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玉兰?”当绢儿起床后,见家里没人,就自己做了饭,喂了满满后,正准备洗衣服,就见千金推开门带着玉兰进来了,就扭头一看,有些惊诧的问道:“小姑,你去哪里了?玉兰,饭吃了没?”
“绢儿,先什么都别说,去把我隔壁那间屋子收拾一下,木头,你去照顾满满,”千金飞快的做了决定,然后拉着玉兰走到灶间,想让她坐到椅子上,却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坐在了烧火的地方。
哇啊啊…我自己都写哭了,呜呜,讨厌。

第220章 腌臜的原委
这个地方,是最近几年来,玉兰坐的最多的地方。
只要她家有事,要做饭,要请客,玉兰一来,就霸住了这个位置,不管是严寒还是酷热,她都心甘情愿的坐在这里,而现在,竟然成了她心里的避风港,让千金的眼泪忍不住的又涌了出来。
“小姑,怎么回事?”整理好被子后,绢儿偷偷的问了一下周梓木,才知道玉兰家出事了,而玉兰完全的傻了,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很是揪心。
“先让她吃点东西,让她睡一觉,不然她准得倒下,”千金看着双腿蜷缩,双手抱住膝盖的瘦小人影,眼眶红红的。那种孤单的姿势,很像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哪怕是在失去了神智后,她还是那么的孤单,这种孤独,已经深入骨髓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玉兰,千金等人才松了一口气,都瘫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谁都不想动了。
“小姑,这到底怎么回事?”绢儿想起自己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就猛的坐好,看着千金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在跟王婆婆说话的时候,木头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满满坐在周梓木的膝盖上,好奇的张望着自己的娘亲跟小姑婆,眼里满是天真跟快乐,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却没有得到回应,就发出了“噢噢”的不满抗议声…周梓木见状,就抱起了他,然后看着千金跟绢儿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周梓木的解释下,千金跟绢儿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玉兰长大了,也张开了,标致的小脸蛋在村里也算是顶好的,所以就被很多人盯上了。如今,就数村里的黄有来家,他们仗着有点小银子,就在村里猖狂…开始,是想娶玉兰的,后来见王得海拒绝,就起了恼恨之心,要羞辱玉兰,想纳她为妾。
王得海就一个闺女,自然是不肯,这件事也就这么僵持着。前天傍晚,小黄氏带着几个要好的妇人去了玉兰家,刚好遇到王得海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沾满了血迹的裤子,刚好那位置在敏感的地方,就被小黄氏抓住了把柄,说王得海之所以不愿意让王玉兰出嫁,就是放着他自己要用…。
这话的明面上的意思,就是说王得海跟玉兰**,因为这个时候的玉兰,还没有来潮,所以这件事,在极快的速度内,被传出去了。
昨天早上,余氏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心里才愤恨不平,而千金跟周梓木昨天因为没有出去,余氏又不好说这些污秽的传言,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血是怎么回事?”千金听了事情的经过后,阴沉着脸问道。
“是玉兰切菜的时候,切中了手,血染在了裤子上…,”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要了两条人命,这些流言蜚语,真的能伤人于无形中啊。
“得海叔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绢儿泪流满面的低喃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村里那几个嘴碎的,谁没有被他们说过呢。就这样死了,他就不牵挂玉兰吗?”好好的一家人,就成了玉兰一个,而且还不是好的。
这叫她心痛不已。
“玉兰的爹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被人这么羞辱,他心里过不去,就喝了毒药,想一死了之,却平白的让那些嘴碎的人高兴了!”千金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发表了最终的感觉。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周梓木握紧了拳头,一脸阴沉的道:“她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乱说,还会害死别人的!”
这种痛,他比谁都清楚,虽然他没有言语过,但被孤立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绝望。他可以想象的出,当王得海知道村里流传着那样不堪的蜚语后,心里是怎么一种挣扎——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让王婆婆跟玉兰丢脸了,才想不开自杀的。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死,让王婆婆伤心吐血而亡,让玉兰魂魄无依,难道,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对,这件事,不能就此罢手,”千金的怒气也涌上来了,她想起了什么,对绢儿说:“看住玉兰,她现在应该不会乱走,我跟你姑父去找村长,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得海哥跟王婆婆下葬,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
两条人命,不是旁的,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村长肯定会在玉兰家的,所以千金跟周梓木决定再去一趟玉兰家,把所有的事都给弄清楚。
“下葬的日子必须在过年前,不然大家都不用安心的过年了。”有个村里的男人在村长的面前说道,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因为快过年了,谁都不愿意沾惹到这些晦气。可是王婆婆等人住在这里,没有另外的亲人,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尸体腐烂,就只能帮衬着把这件事解决了。
“是啊,这王得海也是,怎么这么想不开,好好的年啊,唉!”有人惋惜,有人看热闹,更多的人是麻木。
生老病死,他们看得太多了,只是麻木的帮着一起收拾…。
“村长,”千金跟周梓木一起过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村长,就出声喊着。
“千金,你怎么过来了?”看到千金过来,村里的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这个场面上千金出现,肯定没有好事。而他,好像也蛮忌讳这个小小年纪就道理一套套的丫头,总觉得有些压力。
“村长,这件事,该怎么办?”千金仰头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村长扶额,头痛了。
“什么怎么办?这王得海是自杀的,他娘是吐血而亡的,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有人听到千金的质问后,不满的抗议道:“周千金,大过年的,你别没事找事!”
千金根本不理会那些人,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周梓木拦住了。“村长,这村里流传的谣言,想必你也听到了,就是这些谣言逼死了王得海,让王婆婆伤心到几点,吐血而亡,玉兰魂不守舍,连意识都没有了,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听到周梓木铿锵有力的声音,千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里,满满的。她知道,周梓木之所以要抢在自己前头说话,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为难,所有的责骂,都由他一个人承担。
“周梓木,这些都是娘们的事,你掺和什么?”
“是啊,就因为娘们的几句话,就自杀的男人,也忒窝囊了!”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嘲弄,心里直觉得晦气。
这村里的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传这流言蜚语的,所以想要解决这件事,有些难。
“呵呵,大明哥,我昨天看到你媳妇拿着一包东西给一个高个子男人了,好像那不是你啊!?”千金冷笑一声,走到周梓木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那个叫大明的一听,立刻没有了刚才的事不关己的淡定心态,而是很激动的跳脚呵斥着:“周千金,你别胡说八道,我媳妇昨天一直都在家陪着我,什么时候去外面会男人了?”该死的,什么不好说,非要扯到他媳妇身上,让他怎么都冷静不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反正我看到了!”千金淡定的反驳着,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大明一听,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自家的媳妇难道真的去会男人了?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质问自家的媳妇,但千金下面说的话,却让他彻底无语了。
见众人都露出八卦的眼前看着大明,千金冷冷的笑了,丢下一句:“我昨天一天都没有出过门!”
“你没出过门,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大明身边的男人一听,立刻紧握拳头吼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不说清楚,大明回去质问她媳妇,她媳妇若是觉得委屈,做了什么傻事的话,你怎么负责?”
一听到这样的质问,千金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挑眉看着众人,而其余原本看热闹的人,都突然保持了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了。
“瞧,千金无意的一句话,就惹的大明气急败坏的,想回家质问他媳妇,”周梓木见众人都没有了声音,就张开嘴说道:“这流言多大,大家比我更清楚——难道王得海跟他的娘就这样白死了?”
“千金,你想怎么样?”村长见事情闹个没完,就开口问道。
“前天,是谁去玉兰家的,又有谁看到了裤子上的血迹,”她要有人证,才能解决。
“这…,”这么一问,村长又为难了。
“呵,你们的名声,名誉就要紧了,难道玉兰他爹跟他奶奶的命就不值钱了吗?若是村长不解决,我以后天天串在村子里,东家乱说,西家挑拨,可别怪我让你们的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的!”反正只要关系到绿帽子,很多人都会丧失理性的。
“千金,不解决也好,你看大明兄弟,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想要找你拼命了!”周梓木淡淡的提醒着,想着经过今天这一事后,周村的气氛会更微妙的。
村长要问的,就是采用千金的法子,顺藤摸瓜,一定要抓住率先发表意见的人。这一下,村里人心惶惶的,因为他们都说过议论过,没想到现在要被抓起来了,弄的所有的气氛都变了,变得有些压抑。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多难,主要抓住了小黄氏,一切的事情都有论断了。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小黄氏狼狈却倔强的道:“我有什么说错的,若不是王得海做贼心虚,怕什么被人说?”
“那你是承认这件事是你说出去的?”村长一脸凝重的质问道。
“是我怎么样?我亲眼看到的!”小黄氏仰头一脸的正义,“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哼,难怪老是拒绝我家的提亲,原来里面藏着这么个腌臜的事,难怪被我抓住后,羞愧自杀了!”
“你家提亲,人家就非得答应?”千金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冷冷质问道:“你家算什么?周村不姓黄,还轮不到你来独大。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竟然要纳妾,你问问大伙,谁家的好女儿会给人当妾的?”
“是啊,我是不肯的,宁愿我家闺女嫁的穷点,好过被人当玩物!”小妾的意义,大家都明白。你又不是什么真豪门,嫁过去难道还能过好日子吗?
“我呸,不就是个不要脸的玩意,什么好人家,我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中她,”黄小马跳了出来,想起自家娘说的话,就忍不住觉得晦气。
“你们母子俩口口声声的骂人家腌臜,晦气,就凭着一条血裤?”周梓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质问道。
“那不错,还什么叫算?”小黄氏嗷嗷叫道。
“咱们也不管算不算了,反正王家出了两条人命,你们说王得海是心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自戕的,那就见官去,让官府里的人请嬷嬷给玉兰验验,到底是人家做了腌臜的事,还是你们求亲不成,怀恨在心,故意糟蹋人家,逼死了王得海!”开口说话的竟然是村长的媳妇卢氏,她不是本村的人,会识字,据说是父亲是个秀才,所以说出的道理比一般人都多。
千金听了她的话后,诧异的望了她一眼,觉得检验会给玉兰带来羞辱,但却是最能解决事情的法子,能让小黄氏跟黄家人闭嘴的好法子。
“去,就去衙门,找有经验的嬷嬷验验,看到底是我们冤枉了你们,还是你们故意毁坏人家的名誉,说出这么畜生不如的话来!”陈氏站了出来,跟着怒斥道。
“你们干什么?欺负我黄家没人了,是不是?”小黄氏一听,不急反倒越来越凶悍了,挺起胸膛就想跟人家打架似的,表情极其的难堪。
“谁欺负谁了?”余氏看不过去了,走到千金身边望着小黄氏道:“我们打你还是骂你了?就许你说别人,就不许我们要求你去衙门吗?你说王得海跟他闺女做了腌臜的事,你没证据就胡说八道,你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第221章 内伤加外伤
“娘,别跟她多废话了,村长,你说吧,这件事要怎么办?”千金阻止余氏跟小黄氏的胡搅蛮缠,径自看着村长问道。
千金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村长身上,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后郑重的说道:“妇人的嘴碎是自古都存在的,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嬉笑怒骂后,就抛之脑后了。但如今,如王家的事,还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是报官的好,毕竟那是两条人命。”
“我不要见官,这跟我没关系!”小黄氏一听,立刻紧张的尖叫着——她可是知道周春兰是见了官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所以打死她,她都不要进城见官。
“我娘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带她去衙门?”黄小马一听,立刻炸毛了。他伸手指着千金,双眼里满是怨恨:“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挑拨离间,害我娘的,我要打死你…,”说着,他便冲上来要打千金,但是有周梓木在身边,千金能吃到什么苦头呢。
“砰!”“啊!”一声巨响,一声惨叫,安静了。
千金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冲过来的黄小马被周梓木一手抓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着周梓木,半天回不过神来。
有功夫的人就是好,好有安全感噢!千金在心里乐呵呵的想着,歪着头望着狼狈摔在地上喊疼的黄小马,阴阴的笑了。
“呵呵…看来,周村,就数你家最大的了!”她承认,自己有挑拨离间的成分在,但黄家的人,却是太嚣张了。“就是不知道,你娘见了官后,你家那么多的银子,能不能让你娘平安无事!”
她知道,收受贿赂是必然存在的,但一进衙门,没有大钱,是办不了事的,所以她拭目以待,看看黄家到底有几斤几两。
“成天炫耀着家里那点破钱,看看这一次,他们还猖狂不猖狂了,”月儿娘挤在人群中,有些泄愤的咕哝着。她对小黄氏的恨意,是从生了月儿就存在的。因为小黄氏仗着自己生了儿子,总是骂她绝户,所以她巴不得小黄氏倒霉呢。
“在咱们周村,她是嘚瑟了,但进了城,随便一户人家,不比她家吃的好,穿的好,她就是自以为是的嘚瑟,”庄马氏撞撞月儿娘,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那就让她嘚瑟呗,但愿遇到了官老爷,她还能那么理直气壮,耍泼耍赖,”没人希望小黄氏好,可见她在村里的人缘有多差了。
最后,不管小黄氏怎么叫嚣怒骂,她还是被村人绑了带进了城,跟着去的还有周顺,周梓木跟千金,还有一些村人,当然少不了玉兰。她是受害者,不带去,怎么能说服官老爷呢。
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千金第一次进城。之前,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里了,所以这一次能去城里,本该高兴的,可看到身边一脸麻木的玉兰,千金的心里好沉重,双手也不自觉的握在一起了。
一进城,千金就让周梓木去找了段梓轩帮忙。这段梓轩在京城本家没什么名堂,但好歹是段家人,一出场,就把那个官老爷压的连惊堂木都拍的抖起来了。最后,小黄氏惨了。
她被打了十板子,而是个嘴巴子,连牙齿都打掉了,连哀嚎都不会了,双唇肿的跟烤香肠似的,看的千金心里很爽。她很想为王得海报仇,但流言这种东西永远都存在的,不可能彻底的扼杀,只能看你的胸襟有多宽阔了。
小黄氏因为她的无事生非,不但挨了打,还让她出十两银子赔偿给玉兰,让她肉痛心也痛。内伤加外伤,小黄氏病了,至少有一段时间是蹦跶不了了。
就算赔偿了银子,让小黄氏挨了打,玉兰还是没好。她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中,拒绝任何人的进入,不在说话,不在微笑,连眼神都是半睁半开的,若不是千金牵着她出来走走,她就整天坐着发呆,要不就窝在千金家灶间,一言不发的呆一天。
千金跟周梓木带着她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借着段梓轩的名声去的,可人家看了玉兰后,摇着头叹息说:那是伤心到极致了,她关闭了心门。心病没药可医,除非她自己能看的开,否则这辈子,她都这样过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段梓轩看到双眼无神的王玉兰,很是惋惜的道:“每次去你家,总是看到她怯怯的站在门口,望着我的眼神充满戒备,好像在暗中保护你似的,很是可人,却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千金伸手摸摸玉兰乌黑的发丝,心里的怜惜无处发泄。
“也许,这样对她是好的,至少她不用体会那种亲人死去的痛苦!”周梓木看着对面的玉兰,感叹的说道。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亲人,难怪她会关闭了自己的心门!”段梓轩看着千金温柔的照顾玉兰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你难道真的要这样照顾她一辈子吗?”照顾一个正常人,那就给口吃的,给件衣服穿穿就好了。
可王玉兰这样的人,要细心的呵护,气不得,骂不得,这样长此以往,不是一种负担吗?
千金看了一眼玉兰,伸手为她夹了一些吃的,见她反射性的夹着东西往嘴里塞,根本没有咀嚼,直接吞下去了,心里跟针扎的似的,格外的疼。“我答应了她奶奶,绝不能让她饿死!”那个时候的王婆婆,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是在支撑着等到她来吧。
因为自己一进门,她双眼里的亮光能把人给灼热了。
“家里有绢儿跟娘陪着,不会有事的,”周梓木喝了一口茶后,淡淡的说道。
“她遇到了你们,是她的福气!”都是福祸相依,也不知道王玉兰这个到底是好还是坏。
“难得进城,不如在城里多住几天,你们不是下个月要成亲吗?不如在这里逛一下,挑选一下礼物,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礼物了!”段梓轩被他们的为人镇住了,觉得千金跟周梓木不该困在周村。
他们的心胸宽大,适合更宽广的地方。窝在周村,太可惜了。
“呵呵,这个感情好,”千金一听,乐了,冲着周梓木眨眼道:“咱们帮着段叔赚了个满堂红,送咱们一点礼物,也是应该的。”
周梓木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好像在默认她的注意不错。
若是千金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她还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吃完饭后,直接回周村就是了,这城里跟她格格不入啊!
只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
等待千金的,是另一种开始,却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拉着玉兰,千金在街上看到什么好奇的,总会跟玉兰唠叨着,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看在心里,她还是宁愿这样。
走走停停,几个人倒也悠闲。
“去那里看看,那是城里最好的首饰店,生意很是不错的,”段梓轩走到一家装饰的不错的店门前,笑眯眯的道。
“段叔,你就不怕我今天痛宰你一顿啊!?”连首饰店都敢带,是真的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啊!
“呵呵,只要你愿意,我是真的宁愿你狮子大开口一次,”段梓轩淡定的接招,根本不怕千金的调侃。
“那好,我今天就打破惯例,来个狮子大开口,但愿你等会别心疼!”千金调皮的回答着,见自己拉着玉兰进去后,周梓木呆呆的站在门口,双眼一直盯着某处,就走出来好奇的随着他的目光张望着,见没什么好看的,就疑惑的问道:“木头,你在看什么?”
“爹?”周梓木嘴里呢喃了一个让千金震惊的称呼,傻傻的看着他,语气古怪的说道:“木头,你爹不是阵亡了吗?”
他是看错眼了?还是大白天见鬼了?
“可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了,五官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只是比之前略微胖了一些,”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上前相认的。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还有一个被嬷嬷抱着的孩子,那是谁?爹爹既然活着,为什么没有来找他跟娘?为什么来到这里了,也不来周村找自己?他不知道娘已经去世了吗?
心里惊涛骇浪的,可面上,他什么都不敢表露,就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冲上去质问他,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千金见周梓木说的认真,情绪也有些激动,就想了一下后说:“要不,咱们去看看?”若是真的是他爹,这事情,就有些伤人了。
已死的人还活着,却没有来找他这个亲生儿子,连自己的媳妇死了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千金已经糊涂了。
“怎么了?”段梓轩见他们站在门口一直不进来,就出来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