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浅音,云裳又回过头看向犹自发着呆的温如玉,抬起手从发间取下的簪子,插到了温如玉的发间,“瞧你今日心神不宁的,你放心,我会去帮你求一求父皇的,这金累丝衔珠蝶形簪我戴着倒显得有些奇怪了,我瞧着你戴着正合适,便给你了吧,可不许不开心了。”
温如玉一怔,抬起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方才自己便瞧见了云裳头上的簪子十分的漂亮,只是她是公主,自然穿戴比自己好了许多,所以心中嫉妒了一下便也没有太在意,这会儿见她主动将簪子送给自己,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便是这欢喜,让她忘了,云裳为何会突然与她这般亲近。
云裳笑了笑,低下头敛去眼中的冷意,笑眯眯地踏出了院子的门。她的那个院子离这儿还有些距离,只是瞧着这天儿,恐怕还走不到那里,这雨便要下下来了吧。
云裳笑着朝琴依点了点头,琴依便悄然退了下去,众位小姐中也有瞧见了的,只是当是琴依先去安排茶水事宜去了,便也没有在意。
走了没多远,果然便瞧见雨点儿落了下来,这雨来势有些凶猛,竟隐隐有很快便会下大的趋势,云裳叹了口气,吩咐人去取了伞。
取伞的人来的倒也快,只是众人还是免不得被淋湿了一些,云裳淡淡地道,“我的院子里应当有备着多余的衣衫,待会儿过去了大伙儿都换一换吧,莫要着了凉。”
那些个小姐正苦恼着,听着这话,对云裳便更为感激了起来。
待到了院子,果然瞧见琴依和浅音都已经站在前厅里了,姜汤与茶都已经准备好了。琴依见云裳带着人走了进来,连忙站到门口将她们迎了进来,才道,“衣裳都已经备下了,奴婢带各位小姐先去换衣服吧。”
众人点了点头,跟着琴依往后院走去,云裳则跟着浅音进了寝室。
浅音拿出一件月牙白的衣裳来,侍候云裳换了衣裳,正欲帮云裳重新梳个发髻,便瞧见发间落空空的,浅音一惊,连忙道,“公主,你早上戴的簪子呢?”
云裳笑了笑,浑然不在意地道,“赏给温如玉了。”
浅音哑然,半晌才道,“我的好公主啊,那可是你的发簪,而且是礼服的发簪,完全是按照你的品阶做的,那温家小姐即便是拿到了,也是不敢戴出来的,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是有大祸的。”
云裳微微挑了挑眉,“那正好。”
浅音见她这般样子,便知晓她定然又是有什么安排了,嘴巴张了张,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家主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她送了,那便送了吧,只是不知道那温小姐消受得了不。
帮着云裳换了一个素雅的发式,只随意拿了一个发带来缠在了发间。
云裳瞧着倒是十分的满意,笑嘻嘻地道,“这发式简单,我喜欢,以后你多梳这样的就好了,那些太过繁复的没什么意思。”
浅音有些好笑,谁让她是公主呢,公主的宫装发髻已经算是比较简单的了,看皇后,每日那繁复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替梳头发的宫女暗自抹一把汗呢。
云裳到前厅的时候,便瞧见那些官家小姐都已经换了衣裳坐在前厅了。云裳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笑了起来,“甚好,我方才还在担心我的衣裳你们穿不上呢,没想到倒基本都合身的。”说着,目光却落在了温如玉了身上,她新换上的衣裳是一身朱红色的衣裙,是众位小姐中最为繁复的,不过也是最为精美的,云裳微微一笑,听说方才选衣裳的时候,温如玉一眼便看中了这一件。
再微微抬了抬眼,很好,那发簪,她并未摘下。
“这雨也不知道何时能停,在这儿干坐着也是无趣,不如玩个游戏吧,方才我让宫女备好了物件,不如我们来玩投壶如何?为了让大家玩得高兴,我也拿出一些东西来做彩头,谁若是得了前三,便都有赏。不过是一些寻常的饰品布料之流,望大家不要嫌弃了。”说着便往浅音看去,众人顺着云裳的目光瞧去,便瞧见浅音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放着各类饰品,耳环、发簪、项圈、玉佩,应有尽有,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众人眼中一喜,又看见浅音身后还有两个宫女抱着两匹布,看样子,竟然是最近十分受追捧却又难得一见的云锦。
云裳见众人都十分的高兴,便不扭捏,让人摆好了阵仗,拿了投壶用的壶和羽箭。
众位小姐们挨个上前进行投壶,云裳笑着看着她们,不时跟着她们笑上一笑。正在看先前那个孙雅娘投壶呢,浅音却突然拉了拉云裳的衣袖,云裳抬起眼来,便瞧见那温如玉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人群最后,趁着众人没有瞧见,便瞧瞧拉着丫鬟离开了。
云裳微微一笑,这般迫不及待呀,倒是让她有些难做呢。
云裳对着浅音点了点头,浅音领会,便也悄然退了出去。
温如玉撑着伞,匆匆来到了行宫中一处偏僻的院落旁,便听见一个哨声传来,温如玉连忙朝着那哨声发出来的方向移了过去,便瞧见一处院子的拐角处的树丛中藏着一个灰衣男子。
温如玉连忙抓住那男子的胳膊,“怎么样了?”声音中带着耐不住的急切。
那灰衣男子皱了皱眉,嗤笑了一声,“你怎生不问问你哥哥如何了?倒是来不来就问那人怎么样了?你就这般耐不住了?”
温如玉咬了咬牙,目光带着几分怨怼。
那灰衣男子才皱了皱眉道,“都布置好了,只要他来,定然逃不过的,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衣裳的效力似乎没有了,方才我故意试探了一下,却见他没有任何的异常。那衣裳无用了,只怕想要将他引到这边来,便难了。”
温如玉闻言,眉眼一样,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来,“之前我还没有想到法子,倒是如今我有法子了,你瞧我这身打扮,可是像一个人?”
那灰衣男子望着温如玉,半晌,目光才落在她头上的发簪上,“云裳公主?”
温如玉点了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方才淋了雨,云裳公主拿了她的衣裳来给我们都换上了,我故意选了这一身,与先前她衣裳的颜色可相像?方才她还把她的簪子给了我,正好,我若是只露个背景,远远地,想必他也瞧不出来。而且,我还偷了一方她的绣帕…”
灰衣男子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般有把握,那便去吧,左右也只能试一试了,那靖王果真不是个泛泛之辈,那衣裳隐藏得那般深,却也被他给发现了。”
灰衣男子见温如玉犹自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皱了皱眉,“你自己小心些。”
温如玉正想着如何诱到心中的那个人,之后又当如何与他缠绵,也没有留意灰衣男子说了什么,只急切地道,“放心,我去了,很快便将人带过来,你准备好便是。”
只是,温如玉不知道,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入了靖王的耳中,靖王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了眼戏台上正在上演的热闹,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倒也想要瞧一瞧,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然赶在这皇城中对本王下手呢。不知道,与前段时间伤了本王的人,是不是同一拨?”
说完,便安然地坐在原地,等着那不知好歹的人上门来实施她的计划。只是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能等来人,靖王微微蹙了蹙眉,招过侍卫来,只是还未吩咐,便瞧见一个宫女上前来给他添茶,趁着添茶的机会,递给了他一方锦帕。
靖王微微挑了挑眉,展开来,便瞧见那锦帕上面绣着一个裳字,正是云裳早上戴的那一支,那宫女轻声道,“公主在偏院中的令雅阁等着王爷。”
靖王闻言,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将锦帕收回袖中。
那宫女添了茶,便也急忙退了下去。
靖王又看了一会儿戏,才站了起来,悠然朝着那令雅阁走去。
刚走到令雅阁对面的长廊中,靖王便瞧见凉亭中坐着一抹朱红色的身影,娉娉婷婷地坐着,背对着靖王,发间的金累丝衔珠蝶形簪熠熠生辉,振翅欲飞。
靖王眉眼间冷了几分,倒是装得挺像呢。
只是,突然便瞧见凉亭的一遍冲出四个灰衣男子,拉着那朱红色的身影便走,那朱红色的身影似乎有些慌乱,挣扎了几下,便瞧见一个灰衣男子抬起手来便从直接从脖子上敲了下去,朱红色的身影似是晕了过去,一动不动地任由那四个男子拖着离开了…
靖王微微蹙眉,竟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引诱自己吗?只是这戏作的未免太过逼真了些。
靖王抬起脚,便朝着那凉亭冲了过去,凉亭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地上一个金色发簪显得格外的晃眼,靖王弯下腰,将那发簪捡了起来。半晌,才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对劲,如果真是那温如玉指使人所为,那么,他赶了过来之后,温如玉怎么着也应当给他留个背影,好让他知晓到哪个方向去寻她去,不应像这样消失得这般干净。
莫非,那温如玉真被掳走了?
靖王摇了摇头,温如玉穿戴得与云裳一般,极有可能,那些人原本是想要掳云裳的,却不想,半路撞出来一个温如玉。
再细想云裳将簪子给温如玉,又让温如玉穿了与她同样的衣裳的事情,只怕不单单只是为了让温如玉有机会来引诱他的吧?
想到此处,靖王的眸光渐渐地冷了下来,将发簪往凉亭外一扔,“去,禀报皇上,就说,公主不见了,方才有丫鬟瞧见公主在这凉亭中坐着,结果转眼便被四个灰衣人掳走了,这簪子呈给皇上,皇上一瞧,自然便明白了。”
靖王的周围并没有人,只是,却传来一个低沉地声音,“属下遵命。”
靖王想了想,方才暗卫禀报的地方,是挨着这令雅阁不远的青丝阁。靖王沉吟了片刻,便抬起脚,朝着那青丝阁走去。
刚踏进那青丝阁,靖王便听见破空之声传来,靖王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瞧见许多支箭羽朝着他射了过来。
靖王眉间一动,往腰间摸去,神色确实微微顿了顿,因为今日在宁帝身边,所以,佩剑自是不能带的,靖王迅速反应过来,弯腰躲过射来的箭羽,弯腰的瞬间从脚上拔出一把匕首,朝着不断射来的箭羽挡了过去,却听见“嘭”的一声,那箭羽碰到匕首,却突然爆了开来,有淡不可见的青烟散了开来…
第135章 靖王的下落
云裳闻言,沉默了片刻,最后也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看来,皇叔的这个暗卫,心仍旧没有在自己这边呢。云裳转过头望向浅音,“通知皇城中所有的人,注意城中的动向,不过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还带了人,定然走不远。”
浅音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梅影的身上,翘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从袖中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竹笛,拿到嘴边用力吹了吹,只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梅影神色一动,低下了头去,她明白了,云裳让浅音在自己面前传递消息,便是想要告诉她,若是想要联系,即便是不在附近,也是可以很容易联系上的,他们都是王爷的暗卫…
御前侍卫一番查探下来,却是什么也不曾查到,没有找到靖王,也没有找到暗道。
云裳坐在窗前,外面又开始下起细雨来,前厅传来那些个小姐们的欢笑声。云裳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箭羽,这是方才自己趁人不注意从那青丝阁中捡回来的。
云裳看了半晌,才将那箭羽递给浅音,轻声道,“叫人查一查皇城中的铁铺,问问最近有那些人用生铁打造了已批镂空的箭头。”
浅音连忙应了声,急忙退了下去。
窗外的雨滴落在竹叶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云裳叹了口气,她知晓,靖王应当不至于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并且,靖王那般狡诈的人,怎么会那般容易就被带走了?
只是,虽然心中的理智告诉自己靖王定然无事,却还是抵不过那一波一波袭来的不安。
外面又传来一阵欢笑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云裳收回了目光,朝着门口望去,便瞧见琴依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蜂蜜水。
云裳怔了怔,才想起,许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情绪有些不安,自己竟然来了初潮,哭笑不得,只得接过那蜂蜜水一饮而尽。
琴依却叨念来开了,“公主方才还淋了雨,可得好生将养着,这女子葵水的时候啊,最容易引起宫寒,可得当心才是。”
云裳点了点头,便听见琴依道,“方才郑公公来宣布了赏花宴的名次,第一名,是那孙雅娘带来的紫龙卧雪,第二名是蕲州的万琴儿带来的魏紫,第三名给了云州的钱云笛的青龙卧墨池。那温家小姐,却是连前三都不曾拿到呢。”
“哦?”云裳微微勾了勾唇角,那个孙雅娘,倒是个可以结交的,既然夺了魁,日后定然婚嫁也不会低到哪儿去,说不定最后也能够为我所用呢。
“公主。”一个墨色身影出现在屋里,琴依一愣,退后了两步,有些不解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方才,主子出了事之后不久,夜郎国三皇子便说身子不好,告罪离开了。”
云裳抬起眼望向那黑衣女子,扬了扬眉,“怎么?你是觉着,那仓觉青肃是抓你家主子的凶手?”
梅影闻言,便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仓觉青肃一直觉着是因为主子的缘故,阻碍了他攻打宁国,让他不能够得到夜郎国皇帝的认可,被立为太子,所以,对主子一直怀恨在心。”
云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觉着,仓觉青肃这人性子如何?”
梅影沉吟了片刻,才道,“冲动易怒,做事果决,不瞻前顾后。”
云裳点了点头,又问,“你觉得今日这局布得如何?”
梅影便沉默了下来,是了,是她着急了,夜郎国的士兵本事不弱的,而且夜郎国是游牧民族居多,战马也是十分好,仓觉青肃若是有这般本事,怎么会被主子打得丢盔弃甲,那般狼狈。
云裳不再理会梅影,走到桌子前站定,如今这皇城中,敢向靖王动手的人,无非便是那么几个,李丞相、仓觉青肃、夏国七王爷…还有,宁帝…
云裳顿了顿,想到最后那个人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也怪不得靖王之前产生过那样的心思,为了这江山,兄弟阋墙的多了去了,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亲生弟兄。
天渐渐黑了下来,云裳微微蹙了蹙眉,今日,恐怕是不能回宫了。宁帝如今在这行宫之中,虽然今儿个这行宫之中出的事情也够多了,可是,毕竟有这么多人守着,也安全一些,若是摸黑回宫,恐路上遭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前厅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云裳吃了些东西便又走到内室坐了下来。
“今日没有妃嫔过来,空的院子也多,你待会儿便带小姐们去歇下吧,尽量两人一个院子,也好照应一些,多派些丫鬟去服侍着。”云裳轻声道。
琴依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浅音一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公主,外面传来消息,说皇城中的铁铺都已经查遍了,没有人定做这么一批箭头。这箭头构造特殊,又是生铁做的,若真是在城中做的,定然有人知晓。”
云裳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在皇城中打造的,那便是在外面做好了,押进来的了。
浅音知晓云裳的心思,便连忙又到,“四个城门也都去询问了,这些日子,从外面运过大批东西进来的有两队使臣,还有兵部尚书府和李府。”
兵部尚书府便是王家了,云裳摇了摇头,王家定然是靖王的人,不可能对他下手。
那么,究竟是夏国七王爷、还是仓觉青肃,还是李丞相呢。
“今日,夏侯靖可来了?”云裳轻声道。
“来了,如今还在呢。”浅音连忙应道。
云裳沉默了下来,温如玉今日是有备而来,只是恐怕那衣裳的局才是她的目的,只是却似乎被靖王给解决了。温如玉假扮了自己的样子去引靖王,温如玉定然与那一伙人是认识的。
自己清楚的记得,上次自己被掳,也是因为温如玉。
与温如玉有联系的,便只有丞相府了,似乎,温府众人对李丞相都十分地敬重呢。
莫非是李丞相?
可是…云裳神色微微顿了顿,李丞相若是不傻的话,便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时候对靖王下手。靖王与他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靖王出了事,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而且,如今夜郎国还未退兵,夏国也虎视眈眈,靖王出了事,这宁国之中便再无像靖王这般有威信又有实力的将领了,到时候,这两国联合起来,宁国便危也。
李丞相这些年一直在培养将才,只是如今明显还未成功,这个时候,李丞相恐怕是不敢动靖王的。
云裳转过眼望向浅音道,“若你是劫了靖王的人,你会将靖王藏在哪里呢?”
浅音没有料到云裳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愣了愣,才笑着道,“公主不是常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莫非是在这行宫之中?”
云裳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声急促的笛声传来,云裳猛地抬起头,与浅音对视一眼,浅音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便瞧见一个羊皮纸被一支金针钉在窗户上,浅音将羊皮纸拿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神色一变,“公主,城东的一座小院子有异。”
云裳接过纸来一瞧,眸中闪过一缕疑惑,上面写着,城东一个院子先前进去了一些灰衣人,抬着一顶小轿,直接入了那院子。那院子五日前被卖了出去,买院子的人,叫林华。
“我去一趟,你在这儿守着。”云裳低声道,一个纵身,便从窗口翻身而出。
“哎,公主…”浅音急忙喊了一声,冲到窗前往外望去,便瞧见外面早已经不见了云裳的踪影,浅音瞪大了眼,咬了咬唇道,“我的好公主啊,这可是在行宫啊,若是皇上召请自己应当怎么答复啊。”
因为接连出了好几次事故的缘故,行宫中的守卫加强了许多,以至于云裳出宫的时候,很费了一番功夫,胳膊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一出了行宫,云裳便飞快地找到了宁浅,让宁浅带着她去了说的那个院子旁。院子中守备森严,云裳心中突突地跳了两下,莫非,靖王果真在这里面?只是,为何这周围似乎没有感受到暗卫的气息呢。
宁浅轻功绝佳,便率先进去探路,云裳贴在窗边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才听到一个低低的哨音。
云裳急忙提气越过围墙,院子不大,不过是个四进院子,带了一个种满了花草的前院。云裳与宁浅如今的位置,便是在那前院之中,云裳皱了皱眉,这里面守备十分森严,但是好在,守卫的人虽然都是高手,却不是什么顶尖的高手,云裳倒也应付得好。
有人往这边走来,云裳躲在一除花丛中,眉头轻蹙,这个位置,若是那两人走过来,极有可能会发现她们,云裳想着,便抬起手,袖中便射出几枚银针,银针入体的声音传来,云裳朝着宁浅微微点了点头,宁浅抬手往外面扔了一个亮光过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前院的门厅便烧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有人声传了过来,宁浅飞快地走过来揽住云裳的腰,一跃而起,飞到了屋顶之上。
云裳瞧见,有人朝着前厅走了过来,只是,有几个看起来武功在那些守卫中略胜一筹的人对视一眼,悄悄地走了出去,朝着一旁的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云裳眸子一亮,宁浅便又拉着她纵身越到了那屋子的上面。
下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只怕是有人找到了这里,这个什么劳什子云裳公主我们先带走,连夜送到爷的庄子上去。”
云裳微微一怔,云裳公主?自己不是在这儿吗?
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两个灰衣男子扛着一抹朱红色的身影飞快的跑出了屋子,几个纵身间便离开了。
“主子…”宁浅轻声道。
云裳眸中闪过一抹暗光,“看来,这儿要抓的,并不是皇叔,还是冲着我来的。”方才云裳已经瞧见了,那被扛走的女子,是穿了自己衣裳的,温如玉。
“你派人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去了哪儿,我先回行宫。”云裳转身便朝着行宫跃去,靖王不在这里…
“公主,你可回来了。”云裳刚一进屋,便瞧见两个丫头一脸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云裳微微笑了笑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琴依点了点头道,“宫中出事了,雅嫔娘娘,梦婕妤,拂美人,还有皇后娘娘,都中了毒…方才皇上已经传了旨意,立刻启程回宫。”
“这般巧?”云裳蹙眉,巧得让人难以忽略,竟然是四个嫔妃同时中了毒,不知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琴依点了点头,“奴婢听说,方才皇上震怒,差点儿便打杀了来禀报的太监。”
云裳点了点头,“那便回宫吧。”说着,便往外间走去。
走到门口,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对,此事有些蹊跷…”
浅音瘪了瘪嘴,“奴婢也知道此事蹊跷,一下子毒了那么多,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趁着皇上不在宫中,竟然对后宫妃嫔下手,只是不知道,毒死后宫妃嫔有什么用。”
云裳沉吟了片刻,方才她差点儿便中了计,正如浅音所言,对几个嫔妃下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顶多皇后能够稍稍牵制一下李丞相,其他几个几乎都是无足轻重的。可是,却这么巧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