对面,便将衬衣解开几颗扣子。
精实的线条微露,让顾琼琳微眯了眼。
不是因为他的身材,是因为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项链坠子,上面有个独特的符号——
她曾在魏卓年手腕戴着的手链上…见过。
一模一样。
…
很快,就有人给那男人送来一套新衣服,他换好后,顾琼琳便将他换下的衣服折好收起,准备让会所将这衣服送洗后再还给他。
这男人不置可否。
他虽然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并没为难她,见事情解决,他不在此处多逗留,转身便离。
等顾琼琳交代好一切出来时,便看到这男人坐到了魏卓年的对面。
果然…这两人是认识的。
顾琼琳重新拿上餐牌,正思忖着要不要上前请他点东西,因为那男人看起来十分不想让人打搅的模样。
忽然间,她注意到了正对他们的那桌客人。
那桌也只坐了一个男人,正做着端咖啡的动作,可手的位置却有些别扭,她说不上来哪里别扭,就是觉得动作刻意,他手上戴着表,似乎非要将表朝外展示。她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便察觉这个人虽然看似在品尝咖啡,但动作特别缓慢,每次都要让手停留在同个位置许久,脸虽看着桌前,但视线明显和脸的方向不同,他视线的方向,放着面小镜子,照着魏卓年的桌子。
几乎就在一瞬间,顾琼琳反应过来。
那厢,魏卓年脸色不太佳,郁郁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不知和他说了什么,那男人猛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先生,您想喝点什么呢?”
他伸手的那一瞬间,顾琼琳站到了桌前,递出餐牌。
“滚!”那男人低沉着声音暗骂一句,脾气终于上来。
“先生,您要看下餐牌吗?我们会所的鸡尾酒不错的,需要我为您推荐吗?”顾琼琳笑着,微微躬身。
“你让你滚,你听不懂吗?”那男人终于转头,脸上怒意满满。
魏卓年则趁这机会靠到了椅上,将手收回,挑了眉看他们。
“二位,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替你们安排包厢,那里私密性很好,也没有人偷拍。”顾琼琳压低声音,虽还笑着,却毫不客气地戳破。
魏卓年和这男人都同时望向她,四只眼睛里折射出复杂的光芒。
而就在那一瞬间,顾琼琳决定孤注一掷。
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温和地等待机会,不管是借用谁的力量,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她都要爬上去!
而从前的顾琼琳,已经消失。
很快的,那男人已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人向后轻靠,视线便从顾琼琳身侧穿过,他看到了偷拍者。
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下,数秒后,才有人开口。
“知道上一个发现秘密的人,如今下场怎样了吗?”
“不知道。”
“生不如死。”
“哦。”
“不过我不喜欢欠人情,你帮了我们,想要什么作为奖赏?我可以先满足你。”
“魏先生,我想要《西疆赋》的试镜资格。”
顾琼琳并没理这个强势的男人,而是对着魏卓年开口,她毫不客气。
“《西疆赋》?女主角?已经定下了。”魏卓年挑了眉,对着坐他对面的男人笑了,因为——
霍行川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无视了。
魏卓年可高兴了。
“不,我要女三号,羡娘的试镜资格,公平的试镜资格。”顾琼琳开口。
《西疆赋》根据著名宫斗小说改编而成的电视剧,就由皇爵拍摄,最近被炒得火热。她看过书,羡娘在文中是个黑化的反面角色,戏剧张力足,人物设定和个性都接近她本人,张扬、骄傲…
这是她为自己挑选的第一个角色,后来成了她的成名作。
女王一称,由此而来。
第73章 女王·盛典
初遇霍行川的时候,顾琼琳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她选择的是十分极端的冒险方式,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让魏卓年记住他,另一种是让魏卓年讨厌他。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
因为坐在魏卓年对面的男人,叫霍行川。江源霍家的霍行川,皇爵的最大投资者——
一个素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人。
顾琼琳坐在《西疆赋》剧组的化妆室化妆准备拍定妆照时,还在想着魏卓年和霍行川。
魏卓年答应她的——公平的试镜机会,他做到了,她真的获得羡娘角色的试镜资格。
顾琼琳相信自己的演技,这场试镜只要是公平的,她就有把握成功。
事实证明,她的自信并非自大。
“砰——”化妆室的门被人重重撞开,有个女人冲了进来。
“说,你和行川什么关系?”那女人说着便冲到她面前,扬手就往她脸上挥去。
“啊!”造型师吓了一跳,忙朝旁边避开。
顾琼琳一早就从妆镜里看到来势汹汹的她,很快往旁边躲去。
挥过来的那只手收不住,砸在了桌上。
那女人疼得“嘶”了一声。
顾琼琳勾唇笑了。
来的女人是二线明星李栗,不过最近炙手可热起来,因为她傍上了霍行川,又在《西疆赋》里拿到重要的女二号角色,态度很是嚣张。而顾琼琳则是传说中的,靠着霍行川关系空降到剧组的女人,一个不知名的三流小明星。
这段时间李栗和霍行川耍了几次小性子想要拿下《西疆赋》的女主角,霍行川哪有闲情陪她玩,他想给的东西她不说他也会给,他不想给的东西,就是她闹到天上他都不加理会。如此闹了两次,把霍行川给惹烦了,便与她划清界限,不再理她。
顾琼琳出现的时机太巧,再加上霍行川这些日子高调地给她送花送礼物,便让李栗直接误会了。
“不要脸的女人,敢勾引我男人!”李栗被她的态度惹毛,叫嚣着又冲过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
还没等她的巴掌挥下,一杯温热的水毫不留情地泼到李栗头上。
“醒醒!”顾琼琳眼里没有情绪,冰冷得像外面的雪,“找男人别找到我这儿来。你的男人别人勾不走,能勾得走的,都不是你男人。”
她说着,将手里空掉的杯子扔回桌上。
化妆间里的人都惊得忘记劝架,外面围来的人越来越多,顾琼琳爪牙全开,毫无退让。
霍行川既然想看好戏?她就让他看个够好了。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你把自己当玩物就算了,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愿意当玩物。想知道我和霍行川的关系?有胆子,你就自己找他去问个清楚明白!”顾琼琳侧身闪退到她身后,手肘在李栗背上压下,转眼间就将她给压到化妆桌上。
“别来烦我,听清楚没!”她顺手拿起桌上的锋利的眉刀,刀口离李栗的脸颊仅半毫米的距离,就这么从她脸上警告性的划下。
李栗尖叫起来。
…
一场闹剧收场,李栗被顾琼琳泼了满头水,又被她给吓得半死,颤抖着跑出了化妆室。
整个剧组转眼就把这八卦给传得轰轰烈烈。
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这个毫无背景的顾琼琳,是个惹不得的人。
夜沉去,顾琼琳拍完定妆照出来,看到站在跑车旁边的霍行川。
黑暗之中,他仍旧是无限引人注目。
“不错,凶猛的小老虎。”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嘲弄的夸奖。
“霍少,你借我的手和李栗分手,欠我人情了。”顾琼琳算得清清楚楚。
霍行川笑了。
“试试你有什么能耐而已。我要和女人分开,还不需要找人帮忙。”他说着,看到顾琼琳的眼刘,不知怎地想要解释,“况且我和她一早就说清楚了,只是玩玩,她越来越贪心,我留不下她。”
他拉开车门,示意顾琼琳上车。
这个女人,有些意思,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的要求。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间的关系。”顾琼琳走到车门前,却没上车,路灯下她眼里的清明,似树梢雪水融下后挂起的冰棱。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加入皇爵,成为魏卓年的签约艺人,拍戏,做大明星。”顾琼琳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想成为卓年的艺人?你胃口不小!”
听她提起魏卓年,霍行川的笑便收起,眼里浮出冷意。
“霍少,我们做笔交易吧。我要的这些东西,你给得起,而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出得起。如何?”顾琼琳直接开口。
霍行川扬眉,他这段时间接触她,打的是和她一样的主意。
找个固定的女人,总比每隔一段时间便换个女人来得好,因此这段时间他都在试探顾琼琳。
不过,这主意从她嘴里直接说出来,便让他有些不悦。
他不喜欢被人主导的感觉。
“你凭什么说这句话?要知道,想成为我霍行川女人的人,每个都抱着不同的目的,我凭什么选你?又凭什么相信你要的东西就如你所说的那样简单?”
“霍少!”她重重地咬音,“你能吸引女人的东西,无非金钱,权势,身份,背景!可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东西,我曾经唾手可得,你觉得对我还有吸引力吗?”
霍行川倒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