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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他摇摇头,说,难道电视里那句台词你还没听腻吗?
我一怔。
他笑着向我靠近,低下头,用几近轻薄的语气,呵气在我耳边,说,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的!
我一趔趄,他伸手将我拉住。
我甩开他的手,嫌恶至极,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笑道,你也别想太多。我呢,今晚来这里,只是想跟你说,你别想着将我和你的事情捅到他眼前去!
我看着他。
他将我逼向了墙角,说,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他,我强暴了你,然后,看着他与我为敌,看着他与程姓两兄弟为敌,看着他腹背受敌将自己逼上死路。
我紧紧咬着嘴唇,看着他。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说,我也不必瞒你,我现在和凉生互相依附、需要、利用,如果不这样,我们俩都成不了气候,反而会被觊觎周家财富的人给弄死!
他说,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但是,凉生如果想对付程天佑,就离不开我!
然后,他放手,说,你想好了,别给凉生寻死路!
我看着他,冷笑道,你不是想凉生死吗?怎么,如今肯这么好心,与他同盟,给他提供帮助?!
陆文隽说,看不出你还是有几分脑子的,但是,这与你无关!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你就记得,把那一夜的事情,从脑海里抹掉,永远别让凉生知道!否则…
我看着他,眼泪恨恨地困在眼底,说,抹掉?你毁了我的一生!
陆文隽一把将我拉过来,然后将我按在墙上,他的手极尽轻薄地撕扯着我的衣服,说,那你也可以记得!我也会天天提醒你!
我恐惧无比,极力挣扎,我说,你放手!
陆文隽的脸变得无比阴郁,他说,你不是不肯抹掉吗?那么,此后,你嫁给了凉生,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得到双倍的快乐!
我一怔,说,你什么意思?
他笑着说,意思就是,他给你的每一夜的缠绵,我都会照样还你!夜里,你在他的床上翻云覆雨;白天,就在我的床上,婉转承欢!
我推开他,说,你是疯子!滚开啊!
他不依不饶,说,你可以告诉我,夜里他让你怎么快乐,什么姿势,我们都可以照样重来一遍,我保证比他做得更好!
他的话,轻薄得让我崩溃,我挥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说,你滚啊!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热辣辣的脸,反手一耳光就还在我脸上。我重重地倒在地上,捂住脸。
他俯身,冷笑,发烫的手一下子伸进我的衣服里,说,对了,他拿着你当宝一样,自然舍不得跟你玩儿这么刺激的,可我会!你也可以将我教你的,教着他做一遍,皮鞭、滴蜡、捆绑…
我捂住脸,自尊已被他撕毁,无力抗争,只能无助地哭泣。我抽泣着说,你走啊!走啊!求求你了!我不会告诉他了!不会告诉他的,我求你了!
陆文隽说,早答应嘛。
他的手迅速从我身上挪开,看着暗夜之中哭泣的我,没再说话。
他开门走的时候,竟回头嘱咐了我一句,那些西药,你还是少吃为妙。找个好的医生看看吧。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不停地哭泣,却如何也平息不了自己的惊惧。
暗夜之中,我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我竟仿佛看到了凉生,他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整理好衣服,发疯一样打开门,冲出去。我只想找到他,找到他。
我一开门,却见程天恩正在门外。
他一见我,便问,刚才是陆文隽?
我仿佛没看到他,一心只想离开,只想找到凉生。
他说,我一直在找你,本来是想问问你,你和我哥这半年里到底在捣鼓什么,怎么他好久都不肯见我了。我还以为三亚那事是你和他做戏给爷爷看,再一同私奔…现在看来…他望着陆文隽离开的方向,说,呵呵,也不必了。你果然好手段啊!女嫁三夫?钱伯果然是慧眼识英雄…
他的话,我似乎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就这样,我仿佛只有不停地行走,才能卸下那些惊惧。
我狂奔到电梯间。
出了电梯,又狂奔在午夜的街道上。
眼泪不住地流,往事不住地在眼前飘过。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微末的幸福,和决绝的悲伤。
我敲开凉生的门时,他愣住了,怎么…
我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他是此时,我唯一可以拥抱的人,唯一能依靠的人,唯一的希望…
我哭着说,凉生,带我走吧!
他说,你怎么了?
我说,带我离开这里,无论去哪里都行!去法国!去巴黎!
凉生看着我,眼里隐约的是心疼。虽合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意,但他依旧沉默了许久,才说,好。
他将我拥在怀里。
周围的夜色,那么黑。
那一刻,在黑暗中相拥的我们,并不知道,此刻,一场大火正由我的房间蔓延开来,将整个公寓化作了一片火海。
他走出了她的门口,却见程天恩远远地迎面而来。他微愕,象征性地招呼了一下,错身离开。
城市的夜,让人无比迷乱。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潜入她的房间了。
第一次,是很久之前,暗夜之中,他在她的房间里给了她一杯水,昏迷的她发着高烧——而这高烧,也正是因为在岚会所里,她激烈地反抗自己,在墙上撞破了头所致。
那次,他帮她递了水,艰涩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已如同坐上了复仇的车,停不下车轮。
他叹了口气。这变化的世界,似乎已经不是他所能驾驭的了,他甚至无力驾驭自己的心,放任自己去伤害,变得更阴狠。
望着路灯,他想起了半年前,他去敲凉生门的那一天——
城市的灯光初上,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消去。
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浮华尽显眼前,灯火之处,纸醉金迷。
他走到门前时,略略踌躇了一下,但想起这些日子的噩梦,他还是按下了门铃。
门铃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就如这多日的梦境——那个叫程天佑的男人,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贴在他的脑门上,随时枪响毙命。
这场噩梦,是从他取消了印尼之行开始的。
那时,程天恩警告他,程天佑在印尼已经伏下了暗杀他的人。他是那么高傲地嘲弄了程天恩的警告,却也不可能不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
不愿言说。
虽然,他依稀耳闻了程天佑在三亚同姜生已分手…但是那噩梦已然成为了他心头溃烂的伤,更何况,依照他对程天佑的了解…
老陈开门,将他迎进来的时候,对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欠身,说,先生…陆先生来了。
其实,老陈刚刚也顿住了,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凉生介绍陆文隽。大哥?很显然凉生会喷他一脸。大少爷?那亦然会被喷,分明就是陆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意思,凉生还是居于其下。不如就这么不咸不淡、毫无感情色彩地叫“陆先生”吧,至于他们俩愿意如何界定自己的关系…自己解决好了。
暗影中,凉生说,你出去吧。
老陈走了之后,他看着这偌大屋子的黑,问,你怎么不开灯?
凉生说,开不开灯,都是一样的黑。
他笑笑,说,也是。
凉生回头看看他,心里却清楚,他虽然说是,却并非真懂。他此生都被安排,六岁的魏家坪,十九岁的巴黎,被失忆,从“程”姓…一桩桩,一件件,从无选择的命运。如今,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所爱和牵挂的女子,因为亚龙湾的一场海难,都已经忘记了自己。
不。
她记得他。
只是不记得,曾爱他。
陆文隽见凉生不再说话,自己便环望着这片黑暗,其实,他也已习惯了黑暗。
虽然,在外界眼里,他拥有很多,财富、名声、地位…但那些少年时代的创伤,一旦存在,此生便不能豁免。
他恨他的父亲。
恨到想摧毁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叫凉生的男子。
但现在,他又不得不前来与他交好——周慕从国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说,不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不知道!老天长眼!他是你弟!
他被打得一个趔趄,回他父亲一个冷笑,说,老天不长眼!你害死了我母亲,他却还不收你回去!
周慕直接气绝。随着年纪越大,他对陆婉婷的愧疚也越是滋生,而之前,他曾恨死了这个用包办婚姻毁掉自己一生的女人。
其实,这世界上,何人不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周慕对陆文隽说,我此生起落,到现在已经半百,这次躲过,已是万幸。我不希望我们周家毁在你们两兄弟的手里。
陆文隽就笑了,口气有些无赖,说,我们周家?您可真爱给自个儿脸上贴金!我姓陆,他姓程,怎么是你周家?
周慕本该生气,但这些年却被自己这个儿子搞得毫无脾气,换作和他一样无赖的口气,说,甭管你姓什么,你把你的血换掉,把你的骨头剃掉,把你的皮剥掉,筋络断掉…你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
陆文隽只觉得胸口被巨石堵住了一般。
周慕看着他,说,我想告诉你,别算计凉生了,他要是出一点儿意外,周家的钱,你一分都甭想!同样,你要是出了意外,周家的钱,他也一分都甭想!
陆文隽没说话。
周慕继续说,我可不想我们周家和他们程家一样搞得一盘散沙。我眼里没有那么多长幼有序的迂腐观念,不会像程老头子将万千身家只留给一人,我不会让你们俩内讧互斗,以至于外人得利。
陆文隽说,我的事儿,你做不了主。
周慕说,好啊。我的意思是,你们俩最好给我做好了兄弟,否则,你医院、你公司的所有股份,我都撤出。当然,我的目的不是威胁你,而是想让你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当然,你也可以无视我的要求,而结果就是,你将一无所有。
如果说,以前不害怕一无所有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害怕的。一无所有,就意味着手无寸铁,来面对程天佑随时可至的报复…自此,夜夜噩梦。
周慕的话说得很明白,将来的程家,一人做不了主,任何大的决策,必须他和凉生两个人签字,否则就等于零。
他就这么狠狠地将这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后,他终于敲开了他最不想见的这个男人的门。
如今,这门里,一片黑暗。
陆文隽说,我来找你,你很意外吧?
凉生说,我从不意外任何事。
陆文隽笑笑,他想起了姜生以及那一夜,心里竟闪过一丝阴恶的冷笑。从不意外任何事?呵呵。然后,他真诚地说,父亲希望我们两兄弟能团结…
凉生抬头,冷漠疏离,提醒他,你说周先生?
陆文隽摊手,说,好吧,周先生。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陆文隽决定打蛇打七寸,直截了当一些,便说,我听说,在三亚程家度假的宅子里,令妹的遭遇很不好…
凉生站起来,看着他,目光里闪过一丝恨意,毫不掩饰,他说,我以为男人还是少八卦的好。
陆文隽说,我也听说,弟弟你说过,要报复这个伤害了我们姜生妹妹的人!
凉生看着他,不说话。
他说,所以,我们两个人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
凉生看着他,半晌,说,你不会是慈善机构。
陆文隽说,当然不是。父亲说,如果我们俩不团结,周家的财产将跟你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我不想失去属于我的财富,你不想没有报复程天佑的机会,所以,我们俩必须合作。我们越强大,我们的对手才会越渺小…
凉生看着他,眼神幽暗不见底,缓缓开口,说,我们成交!
时间用一双如此残酷的手,割断了所有。
隔天黎明,我站在被烧得像鬼屋一样的房子里,后怕之后,竟是无比的悲凉。无论这是一场怎样的火,它似乎都在预示着,我与这座城之间,将就此别离。
凉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揽住,竟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不敢去想,如果那一夜,我没有被伤到无法自已,没有奔跑在午夜的街头,没有去到他的眼前…
北小武赶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问,你没事吧?
凉生说,幸亏她昨夜在我那里。
北小武说,怎么会这样?
凉生说,排除了线路老化的问题,发现了一枚打火机的残骸,警察已经来过,采过了口供,目前正在查。
北小武说,会不会是程家的人?
凉生看着我,眸光里是探寻。
我将目光转向别处。
凉生拉起我的手,说,姜生,你告诉我,你之前离开我,是不是因为龚言找过你?你说实话!
我沉默,将手抽离。
北小武也着急了,他说,姜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说啊!
凉生说,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哭成那个样子?是不是程家又…?
我看着凉生,内心异常难过,我说,别问我了好吗?带我走好吗?离开这里好吗?我累了!真的累了!
说完,我转身就跑。
凉生追上来,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不问了!
我看着他,泪眼蒙眬。
他叹气道,我也只是不想你受伤害。
我低下头,他的心我如何不明白?不是我不想回答,只是有些话一旦说出来,那个隐藏在后面的秘密,就会被抽丝剥茧一般,袒露在阳光之下。
他轻轻地用手擦掉我的泪,说,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护照、签证办好了,我就带你离开。
宁信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对着冬菇发呆。做一只猫真好,对谁都是一副“滚远点儿,爷烦着呢”的表情。
凉生开门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几乎是应激反应一般,他说,她又怎么了?
宁信说,她没事。
即使隔了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到凉生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老陈说过,庆姐明面上是在那里照顾未央,实际上是在监视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自己。
老陈还说,在这几乎一年的时间里,她已经折磨得凉生心力交瘁了。
宁信问,姜生没事吧?
凉生闪开,我走过来,说,我很好。
凉生转脸,问,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宁信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她说,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她沉默了一下,说,凉生,姜生,火是未央放的。
什么?!凉生瞪大了眼睛。
我也呆住了。
凉生几乎要暴走,他说,她是疯了吗?!
宁信有些悲伤,说,她是疯了。
凉生瞬间沉默。
宁信看着凉生,叹气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凉生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她难过,可是我又不能只是为了她不难过,就骗她,就去同她在一起。
宁信看着凉生,说,你已经骗了她那么久,只是,你自己都没想到,你骗不了她一辈子而已。
凉生张张嘴。
宁信笑道,不爱就是不在一起的最好的理由,其他的都是借口。
她看了看凉生,又看了看我,说,其实,该道歉的或许该是她。如果没有她,你们俩或许早已经在一起了。
凉生没说话。
宁信抬头,拖住凉生的胳膊,说,我告诉你真相就是想求你,将案子撤了吧,别让警察再查下去了!我怕纸包不住火,我怕未央被抓起来!
凉生低头,看着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说,可是她这是要杀了姜生啊!
宁信说,我知道,我知道她不该这样!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爱你了!
凉生悲苦一笑,说,太爱我了?她如此厚礼我一生都还不起!
宁信说,她有几百几千的过错,可是她爱你这条是没错的。
凉生说,我求求你们,别总拿着爱来杀人!
宁信说,如果你不曾给她希望,又掐灭了她的希望,她也不会到了今天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凉生,原谅她吧!放过她吧!算我求你了!
凉生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那么悲凉,他说,说到底,你都认为是我欠她的,所以她要拿一生向我索取,而我,也要拿一生还她?!
宁信说,可能我太着急了,说话没考虑好,但是凉生,我…真的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觉得我的妹妹她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受伤害了!所以,求你原谅她吧!这是一个姐姐为一个妹妹求你了!
凉生一把拉过我来,说,对!你的妹妹受的伤害多,我的姜生就不多!你们每个人都给了她一刀,却不准她喊疼,还要她去袒护你们!包庇你们!
宁信不再说话,她心下明白,凉生所指是什么。
凉生说,你回去告诉未央,让她去给佛祖烧一段高香吧!得亏姜生毫发未伤,否则,我会让她拿命来抵!
说着,他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天,我送宁信下楼,一路沉默。
她说,姜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突然笑笑,说,彼此彼此。
然后,我都被自己的神回复给惊呆了。
我突然想起,程天佑该当爹了吧,孩子生了?时间似乎对也不对,我想了想,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把我的人渣前任变成了孩子他爹。
宁信说,你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孩子。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问起任何与程天佑有关的事情。
宁信的神色有些落寞,她说,孩子没了。
我愣了一下。
她的眼眶微微一红,说,四个月了,已经成形了,他们说,是个男孩…
我的心下竟也觉得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信说,天佑说,程家现在不能见容于我们,所以,他不希望我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生下这个孩子。他说,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必须有名有分的!他说,这些他一定会给我!可是,不是现在…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她突然抱住我,说,姜生,我不图什么名分,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却不愿意他被家里人为难,我只能舍掉这个孩子!那天夜里,他一直抱着我,将脑袋轻轻靠在我的小腹上。我哭,他也哭,我们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
我就这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像个雕塑一样,听前男友的现女友讲他们恩爱而悲凉的故事。
第16章成熟的代价
我对金陵说,程天佑就是个人渣!
金陵说,对啊!他们程家满门人渣!
我说,他居然逼着宁信将孩子打掉了,还号称什么为了她好,不希望她无名无分下为他生子!
金陵在刷微博,看各种消息,说,你该庆幸啊,这么渣,幸亏你提前脱手了。
八宝走过来,说,她说怀孕就怀孕,她说打掉就打掉,你也信啊?!程天佑有那么喜欢吃回头草吗?一个和自己爹地有染的,给自己戴了一顶绿香炉的女人,他多骄傲的一爷们儿啊,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金陵说,说不定是真爱!你家北小武不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变成辽阔的大草原,草原上面马儿跑。
八宝冷笑道,我哥口味重。
柯小柔在一旁,一面给金陵写专栏,一面哼哼,得了吧!“哥”这个字,就是“奸夫”的代名词!
他话音一落,“奸夫”就冲了进来,哦不,北小武就冲了进来,他说,姜生,快快!不好了!
我说,怎么了?
他说,我跟小九说,你被大火烧死了!
什么?!我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
北小武说,你也知道,我怎么着她都不肯见我,她说过去的事情和我们,都是过去了。我不信,所以就脑子一发热,随手将登着你们公寓着火这事的报纸给了她,并随口骗她说,你被烧死了!结果、结果她说要我带她去你的墓地。
你个混蛋啊!闻言,我的脸憋得通红。
他说,你看,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刻碑,也来不及给你选墓地,啊呸呸呸!不是给你选墓地,就是也找不到墓地,所以我灵机一动,就给你刻了一牌位。说完,他直接扔给我,说,你看看怎么样。哦,我还给你洗了一大幅黑白照片!赶紧地,摆上!供上香!
我手里抱着自己的牌位,欲哭无泪。
他说,姜生,你赶紧藏起来!
八宝一把拉住他的手,小脸紧绷,说,我要不要藏起来?
北小武说,你藏什么啊!
他转脸看着我,说,你藏起来,当她一进门,看到你的黑白照片,还有你的牌位,还有在旁边号啕大哭的我和金陵…嗯,我就说凉生已经在楼上一病不起了…一会儿八宝你拿着录音机放点儿哀乐,就齐活儿了!到时候,我就不信这个妖精不现形!当她小眼泪一流,我就一把将她搂住,彻底将她拿下!哎哎,都麻利点,赶紧摆啊…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在我们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用了!
小九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八宝拎着录音机,金陵抱着香炉,而柯小柔手里拿着瓜果桃李,北小武拿着香烛正在插,而我正抱着自己的牌位——“爱妻姜生之灵位”傻站着。
小九上前,从我手里夺过牌位,一牌位砸在了北小武的脑袋上。
就当我们都愣了的时候,八宝飞身上前,大吼一句,贱人!拎着录音机冲着小九就挥了过去!
节凑快得超过我们的预判,当我们回过神来,上前试图拉开她们时,却也被动地陷入了这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