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妙重重地按掉断线键,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太敢相信刚才对钢琴王子大小声的人是她。看吧,其实她并非软柿子,她也有脾气,不是好欺负的!
“啪啪啪”!几下掌声打断了她的思路,郝妙往梯口望去,叶小妞微笑着看她,眼里有赞赏。
郝妙脸一热,讪讪地收好电话。
“妙子,你缺的就是这点魄力?”叶小妞走上几极台阶,拍拍她的肩膀。“不想要的时候,就要果断say no,知道不?”
有条件的人才可以随便say no吧?
“哎呀,今天我心情真好,等会儿一定要吃两大碗面庆祝才行!”
猜不透叶小妞心情大靓的原因,郝妙无精打采地走下楼。刚才的话是说得很漂亮,但如果那家伙真的毁约,她会觉得很可惜。庄可爱那个项目,她已经投入太多心血。
“别这样啦,天无绝人之路!”叶小妞笑着安慰,仿佛能看穿未知的事情。
“什么路?妙妙干嘛了?”郝福伸过头来八卦。
郝妙看着爸爸红红胖胖的脸,突然闷气全消。算了,活在当下,烦恼事不管啦。
“薇薇,我们比赛吧,看谁的面条吃得多!”
“好!”叶小妞举脚赞成。
郝福一愣,挠头:“比赛吃面条?哪会不会吃撑?哎哟哟万一消化不好怎办?妙妙呀,你的胃不好,别跟薇薇比了。”
两个年轻小妞才不管郝福的劝告,难得的是妈妈还陪她们疯,面条下完一碗又一碗,结果郝妙只吃了两碗就宣告阵亡,叶子薇以四碗大胜。
15
经理人之后又来电一次,但郝妙没理。别墅也不去,反正他已经有人做饭了嘛。休息了一个周日,把手机修好,星期一正常上班。
行动上很是潇洒,内心里,郝妙却非常忐忑。
余景天早上回来如常跟几位主管开会,中午听说约了客户吃饭不在,下午一回来又闭门聊了好久的电话。
会是经理人打给他的吗?会不会在告状?郝妙琢磨着,直到他放下话筒,眼睛不经意地掠过通透的玻璃间墙,捕捉到自己偷窥的目光,她才赶紧收回视线。
要来了要来了!
郝妙合上眼,抿紧唇苦等片刻,她早已作好时刻被召唤的准备。
没动静。
睁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经理室,房门敞开,余景天不见人了。
“郝妙,后天下午四点,庄可爱过来定婚礼当天的食物,你对比一下这几家酒店的菜单,到时让她选择。”林莉敲敲她办公桌的屏风,把一撂资料递过来。
“哦哦。”郝妙接过,看着林莉回座位继续忙碌,心里更加不安。
怎么办?一切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少了一个钢琴王子,可以吗?
郝妙慌乱地喝了口水,眼角余光瞥见余景天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随后移回经理室。她看看手机,已接近下班时间。罢了,去自首吧,否则今晚继续寝食难安!咬咬唇,怀着壮士断臂的气势,她倏地起身往经理室冲去。
“经理。”到达后勇气立刻消失殆尽,郝妙怯怯地敲敲门。
余景天从文件上抬头:“有事?”
“嗯。”她掩上门,走至办公桌前,“我……”
电话铃声不适时地响起,余景天扬扬手,示意叫她坐下,然后拎起桌上的手机起身走到窗前接听。“叶总?生日宴的事早就准备好了。嗯,菜单上需要改动?应该来得及的……”
肯定在说东升集团大老板叶荣添的六十一岁生日寿宴。作为东升期下的子公司,喜相逢自然包办了这个寿宴的所有安排。虽然项目不是郝妙跟进,不过也略知一二,一切已准备就绪,现在才要改菜单,真有够呛。
余景天还在说电话,对方不知在交待些什么,他就只作简单的应答。郝妙望望天花,又看看地下,努努嘴数数指头,百无聊赖又继续瞪着上司的背影。早知道就明天才说,现在只有苦等的份。瞄外面,同事已经收拾着离开,她也好想走。
十五分钟后,余景天终于说了声“再见”,挂线。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他柔声问:“什么事?”
郝妙无聊得在数桌上纹理的数目,听到询问声才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经理,我……”很难开口啊喂,自首需要很大的勇气。
打从她进门以后,余景天就留意到这丫头的一举一动,刚才从玻璃的倒映,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尽收眼底。真像个孩子,坦率的情绪表达让人忍不住扯开了嘴角。不等她说话,他拿回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今晚有事吗?”
“啊?”
“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喜来登。”
喜来登是M城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那里有最高档的食府。仿佛上司每说一句话,就有种“This is an order”的味道,郝妙没意识地应了个“哦”字,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出公司。
上了他的大黄蜂,到达喜来登,被服务员招呼进一个包间,郝妙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经理来喜来登商量改菜单的事,还有项让人非常羡慕的任务——试菜。囧!那岂不表示要跟上司单独吃饭!压力好大!
一位穿着套装的女经理进来,二人小声地说着话,郝妙的神色始终呆滞地盯着摊在面前的菜谱。刚才他说啥来着?喜欢吃什么就点吧。呜……菜单上每道菜的的价格,那串数字看得她心底发麻。如果有天,她家的小面店能及上这里的一个零头,相信她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经理已经离开,服务员进来,余景天敲敲桌面,把郝妙的魂儿拉回。“想到吃什么了吗?”
“啊?随……随便吧。”郝妙暗暗咂舌,不着痕迹地把菜单合上。她不敢乱来,免得出错。
“是不是女生都喜欢吃随便?”余景天笑,突然想起有个人从来不会说随便,于是又马上噤声。
“才没有。我想既然来试菜,就有现成的,所以不用再另外点了。而且这顿饭应该是报公数,你不是一向主张别浪费公司资源?我哪里还敢胡乱点菜?”如此观冕堂堂的理由,把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郝妙都要赞美自己了。
余景天微微一笑:“其实我是打算私底下请你的,不过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算了吧。”
这笑容,让郝妙背上一冷,仿佛他在算计什么。稍后服务员把菜送上来,郝妙才知道他那笑容背后代表了啥。坑爹的,一个精美的大盘子,就只装着丁点东西。尽管布置装饰得如何精致美丽,三个菜,她独个儿的份都不够。她的一个自作聪明,就为他的荷包省下不少了,笨!
“开动吧。”余景天依然保持着开怀的神情,拿起筷子径自吃起来。
郝妙咽了口口水,估摸着慢一步菜便没了,可是在上司面前,她不敢造次。菜是很可口,不过量少,故什么雅兴也没了。好吧,不能怪经理吝啬,是她自作自受。
余景天吃完一道菜后喝水嗽嗽口,然后很有涵养地拿餐巾擦嘴,问:“是哦,刚才你在公司找我干嘛?”
“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郝妙准备要吞下的那片肉即时卡在喉咙间,又不好意思用力咳嗽,撑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
“没事吧?”余景天似乎看出了异样,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水。
郝妙接过灌了口,肉块终于顺利地滑进肚里。
“不会是啥坏消息吧?”
他果然聪明,一猜便中。郝妙苦着脸点头:“经理,我……我好像得罪了钢琴王子!”
“哦?”余景天摸着下巴,并不着急。“对哦,你今晚没去做饭?”
“是呀,谁让他……”如果跟经理说钢琴王子扔了自己的手机,所以她很生气,这种原因能说得过去吗?“他这人太喜怒无常了,又不尊重人,所以……如果他要解约,我愿意承担责任!”大不了就炒她鱿鱼吧!
“他没有说要解约呀。”余景天及时打断她的话,并用双手撑着桌面,靠近她一点,重申:“到现在为止,没有接到过钢琴王子的电话。”
“啊?”为什么呢?她都消失两天了,连早上他打来的那通电话也主动切断了没听,他不生气?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可能吗?郝妙垂下眼睫,实在猜不透现在是啥情况。
一顿吃不饱人的晚饭就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结束,结帐的时候,郝妙的手机响。余景天付钱,郝妙听电话,是叶小妞。
“什么事?”
“我提醒你,明天晚上喜来登,别忘了。”
“什么明天晚上喜来登?”她现在就在喜来登呢。
“你个猪头!忘记了对吧!上周五不是答应我出席我继父的生日宴,你果真忘了!”叶小妞火大,声音特别响亮。
对哦!叶荣添就是叶小妞的继父,所以她明晚要以宾客的身份来这里参加宴会?现在跟上司吃顿饭都如此不自在,她很难想象明天自己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薇薇,我可以说不……”
“你千万别说不去这种话,否则我要跟你绝交!明天下午四点,我去接你,然后打扮好我们一起出发!就这么定了!”
还没等郝妙有意见,叶子薇就果断结束通话。这简直就是强来,郝妙万分无奈。
“看来你明天晚上也会来。”余景天的话绝对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都怪这手机,话筒音量奇高,听个电话都没秘密了。
郝妙扁扁嘴,余景天了然地笑了笑,起身。“我送你回家吧。”
“哦不不,我自己回去就行。”她还要截返公司把电瓶车开走。
“这里很难打车,你还要再坚持下去吗?”他又微笑,这次郝妙学精了。喜来登开在新城区,环境是一流,不过四周除了静还是静。哭,在经理面前实在不应该装模作样,就像今晚这顿饭。
大黄蜂在郝妙的指示下进入了不宽的街道。“在这里停就好了,我家就在前面。”郝妙指了指好福气面店的小招牌。
余景天刹住车:“你家开面店?”
“是呀。”郝妙摘掉安全带,推开门就准备跳下车,岂料余景天拔了车锁,跟着下车。
“今晚那顿饭吃得真不够味儿,肚子还是空的。”
“呃?”所以?“如果不介意,欢迎经理来小店坐坐。”她很聪明,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呀。”
还真老实不客气。郝妙暗暗翻眼,躬着腰伸出手:“有请经理大驾光临。”
“哈。”这女孩真可爱,余景天很久都未这般乐过。
不远处一辆高大的四驱车内,有人目睹他们嘻笑着走向面店,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几秒后,车子吼叫了一声,喷出一尾浓烟,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16
周二下午,才过三点郝妙便被叶小妞强拉去做头发。一小时后回到她位于海逸湾的家,开门竟发现叶妈妈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还摆放着一套优雅的公主裙装。
郝妙小声地叫了句叶妈妈,郭洁却招呼也没打,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沉着脸说:“换了这套衣服,一起出发!”
叶子薇最恨妈妈这样,不信任她,还要亲自来督导她的穿着。“你怕我不去?”
“司机已经在下面等!”
“我自己开车去!”
“女孩子去参加宴会,自己开什么车?也不怕人家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专程来一趟。快去换衣服!”郭洁呼喝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往房间一挥,脸有愠色。
叶子薇也不是省油的灯:“算了吧,你还是把精力多费在叶大先生身上,免得他带别的女人出席今晚的宴会,丢尽你的脸。”
叶荣添风流人尽皆知,郭洁被女儿的话气得脸色发绿。“如果不是我嫁入叶家,你有今天的优质生活?别忘记这个单元是谁送你的!别忘了你每个月两万的生活费是谁替你争取的!你就只管嘴上讨点便宜吧,有骨气的话就离开叶家,别接受叶家给的丝毫恩惠!”
叶子薇垂着头,双拳紧握。她太清楚,太清楚母亲说的都是实话。人前人后风光的叶小姐,没了叶家这个光环,她什么也不是。她看不起母亲,其实自己又比母亲好多少?
“我等会跟妙妙打车去。”现实面前,她终归选择屈服。
“哼!”冷冷的利眼如箭般扫向身边的郝妙。一个下等人,没半点利用价值!冷笑!“今晚你要带谁去没关系,但衣服得给我换上。一小时后我让司机再来,你别耍什么花样!”说完她拧起小手袋,蹬着高跟鞋离开。
叶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即使四十多,仍像三十出头。可惜,太势利了,郝妙摇头。
叶子薇走到沙发,拿起那袭钉满白色珍珠和缀满蕾丝的裙子,用力把它扔在地上。
“薇薇!”郝妙连忙拉住她,阻止好友要踩上去的脚。“你别这样,如果让叶妈妈知道……”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叶子薇推开郝妙冲进房间。挂在衣柜边上的一套红色礼服,已被剪成碎布条。
“神经病!”叶子薇怒吼,发疯般扯掉今晚打算穿的衣服。
好极端的女人!郝妙也被这情景吓着,心下对叶妈妈不禁多了几分畏惧。
十月下旬的天黑得早,才六点夜幕便开始降临。黑色宝马在昏暗的街道上飞驰,穿着制服的司机在前座专心的驾驶着。
从侧面看叶小妞,头发梳得非常整齐,衣着又得体,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大家闺秀。可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刚才那副想哭又强忍着的表情,让郝妙看着好心疼。
伸手握住她的手,叶子薇偏偏头,终于有点动静。郝妙略施微力,与她十指相扣,叶子薇僵硬的脸容才有所和缓。这世上清楚了解她,而又不会唾弃她、嘲笑她的人,大概就只剩这个笨蛋了。
窗外夜色渐浓,路灯不算明亮,马路两旁的树影快速掠过。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喜来登的大堂前停住,司机下车为二人开门。叶子薇弯身出去,昂起头,又是高贵的公主。
门口装饰得金壁辉煌,汽球和鲜花堆满了走道两旁。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沿路站着,有嘉宾来便恭敬有礼的鞠躬。
作为M城房地产的龙头老大,仅凭一个五星级的家便卖到全国各地家喻户晓,这回大老板生日,自是极尽奢华,把喜来登最大的贵宾厅全包下。
生日宴采取中西合壁的形式,宴开百席,来的人非富则贵,进眼的尽是衣香鬓影。郝妙没见过这等大场面,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叶小妞。
“叶小姐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郝妙扭头,看见穿着黑色西装的余景天。叶子薇斜斜地看他,只用鼻孔轻轻发了个音。
郝妙可不一样,这是她的上司呢。“经理。”她呆呆地行礼,像小学生遇见老师那般敬畏。
余景天被逗乐了,微笑着点头,恭敬地跟她打招呼:“郝小姐你好。”
上司竟然叫她郝小姐,郝妙好囧。还想多说两句,余景天已伸出手,引领她们往主席台那边走去。
“我……我不坐那边行吗?”妈呀,第一排的桌子,得有多得高望重的身份才可以坐。她……她浑身不自在。
叶子薇睨了她一眼,“我肯定要坐那边的,你如果不怕对着一堆陌生人,可以让他帮你再安排位置。”
这小妞就是看准她胆子小,郝妙努努嘴,只好作罢。
余景天招呼她俩在一张大圆桌前坐下便离开,叶小妞屁股还没坐暖,叶妈妈便走过来把她拉走。郝妙目送她们走到一堆人面前,然后叶妈妈像换了个人,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还暗暗捏女儿的手臂,叫她一起陪笑。
那个穿着棕色西装的男人该就是叶荣添吧?说是六十出头,但保养得非常好,看着只有五十岁,比她老爸年轻多了。郝妙首次见识到什么叫众星拱月,平时只能在杂志上才会见到的知名人士,全围着这个男人转。他身旁站着的应该是叶小妞的继兄,跟叶荣添的样子很像,棱角分明的五观,嘴角虽带笑,但眼底却没一丝温度。这气质很熟悉,郝妙一时记不起来跟谁很像。
“郝小姐,想喝什么?”
“啊?”郝妙收回八卦的目光,才发现余景天似笑非笑地站在身旁。“经……经理。”
“你酒量不好,还是喝果汁吧。”余景天笑着把一杯橙汁送到她面前,郝妙唯唯喏喏的道谢,还是不习惯被上司侍候。
“别觉得不好意思,今晚你是宾客,而我只是工作人员呢。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余景天朝她眨眨眼,临行前不忘悄声说:“其实你不戴眼镜漂亮多了。”
“呃?”经理赞她漂亮?郝妙脸上一热,意会过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她愣愣地半张着嘴,没半点高兴,只觉他在开玩笑。即使穿着昂贵的小礼服,上了美丽的妆容,她跟这里还是格格不入。抿抿嘴,她拿起果汁喝了口,眼睛不经意地往外一瞥,整个人顿时定住。
隔着一张桌子,叶文远冷冷地瞪着她。
他……他今晚也来了?想起之前挂了他的电话,郝妙立马如遇上猫的小老鼠,慌乱地转身背着他。身后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的背脊戳穿,郝妙如坐针毡。他到底想怎样?是他太过分,她才违反约定的。她根本没错,对吧!
想到这,她毅然回过身,咬着唇勇敢地迎上他的冷眼。比眼睛大吗?谁怕谁!
叶文远的双眼慢慢眯起来,最后还是先败北,移开视线时轻轻吐出两个字:“无聊。”
“什么?”郭健行刚应酬完回来,听到这话凑过脸来问:“你不去打个招呼?”
叶文远双手抱胸,冷哼:“我来他就该偷笑了吧。”说完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看去,她应该挺无聊,一只手不断地在桌上乱划。今晚的她跟以往很不同,那副丑陋的黑框眼镜不见了,双眸一如梦中的明亮。头发虽然仍有点微卷,倒是很贴服。这回的小礼服极贴身,也没上次的暴露,普通的款式,却把她娇小的身板衬得玲珑有致。这样的她,有几分清新脱俗。
“咦咦?郝妹妹也来了?”
郭健行充满惊喜的声音随着他移动的身躯飘远,叶文远要阻止已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跑过去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郝妹妹!”
“啊?”郝妙正在数餐巾上的花纹数量,乍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吓了一跳。
“你今晚也来了?”
“对呀。”
“好巧哦!”郭健行二话不说地拉开她身边的椅子,熟络地挨近她。“郝妹妹呀,你没来几天,想死我了!”
想?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样度过的,没一顿温饱。那个王丽娜做的饭菜,吃到我想吐。”
有这么夸张吗?
“她以为自己做得有多好吃,还强迫要我给满分。”
“噗。”郝妙不厚度地笑了出来,“有这么可怜吗?”
“有有!你说,怎么你都不来?连我的电话也不听。”郭健行连声追问。
“我……”
“因为她是小气鬼!”
叶文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还阴声阴气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郝妙倏声起身,粗声道:“谁……谁是小气鬼!”明明就是他不对!
“是谁,你该心知肚明!”只不过扔了她的手机,竟然连电话也不接,叶文远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随她给自己摆脸色。
“我……我不要跟你说话!”像个赌气的孩子,郝妙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郭健行上下打量他们,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幼稚的二人,难道都没发现这样的争吵像极了打情骂俏吗?
17
郭健行默默退开,决定在吵闹的宴会厅内,给这别扭的二人组留点私人空间。
经理人走了,叶文远反而不急着离开,拉开她身旁的椅子不客气地坐下。
“这个位有人的啦。”他坐了叶小妞的座位,郝妙当然有意见,况且,他坐这干嘛?“你的座位在那边!”
“我喜欢。”她越抗拒,他偏越主动。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学着脑中余景天似笑非笑的模样,邪气地问:“想喝什么?”
郝妙惊呆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遇到怪物。他是她所认识的冰块男吗?
叶文远招来侍应要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呆愣愣的她:“出席这种场合喝果汁太不像话,我们干一杯,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消,如何?”
喂喂,是他得罪她,干嘛一副施恩的口吻。郝妙不屑地别过头,坚决不接受这种和解。
这态度,就是完全不给半点面子,为何对别人就笑意盈盈,对他却冷若冰霜?原本带笑的脸慢慢变冷,他脸色一沉,突然发狠地把玻璃酒杯举到她嘴边,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喝!”
“我……”郝妙才开口,苦涩的酒便全数灌进嘴里。“咳咳!”她止不住地咳嗽,忙抽起餐巾捂着嘴。
“你是不是疯了!”这人今晚行径大失常态,郝妙不禁动怒。
目的已达到,叶文远把自己杯里的红酒干掉,优雅地放下酒杯,施施然起身。“你两天没来,本来我很生气,不过看在这杯酒的份上,算了,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