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让太医给你瞧瞧。”她询问的道。

太子摇摇头,目光温驯的看着她,“有你在…我很好。”
长妤哽咽着说不出话,突然匐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答应我不要离开。”
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如果太子就这么走了,她的计划就全部打乱了。
她就必须得为太子守孝,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也要以一个寡妃的身份独居宫中,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出宫与爹爹团聚。
这样不行。
她不要。
看着她如此害怕,太子轻笑,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如同宠爱一个孩子,“妤儿乖,我不会离开,只要你还在,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他轻声安慰着她。
良久,长妤才从放开他,慢慢直起身子,“真的?”
看着她天真的表情,他无耐的笑笑,“真的。”
七皇子的婚事之后,皇上的病情也越发严重了,皇后娘娘几乎日夜不离的守在皇上病榻前,太子这边无暇顾忌,全权托付给长妤。
这些天皇后见她办事说话颇有分寸,交给她也十分放心。
偶尔闲了她也公派人过来送些补品给她。
赵婵站在寂静无人的大殿里,手中端着一盒人参,静静的候着主人的到来。
明月去了一会,转身回来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太子妃马上过来。”
赵婵低头应着,只得继续等着。
明月转身出了殿,来到后院,看着太子妃急匆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有些疑惑,刚才太子妃让她去前殿告诉赵嬷嬷一会就到,可是自己却从后院出门不知去了哪里,显然有意要拖延赵嬷嬷。
明月凝眉沉思着。
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妃总是行踪飘忽不定,时常独自出门,去哪连她都不告诉,有好几次皇后娘娘派人来,太子妃不在家里,都是她以太子妃身子不适正在休息为由搪塞过去,只是太子妃究竟去了哪里?她却不得而知。
若不是太子妃特地交待在她回来之前不许赵婵离开,她真的很想偷偷跟过去看看,太子妃究竟去干什么了?
一直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有人来,赵婵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口,刚要出去就有人走过来,“赵嬷嬷等急了罢,先喝口热茶,太子妃刚沐浴完,正在更衣,很快就过来。”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篡敌
说着,就将她推进去。
赵婵站在那里,脸色并不十分好看,“若是太子妃没空的话,奴婢就把这东西放着先行回去,中宫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明月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拉着她在椅上坐下,“嬷嬷别急着走呀,太子妃刚才说她还有话要问你呢!这是太子妃特地让奴婢给您泡得新茶,您偿偿看,跟中宫殿的可有差别?”
她将茶盏硬塞到她手里。
苛赵婵不喝茶,只是用一种凌厉的目光打量着她。
明月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低下头道:“赵嬷嬷,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赵婵眼神一动一动,缓缓牵动嘴角道:“说谎的时候表情会出卖自己。”
曷明月心中一惊,惶恐的抬起头,“赵嬷嬷,我…”
赵婵冷哼一声,重重的搁下杯子起身往外走,当她走到门口,看到门外缓缓进来的人时不禁停了下来。身子站在门口不动了,“太子妃…”
长妤从外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受伤的鸽子。
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赵婵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睁大眼睛站在那里,有股冰凉的感觉从脚底直窜至头顶。
明月见到进来的太子妃,长呼一口气,立刻跑上前去扶着她,小声道:“太子妃您可出来了,赵嬷嬷都等急了呢!”
触入绒发柔软的羽毛,她低下头,看到太子妃怀里静静躺着的那只羽毛上还染着鲜血的鸽子,不禁骇然睁大眼,“太子妃,您怎么抱着这么血淋淋的东西,怪吓人…”
她向后退了两步,远远的躲开。
长妤只是冷笑不语,目光直直的望着赵嬷嬷,“你不明白,赵婵应该明白。”
明月看着太子妃,不清楚她的意图,转过头,却看到赵嬷嬷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盯着上那只鸽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明月,你退下。”太子妃道。
“是,太子妃。”明月虽然好奇,但也只好顺从的退出殿外。
寂静得吓人的大殿里,似乎还能闻到鸽子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偶尔,鸽子会挣扎着扑腾几下翅膀,但是它太虚弱了,根本没力气再飞起来。
太子妃雪白的衣裙上沾染了鸽子血,如胸前开出峋丽的花朵,艳绝逼人。
“一个手段毒辣残忍的人,却有耐心十几年来一直坚持不懈的去往神台救起受伤的鸽子,这不是太让人疑惑了吗?赵嬷嬷”良久,她才道。
一句赵嬷嬷,叫得她头皮发麻
赵婵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不安的神色充斥在她脸上。
今天是她定期去往神台的日子,皇后娘娘突然派她过来东宫送东西,她已算准了时间,送了东西过来后,只要不耽搁时间便不会迟,可是没想到太子妃心机如此之深,竟然早就料到了她的规律,故意让人在这里缠住她。
而她却去往神台,找到了她篡敌的证据。
见她不说话,长妤笑了笑,用带血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块很小的纸条,纸条上面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字迹,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勾在鸽子脚上的一块废布条。
长妤点了烛台,将纸条拿到火上烤了烤,很快,纸上出现三朵血艳的山茶花。

她将它举到她面前,“你是为了这个不是吗?”
赵婵脸色惨白的看着她,“奴婢不知道太子妃在说什么。“
“是吗?”她轻笑,“赵婵,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串通贵妃娘娘,探听一些小秘密,并没有什么大的罪证,所以不打算跟你计较,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懂得这个…”
她转身看着她,“这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袖墨,只有在火上烤了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而我们大顺朝没有用这个传递消息的习惯。”
“太子妃,我…”
“你是南越人?只有南越才懂得这个方法。”长妤突然道,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到惊奇,她没想到只因自己小小的好奇心,会引来这么大的发现?她以为赵婵只是单纯的隐藏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奸细,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牵扯到敌国南越…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如果赵婵是南越人,那么贵妃娘娘又意欲为何?
赵婵圆睁着双眼,心中焦急万分,却找不到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突然,她定睛看着太子妃,如疯子一样冲上前来抢夺她手中画着山茶花的字条,打算吞进口中毁掉证据。
长妤反应极快,看出她的意图之后反手扣住她喉咙,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尖利的指尖掐进肉里。
赵婵吃痛的叫出声,“啊…”
手指慢慢松开,没想到太子妃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长妤冷笑,“你想毁掉证据?还没那么容易。”
她冷冷的推开她,重新将字条收进怀里,争抢中,鸽子掉在地上,此刻正半死不活的在那里挣扎着。
赵婵失了手,扑通跪到她面前,“太子妃,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只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
长妤看着她冷笑,回想当日自己光着身子在她面前被她肆意侮辱的时候,脸上笑意越发深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太子妃,奴婢一时糊涂。”赵婵知道这次自己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命不保矣,但是她不能死,她在宫里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就因为失了一次手失去性命,她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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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上来说我没有六更,因为有一更是昨天的,但是…神经大条一些,将那一更忽略计在今天的话(事实上时间显示它是在今天,是二十四点零二分更的),我是六更了。
明天再来罢,唉。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我娶你
长妤迈过地上的死鸽,走到榻前坐下,“告诉我,这上面三朵山茶花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赵婵不语,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可以在她得到消息后会放她全身而退。
长妤看着她,眉间挑出冷意,“怎么?不想说?”
“奴婢要如何相信太子妃?”赵婵抬起头,直视她的目光,太子妃冷冷的端坐在那里,手上衣衫尽是血渍,可是她脸上波澜不惊,甚至都没皱一下眉头。
苛这样的女孩,着实让人觉得恐怖。
太子妃仰天一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奴婢只知道不能全身而退的话,一切都枉然。”
晔长妤看着她不语,廊柱环绕着纱幔,珠帘随风摇曳成风。
大殿里极静,此时更是听不到一丝声响。
良久,听闻榻前一声叹…
七皇子走后,宫里也显得越发冷清了,皇子帝姬们不敢再肆意玩乐,内宫笼罩在一层阴霾的气氛之下。
十四皇子少了最好的朋友,每日只是去找找四皇子和八皇子玩一会,日子过得十分无趣。
华妃娘娘早早交待他最近老实些,少闯祸,十四皇子没有忤逆她,倒也还算听话。
那天下了学,他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御花园玩了一会。
小太监五儿跟在身后,回头看到河对岸的人影,小跑着上前道:“殿下,你看那是谁?”
璋华回过头,看到独自站在那里出神的纤细人影,笑着道:“走,我们逗逗她去。”
五儿心有余悸的道:“殿下,娘娘说不让您闯祸的。”
璋华无所谓的道:“我又没说要闯祸?”
说着,已经直朝桥上走过去了。
五儿只好随后跟了上去。
长妤望着平静的湖水,眸子也如一汪澄碧色,不渗一点杂质。
明月远远的站在身后看着她,前几天赵嬷嬷从东宫走了以后,太子妃便常常独自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抬眸看到正走过来的两个人,明月皱皱眉,上前两步道:“太子妃,十四皇子来了。”
长妤将目光从湖面收回,缓缓落向不远处的穿着紫色麒麟服的少年,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璋华走过来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回去侍候太子哥哥吃药吗?”
“他睡下了。”长妤淡淡的道。
璋华哦一声,身子已来到她面前,近看之下发现她长得的确很美,小巧精致的五官,大尤其那双大眼睛,纯澈透明,带着能洞穿人心的冷意。
此刻被她看着,璋华竟然有些脸袖了,低下头道:“我听母妃说太子哥哥的病不太好,你也不用过多忧虑,如果…如果他真的好不了,我可以收你为妃。”
闻言,长妤几乎想要笑了,就连明月在旁也忍峻不禁。
五儿吓得额上直冒冷汗,忙在身后拽了拽他,“殿下,这种话不能乱说。”
璋华甩开他的手道:“下去。”
五儿无耐,只得退到一旁。
长妤收了笑,缓缓的道:“华妃娘娘整日在家就告诉你这些吗?”
“不是,这是我自己想的。”他天真的道,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
长妤笑而不语,回想一年前跟他打架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十四皇子必竟还是稚嫩了些,构不成威胁。
他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她也不想计较,只是笑了笑道:“是吗?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宫了,十四皇子再见。”
璋华看着她的背影,挠着头道:“我哪里说错了吗?怎么她就走了?”
五儿垮着脸道:“殿下,以后那些话不要再说了,奴才都替您脸袖。”
璋华不解的看着他,“怎么?母妃不是说太子哥哥死了以后她就会守寡了吗?一辈子老死在宫中,我把她娶过来的话,她不是就能不用守寡了吗?”
五儿脸上一阵袖一阵白的,小声咕哝道:“弟弟怎么能娶兄嫂呢?”
不过这些话他想十四皇子也不会懂的,抬起头,果然看到十四皇子一脸茫然的歪着头朝那边走了。
他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跟过去。
回到东宫,意外的在门口看到皇后鸾辇。
长妤理了理衣装,忙快步走进殿。
皇后娘娘刚从太子房内出来,一脸的沉重,看到她,眸色黯下三分,沉声问道:“你去哪了?丢下重病的太子不顾。”
“儿臣去太医院问太子的病情。”她道,上前将宫女替下,亲自掺扶皇后在榻上坐下。
皇后沉着脸,直到坐下后方才长叹一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太子的身子是本宫最放心不下的,每年秋季都要犯一回。”
“天下之大,总有奇人异士,以后觅得良方,殿下的病就可全好了。”她出言安慰。
皇后笑一声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本宫这些年也没少操心,耐何他这是娘胎里带的病,要想好恐怕也难。”
她说着,抬头看着她,手掌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母后只求你一件,快点帮太子生下皇子,那样,我们娘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闻言,长妤怔了怔,脸袖的低下头,“儿臣知道。”
皇后娘娘笑笑,抬头看向身边的宫人,“太子妃最近身子如何?按理说也十三了,该来月事了罢?”
赵婵垂眸回道:“医女说太子妃现在还没有迹象。”
闻言,皇后有些失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行了,我还要去皇上那边,这里就交给你了。”
“母后慢走。”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山茶花开
送走了皇后娘娘,长妤进房看着病榻上睡着的太子殿下,她慢慢蹲下身子,握着他瘦弱无骨的手帖在脸颊摩挲着,“我跟母后就全靠你了,殿下,你一定要好起来。”
明月远远看着她,心内一片茫然。太子妃何以变得这么脆弱?
原来,不管看着多么强大冷情,太子妃必竟还是个女人。
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似乎不能支撑下去了,皇后娘娘见势,急召内庭侍卫将皇宫四周封围,派御前将军震守城门,以防外患。
苛三日后见皇上病情没有好转迹象,于是召来针工房侍婢连夜为太子定制龙袍。
太子殿下拖着病身,勉强下榻让针织女量身裁衣。
皇上偶尔睁开眼时,并没提太子继位的事,只是说:念在贵妃娘娘跟了他一辈子的份上,赐她出宫与七皇子团聚,择日起程。
晔皇后娘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远远的朝对面的女人看了一眼。
贵妃娘娘哭得两眼袖肿,千恩万谢之后,回宫收拾行李细软,打算择日便出宫去往肃州。
病榻前,皇上已经睡下了。
皇后娘娘撑着疲惫的身子从内走出,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子向前倒去,苏岚忙上前扶了,急喝:“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宫。”
几个人上前手忙脚乱的扶住皇后娘娘回到中宫休息。
苏岚屏退其他人,端了一碗参茶吹凉了,轻轻送到皇后娘娘手边,“喝点茶缓缓罢,娘娘这些日子不吃不喝守在皇上身边,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玉寰撑着身子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划过几分苦涩,接过茶盏放在手中暖着,“我与皇上之间的夫妻情份,终比不上他对那个女人的恩情,临死,他还不忘替她铺好后路。”
苏岚脸上笑意收敛,“皇后娘娘何必在乎这个,贵妃已经放弃了皇位,就赏她安享晚年又有何防?”
玉寰嗤笑,浓浓的讽刺浮上心头,良久,才说一句,“我难过的是,在皇上的心中,我难道就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吗?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怕在他百年之后我会对贵妃下毒手?”
她苦笑着“他以为我会像吕后对待戚夫人那样杀了她的爱妾?”
面对置问,苏岚无言以对,只好低下头。
玉寰苦笑着低下头,将那青瓷玉盏紧紧握在手中,叹息的道:“人这辈子,当真是不能走错一步,错了,就再也改变不了,皇上到现在都还没忘记过锦妃的事,那次之后,我在他心中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毒妇,再难有转圜的余地。”
“娘娘…”
“你不用安慰我,我这一生只为太子而活,皇上怎么看我,丞相大人怎么看我,其他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苏岚看着皇后脸上凄凉的表情,黯自垂了眸。
当年因为锦妃的事,丞相大人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一直不好,丞相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心里又十分明白,所以传出锦妃难产的死讯后,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娘娘,虽皇后百般不承认,耐何知女莫若父。
锦妃的生母也因此抑郁而终,从此,丞相大人便与皇后娘娘疏远了,只有夫人每每进宫探望,看着女儿越发消瘦的脸十分心疼。
此刻,看着躺在榻上皇后,苏岚也只是有些同情而已。
不知道为何,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太子妃的脸,惊怔之下没有听清皇后的问道,忙低下头,“娘娘方才说什么?”
玉寰奇怪的看着她,“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哦,奴婢只是想起从前殿下小时候的事。”她胡乱找了个介口。
玉寰叹一声不再说话,她将杯子替还给她,“你退下罢,我睡一会。”
“是,娘娘。”苏岚撤了灯退下。
昌德宫内一片忙乱的景象,宫人们抬着箱笼等物出来,摆放在院子里,等着车马来运。
贵妃穿一件流云苏袖的宫装站在廊下,手抚着袖杉木的廊柱,感慨的道:“住了这几十年,突然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腊梅在她身后轻笑,“总要回来的。”
贵妃不语,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山茶花就要开了。”
腊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群白鸽正自由的翱翔的阳光下,羽毛映着阳光,形成一种耀眼的白,让人不敢直视。
贵妃站了一会,转身进殿。
长妤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廊下那抹淡影轻笑。
明月走上前道:“看来,贵妃娘娘就要走了,这下,皇后娘娘可算放心了,太子继位之事已成定局,再没人敢与殿下争了。”
长妤轻笑,并不发一语,默默转身往回走去。
明月不解的看着她,“太子妃,我们这是去哪?”
“听说父皇病重了,我去看看。”
紫辰殿里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得到,宫人们低眉站在两旁,轻轻打起门帘。
内侍没有通禀,怕打扰皇上的静休。
长妤让明月在门口等着,独自进了殿。
医女刚刚喂完药,皇上的精神还算好,闭眸躺在床上安神。
长妤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从昏睡中转眼,抬眸看清楚来人,刚要笑,笑意却凝在颊边,他失神的看着她,干枯的手朝她伸过来,丝丝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哝,“锦…儿…”
长妤微笑着,双手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来,“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而皇上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
一旁的医女看到皇上神色不对,上前检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父皇
长妤道:“皇上没事,你们下去罢。”
“这…”医女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下。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长妤收了脸上笑意,柔软的小手指合在他掌中,“父皇,我听医女说父皇的病重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皇上睁着惊恐的眼睛,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因为着急,胀得脸色都袖了。
苛长妤轻笑,接着道:“可是怎么办呢?我想,父皇你一定有话要对我
说…既然你说不出,那就听着好了!”
“锦…儿…”
晔皇上只能发出这两个字。
长妤脸上笑意慢慢消失,看着他,眸子里突然崩射出一股子恨来,齿间发颤,但字字清晰,“父皇你一定忘了我罢,你有那么多孩子,萧素锦为你生下的那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锦…儿…”
长妤冷笑,“真好,你还没忘了她,可惜你的锦儿早已经死了,她是被皇后赐下鸠酒而亡,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难产罢?”
“你想说什么?父皇?你想说我与太子是兄妹不能成婚是吗?”
“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殿下他对我很好,爹爹也对我很好,至于杀掉我娘的那个女人…我会一辈子跟她纠缠下去,你怕我杀了她?哦不不,我不会的,死了是种解脱不是吗?那太轻饶她了。”
“你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见你?呵,因为父皇你誓死守住的江山就快要保不住了,你亲爱的贵妃娘娘篡同南越朝想要夺位,皇上亲口答应放出的贵妃娘娘,此时,怕已上路,等她出了宫,进了肃州地界,等父皇你咽了气,立刻就会有南越兵马攻进城门,将病重的太子殿下拉下龙位,捍卫七皇子登基。”
“哦?你一定想说,七皇子登基也没什么不妥,反正一样都是儿子,哈哈哈”
她突然笑起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是怎么办呢?七皇子恐怕…不是您的儿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