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连忙道,“可有说,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那管家摇了摇头,“那采买的下人只说这封信十分重要,需要亲手交给王妃,其他并未说。”
云裳沉默了一下,猛地将信封撕了开来,果真瞧见信封里侧写着蚊蝇大小的字。云裳细细看了,眉头便皱了起来,“仓觉康宁手中拽着的王爷的玉牌,是假的。”
“假的?”管家和浅音俱是有些吃惊,管家皱了皱眉头到,“不应该啊,那玉牌是皇上亲自赐给王爷的,那次仓觉康宁死了之后,据闻玉牌便被呈到了皇上面前,若是假的,皇上怎会不认得?”
云裳冷冷一笑,“这真凶倒是花了大价钱的,这玉牌是有名的造价大师李谦仿造的,与真的并无太大区别。昨日夜里,那李谦大师死在了几十里外的小村子旁边的破庙里面。”
“杀人灭口?”浅音皱眉。
云裳摇了摇头,“若是杀人灭口,凶手不可能将这图纸留在李谦身上,等着我的暗卫去取。而且,那杀了李谦的人似乎是有意让我得到这图纸的,原本暗卫根本寻不到李谦身上去,是有人请了一个小乞丐将此事通知给了我手下的暗卫。”
“会不会有诈?”浅音眉头皱的紧紧地。
云裳摇了摇头,“我之所以知晓李谦是造假大师,是因为曾经外祖父亦是被他骗过,他作假的本事十分厉害,只是有一个习惯,便是在自己的作假的东西上留下他自己的痕迹。”云裳指了指那图纸之上,一条线条之上隐隐约约漏出来的痕迹,像是笔未沾匀墨,漏了空隙一般,只是细细一瞧,便见那似乎是个李字。
“我刚从宫中回来,若是再进宫只怕会引人怀疑,我明日再进宫一趟,去找父皇取了那玉牌来瞧瞧是否真是李谦所造。”云裳淡淡地将图纸收了起来。
除了玉牌,还让众人觉着是靖王杀了仓觉康宁的证据,便是声音。当时在玉满楼中吃饭的人都听到了仓觉康宁与靖王有过争吵,玉牌是造假的,声音定然亦是假的。
“除了本人,谁能够将王爷的声音学得那般像呢?”云裳皱眉,轻声喃喃道。
身后的浅音想了想,才道,“奴婢小时候,村里来过一个口技艺人,他能够模仿各种各样动物的声音,模仿得十分相像呢。”
口技艺人?云裳心中猛地一愣,转过身对着浅音道,“吩咐下去,盯住皇城中所有口技艺人。再查一查李谦最近的行踪,见过什么人,都查清楚。”
浅音连忙应了声,云裳沉默了片刻,却有些奇怪,仓觉康宁是在玉满楼中的啊,许多人都瞧见了他下楼,若说是口技艺人骗到了楼下的百姓,那仓觉康宁与靖王争执了那般久,不可能只是被一个口技艺人欺骗吧。
心中浮起淡淡地疑惑,云裳蹙眉,却没有其他的法子,如今仓觉康宁已经死了,她总不至于让仓觉康宁开口告诉自己,他究竟有没有亲眼见到靖王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快要将云裳闹得头晕脑胀,云裳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头有些疼,我去亭中吹吹风,你不用侍候着,去做事吧。”说着便朝着湖边的亭子走去。
走到亭子中坐了下来,心中却仍旧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绕得晕晕乎乎地,目光落在对面的走廊之上,走廊上似是有仆从在打扫,云裳瞧着那仆从似是在偷懒一般,随意地挥了挥扫帚,便在走廊边坐了下来。云裳蹙了蹙眉,又瞧见走廊另一边走过来另一个仆从打扮的男子,走到先前打扫的人旁边,似是两人说了些什么,便起身离开了,连扫帚都不曾拿走。
云裳叹息了一声,她素来不喜欢管府中之事,只怕这王府之中的奴仆时常仗着靖王常年在外行兵打仗,对差事也十分敷衍,管家虽然也算得上是个得力的,却总归精力有限。云裳思量了一番,想着等此事过了,便让浅音去协助协助管家吧。只是又想着,若此事了了,只怕靖王便应当要跟着夏寰宇去夏国了吧…
方才还纷乱的思绪因着被那偷懒的下人打断了,云裳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只是春日的风暖洋洋地,十分舒服,吹着云裳倒是又有些困乏了,打了个哈欠,便往院子走去,准备睡觉了。
踏进屋中,浅音尚未回来,云裳便自己动手抱了一床薄被放在软榻之上,又自己宽了衣裳,将发髻打散了,刚躺上去正欲小憩,便又瞧见浅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王妃,王妃,府外的那些眼睛似乎是准备离开了。奴婢此前一直让暗卫监视着府外的那些眼睛,方才暗卫来报,说是原本有二十多人盯着的,却突然少了近一般的人。”
“其余十多人仍旧盯着王府的?”云裳望向浅音道。
浅音点了点头,“只是,那另外准备离开的十多人是要去做什么呢?”
云裳沉默了片刻,才道,“给府外的暗桩传暗号,让他们盯紧撤离走的那十多人,多派些人,务必盯紧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口技艺人
浅音应了声,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云裳瞪着那似一阵风一般的身影,轻笑了几声,吸了一口气便倒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便已经是早晨,云裳愣了愣,最近几日倒是鲜少有睡得这般沉的时候,因着靖王不在,云裳有些不习惯,便夜夜都有些失眠,半夜里总是要醒好几次,今日倒是难得的好眠。
“浅音…”云裳叫了一声,却良久不曾听到回应。皱了皱眉,云裳便掀开被子起身了,偏室向来是浅音晚上睡觉的地方,因害怕云裳醒来有什么需要,只要云裳不是和靖王一同睡的,浅音总会睡在偏室之中。云裳走到偏室门口,里面没有人。
倒是屋外站着的一个丫鬟瞧见了云裳,连忙走了进来道,“王妃可是在找浅音姐姐?”
云裳点了点头,那丫鬟便连忙道,“浅音姐姐昨夜一夜都在忙的模样,也来瞧了王妃好几趟,见王妃一直安睡着便又离开了。先前浅音姐姐嘱咐奴婢,若是王妃醒来了,便侍候王妃穿衣起身。”
这丫鬟是她与靖王成亲之后调来侍候她的,似乎是叫荷韵?云裳点了点头,“进来吧。”
荷韵连忙走了进去,从箱笼之中找出一件白色与浅蓝色搭配的长裙转过身问云裳,“王妃今日穿这一身如何?”
云裳淡淡地扫了一眼,微微颔首。荷韵便将裙子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云裳将衣服穿了,又道,“奴婢瞧着王妃寻常梳的发髻都是较为简洁的发髻,奴婢便给王妃梳个普通的飞仙髻吧。”
云裳随意地应了一声,荷韵便连忙拿起梳子,给云裳梳起头发来。正挽着发髻,浅音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只是见荷韵正在给云裳梳头,张了张嘴,却连忙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云裳从铜镜之中瞧见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昨日夜里没有睡觉?”
浅音点了点头,望向镜子中的云裳,笑眯眯地道,“荷韵的发髻梳得亦是不错的,瞧着手艺,比起我来可好多了。”
荷韵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并未应声。
云裳看了镜子中的荷韵一眼,勾了勾嘴角,“嗯,浅音梳的发髻,确实是所有宫人丫鬟中最差的,最好的,还是琴依。”
浅音吐了吐舌头,“就知晓王妃总是嫌弃奴婢,奴婢手没有琴依姐姐巧,可是奴婢比琴依姐姐活泼可爱呀。”
云裳瞧见荷韵的手猛地一抖,面上也是忍笑的模样,便摇了摇头,“你啊,自恋。”
荷韵给云裳梳好了头,云裳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才缓声道,“什么事情值得你一夜不睡?”
浅音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连忙道,“外面的那些眼睛昨日离开了一大半的原因竟也与我们一样,是去寻那口技艺人去了。皇城中口技艺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奴婢还在苦恼着如何找到那艺人呢,暗卫便瞧见那些人进了柳水巷,暗卫跟上去的时候便觉着有些不对劲,见那些人似是准备杀人灭口的模样,便准备去救,却不想,已经有人将人带走了。暗卫潜伏在周围细细听了一些话,似乎是他们主子现下有些不便,也挪不出多的人来杀人,只得将他们调了一般过来,却不想人却不见了。”
“趁着那些人离开去复命之后,暗卫悄悄向柳水巷中的百姓打探了一番,听闻那院子中原本住的便是一个口技艺人,他与其他口技艺人不同,不仅擅长模仿动物的声音,还擅长模仿人声,惟妙惟肖。”
“被人带走了?”云裳蹙眉,“谁竟然先一步想到了口技艺人,带走他的又是敌是友呢。”
浅音闻言,眼中的亮光更盛,笑着道,“奴婢觉着,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于我们,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便有人暗中送了信来,说在清酒巷中有我们想见之人。暗卫传回消息之时,奴婢本想着请示一下王妃,只是回来却瞧见王妃已经睡着了,便只派了一个人去探探虚实,想着若是个陷阱,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人。结果,那口技艺人果真在那清酒巷的一个不打眼的小院子里。”
“可让人查了那院子的主人是谁?”云裳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情绪。
浅音连忙道,“查了,随即奴婢便让暗卫查了,只是那人似乎是化名,叫萧言的,暗卫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此人的来历。”
云裳坐到软榻上,眯了眯眼,“口技艺人如今可藏好了?审问过了吗?”
浅音应了一声,“审问过了,那日在玉满楼上的便是他,只是他说他一上去便被带入了一个包间之中,谁也没有瞧见,只是学了王爷的声音,坐在包间之中将别人给他的字念了出来便是了。后来他便一直被囚禁在柳水巷中,因为那人似乎还有事情让他做,所以并未杀他。”
云裳敲了敲软榻边缘,微微眯起眼睛,“供词都画押了?”
浅音连忙地上一卷羊皮纸,点了点头道,“画了,在这儿呢。”
云裳打开来细细瞧了瞧,点了点头,“我现在便进宫见父皇,你昨夜熬了一宿,先休息去吧。”
“好。”浅音沉吟了片刻,便应了声,“王妃将荷韵带在身边吧。”
云裳点了点头,浅音便连忙走出了屋子,吩咐着仆从准备马车,又细细与荷韵吩咐了一些宫中需要主意的事情,才又走了进来,轻声对着云裳道,“洛意曾经给奴婢说过,荷韵是王爷手中的暗卫,只是此前奴婢一直觉着奴婢在王妃身边就好,王妃武功也是厉害的,定然不会有事。可是上次王妃在回王府的路上遭遇刺客还受了伤之后,王爷便给奴婢千叮万嘱定不能让王妃身边离了人。”
云裳闻言倒是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晓了,你去歇着吧。”
荷韵倒也是个安静的性子,不似浅音喜欢一直叽叽喳喳,云裳倒也并未觉得不喜,进了宫,宁帝还未下朝,郑公公也不在,门外站着的内侍见云裳过来,便连忙道,“皇上下朝的暗号还未传来,王妃只怕得等些时候了。”
云裳点了点头,“给我端壶茶吧。”
内侍连忙应了声,便引着云裳入了勤政殿内,搬了椅子让云裳坐了,才站到一旁侍立着听候差遣。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才隐隐听得金銮殿的方向传来三声响鞭的声音。
内侍连忙道,“皇上下朝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宁帝便走了进来,云裳刚一站起来,便听见宁帝道,“礼就免了,朕听闻你已经等了许久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裳抬眼看了眼殿中隔几步便站着的宫人,沉默了下来,宁帝目光在殿中看了一圈,才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连忙行了礼,鱼贯而出。
云裳见郑总管将门掩上,才从袖中拿出那两卷羊皮纸,递给了宁帝,宁帝有些奇怪地接了过来,看了会儿,才道,“这口技艺人的口供朕倒是瞧明白了,那日在玉满楼就是他模仿了靖王的声音?”
云裳颔首,宁帝才拿起另一张纸,“这…是朕赐给靖王的玉牌图案?这拿来作何的?”
“这是从李谦身上找到的,李谦昨日被人杀了。”云裳淡淡地道。
“李谦?就是那个号称天下最会作假之人?”宁帝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是说,仓觉康宁手中拿着的玉牌是假的?”
云裳点了点头,“儿臣进宫便是为了此事,儿臣瞧见那图纸之中有李谦的标记,所以想要借那玉牌来瞧一瞧,究竟是真是假。”
宁帝盯着那图纸瞧了半晌,才皱了皱眉,“果真有李谦惯用的印记。”说着便从一旁拿过一个白色玉牌,盯着瞧了半晌,眉头一直蹙着,半晌之后,又摸了摸那图纸上面有李字印记的地方,才道,“果真是假的,玉牌本就是白色,那印记十分隐蔽,瞧是完全瞧不见的,只是轻轻一摸那个地方,便会感觉到。”说着便将玉牌递给了云裳。
云裳接过来,便伸手摸了上去,果然隐隐有些突起的痕迹,正是一个李字。云裳身子微微一顿,手反反复复地在那个字上面摩挲着,半晌没有说话。
宁帝望着她的脸色,沉吟了片刻,才开了口,“这般看来,靖王定然不会是凶手,只是真凶却不知道究竟是谁。”顿了顿又道,“仓觉康宁死了之后,夜郎国使臣来闹过几回,只是靖王并未出现,他们也无法,便只得写了书信回夜郎国,听闻夜郎国皇帝也已经知晓了此事,大怒,正欲往皇城来呢。”
云裳点了点头,“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李谦和那口技艺人,真正的凶手也逃不掉了,虽然此事不该儿臣插手,只是事关靖王,儿臣希望,这凶手,还是儿臣亲自来查吧。那口技艺人,原本凶手并未想要杀他,觉着他还有用,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只怕是他害怕走漏了风声,父皇派下去的人都是朝中官员,他们查案素来大张旗鼓的,儿臣怕打草惊蛇。”
宁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朕知晓你的担忧,朕答应你便是,只是,此事你务必要在夜郎国皇帝到皇城之前查清…”
宁帝的话只怕并未说完,云裳沉吟了一番,便知晓他想要说什么,“儿臣领旨。”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审问
虽然宁帝已经应了此事让她来查,只是因着四面八方盯着她动作的人实在太多,云裳亦是不敢太过放开手,知晓定是有不少的人在跟着自己,云裳便索性让车夫到了玉满楼。
云裳慢悠悠地跟着店小二上了楼,靠着窗子坐了下来,便瞧见玉满楼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配着剑的男子。云裳勾了勾嘴角,转过眼望向一旁立着的荷韵,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今日便在这儿用膳,你出门往左,走过两条街,去浅水伊人的店里,将最近新出的首饰都挑些回来吧。昨日打开梳妆盒才发现自从成亲之后,我便没有添置过新的首饰了,以前在宫中的时候还每月都会按例送来,这些日子倒是忘了。”说着便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了她。
荷韵闻言,有些担忧,微微蹙了蹙眉他,却突然想起浅音曾经与她说过的话,遂点了点头,接过了钱袋,朝着云裳行了个礼,便转身出了厢房。云裳目光便又望向了窗外,不到片刻,便瞧见荷韵的身影出现在了玉满楼门口,不消片刻,方才那几个佩剑男子便有两个跟了上去。
云裳回过头,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便瞧见掌柜跑了上来,“王妃…”
云裳朝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掌柜便连忙闭了嘴,云裳抬起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一面写字一面道,“听闻你们又出了一些新菜,说说看,有哪些卖得还不错的?”
掌柜只愣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走到云裳身后站着,目光落到那桌上,嘴里却没有停顿地道,“最受欢迎的是八宝野鸡,用的都是山上农户猎来的野鸡,肌肉紧实,最是滋补了。龙井竹荪也是难得的佳品,带着龙井的醇香,又有竹荪的新鲜美味。王妃还可来一个三鲜鸭舌,味道也是极好的。”
云裳颔首,“唔,便来这些吧,再来一些桂花糕。”
“好嘞。”掌柜连忙应了声,退出了厢房,随手便将厢房的门给掩上了。
菜上得有些慢,半个时辰过去了,菜还未来,荷韵也一直都没有回来,云裳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目光望向窗外,却正瞧见一个佩剑男子正在往她所在的厢房张望,收回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
厢房门被打了开来,店小二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三四个菜摆在盘子中,“王妃,您的菜来了,请慢用。”说完,便将菜摆在了桌子上,手微微弯曲,朝着云裳比了个手势。
云裳颔首,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云裳吃得极慢,店小二离开的时候,未将厢房门带上,偶尔会有人从云裳的厢房门口走过,云裳也不甚在意,静静地吃着桌上的东西。
云裳快要吃完的时候,荷韵才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红木做的盒子,见云裳还在用膳,便静静地抱着盒子立在一旁守着。
云裳又吃了会儿,才放下筷子,转眼看向荷韵,“浅水伊人最近都出了什么首饰,打开来给我瞧瞧吧。”
荷韵应了一声,将盒子打了开来,轻声道,“最近浅水伊人阁一共出了五件首饰,奴婢瞧着王妃平日里喜欢一些素雅的,便挑了三件,一件檀木箜篌簪,这件就是寻常出门的时候便能够佩戴,一件灵芝竹节纹玉簪,在家的时候戴这个便是十分清新淡雅的,还有一件玉垂扇步摇,若是王妃进宫或是参加一些宴会,这个便是极好的了,做工极好,且款式也是十分难得的,却又比普通的那些步摇多了几分灵动,正衬王妃。”
云裳闻言轻笑了一声,“你的眼光倒是不错的,有赏,方才买了东西剩下的银子你便拿着吧。”
荷韵连忙行了礼,“奴婢多谢王妃赏赐。”
“我也吃好了,将东西收好,准备回府吧。”荷韵点了点头,将红木雕花盒子盖上,便跟在云裳身后下了楼。
回到府中,浅音已经起了身,接过了荷韵手中的盒子,便跟着云裳一同入了内室,“王妃,按照方才你让玉满楼的小二传来的话,奴婢已经将那口技艺人带到了府中了。”
云裳这才吁了口气,“如今被人盯着,想要做点事情也这般不易,为了让跟着我的那些个人一直在外面,又要将消息不动声色地传回府中,总觉着我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
浅音闻言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好王妃,您辛苦啦。不过您一出门,这府外监视的人不过小猫两三只,倒也确实方便奴婢行事一些,不如这样,您闲来无事便不要在府中呆着了吧,多去外面逛逛,买点首饰,买些衣裳,吃些好吃的。”
云裳见她那得意洋洋地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扬起手作势便要打去,浅音连忙躲开,笑嘻嘻地道,“王妃可要去见见那口技艺人?”
云裳颔首,“见见吧,父皇下令让我在夜郎国皇帝来皇城之间将此事调查清楚,我的时间亦是不多了。”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吧,你将他关在何处?”
浅音带着云裳去的是府中一处不打眼的偏僻院子,看起来无人住的模样,“管家说,这是原本预备给下人住的院子,只是府中下人一直不多,很多便闲置了下来,奴婢便用了一间。”说着便推开了门,屋中坐着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见到浅音连忙行了礼,睁着眼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云裳。
浅音见状忍不住笑了笑道,“这可是你们最大的主子,可不许这么看着主子。”
那两人闻言,目光中猛地迸发出几分惊喜,“原来竟是主子,没想到主子竟然这般年轻漂亮。”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之意,眼中却都是隐隐闪烁着几分钦佩之色的。
云裳轻轻一笑,“我可经不得夸,会脸红的。”
浅音亦是笑了起来,“你们先下去吧,主子有些事情要问那人。”
那两个女子连忙应了声,退出了门外,云裳走进内室,便瞧见屋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便转过头来看了云裳一眼,愣了许久,却没有开口。
浅音走到一旁的椅子边,拿出帕子擦了擦椅子,才请云裳坐了下来,云裳望着那中年男子,笑了笑,“听闻,你极其擅长模仿人的声音,不知女子的声音可能模仿?”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勉强可以。”四个字便让云裳目光微微闪了闪,只因他这四个字出口便是女子的声音,且那声音十分熟悉,正是模仿的云裳。
云裳拍了拍手,“果真是名不虚传。”
顿了顿,又道,“先生可知,昨夜你险些便没了性命,只因你前些日子在玉满楼中模仿了那个声音,不知先生可知你模仿的是谁?”
男子点了点头,“自称本王的,宁国只两人,那声音的年纪,不足三十,应当是靖王。”
“既然知晓是靖王,便应当明白此事只怕事关重大,又为何还要答应旁人的要求呢?”云裳面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语声温和,像是两个朋友在聊天一般。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妻子病了,需要银两看病。”
“原来如此。”云裳颔首,眉头微微一蹙,似是十分关切的模样,“不知尊夫人如今身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