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岩道:“什么情况?”
黎夜接话道:“如果你继承股份之后,立刻就要收拾周成富,弄得他家破人亡,他当然会提前反击,最好巴不得你一辈子无法掌权继承股份。”
唐晓山摸了摸下巴,道:“那问题又回来了,我们最近谁都没有和他起冲突,周成富发神经了要这么干?受什么刺激了?他好歹五十多岁的了,论理智头脑不输我们任何一个人,他干嘛要这么做?”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之间,当时欧风去山庄找单岩拉父子亲情,却被断然拒绝之后。
欧风被单岩呵斥了离开山庄开车回市区,一路上都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机会了,他本来以为以他对单岩过去温柔性格的了解,单岩一定会像单明眸一样多少有点动容的。
可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自己那个曾经被圈养在山庄那一方土地上的什么都不懂的儿子了,他变成了陌生的样子,再不是那个和他说什么都会点头的小男孩儿了。
欧风终于开始坐不住,有点急了,开车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这么多年里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想玩之后他一脑门儿的冷汗,他试图把自己摘出来,以一个冷峻的旁观者的目光来考量自己过去的人生,他突然发现,那竟然真的是不可原谅的。
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的?谁能容忍自己的父亲和舅妈搅和在一起?谁能容忍自己原本生活的美好环境全部都是编造的假相?
欧风想明白之后,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急刹,后背一层冷汗冒出来,单立行、程雅勤的结果就是自己最好的参照,以单岩如今的果决,自己往后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路口急刹车搞得后面一阵抱怨的鸣笛声,欧风坐在车里,手下握着方向盘,目光闪烁看着车窗外,他想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想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而就在这个时候,手里铃声响起,电话那头周成富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老欧啊,下周的那个什么经济学峰会记得参加啊,到时候一起去吧,反正我也听不懂,过去打瞌睡的。”
欧风心里立刻冒出一个想法,虽然不成形,却好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峰会当天欧风和周成富相约一起过去,在大会堂里,两人拿了宣传手册坐到一边闲聊,因为之前俄天然的事情,这两个原本勾搭在一起的男人心里已经有隔阂了,融洽也不过是表面的功夫,会还没开始,两人随便扯了一点事情出来聊。
周成富现在待欧风也不似过去那么掏心掏肺了,而在程雅勤得了癌症消失养病之后,大约也是他年纪大了,如今有了千帆过尽的苍老感觉,他有时候会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股子激情和意气风发,和梁泽斗得你死我活,最后把人踩在了脚底下,而如今他儿子周天都已经在集团工作了,臭小子整天和自己对着干,道理一套一套的完全不听他这个老子的,嚣张的牛气冲天。
还有程雅勤,女人年轻那会儿的样子周成富还是记得,可如今二十多年一过,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竟然得了癌症偷偷养病去了,也不知道藏在哪个疗养院里,恐怕最后治疗不及会悄然病逝。
周成富坐在大会堂厅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道:“现在想想真是感觉沧海桑田啊,我觉得自己还没老,可看看其他人,我也不得不承认老了。”
欧风坐在一边没吭声。
周成富突然道:“哎,老欧,你那个弟妹程雅勤如今在哪里疗养你知道么?”
欧风目光幽幽转过来,定定看着周成富,语焉不详道:“你想见她么?”
周成富一愣,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感慨一句罢了,这欧风提什么见不见的?
欧风将目光挪开,兀自摇摇头道:“听我一句劝,你一定不会想见她的。”
周成富莫名其妙道:“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懂,程雅勤现在怎么了?”
欧风道:“想去见见她么?”
欧风安排了一个节庆日的晚上,趁着钱安宁休息不在,买通了一个护工,偷偷带着周成富去见了程雅勤。
那是他在上一次见过程雅勤之后第一次再次出现在这个私人疗养院里,当天阴风阵阵,疗养院因为开在不知名的郊区乡下,每到深夜都会显得分外孤寂,远远的在晚宴的乡路上看过去,好似一遗世独立的被遗忘的城堡,那幽黄的路灯光发出令人觉得可怖的气氛来。
周成富就这么跟着欧风,远远看到那疗养院时提了嗓子,车子开得近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疗养院里的灯光和大楼都是莹白色的,只是晚上起了雾气,远远看着像是孤立的令人觉得恐怖的幽火。
欧风带着周成富上楼,被护工告知程雅勤的独立病房已经搬到了楼上了,主要是因为她的病情在以让医生都极度抓狂的缓慢速度恶化,已经不适合住在低楼层的普通病房了。
周成富还纳闷,什么叫做“以医生都极度抓狂的缓慢速度恶化”,恶化就恶化,癌症会扩散现在也算常识啊,医生抓狂什么?他这么想着,便嘟囔着问了出来。
那名护工转头,慢吞吞道:“一般人扩散,要么就是极度恶化,要么就是扩散得不多,医生能掌握,给出一个治疗方案,但程雅勤就是一点点恶化,死不了就这么用药物吊着,医生还要不停会诊不停做方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被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切下来都是挑得没血管的地方,死不了就这么活着,别人总感觉下一刀就会死了,却偏偏是一刀又一刀,没有尽头。
周成富被这种说法弄得心头梗塞得难受,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觉得有点难受,他想程雅勤现在得是个什么样子啊,就这么被吊着命?
等坐电梯上了楼,欧风推开程雅勤病房的房门亲周成富进去的时候,周成富在门口就感觉到房内迎面萦绕着一股看不见的“死气”,他在病房门口看到房间内窗帘拉着,日光灯只开了一边,另外一边的床脚被格挡在光圈之外。
周成富疑惑看欧风,低声问道:“你不进去?”
欧风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她不会想看到我的,我也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前半句周成富能理解,生病的人总是害怕自己的惨样被亲人看到,可后半句却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周成富跨步走进房间,房门在自己身后关上,他靠近床边,程雅勤从被子里缓缓挪出自己的脸时,他才明白后面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56章
房间里半边昏暗半边明亮,程雅勤的病床就摆放在这一明一暗的交接之处,病床上白色的床单被套显出一股子枯败的灰色,好似一股死气笼罩在整张床上空。
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已经不那么明显了,然而周成富总觉得房间里的感觉怪怪的,好像他来的不是什么病房,而是一间停尸房。
脑海里冒出这种想法之后周成富觉得自己有点发神经了,他又不是女人,放大感官那么感性做什么?他只是来看看程雅勤这个女人罢了。
这么想着,他就抬步朝床边走了过去,低声喊了一声:“老程。”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周成富走到床位,手在被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老程,程雅勤,我,周成富。”
刚说完,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女人似乎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接着慢慢探出脑袋,周成富耐心等着,本来以为会先看到一撮乌黑的发尖,结果一抬眼,竟然发现是个光秃秃的脑袋。
周成富先是小小的吓了一跳,他疑心抬步走上前半步,垂眼正要再喊一声,突然的,程雅勤的被子一把被掀开,一个脑袋枯瘦整张脸皮包骨头双眼凸出的青筋直爆的头颅出现在了视线中,像是汲取氧气一般长大着嘴巴,用力抬起下巴,瞪大凸出的眼珠子,僵硬着身体对着他的方向:“啊!”了一声。
周成富被眼前可怖的情景吓了一跳,都蹦了起来,连连朝后退去,而床上那个光头女人却恶劣的哈哈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边重新躺回去,一边拍着床单,太伸出手指着周成富道:“蠢货,吓傻了吧,吓傻了吧?”
周成富提到嗓子口恨不得都要吐出来心终于慢慢回落了下来,这一惊一乍的,他真是想伸手扇女人两个巴掌,都已经病成这副鬼样了,竟然还要来吓别人。
周成富气得拖了一把椅子,不远不近这么坐着,低头看着程雅勤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吓我是想做什么?把我吓死了,你心里就爽了是吧?”
程雅勤还在咯咯咯地笑,被刚刚周成富滑稽的模样逗得半天停不下来,她这种乐于嘲笑别人并且毫无收敛的表情还真不像她平日的作风,周成富只能将此归咎于女人这一场病病得不轻,不光化疗头发都掉光了整个人枯瘦如柴,性格竟然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见治病的过程是有多么痛苦,独自一人又在病房里默默忍受了多久。
周成富一直坐着,等着程雅勤笑,等女人笑着笑着自己觉得没意思停下来了,才道:“笑够了吧?我这一趟也没带什么东西,能让你笑一笑,就当是给你带的礼物吧。”
程雅勤如今头发掉光了,身上的体毛能掉的全部都掉没了,原本还圆润的身体如今瘦得不像样子,皮包着骨头,经脉都凸显了出来,她在医院待了多长时间她一开始还一天天记者一天天在心里默默数着,她想等到有一天她出去了,她所有受的折磨,她都要让欧风单岩两门两父子好好尝一尝。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医院待了多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楼下的病房搬上来的。
“你来干什么?”程雅勤不笑了,冷冷道。
周成富:“口气能不这么生疏么?我就来看看你。”
程雅勤:“看我死了没有么?抱歉,让你失望了,暂时还没死。”
周成富“啧”了一声,道:“程雅勤,你没毛病吧,我只是得了空闲来看看你,你嘴里现在怎么就没一点儿好话?”
程雅勤平日做治疗,身体一向很虚,那些药物吊着她的生命,却无法延缓她身上的疼痛,这要换了平时肯定是懒都懒得说一句话的,可今天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嘴也像装上了枪炮:“好话?我看我这样,还能说好话?”阴森一笑,突然一顿,眯了眯眼,目光朝着门口道:“欧风也来了?”
周成富:“啊,他带我来的。”
程雅勤虽然身体病得不清,但此刻脑子无比清醒,自从她住进来之后,为了在单岩面前摆明立场寻求后路,他只瞧过自己一次,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周成富过来?周成富和单岩可不是一条船上的,程雅勤很清楚,以她对欧风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想干点什么,才会故意把人带过来。他要做什么程雅勤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她了解门外的男人,她知道他的动机,就好像她知道欧风从一开始就想给自己保全后路一样。
程雅勤想了想,脑子里一转,道:“你看我现在,觉得怎么样?”
周成富顿了顿,开口道:“不好。变成现在这样,总给我一种人没法胜过天的感觉。”周成富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自认为与人斗与命运斗才能有现在的成就,可人到中年五六十岁,突然一下子被疾病打垮,总给他一种“孙悟空从来没有逃脱过如来的五指山”的不确定不安全感。
程雅勤呵呵笑了起来,她抬起脖子,用枯瘦的手臂将自己纸片儿一般瘦弱的身体支撑起来,靠坐起来,看着周成富,阴测测道:“呵呵,你以为这些都是老天爷干的?你还真相信老天会长眼看到你过得好了就折磨折磨你么?你还真是太抬举老天爷了,这世界上那么多人,老天爷哪儿那么空啊偏偏找时间要整你。”
周成富觉得程雅勤这嘴巴真是有够贱的,他嗤了一声不吭声,程雅勤却自顾坐了起来,看着他,用铜铃般凸出的双眼看着他,继续道:“我告诉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过的,你们这些人,”他伸出细长干瘪的手指头,指着周成富的方向,冷冷道:“所有人,挡了我们那位单大公子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能把我折磨成这样,也就能把你也弄成这样,他连自己亲爹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放过你们?”
周成富一愣:“你说什么?”
程雅勤:“单岩,”启唇,一字字吐出那两个两个字,“单岩,他不会放过你的,他现在是怎么折磨我的,以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们。”
周成富是知道单岩和程雅勤相互不对付的,本来这一老一少一女一男也没任何血缘关系,周成富之前在程雅勤“宣布”放弃自己在单家的所有财产的时候就猜到可能是被单岩逼的,但单岩怎么样也算仁至义尽,愿意花钱无条件给她治病也算是有良心了,周成富还想,要自己是单岩继承了这么大的家业,眼前有这么个碍事的舅妈在,弄死他也不觉得自己残忍。
可程雅勤竟然这么说?
程雅勤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周成富道:“你看我现在这样,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跨了,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我告诉你周成富,等单岩收拾你的那天,你不会比我好过的,还有你的宝贝儿子,看看单立行,你儿子的下场,肯定比他要惨。等着吧,”她拉长了脖子,用气音一点点吐出最后几个字:“等着吧,单岩也会这么折磨你的,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周成富现在并不觉得单岩,他只是觉得程雅勤像个疯子,说出的话让他觉得恶心瘆的慌,真是一点留在这里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站起来,皱眉道:“你休息吧。”说完就朝门外走。
程雅勤却在身后的病床上笑,咯咯咯地笑,好像已经做好了等待他下场的准备。
周成富出去之后觉得晦气死了,冷了一张眼推开门,门外欧风转头看他,对着他点了点头,便带着他离开,半句话也不多说。
周成富心里有点气,他觉得程雅勤就是见不得他好,可他冷静下来翻来覆去想想,就觉得程雅勤现在的下场确实挺惨的,什么都没有了,一辈子到最后都不能体面死去,搞不好还要被病魔折磨好几年。
下电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欧风不知哪里来的感慨,对着金属电梯门感慨道:“单岩专门开了个账户,把程雅勤弄到了这里治疗。”
周成富心里咯噔一跳,他知道欧风说这话意有所指,难道…
周成富这天回去之后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他觉得单氏如今情况不妙,单岩的回归似乎早就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到来,他要是坐以待毙,一定会成为这场风暴的刀下鬼。
不行,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
因为黎夜公司被刷的事情,单岩还专门找周成富聊了聊人生、感怀了当下,周成富还是那句话:“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公司,那家被刷掉的公司没有经验和资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既然是事实我们就得面对,单大少,你别说是我故意刁难,话是我捅上去的不错,但字不是我签的。再说现在找我也没用了,欧总裁的字已经签下来了,要找你也得回去找你爹了。”
单岩笑笑,也不生气,道:“确实啊,那家公司是没什么资历,那你觉得,让那家公司做二代怎么样?”这就是试探周成富的态度。
周成富一抬手:“哎,这事儿就不归我管了。”把话直接又推了回去。
单岩继续笑,漫不经心的笑。但这事儿也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单岩就没打算放过周成富,他一直觉得周成富这人能用,但是太不老实了,他们之间最根本的冲突不是单氏的利益,毕竟两人所处的位子不同资源的获得不同,况且周成富也没胆子自己当单氏的老大,他们之间的冲突而是周成富的倚老卖老,周成富可不像梁泽梁一恒父子两个那么听话,梁一恒从一开始就给了自己很明确的定位,他就是个跟班儿,所以单岩指哪儿他打哪儿,豁得出本钱,自己的KTV也赶烧。
但周成富周天父子两个显然不同,周成富有点像古代的诸侯,不求自己当皇帝,但自己的地盘儿里他一定要有皇帝的权利,而周天呢,和他老子不同又和梁一恒完全不同,周天一直在试图和单岩拉关系,他不想做单岩的跟班儿,他想做单岩的朋友,比跟班儿更亲密的关系,最好能有哥们儿情谊。
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单岩不想和周天交朋友,甚至都未必想把人拉上自己的船,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很明白,商场就是权力的争夺地,他既然选择了梁泽父子,就不可能在拉上周成富周天,再说后面这两人太有自己的想法,他们适合做一个企业的“鲶鱼”,在内斗中推动企业朝上发展。
但“鲶鱼”也不能脱离掌控,而现在周成富的某些做法,已经触及了单岩的底线,得好好收拾收拾,要不然往后还了得。
单岩所在的部门每季度都有往下的稽查职能,主要是抽查各部门有没有按职能在干自己的活儿。周成富惹了单岩,这事儿还能就这么简单掀过去?当然不能!
单岩作为部门的头头,带着手下一拨人,在不影响核心业务的前提下,把周成富所在的业务部门好好查了一通,上纲上线不合格的全部整改。不过他查周成富的部门可不是为了私人恩怨,单氏是他自己家的公司,他吃饱了撑的弄自己公司,主要是因为黎夜做了一套程序,可以在不知不觉里监控周成富的笔记本电脑,单岩时常去业务部门,便偷偷找了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程序弄到了周成富的私人电脑里。
为什么要监控他的私人电脑?是因为单岩和黎夜最近在查单氏集团的几个重要部门,一个个查下来,发现周成富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那些和他背后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竟然行事都非常隐秘,私下场合不但和周成富没有什么来往,就是在公司,也几乎不打照面,黎夜穿过集团防火墙弄到了不少资料,可他们一个个查过来,发现就是公事公办的材料,没有一个证据能指明这事儿有周成富搀和了,更不能证明某个重要职位上的人就是周成富的心腹。
老狐狸!!黎夜都忍不住骂道:“做事很谨慎,难怪梁泽搞不过他。”
在他们查周成富在公司安排了多少心腹搞了多少核心业务的时候,黎夜的公司在集团开始了二级代理的竞争,这一次单岩没当好人,没有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不插手,他直接告诉高层,这公司就是黎夜的,你们看着办!!
并一人力排众议压下了二代定位“各地区不同公司”的提议,否决了高层在一个地区只允许一家公司代理的提议,在总代理投标给了两家公司的前提下,要求公司同意“一个公司跨区代理”的要求。
单岩在公司行事从来就没有这么霸道过,这还是第一次拿出继承人的身份来逼得高层不得不同意“一个公司跨区代理”的要求,并且要求管理层不得因为黎夜的身份而在此否决他的公司。
单岩是这么想的,既然周成富已经带着一波人“造反”了,他要不拿出点继承人的威严来,那些人还不是一样以为他在装么?
既然如此,干脆硬气一点,就是要逼得你们不得不妥协!!
高层刷掉了黎夜的公司,在单岩硬气的态度下不得不妥协,同意了单岩的要求,于是黎夜的公司杀进二代,这一次,是黎夜亲自参加投标封闭会,黎夜到底有多拽,参加投标封闭会的管理层至今都记得他们当时提了一个问题之后黎夜那霸气侧漏的回答。
问题是这样的——“如果在铺设专用管道的时候,遇到城区一处住宅小区,你公司要在如何节约成本的情况下,把管道继续铺设下去。”
一般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普遍标准回答是这样的——“重新规划管道,力求节约成本”
而黎夜的回答是这样:“从小区下面穿过去。”
“如果穿不过去呢?”
“有我在,不可能穿不过去。”
考评官真是要给他跪了。
投标效率的进行中,黎夜同时还要找周成富那帮子心腹私下的证据和文件,在单岩把监控程序弄进周成富的私人电脑之后,问题迎刃而解。
单岩在不久之后,把一矿藏的开采文件送到了周成富桌上,并且毫无忌讳大大咧咧道:“这文件的签字人我觉得不合适干现在的工作,我已经让管理层通知人事把他调走了。”
周成富低头看那份文件,那文件他当然认识,正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一个心腹手里的活儿,当年也是他把人安排在那么重要的岗位上的。周成富明白单岩什么意思,这是在敲打他呢,说严重点,就是在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