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玩意儿真心不多,却十分贴心,没有给江鸽子所谓的什么国宴接待的体面,然而也给了足够的面子。
送东西的官员耐心的解释了,就是其它国的亲王不做外事来中州玩儿或暂居,也是一样的福利。
可这本帐算来算去,中州财政都不亏,就拿江鸽子来说,他带着小二百人出来,光是他手下这些人,从交通到伙食到能源消耗,每天符合身份的花销,就能弥补人家财政大笔的金额。
人家这生意怎么算,那都不亏损的。
中州人赚的是巧钱儿,它还有句老话叫做,老猴儿立在山上,新猴儿满旧城转悠。
猴同豪,豪就是有钱儿人的意思。
老猴儿把城市里的产业高价出租给新猴儿,他们就躲在山上臭讲究了。
就像刚才那小孩儿,他就是老猴儿的后代,家业分薄了,也上不得山,就舍了面子四处卖脸,凭本事赚假期的零花钱儿,然而并不丢人,往往胡同里的真正主人偶尔见了,还会给几分体面,称赞他有出息。
哦!按照中州的老风俗,晚辈儿都是小孩儿,自己家里的小孩儿,旁人家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家到了这一代,靠着家里传承的老宅子,就润养出了个娱乐公司,可见中州的内城房价,已经高到了什么程度。
这也算是个清白的转型吧,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一说。毕竟九州普通阶级已经慢慢养出了新的有钱阶级,如果旧系不紧跟时代,活在中州城这日子还真是越来越难熬的。
那小孩儿一直看江鸽子他们身影消失了,才笑眯眯与有荣焉的回到导演那头。
他年龄才十五六岁,却喊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导演为老叶。
“我说老叶你这脾气也该收敛一下了,你以为这是咱家里的影棚呢,这可是内城的老胡同儿,你呀,哼!”
叶导演这会子也想明白了,他态度有些讪讪的过来,不愿意认错,眼睛溜达了一圈儿后,就对一边站着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装扮的姑娘喊:“孟静儿!赶紧给咱少爷端茶来,看什么呢?人早就走了,你啊!就甭做美梦了!”
许是这丫头在这个群组里地位不高,导演这么一说,大家就轰然笑了起来。
那叫做孟静儿的小丫鬟倒机灵,听导演拿她拐话题,她就像得了某种体面一般,喊了一声特别娇嗔的嗳之后,翻身就去一边的茶水棚子下,亲手给公司的少爷烹茶去了。
一边摆弄那些看上去很贵的茶具,她还一边大声指派边上人道:“我说你们几个?大冷天的给九少爷支个屏风挡下寒气儿啊?怎么那么没眼色呢?”
许是看不惯吧。
边上站着的一样打扮的小姑娘,脚下一滑就到了孟静儿身边,一边做出帮忙的样儿,她还一边唱起曲儿来了。
“……啦啦啦,啦啦啦,孟晓静还钱,还有旁人最宝贵的处男,处男……处男……”
这位就像唠叨紧箍咒一般,一直唠叨到孟静儿满面屈辱,眼含热泪,手脚颤抖的捧着茶到了那九少爷身边。
九少爷看她都要哭了,就一边接过茶盏,没有分毫尊重的笑着问:“怎么?她们又唱那歌儿气你了?”
孟静儿一撇嘴,特别委屈的抱怨到:“您看她们啊!老这样,还……还乱给人家起外号,我要不是看我学姐的面子,我才不来你们这组呢!!”
站在一边的叶导演也是一笑,许是为了讨好这位少爷,他就接话到:“嗨!你这不是改名字不叫孟晓静了么?对了,他们还给你起外号了?这可不像话,给你起的啥外号啊?看把我们丫头气的,这眼圈儿都红了……”
这导演话音未落,周围人同两位主演都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个音乐高校的小丫头还真倒霉。
人家原来不是叫孟晓静么,就因为这几年流行一首歌儿,她就怎么都发展不好了。
想一下,甭管有着多么好的一把好嗓儿,到了舞台上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孟晓静,那舞台下绝对是哄堂大笑。
然后甭管她演唱什么曲儿,听众脑袋里绝对洗脑一般,就只有那首《孟晓静还钱》的垂直洗脑曲儿。
没办法,孟晓静到底被迫改了名叫孟静儿,因名字耽误了她歌坛的发展,为了生活,为了高昂的包装费,还有在中州的生活费,交际等等费用。
她就只能见天到各大剧组跑龙套,歌坛一时半会就甭想了。
然而娱乐圈就这么大,大家都相互知根知底,这不,来了这边剧组没几天,周围人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处男收割机。
第119章
金宫万华门,九州古代殿试考生, 人间聪明人入官途的最后一道大门, 如今这里改名叫做《古代科举博物馆》,它全年对外开放,算作宗室局辖下的一个寒酸单位, 还是自收自支那种。
冬日的斑驳穿过历史的过眼云烟, 照射在边角已经卷了厚漆皮朱红大门上, 传说中的金宫尴尬的露了窘迫, 只有门上往下的几排铜钉, 被游客抚摸的油光铮亮,能射出人的影来。
今儿天寒,游客不多,然依旧有着不短的队伍在排着。
江鸽子与门徒唐凌, 侍卫长戚刃踏雪而来,一起站在金宫万华门的宫门口等待换卡。
他如今身份不同, 金宫随便进,还不用买票。
等戚刃带着一个小胖子回来,当他们看到江鸽子正低头盯着角门的门边角发呆时, 那小胖子便带着一丝尴尬,语气很不好的抱怨到:“哎!我们已经报修很多次了, 办公室打的报告有三尺厚, 可是上面一直不批钱儿,万华门套票今年也卖的不好,里面的演出已经是五年前的了, 你们怎么挑这个时间来啊,今儿没表演呢……”
江鸽子闻言扭头,他盯着这个嘟嘟瞎嘀咕的小胖子,一直盯到他不敢再开口了,他才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戚刃。
戚刃忍笑跟江鸽子解释:“先生,这是今天万华门值班的门官,也是官方为您安排的导游。”说到这儿,他看着表情已经不好的小胖子又加了一句:“他姓李,先祖是陈勾李家的。”
小胖子的脸上,顿时便摆出一股子强撑的贵气十足,人家的下巴抬的老高了。
江鸽子闻言,也总算是明白这小胖子为什么可以这样没礼数的乱说话了。
话说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当年开国帝分封了一些远亲,而这些亲戚没有继承到他的血脉,随着一代一代的降爵,到了这小胖子这一代,宗室局也就只能照顾他们一份糊口的工作了。
这些远亲早就被宗室降在最低档,可尊严体面还是有的,也是贵人见的多了,人家也不怕怠慢江鸽子这样的外来户。
更何况,外加部送来的那个福利卡上,也没写明江鸽子他们的身份,这是为了安全考虑,着实是节省了不少麻烦的。
江鸽子对戚刃拒绝道:“我们不需要导游,就是进去随意转转……”说到这里他又看看表说:“燕子在里面水域南岸边上等我的。”
那小胖子没有得到想象当中的重视,便脸色更加不好,他上下再次打量了江鸽子几眼之后,这才翻身走到拱门边缘,按了门铃,等到角门开了之后他随意的往门里一指,竟一句话都不想跟江鸽子他们说了。
这态度也真是够了。
一年到头的寒酸大门看着,也没几个贵人来参观不说,好不容易碰上一队吧,人家还不用他,这大冷天儿的他还不想伺候呢!
江鸽子脾气好,他笑笑,回身便带着戚刃他们进了拱门,没多久便听到那身后沉闷的掩门声音,等到快走出潮湿通道的出口了,这门道里的灯光才亮了起来。
很显然,人家这就是故意的。
戚刃都给气笑了,他讥讽了一句:“这都什么素质啊!”
一直话很少的唐凌出身皇家第一军事学校,他对中州的一些习性还是清楚的,因此他就笑着说:“您习惯就好了,中州满大街的这种玩意儿,以前是国家财政拿钱儿,现在宗室女皇自己掏腰包,能给他们几个零花儿?这边还算好呢,以前我跟同学来金宫参观,他们说有好些不开放的地方,野草都人高了。”
几个人说着说着,便出了拱门,顿时觉着眼前一阵刺眼,迎面的便看到一院子的没有清扫积雪,耳边,寒酸的三五游客照相的嬉戏声,也隐约着传进了脑袋里。
“这就是宫啊!”
戚刃蹉叹了一句,有些心疼的拍拍身边的玄廊支撑柱子。
江鸽子则安静的站在原地合眼感受了一下,当他走入这里便能感知到游戏碎片的那股子力量扑面而来。
然而他等待了半天,那些碎片也没有从四面八方向他聚拢而来,甚至他随身包袱里的那些零碎也没有发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鸽子有些想不明白的睁开双目,入眼的却满是金色琉璃瓦的排浪,蝙蝠玉笔,金龙游凤,五福云纹,福禄寿喜堆砌起来的宫。
他也微微叹息了一声道:“这就是宫啊!”
它远比紫禁城辽阔奢华,然而它又发出一股子莫名的败象。
江鸽子微微叹息,顺从心里的感觉往宫的中心一路便寻了过去。
他如今算作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了,因此这一路就是出了万华门的范围,遇到并不对游客开放的门禁,凭着带来的身份牌,也能随意叫开那些门。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了与连燕子约好的地方,银河南岸口。
听听!这是多有意思的名字,金宫内的水域它叫银河。
那家伙以为自己是宇宙的王么?
银河南岸渡口,望不到边缘喷了皇室旅游管理局标志的复古游船,被冷冻在银河岸边,并随着冬日一股一股的寒风索索发抖。
连燕子就站在避风的地方等待着,当他见到江鸽子顿时就面露喜色,小跑着就颠儿过来了。
脚步愉悦的跟小孩儿一般。
他与江鸽子如今并不畏惧寒冷,然而依旧应季穿了暗蓝色的过膝粗纺棉袍,足下是翻毛笨头靴儿,并且还带着时下年轻人中流行的棒针毛线帽儿,围着手织的驼色围巾,像个正在读书的朴素学生一般的。
他便笑着迎上来说:“我还想着,一会若还不来,我就接您去。”
说完他将预备好的暖手包递给江鸽子捧着,又从衣服口袋取出一个防寒的口罩给自己带上。
江鸽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问:“你怎么这幅打扮?”
连燕子笑着解释:“这满宫的游客,难不成您要穿这身溜达?”
他对江鸽子身上的貂皮大氅扬扬下巴,说完从肩上卸下一个双肩包,弯腰几下从里面揪出一件与自己差不离的棉袍递给江鸽子道:“您换上这个,不然……这里面到处都是搭话的,尤其是从这边过去的中线地段,游客多不说,那些耳目也讨厌的很。”
说完他用带着毛线手套的手,指指身边河岸的一颗大树,眉毛很是不愉快的挑动几下。
哦,那边显然是有监控的。
江鸽子接过棉袍,换下自己的貂皮大氅,又带上跟连燕子差不多的毛线帽子,围巾手套外加口罩。
这下,这两人倒是立马就进入普通人的角色了,他们如一对在冬日游玩的学生哥子一般的上了冰面儿。
连燕子拿起脖子上挂的相机,对着江鸽子就是一顿咔嚓。
等到他拍摄完,他这才看看镜头,扭脸对戚刃说:“你们就跟这里等着吧,金宫我熟,回头我送你们殿下回来。”
戚刃他们笑笑,便不再跟着了。
冬日的银河冰面上,节奏是低沉缓慢的钢琴重复音。一年四季,金宫有着各式各样的姿态,春天是春天的,夏天是夏天的,秋天是秋天的,自然这冬天也是无法替代的。
红墙碧瓦,白雪玉带,岸边垂柳凝霜与极不登对的福利社烤肠车共存着,香味能在寒风里穿透老远。
他们就那样随意的走着,四处溜达着,如普通游客一般,在金宫的银河上寻找着。
银河冷的厚实,却因水质清澈,低头用目力就能穿透寒冰看到冰下的成群游鱼。
连燕子知道很多过去的故事,那些皇妃,那些皇帝,那些历史名人,他肚子里的水分厚实,就是看个桥墩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您看,那边是如意桥,以前王女出宫,就得从这里离家,象征着一切如意顺心……哦,我好像跟您说过,金宫银河每年总要淹死几个人这件事吧?”
连燕子指指不远处的一座汉白玉桥道:“去年还有几个小姑娘,玩着玩着就莫名其妙从这桥上掉下去两个,等到人找到了,捞起来早就凉透了!外面都传说金宫那些冤死的妃子就住在水下找替死鬼,小时候……家里也有长辈也警告我们别站在银河边上,说是这里面住着一只万年的王八,要吃小孩儿呢!不过……现在我倒是觉着,这样死亡的概率,应该是跟那玩意儿有关系的,您说呢?”
江鸽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顺着连燕子的手指看去,如意桥上一群学生正拥挤在桥头,嘻嘻哈哈的拍着纪念照。
他问连燕子:“你说,像是这样危险的地方,为什么金宫要造在这里呢?”
为了不进入镜头,他跟连燕子脚步停顿,江鸽子看着那边继续道:“感觉到了吧?”
连燕子也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脑袋微微的点了几下后说:“恩!从禁区回来……那种感觉更加强烈,所以,就是它们对么。”
“是!”江鸽子很确定的点点头。
一阵寒风吹过,他顺手紧了一下衣领后四处看着说:“我觉的它们就在这里,可是……我也找不到它们。”
失落的神庙碎片就在中州,那些神庙魔魇就在金宫,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
从历代金宫资料上来看,中州这个地方,它自建成便没有遭遇过任何大型的兵祸,除了会出现旱灾,这里没有地震,没有涝灾,它安稳的就如一个世外桃源。
所以,金宫与游戏碎片必然有着直接关系吧?
可是它在哪儿呢?
那种危险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它无所不在,可当你走进,它却像游鱼一般的弹开了?
游鱼?弹开了?
一只胖乎乎的雪球从汉白玉桥上丢了下来,打破了江鸽子的深思。
雪球在冰面四分五裂,有桥上的姑娘清脆的笑着,对江鸽子他们自来熟的摆臂喊着:“喂!你们好呀!欢迎你们来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宫殿,这里是九州的金宫!帝国的明珠……”
这姑娘在瞎抽什么风啊?
江鸽子先是愕然,接着便笑了起来。
不管在什么样子的团体当中,也少不得这种具有有趣灵魂的小伙伴。
有人尴尬的阻止着喊:“石……石美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江鸽子也仰脸笑着,他喜欢这种年轻的,活泼的,充满新鲜的生命体。
那桥上的齐齐趴着,觉着桥下这人真好看啊,真招人啊,虽看不到他完整的五官,却觉着这人的眼睛漂亮极了,如繁星那般的闪耀着光亮。
他们就这样奇异的交谈起来。
“喂!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常辉郡!”
“哦!常辉郡啊!我们知道呀,据说,你们的故乡是个美丽的花城,是这样么?”
“没错!”
年轻人的交友方式总是露着几分真挚的爽利,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着说着有人忽然弯腰开始拢雪,然后一起往桥下丢。
江鸽子拉着连燕子躲了几下,也弯腰拢雪还击。
就这样,中州开始下雪了,雪越来越大,碎雪掩盖冰面,模糊了那些水域下的游鱼。
那桥上桥下在进行着莫名其妙的雪球大战。
而此刻,在金宫里的警卫监控室,一群核心人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国巫,以及北燕尊贵的亲王殿下?
他们这是在跟几个学生打架么?
在座一切核心人物的生命线里,也都翻找不出这样的癫狂记忆,就连类同的事情也没发生过。
谁敢拿雪球去打巫啊,不怕进地狱么?
巫系长老有些搞不清状况,他看看四周,又看看屏幕喃喃的问:“他们?在做什么?”
没人说话,好半天儿才有个值班侍卫小心翼翼的回话到:“玩!先生,他们在玩儿!”
大长老想了想,便哭了。
他吸吸鼻子,声音里带着足够的歉意哽咽:“也是呢,怪不得他不喜欢我们呢!他总想离开这里呢,都是我的错儿!他才多大啊,原来是没有小伙伴儿啊……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母神啊,请您包容您的孩子,给他一个快乐童年吧,您看您的孩子,他玩的是多么开心啊,呜呜……都是我的错。”
一屋子人仰头翻白眼。
“呜……玩吧,玩吧!好好的玩吧!真是辛苦你了你呢,可怜的孩子……”
镜头外,连燕子跟江鸽子两个人大战一群,丝毫未露败绩。
他们打了二十几分钟,江鸽子便躲在桥下给连燕子造起子弹来了,他把那些雪收集起来,握成球,叠放成弹药的小山儿。
连燕子弯腰拿起地面上的雪球,一边躲,一边往桥上丢,他还抽空笑着说:“那家伙要是看到您这样!一定又要发神经了。”
江鸽子心情有些好,就瞥了一眼连燕子说:“什么神经?呃,说到那家伙,我好像忘记一件事了。”
连燕子躲进来笑着问:“忘记什么了?”
“来的时候他跟我说,希望他姐姐的葬礼在新年节那天举行,还让我烧一些报纸给她,你换了日子,我忘记烧报纸了,呃,算了!反正也不是新年节的报纸,他大概也没预料到,禁区那边的消息泄露的那么快吧。”
连燕子冲出去还击了几下,成片的雪球被丢了下来,他双拳难敌一群,只能再次躲到了桥下。
他弯腰帮着江鸽子拍打身上的雪渍,一边拍打一边低声道:“何止是泄露,回头我跟您细细说,您不知道,这宫里上上下下都疯了一般,我想,那个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江鸽子心情愉快:“恩,还有个新消息要告诉你,你们的哪位伟大至高的王,又在坑儿了……她希望臭鱼可以接下元平河工程,这样大家可以暂且止损,能透一□□气儿……啧啧,真是太神奇的脑思维了,你说他们怎么想的?”
连燕子闻言讥讽:“她想的倒是美,到了这个时候,谁也甭想躲过去,不然那些人都白死了么?”
江鸽子点点头:“恩,我叫他在禁区躲着吧,反正我们也没投资,我们也不能做主。”
说完他小跑着离开桥下,弯腰从冰面拢起一个雪球,扎实的握紧之后,对着远处的几个背影就丢了出去。
然后……随着一声惊愕哎呀声,一个正在围观,穿粉色大衣的姑娘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江鸽子看看那边,又看看自己的手,着实抱歉的扭头对连燕子说:“劲儿……有点大了?”
连燕子闻言低头,肩膀上下剧烈起伏。
桥那边,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的把粉大衣姑娘拖起来,有个声音比较脆生的圆脸姑娘回身训斥到:“喂!先生们!太过分了,不是说休战了么?有些风度好么?”
连燕子噗哧笑出了声,他哈哈笑着,拉着江鸽子上了岸,两人一起来到那群年轻人面前,连燕子先开口跟她们道歉:“对不起,这是个误伤,我们在桥下并未听到休战的信息。”
对面这群人浑身发热,大声的喘气儿,脸庞赤红,脑门上都是腾腾的白烟儿在冒着。
粉大衣姑娘脾气很好的摇手,她一边笑,一边拍着衣襟大笑道:“哈哈哈!没事,没事!”说完她好奇的问:“你们是那个学校的?”
那个学校?
江鸽子顺嘴就嘀咕了一句:“家里蹲的学校。”
大概是从没人这样形容过吧,对面这群学生反应了半天,终于有人先想明白,于是他们就哈哈笑做一团。
暂时的朋友就这样交上了?
有人蹦过来,拍着江鸽子的肩膀大声说:“嘿!朋友,你可真幽默啊!”
江鸽子眨巴下眼睛,起了玩心就伸手抹了一把脸说:“有墨?”
再看看手心手背,他一脸清白的解释道:“没有啊?”
他们又笑做一团。
这是一群多么简单的人啊,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吧。
江鸽子莫名的羡慕着,他不会这样笑,连燕子不会,俞东池压根就不懂,戚刃不会,毛尖不会,甚至何明川林苑春他们也再不会这样简单的笑着了吧。
他们的世界复杂又深邃,配不上一天这样的好日子。
几个年轻的姑娘好奇的打量着。
面前这两人虽都带着口罩,可是无论是气质身材,露出来的眉眼,那都是相当养眼,具有莫名的吸引力的。
她们围拢过来又问:“喂,你们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啊?”
一个带着厚片眼镜的仁兄过来,他摘下自己的皮手套,相当热情的伸手对连燕子道:“你好!我们是皇家第二高等学校,新闻学院的,我叫梁玉林,这是卓里格,温福宁,石美,龙婷华,柳姝好,邱恒丹……”
他正介绍着,赶巧就有一辆福利社的烤肠车从他们身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