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二天俩人睡得都有点迟,钟越坐起来穿衣服。她靠在他怀里,打着哈欠问:“你又要去公司吗?”一大早的刚睡醒,心里有几分依恋,抱住他不放。钟越见她星眼微睁,懒洋洋的一副不胜娇弱之态,心里软软痒痒的,俯头亲了亲她,“你多睡会儿,公司里还有事,得先去一趟。”
她乖乖点头,但是嘴里还是在抱怨:“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这么忙?其他人呢?孟十太过分——”他听了微笑,替她掖紧被角,“不用上班就多睡会儿,我先走了,乖——听话——”她爬起来,抱了抱他,才叹气说:“中午要早点回来哦,我等你吃饭。你不回来我就不吃——”他对她的任性无奈,忙哄她:“好好好,我一定回来——快盖上被子,小心着凉——”
看着她重又睡下,头歪在一边,眼睛眯了起来,带上门轻轻走出去,来到外面洗漱,怕吵到她。换了衣服下楼,车子都开出小区了,经过超市时,想起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人是不会下来吃早餐的,于是买了她喜欢吃的鲜奶和椰蓉蛋糕,又折回来,放在餐厅桌子上,这才上班去了。
何如初因为有点累了,多睡了一个来小时,醒来时阳光明晃晃照在原木地板上,落下一个一个光斑,明亮而温暖。刚睡醒,起来了人还是轻飘飘的,半睁着眼睛摸到洗手间,冷水浇上脸颊,这才彻底醒了过来。随便洗漱了两下,衣服也不换,靸着毛茸茸的鞋子走出来,看见桌上的蛋糕,欢呼一声,忙坐下吃了。正好饿了,可是要她游魂似的一个人下楼买早餐,宁肯饿着,是不会去的。如果钟越也要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吃完了,时间还早,开了电视一个一个频道换,不耐烦起来,觉得忒没意思,一个人在家,着实无聊的紧。正到处转悠呢,接到夏原的电话,“我们几个朋友去八达岭滑雪,你要不要去?”她兴奋地跳起来,“滑雪啊?好啊好啊,什么时候,要带什么东西,都有哪些人…”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
夏原忙说:“集体去的,都是年轻人,没别人,你要想来就赶紧,我们等会儿就要出发了,住一夜,明天回来…”她慢慢听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说:“哎呀,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夏原诧异,“怎么不去了,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他知道她就喜欢这些新奇刺激的东西,才给她打电话的。姓钟的那小子一天忙到晚,哪有时间陪她啊。她无聊地伸了个懒腰,“钟越出差回来了,我要陪他啊,等会儿还要做饭呢。对了,你要不要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嗤笑”一声,“瞧你那没出息样儿,整个成一小媳妇儿了!我去你们家吃饭,姓钟的那小子还不给我吃砒霜呢!出去玩一天一夜怎么了,他难道还限制你行动啊,别想那么多,想去就去。你总不能结了婚,连自由都没有了吧!”
她被他说得心动起来,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不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答应中午给他做饭呢,以后再说吧。好了好了,下次还有好玩儿的事叫上我啊,今天不行,我这会儿得买菜去了。再说快过年了,也该买些年货什么的,家里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不能太不像样儿啊。”
夏原见她下了决心,叹一口气,“你对他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呢,我就没瞧出姓钟的那小子有什么好!你说你整天呆呆地等他回家,不是犯傻吗?”以前就是这样,为了和他一起吃晚饭,从中午就开始等。
她叫起来,“我哪有呆呆的,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是也不愿意出门的嘛!不跟你说了,我得出去买菜了,到时候给我看你滑雪的照片啊,我下次让他也带我去…”胡侃了几句,她挂了电话,提着环保袋慢悠悠来到超市。
她不会做什么菜,但是取巧还是会的,买了一些排骨,又买了些冬瓜,放高压锅里压一下,就成了一个美味的排骨冬瓜汤了,又好喝又有营养,还一点都不费事,熟了加点盐就可以了;又买了半只卤鸭,让人家切成块,一片一片码好,放盘子里浇上汁液,整整齐齐的,旁边放几片青菜叶子,倒十分好看;然后炒了个蒜茸油菜,一顿不算丰盛但是绝对拿的出手的午餐就好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坐等右等他还是没回来,看着桌上的菜,馋的口水直往下流,心里却很坚持,一定要等他一起吃,饿得可怜兮兮蜷在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鞋子上的兔子毛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都做好饭了!”
钟越正跟外商谈合作的事呢,忙说:“饿了就先吃,我可能还得等会儿。”匆匆挂了电话,继续就合同细节问题仔细商讨。好不容易达成一致,双方人马都松了一口气,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饥肠辘辘,于是孟十提议大家出去吃饭庆祝。一批人涌出来,钟越看了看手表,拉着孟十说:“你陪外商吃饭吧,我得走了。”孟十忙问怎么了,他不好说自己不回家,老婆就不吃饭,只敷衍说有事。孟十见他神色有些急,想调侃几句,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几个外商却开起玩笑来,不让走,“钟先生,你这样可就太不给面子哦,连饭都不赏脸吃。”钟越忙笑,“真对不起,家里出了一点事,不得不赶回去,下次一定赔礼请客。”话还没说完,何如初催他的电话又打来了,他晃了晃手机,做出“你看”的无奈样子,站到一边接电话,“恩恩,好好好,我这就回去了,先挂了啊。”外商一见他似乎真有急事,也就不说什么了,客气了几句。他开车回来,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堵,急的一向沉稳的他差点坐不住。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何如初等的连脾气都没有了,只是眨巴着眼看他,可怜兮兮的,一句话都没有。饭菜全凉了,他连忙放微波炉里热了热,拉她起来,亲了亲她,“好了,这不回来了吗,不生气啊,快来吃饭。”她力气尽失,无力地说自己已经不饿了。
他盛了一碗汤,“先喝点汤,润润肺,等会儿就想吃了。”用勺子先喂她吃了几口,她缓过劲来,才坐起来吃饭。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半碗饭,她就饱了,扔下筷子看电视去了。转头喝水时见他专心致志,吃的极香,仿佛是人间美味,眼看着就馋了,问:“我做的好吃吗?”钟越点头,敷衍了几句,饿了自然什么都是好吃的,他一个大男人,现在才吃午饭,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又多看了几眼,蹭过去,指着冬瓜示意要吃。他夹了一块给她,埋头继续吃饭。她又说:“鸭子,鸭子,我也要吃。”他叹气,将筷子递给她,自己用勺子喝汤。她吃完,又不老实了,“我又想吃饭了——”
他没好气说:“自己拿碗拿筷子盛饭去,我又没拦着不让你吃。”整个就一猫儿食,别人碗里的就是香的。她嬉皮笑脸说:“盛了吃不了嘛,我就在你碗里吃几口。”抢他的筷子,赶紧扒了几口饭,塞的腮帮鼓鼓的,又说要吃排骨,拿在手里啃,弄的满手油腻腻的。钟越都躲着她,“小心油,别蹭衣服上洗不下来,怎么吃饭的!”
她蹭过来,硬是把他大半碗饭吃了,又喝了不少汤。他只得再去添饭,拿了碗问她还要不要,她摇头,抚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哎呀,吃饱了,肚子都鼓起来了。”他见她难得胃口这么好,心想以后还是尽量回来陪她一起吃饭。
吃完饭,钟越收拾碗筷,她忙跳起来,推他坐下,“我来洗碗,我来洗碗。”殷勤的很。他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花样,且坐下来看时事新闻。她擦着手出来,挨着他坐下,“上午我到超市,看见人家都在买年货,大包小包的,可多了。”他“恩”了一声,眼睛继续盯着电视。
何如初摇着他说:“我们也去买年货吧,都快过年了,家里要是有客人来,拿什么招待人家啊。”钟越沉吟着没说话,本来他还想回公司的——,她见他犹豫不定的神情,赶紧再接再厉,“哪有人上班一年上到头的,走啦,走啦,我们去买年货好不好?”扭股糖一样缠着他。
钟越拿她没法儿,在她推推搡搡下不得不出了门,心想索性陪她逛一天。自己这些天忙的不见人影,她一个人在家大概无聊的很。俩人经过女装部,他停下来,笑说:“新年新衣服,新气象,过来看看。”拉着她进来,选了一件浅蓝色格子样式掐腰长款大衣,要她进去试穿。
她皱眉,“我不喜欢这个。”一看那么素净的颜色就不喜欢。他便说:“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可以穿,总不能整天穿的像小孩儿一样。”她撇嘴,“哪有,我这样穿挺好嘛。”他便哄她:“你穿着试试看,不好再说。”她只好不情不愿脱了红黑色的短外套,站在镜子前,随便往身上一套,扣子也不扣,腰带也不系,口里说:“说了不合适吧——”
导购小姐非常热心,弯下腰给她拉紧拉链,又扣上扣子,圈上腰带,身线完全凸显出来,显得亭亭玉立,摇曳多姿。旁边的顾客都凑趣说好看,钟越也很满意,点头要刷卡。她更喜欢另外一件奶白色刺绣镶边灯笼裙式的长外套,既可做风衣,又可当裙子穿,吵着要试。钟越见了那衣服就头疼,她还真有品味,什么奇装异服都敢往身上穿。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因为金融危机吧,图书出版方面多少也受到影响,所以《初情似情》要推迟上市了,肯定是要推到十二月啦,李李也始料不及。《初情似情》连载到这里也差不多,只剩他们婚后一点磨合罢了,李李无奈下也只得延缓更新速度啦。以后只能是一个星期更一章了,每周五更新好了。可以说的是《初情似情》正文加上番外一共三十来万字吧,夏原的番外是“一见如初误终身”,韩张的是“当时只道是寻常”,李李认为还是很贴切的。
亲们,注意啦,以后《初情似情》每周五更新了,呜呜呜…李李也没有办法——
每次听到《梁祝》,都会情不自禁驻足聆听。
第 73 章
她兴致勃勃出来,得意说:“好看吧!”钟越皱眉,衣服不像衣服,裙子不像裙子,身下穿着牛仔裤,什么乱七八糟的搭配。她一个劲儿说:“到时候穿长到膝盖的黑靴子,肯定好看。我要这个,不要那个。”导购小姐站一边说:“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卖的可好了。”
钟越拉住她说:“那是人家小姑娘穿的,你别跟着凑热闹了。”她要这样穿出去,人家以为他诱拐未成年少女。何如初听了不高兴了,“人家也不老嘛,怎么不可以穿啊,又没有选大红大绿的颜色,很淡雅的。”就是因为年纪不小了,才想穿的青春一些,抓住年少时的尾巴嘛。
钟越不理她,让小姐把浅蓝色的外套包起来。她虽没说什么,却从头到尾黑着一张脸,他掏钱包付账,让她先提着袋子,她也不理,远远站着。他拉着她手说:“傻站着干嘛啊,东西都买完了,走吧。”她躲开,一个人闷闷往前走。钟越见她赌气,暗中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小姐说:“那件白色的也包上。”
她听了,立马回头,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你同意了?我来付钱,我来付钱——”,低头忙着找钱包,转眼变了个人似的,抱着他手臂又叫又跳。钟越早把卡递出去了,斥道:“站着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儿!”虽然对她独特的品味不敢恭维,头疼不已,但是见她一团高兴的样子,无奈地想还是算了吧,由她去,喜欢就好。
到地下超市,买了许多果脯蜜饯之类的干果,因为她喜欢吃薯片牛肉干等零食,挑挑拣拣买了一大堆;蔬菜,肉制品,油盐酱醋等日常生活用品,满满一大车,都装不下。钟越说够了,拿不了,她说反正来了,一次性买个够。又推了一辆车,拿了一箱盒装牛奶,一箱“露露”,外加一箱啤酒,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钟越见了直皱眉头,不过没说什么。出来时刚好想起家里的米快没了,又扛了一袋米回来,后车厢都堆满了,只好扔在后座上。
到家后,俩人来回搬了几次才清理干净,她累的一屁股躺在沙发上,说以后再也不去购物了。钟越脱了衣服挂起来,没好气说:“叫你少买点,少买点,你偏不听。又不是没的卖了,急什么啊,恨不得一口气把超市搬回来。”她嘻嘻一笑,翻身坐起来,“有你在嘛。”反正有苦力,怕什么——
钟越明白她的心思,瞪了她一眼,“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躺着,你也运动运动。”她磨磨蹭蹭,全当没听见,过了会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大包薯片,撕开包装,抱着枕头就吃起来。他见了说:“别吃零食,等会儿又不吃饭。”一手塞在桌子底下。
她可怜兮兮看他,“我饿了——”伸手去拿。他拖她起来,“饿了就吃饭,快去淘米。”拿了个大萝卜削皮,准备炖汤喝。怕她没事干,净吃零食,于是让她出去切土豆丝,省的在跟前碍眼。等他汤都做好了,出来一看,还没切完呢,一根根土豆丝有筷子粗,没好气说:“这就是你切的土豆丝?”土豆条还差不多。接在手里,“咚咚咚”一连串利落的音符,很快就切好了,又细又均匀。
她讪讪地笑,“好香,汤好了吗?”知道她饿了,盛了一大碗说:“你先吃,我呛炒个土豆丝就好了。”她忙不迭喝了一口,连声叫烫,说舌头都麻了。钟越说了她两句,让她慢点喝,又问她有没有烫到。她摇头,吹着气咬了口萝卜,又夹了块递他嘴里。
吃饭时,他说:“明天我得去广州一趟。”她不满,“又出差?”他点头,叹气说:“一到年底,事情多,没办法。”她横了他一眼,筷子和勺子擦着碗盘,叮当作响,可是又没办法,半晌问:“什么时候回来?就要过年了!”这还刚结婚呢,隔三岔五就出差,不是不委屈。
他安慰她:“过两天就回来,你若闷的话,去看看你爸爸吧。”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拥她在怀里,说:“好了,喜欢什么,我给你带。”她摇头,闷闷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忙?”他亲了亲她脸,“乖,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她不想他担心,只好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看着桌上铺的绣花桌布发呆。
第二天一大早钟越就起来了,亲了亲还在熟睡中的她,熬了皮蛋瘦肉粥,叮嘱她记得喝,提起箱子就要走。她睁开眼喊住他,晨光从窗外泄露进来,有点慵慵懒懒的。掀开被子,光着脚跳下来抱着他的腰,头在他大衣上蹭来蹭去,像只猫一样,好半天才说:“你走吧,路上小心。”钟越忙抱她回床上,赶紧拉上被子,紧紧缠住她,责备她该着凉了。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眼看着他出了门,又站到窗口见他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拐弯看不见了,这才懒洋洋爬起来。
年底放假了,不用上班,一个人在家便觉得时间特别难捱,高高的天花板越发显得空荡冷清。洗完了一大堆的床单被罩,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腿无所事事,眼睛看着阳台上随风飘舞的衣物,左右晃荡,吹过来又吹过去——,形成小幅度的波浪,十分无聊。因为心里想着他,比起一个人住时更加煎熬。韩张回家了,夏原是公司的领导,喝酒应酬忙着呢,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回何爸爸那儿,把小意接过来住了两天。有小孩子在,到底热闹些。
她打电话给他,“北京下雪了,广州呢,冷不冷?”他说广州天气也不好,今年特别冷,天气预报说只怕也要下雪。她问:“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还回不回来?”他道歉,“本来今天就能回去的, 哪知道临时出了点小问题,明天一定回去,飞机票都订好了,下午的班机。”又问她这几天好不好。
她一开始说还好,过了会儿又闷闷说不好,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俩人顿了顿,都没说话。她招手叫小意过来,教他说:“跟哥哥问好。”小意问是不是韩张哥哥,她忙说是姐夫,叫他喊姐夫,他不理,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说:“你好。”逗的她忍俊不禁。
钟越摇头叹气,这小孩对他反而不如韩张夏原友好,也客客气气说:“你好。”拿他当小大人对待。小意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稚声稚气跟着说:“姐姐让你早点回来,问你有没有想小意,有没有想姐姐。”何如初听他说的流利,伸出大拇指夸他聪明。自己握了握脸,教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她有点害臊。
钟越听了,微微笑起来,停了停才说:“告诉姐姐,哥哥马上就回家了,很想姐姐,也很想小意。”因为小意轻易不肯叫他姐夫,所以还是叫哥哥,再说也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何如初拍了拍小意的头,让他自己玩去,接过电话,“恩,你明天回来的话,我去机场接你,等会儿就送小意回家。”她今天人有点不舒服,怕照顾不来小孩子。
挂了电话,她先喂小意喝了大半碗莲子粥。自己反而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个苹果就吃不下了,扔在那里。觉得喉咙干痒干痒的,又喝了一大杯凉水。穿了衣服,准备出门时,突然接到夏原的电话,说他在附近,有东西给她,问方不方便上来。她忙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见外了?以前你要来找我,可是连电话都不打的,更别说人都到了还问能不能进来。”
他叹气,“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要是被姓钟的那小子知道我来找你,还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奸情呢!”俩人纵然没什么,还跟以前一样,可是他不得不为她着想,所以特意拣钟越出差的时候来看她。
她忙说:“得了吧你,咱俩什么交情,你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故意气我。赶紧上来,有什么话快说,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呢。”
不到十分钟,夏原果然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她问是什么。他随手往地上一扔,整得跟垃圾似的,“鱼翅燕窝人参什么的,有好有坏,都是别人送的,搁在那里都快发霉了,我搜刮了出来,全部给你送来了。”
她一听,连忙拣起来放桌上,打开来看,铺了满满一桌,光是人参,就有十好几根,各种各样的包装都有,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由得惊叹出声:“夏原,你真是腐败啊,拿鱼翅当粉条吃呢。”她还真不知道他这么有钱,家里都能开补品店了。
他翘着二郎腿坐下,满不在乎说:“如今这年头,谁还吃这些东西。你看看大饭店里,人都啃野菜草根去了。”她啧啧出声,“你都不要了?我要这么多也吃不完啊,再说了,鱼翅燕窝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就连人参,她也不会炖。平常人,谁没事,动不动吃这些啊,那不是一天到晚上火嘛。
他脚顺势一抬,搁在茶几上,还晃了晃,支着头看她,没好气说:“吃不完不会送人啊,没人送,喂你们家的狗。”她骂他彻底腐败,没得救了,又跳起来吼:“夏原,茶几脏了,你不擦干净休想离开。”他斜眼笑,涎着脸说:“不离开就不离开,反正就你和我,干什么事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身抱起小意,举过头顶,问:“小意,你说哥哥说的是不是?”
小意格格笑起来,连连点头,“哥哥,再来——”夏原站起来,站在窗边,作势要抛他下去。他不但不怕,反而笑得喘不过气来,抱着他脖子不放。
她抚了抚额头,头有点疼,骂他油嘴滑舌,没个正经样儿,“好了,你们别闹了,我这会儿得送小意回去呢。反正你也没事,开车送一送我们行吗,我今天精神不好,怕出事,不敢开车。”
夏原问她怎么了,她说大概是着凉了,已经吃过药了。她跟小意一起睡的觉,俩人都不老实,被子都滚到地上去了。她事先给小意身上裹了一层小毛毯,自己大半夜冻醒了。平时钟越总是搂着她,使她睡梦中不能乱动。
夏原抱起小意,高高举上肩头,一路又扔又抛,逗的小意一口一个叫他哥哥,哈哈大笑。俩人送小意回何爸爸那里,只有白宛如在,她上去只喝了口茶,转头就回来了。路上他说:“我说大过年的,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在家啊?”神情是笑嘻嘻的,其实是在给她抱不平,对姓钟的那小子极度不满。她眯着眼睛倒在靠垫上,说:“他最近忙,人都累的瘦了一大圈,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倒是担心他整日整日出差,身体吃不消。
待知道她明天要去接机,便说:“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就不要去了,又不是你不去他就不回来了,在家歇着多省事啊。”她说自己反正没事,在家也闲的慌,其实是想早点看到他。夏原听了好半天没说话,知道她是想他了。快到了才说:“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瞧你无精打采的样儿,跟有病似的。”自从她结了婚,俩人再也没在一起吃过饭,难得今天姓钟的那小子不在。以后俩人都有了顾忌,只怕会越来越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