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忍不住就抽泣起来,傅盈在一边觉得不忍心,便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劝道:“婆婆,有话慢慢说!”
老婆婆拿着纸巾擦了擦混浊的眼泪,然后又道:“在我们那老宅子后面有个工地,是新建小区的工地,我儿子张思年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工地上的几个包工头,天天跟着他们赌,我老伴去世后,他的退休工资就没了,我一个月有六百块的补助,儿子又游手好闲的,不过吃得差一点,我们母子两的生活还是勉强能过,但儿子好赌,输多赢少,开始输了就问我要,一万多块的积攒都被他输了个干净,后来就拿家里的东西去卖,我老伴喜欢收藏什么的,不过在文革时都被没收和打坏了,剩下也没什么了,其它的我都不说,就这一件笔筒,那是我老伴家传下来的,老辈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东西弄丢了,说是有秘密,这老伴去世了,我也没别的恋想,就老伴的东西不能丢,小老板,我家里确实没有钱了,就这两百一十七块,我全给你,求求你把笔筒还给我吧!”
周宣叹了一声,对老爸说道:“爸,你把那个笔筒拿出来!”
等周苍松拿出来后,周宣接过来瞧了瞧,底子上给老吴修补过,又补了漆,看不出来什么,然后才递给了老婆婆,说道:“婆婆,您拿回去吧,要小心看好,别再让您儿子拿走了,这钱,我就不要了,您拿回去吧!”
老婆婆一怔,随即摇头道:“小老板,我不知道我儿子卖了多少钱,但我知道肯定不止这两百一十七块,我也没办法拿更多的,所以这一点钱我是不能拿回来的!”
老婆婆虽然年纪大,但却是很明事,好在这笔筒确实不值什么钱,但也确如她所说,是有一个秘密在里面,想来她丈夫的先人们传着传着就传丢秘密了,也可能是因为办不到吧,所以时间一长,后人们也没有把这秘密当一回事了!
周宣淡淡一笑,把钱拿起来塞进老婆婆的衣袋中,说道:“婆婆,您儿子在我这儿确实没卖到什么钱,而且我也实话跟您说,这个笔筒确实不算有价值的古董,不值钱,您收好了!”
老婆婆又是流泪又是感激,连连道:“小老板,你真是个好人,我谢谢你了!”
谢过周宣后,老婆婆才捧着笔筒佝偻着身子慢慢往门外走去。
看着老婆婆走到门口,周宣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赶紧叫道:“婆婆,您等一下!”
老婆婆停下转过身又诧道:“小老板,你…还有事吗?”
“您儿子呢?”周宣问道,“您儿子现在又去赌了?”
老婆婆摇摇头,悲哀的回答着:“现在正在家里睡觉,昨晚又是通宵,出去跟那帮包工头赌,人家都是有钱人,又有钱又有手段,他哪里能赢到别人的钱,而且他现在也没有钱了,没钱就在家睡觉,睡醒了就发脾气骂人!”
那个中年男子,其实周宣是见过的,也有印像,前两次拿东西来就是急急的想换钱,看样子就像是要拿了钱就去赌一般,没想到还真是换钱赌博了。
周宣想了想,又说道:“婆婆,我想见一见您儿子,可以吗?”
虽然不认识,但经过刚刚这一会儿,老婆婆从心里感觉到,周宣是个好人,不会害她,也不会害她儿子,虽然也不知道周宣为什么要见她子。
犹豫了一下,老婆婆问道:“小老板,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儿子,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周宣点点头,微微笑道:“婆婆,您放心,我不是要对您儿子怎么样,我只是想问问他,在哪儿赌博被哪些人骗了,我有个朋友很会玩这个,也许能帮他讨回债!”
老婆婆这才放了心,周宣跟了她一起,傅盈也跟着,李为又过去开了车,车开过来,周宣把老婆婆扶上了车,然后自己坐了前边,后边让傅盈跟老婆婆坐一起。
老婆婆的住宅是崇文区靠郊区界边的老房子,老京城的人都知道,东城富,西城贵,穷宣武,破崇文,崇文是老城区,地势局限发展不开,改建补偿也是个大问题,所以老城区还是老城区。
老婆婆住宅是一栋九层楼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她家住六楼,沿着旧朴的楼梯上到六楼,房间是两室一厅,大约有六十个平方,家具都是看得出来有几十年的老家具。
老婆婆把周宣,傅盈和李为三个人请到旧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几杯白开水,这才到房间里把儿子张思年叫了起来。
张思年揉着眼睛嘀咕着:“干嘛呀,睡得好好的把我叫起来!”
到厅里猛然见到周宣几个人,当即呆了呆,马上又朝老婆婆叫道:“你这个老太婆,干嘛把这些人带到家里来?”
李为立即脸一沉,伸手在桌子一拍,骂道:“对自己老娘都这样,能是什么好东西,真想他妈收拾你一顿!”
张思年也不是善茬,迅即跑到厨房里握了一把菜刀出来,骂道:“他妈的,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滚,否则老子劈了你们!”
老婆婆又惊又慌,急急道:“思年,你这个逆子,他们都是好人,你看,把你偷卖的笔筒都还回给我们了,你快放下刀,快放下刀!”
李为小时候经常打架,不过大了就很少了,主要是他的身份摆在那,平常也没有人敢去动他,这时一见张思年提了菜刀耀武扬威的撒泼,赶紧站起身左瞧右瞧的找防身武器。
不过李为还没找到武器时,傅盈早轻巧巧纵出去闪电般踢了两脚,当的一声,张思年便扔了菜刀蹲到地上捂手呼痛。
这一下李为和周宣都没有瞧清楚傅盈是怎么动手的,张思年就已经扔了菜刀呼痛了。
李为当然不知道傅盈的厉害,周宣是知道的,也不吃惊,只有李为惊讶得不得了,绝没想到傅盈这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老婆婆也吃了一惊,赶紧过去瞧着儿子,虽然张思年不孝又赌,但儿子就是儿子,老伴去世后,就只有这个儿子了,哪里能不心痛!
张思年蹲在地上,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腕,手上瞧起来也没有什么伤势伤口,但就是痛得厉害,额头上的汗水像豆子一般颗颗滚落!
傅盈是踢了张思年手上的一处穴道,不会肿不会伤,但就是要命的痛,而张思年也确实是个孬种,这苦头一吃,马上就软了,一边呼着痛,一边求饶道:“痛痛…好痛啊…你们要干什么就说…哎哟…”
傅盈哼了哼,上前又是一脚,张思年害怕,但想躲都躲不开,不过傅盈这一脚踢了后,倒是不痛了!
张思年活动着右手腕,很奇怪,就是一下子就不痛了,瞧着傅盈又是害怕又是吃惊,但再也不敢胡乱叫嚷了,心里知道了这个漂亮女孩子可是不能惹的。
周宣淡淡道:“张先生,只要你不动粗动武就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在哪儿赌钱的,跟哪些人赌的!”
张思年怔了怔,问道:“你们来只是要问这个?没别的事?问这个又想干什么?”
周宣笑笑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赌的,我估计你被人骗了,因为赌局就是骗局!”
“被骗?…妈的,可能还真是被骗了!”张思年一提起这个马上就激动起来,恼道,“跟他们玩,我就没赢过一次!”
张思年说着瞧了瞧周宣,见他微笑着并没有答话,又说道:“就是在我们后面的一个新投建的工地上,这个工地有五六百个工人,白天晚上都有人玩牌,玩的是‘诈金花’,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诈金花?”周宣笑了笑,这个是赌法是内地,川渝湖北湖南一带兴起的,因为可以同时让多人一起玩,现金刺激超强,玩法又极为简单,但同时也极考智力,自己到南方后也曾玩过,不过都是小赌。
第214章 疯狂诈金花(中)
张思年点点头,说道:“就是玩金花,因为人多,一般时候就有五六个人,最高时曾有十三个人一起玩!”
玩金花是每个玩家发三张牌,如果人少,剩余的牌可以第二把再发牌,不过像人太多,通常发一次牌剩余的牌不够发下一次,所以玩一把洗一把。
“都是些什么人玩?”周宣问他。
张思年瞄了瞄傅盈,对这个漂亮到极点的女孩子着实忌惮,暗暗挪动了几步,然后道:“起头的是工地的两个包工头,一个叫王亮,一个叫朱永红,他们两个都是承包室内的装修粉刷的,因为现在主体还有几层没建好,室内的装修还要等一个星期左右,但他们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招工人了,也有几十个工人,平常还有些小活儿干,没活儿干的就赌钱!”
张思年是个爱赌的人,赌技眼力都只有一般,人一多,便顾不到了,第一次去那儿就输了四百,但其中有一下他一把顺子赢了一千六百块,后来虽然输了钱,但心里很激动,觉得在那儿能发财。
接着便从家里把老太太的一万多私钱偷出来去豪赌了一晚上,结果一万三千块输在了一把牌上,那把牌张思年拿了三个十,当时心便颤动得不得了,这可是一把超好的牌面,每次往桌上押钱的时候很狠,连连的涨价。
张思年记得很清楚,那把起初有六个人跟,跟了四五把就只剩三个人,除了他,王亮,还有一个工人,那个工人的牌面是黑桃九十J,这个是同花顺,在诈金花里牌面也是极大的,但可惜遇到了张思年的三条。
因为诈金花在中段的时候是可以拿钱看其中一家的底牌的,那工人显然是看钱说话,因为自己牌面好,先没有看他工头王亮的牌,而是选择看张思年的牌。
张思年又怕他们暴露自己的底牌,便捂住了自己的牌让那工人把牌给他看,那工人把牌面偷偷亮给他一看,张思年当时还是吃了一惊,同花顺啊,这可真不是小牌,但心里还是得意,当即手一挥,说道:“你趴下!”
这个意思是他的牌死了,那工人很是不相信,还瞪着眼说:“你看清楚些,我是什么牌!”
张思年哼哼说:“我看得很清楚了,你趴下,我的牌等最后自然会给你看!”
那个工人当即就不吭声了,把自己的牌盖好放在一边,要是等一下结束后张思年的牌面比他小,那张思年就要包赔他,桌面上有多少钱就赔多少。
桌面上也只剩下包工头王亮和张思年两个人了,而王亮自始自终都没有出声,桌面上拼死了的几个人所投入的现金总和超过了五千块,张思年手头上也还剩一万一千块左右,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往上面搭钱。
为了防止钱多的人拿钱压人,所以封了顶的,以一千封顶,就是说每一把你最多只能往上面放一千,不能超出这个数了,否则就是有钱人的游戏了,因为只要有钱,忽然往桌面上放十万八万的,而你牌面再大,却没有钱跟,那就看不了对方的底牌,就算人家牌面很垃圾,你也没办法的,所以封顶是必要的,除非几个相知,而又都是有钱的朋友就无所谓。
通常在哪个场合下,玩大玩小的金花赌客都会事先说好封顶的数。
张思年早被桌子上的钱刺激得面红心跳的,一千一千的往桌子上扔,而王亮也一样的放,直到张思年把最后两千块放上去就要求看牌了。
结果却是,王亮的底牌是三条A,是最大的牌面,大过了张思年的三条十,这一把王亮纯赢了两万块左右,几乎把赌局上的赌客们的钱赢走了十分七,而张思年一个人却是全军覆没。
张思年呆怔了半天,似乎不信,但王亮却把桌面上的钱抹走了个干净,而在后面还是笑笑的向张思年扔了一百块钱,说抽烟坐车。
那个工人看到张思年的底牌是三条十,也不吭声了,人家确实比他大,不过更羡慕的是工头王亮,人家才是笑到了最后的人。
听了张思年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件事,周宣又问道:“那个包工头王亮和朱永红两个人有没有帮手,僻如他的监工,手下什么的人?”
张思年想了想,点点头道:“有,有两个,一个叫吴勇,一个叫王大毛,两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听说是练过的,是王亮和朱永红专门请的打手,以防有工人闹事的,这两个人天天也跟着他们两个上桌赌金花的。”
周宣笑了笑,然后说道:“张思年,我告诉你,你被骗了,那就是王亮和朱永红设的局,我以前也经常玩金花,没事时还计算过,一副牌五十四张,除去大小王不要,五十二张牌如果任意组合,三张牌的牌面会有两万两千一百种,但要在同一次出现两个三条和一个同花顺的牌面,按照理论计算,这个概率只有万分之零点零几,就跟买彩票中五百万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只是因为我不在场,所以估计是他们设的局吧。”
听周宣说得好像很懂这个的高手一样,说得有模有样的,张思年呆了呆,又问道:“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没看出来什么。”
“呵呵,要是你看得出来,他们怎么骗你的钱?”周宣淡淡笑道,“玩金花的骗术多得很,人多更好弄,如果他有帮手,那就更好说了,比较常见的是,你注意的是他本人吧,那他的帮手你就注意不到了,我说几个很容易做的手法。”
张思年怔了怔,赶紧竖着耳朵听着,不知道周宣是真懂还是假懂。
周宣问道:“你有扑克牌吧?”
“有有有!”张思年是个老赌棍,哪会没有扑克牌,当即从边上的柜上面拿了一副过来递给他。
周宣把大小王择出来往边上一放,然后对张思年道:“你看好了,我先给你和另外一个人发一副牌。”
说着就给他和李为面前各发了三张牌,是明牌,张思年的是AK9,而李为的是489,两个人都是散牌,但张思年的牌面大。
周宣又取了三张牌握在自己右手心,这个动作张思年并没有瞧见,然后说:“我是李为的帮手,我在旁边看看他的牌吧。”说着把李为面前那个489拿起来捧在手中看,随即又放回原处,但牌面却是盖了起来。
周宣笑笑着对张思年道:“知道李为这三张牌是什么牌面吧?”
张思年点点头道:“知道,是489,我的牌面大过他,我赢了!”
周宣指着桌面上的牌说:“你拿起来看看!”
张思年伸手把三张牌翻过来,瞧了瞧却是愣了!
这三张牌这时候却是变成了三条A,呆了呆,张思年才盯着周宣的手问道:“你几时把牌换了啊?我怎么没瞧见?”
周宣淡淡道:“我发完牌后,你就只注意发出去的几副牌了,而我手上的剩余牌你根本就没看,我偷偷取了三张A,然后握在右手心,你只见到我手背面,然后我左手把李为那三张489又拿到手心里看,接下来我放回去的却是三张A了,你又只注意面前的牌,我就顺手把牌放回剩余牌里面,这样我身上也没有牌,你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张思年呆了半晌,周宣又笑笑道:“其实手法是很多很多,俗话说十赌九骗,经常赢钱的玩的是手法骗术,而不是靠运气机率,赌,靠运气是赢不了钱的。”
张思年呆了呆,然后问道:“就算他们是玩诈吧,但现在又无凭无证的,找他们也没有用,再说他们有钱又有关系,评理是不行的,这可是赌博,想打架,那就更不是对手,他们那些打手可是心狠着,我上次就亲眼见到有两个工人给打得头破血流,那个吴勇和王大毛抓到什么都能下手,心狠手辣得很!”
李为也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周宣的意思他可是明白了,来张思年这儿就是想要张思年把他们几个人带到那包工头那儿赌金花,这事儿他可是喜欢得很,又听说包工头有打手,心里头更是痒痒的,好久没玩过这种事了,平时还要担心爷爷和老子的严管教训,但现在可是奉了钦命,跟着周宣不管怎么闹都没事,而想不到的,周宣居然也爱搞这些!
笑了几声,李为悄悄对周宣说道:“宣哥,我打个电话,叫我老子派两个能打的兵过来,咱们去吧,有防备最好,他们不闹事就算了,如果闹事,那也得不吃亏才行!”
周宣笑笑着点头,心想他找两个人来也好,如果是李雷派来的人,身手就不用说了,对付包工头那些地痦流氓自然是小菜一碟了,如果对方又有些关系什么的扯出来,有李为这家伙在一起,那也省事了,除非那些人不扯,越扯得宽他们越吃亏越难收场,也省得自己再去找人拉关系。
周宣又对张思年道:“你带我们去赌一场,我跟你承诺,不论输赢,我都给你一万块,另外打架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找两个帮手,除非他们不惹事,要惹事的话,我们不会吃亏的,走吧,先带我们到附近的银行里取十万块现金,够了不?”
张思年大喜,连连道:“够了够了,就是那几个包工头,平时也不会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的,要是你取这么多钱,等会儿到了,我还提前跟他们说,让他们多取点钱。”
张思年一时心痒难抓,赶紧在前点带路,下了楼。
周宣最后一个出门,到门口时又偷偷塞了两万块钱给那老婆婆,嘱咐道:“婆婆,把这钱藏好一点,别再让你儿子发现了,拿来当生活费吧。”
没再跟老婆婆多说,径直就下楼,傅盈跟在他身边,叹息着道:“周宣,老婆婆这钱最终还是会被她儿子拿去赌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瞧那张思年很难改过来的!”
周宣摇摇头,淡淡道:“是啊,我又不是神,人力有时也尽了,我就是尽份心,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张思年带着他们到附近的一间工商行,周宣取了十万块,因为是贵宾卡,速度还是很快,十来分钟后,周宣取了钱出银行,在门口,李为联系的人也来了。
是他老子李雷派的人,开了一辆黑色的通用,一下车,周宣就不禁笑了,这两个人竟然是郑兵和江晋!
周宣笑呵呵的上前跟两人来了个拥抱,然后又侧头对傅盈说:“盈盈,这是上次你见过的,郑连长和江排长,身手了得!”
傅盈点点头,礼貌又客气的道:“你们好!”
李为还不认识,毕竟他的身份跟郑兵他们悬殊太大,事情也巧,李雷因为有别的事回京,顺便就安排了他们两个来执行任务,不过他们不是李雷的警卫员,又刚刚好李为打回去,李雷一听说是周宣要用人,赶紧就派了他们两个过来,还问要不要多几个,李为心想既然是去赌钱,人多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三几下就把人家打得个落花流水的,没意思,就跟他老子说不用了,小事。
李为叫了张思年上郑兵他们那辆通用,自己再开了吉普,周宣和傅盈坐他的车,郑兵的车开在前面,张思年指路。
这时候才下午两点多,张思年带他们到的是崇文老城区拆建的一个工地。
在工地门口说是找王亮,门卫见他们又是开的车,也没有问,直接放行,工地上本来人进人出的,多是工人,门卫也就是个摆设,作不得大用的,工地上主要是防盗。
在广场边有一大长排工棚,第三个工棚里,王亮和朱永红正在聚赌,一桌子六个人。
工棚门口有一个大胖子抽烟守着门,张思年笑着说道:“胖哥,我有几个朋友也想来玩玩,反正就是有钱没事,闲得慌。”
大胖子瞧了瞧他们六个人,然后说道:“你们等着,我进去给王哥说说!”
一分钟不到,大胖子又出来拉开了门,说:“进去吧!”
工棚里面乌烟瘴气的,一张大长木板钉成的简易桌子边,六个人正在赌金花。
张思年瞧了瞧这几个人,基本上都认识,两个工人以前也一起玩过,剩下四个人就是王亮,朱永红,吴勇,王大毛。
王亮三十多岁,瘦长脸,朱永红倒是一表人材的样子,三十岁左右,吴勇和王大毛却都是一脸横肉,身材粗壮,年纪二十四五的样子。
张思年给周宣做了个介绍,然后又对王亮和朱永红介绍了周宣。
王亮的眼神瞟了瞟周宣,没怎么瞧得起,太普通了,不像太有钱的人,不过紧挨着的傅盈可就让他们几个人都瞧得呆了!
别说工地上了,就是在大街上,在美女出现极多的地方,那也难得一见这种绝色!
周宣提了装钱的塑料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把钱一下子全倒在桌子上,整整十扎,银行纸封都还没有打开的,让桌子边的几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钱就好说,王亮让吴勇赶紧找了条板凳过来,周宣这边上场的是周宣和李为两个人,坐上板凳后,周宣想分给李为一半的钱,谁知道李为自己就掏了一大叠钱出来,看样子也有八九千。
周宣笑了笑,问道:“我们来玩,那就客随主便吧,王老板,先说说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王亮瞄了瞄他面前那一堆钱,嘿嘿笑道:“那好,我就简单说说吧,大家都是老玩家,基本规矩你们肯定是知道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就说说一些界限,以A带头的最大,比如三条A大三条K,同花顺以AKQ最大,A23最小,三条大同花顺,同花顺大同花,同花大对子,对子大散牌,不同花色的235大三条A,明白吗?”
周宣点点头,金花的玩法各地都是大同小异,只是有些些微的规矩不同,那都是随场定的,通常来说,是三条A最大,到天顶了,然而诈金花就像是玩剪刀,石头,布一样,永远都是互相相生相克,但如果抓到三条A了,那基本上还是到天了的最大牌面。
因为同时在抓到三条A的同时,又出现不同花色的235,这种机率实在是跟中大奖彩票一般的难,而且就算同时出现了,因为还有其他玩家,如果赌局在继续,235还得坚持到最后,只剩下三条A的玩家时,他才能赢,因为赌金押得大了,会有跟不下去的人会掏钱看别的玩家的底牌。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了235的底牌,那他就死了,因为不同花色的235只能打三条A,除了三条A,他的牌面是所有牌面中最小的,必死无疑,所以既使同时出现了三条A和不同花色的235,那也很难坚持到底。
王亮见周宣同意规矩,当即又道:“瞧你们是想玩大的,那锅底就涨到十块吧,太小没意思,封顶的数字就由你们定吧!”
第215章 疯狂诈金花(下)
王亮所说的锅底,是玩金花的每一位玩家每一盘所下的底金,这个底金不退还,全部归这一局最后的那位玩家。
十块钱的锅底对一般玩家来说算大的了,因为玩诈金花的次数很快,通常一天下来,会有上千次,如果你拿不到好牌,或者赢不到几局,你可以算得到,一次锅底十块,十次就一百,百次一千,一千次就是一万块了,就是说你光下底就会输掉一万块。
然后王亮又说了几条规矩,比如暗注最低是锅底数,也就是说,发牌后,玩家不看牌直接下暗注十块,那么后面的玩家如果看牌后要跟的话,就必需翻一番,得花二十块跟上,如果前面暗注是一百,那看牌跟的就必需用两百块才能跟上。
在每一局中间,如果玩家超过两个人时,如果有人支持不下去,一是选择放弃,二是可以投钱看某一个玩家的底牌,如果那个玩家是下暗注一百块的话,那么跟注就是两百块,要看他的底牌就得再翻一番,那得四百块才可以看他的底牌。
看底牌后,如果他的底牌小过自己的,那么那个人就被PK掉了,也就是说他死了,你继续,你可以继续跟注,也可以再看其他人的底牌,当然,看另外一家的底牌又得轮到顺序,而且还要再投入翻倍的钱,所以玩金花一是刺激,二是要讲胆量,也极考智力。
不过周宣相信王亮这一伙人绝不会是单纯的靠运气赢钱的,一定做了手脚,只要自己逼得他们做不了手脚,那自己就不怕,因为自己的冰气是可以探测到他们的底牌,无论如何,都是胜卷在握。
王亮和朱永红两人相互递了一个眼色,这一个表情一闪即逝,不过周宣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王亮先是冲吴勇说道:“吴勇,去把我那九万块现金全部拿来!”
加上桌上王亮还有两万块,朱永红桌子上有四万多,吴勇把钱拿来后,一共就有十五万多。
一桌子上的成捆的钱,让其他人都眼红不已,还没开始赌,气氛就热了!
王亮笑呵呵的把钱摆在面前,说道:“小周,你姓周吧,呵呵,你带了钱来,那我们也得把钱摆出来,大家都看到钱了,输赢也都爽快,是不,输了,那心里也痛快,要是给一空军把钱赢走了,那着实就不痛快了!”
朱永红笑笑道:“那就开始吧,下锅底下锅底!”
挨着轮子过来,朱永红,王大毛,吴勇,王亮,两个工人,然后是周宣,李为,一人扔了一张十块钱的锅底。
周宣见张思年眼巴巴的瞧着,又眼红又涎,便扔了一万块钱给他,说道:“张思年,我早说了,带我们来玩,就给你一万块,这钱我是给你了,你是赌还是拿回去存起来,那都是你自个儿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玩,我毫不介意的说,你如果继续赌下去的话,多少钱都会输光!”
张思年接了钱,脸都笑成了圆的,哪里还听得进去周宣的话,慌不迭的就放了一张钱进桌子上,说道:“发我一份,发我一份!”
周宣摇摇头,心想这个张思年是没得救了!
傅盈则站在周宣背后,郑兵和江晋两个人一人在周宣身侧,一人在李为身侧。
朱永红开始洗牌,周宣笑笑道:“朱哥慢着,我瞧瞧!”
说着把他正在洗的牌拿过来瞧了瞧,然后又瞧了瞧背面,然后淡淡道:“我想,朱哥这副牌还是换一副吧!”
朱永红和王亮四个人都是一怔,眼睛眯了眯,这副牌是副钓鱼扑克,背面的花纹是有记号的,从花纹上可以分辨出牌面来,这个牌用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怀疑和认出来,但周宣第一句话便淡淡的提了出来。
四个人暗暗心惊,看来这个周宣并不是轻易就能瞒过去的,不过周宣也给他们留了面子,并没有把记号扑克牌的底细翻出来。
朱永红当即笑着说:“是是,这副牌已经玩了一两个小时了,新赌局新扑克,吴勇,再拿几副新扑克牌来。”
吴勇应了一声,跑出去到工地店里面买了十副新扑克牌,这些牌不是假的了,周宣在拆开一看就知道。
朱永红拆开一副取出大小王扔了,然后洗了几遍,由他前面的张思年切牌,张思年少少的揭了十来张。
一共是九个人,每人三张牌,朱永红手法挺纯熟的,挨个派了牌,然后把剩下的牌放到桌子中间,跟锅底混在一起。
锅底有九十块钱,派完牌后,第一位就是朱永红的下家,也就是王大毛,看也不看就扔了五十块钱进去。
他这是暗注,暗注五十块钱,后面的玩家如果看牌后再跟的话就需要翻番,要一百块了,第二家是吴勇,提牌看了一下,然后扔了。
第三家是王亮,也看了看牌,然后倒是又问了问周宣:“周老板,呵呵,忘了问你,那个封顶多少好像你还没决定吧?”
周宣想了想,说道:“就两千封顶吧,四千看牌,也不是搏命,随便玩玩,小一点吧!”
听着周宣轻描淡写的说着,王亮眼睛眯了眯,摸不清周宣是真有钱还是装样子的,不过面前摆了十万块倒不是假东西。
想了想,王亮不动声色的扔了两百块钱进去,算是跟注了。
接下来是两个工人,第一个看牌后直接扔了,叹着运气不好,第二个也是看牌扔了,在他们看来,玩得这么大了,没有牌就不敢跟注,否则随便一跟就是需要成百上千的钱,而后面还有那么多人,随便有人跟,就得考虑着花更多的钱跟人家拼,这就必需要有很好的牌面才敢跟了。
接下来就是周宣了,周宣早放出冰气探测了一遍,这第一把,还是没有弄假玩手法,下暗注的王大毛的底牌是一对六加一个J,暗注能有对子的牌,算是很好了。
第二个吴勇是直接看牌扔了,而看牌跟的王亮的底牌却是一把渣,四五K,这个牌面是散牌,就是K最大,遇到别的牌,只要有K,另一张大过六,就赢他了,当然,有对有顺和拿金花就更别谈了。
说明了,王亮就是诈鸡。
周宣自己的牌面是四五九,不同花色,也是一把渣,而且是更渣的,很小的牌面,想了想,周宣也不看牌,扔了两百块钱进去,暗注两百,已经很大了。
周宣后面是李为,这小子拿了一副二三J,也是不同花色的渣牌,看了牌后也放了两百块钱,王亮当即说道:“你看牌跟注,要翻倍,要下四百块了。”
李为又添了两百块钱,四百块钱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翻番就翻番。
再下来就是张思年了,前面下得这么大了,他当然不敢再暗下去,拿了牌一瞧,是一对七加个五,这个牌面是对子,犹豫了起来。
说实话,这时候他是看牌,是明牌,再跟注就要四百块了,抛开暗注的王大毛和周宣不算,他们两个没看牌,不考虑,但王亮和李为可是看牌下注的,想必手面上至少都有点格数。
犹豫了一阵,朱永红催道:“你跟不跟?跟就放钱,不跟就扔钱,别像个女人撒!”
张思年叹了叹,很可惜的把牌扔了,说道:“我一对七,太小了,不跟!”
朱永红撇了撇嘴,然后也拿起牌看了看,也是一副散牌,单A最大,想了想就把牌扔了。
又回归到王大毛那儿了,他开始是下的暗注,五十块,但现在再暗注就得两百块了,想了想,还是拿起牌看了看,当看到是一对六后,又是懊悔不已,这个牌面不大,但剩下的人不多,又有两家明牌跟着,很容易就死掉,不过扔了又可惜,还是放了四百块进去,先试探一下,如果把明牌的两家打飞了,那是最好的结果,要对付暗牌的周宣,那就好多了。
王亮想也不想的又扔了四百块,他是明牌,这四百块就是审试后面的周宣和李为两个人了,因为是第一次交手,不知道他们的玩牌心理,而且他还有王大毛顶着,如果王大毛收底了,这钱也没落到别人手里。
周宣这个时候明白,王亮是在诈鸡,但王大毛却是有一对六,如果自己看牌再跟,或许他就会拿钱看自己的底牌,那自己就死了,当即又扔了五百块进去。
五百的暗注已经很大了,因为明牌要一千,如果看底牌就需要再翻一番,那就是两千了,因为刚刚周宣又说了,两千封顶,四千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