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床上来回摸索什么。
过了会,女孩子终于在寝褥之中找到目标。那是一根男人的棕色头发, 略有弯曲,属于吴燕夏满头乱蓬蓬的十万卷毛里的一根。
卧室非常安静,女孩子吞完头发,毫无声息的把亮亮的、仿佛发光的身体缩在床头,似乎思索什么。
“这所公寓的降头,是存立于濒死之眼中。”
这是德勤山人那晚坐在客厅,轻声对那条泰迪说过的话。
“…眼睛不仅承载记忆,而且最重要的作用是‘看’,‘看’到后又可以模仿。它,正在模仿你的全部思想和行为,你越喜欢吴燕夏,它就越要得到他。你若再不控制自己的感情,就会彻底害死他。”
“老朽会最后一次帮你和那小子除降头。但从此之后,你若再求我任何事,小蛇精,你需要用另一只眼睛来换。”
又过了会,她回过头望向窗外,橙黄色的瞳孔,像蛇一样形成扁平的窄线黯淡着,正是德勤山人的青铜古镜里曾经映照出的女孩模样。
同样在夜间灯火通明的直营维修店,蓝色衣服的电脑维修工正拆解碎屏的iPad。
按照惯例,他们会先查看内置的防水试纸。试纸呈现出如果红色,就代表本机器浸过水,不接受官方维修。
“这机子碎得够彻底,内屏外屏都要换。”对方边拧着螺丝跟同事闲聊,“你说这些人都怎么摔的?这么贵的机器,买个套保护一下也行啊。”
同事撇撇嘴:“买套没用。我女儿上周把我手机摔了,当时也戴套。主要看摔的角度。我上次遇见的事才稀奇,有人直接把屏幕摔出一个洞…”
“哎呦!!!”
同事也被吓了一跳:“鬼叫什么?”
修理工心有余悸,他来回看着碎屏:“我刚刚好像在里面看到一个人影?”
“你他妈拆机前关机了么?别瞎看人里面存着的东西,主管上次开会时刚说过。”
修理工迟疑着:“不是不是,是在…碎玻璃里。我刚刚好像看到的,是个…女的?反正不是我影子。”
“拿来让我看看。”过了会,同事怒骂,“我他妈盯了半分钟屁都没看出来,你是不是精虫上脑,昨晚看片几点睡的?”
修理工嘿嘿嘿的笑:“三点…我最近在追泰国电视剧,胸挺大的。”
平板电脑在嬉笑的聊天中被修好,换了屏幕,再被擦拭得光滑无痕,像一展黑黝黝的镜子,平静地放着。
梁凉和吴燕夏结束了迪士尼之旅,但一连几天,梁凉在吉兆的闭店后被父母直接押回家。
她只能偷偷地躲在卧室里,和吴燕夏视频:“我妈妈说,女孩子交往要矜持,不能乱收礼物,不能十点后出去,说了一堆真的是好烦哦…”
吴燕夏正在他家空荡的客厅里专注地用着电脑,他开着手机,应付着女友的碎碎念:“哦…嗯…啊…”
梁凉已经又重新穿上她熟悉的LO裙。
不知道为什么,全吉兆的员工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好像更愿意应付美丽但女性效果不那么强的老板。
梁凉下午刚刚和瑰丽酒店吵完一架,她之前寄存的昂贵食料,在寄存时果然有些缺失。尽管她手头有详细记录,但一些干参干鲍等贵重食材,无法被追回。双方贸易关系中,梁凉始终是乙方,很多条款比较被动,有些哑巴亏又不得不吃。
幸好随着新店后厨的试运行,冷库已经能达到储存标准。而吉兆分店马上开业,高级日料店一般会和城中的美食博主与电视台搞好关系,梁凉也同样紧密的联系着与传媒行业的人进行宣传。
还有店铺的面试,老店的重开时间,所有琐事非常多,也幸好她性子不急不躁,也都能处理过来。
“我好像有个大学同学,目前正在电台当美食节目的编导。你到时候报我名字试试,但不一定有用,我很久都没去同学聚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这层关系。”吴燕夏心不在焉的说。
梁凉也就是想跟他絮叨,没真的让他出力,她此刻捧着下巴,看着视频里吴燕夏的峻瘦侧颜,很花痴的问:“夏夏,咱俩多久没见面?”
吴燕夏终于也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中移开,他转过脸,将手机举到眼前,专注地盯着视频里的梁凉:“三天吧?”
梁凉噘着嘴:“我跟你说话,你老在分心!夏大仙,你又在忙什么呀?”
吴燕夏便把手机对准他的电脑屏幕,梁凉看到他居然做了个图表,写着什么“降头”“镜像”“八字”等等很复杂的信息,旁边还有几个零散的星座待发稿件。
“对了凉凉,我这两天想要跑去一趟信阳,据说那里有个专门除降头的大师。”
吴燕夏很郁闷,为这该死的公寓真是操碎了一颗心。
但是,内心有疑问的感觉不好受,他也不能任德勤山人总是装神弄鬼的忽悠自己。
“去两天就回来,你乖乖等我。”
梁凉眼睛微微地垂下来,把一些不安不满先咽进肚子里。
吴燕夏真的独惯了,很多时候安排自己的行程都是说走直接走。曾经他追梁凉的时候,还记得诚恳汇报,现在两人关系一稳定,所谓天生猪脑子又开始懈怠忘事,非得临走前才想着通知。
他们的工作作息是截然不同的。之前梁凉从来没深想过这问题,她觉得两个人相爱,即使暂时性的分离,完全可以克服。何况,吴燕夏是很随性的男人,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大气点,不要东管西管。
但是,两人如今只是三天没见面,梁凉已经觉得无法忍受。吴燕夏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居然又很淡然地说他还要出差,她突然产生一种无法克制的心慌。
总感觉他会浪到不会回来似得。他会不会有一天发现,和自己谈恋爱很无聊,还是独身自由的感觉更好,就要分手啊。
“知道了,你去吧。”梁凉强忍住自己小女人的敏感,她轻声问起别的:“坦克最近怎么样?”
吴燕夏也从自己思绪里回过神来,他温和地说:“你想小狗了,想见它吗?”
“嗯,你把手机拿过去,让我看看它。”她声音小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梁凉又有点想哭。她此刻趴在熟悉的卧室床上,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但手正拼命地挠着床单,弄得周围一切都乱糟糟的,就像此刻自己的心。
时间马上就要凌晨了,他俩就要四天没见面!吴燕夏还说自己马上要出差!荒唐无耻的猪!!!
明明在迪士尼回程的途中,吴燕夏还掏出一个礼物送她。小小的首饰盒子,打开来看不是情侣手镯戒指,而是一条细细的、镶嵌粉红色蝴蝶结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
梁凉以为,那是米奇的女朋友米妮头上戴的标志性装饰。但吴燕夏却说,他送她的蝴蝶结不代表这个意思。《少年维特的烦恼》,维特的梦中情人绿蒂,在维特过生日时就送给他一个粉红色蝴蝶结。这代表,自己是他的终生绿蒂。
呜呜呜呜呜,男人都是骗子,只会嘴上甜言蜜语,学中文的了不起啊?她小学的时候也有读名著的!
吴燕夏在手机里懒懒地说:“把你父母家地址发过来。”
“啊?”
“你不是想坦克,我现在把狗给你送过去,让你看看它。”
梁凉还陷入自我伤心中,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你视频里让我看一眼就行了。别送过来,我父母家在郊区,已经这么晚了…”
“把地址发过来,别叽歪。”
梁凉糊里糊涂的被催着把地址说了,吴燕夏果断地挂了电话,她还哀伤他没跟自己说再见。
真的想哭了。
过了会,梁凉依旧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灯光洒在她的秀发、皓色的脖子和那条舍不得带,依旧藏在首饰盒里的粉红色蝴蝶结项链中。
骨髓中涌动轻微的酥麻激动,瞬间就漫过全身。接着,梁凉一跃而起,整张脸都变成激动的粉色,什么“把狗送过来啊”,吴燕夏现在是要过来看自己!
真是的,他白天怎么不来!不对,白天她很忙的,连轴的面试和到处跑,而吴燕夏自己好像也有一堆事,他提起过即使时间相对自由的占星师,也需要常出席一些社交场合刷脸,获得更多合作机会。
有机会,一定要更多问问占星师的工作范畴。
梁凉也顾不上换睡衣,欢欣地穿上兔耳朵的拖鞋,就要往外跑。
一拉开卧室门,正偷听的梁爸爸和梁妈妈猝不及防,噗通声,直接跪倒在他们女儿脚下,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梁爸爸连忙从羊毛地毯上摸他的金丝眼镜,梁妈妈先袅袅娜娜地站起来,她抚了抚自己大波浪的长发,柔声说:“宝宝,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梁凉气愤地说:“你们,你们居然偷听我视频!”
梁爸爸咳嗽了声,同样站直身体。他蹙眉地说:“把那小子叫到家里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梁妈妈却不动声色地给了老公一个胳膊肘,从牙缝里轻声说:“急什么,不是说了,如果正式见他,这不就代表我们承认了他是宝宝的正式男友?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梁爸爸低声地说:“那,夫人的意思是?”
“你跟过去,在旁边先看看。我们反正都已经查清楚他的资料,但依旧要观察一下人品…嗯,宝宝呢?”
梁爸爸扶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连忙抬头去看。
眼前的梁凉趁着她父母密谋的时候,早就一溜烟跑走了。
吴燕夏动作非常神速,40多公里,居然二十多分钟就打车到了,梁凉已经沿着别墅区走了一公里,正蹲在草丛边,眼巴巴地揪着草。
看到有车灯打过来,她连忙跳起来,远远地招手。
吴燕夏下车一搂,发现梁凉在闷热的夏夜里已经等出了整身香汗。他没说话,先用手掌把她满脸的泪花和汗痕都擦了。
等梁爸爸和梁妈妈解决完争议,气喘吁吁跟在女儿后面跑出来,准备见识下不同人嘴里不同形象、传说中有点神有点怪的“吴燕夏”,他们愕然发现,年轻男人直接把梁凉塞到了出租车的清凉后座。
然后就在老父亲老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出租车果断调头离开。深更半夜的,吴燕夏就这么公然掠走了宝宝。
“报警!现在报警!什么人啊这是!”
“回去开车,回去开车追他们!太不像话了!”

第 96 章
梁凉满足地坐在吴燕夏腿上, 来回蹭着他,任他吻着自己的头发和脖子。吴燕夏先摸了摸她手上那有狗牙和蛇牙的手链,再习惯性地拉了拉她的短头发。
梁凉很娇气地捂住头发:“疼!”
吴燕夏草草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告诉前方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找最近的一个酒店停下。”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瞅着这俩的腻歪劲,觉得像千里约炮的又不太合适。
梁凉一听酒店也慌张到不行, 自己就是想看看他啊, 没想做什么。
“不行啊, 我待会还要回家睡觉, 我我的生理期都还没有完…”
吴燕夏暗想,这传说中的大姨妈怎么还没走,简直也快成降头了。他咧嘴解释:“我找个只有你我的地方待一会, 我很想你。”
梁凉沉默着,轻轻靠在他胸膛上点头。
吴燕夏果然就在距离梁凉父母家不远处的快捷酒店, 开了个钟点房。
正在玩手游的前台, 用“约炮一夜情”目光扫了眼梁凉, 姑娘身材很好, 但全程都用手严密地捂着脸,缩在吴燕夏身后。
男人倒是坦荡荡的拿身份证和刷卡。
直到进门,梁凉才打他:“你讨厌!”
吴燕夏抱着她坐在床上, 想亲她又被梁凉推开头。
她愤怒地控诉:“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发短信,你这三天都不来看我!热一阵冷一阵,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你!大猪头!”
吴燕夏很诧异,他也叫冤:“我白天给你打电话, 你说忙,让我晚上打,晚上又说爸爸妈妈在旁边,让我等你的视频…”
“可我就是想天天见到你!”
梁凉忍不住把心声喊出来。
吴燕夏做事情有始有终,他要把这公寓彻底的清理干净,才准备以买入价翻倍的把房子卖出去,清清白白的捞钱。
梁凉对此即使有意见,也不太好管他。可是,她也意识到,等他公寓的事情彻底解决,吴燕夏没有牵挂,这猪是不是又要经常出差?她真的不想接受异地恋啊。
当然,吴燕夏如果非要异地恋,那自己就老实地等着他回来,但,总得先问一下他的态度。
吴燕夏确实没想那么多,就琢磨着先解决公寓里的余孽。
他往后躺倒在床上:“我会逐渐把工作放在本城,但,免不了以后还是会出差。”
梁凉不敢回头看他,又难过的想哭了。
她很清楚他什么性格,内心对分离有所准备。可是,自己根本还没有准备好,他就又要走。何况,杨雨薇那天笑吟吟地望着吴燕夏的目光,也真的很不舒服,她曾经整天听魏奎提起“老太婆”在情场上工作场上的厉害事迹,不由暗中警惕。
唉,以前没怎么吃过醋,梁凉现在是有点着急了。
“那好吧。我也知道,你就算再喜欢我,肯定不会乐意在一个地方总待着。可是,我们还是要先讲好规矩。我想了想,夏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每月都给你批七天的假期,也就说,你每个月都可以离开我七天。在这七天的时间,你随便去哪儿玩都行——可以连续的走七天,也可以把这七天分开用。这个月的假期没用完,可以累积到下个月。但年底清零…”
梁凉根据吉兆的考勤制度,以老板的身份,针对男友的改良考勤提出了意见。
她就是想争一争,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
吴燕夏这辈子没上过班,简直闻所未闻这种“考勤制度”。
他微微眯起眼睛,原本想放声大笑,但还记得梁凉刚刚在路边焦急等着自己的样子,心软都不成样子。
吴燕夏坐起来,把梁凉揽到怀里:“凉凉,你小时候是不是没跟着父母长大?”
虽然没有特意看过梁凉的星盘,但到底是他职业习惯,有些生日呈现的星盘配置,直接在脑海里一转就有个印象。
梁凉的冥王星和海王星相位不佳,她从童年变更过好几次住所地,应该是跟着老人长大。
梁凉趴在他胸口,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跟你说完嘛,我爸爸妈妈很疼我,但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两岁才被接回来,小时候说话会有口音,老是结巴,总被魏…嗯,总会被院里那些孩子嘲笑呢。”
吴燕夏亲了亲她:“以后我来疼你。”
“可是…”梁凉咬住唇,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她怕他以后总是不在。
“我需要赚钱自立养家,一个大男人总拴在女人裙子旁边,又不是养狗,不嫌丢人吗?不过,我从小也是在外家长大的,知道留守儿童多麻烦。等你以后生儿子,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去照顾他。”
梁凉也顾不得害羞了,她瓮声瓮气:“那,如果生女儿呢?”
吴燕夏转了转褐色眼珠:“我们老吴家一脉单传七代。如果你真能给我生个女儿出来改善基因,我就奖励你一间贵州的店铺。”
她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在贵州的店铺啊。”
“那就看你生完孩子想要什么了,我肯定都能给你弄过来。”
梁凉脸红红的,她实在太害羞了,无法再把这对话深入下去了。
她推开他坐起来,发愁地说:“唉,你一定要去信阳吗?德勤山人不是都帮你把降头除干净,你公寓这事到底什么才是个头嘛?”
吴燕夏坚定地摇头:“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感觉。但我现在还是需要你等着我。”
他不肯多说,梁凉也只能塌下肩膀,她还能怎么办啊,只能等他了。
“…好吧,我都听你的。你不是说,也要把坦克带来见我吗?你来了,坦克呢?”
这几天,吴燕夏倒也不是不想梁凉,但人家父母押着女儿回家,他也不好打扰天伦之乐。
她这乖巧样子弄得他心都疼了,从背后抱着她,另一只手把她脸扳过来吻着:“时间这么晚,坦克早就睡了。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还醒着,想来见你。”
可怜的梁凉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她又内疚起来:“你怎么不睡呀,我本来跟你视频完也要睡的,人家还没洗澡呢。”
吴燕夏搂着她的胳膊一紧:“巧了,我也没洗澡。怎么着,一起洗吧?”
梁凉自知失言,立刻僵着身体不敢动。这猪怎么每次都这么色啊,而且,大姨妈还没全走呢,真的是不可以。
“唉,你想哪儿去了小美女,咱俩就洗个澡。等洗完澡,我把你再清清白白的送回家。”
吴燕夏的表情像人贩子一样真诚。
确实只是洗澡。
吴燕夏的腰健美强劲,腾腾氤氲里,头顶烧炙的热水不停流下他的宽广肩膀、结实性.感腹肌,和两人交叠缠绕的双腿。年轻男人的肌肉身体充满魅力,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快捷酒店档次不高,洗澡间极度窄小,被强行拉入期间的梁凉屈辱地用胳膊挡住丰翘的胸。她根本不敢抬头迎着吴燕夏夹竹桃般剧毒的独占目光,更不敢低头看他光裸的脚背,只能踮着脚尖颤抖,最后很绝望地闭着眼。
“…你明明说只是洗澡,我不要…你能不能别这样啊,真的不能总是这样的…夏夏哥哥,我…”
吴燕夏却始终都不吭声,任她不停地发抖和求饶,把快捷酒店劣质的洗浴液,以缓慢的方式揉捏她紧绷的全身。那人工香皂的味道腻极了,配合着他的轻微喘息和耳边淙淙水声,他的浓浓男人味,简直就渗到自己骨头里。
梁凉耳朵红透,两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她却觉得全身太热,羞臊又很渴,只能不停的小声嘟囔,被迫抬头和他深吻,舌头伸进去勾住他微凉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口齿不清地哼哼着。
吴燕夏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想强行耍流氓,情况却太快就擦枪走火。
梁凉原本矛盾又挣扎,最后却变成她娇娇地吮着他舌头,全心全意地吸着他的气息,男人被这么邀宠般地索吻着,头都炸了,整个口腔全是女孩子特有的清甜。
梁凉的清纯是他毁坏,在床上也是被他调.教,她的一切行动当然都很符合吴燕夏的怪癖。
于是没一分钟,他受不了了,狼狈地把腻在身上的她推出去:“走走走走赶紧走,不能这么玩了…”
再要迅速地把塑料门拉上,但,梁凉居然滑溜溜的想挤进来。
“我身上还全都是泡沫呀,你得让我先冲干净。”
吴燕夏几乎无法说话,克制到简直后背的肌肉都耸起来,他猛地背对着她,狠锤了一下墙:“出!去!”
最后,梁凉只好在洗手台上接热水,委委屈屈地先把自己身上那沐浴液洗干净。
吴燕夏依旧能透过塑料门,清楚看到她白嫩水光的身子,还有梁凉那招牌的不紧不慢的动作,沾着水龙头里流出的热水,再用细嫩的手指泼上身体。
他不能忍不住不看,头发发麻,只能迁怒:“你这么撩我,是真的很想找死吗?”
梁凉甜甜地说:“要死也是我死啊。”
性格软的人分两种,一种是逆来顺受型,任何人都可以对他撒气的老好人。一种是与人为善型,不发脾气就是不想承担人设崩的代价。梁凉一直以好脾气著称,但她其实非常会观察人,对方真正的品格和能力如何,心里跟明镜似的。
比如魏奎,梁凉大概从没真正尊重过他,只不过脸确实太帅了,她身为颜控就坚决忽视一切。再比如吴燕夏,他大部分时间都颇难搞,然而,梁凉却敏锐地看出来吴燕夏的一点性格,他是有点洁癖。
洁癖的意思是,吴燕夏不多管闲事,他可以淡漠地任他人兴衰生亡,但吴燕夏自己不是特别心狠手辣的人。他有点文科生的通病,比较讨厌亲自处理血腥残忍的东西。
因此,梁凉吃定了她只要说生理期,吴燕夏就不会再继续做过分的事情。有时候,梁凉的性格也是很顽皮的。
吴燕夏哑口无言,极度困难地背对着她,臀部夹紧,终于服软:“…小妖精,洗完就走。”
“你求我。”
吴燕夏在水汽中艰难地吞着喉咙,他服了,真是无奈,这辈子确实没见过这么恃弱行凶的女孩:“梁仙女,我求你走!”
“那,你答应我,每个月只离开七天吗?”
“答应,你说什么都答应!梁仙女你快飞走吧!”
“出差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哦!不准再去别的地方玩,要准时回来。”
“你说什么都行,赶紧滚!”
钟点房的时间很快到了,到前台交房卡的时候,前台懒洋洋地看了一眼。
这次怎么是女的神采奕奕走在前面,捂着嘴一直偷笑。反而是男的跟在后面满脸虚弱,没脸见人的表情。
一定是后者不行。
吴燕夏再把梁凉送回她父母小区门口,他大半夜冲了那么长时间的冷水澡,这透心凉滋味简直不能更销魂。
梁凉大方地安慰他:“我等你从信阳回来报复我。”
人家娇弱小姑娘都这么讲,吴燕夏张了张嘴,已经完全没脾气。
他都不敢让梁凉再亲自己,只能无精打采地问:“你们女人的生理期,真的每个月都会来?一年来十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