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笑着道：“有些事，我们不得不谈一谈了。”
念卿，“看来是这样的。”
沈曼青，“一郎，是我跟天擎的孩子，当初瞒着他，只是不想让他担心，后来他跟你结了婚，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是有我的，没想到人的心真的会变，他不爱我了，于是我回到日本，打算就这样带着孩子过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压下去，永远也不告诉他，可是姐姐不幸罹难，我没办法，只能带他回来，告诉他爸爸是谁。”
152：从今往后是仇人
念卿：“你对我说这些，是打算让我同情你？”
沈曼青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念卿小姐好像很恨我。”
念卿，“恨谈不上，只是恶心。”
一句话，让她笑出了声，沈曼青哈哈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你恶心我，你也不能忽略我，我与天擎有孩子是事实，如果你能说服他不要一郎，那么我们母子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念卿，“你知道天擎是不会不要自己的骨肉的。”
囤沈曼青，“所以…我希望你离婚，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念卿在心中冷笑，她说出这句话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
她从没想过世上还会有这种人，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她仰起头，冷笑着道：“离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我答应离婚，霍天擎也不一定要你。”
沈曼青冷觑着她。
念卿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你替天擎解决了B市工程那件事，我想，他知道后不知道是会感激你还是会更加厌恶你？”
亨沈曼青嘴角噙着一抹笑，闻声化作凌厉恼气，戳面问道：“我不信你敢说出去？”
念卿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有什么不敢？”
沈曼青怔了一会，哈哈笑起来，“看不出来念卿小姐骨子里这么强悍。”
念卿回敬一笑，“你不知道还有很多。”
沈曼青不再说话了，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良久，才说了一句，“看来，
想要劝你离婚是不可能的了。”
念卿，“我希望你带着一郎回日本。”
“哈哈哈哈…”
沈曼青哈哈笑着，“念卿小姐真会说笑，孩子的爸爸就在这里，你让我们母子去哪？”
念卿道：“孩子是不是天擎的还另说，我会查明的。”
沈曼青眸中笑意渐消，望着她，“孩子是天擎的。”
念卿站起身，“是就最好，如果不是，我想到时你脸上会无光。”
她转身朝后走去。
沈曼青没有叫她，仰身躺在躺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黄玉良远远的看她过来，迎过去道：“我送您回去。”
念卿道：“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朝公路走去，四下看看，发现这里是郊区，想要拦到计程车也不大可能，于是重新走回来，对黄玉良道：“送我回去罢。”
黄玉良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好。”
路上，念卿一句话都不说。
下车的时候，她递给他两百块钱，“一百是车费，一百是小费。”
黄玉良目愣口呆的拿着钱，“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分得这么清？”
念卿头出不回的下了车，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从今往后，我们是仇人。”
黄玉良呆呆的站了一会，开车离去。
念卿回到剧团，同事将节目单给她，念卿看看，下午没她的演出，便一个人坐在练习室里练琴。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去，抽空回了趟家。
家里只有苏薇安在，森森上学去了，一郎暂时还没送学校，就在家里玩，不时吵着要妈妈。
念卿进了门，苏薇安看到她回来，有些吃惊，“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念卿道：“回来看看。”
一郎在沙发上玩积木，看到她只是抬了下眼，自顾自的玩着，念卿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直盯盯的看着他。
苏薇安问道：“吃饭没？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些吃的？”
念卿道：“不必了，我不饿，倒点水就行。”
于是苏薇安亲自厨房给她煮茶，念卿对一郎招招手，“到阿姨身边来。”
一郎对陌生人有戒备，只是用大眼睛看着她，不肯过来。
念卿只好蹲下身子，语声温柔的问道：“你是叫一郎是吗？”
一郎点点头。
念卿道：“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一郎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抢走我爸爸的坏女人。”
一句话，叫念卿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送他过来时，沈曼青就早有教调，她缓下神色，看着他道：“这话是谁教给你的。”
“妈妈说的。”
念卿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一郎，“在爸爸的家。”
念卿道：“对，这是爸爸的家，也是我的家，但不是你妈妈的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一郎表示不解。
念卿道：“因为你妈妈跟爸爸很早以前就分开了，你既回了这个家，那么我现在是你的新妈妈，刚才你说的坏女人的那些话我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说。”
一郎瞪着她不说话，手中握着签字笔，突然刷刷在她脸上划了两道，转身就跑了。
念卿摸了一手油彩，心头怒火狂燃。
她站起身，苏薇安端着茶过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道：“怎么了这是？”
念卿摆摆手，不想多说。
她起身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顺便又换了身衣服，昨天没回来，衣服上还残留着酒味，幸好家里还有留下来的衣服。
153：怀孕是麻烦（修正）
换了衣服下来，苏薇安道：“喝杯茶罢，都泡好了。”
“谢谢大嫂。”
念卿坐下喝茶。
苏薇安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刚才，是一郎弄的吗？”
念卿默认的低下头。
苏薇安道：“唉，孩子不能在妈妈身边是够可怜的，你也别怪他，他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念卿听着这话突然有些不舒服，站起身道：“大嫂，我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我下午要上班，就先走了。”
“那你有空常来玩。”
囤从霍家出来，念卿心中一片薄凉。
上了车，握方向盘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想自己为什么要接受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要受此侮辱，可是…当真要离婚吗？
她想到霍天擎今早抱着她苦苦哀求的神情，心软了。
于是更加纠结。
念卿跌了油门，车子缓缓朝大门口驶去。
这件事闹出来，媒体是不得不顾的，事态关系太大，沈曼青的经纪公司决意压下来，暂缓不报，而狗仔哪里是好对付的，从沈曼青带一郎回国的那天起，就不断有报导猜测这小孩的身份，而今，一郎进入霍家大宅，更是惊闻一条。
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沈曼青携子上门要求名分的报道。
念卿懒得看报纸，将自己蜷在沙发上，闭眸不语。
她在外头住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回家来，酒店门口日夜有狗仔守着，追问她是否接受做那个孩子做后妈。
念卿累了，极度的疲惫让她有些头晕。
张婶敲敲门，推门进来，“二夫人，可以下去用晚饭了。”
念卿摆摆手道：“张婶，我今天没胃口，就不吃了。”
张婶道：“您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没好好吃饭了，这怎么行？今天您若再不吃，待会少爷回来该怪我了。”
念卿苦笑着，少爷回来，她恨不得他不回来。
现在她还无法轻松面对他。
看着他那张脸，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一郎。
那是他跟沈曼青的孩子呀…
念卿在心中叹了一声，有些无耐的站起身，披了件衣服朝楼下走去。
看着桌子上精美的食物，念卿只是没胃口，挑了几样青菜，小口小口的吃着，张婶在旁替她盛汤，鲫鱼汤，从前念卿最爱吃的。
可是这一次，她端到面前，还没入口，闻见那股腥味，她就想吐了。
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念卿趴在洗手台上痛苦的干呕着。
张婶追进来问道：“您没事罢二夫人？”
念卿摆摆手，抽了张巡纸巾擦着手，同她一道出来，“没事，可能这几天没好好吃饭，胃有些虚空。”
张婶只是怀疑的盯着她。
念卿在餐桌旁坐下，好笑的道：“干嘛用这种眼睛神我？”
张婶到底是过来人，喏喏的道：“这好像是…怀孕的症状，不如您去医院检查一下罢，若真有了，那可是喜事一件？”
念卿脸上笑容沉寂，“你想多了，我前几天刚来的例假。”
她现在还不想说出自己怀孕的事，若将来真的要离婚，有孩子也会是个负担。
看情况，若真到了那一步，她会提前去医院做掉的。
张婶不再说话，念卿勉强吃了点，便上楼了。
霍天擎最近工作很忙，常常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念卿已经不再等他了，怀孕后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撑不到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迷迷糊糊醒来，感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拥着她。
念卿叹息一声，轻轻将他的手从肚子上移开。
他抱起她来总是不分轻重，她不想他伤了她的孩子。
***
事情发生，谢子琪出她意料的冷静，换作从前，她一定会大骂霍天擎，或者让她离婚，可是这次她的态度让念卿迷惑。
下午茶时间。
念卿提前来到咖啡厅等着，她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等她。
报纸上的标题让她想笑。
“一郎认袓归宗，慕念卿搬出老宅以示抗议”
“霍家拒绝探视，沈曼青哭诉思念儿子”
…
一篇篇的报道看下来，也过了一个钟头了，念卿抬腕看看表，正欲打电话去催时，谢子琪推门进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她站起身，“子琪。”
谢子琪道：“念卿，我跟你介绍，这就是人们院亲子鉴定的专家，刘医生。”
念卿笑着道：“你好，请坐。”
三人入座，谢子琪开门见山的道：“具体情况都跟他说了，保密方面没问题，”
念卿，“谢谢，刘医生，亲子鉴定都需要我提供什么？”
刘医生：“只需两位鉴定人的头发，或者血液都行。”
念卿道：“好，我想办法弄来，那就麻烦你了。”
刘医生道：“哪里，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挺同情你的。”
念卿苦涩一笑，现在这个档口，她可不想让人同情。
念卿端起杯子喝咖啡，目光望向对面大厦的广告牌，沈曼青代言的化妆口广告已被撤了下来，换了另一个新声带女生的。
念卿在心中笑了笑，绯闻出来，想必她的日子也并不比她好过多少。
她既选择了要进霍家大门，那就必须放弃明星的身份，霍家…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媳混在那样一个环境的。
154：眼不见为净
送走了刘医生，谢子琪返回座位，看着对面若有所思的她道：“卿，你打算怎么做？”
念卿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囤谢子琪，“如果查出真的是霍天擎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念卿没有回答，如果真的是…她也别无他法，总不能掐死他，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沉默了一会，谢子琪语重心长的道：“我再强调一遍，我不赞成你离婚，你现在退缩，就等于给沈曼青让了位置，那样就太便宜她了。”
念卿苦笑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定在她脸上，“你放心好了，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离婚的。”
冲动之后冷静下来，她才发现她不能离婚，她的婚姻不只是她一人的，还有两个家庭的责任。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念卿看看号码，无耐的接起来，“喂，爸。”
亨萧震山语声急促，“念卿，我今天才看到报纸，发生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念卿道：“只是谣传，现在还不能肯定孩子就是霍天擎的，所以…我想事情稳定下来再跟你们说。”
萧震山：“总之，你晚上回家一趟，我要见你。”
念卿迟疑着，“晚上我还要回老宅。”
萧震山不听她说完就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念卿握着电话无耐叹息。
谢子琪道：“怎么？你没跟家里说？”
念卿点点头，“说了他们也帮不了我，只能跟着干着急而已。”
谢子琪道：“你还是回去一趟，必竟是自己人，比霍家这边要可靠。”
念卿苦笑着，没有回答。
车子开到军区大院，看着院子里街坊的目光，念卿便有些后悔了，她再一次成为军区大院的一道风景。
呵！
让人无耐。
下车之前，念卿戴上了墨镜。
吴妈过来打开门，先是一怔，“三小姐？”
“吴妈好。”念卿招呼一声，来到客厅。
客厅里，冯佳慧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间或与大哥闲聊。
听到声音，两人均转过身看着她，萧世则有些认不出来，念卿摘了墨镜，从容的解释道：“外面太阳大。”
萧世则一脸讶异，老实的朝外看看，明明已经是日落西山。
念卿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爸呢？”
冯阿姨道：“还没回来呢。”
念卿，“恩，我等他一会。”
冯佳慧对一旁还愣在那里的萧世则道：“愣什么，这是念卿你不认识
了？”
萧世则道：“哦，没有，好久不见念卿好像变漂亮了了。”
念卿笑笑，“谢谢大哥夸奖，你在部队还好吗？这几次回来总不见你。”
萧世则道：“还行，就是有点忙。”
念卿，“忙点好，快要升中校了罢？”
萧世则憨厚的点点头。
念卿低头喝茶，心中掠过一丝笑意，大哥自小跟随爷亲从军，到如今三十多岁，还未娶妻，一心只想升官，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
冯佳慧盯着念卿看了半天，对萧世则道：“你先上去，我跟念卿有话要说。”
“那，你们坐。”
萧世则上了楼。
念卿一直低头喝茶，没有出声。
冯佳慧道：“这么说来…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喽？”
念卿道：“是的。”
冯佳慧一笑，“这沈曼青可真是的，自己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孩子来，就说是霍天擎的孩子，那霍家现在是什么态度？让你离婚吗？”
念卿道：“没有，他们只是要孩子。”
冯佳慧表情顿了一下，她原想着，如果霍家要离婚，她必定不依，一定会狠狠让他们家出点血才肯离，现在听说不离，于是道：“这样的话，依我看你就退一步罢，就当是认了个继子，孩子让霍季勋养着，你做你的二夫人，日子还照常过，念卿，你大概不知道婚姻当中的诸多无耐，有许多比这个还大的事情都要忍的，何况现在只是多个孩子，你若想眼不见为净，有的是办法。”
念卿放下杯子，脸上漾着浓浓的冷笑，她怎么不知道？她太知道了。
冯佳慧这些年来不正是以这样的决心视她为尘埃，眼不见为净吗？
“冯阿姨，谢谢你的意见，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冯佳慧见她脸色冷淡，不甚热心，顿时有些气了，“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可能不拿我的话当话，可就算你爸爸回来，他也会这样劝你的。”
念卿淡淡冷笑，不置可否。
冯佳慧觑着她脸色，再道：“念卿，你千万要想清楚了。”
念卿道：“我想得清楚。”
话落，便不再语，冯佳慧白捡了个没脸，讪讪坐了一会，起身道：“你在这里等他罢，我要先上楼休息了。”
念卿道：“好的。”
冯佳慧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念卿一人，佣人几次过来添水，问她，“三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给您做得吃的？”
念卿心中苦笑，连佣人都懂得问她是不是吃过饭了，可是冯佳慧连一句都不问。
念卿摇摇头，“我不饿，谢谢。”
接近十点的时候，萧震山才从部队回来，看见她，有些抱歉的道：“厂里有事耽搁了，你等久了罢？”
念卿道：“我也是刚到。”
155：永远只会看着她
萧震山脱了外套与帽子交给佣人，在沙发上坐下，同时招呼念卿，“你也坐。”
念卿坐下。
萧震山道：“念卿，我以为至少你是拿我当亲人的，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连提都不提，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帮不到你？”
念卿道：“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不想让您操心。”
萧震山叹了口气，“唉，我没想到天擎会在外面有孩子，若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念卿只是苦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震山，“是爸爸对不起你。”
念卿面色平静的道：“别这样说，你生我下来，已是最大的恩赐。”
这些年来，每当在家里受了冷落，或是对这个家失望了，她总是告诉自己，他是爸爸，生她下来，给她生命已是最大的恩惠，不能再要求别的。
囤萧震山面有愧色，“你放心，这件事爸爸会跟你公公好好谈谈，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念卿道：“谢谢爸。”
从军区大院出来，念卿开车回到家，已是十二点了，打开门，看到端坐在客厅里的那个人，她目光顿了顿，弯下身子换鞋。
霍天擎走过来，语声关切，“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担心死了。”
念卿漠然道：“回了趟家，你怎么还不睡？”
霍天擎跟着她往楼上走，一边道：“你不回来我怎么能安心？”
亨念卿一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冷笑，她进了房间，将包包甩在沙发上，往洗手间走。
霍天擎一路追随，站在门边看着她。
念卿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于是目光更加冷漠，她是该冷漠对这个男人的不是吗？他让她陷入如此境地…
念卿不看他，淡淡的道：“看着我做什么？”
霍天擎声音沙哑的道：“别这样念卿，你这么冷漠让我觉得害怕，很陌生…”
他的念卿不该是这样的。
念卿低下头笑着，将毛巾放回架子上铺好，错开他的身子出了洗手间道：“是吗？我倒没感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罢。”
她换了睡衣，直接躺进被窝，伸出赤膊按了灯。
霍天擎还呆呆的站在床边。
念卿道：“睡罢，有话明天说。”
霍天擎只好叹一声，钻进被窝。
他从身后抱住她，念卿动了动身子，拨开他的手，“我累了。”
漆黑中，他的叹息声近在耳边，霍天擎放了手，小声的道：“那你好好休息。”
念卿没有动，胸口微微疼痛，心中某个地方破开了一个洞，不停的往外淌血。
他永远只会静静看着她。
他永远不知道，她有时候只是需要他大声说，我要的只是你…
只要他一句话，她便可以坚强的走下去。
夜那么漫长，长到她觉得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为何时间不快一点过去，为何又不倒回一点点，回到之前甜蜜那一刻时，便定格，直到他们鹤发齿摇，再出现伤害…
***
念卿去医院复诊，从帘后出来坐到医生对面。
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道：“胎儿很健康，你现在要开始注意休息与营养，多吃点补品，多运动，将来生产时会有帮助。”
念卿没说话。
医生看了看她，补充道：“你的心情要尽量的保持开朗，不然会影响胎儿发育的。”
念卿突然道：“我想打掉的话，什么时间手术最好？”
医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胎儿很健康。”
念卿道：“工作很忙，我暂时不想要孩子，怕照顾不了。”
医生放下笔，叹息的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珍惜，孩子既然来了，说明你们上辈子有缘分，怎么能轻易就打掉？”
念卿不说话。
医生负气的道：“如果你真想打掉孩子，最好尽快，不然随着胎儿越来越大你手术时也会越痛苦。”
念卿道：“谢谢医生，我决定做时会来找你的。”
医生不看她，冷冷的将处方拍到她面前，“去拿药罢。”
十一月的天气，竟已经这么冷了，陆笙将外套领子竖起，瑟缩着肩膀靠在车子上看着来去的行人，墨镜掩了他脸上的表情。
远远的，看见对面人出来，他打了个口哨，“嘿，美女。”
沈曼青驻足，看到他冷笑了笑，对身边的人道：“你们先回去罢，我有点事要办。”
“好的曼青姐。”
沈曼青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打量意味。
陆笙拉开车门，“上车罢。”
沈曼表毫无戒备，弯腰上了车。
陆笙发动了车子，礼貌的问道：“找个地方聊聊呗？”
沈曼青道：“不必，就在车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