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茅子想了想,这个估计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庄公子。自己认识的那个庄公子,连银子给多了不安全都能想到,不会是这种傻货。于是安心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一路讲笑话,就这样走进了越溪峡谷。
香茅子骑的是胖胖鸡,在前面那段铺满了各种鹅卵石的崎岖道路,骑兽们走的就非常慢行了。可胖胖鸡两只爪子非常灵活有力,在她的操纵下,竟然一次都没有卡着,反而走在了大家的前面。
当她率先操纵着胖胖鸡,欢乐的笑着走进了那片越溪石滩,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刚刚香茅子他们还欢乐的讲着别人的八卦,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可进入到越溪石滩,这里的景色却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溪水中飘浮着几只肚皮向上的乌霜兽,石滩上喷溅着一片片的鲜稠的血迹,还有几只小小的乌霜兽不知所措的在溪水中惨叫着翻腾,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香茅子是个战斗本能极强的人,这里情况不对。
几乎是瞬间,她就手腕一翻,从乾坤手镯里取出了凤音长剑,然后整个弓起来站在了胖胖鸡身上,进入了战斗状态。
左手掐诀,右手持剑。这才想溪水旁边的众人看去。
没想到了,竟然都是老熟人。
首先看到的就是脸色铁青的南香子,对于这个热爱挑事又龟缩在后面的女孩,香茅子有些印象,却不大瞧得起这样的人。
然后看在站在她身侧的白芊芊还有明辉,也并不意外,他们似乎一直都在一起的。
还有很多当初大闹南山剑坞,略微眼熟的人。
最后,香茅子看到了庄天瑞,不由一愣,轻轻的“咦”了一声。她是个不太会掩饰自己表情的人,她这么明显的一怔,不仅庄天瑞,甚至其他的人也都看出来了。
倒是庄天瑞非常奇怪,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修士冲了过来,然后立刻呈现出一种防御性的战斗状态,还在内心为她叫好。然而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修看到自己竟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这个表情太过真实错愕,以至于庄天瑞本能的摸摸自己的脸,脑中飞速的回忆自己过去是不是得罪过这位师妹。庄天瑞每天遇到的姑娘那么多,他自然不会记得偶遇的乡下凡人女孩,早都抛到脑后,完全忘记了。
不过香茅子很快就把眼光从庄天瑞身上收回来,而是盯着白芊芊和南香子,“这里是你们干的。”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南香子看到了香茅子,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知道这下糟糕,这件事遮掩不住了!
可是南香子还是要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让她没想到的是,香茅子却没有跟她废话,而是左手一翻,用力向上一抛,一道符箓猛的就冲上半空中,在高高的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白色长剑的图形。
南香子万万想不到这个死丫头一言不合就发放示警符箓,她怒喝道,“你干什么?”
香茅子没有理会她,而是一面横着长剑做出谨慎防御的姿态,一面侧耳听着身后。
一阵脚步声传来。
欧阳师兄的大部队这个时候,终于赶了过来。
欧阳师兄和司家兄妹以及陆凡生和水合等人看到这般场景,也是吓了一跳,以往的越溪石滩可是个安静祥和的地方,今日这里血迹横流,惨状不堪入目。
欧阳师兄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香茅子这才跳下胖胖鸡,顺手收起,向欧阳师兄回道,“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估计多半是她们下了杀手。”
欧阳师兄看了看白芊芊和庄天瑞的服饰和令牌,发现他们并不是昆仑的人,只能对着南山剑坞的一票人发作,“你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这里的乌霜兽是不许杀伤只能被取麟的么?”
南香子换上委屈哀伤的表情,“师兄容禀,我们昨天遭受了意外,我们的领队师兄因为受伤而离开了灵境,所以我们事前都不知道这里的乌霜兽采鳞规矩,这才做错了的。”
欧阳师兄皱眉不语,那边司应元看到溪水中挣扎不休的小乌霜兽,就跟欧阳师兄说了一句,“我是个驭兽师,这种情况,还是让我去看看吧。”
欧阳师兄知道驭兽师们对灵兽都是有三分慈悲之心,断然看不得这种惨状,而且他们对灵兽的救治往往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段,就连声说,“那就拜托司兄了。”
司应元就往溪水中走去,陆凡生和水合一起说,“我们也去。”他们两个跟在司应元身后走到了越溪溪水中。
水中还有好几只没有来得及游走的乌霜兽,正在惨叫连连,看到又有修士过来,它们吓得尖叫声都高了几分。
司应元就指挥陆凡生和水合,先把已经彻底死亡翻肚皮的乌霜兽,两人一组托到岸上去摆放整齐。
而他自己则去捞起那些惨叫却躲不开的小乌霜兽们。
小乌霜兽们因为父母们慌乱的逃窜,而把它们自己扔到这里,正在瑟瑟发抖,恐慌不安。不过随着司应元用手掌托着它们慢慢的用手指灌输灵气给它们梳理,这些小乌霜兽们终于不再惨叫了。
司应元逐一的梳理安抚了小乌霜兽,并喂了它们一些以前自己烘制的肉干,这才让小乌霜兽们彻底安静下来。
不过一旦司应元要把它们往岸边运转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南香子,还是血腥味的缘故,小乌霜兽们又开始发抖起来。
司应元无奈,只能在溪水中间搬动石头,搭了一个临时的石头堆,远远的将小乌霜兽们放在上面。这样等到它们父母觉得安全的时候,自然会过来把它们接走的。
司应元在这里照顾小乌霜兽,那边水合和陆凡生已经把大部分死亡的乌霜兽都拖到了岸上并排的摆放整齐了。
欧阳大师兄看着死了这么多乌霜兽,心里也十分生气,板着脸没说话。
剩下最后三条大乌霜兽,水合和陆凡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就叫司应元过来看看。
它们三个还活着,可是都受了伤。
其中一条尾巴被劈没了。另外一条爪子劈断了,只连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最后一只脊背都是破碎翻皮的痕迹。
对于尾巴劈没的那个乌霜兽,司应元帮忙在它尾巴上裹了一层灵药,又用灵气帮助乌霜兽梳理了一下体内的混乱和雷击的凌乱之气,那个乌霜兽发出了唉唉的惨叫,不过状态到比刚刚好多了。
司应元让水合和陆凡生在溪水边用石头暂时圈了一小块地方出来,然后把断尾放进去,“我这里暂时帮它们处理了一下,等下还是要把这些受伤的乌霜兽送到灵兽馆去好好医治。”
那个断爪的已经是无法接上了,司应元狠狠心去掉了它的那只废爪,也帮它裹好伤药,“这只断爪经脉已断,倘若强行连接,恐怕会让整个乌霜兽都无法成活了。以后,它不适合散养了,看看找个什么地方寄样吧。”经过处理的断爪乌霜兽也被放在溪水边的临时圈地中。
到了最后一个背部开花的乌霜兽,司应元检查过后,却是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香茅子问,“应元师兄,怎么了?”
司应元摇头说,“这只乌霜兽的背脊骨络全部击碎了,已经没办法救治了,现在的它只能徒遭痛苦而已。甚至我为它梳理灵气,都是伤害它。”
香茅子皱眉,想了想,“真的救不好了么?”
司应元轻轻摇头,却没说话。这种对灵兽束手无策的时候,对驭兽师的打击也是蛮大。
香茅子想了想,“那样,让它平静的离开,也许是最好的。”以前在村子里,如果有些家禽牲口因为意外跌伤了不能救治,大家都会尽快给它们个痛快,不让它们活着受罪。
司应元不是不懂的这个道理,只不过驭兽师的本能是要跟灵兽们做朋友,让他去下手杀戮灵兽,哪怕是为了灵兽们好,他也是做不下手的。
南香子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对话,此刻听香茅子这么说,立刻跳出来,“哎呀这位师妹,你怎么能这么干呢?!我是不知道误伤也就算了,你这样可就是故意杀戮了啊。”
内心中,她其实巴不得香茅子去杀了这只乌霜兽,这样才显得她的罪过没有那么深重。
香茅子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她又跟司应元确认了一次,“应元师兄,这只乌霜兽却是救不会来了对么?”
司应元很肯定,“对,它背脊椎骨全都都碎了,而且经脉也都寸断了。只能是活受罪。你摸摸看。”说着轻轻牵起香茅子的手指,放在乌霜兽背脊伤口的边缘,引导她一起感受乌霜兽断裂的骨头茬口。
果然碎得十分严重。
香茅子就跟司应元说,“应元师兄,让我送它一程吧。”
司应元轻轻点头,双手合十,端容肃穆的念着一段不知名的经文。
那边南香子还在说着怪话,“哎呀,这位辛师妹对吧?你要是杀了这只乌霜兽,那可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
白芊芊看不过去了,她横了南香子一眼,“你能不能闭嘴歇会?”南香子见白芊芊面色不虞,这才悻悻的闭嘴不说话了。
香茅子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只乌霜兽的头,乌霜兽大概疼的狠了,大大圆圆的眼睛里挂着哀伤绝望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的黑毛,濡湿了好大一片。
香茅子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顶,顺着它的小圆耳朵慢慢的揉着,“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早日往生,莫记仇怨。”
说着,右手长剑一翻,顺着乌霜兽的脖颈缝隙处,直插到乌霜兽的心脏处。
香茅子的动作极快,那长剑穿乌霜兽的胸腔,扎破了心脏,瞬间就让乌霜兽闭上了眼睛。端是一点其他的痛苦都没有。
然后香茅子慢慢的抽出凤鸣长剑,长剑如水,竟是一滴鲜血都没染上。
乌霜兽的圆滚滚的小眼睛,在香茅子左手轻轻的抚摸下,终于合上了。
直到这个时候,司应元才抬头睁开眼睛,低声说了一句,“多谢辛师妹。”
香茅子摇摇头,没说什么。
偏偏南香子在那边尖叫的说,“这只乌霜兽可是你自己刻意杀戮的,可别算在我身上!”
——狐狸有话——
继续严重的咳嗽ing,而且嗓子和鼻子都破了,鼻子和嘴唇上面抹了绵羊油,依然剧痛…惨惨惨
章节206:相逢不相认
没有人理会南香子的叫嚣,任凭她在那边进行拙劣的表演。
香茅子帮着司应元把那只背脊碎裂的乌霜兽搬到了一旁的空地,跟陆凡生他们摆放的乌霜兽并列放在一起。
这些乌霜兽的尸身是要等着执事们来检阅的。
南香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就鬼鬼祟祟的过来看了看,转了好几圈,还用力的哼了一声。
可惜除了她,别人都没有做声。
香茅子见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就问欧阳师兄,“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这也是欧阳师兄比较发愁的地方,“这些乌霜兽被惊吓过头了,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取麟,恐怕要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
那些小乌霜兽们被司应元安抚喂食后,略微好了一些,此刻都趴在那片石头滩涂上,相互依偎着发出微弱的鸣叫。
但是大群的乌霜兽,不知道都躲到了什么地方,已经完全的看不到了踪迹了。
就算不取乌霜兽鳞,如今他们也不能离开这里,还是要等执事们到来再说。
欧阳师兄抬头看了看那个隐约还有的长剑轮廓,“哎,这事弄的。我们现在这里暂时驻扎等待一下。这里的地点比较偏僻,估计执事们不会来的那么快。”
香茅子是个灵境新手,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得,“师兄,万一执事们没看到召唤怎么办?”
欧阳师兄说,“原道灵境是个比较完善成熟的低阶灵境,执事们很多,不会看不到的,只不过有的时候需要巡视等待而已。”
见师兄这么肯定,香茅子就不在多问了。
那边司应元已经凝聚了一团水灵气开始给自己清洗双手,脸上的疲惫之意很浓。这不光是刚刚救助乌霜兽消耗的体力,更多的也有心境上的疲惫。
尽管司应元嘴上不说,可修士们对于“气”的感应都很敏感,司应元身上确实多了一股郁气,这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阴沉起来。
见欧阳师兄指挥大家开始休息。
陆凡生又开始熟练的搭建起自己这边的营地,他是个很会搭理生活的家伙,对于衣食住行有着天然的敏感。
昨天欧阳师兄不过说了一句要离开剑觅之森,小胖就想着要收纳一些干柴到纳戒中,还拜托香茅子用剑术把它们都斩成了精准整齐的圆木柴。
此刻不用别人张罗,他一个人就堆好了木柴,点燃了篝火。又用了几个土系的平整术,将那一片滩涂石壁改成了平地。在平地上面铺好了厚毯子,周围下了防风符。
这是小胖搭建好的营地,干净又舒适。
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司应羽则从自己的纳戒里取出了桌几、垫子,并茶炉茶盏等器具。
她动作轻盈而优雅,用竹心火慢慢的将前几天搜集的晨曦阳露煮滚,然后冲泡出一壶灵气充沛,香气淡雅的灵花茶出来。
此刻的越溪水畔,真心不是一个适合冲泡灵茶的地方,毕竟里空气中还隐隐的有一丝血腥气味,旁边的石头滩上还摆放着乌霜兽的尸体。
可司应羽是个丹修,她做这种事情,竟然从容出尘,举动中天然带着一股灵逸俊雅的气息。
完全没有一点点刻意的动作,却把雅致做到极致。
当壶中的灵花茶散发出淡雅却沁人心脉的香气后,司应羽就给大家都分了一杯茶,“灵茶定神,可肃邪佞。”
刚刚陆凡生、水合还有司应元,都跑到越溪中去打捞乌霜兽,虽然修士们能用了小阳火灵决将身上的衣服弄干。可有这样一杯茶香扑鼻的灵茶在手,却安抚了他们心头的躁郁之气。
连司应元脸上的郁气都化解了不少。
众人眼见欧阳这边已经把临时的驻地都搭建出来。魂寰那边,庄天瑞微微示意,客卿们也不客气直接掏出了一座道清宝阁,矗立在当地。
道清宝阁是一种集乾坤术大成的宝阁,宝阁内含有亭台楼榭,而且内设聚灵阵,宝阁内的灵气充沛,陈列舒适雅致,寝行坐卧各有空间,是极舒服的。另外宝阁还设有五级以上的防护符阵,就算金丹期大能修士的一击也能抵挡住,实乃居家旅行的大利器。
不过这种宝阁所用的材料无一不是精品,不仅数量稀缺,且造价昂贵,,就连日常运行起来的所耗的灵石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也只有魂寰这种真正的豪门才能用得起。
道清宝阁自己就占据了这片石滩的极大一部分,前几天跟南香子他们一路同行,魂寰可是没有拿出道清宝阁出来,这个举动,让白芊芊和南香子都是大吃一惊。
不过两个人的心情又是截然不同。
白芊芊眼睛微微眯起,总觉得这些魂寰的人粗中有细,这个举措似乎别有他意。
而南香子则是眼珠乱转,神情冲充满了艳羡之意,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好好享用一番才是。
不过庄天瑞并没有开口邀请她们,南香子实在拉不下脸死贴上去,只能在外面恨恨作罢。
那边白芊芊也摆手示意修建宿地,白家的人跟陆凡生的水平差不多,都是用平地术,修整场地,然后铺上毯子,拿出一些白玉蔺草的蒲团,供大家打坐休息。
一般的修士出门在外,也多半就是这种安排了,能想着平整土地,铺上毯子,已经是很舒服的安置。
大家也都觉得还好。
除了南香子。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白家和欧阳师兄这边的铺陈,如果是往日,恐怕南香子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可当魂寰的道清宝阁拿出来之后,南香子却暗中嫌弃自己这边的铺陈过于寒酸,艳羡宝阁的奢华起来。
香茅子他们自然也是看到了道清宝阁,几个小家伙都长大嘴巴,半天合不上——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随身还带着屋子走啊!
欧阳师兄到底比他们见识广博,看了一眼就笑着摇头,“凡生师弟,九华师弟,辛夷师妹,你们不用这么惊讶,这就是魂寰特有的格调啊。”
“什么格调?”水合问。
欧阳师兄压低声音轻轻说了一句,“炫富啊。”
香茅子歪着头看那个宝阁,觉得它真的太气派,也太方便了,有了这样一个东西,那不是相当于随身都带着自己的家宅,到哪里出门都不怕啊。
欧阳师兄见香茅子盯着那边的宝阁瞅,就笑着问她,“辛师妹觉得那个宝阁好?”
香茅子坦然的说,“谁会觉得它不好呢?”
这话说的也是,宝阁之奢华便捷,那也是修士们毕生所愿的追求,只是碍与乾坤袋的灵石多寡,求之不得罢了。
欧阳师兄问香茅子,“辛师妹可知道这种宝阁的价格?”
香茅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宝阁,当然不知。
欧阳师兄就跟他们几个讲,“这种宝阁,可是魂寰的独门秘技之一,普通的一楼一阁,最低也要数十万极品灵石。像这种带着庭院的楼台水榭的宝阁,恐怕最低也要数百万的极品灵石。”
陆凡生还好,他家是专门做生意的,对宝阁的价格略有耳闻,所以不觉得惊讶。
可香茅子和水合都倒抽一口灵气。如今香茅子也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了,可她见过的极品灵石都是论十块来计数的。这动则就是数十万的极品灵石,在香茅子的心里,那都是没办法计数的金山。
她惊讶之余,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原来还着自己攒材料造一个宝阁呢,可没想到它这么贵。”
欧阳师兄摇头,“宝阁不同与普通的房屋,它里面嵌套的层叠阵法极其精妙,这个核心才是魂寰的不密之传。师妹你恐怕是没办法子自建的。将来要是有钱,不妨跟魂寰预定一个。不过宝阁非常难定,除了灵石还要等,有些高端的带有林地和灵田的宝阁,要等上百余年都不稀奇。”
香茅子立刻摇头,“那算了,我觉得现在这种休息方式也挺好的。”
大家听到香茅子老实的说辞,不由的都轻笑了起来。笑声浅浅的传了出去,倒是把刚刚那股哀伤惨烈的情形冲淡了不少。
庄天瑞此刻已经在宝阁内洗了一个澡,还换过了另外一套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染凡尘的佳公子一般。
他刚刚走到宝阁的厅堂,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笑声,就顺着声音往外看。
他身后的客卿立刻低声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跟他简单提了两句。
庄天瑞略微点头,信步走出了宝阁。
见他走了出来,南香子的眼珠立刻就瞪得溜圆,恨不得整个人都扑上去。南香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准备跟她的“云公子”打招呼了。
结果却看见,庄天瑞眼都不往这边扫一下,却是朝着香茅子他们的驻地方向走去。
南香子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庄天瑞慢慢的走向香茅子他们。这片石滩本来就不大,一共也没几步路。
“今日得见几位道友,甚是有缘,云某想讨一杯灵茶,不知方便否?”庄天瑞主动打招呼。
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寒暄客套,通常来说,为了结个善缘是不会拒绝的。见他主动过来,以欧阳师兄为首的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行礼,并请他入座。
司应羽安安静静的又拿出一个杯子,斟了一杯灵茶递过去。庄天瑞客气的接过,摆在面前的桌几上,却没有喝。
欧阳师兄主动介绍着自己这边的人,“我是昆仑外门荟荃剑坞的欧阳志,这位是我师弟陆凡生,师弟水九华,师妹辛夷。这两位是我的好友,无厚灵庄的司应元、司应羽兄妹。他们二人乃是修真界少有的英才。”
庄天瑞抱拳寒暄,“得见各位英才,幸甚。我叫云泽,是魂寰少主门下的客卿,此行乃是为了昆仑掌门的寿诞大典,为我们少主打个前站,同时也算是来原道灵境内开开眼界。”
听到魂寰客卿四个字,香茅子先楞了一下。
欧阳师兄就说,“那么云兄是跟着南山剑坞的诸位师兄们一起来游历么?”
庄天瑞轻轻摇头,“承贵门若曦峰给了贵宾令牌,我们就自己进来瞧瞧,那边的几位师兄妹皆是偶然遇到,结伴前行的。”这几句,就把自己的来历和大家的关系都交代清楚。
自从庄天瑞走过来,香茅子的内心一直十分波涛汹涌,这个自称为云公子的人,跟很久以前给了她云糕和银两的庄公子好像啊。
可是那个时候香茅子对修真界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恩公的名字之外,对其他的信息就一无所知了。
香茅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神情,装作低头喝茶,实际上却在心中默默的推算。
自己的恩公是一位叫做庄天瑞的年轻公子。
而魂寰的少主,据说也叫庄天瑞。
这位跟自己恩公长得极像的公子,却自称为魂寰的客卿。
这三者之间重合的地方也未免太多了,难道自己的恩公就是这位自称为魂寰客卿的云公子,实际上,就是魂寰少主庄天瑞么?
香茅子有点不确定。
那实在是因为,她听到的关于魂寰少主的各种消息和八卦,跟她记忆中那个慈悲又细心的人,相差得太远了。
香茅子又想,倘若这个云公子并不是自己的恩人庄公子,那么她去相认一点意义都没有;倘若这个云公子是自己的恩人,那么只能说明他是化名的,恐怕也是为了遮掩身份。自己当然不能给恩人坍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