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华太妃为何要这东西?
而皇太后又是来找什么?
她吩咐明月道:“你去叫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公主不看看这里少了什么吗?”
长妤冷笑,“不必看了,皇太后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是查不出来的。”
她拿走的没有记录,这里那么大,藏书又多,想要查出她拿走了什么颇费周折,她就要走了,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将自己卷进浪潮。
她只拿走了那本记录的册子,最后看了一眼凌乱的藏书阁,转身下了楼。
明月叫了几个宫女,这藏书阁重新收拾整齐,跟着她下了楼。
下楼后,看到贵妃娘娘站在廊下,并未上轿,也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望着门口发呆,她走过去,轻轻推了她一下,“公主,您想什么呢?”
长妤回过神来,低头上了轿。
看着她慌乱的神色,明月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公主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回到宫中。她服侍她去了外袍,“公主走这一趟也怪累的,离午膳还有些时间,奴婢让她们给您做了参汤,先喝一碗热热身子罢?”
长妤没有说话,沉思的道:“魏盛寺走后,是谁补了宗正寺丞一职?”
明月一怔,不解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朝旁看看,叫来陈数,“陈公公,这件事你知道吗?”
陈数似有顾忌的看了一眼公主,小声道:“补了宗正寺丞这个缺的人…是旖玥大姬的驸马。”
“什么…”

正文 下部:第一百一十章 劫走
看来,驸马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通为禀华太妃娘娘的,而皇太后之所以去那里翻捡,也是为了要到到某种证据罢。
她不敢再想下去,唇色苍白的坐在那里。
如果被查出她是锦妃的孩子,那一切都完了,权聿王被会诛杀,她也难逃一死。
太后不会让兄妹***的事情传扬出去,她只会杀人灭口。
拘参汤端了过来,温热的正好可以入口,长妤没有喝,闭了眸,心里思绪却分毫不减,她站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明月不知她这焦虑从何而来,怔怔看她。
长妤摆手让他们下去。
她要静一静,理清这之中的关系。
埝皇太后尽管怀疑,可查实这三十年前的事还需要时间,她们的时间必定多过她的,她只要三天就够了。
应该来得及。
下午,太安宫宫人过来。
长妤一点都不惊讶,那个叫腊梅的中年仆妇,长着一双过于凌厉的眸子,清衫在她身上穿着显得过于嫩了些,她老了,该换件降色,可她没有,依旧趾高气昂。
长妤心头冷笑,再傲慢些,也是奴才。
长妤懒懒的看她一眼,“什么事?”
“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同样的一句,上一次,她去了挨了太后娘娘一脚之痛,这次再次,不知会遇到什么。
她不作声,起身让她等一会,进去内殿换衣服。
明月扶着她,一面担忧,“太后娘娘这会召见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公主不如先躲躲,说身子不好,过两天再去,”
长妤面对镜中的自己,一身粉色宫装,乌黑的髻,苍白的血色,大腹便便…这就是她吗?大顺朝最得宠的女子。
她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白纱布撤去,只留下几点浅浅的印子。
低头看了看身上无懈可击的装束,她缓声道:“太后娘娘召见必定有事,若不去,反倒惹她上火,还是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的好,现在节下宫中正忙,或许是因为别的,再者,昌王的婚事定了,也许是要我做个证婚人呢。”
她打趣着自己,脸上全无笑意。
明月也没再劝,帮她收拾好了,扶着出去,腊梅一转身,“走罢。”
长妤跟着她出门,乘轿前往太安宫。
轿子在寂静中颠簸,长妤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是怕了。
怕面对自己的身世,这身世揭开来,毁掉的不只她一人,另外她更怕的,是自己这份绝望,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一个纠结的人,是谁都不行,在哪里都是错。
注定是个错。
除非他们都不是他们。
咚,轿子突然往前一栽,停了下来。
她不悦的拧紧眉,“何事停轿。”
明月小声道:“公主,李公公拦轿。”
李邑?长妤更加疑惑,揭开帘子一角,看到腊梅与李公公站在轿子不远处说着什么,听不大清,只看得见李公公一脸笑意,而腊梅则是不悦的神情,对李公公长篇大论。
隐约听得见一两句,“皇上现时召见,请太后娘娘改日再召,或者,有什么话,到紫辰殿大家一起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太后娘娘会害贵妃娘娘不成,我都说了几遍了,太后娘娘召见贵妃只是为了问她一些事情,问完就让她回来了,不然,你跟着过去。”
“咱家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说了,今天必定得接到人,若是有个什么差迟,我担待不起,腊梅姑姑就多体谅一下,回去回禀太后罢。”
“这事我可不做,李公公,你这摆明了是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姑姑这么说,咱家可担待不起,若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是不是姑姑也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了?”
这一问,腊梅住了口。
转头往一旁看过来,长妤在轿子里,冷冷的迎上她的目光。
她眸子里目光复杂,计较了一番,终于让步,“算了,人你带走罢。”
李公公笑着道:“谢谢姑姑,咱家回头定当谢你。”
“谢就不必了。”
她冷哼一声,走过来对长妤行礼,“贵妃娘娘,今儿就先不去太安宫了,皇上有事召您过去,奴婢改日再过来向贵妃娘娘请安。”
长妤点点头,“去罢。”
她走后。
李公公上前两步道:“娘娘,奴才接您去紫辰殿。”
长妤笑着道:“她都走了,还有必要作戏吗?还是送我回桐梓宫罢。”
李公公笑着道:“皇上确实召见贵妃娘娘,所以,还请娘娘去一趟罢。”
闻言,长妤倒有些吃惊了,她一直以为这是皇上为了救她设的法,原来不是哪,心里有些失落,她放下轿帘,“起轿罢。”
那个说过保护她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是皇上的孩子的话,那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贵妃娘娘打死了不承认与南越国王通奸一事,挣扎三年,翻过身来。
对于到底是不是,她也有些迷惑了,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七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贵妃娘娘与南越关系非比寻常,可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查那些了。
爹爹不要皇位,比这个更让她纠心。
查出来也没用。

正文 下部: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果没有他
闻溯雪已彻底毁掉了证据,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像几年前那么幸运,能够抓住她的把柄,那个女人做事太小心,是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的。
李公公侍轿而行,与明月走在一起。
明月向来对他礼让三分,路上,也故意走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李公公未转身,小声问道:“明月,娘娘这些天身子可好?”
拘“太医隔两天来看一次,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了?”
“哦,没什么,娘娘怀孕以来,皇上一直担心娘娘的身子,说起来,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他语声似有叹息,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去,
李公公也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很快就到了紫辰殿。
埝长妤在宫人的掺扶下下了轿,看着眼前安静的院子,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像是很久了,自从爹爹的事情之后,她便有意避开他,不知是出于哪种因素,怕见他,也不知如何面对。
她一直告诉自己说,对他不用愧疚,害死昭华的男人,没什么好愧疚的。
可是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她无法摆脱掉这阴影。
阳光如一匹绚烂的织锦,洒在她脸上,变幻无数种颜色。
李公公上前请道:“娘娘,这边请。”
长妤跟随他去,通常都是去正殿,可是这次他没有带她去正殿,而是去了后殿,一路穿过回廊,可以感受到这院子里非比寻常的肃穆气息,这是皇上理政的地方,自然与别处不同,所用宫人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
长妤抬头看了一下,除了刚才在正殿门口看到两名宫人外,这里几乎没有别的闲杂人等,平时这里会有很多侍候的女官,等候差谴,今天是怎么了?
她有些奇怪。
到后殿时,李公公转过身道:“娘娘,你在这里等一下,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长妤点头。
李公公转身进去。
长妤站在廊下,回头对上明月的眸,两人对望一眼,皆是担忧。
长妤没有说话,站了一刻,李公公从内出来道:“娘娘,请进。”
长妤整理好衣装,低着头进了殿。殿里弥漫着他身上特有和气息。
皇上背对着门站在殿中,修长的身影笼在一片黯影里,长妤走过去,对他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李公公将她带进来,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长妤躬着身子,半晌,都不见他有反应。
“臣妾见过皇上。”她再次道。
终于,头顶响起了他的声音,低沉迟缓,夹着一丝冷笑,“朕想看看,如果不理你,你会是什么反应,果然,你还是一声不哼,呵,长妤,朕有些看不懂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对朕这么无所谓。”
长妤一时怔在那里,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冰冷,幽深,探究。
这些日子他有意冷漠,她知道,也不想对他解释什么,反正就要走了,这样更好,现在听到他这样问,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本能的别过目光,“皇上,臣妾不懂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你心里,朕一定很可笑罢?”他紧接着问,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长妤低着头道:“皇上,你怎么了?”
他苦笑一声,仰天叹气,“朕怎么了?连朕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朕想要哪个女人易如反掌,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么执着…”
听着这些话,长妤心里似有长榻翻搅,五味杂陈。
他缓缓朝她走来,步履踏在地毯上,一丝声响都无,她紧张的攥着双手,不安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她的动作未能逃过他的眸。
看到她的逃避,他停了下来,眸中涌上复杂的情绪,“你怕我?”
这一次,他说“我”,而不是朕。
长妤慌乱下解释道:“不,不是,也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内心深处,她对他是有些畏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宫时起就怕他,无法摆脱心中那丝恐惧,或许,她与他之间隔阂也正因为此,她克制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除了顼之外,另一个不能让她接纳他的理由便是这种恐惧。
每一次当他靠近,她都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即使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她亦不能摆脱这感觉。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慕容昱彻底凉透了,苦笑着,“长妤,你到底拿朕当什么?”
她低着头,声音低若蚊咛,“皇上,就是皇上。“
“就只是皇上“而已”?”他反问她,眸子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茫。
长妤没有再说,答案很明显,她只将他当成皇上。
慕容昱在她的沉默中,几乎快要笑了,呵,她只当他是皇上,可他这么傻,居然爱上她。
他站在三尺之外的地方,就那么注视着她,然后说,“你走罢。“
“皇上…”
“去罢。”
他绝然的转过身,不再说话。
长妤迟疑了一会,向门口走去,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长妤,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爱上朕?”

正文 下部: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需朕了
还是问出来了。
长妤身子停在那里,手指冰凉,无法转头看他,那目光会将她凌迟至死,也不能回答他,说什么都是“承认”的意思。
不说吗?
她内心挣扎着,身子几近摇晃。
拘他苦笑一声,接着问道:“朕以为慢慢地可以让你动心,结果…还是错了哪。”
他的苦笑,不知道为何,突然让她觉得心疼。
忍不住转过身,看到的不是他眸中的恨,而是盈满了泪的眸。
埝他对他笑了笑,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凄凉,绝望,伤心,种种复杂而又纠结的情感,往日画面在脑海闪过,长妤痴痴望着他,忘了说话。
他笑着朝她摆摆手,“走罢。”
长妤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仓皇而逃,身子在门槛上跘了一下,他冲过扶住她,手掌的力道自肩膊传自四肢百骸,她触电般收回手,转身飞快的跑开。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她宁愿他恨他。
这样,才能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李公公在她之后进了殿,看着一语不发的皇上,幽幽叹了口气。
长妤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轿,“起轿,回宫。”
明月见她这样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吩咐宫人起轿,回到宫中,公主也不让她跟进去换衣,直接将门反锁住,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天色渐渐转暗,渐渐黑下来的大殿里,皇上的身影显得那么缈小,笼在一片阴影中,不说话也不动,从贵妃娘娘走后就那么站着。
李公公也不敢打扰他,直到晚膳时间到了,才悄悄说了一句,“皇上,该用晚膳了。”
皇上身子动了动,语声是沙哑的,“太后娘娘若再召见贵妃,你就说朕有事找她,带她过来。”
“皇上既有这份心,为什么不对太后娘娘明讲。”
“不用明讲了。”他苦笑着道,下半句话低的几乎听不见,“不需要了,她再也不需要朕的关心了。”
李公公骇然睁大眼,“皇上…”
皇上苦笑着,转身进了内室。
摇晃的珠帘刺痛了他的眸,李邑站在那里,回想刚才皇上的话,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皇上分明是知道什么的。
他转过身,趁着还没黑透的天光,去了太安宫。
太安宫内,皇太后冷冷笑着,看到他,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过来是来看哀家的笑话的吗?养了几十年的孩子,居然敌不过一个根本不爱她的女人来的重要。”
李邑惶恐的低着头,“奴才不敢。”
皇太后冷笑一声,指指一旁宫人,“腊梅,以后桐梓宫你也不用去了,等哀家哪天有空了,亲自过去问候贵妃娘娘。”
腊梅在旁低了低头。
李公公道:“太后娘娘,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皇太后冷笑,转头不再看他。
静了一会,又道:“这个时辰你过来干什么?”
“回禀太后,今天皇上将贵妃娘娘叫过去,不知说了什么,贵妃娘娘出去的时候精神恍惚,皇上也有些异常,刚才他还说…”
太后一听来了兴致,追问,“还说什么?”。
李公公顾忌的看看两边,皇太后了解,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罢。”
腊梅带着宫人退出殿外,李公公见四下无人,这才道:“奴才实在觉得奇怪,也很担心皇上,所以才过来向太后娘娘讨个主意。”
“你说,出了什么事?”
“就是…皇上这些日子一直精神不济,吃饭也吃得不多,虽然不见贵妃娘娘,可是时常吩咐奴才注意着贵妃的动向,今天,皇上打听太后要叫贵妃娘娘去太安宫,就亟亟要奴才先一步将贵妃娘娘请过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太后娘娘,您别怪奴才,虽然你说了皇上有什么
事都要先通知您,可是这件事,奴才实在情非得已。”
皇太后此刻无心计较这些,“算了,你接着说。”
“皇上叫贵妃过去后,两个人便关起房门说了一会话,等贵妃娘娘走后,奴才走殿,看到皇上两眼含泪,像是十分痛苦,最后,说了一句…她不需要朕了,像是说给贵妃娘娘听的。”
闻言,太后沉默了一阵,眸中闪烁着锐茫,“这两个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皇上也太儿戏了,难道他打算一直这么纵容她?”
李公公怯懦的低着头。
太后抬头看着他,“李邑,这些天皇上还有什么异常的?”
李公公想了想,“皇上自从上次去过权聿王府之后,就变得很奇怪了,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偶尔也会去桐梓宫,但每次都走到半路就回来了,并不进去,倒是时常召吴太医过来问问贵妃娘娘的身体状况,看来还是很关心那个孩子的。”
皇太后冷笑,笑声却难免有些苦涩的意味,“昱儿太傻了,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李公公嗫嚅着道:“太后娘娘,现在这些都其次,奴才总觉得皇上的话里有些含意,我们得查出这含义究竟是什么?”
皇太后抬眼看着他,“你是时常跟着皇上身边的人,这件事,你看着办罢。”。
正文 下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除夕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查出来,若有用,哀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太后娘娘便冲外喊了一声,“来人哪。”
腊梅闻声进来听吩。
太后娘娘没说话,只是给了一个眼色,腊梅会意,转身进去,端来时端了一个托盘,径直走到李公公面前。
拘红面揭开,耀眼的金光刺痛了他的眼,李公公望向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奴才为太后娘娘效力可是真心实意的,不敢求娘娘什么好处。”
太后冷笑,“贵妃娘娘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打点你,现在你主动过来说这些应该不只是单单想要为哀家效力这么简单罢?”
她幽幽的问。
埝李公公没有说话。
“听说你最近输了不少。”末了,她补充了一句。
李邑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最近他确实输了不少,正好缺钱,“那…奴才就谢谢太后娘娘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及早来禀报,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李公公连声应是,行了礼跪安。
他走后,腊梅有些不满的道:“娘娘,为什么要姑息这个唯利是从的小人,您知道他刚才截走贵妃娘娘时说了什么话吗?他居然说奴婢执意要先请贵妃娘娘来太安宫,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话,虽然没假,语气上还是有些添油加醋。
皇太后摆摆手,“算了,我们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娘娘…”
皇太后只是不理,起身向里走去。
除夕夜
盼了那么久,终于到了这一天。
宫人及早送来了赶制出来的宫装,新年喜庆,大家都挑了红色应影,衣服上绣上祥兽瑞纹,长妤有身孕在身,衣服需要做加大码的。
她没有与她们争宠,只选了淡雅的颜色,水青色衬上她雪白的肌肤,显得出尘脱俗,粉色的纱裙逶迤身后,明月为她梳了一个流去髻,选簪子时候犯了难。
“公主,今天大家必定都是步摇,娘娘这身衣服过于素雅了些,再配金饰显得俗了,用玉双显得太素,用什么好呢?”
“用珍珠罢。”她淡淡的道。
明月眼睛一亮,“娘娘皮肤白晰,头发黑亮配戴白珍珠果然好看。
长妤一笑不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珍珠美丽,却也易断。
明月先了珠钗给她戴上,脖子与手腕也戴了同款的珍珠项链与耳饰,长妤在她的掺扶下站起身,“走罢,时辰到了。”
明月命小宫女取来裘衣,“是该去了,这会估计大家都到了,若去迟了,太后娘娘又要说您端架子了。”
长妤在心中苦笑,从今后,她再也不怕她说什么。
身子慢慢出了内殿,看到陈数等几位宫人站在那里,她指了其中一个宫女道:“今天陈数就不用跟过去了,你来。”
秋文一怔,赶忙低下身子,“是。”
明月看了她一眼,虽不知道公主为何突然叫她跟去,但也没有问。
两人一同扶着贵妃娘娘上轿赶往歆月宫。
路上,贵妃娘娘坐在轿子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天是宫宴,只有宫里的人,外臣并没参加。
到了歆月宫,人几乎已经到齐了,只有皇上与太后娘娘未到,月瑶坐在主位,穿着一袭凤衣,远远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昌王与华太妃坐在另一边,华太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子时似有深意。
其余宫妃起身对她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长妤点点头,“免礼。”
她走过去,朝月瑶低了低头,“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月瑶笑了笑,也未抬眼,看着面前摆着的几盘点心,实际也没看那点心,只是不看她,冷冷的道:“坐罢。”
长妤还礼,又走到一旁对华太妃与昌王行了礼,“臣妾见过太妃娘娘,见过昌王殿下。”
昌王一脸笑意,“你身子不便,这些规矩就免了,快坐罢。”
华太妃却敌意的一笑,将脸别过一旁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