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是闭门思过,自然一视同仁,不见不见。”苏远之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明安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有些暴躁的脸,心中想着,自打公主搬去了公主府,自家主子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喜怒无常的主子,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虽然公主在的时候,主子也还是挺喜怒无常的,不过至少也会笑了,对他们偶尔的玩笑也会纵容了。
明安撇了撇嘴,暗自在心中想着,公主什么时候回来啊?
怀安又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主子,李森的案子有了线索。”
苏远之看了明安一眼,明安便退了下去。
怀安才接着道:“这段时日咱们都在寻找与李森有关系的人,和见过李森的人。终是找到了一个,是李森的酒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与李森一同约着一起去喝酒。他说,他最后一次见到李森,是在楚临沐府邸的偏门旁,他见到李森从楚临沐府邸的偏门出来。”
“楚临沐?”苏远之重复了一遍。
怀安颔首:“那人说,当时他也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李森了,偶然碰见,便同李森打招呼,问李森什么时候再一起去喝酒。可是李森当时却没有理会他,只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了。他那时还觉着有些生气,冲上去抓住李森问他怎么不理人,李森却将他猛地摔了开,快步离开了。”
“是在发现李森的尸体之前还是之后?”苏远之追问着。
“在发现李森的尸体前两三日的样子。”怀安应着。
“两三日?”苏远之蹙了蹙眉:“那便不是真正的李森了,毕竟李森的尸体在河中泡了七八日。”
“嗯,那人说那件事情之后,没过两天他就听说有人在护城河里面发现了李森的尸体,说李森已经死了七八天了,他一点也不信,还到处跟人说不可能。后来府衙贴了告示出来,他才信了,还因此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觉着自己是见到鬼了。”怀安道。
苏远之眯了眯眼,眸光渐渐转沉,假的李森从楚临沐府中出来?那定然就是与楚临沐有着极大的关联了。可是后来,却又没有了踪影。究竟是谁假扮了李森,一个木匠,假扮他又是为了什么?
“靖州那边也有了消息,除了李森的徒弟,此后有两拨人去买过金丝楠木,两拨人都是渭城口音,根据那边人的描述,我们的人拿了李森的画像给他们辨认,其中一拨,有李森在。”
第438章 清安居士
“除了李森,还有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同,那李森似乎很听那中年男子的话。而后,我们根据金丝楠木的卖家的口述,画了一张那中年男子的画像。”怀安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来。
苏远之将纸展了开来,目光落在那画上,那中年人容貌虽然平凡,但却瞧着气质儒雅,眼神凌厉,倒像是个厉害人物。
“可查出这男子是何人了?”苏远之问着。
怀安颔首:“查出来了,这是清安居士。”
清安居士。
苏远之微微眯了眯眼,去年冬天,他们去行宫之后,楚临沐曾经大张旗鼓地为自己招幕僚,幕僚之中来头最大的,就是这清安居士。
“只是,在查探这男子身份的时候,楼里的人无意之间还发现了一件怪事。”怀安接着道。
“在淮南,有一个男子容貌与这画中人一模一样,只是不是清安居士。那人只是淮南城中一个十分普通的百姓,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过淮南,且也不认得什么清安居士,也没有兄弟。”
苏远之闻言,挑了挑眉:“一模一样?”
怀安跟在苏远之身边时日已经不断,苏远之虽然只说了四个字,怀安也很快明白过来苏远之的意思:“是,一模一样,并不是简单的相像。这画中之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眉毛之中有一颗黑痣,在淮南城中发现的那男子也有。”
苏远之摸着火狐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眼。
天下之大,若说有两个人长相相似,他倒是相信的,可若是两个人全然一样,连痣都长得一样了,却又实在是太过神乎其神了。
心思转了转,苏远之才抬起眼来望向怀安:“易容?”
怀安颔首:“属下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属下拿着这画像去找见过清安居士的人,他们都说,清安居士的确是长这样的。”
苏远之便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照这样说来,十有八九,是清安居士易了容,且易容不是一两日了,他一直就戴着这个面具?”
苏远之蹙了蹙眉:“可是,他为何要易容呢?”
怀安心中亦满是疑惑。
苏远之想了想,复又开了口:“若是清安居士一直易容却从未被人发现过,说明他极其擅长易容之术。兴许,那假的李森亦是他所扮。如今那假的李森也不见了踪影…”
苏远之沉默了片刻:“最近这小半年,可有人见过清安居士?”
怀安摇头:“属下亦是派人仔细打探过了,清安居士虽然成了楚临沐的幕僚,可是自打楚临沐去衢州赈灾离开渭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清安居士了。楚临沐回到渭城之后,那清安居士也再也不曾出现过。”
苏远之眯了眯眼:“莫不是,那清安居士又易容成了别的人?”
苏远之沉吟了半晌,才道:“那清安居士易容之术这样高明,且他既然能够混出这样的名头来,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总觉着,这清安居士,只怕是个祸患。派人仔细查探关于这清安居士的所有消息,无论大小,都不能漏下。”
怀安应了声,见苏远之并没有其它事情吩咐,才又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苏远之一个人,苏远之在软榻上躺了下来,一手圈住那火狐,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怅然:“真的,要变天了呢。”
眼中闪过一抹淡淡地疲惫之色,苏远之闭上了眼,躺在软榻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还没有点上油灯,苏远之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昭阳…”
话一出口,却又自个儿愣住了,一直安安分分躺在他身边的狐狸似是听到了声音,抬起眼来看了苏远之一眼。
苏远之叹了口气,声音极低地道:“我都忘了,昭阳不在。”
外面传来明安小心翼翼地声音:“公子?”
苏远之收敛了情绪,扬声道:“进来吧。”
明安进了屋,将四处的油灯都点了起来,才开口道:“公子晚膳没吃,小的叫人将饭菜一直热着的,小的让人端进来。”
“嗯。”苏远之漫不经心地应着。
明安又道:“公子吩咐的梅子,小的已经让人买回来了,买了三大筐呢,小的让人拿来给公子尝一尝?”
“嗯。”也不知苏远之听没听清楚明安的话,倒也应了声。
明安便出去洗了一盘子乌梅端了进来,苏远之的目光落在那梅子上,随手拿了一颗来咬了一口,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真酸啊。
明安见着苏远之的神色,连忙道:“这乌梅都是很酸的,要不小的让人放些糖做成蜜饯?或者梅子酒。”
苏远之想了想:“做成梅子汤吧。”
明安一愣:“是。”
明安叫人将饭菜热好之后,苏远之倒也喝上了梅子汤。仍旧是十分酸的,苏远之不知昭阳为何会喜欢,大抵怀孕的人,口味都是这样奇怪的吧。
思及此,心中便更堵得厉害了。听闻大夫给她诊了脉,说孩子很快就能够在她的肚子里动了孩子在她肚子里面动,苏远之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着难受,她素来性子倔强,只怕是难受了也不会告诉旁人的…
想着想着,苏远之便觉着心里的思念在不停地疯长着。
这个时辰,她应当已经睡下了吧。
听暗卫禀报,她进来睡得也挺早的。
他想要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啊。
苏远之心中想着,抬起眼来对着明安道:“去将怀安叫来,我要出门。对了,将梅子给我装一些,我待会儿带走。”
明安想说,都已经过了子时了,这么晚了。
且出门为何还要带梅子?
只是见苏远之眼中有焦急之色,只怕是有什么急事的,明安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寻了怀安来。
第439章 梦中人
昭阳似乎做了个梦,梦见了苏远之。
她梦见她躺在软榻上看书,苏远之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一直盯着她瞧,那目光专注得让她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只觉着耳根都在发烫。
便抬起眼来瞪了苏远之一眼:“你看我做什么啊?”
苏远之却是笑了起来,伸手揽住昭阳,对她道:“过去一些,我想抱着你躺一会儿。”
昭阳哼了一声,却仍旧乖乖巧巧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苏远之便坐到了软榻上来,抱着昭阳躺了下来。他的怀抱带着微微的凉意,在这渐渐闷热起来的时候,却让昭阳觉着十分的舒服。
昭阳便又往他怀中凑了凑,他的心跳得沉稳有力。
昭阳抬起眼来对着他笑了笑,苏远之低下了头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昭阳嘴角带着笑,只觉着心中一片安然。
随即昭阳就醒了过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昭阳抬起眼,就瞧见床幔上绣着的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心便沉了下去。
这是在公主府,没有苏远之,一切只是个梦而已。
昭阳便又闭上了眼,原来如今,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见到他了吗?若是再睡过去,是不是还能梦见他。
本想着再睡一会儿,就听见姒儿低声的喃喃自语:“咦,怎么回事?这桌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乌梅?”
昭阳一怔,伸手猛地掀开了床幔。
姒儿被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昭阳坐了起来:“奴婢吵醒公主了?”
昭阳却愣愣地望着屋中那张红木做的桌子,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乌梅。
昭阳的手猛地一颤,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身旁的杯子里还带着些许余温。昭阳一怔,鼻尖酸涩得厉害。
“公主,你瞧这…”姒儿瞧着昭阳的神色,心中亦是有了几分猜测,转过头有些为难的望着昭阳。
昭阳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送去厨房吧,做些梅子汤。”
姒儿应了声,叫人来将桌子上的梅子都装了起来,拿着离开了屋子。
昭阳咬了咬唇,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来不是梦,她与他尚未成亲的时候,他便不止一次半夜三更悄悄溜到她的寝殿之中来,如今又故技重施了吗?
可是他这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昭阳咬了咬唇,觉着自己刚刚开始有些平静的心情又被饶得乱极了。
整个上午,昭阳便在屋子里坐着发了一天的呆,午膳的时候,桌子上放着两碗梅子汤。昭阳的目光落在那梅子汤上,便又定住了。
姒儿看了看昭阳的神色,默默地将梅子汤放在了昭阳跟前。
邱嬷嬷不知早上发生的事情,见此情形,笑呵呵地道:“梅子汤好,公主每日可以喝上两碗。天气渐热,公主有孕在身,只怕胃口会差上一些,梅子汤可以开胃。不过却也不能多喝了,多喝了对肠胃也不好。奴婢待会儿让人去多采买一些梅子回来腌制好,公主想喝的时候就可以做来喝。”
昭阳咬了咬唇,摇头道:“不用了,府中已经备了很多了。”
邱嬷嬷闻言,便也不再多言。
下午昭阳刚刚小憩醒来,就见姒儿匆匆忙忙进了屋子:“公主,有两个消息。”
昭阳刚睡醒,还有些迷茫,却也应了声:“说吧。”
“宫中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似乎病情加重了,昨夜连夜传了太医,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给惊动了。”姒儿道。
昭阳眯了眯眼:“病情加重?”
沐王被关进天牢的时候,昭阳瞧着太后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生病的模样。昭阳尚且觉着她十有八九是为了让父皇改变主意而装出来的,连太医也只瞧出了急火攻心。
怎么会突然就病情加重了呢?
“太医怎么说?”昭阳问着。
“说是寒邪入侵。”
寒邪入侵?昭阳愈发觉着事有蹊跷了,天气这样暖和,怎么会寒邪入侵?倒也是奇怪了。
“昨日太后娘娘倒是突然愿意让陛下进去探望了,只是闹着只见陛下一人。陛下进了福寿宫寝殿,在寝殿之中呆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之后就解除了福寿宫的禁令和守卫。”姒儿捡了重要的与昭阳说了。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父皇还在让苏远之暗中查探福寿宫鼠患一事,如今却又突然解除了禁令,这又是为何?
莫不是太后与父皇又说了什么?
且此前苏远之怀疑,太后的病,和沐王入天牢都只是障眼法,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这又是什么情况?
昭阳咬了咬唇,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着事情并不如她看到的这样简单。
可是如今苏远之不在她身边,却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昭阳叹了口气,心中愈发烦躁了起来。
“你不是说有两件事情吗?还有什么?”昭阳复又开口问道。
姒儿闻言,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
昭阳瞧见她的模样,有些奇怪:“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今天府中采买的下人在府外听到了一些风声。”姒儿犹豫着开了口。
“嗯?什么风声?与我有关?还是和…苏远之有关?”昭阳的声音稍稍小了一些,苏远之三个字,轻不可闻。
姒儿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与公主有关,还与叶府公子有关。”
昭阳一愣,与她和叶子凡相关?她如何与叶子凡有了干系?心中咯噔了一下,暗自想着,该不是叶子凡果真发了疯,出去胡言乱语了吧?
心中刚刚闪过这样的猜测,就听见姒儿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那位叶公子喝醉了酒,听见酒楼里面有人在议论公主与丞相只是,叶公子就在酒楼中闹了起来,在酒楼上撒银子,然后还站在酒楼二楼的围栏上大喊大叫,说他喜欢昭阳公主,还说公主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谁若是敢说昭阳公主的闲话,就是与他叶子凡过不去,与叶府过不去。”
昭阳只觉着眼皮猛地跳了跳,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若是被苏远之知道了,叶子凡只怕要遭殃了。
第440章 瘟疫之忧
第二个念头是,叶子凡那人,简直是个疯子。要知道,她如今虽然搬进了公主府,可是却仍旧是苏远之的妻子。叶子凡是楚国首富之子,自是许多人都盯着的,如今却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上了一个成了亲的女子,与叶府的名声只怕是十分不好的。叶府竟也能够由着他这样闹腾?
昭阳觉着自己头都有些大了,都说叶府如今的生意大多是叶子凡在打理,一个能够独自打理那么多生意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
叶子凡,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姒儿抬起眼来看了看昭阳的神色,才轻声道:“此事这么一闹,只怕对公主的名声不太好。今日外面就有流言蜚语,说公主…品行不端,还有人说,那日瞧见叶府公子从公主府出来,只怕公主和那叶公子早已经有了私情。”
昭阳叹了口气,只怕姒儿因着要顾及她的感受,将外面议论她的话已经过滤掉了很多了,品行不端,她自是不信,外面的人会这样给她留情面。
昭阳咬了咬唇,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算了,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大不了我最近不要见叶子凡了…”
昭阳觉着这叶子凡的行径,实在是让她琢磨不透,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要离他远些才是,如今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随即又道:“明儿个我得进宫一趟,如今皇祖母的禁令已经解除,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入宫探望探望的。不过只怕皇祖母未必想要见我,我明日进宫之后先去母后那里瞧瞧。”
姒儿应了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静静地立到了一旁。
晚上,昭阳有些睡不着,来来回回地想着,今日苏远之会不会来?外面那些传言,他定然都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
他那样喜欢吃醋的人,定是会十分生气的。
昭阳想着,却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心中有些不确定,苏远之若不是真的喜欢她,此前表现出来小肚鸡肠,不许她与任何男子接触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吧。
也或许,只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觉着只要是他的东西,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也不想旁人碰触。
一想到,苏远之极有可能压根从未喜欢过自己,心就一抽一抽地痛着。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到丑时,昭阳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应当不会来了。
也好,若是来了,她却也不知应当同他说些什么。不来也好。
早上醒来,就听见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姒儿服侍着昭阳起了身,方轻声问着:“外面在下雨,公主可还要进宫?”
昭阳点了点头,许是昨日睡得晚了,脑袋昏沉沉的。
进了宫,皇后听了昭阳的来意,笑了笑道:“不必去的,陛下虽然接触了福寿宫的禁令,可是你皇祖母也发了话,谁也不见,昨天德妃去也吃了闭门羹,你皇祖母本就不待见咱们,又何必过去找罪受?”
“且你身怀有孕,你皇祖母寒邪入侵,你本也不该去的,若是过了病气给你可不好。在你皇祖母身边服侍的那李公公也病了,太医说也是寒邪入体,且似乎比你皇祖母都还要严重一些,都几乎昏迷不醒了。你皇祖母说是李公公过了病气给她,很是生气,让人将李公公移到了福寿宫的柴屋之中呢。”
皇后轻声道:“因而我总觉着这病怕是要传染的,最怕根本不是寒邪入体,而是瘟疫。我已经让太医去盯着了,也下令让其它宫中的人莫要轻易与福寿宫中的人接触。”
昭阳听皇后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诧异:“这般严重?既然如此,父皇就更不应该撤销了福寿宫的禁令和守卫了啊?若是这病传了开来,可怎么办?”
皇后叹了口气:“陛下说,先让太医观察着吧,若实在是不妥当,再有人患病,到时候再将与福寿宫中的人都送出宫去。”
既然父皇都已经这样说了,昭阳便也只能点了点头:“母后亦要多加小心才是,让太医院先熬制一些预防瘟疫的药来分发给各宫各殿,这马上天气一热起来,瘟疫若是一起,传得极快,到时候可不妙。”
皇后点了点头,亦是忧心忡忡地模样:“也只能这样了,这段时日你也莫要频繁入宫了。等着这阵子过去了,若是没什么事情,你再来吧。幸好君墨也不在宫中,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昭阳笑了笑,想起君墨已经离开有段时日,约摸已经到了北燕国了吧?
在宫中倒也并没有待多久,昭阳便准备出宫,出了内宫,走到宫门口,就瞧见许多朝中官员从御乾殿的方向走了出来,似乎是散朝了。
今日的早朝散得倒是有些早。昭阳想着。
只是苏远之还在闭门思过,不会来上朝,算一算,她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苏远之了,不知他可还好。
“今日陛下看起来似乎十分激动,十分欢喜的样子,好几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是朝中也并无什么大事发生啊?你们最近可有听到什么风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昭阳听得一旁走过的两个官员在小声议论着。
昭阳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十分欢喜?
心中虽然疑惑,昭阳却也并未上前询问,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出了宫上了马车。
马车从皇宫到公主府要小半个时辰,伴随着骨碌碌的车轮声,昭阳便发起呆来。
正发着呆,却听见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随即马车便又停了下来。
昭阳蹙了蹙眉:“莫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因着上一回闹市行刺的事情,姒儿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想了想也并未推开马车的车门,只扬声问外面的马夫:“发生什么了?”
外面传来马车车夫的声音:“回公主,没事,这就走。”
可是昭阳却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快砸,快砸,有两个姐姐告诉我,这马车里面坐着的女人不守妇道,拿石头砸她的马车。”
第441章 风雨欲来
那声音清脆,却是不小,坐在马车之中的主仆几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姒儿猛地沉下了脸,咬了咬牙道:“哪来的小兔崽子,看奴婢去收拾收拾他。”
姒儿说着,就已经起了身,害怕再遇上上次那样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挡在昭阳面前推开了马车门,而后又迅速地关上了。
“小兔崽子,跑啥跑?”
昭阳听见姒儿中气十足地怒吼声在马车外响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外面的传言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堪,这大抵还要归功于最近苏远之的崇拜者愈发多了起来的缘故吧。
没多一会儿,马车门又被打了开来,姒儿气呼呼地坐了上来:“叫他们给跑了。”
昭阳笑了笑:“小孩子而已,懂什么,有人在后面指使罢了,回府吧。”
姒儿闷闷地点了点头,马车便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