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俞东池停下脚步,对着右边的空气问了一句:“他们?它们?”
丹娘抬头看向他,以前辈的姿态警告到:“它们,要小心它们!那些恶魔,就连最勇猛的甲咼人都拿它们毫无办法……那些将我的族人化为肉泥的魔魇……它们就在这附近,在灌木里,在水下,在最黑暗的树丛中,它们发动闪电,会撕裂你的灵魂……你到死……也许都看不到它们……我警告过你的,你该回去,回去……”
说完,她又尖叫了一声,卷起一边水里最少三尺高的水浪消失了……
俞东池无奈的从脑袋顶拽下一把水草,丢进了身边的水里。
这个老怪物制造了最恐怖的气氛之后,她就又闪了,还在空气里发出毫不遮掩的桀桀的恐怖笑声。
俞东池无奈的摇头,回身向车头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解释:“不要慌,那是丹娘,你们见过的……战巫……”他的手指在太阳穴转了几圈后说:“蚊虫的事情很好解决,诸位安心,两千年的巫还没有发明大封印术呢,现在,我们可是有全国最好的巫……”
他到底没有说魔魇的事情,并且,丹娘也好像只把这个警告留给了他。
他就只能一个人承受这种压力。
看到下属脸上总算从黑青变为青色,俞东池只能在内心深处叹息,脸上还要扯出最笃定的微笑,偶尔还要搜肠刮肚的跟这群人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封印禁幕!
好吧,他愿意去为了所有人去低头,这一巴掌之仇,他准备回到外面再跟那个该死的古巫去算一下。
还要魔魇……俞东池脚步微顿,忽然就想起今天傍晚的那次地震,那平铺在平原上的动物碎块,还有树干的残肢……那时候,东岸现场也是这样的。
而此刻,游戏荆棘平原碎片一角。
撕裂兽终于凄惨悲鸣一声,用最后的力气,抓下一把树皮,三米多高的身躯缓慢而有力的沉闷倒下。
大地掀起浮土,深重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随着它数据格子化的消失,一大片蓝色金色的物品,就瞬间散满了周围三米的范围……
江鸽子当下就被这一幕,近似于大副本BOSS的爆率吓呆了都。
不,即便是最富裕的副本,都给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这是发了?还是做梦呢?
他从树上蹦下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左右看着,这一地的成套的蓝色优秀等级的荆棘装备,成捆的中瓶蓝药,红药……
还有整块的碎金子,大串的铜钱儿,整锭整锭的银元宝,大颗大颗拳头大的初级五色附魔宝石,成匹成捆叠放的绢布,丝绸,蓝色的箭弩,青锋剑……再然后……技能书?
总而言之,游戏攻略里撕裂兽可以爆出的物品,这里一件没落全部都给爆了出来。
并且这还是游戏玩家幸运满值,最少加了几十倍的爆率……
“这是便秘了多少年啊!”
江鸽子难以置信的弯腰捡起一本泛着红光的技能书,看着上面显示的《月华》两字,简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他这是倒霉十九年,终于转运了么?
从天而降的弓术群发技能,还是红色技能。
游戏当中,技能分基础技能,就是他在新手村学的那些,在往上就是职业门派技能。
而最最难打的,就是这种摒除职业门派技能的这些技能书了,它分白色,蓝色,红色,金色及五色书。
这种多出来的技能,基本就是给本身职业添加一门额外技,也曾是游戏世界玩家的最高装逼利器。
他记得那时候游戏论坛,一本小白书,能卖到软妹币十块,最高的五色书,能买到五千那么高……
所以……他这是发了~啊!
江鸽子捂着心脏,嘴巴里发着愉悦的咕噜声,手脚颤抖的盘腿坐在地上,他就像个忽然暴富的地主老财一般,挨个的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并且每一样他都要亲上那么一口。
一口不够,就亲上两口。
总而言之,他是发了。
几分钟之后,江鸽子变身!
他穿着一身发着蓝光的荆棘战甲,手拿荆棘长弓,披着蓝色绣着蟠龙纹路的披风,然后……就像一只大马猴般,拍着屁股,一蹦一跳的冲着怪群就冲了过去……
并且他嘴巴里,还发出噶咕,噶咕的古怪声儿……多少有些近似于某种动物抽风发情的声音。
而这一次,他愉快的引了全部的怪,一路飞跑回来,
那还是一群近攻的物理怪,远程的依旧没敢碰。
所以,这位基本还是那个怕疼的怂货!
两栖车队甲板。
已经工作了两个多小时。
连燕子带着巫们,沿着车队,一路精准封印,将车队盖了个严严实实。
随着无色无形的透明罩子隆起,队伍终是安全了,只可惜的是,从现在开始,巫们要挨个值班,为头车以及挖掘车做推进封印了。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每天做两个禁幕。
两栖车队也不会按照今日白天那般,紧紧跟着头车走。
它们做两段推进,即头车挖掘车在禁幕范围挖上一段,后面的车队解除封印跟进,再封,再挖……
虽然这样的推进缓慢繁琐,可是安全系数却是成倍增长了。
随着最后一片禁幕被连接,连燕子感觉到身后的呼吸都齐齐的放松下来。
他笑了起来。
俞东池从身边接过托盘,亲手将一大盘热毛巾递到他的面前说:“辛苦了……”
然而连燕子依旧记仇,他一脸鄙夷的斜眼翻了他一下,绕过,伸手接过了琛宋递来的热毛巾。
原谅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竟敢对着鸽子流鼻血,他没宰了他就不错了。
俞东池这一次倒没犯小心眼,他笑着将托盘举着,为每一位工作下来的巫递了一块,并真诚感谢。
甲板上的气氛就这样轻松缓和下来,甚至一直跟大家保持足够距离的,那位燕的大巫姮梭先生,他都笑眯眯的一边擦手,一边扭脸跟俞东池故作亲昵的说话。
“殿下,我建议,建立新的巡查机制,为了顺利推进队伍行程,早日找到污染源头,那位……江先生,哦,就是那位杆子头目江都督,他既然已经出去过了,我想他有足够的经验,完全可以带着他的小队,先行一步去队伍前方探查一下,这样有利……啊!!”
一块用过的毛巾毫不客气的就摔在了这位巫的面颊上。
连燕子冷笑的走过来,一伸脚毫不客气的就把这位踹着后退几步,最后狼狈的跌倒在地。
他走过去,弯腰拉起姮梭的衣领,用一种带着寒意的声音低声威胁到:“我不管你想舔谁的鞋面,想从这条臭水沟捞出多少铜钱这些都不重要!你最好不要提那个名字,还要离他远点……就是跟他在一块地方呼吸,你都不配!记住了么?离他远点!不然,生祭了你!”
俞东池一愣,啧啧了两声,微笑着扬眉侧身让开了通道,他对一干已经吓傻了的下属摆手到:“除了今晚轮班的巡卫,就都回去休息吧,已经这个时间了。”
说完,他带队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的离开了。
几位联合部队的都督,都不约而同的自动闭起眼睛耳朵,捂着颤抖的心脏,几步跟上,走了好远的距离,才敢在他耳边小声问到:“殿下,我们~真的不管么?”
大地母神啊!巫大人们竟然会打架?还会互相威胁生祭!
他们不是一家兄弟么?
大地母神啊!果然蓝袍是最可怕的!
俞东池面色平静的微笑道:“怎么管?那是巫内部的事情吧,我们最好别插手,就当没看到吧!毕竟……燕的大巫也是要有些体面的……”
他说完,周围的人就窃窃的笑了起来,与带着一群人急忙跑来的李琼司擦肩而过。
李琼司跑了几步,停下脚步扭脸看着俞东池他们的背影,接着,他双目涨红,伸出拳头狠狠的捶向了身边的墙壁。
他低喃到:“这是巨大的侮辱!这群强盗,践踏我的国土,侮辱我国的尊严!我就恨不得……”
然而,不等他抱怨完,连燕子拿毛巾擦着手,无声的从他身边走过。
李琼司闭了嘴,扭脸愤然的看向一边。
然而连燕子却不准备放过他,他倒退一步,侧脸在他耳边说到:“你的国土?籍道的分封书严格划定了诸王封地,我们脚下的九州,还有这块土地,按照一般国际惯例,它属于公土!你们只是恰巧住在这附近罢了!真是厚脸皮!你的封地?两千年前,这里属于甲咼人,属于战巫部落,真是白受了教育,白痴的谬论……”
正说着,姬泉从前方甲板摇摇晃晃的跑来,一边跑,一边高声说到:“先生,杆子爷在浴室已经三个小时没出来了,戚刃喊了半天……”
他话音未落,连燕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场安静下来,姮梭面色灰白的从黑暗处走出,与李琼司站成一排看着远处疾奔的身影……
早晚……杀了他们……
寒凉寂静的空气中,宿鸟依旧在鸣叫,还有老妇桀桀的尖叫不时的从远而近,又从近而远……
连燕子终于赶到车内,他推开房门,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一声怒吼:
“滚!!!!!”
啪!!!!!
绝不原谅!


第88章
队伍前行第六十六天, 沛梧平原就令这支船队上的官兵, 彻底感受到了大自然的诡异面孔。
当又一场暴风雨结束,虽隔着禁幕, 两栖船队前后都布满了水瘟气。
现在, 他们都说寒冷不可怕, 高热不可怕,潮湿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在这种春雨季频繁的降水的日子, 一阵雨一阵风不阴不阳的气候里前行,煎熬的除了军心,还有越来越烦躁倦怠的灵魂。
每一天,每一天, 看到的就是无穷无尽望不到边缘的蒿草,有一天, 动物忽然警觉起来,便只能看到背影了, 对了, 还有天空飞过的禽鸟, 它们也是警觉的。
指挥官们每天都聚在瞭望台, 会议好像开不完一般。
低级军官们依旧倦怠, 身心越来越疲惫。
日子难熬, 身下河流水质清澈也好,浑浊也罢, 却已是死水, 没有任何生命在内存活, 唯一对它会产生兴趣的,就是船上取样的研究人员了。
那些人有事儿做,这可真令人羡慕。
飞鸟不落杆,动物不近前,蚊虫飞不进,水生全死绝……
联合探险队,就生活在这样的空罩里,无聊重复无聊,一日又复一日。
一支部队,全员三千,出行六十六天,百分之六十的成员就已经得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湿疹病,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九也都得了不同程度的孤独病。
为了稳定军心,各队小指挥官便带头赌博,积极带动大家各种作妖,他们甚至临时拼凑了几个管弦乐队,合唱队,力图让大家的日子快活一些。
然而,再好玩的事情也有过时的时候,当管弦乐队,合唱组,赌博活动终于倦怠,联合船队再次安静,沉闷无声,寂静的就像要迎接一场凛冽的暴风雨一般。
这又是重复一天清晨,一切都懒洋洋的,无聊的……随队的几位摄影师,穿着大裤衩,赤足,涂抹了半身的湿疹药粉,游魂一般的在船上四处拍摄。
这是他们的工作。
当船队缓慢的穿过几公里杂木丛之后,一大群石瓦色的鸟儿忽从杂木丛中飞出,并受惊的发出劈啼!劈啼!的声音一头撞在禁幕罩子上……惊吓更大,狼狈飞走……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喂!快看!看哪!”
然后,杂木丛终于驶过,面前的风景豁然而惊悚,靠水岸的地方,插着连绵不绝的残木杆子,而杆子上还挂着人类死去的颅骨……
他们大喊着,看着,接着……到底是受过最严苛训练的探险队,那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一整支探险队员便纷纷回到城堡车内,换上装备,迅速再次来到甲板上,端起武器,子弹上膛,整支队伍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两栖船队不急不缓的依旧前进当中……
江鸽子是个大忙人,真的,他别忙……别人都是羡慕的看着他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坦然的倒插门呼呼大睡,睡眠质量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
所以,能够随时随地的进入梦想,也是一种令人羡慕的异能啊!
至于想把人从睡眠里拉扯出来,参加到快乐的群体运动当中去?呃!别开玩笑了,这位嗜睡症犯了,最高指挥官的脸颊他都刚上手打大巴掌。
其实,江鸽子是繁忙的,六十六天,江鸽子级别从五十多一跃到了六十五级,再次进入瓶颈。
最初那些怪物并非如江鸽子想象的那般,是憋的狠了只给他交一次租子。
它们是不断的交着肥年的租子。
那时候小日子多美,如幸运满值,周身圣光祝福笼罩般,它们每次死亡都会给江鸽子美美的来一次大爆。
还不到十天的功夫,江鸽子就把暗职业弓箭手的技能书凑全了。
《疾风》《月华》《射日》《流星》《蓄力》《涂毒》《穿云》《大连弓》还有弓箭手的身法《鹰眼》《闪身》《迅发》。
这些书,一本没少,他全部拥有了,所以他现在且算是一个弓箭手吧。
随着他的级别上升,到达瓶颈之后,游戏数据终于正常,怪物每次死亡,就只给一点经验,寒酸的丢出七八个铜钱儿,有时候气运好了,就给丢出两件什么都不加的小白装,甚至有时候压根什么都不给了。
哎!这真是令人伤心透了。
此刻,江鸽子依旧在游戏一角有气无力的刷《闪身》。
他就如海鸥一般,穿行在豹头远程射手的急电攻势当中,无聊的躲来躲去。
就在此刻,他听到外面房门被戚刃拍的咣咣作响。
“先生!先生!一级战备状态,一级战备!!”
等到他从游戏里出来,匆忙拉开房门,便听到一阵阵连绵不绝的,秃头箭弩扎厚皮气球的噗噗,波波的声儿……
一下子,他整个视觉都是黑漆漆的,眼前十几米的地方,乌压压的箭雨飞矛……就如地球拍摄的大型历史剧中,草船借箭那晚的声势……一波一波的羽箭从对岸的平原射出,扎在透明的禁幕上,落雨一般的又掉进水底。
等他来到栏杆,这才看清楚,就在左岸对面的小平原上,足有上千的胯下骑着健壮野牛,野象的野人正举着弓箭对探险队不断攻击。
那些野人表情狰狞,身材健硕,颧骨奇高,鼻梁也高,眼睛漆黑,又大又亮,犹如鹰眼,他们肤色比黑种人白一些,却又比黄种人暗淡,面部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图腾,他们穿着粗劣皮甲,发型犹如黑毛狮王般的一边发出巨大成片的恐吓声,一边不断攻击。
大地喝水都在震动。
看上去,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
只可惜,巫的禁幕是随着时代发展,连魔魇,现代武器都无法穿透的作弊器,区区原始的箭弩,也就是浪费一下这些人的力气罢了。
起先,因为巨大的声势,探险队还十分警觉,当终于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众人是哭笑不得的进入三级战备状态。
指挥官们从警觉站姿到坐着观察。
而士兵们也是一个个的枪托拄地,看热闹一般的围在甲板栏杆不肯退去,他们看着对面以一种撕心裂肺的强大气魄,在怒吼,在恐吓,在反复用原始利器做无用攻击。
有时候,左岸野人的攻击略有些绵软了,士兵还要拍巴掌,做鬼脸,吹口哨挑逗几下。
整个探险队孤独中刹那不药而愈,一扫疲乏,整体兴奋异常。
就连那个恐吓俞东池有魔魇,然而魔魇始终没出来而受到巨大打击,不知道在哪儿躲着的丹娘,都兴奋的满船队不断桀桀,桀桀的大喊着:
“甲咼人!看那,那是甲咼人……桀桀……甲咼人啊!”
江鸽子一路走到指挥船,看高高的瞭望台上,所有的指挥官都在那里无奈的坐着。
与士兵们兴奋表情不同的是,这些人面色严肃,俱都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作为各队最高指挥官,他们自然考虑问题角度不同。
这地方有野人,就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根据现代人权法,如有原住民驻扎的地方,他们就具有土地权,生存权。
这就意味着,双方总要打交道,即便是要来几场交锋,要把对方打服气了之后,出于人道主义,他们总需要从蛋糕里分出一些地方给这些原住民栖息生存了。
问题是,掰谁的蛋糕呢?
派谁的部队出去交战呢?
战争产生的费用谁来承担呢?
还有,战利品要如何分割?
俞东池是这些人里面色最不好的那个,甚至江鸽子走到他面前,他都没有分出神去看他。
已经复原的周松淳为江鸽子搬来椅子,江鸽子坐在了俞东池的旁边,他陪着看了一会,大概无聊吧,就歪头问他:“心情不好?”
俞东池看看江鸽子,苦笑:“鸽子,这下糟糕了,我恐怕要破产了,这块土地……怕是有主的。”
江鸽子认真的想想,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讥讽的勾勾嘴唇,接着懒洋洋的将双手托着后脑,以一种看电影的姿态继续观察起来。
两栖船队还在不紧不慢的前行,挖掘车依旧在玩泥巴。
那些野人胆子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赶着野象,野牛对着这边冲来,有几个胆大的还从野象背上举着长矛飞跃而下,像只巨大健康的成年螳螂般,跃起,再猛的一扎力图穿透禁幕。
然而……随着彭彭几声闷响,他们从禁幕上面目扭曲的滑入水底,又挣扎的游回岸边,狼狈的在岸上用手指卡食管呕吐起来。
“哧……”
这场面,还真是好笑的不得了,江鸽子终于笑出了声。
俞东池听到他笑,就无奈的摇摇头说:“您~可真没同情心。”
江鸽子闻言,看都懒得看他,就语气轻松的回答:“同情你破产?可别装了!我们初入这片土地的时候……那些动物并不畏惧人类……再看看他们这些家当吧?他们能占多少地方?一万里十万里?连耕种技能都没开发出来的甲咼人……你还破产?怕是某些恶心人,又要整一条旅游路线了……”
俞东池听到这里,忽咳嗽了一声,他把脑袋凑向江鸽子,被一把推开,接着尴尬的伸出手指嘘了一下,还冲他眨眨眼睛。
江鸽子冲着天空翻翻白眼说:“啧!”
左岸。
攻击还在进行,那些甲咼人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般,他们快速的跟随着车队,用箭弩,长矛,用身体,用巨石,他们甚至骑着野象趟着浅河向车队袭来……并且,接近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靠岸右翼的地方,也冲杀出好几千的神情激动,具有救世情怀,妄图与冒险队同归于尽的甲咼人。
所以……呃……该怎么办呢?
打不能打,杀不能杀,就只能看着……越看越憋气,俞东池就让人搬来几幅烤架,一边烤肉,一边默默的等待这些甲咼人力气用尽……
正吃喝当中,丹娘的脑袋从烤炉红彤彤的炭火里伸出,她满面痛苦的三百六十五度不停转着问大家:“为什么?为什么?丹娘不明白……不明白……”
现场,只有三人可以看到这颗诡异的脑袋瓜子,所以就只有他们三个有些倒胃口。
连燕子将一块吱吱作响,冒着香气的烤肉切好,递给江鸽子,看他吃的香甜,表情安然,就放下了最近一直担忧的心。
俞东池拿着一把锃亮的小军刀,一边熟稔的剔骨,一边哭笑不得的问丹娘:“什么为什么?什么不明白?”
丹娘从炭火里飘出来,趴在禁幕上看了一眼,又飘回来神情激动的说:“甲咼人,他们是甲咼人,两千年,甲咼人还是一样的……不明白……为什么?”
是啊,外面科技发达,人类不断在进步,为什么两千年了,甲咼人还原地不动,依旧骑着最健壮的野象,野牛在这片土地上,使用着简陋武器,靠着狩猎这种简单的生存行为在活着。
啊!是这样啊!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连燕子伸出手,摸摸丹娘的脑袋,虽然他的手指一下子就穿过她的身体,然而他依旧很想安慰一下她。
想象一下,这些甲咼人的平均身高,再看看丹娘的身高,就知道两千年前那些原始的部落战争,有多么残忍了。
他笑着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阿家姐,那是因为大自然太爱他们了啊。”
丹娘表情更加困惑,她说:“爱?”
俞东池把肉片铺在炉子上,一边拿夹子翻动,一边笑着说:“是呀,爱!真是令人嫉妒,令人羡慕不来的爱啊!你看他们,生存在最肥美的草地平原,这里无需耕种,无需养殖,四季温差不大,动物自然繁殖,只要靠着基础的狩猎,就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皮毛……”
江鸽子咀嚼完,也点点头笑着说:“他们肯定经历了漫长的跋涉,为了躲避魔魇,最后终于找到了沼泽背后的这片安全土地……所以我们说世界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