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的确觉得老人家冤枉了妻子,想帮着说几句,却被洪成扬手打断了。
“我什么都知道,不必说了。”洪成看了沈洪一眼,“你随我进来。”
……
进了屋后,沈洪问道:“可是爷爷最近研究那毒,有了新的进展了?这毒……到底有没有解药可解?”
“你坐吧。”洪成请沈洪坐下,而后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后,才说,“这是西域传过来的一种奇毒,真正的解药是没有的。不过,我查询古籍,却发现书中记载过有一种方法。”
“是什么?”沈洪喜忧参半。
喜是因为终于可以寻得解毒的法子了,忧是因为,看着老人家的脸色,可能是那种法子也不易做到。
洪成想了许久,才问:“殿下与皇子妃可圆房了?”
沈洪一愣,忽然就有些结巴起来。
“还没有,欣儿还太小了点。”
洪成轻轻点点头道:“老夫所说的那种法子,便是男女行房。需要处子之血,方可解殿下身上的奇毒。”
沈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凡事牵扯到妻子,沈洪并不安心。
“那这样一来,会不会将毒素传到欣儿身上?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沈洪摇头拒绝,“我宁可一辈子都这样,也不愿此事牵连欣儿。”
这也正是洪成所担忧的地方,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若是真以处子之血解了毒,是不是会伤害到欣儿?
沈洪起身,深深朝着老人家鞠躬道:“这件事情,还请爷爷不要告诉欣儿。有别的法子就治,没有的话,我也认了。”
洪成负手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下觉得宽慰,但是眉宇间却紧紧锁着。
不管怎样,这于孙女来说,都不算一件好事。难道,夫妻两个一辈子都不同房吗?
洪成写了信件,飞鸽传书传去了京城楚王府。
已经入夏,甜珠也早早出了月子,小同心也两个多月了。甜珠现在打理王府上下事情,游刃有余,越来越得心应手。王府里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总共也就四个主子,没有女人间那些争风吃醋。
甜珠平时带儿子的时间多,常常也抱着小同心去宫里拜年德妃娘娘。
平安很是羡慕弟弟,常常站在树荫下看着父亲王妃带着弟弟玩儿。明明他也是父亲的儿子,明明他小的时候,父亲也十分喜欢他,可是自从有了王妃后,父亲似乎便不再喜欢自己了。
平安一天天长大,渐渐就明白过来很多事情。
他很不明白,问杏芝。
“姑姑,父王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何他总将我藏在王府里,便是进宫去给皇爷爷跟德妃奶奶请安,都不带上我。父王有弟弟了,常常带着弟弟进宫去。”
杏芝是徐姮的贴身婢女,当年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
那张客崇张公子,他也见过。平安小公子眉眼间,与张公子相似,杏芝想,怕是王爷就算想带,也不敢冒险那么做吧?毕竟罪臣之后,动辄就是杀头的罪。
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小公子。
杏芝心里明白,但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平安说。
“怎么会呢?王爷王妃最是疼爱小公子了,您忘记了吗,王爷最是看重公子的课业。就算再忙,也得费心过问公子的功课。请的文武师父,更是京城里有名的。”杏芝知道,公子越大,那个秘密怕是越藏不住。
平安听后只笑笑,他显然是不再相信杏芝说的这些了。
“杏芝姑姑怕是有事瞒着我。”平安过完年九岁了,个头也有杏芝高。
杏芝立即跪了下来,低着头:“奴婢不敢。”
“姑姑快起。”平安弯腰亲自将人扶起来,“我打小是姑姑带大的,就算姑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也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姑姑?姑姑说的话,我自然相信。王妃人善,对我极好,我想,她不带我进宫去,也自有她的道理。父王不是糊涂之人,若王妃真有错,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公子您明白就好。”
“姑姑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看会儿书。”平安语气平静,态度温和,叫人看不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
……
“今天带同心回来的时候,瞧见平安了。”
晚上等沈浥回来,甜珠边抱着儿子,边跟丈夫说这件事情。
“怎么了?”沈浥在妻子肩膀上摸了一把,继而在她身边坐下。
甜珠眼神示意奶娘将儿子抱走,这才说:“我时常带着同心入宫去,却从未带平安去过一回。今天母妃还问起呢,我只能说平安要在家里读书。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将他藏在府中吧?陛下若是久不见平安,也会心生疑窦。咱们,总得想个法子才是。”
沈浥点点头道:“你思虑得是对的,总藏着不让见人,反而会更加引起怀疑。这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甜珠近来总有些担心,总怕出事。
沈浥安抚妻子道:“对了,燕州那边来信了。”
第123章
“王爷这样说,心里可是有主意了?在外人眼里,他是皇孙,别人不见也就罢了,父皇母妃那里,他总该要常常去请安的。”甜珠也担忧,为着这事情,她真是操碎了心。
“当年我娶你姐姐的时候,父皇并不开心。依着他当时的意思,是想我娶一个曹氏女。我跟你姐姐成亲后生下平安来,父皇自然不多喜欢他。这样一来,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甜珠点点头:“怪不得呢,父皇从来不提平安。只是……平安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又长大了,总见咱们带着同心进宫去,他心里不会好受吧?”
“他的身世,我迟早是要告诉他的。张客崇当年是张家的唯一幸存者,隐姓埋名去燕州投奔我,战场上也救过我一回。现在他留下了血脉,我自然要周全。”沈浥心里有主意,他望向妻子道,“等过几日,就说平安染上怪病,到时候送出去养病。不在京城,对他来说要好一些。”
“你想好了就好,你想好了,那就不是什么事情了。”甜珠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沈浥却眉心依旧深深锁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
“燕州送来的飞鸽传书,是说五弟身上的毒。”
甜珠立即接过信来,狐疑地望了眼沈浥,这才认真看起来。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这算是什么解毒的办法啊,五弟肯定不会答应。”甜珠心下有些窝火,本来是想着有师父在,五弟的问题肯定不算问题。
但是现在看,估计连师父也没了法子。
“现在该怎么办?这样一来,别说是替五弟解毒了,就是他们小夫妻两个日后的正常生活,都不能……”甜珠替两个孩子难过,话也说不下去。
“你也别急,小心着急上火。”沈浥手轻轻压住妻子的手背,倒是立即变得跟没事人一样了,“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贤妃当年的事情,我是一定会揭穿的。五弟身上的毒,既然贤妃有法子寻得到,咱们也能有办法找到解药。这世上,不可能说有毒无法解的。”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甜珠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整个心情都放松下来。
……
过了几日,平安染上怪病的消息传进宫里,沈禄立即让太医院里的太医来楚王府替平安医治。
平安的去处,沈浥的确是一早便想好了。所以在洪成临走前,他与洪成要了一个方子。
按着方子上抓药吃,可以短时间让脉象紊乱,并且脸上起疹子。但是只要药一停,立即就会好起来。而且,此药对身体并无伤害。
沈浥让平安吃这样的药,对付过了宫里的太医。既然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沈浥便名正言顺请旨送平安出宫静养。
这几日来,沈浥让平安做什么,平安都配合着。只等到沈浥要送平安离开的时候,平安才忍不住问。
“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孩儿?”
平安十分不明白,父亲大费周章安排这样一出戏,难道就是为了要送走他吗?
“平安,有些事情,等你再大一点,你会明白。你只要知道,父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沈浥会周全平安,保住张家的血脉。
但是那件事情说来话长,沈浥并不觉得该是在这个时候告诉平安。
“你去了那里,自有人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杏芝……”沈浥抬手点了杏芝。
杏芝抱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裹,立即低头走到沈浥跟前。
“奴婢在,请王爷示下。”
“照顾好小公子,本王会定期去看望。”
“奴婢明白,奴婢会照顾好公子。”杏芝悄悄抬眸,朝沈浥看一眼,目光坚定认真,“若是小姐还活着,见王爷这般待公子,小姐一定会很开心。”
“她是聪明人,本王相信,你也是聪明人。平安是你打小看着长大的,有你在他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本王也放心。”沈浥不是处事喜欢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不再多留平安,只嘱咐道,“到了后,听你杏芝姑姑的话,她不会害你。”
“是。”平安双手交叠,朝着沈浥深深鞠躬。
贤妃宫里,曹妃母子谈起平安这桩事情来,贤妃总觉得不对劲。
“平安是楚王妃的侄儿,先楚王妃与现在的楚王妃,都是镇国公府二房出来的,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看那徐氏的样子,也不像是眼里容不下自己姐姐儿子的人。怎生这会子,她生了儿子后,反倒是将皇长孙给赶走了?”曹氏看不懂,“我是万万不信平安真的病重了,这定然是楚王府诓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你父皇也欺瞒,这可是欺君之罪。”
魏王也不信。
“此事怕是另有蹊跷,只不过,暂时不易打草惊蛇。暂时不管,先让老二放松些警惕,等过段日子,儿臣必定查个水落石出来。”沈泊抿了口茶水,朝高位望去,“儿臣见母亲气色不是太好,可请了太医来替母亲把平安脉?”
“没什么大病,请了太医来,也瞧不出什么。”
她的病是心病,只要陛下能来,自然就好了。陛下不来,任是来再多的太医,也是无用的。
“还请母亲保重身子。”沈泊起身,弯腰作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贤妃有些没耐性了,只冲魏王挥手。
等魏王离开后,贤妃一个人坐回梳妆镜前,认认真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旁边郝嬷嬷伺候在一旁,贤妃瞧见自己眼角又多了细纹,手抚过去,泪眼婆娑起来。
“一晃的功夫,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本宫至今还记得,那年暖春,陛下还是少年燕王的时候,去我曹府。”她眼泪已经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这世间最叫人心痛之事莫过于,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心里装着的却是别的女人。郝嬷嬷你说,我哪里输给德妃?”
郝嬷嬷叹息:“娘娘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可不说这个,又能说什么?陛下只去她那里,我这偌大的宫殿空落落的,我再不自己跟自己、跟嬷嬷你说几句,怕是都要寂寞死了。”曹妃一怒,将梳妆镜前的胭脂首饰全都挥落在地上,“陛下不来,本宫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全都拿走,扔掉。”
整个宫殿里的婢子太监,跪了一地。
就郝妈妈劝着说:“娘娘可莫要置气,您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弯下腰来,捡了首饰放回去。
见曹妃没有阻止,郝妈妈示意跪在脚边的婢子捡东西,她则扶着曹妃坐去一旁休息。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何必再把心思放在陛下身上?只要将来登基为帝的是魏王殿下,那您就是皇太后。”郝嬷嬷是贤妃身边的老人了,行事十分稳重,“当初陛下德妃那么深的感情,娘娘您不是一招就破吗?再不济,咱们可以故技重施。”
“对,可以故技重施。”曹妃像是快要溺水身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当年可以,现在一样可以。”
郝嬷嬷看了眼曹妃说:“那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当年是德妃的远房表兄去王府探亲,曹妃趁机点了迷药,造成两人酒后乱性的假象。当时也真是连老天都帮她,出了那种事情不久后,德妃就有了身孕。
她怀孩子的时间太过敏感,曹妃便乘胜追击,在她每日吃的食物中落毒。
那是西域传来的一种毒药,无解。只要怀有身孕的母亲服下,将来就会生下一个怪胎。
果不其然,当年德妃可不就生下了一个怪胎。
而这个怪胎,这辈子都别想好。一辈子,都别想平反。
曹府府上当年有一个小妾,是西域贡献过来的舞女,被当时的皇帝赏赐给了曹家。那舞女从曹妃母亲那里得到过恩惠,所以,便将她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送给了曹妃的母亲。
后来曹妃嫁去燕王府,那味毒,便作为嫁妆跟着一道去了。
曹妃本没有在意,倒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处。
如今那些毒是没了,不过,只要知道有这种毒在,派人去西域寻就是。曹妃攥紧拳头来,侧头看向郝嬷嬷,凑过去在郝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
郝嬷嬷听后,恭恭敬敬候在一旁,应是。
曹妃眼里闪过阴毒跟算计,长长的指甲也掐进肉里去。
第124章
徐婉三月才嫁去的平王府,六月里就号出了喜脉。喜讯传到宫里,沈禄十分高兴。
因之前楚王府诞下皇孙的时候陛下赏赐众多,所以,此番轮到平王府出了大喜事,陛下不好一点赏赐不给,便吩咐了寿公公准备一些礼物,让寿公公亲自送去平王府,送给徐侧妃。
沈淮带着甄氏徐氏以及豌豌接旨谢恩,寿公公走后,沈淮吩咐府上奴婢亲自将东西送去徐侧妃院子。
徐侧妃见碗碗在,便从陛下赏赐的礼物中拿了几样过去,送给碗碗。碗碗看看徐侧妃,再看看自己父王,已经八岁的碗碗,早是懂事的孩子了,有人抢了她的父王,她自然不会待见。
将头往一旁甩去,碗碗根本不搭理徐侧妃。
徐婉有些尴尬,但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小郡主不喜欢这些……郡主喜欢什么,可以自己拿。”
“我不喜欢,皇爷爷赏赐给你的,我不要。”碗碗有些不耐烦。
甄氏忙拉住女儿训斥:“怎么跟侧妃说话的?还不快道歉。”又对徐婉笑着说,“妹妹别过心,她被我宠坏了,很是不懂事。”
“好了,这点小事,侧妃不会放在心上的。”沈淮不愿家中妻妾生出嫌隙,也不愿就这点小事情,就让两院子的人闹出不愉快来,他微冷肃看着豌豌,一脸威严的样子,“侧妃是你的长辈,再有下回,父王必然严惩。”
徐婉忙说:“殿下不必如此,郡主还小,不懂的。”
“都已经八岁了,还小。”沈淮背着手说,“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且随你母亲回去吧。”
或许是觉得自己父王对自己太凶了些,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了委屈了,豌豌哭起来。
“父王是不是也要像楚王叔叔一样,娶了新妃后,就不喜欢自己发妻所出的孩子了。楚王妃婶婶才生出儿子来,平安哥哥就被楚王叔叔送出去了。或许哪一天,父王也会这样对待豌豌。”豌豌有些恨恨地看着徐侧妃,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你跟楚王妃婶婶是姐妹,你们定然是说好了的。”
“豌豌,别胡说!”甄氏一把扯住女儿,捂住她嘴巴,“小孩子懂什么,还不快跟你父王请罪。”
豌豌挣扎,呜呜咽咽地说:“我没错,我说的都是真的。娘,父王自从娶了侧妃,都不来看您了。或许真有一天,你也会被送出去。”
“住口!”甄氏严肃训斥一句,然后在沈淮跟前跪下,“豌豌不懂事,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于她。”
其实甄氏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皇家,等级最为森严。她的夫君,于她来说,先是王爷、是皇子,之后才是枕边人。
在这里,是没有寻常百姓家的那种天伦的。一言一行,都需要万分谨慎。
豌豌虽说是他女儿,但是将来,他还会有别的子女。他有了别的女人,迟早会有别的儿女。往后,又还能有多少时间跟几分耐心在她们母女身上?
与其争宠夺爱的,不如巩固住地位,好在这平王府中,还保留一点尊严。
至少,她现在还是平王妃。只要无大错,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不能够轻易打发了她去的。
甄氏甚是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她更是行事小心,就怕会有一点差池。
“起来吧。”沈淮弯腰,亲手扶起甄氏来,“小孩子的话,本王不会放在心上。再说,打从她出生来,本王就甚是宠爱。今天她说的这些,本王不会计较,本王相信,侧妃也不会计较。今天是在本王跟前说,无事,但是王妃再不好好管着,将来哪天去了宫里哪位娘娘跟前说,本王不能保证宫里的娘娘也不会计较。”
“是,妾身明白。”甄氏应着,“妾身先告退。”
甄氏不管女儿愿不愿意走,直接粗鲁的将人拉着就走。
徐婉站在沈淮一旁,颇为有些为难的样子。
“王爷刚刚,的确有些言重了。”
“是小郡主太过放肆了,也是本王平时太过宠爱她。”沈淮凝眉,轻轻叹息一声,“不过,楚王府的事情,的确也有些可疑。婉儿,你也信平安是病重?”
徐婉一愣,继而道:“妾身不知。不过,若不是病重的话,何故楚王殿下这样与父皇说?欺君罔上,这可是大罪。”
“是啊,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让楚王宁可冒着这样的大罪,也不惜要遣送平安离开京城呢?”沈淮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原因。
徐婉却劝说:“想不出就别想了,妾身想,此时肯定不止殿下一人在怀疑此事。殿下不必多想,等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沈淮扶住徐婉:“你怀了身子后,楚王妃可来探望过你?”
徐婉娇笑着说:“妾身这才号出喜脉来,四妹妹又是楚王府的当家主母,如今又有小王子要带,她一时忙着,没过来,也是应该的。不过,妾身嫁王爷的时候,四妹恰好临盆。妾身也有些日子没瞧见四妹妹了,等过些日子,妾身想去楚王府看看。”
“你们姐妹情深,能常常走动,本王自然高兴。”沈淮扶着徐婉纤细的腰,一直亲自送她回自己院子。
豌豌随着自己母亲站在树荫下,望着自己父王亲自送那个女人回去,豌豌十分不明白。
“女儿没觉得侧妃有母亲好看,怎么这般得父王宠爱?娘,刚刚您为什么那样说女儿,女儿说的都是对的。”
甄氏目光沉静,拉着女儿手往回走,语重心长道:“以后在这王府里,除了在母亲跟前你能胡闹外,在旁的任何人跟前,你都必须稳重大方。”
“包括父王?”
“包括你父王。”
“好,女儿明白了。”豌豌懂事,见母亲似是不愿多说,她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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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不等徐婉去楚王府找甜珠,甜珠自己带着礼物登门来了。
既然来了平王府,肯定得先去甄氏院子问一声好。甜珠见到甄氏,见她气色还算不错,心下也算是放心了点。
“怎么没将同心一道带来?我也想看一看呢。”
甜珠说:“天气越发热了,他最近蔫蔫的,饭后总爱犯困。带他出来,还怕他闹腾呢。”
甄氏点头说:“也是,小孩子最是娇嫩,千万要好好照顾。平安生病了,同心可千万要好好的才行。”
提起平安来,甜珠面上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只点头附和着说:“是啊,谁知道平安会得那样的怪病,我去看过,脸上全是疹子,连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无奈,王爷只好送他出城去静养。不过大嫂也不必担心,王爷派了人,会好好照顾他的。”
甄氏说:“那是肯定的,他是楚王的嫡长子,又是打小生长在燕州。吃过苦的,与楚王感情总归不一样。他现在生病了,想必楚王很是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别说王爷,就是我,也非常难过。平安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到这么大。突然染上这种恶疾,谁心里都不好受。”
甄氏打量着甜珠,甜珠低着头,的确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
甄氏说:“你是来瞧婉妹妹的吧?如今她怀了身子,我早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你去她院里瞧瞧吧。”
“那我过去了。”甜珠笑着跟甄氏打招呼,转身离开。
徐婉一早便得到楚王妃来王府的消息了,所以,她早早就让婢子候在院门口。
甜珠一来,那婢子就去通报给徐婉,徐婉亲自出来迎接。
“知道你肯定什么都不差,所以我什么也没带,空手来的。”
徐婉亲热挽着甜珠手臂,有些嗔怪地说:“你人能来,我就很开心了,需要带什么?快进屋坐吧,这么热的天,我都怕你中暑。”
烈阳高照,的确晒得人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