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笑了一声,拿起剑便迎了上来,与云裳缠斗在一起,刀剑想接,云裳便知道,她恐怕是轻敌了,男子力气极大,这一剑迎上来,却让云裳拿着匕首的手震得发麻。
身后车夫也急忙拔出剑,帮云裳挡住了其他黑衣人的攻击,“王妃,找机会跑,人太多,我们挡不住的。”
云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想跑也得有机会才行啊,那黑衣男子步步紧逼,云裳唯有拼命躲闪,眼睛瞪得大大地寻找着男子的破绽。可是因为方才刚进攻的缘故,身上穿的都是宽袖长摆的裙子,打起来有些拖累。云裳狠了狠心,瞧着那男子的剑朝着自己胳膊而来,便硬生生撞了上去,趁着男子还未将剑收回的时候,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男子的腹部。
男子吃痛,拿着剑的手松了一些,云裳眼睛一亮,瞧着四处围攻的人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便连忙拔了匕首便朝着那缺口冲了过去,几步跑进了一边的一条弄巷之中。
云裳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连忙捂住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拐了几个弯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刚走进巷子便瞧见一个院子门口,一个青衣人正在开门,似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云裳咬了咬牙,趁着他开门的时候猛地冲了两步,抢在那青衣人之前,冲进了院子中,顺手将那青衣人一同拽了进来,将门猛地关上了,关上门的瞬间,便连忙松开了抓住青衣人的手,转身将门栓扣上了。
云裳察觉到那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便连忙开口道,“抱歉,我遭人追杀,先借我避一下。”
“你受伤了?”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熟识。
云裳愣了愣,转过身去,望向那青衣男子,微微蹙了蹙眉,“柳吟风?”
柳吟风却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目光落在她手臂之上,眉头皱作一团,抬起手拉着云裳便往屋中去,“你伤得不轻,若是不赶紧处理,这条胳膊只怕便废了。”
云裳担心身后追杀的人,皱了皱眉,却也任由柳吟风拉着进了屋中,屋中漆黑一片,柳吟风走过去将灯盏点亮了,云裳才瞧见这屋中的布置,几乎和康阳城外那件小屋一模一样。
“你怎么住在这儿?不是应该随夏国皇帝一同住在驿馆的吗?”云裳望向那弯着腰,在桌子后面的书架上翻着什么的青衣人,轻声问道。
那青衣人从书架上找到了一个青色小瓶和白色的布,走了过来,“我有些洁癖,不太喜欢驿站那样的地方,所以几乎在我有可能去的地方都买了小院,然后让人全部布置成一个模样,若是去了,便住小院里。”柳吟风走过来,对着云裳挑了挑眉,“将袖子掀起来,我给你上药。”
云裳也不扭捏,抬起手便将手抬了起来,伤口在手臂上,深可见骨,云裳将袖子撩了起来,柳吟风便将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在了伤口之上,细细的抹匀了,才用白色布条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这只是普通的伤药,先将血止住了,你待会儿回了王府之后,便赶紧找大夫来瞧瞧,这伤口深,若是不好生处理只怕整条胳膊便都没了。”柳吟风语气有些僵硬,倒不像平日里那般温和。
“嗯,知道了。”云裳收回手,屋中便沉默了下来。
柳吟风在云裳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是谁在追杀你?你身边不都有暗卫的吗?靖王为何没有和你在一起?”
“嗯?”云裳微微有些发愣,顿了顿,才道,“不过是些杀手而已,连模样都没瞧见,怎么知道是谁。暗卫,被骗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靖王嘛,我们虽然是夫妻,却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啊…”
三个问题,倒也一个一个认真的回答了。
柳吟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了口,“你在查太子之事?”
“嗯。”云裳点了点头,此事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先前下午点的时候,我也去过天牢。”柳吟风淡淡地道,“在曾经关押太子的牢房之中,发现了佛陀香燃烧过的痕迹。”
“佛陀香?”云裳抬起眼望向柳吟风,眼中满是迷茫,“那是什么?”
柳吟风叹了口气,却突然笑了起来,“裳儿在边关的时候可将我骗惨了,我从未想过,自己自以为聪明,却着了一个女子的道。”
“…”云裳沉默了一下,“当时不得已,还望柳军师原谅。”
“叫我吟风就好。”柳吟风微微勾起嘴角,笑得跟一只狐狸一般。
云裳蹙眉,心中却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那所谓的佛陀香是什么东西,沉默了片刻,才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柳狐狸。面上却笑容浅浅地喊了一声,“吟风。”
柳吟风点了点头,眼中笑意更深,声音十足的温和,“那佛陀香是夏国一些出名的杀手常用的东西,可以迷惑人的心智,用的少,对面便可神志模糊,若是意志稍稍薄弱一些的人,便可能有问必答,只是这薄弱,却需要十分的薄弱,一般对病人用会稍微有效一些。而若是量大一些,便可致人直接昏迷。只是这佛陀香有一个缺陷,便是香味较浓,持久不散,若是处理不当,便极有可能暴露行踪。”
云裳闻言,便沉默了下来,她想她知晓为何那天牢之中的桐油味会这般严重了,只怕便是为了遮盖佛陀香特殊的气味的吧。既然是夏国的东西,夏国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夏国皇帝也不可能不知道,为了掩盖真相,所以他们才用了大量的桐油,制造出火烧天牢的假象来。
而为何宁华镜牢房门的锁未坏,人却被掉包了,为何天牢中明明机关重重,却未曾启动也有了很好的解释,她只需去验证一下,天牢之中的守卫或者狱卒,是否有病中之人,便有了答案。
“太子入狱这般久,夏国皇帝若是有意,只怕早就将他救了出来,为何?”云裳望着柳吟风,问出了自己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
柳吟风轻笑了一声道,“太子…其实陛下中意的人,从来不是太子,而且…”
说到此处,柳吟风却突然停了下来,笑着眯了眯眼,“这是我们夏国的一些秘密了,不便告诉你。”
云裳沉默了下来,夏国皇帝中意的人不是夏侯靖,那他为何要立夏侯靖为太子。
似是云裳眼中的疑问太过明显,柳吟风便又笑着道,“你为何要刘倾雅做皇后,而不是你的母妃?”
云裳望向柳吟风,一面好奇,她自以为那些事情做的毫无破绽,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之前并不在皇城,却识破了,竟然还当着她的面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一面却为方才自己的问题找到了答案,她扶持刘倾雅做皇后,不过是因为皇后这个位置,素来是最招人仇恨的,推一个旁人上去,总能够为母妃挡住一些算计的。
夏寰宇立夏侯靖为太子的目的,昭然若揭。
“我瞧你之前在边关的时候,与太子关系甚好,他出了事,你为何…”
“为何不救他?”柳吟风接过了话,笑着道,“我效忠的人,从来只有皇上。”
柳吟风面色十分淡然,云裳却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了,许是因为方才柳吟风那般轻描淡写的对她说佛陀香的作用,一副对自己有问必答的模样,让自己下意识地放下了戒心。
想到此处,云裳便又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坐着,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是夏国的杀手组织用的东西,那么指使他们的人,多半便是夏国人,夏国人…
夏侯靖死了,引所有人都怀疑靖王。这样子做,受益最大的人会是谁?
云裳眯了眯眼,夏侯靖与靖王两人如今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便是夏寰宇的儿子,这般杀害算计夏寰宇的儿子,唯有两种可能,一是与夏寰宇有深仇大恨,二是为了得到某些夏寰宇的儿子才有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说,皇位。
若是与夏寰宇有深仇大恨,为何不直接杀掉夏寰宇即可?有这般本事的人,拼命一搏,杀掉夏寰宇也不是不可能。而第二种人,便唯有夏寰宇的其他孩子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夏国七王爷,夏侯延了。
云裳微微蹙眉,如此一来,为何只杀了夏侯靖,却将宁华镜带走了的事情便也找到了缘故,夏国七王爷一直与李静言同进同退的,想必交情不浅,夏国七王爷要太子死,这是他的主要目的,李静言好歹是华镜的外祖父,想要保下华镜的性命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况且,能够让夏国的这些个杀手在皇城之中进出自如,只怕李静言也是将自己这几十年埋下的暗桩都用上了。用太子的性命,换华镜活下来,夏侯延不是傻瓜,这是一笔划算买卖。
可是琴梦又为何会死?还费心费神的将她的尸首给弄走了,追杀自己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云裳蹙眉,只觉着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袭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暗卫的暗号,云裳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连忙拿出袖中的白玉小笛子,吹了几句暗语,待听到了回应之后,才将笛子握在手中安心等着暗卫前来。
却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云裳抬起眼,便瞧见柳吟风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小笛子,想起此前在康阳城外的时候,自己为了从柳吟风手中拿回白玉小笛子,曾编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来哄骗他,瞧着他神色似乎不好的模样,云裳在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这小笛子是你与暗卫的传信之物?”柳吟风却是根本没有看向云裳的脸,目光仍旧锁定她手中的笛子。
云裳点了点头,“是。”
柳吟风面色变了好几变,才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来我果真是比较好骗,竟然连那样的鬼话都信了。”
是挺好骗的。云裳默默在心中道,只是却没有胆子将这句话说出来,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暗卫的暗号又传了过来,似乎已经在门外,云裳望向柳吟风,笑了笑,“我的暗卫似乎在门外了,劳烦吟风去开个门?”
柳吟风皱着眉头,却也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往院门口走去,打开院子,便瞧见门口站着好些人,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紫衣,面上满是冷漠之色,只是眼中却带着几分焦急,是洛轻言。
洛轻言也瞧见了柳吟风,眉头微微一蹙,“本王来接王妃回家。”
“王爷找王妃应当回王府,却不知来我这儿做什么?”柳吟风笑容温和,淡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悦。
洛轻言却良久没有回答,柳吟风心中更是不高兴,抬起眼,便瞧见洛轻言的目光直接掠过了他,望向了身后。柳吟风转过眼,便瞧见原本应当在屋中坐着的宁云裳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正靠在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的紫衣男子,面色一片柔和。
柳吟风皱眉,却被人推了开来,洛轻言已经越过了他,三两步走到了那女子面前,蹙着眉头望着她手臂上包扎起来的地方,“受伤了?”
云裳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笑着道,“无妨,不是什么重伤,只是被剑刮了一下。”
“什么刮了一下,我都瞧见骨头了,赶紧让人去将大夫请好,方才我害怕出去会被追杀裳儿的人盯上,只给上了一些普通的伤药,可是伤口太深,那伤药只能止血,却没什么更好的效果了,若是不好好治,只怕这手便废了。”柳吟风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讽刺地道。
洛轻言的面色便突然变了,八分是因为云裳的伤,两分是因为柳吟风那声自然极了的裳儿。
“没有那般严重,车夫如何了?”云裳睁大眼望向靖王,却没有忘记方才拼命护着她逃走的车夫。
“死了。”靖王冷冷地道,弯下腰便将云裳打横抱了起来。
云裳惊呼了一声,抬起眼望向靖王,却见他面色有些发青,刚想说出口的便便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他算了。
云裳心中暗自道。
靖王抱着云裳朝着院子门口走出,越过柳吟风的时候低声说了声,“多谢,过几日亲自设宴向你致谢。”说着便快步出了院子。
柳吟风带着淡淡地笑望着靖王和那些个暗卫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半晌,面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嘴角垂了下去,低声喃喃自语道,“致谢?”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佳人有夫啊!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半晌才收起了笑容,面上一片苍白,“我的目光,从来都是极好的,呵呵,上天真是厚待我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醋了
自家王爷的心情看起来有些不妙。云裳抬起眼,瞧着抱着自己的人的脸,嘴紧抿着,皱着眉头,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好了,以免惹祸上身。在心中思量了片刻,云裳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想必回来的路上靖王便授意暗卫去寻了御医,因而当靖王抱着云裳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御医便已经在前厅之中等着了。
靖王也不放下云裳,抱着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让御医过来瞧,御医呆了片刻,见靖王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才猛地一个激灵,连忙走到靖王面前,半跪着解开了云裳手臂上包着的白色布条,那伤口便露了出来。虽然上了药粉,并未流血,但是伤口却是开着的,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御医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才道:
“王妃这伤只怕得好生养一养,只差一点儿,这胳膊便废了。”说着便利索地从药箱中拿了上好的伤药出来,小心翼翼地上好了药,“这是宫中最好的伤药了,不过伤口深,要愈合只怕也得半个月左右,再配着喝的药一同,月余便也可以痊愈了,只是恐怕得留疤。不过宫中也有些去疤的药膏,若是王妃有需要到时候亦可去拿。”
云裳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那便多谢御医了。”
御医连连摇头,说了好几声不客气,才慢慢包扎好了伤口,被管家领着退了下去。
云裳见靖王仍旧十分不悦的模样,心中却不知晓他究竟是为何给自己摆着脸色瞧,想了想,大抵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受了伤的缘故吧。只是此前他在泾阳的时候险些丧命,她却是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唯恐他哪里不舒服了。为何自己受了伤,他却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
皱了皱眉,云裳抬起头望向靖王,声音放得极低,却像是带着几分虚弱,“疼。”
靖王目光这才落在她的胳膊上,哼了一声道,“跟在你身边的暗卫都是些废物,竟然被那样拙劣的伎俩调虎离山了,让他们一人去领五十鞭子算了。”
那可是云裳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她哪里肯依,连忙道,“不可。”
见靖王又将眉头皱了起来,云裳才解释道,“人怎么能够永远都不犯错呢,我受了伤对他们而言便是最大的惩罚了,只怕这几日他们心中都愧疚得很,若是再责罚,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况且,我还有些问题得问他们呢。”
说完,又害怕靖王再提起此事,便急忙岔开了话茬子,“对了,我知晓杀了夏国太子烧了天牢的人是谁了。”
靖王没有搭腔。
云裳也不管,接着道,“原来竟然是夏国七王爷和李静言,我猜想他们只怕已经悄悄潜回皇城中了,也不知道今日指使来杀我的人是不是他们。那天牢之中有佛陀香燃烧过的痕迹,那种香是夏国杀手组织常用的,轻则使人神志不清,听命于旁人,重则直接昏迷。只是那佛陀香燃起来香味极其浓烈,故而杀手故意用了桐油来遮掩,我们一个劲儿的想着查桐油,便是中了凶手的计了。夏国太子是夏国七王爷杀的,可是夏国七王爷没有那么深厚的人脉,只得借助李静言积累下来的暗桩,华镜,是李静言希望救出来的。”
靖王目光淡淡地移开,放在厅中墙上挂着的画之上,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这些,都是谁说给你听的?”
“是柳吟风,他去天牢探查过,说那桐油味道散开了一些,他便闻道了佛陀香的味道了。”云裳眨了眨眼,听见靖王终于肯与她说话了,便急忙回答道。
却不想,话刚出口,靖王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几分,抱起云裳默不作声地便往住的院子走去。
云裳愣了愣,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话,让靖王突然又这般模样了。她暗自想了想方才自己说的话,前面部分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她说完之后,靖王才问了她问题,只是在听见她的答案之后,便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
她是怎样回答的?
“是柳吟风,他去天牢探查过,说那桐油味道散开了一些,他便闻道了佛陀香的味道了。”
应当是这样的吧。
只是这普通的一句话,怎么就会惹到靖王呢?云裳蹙眉,目光落在靖王的脸上,心中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云裳觉着自己也算得上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了,可是为何她却怎么也猜不到靖王心中在想什么呢?
“你为何生气呢?”云裳喃喃道,却不想竟然将这话说了出来。
靖王的脚步一顿,便又不言不语地往院子走去。回了屋子,云裳便瞧见浅音站在屋中,一脸的焦急,见云裳回来,便连忙迎了上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云裳包扎好的手臂上,“王妃,你受伤了?”
云裳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没事,小伤而…”已,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靖王猛地扔到了床上。云裳觉着,扔这个字绝对是用的极好的,真的是扔。云裳一急,脑中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极快的做出了反应,急忙用胳膊肘子撑着床,却恰好用的便是受伤的那一只,痛的云裳“嘶…”的一声叫出了声。
靖王却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云裳和浅音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外面传来靖王与管家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吩咐着什么事情,浅音连忙凑到云裳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妃,你得罪王爷了?”
云裳眼中迷茫之色闪过,摇了摇头,“也许吧,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因何而生气啊。”说完又望向浅音,“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来帮我清一清。”说着便将今日之事给浅音说了一说。
浅音听完,眨了眨眼,犹豫了片刻才道,“我猜,靖王爷,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云裳更茫然了,“吃什么醋?”
浅音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若是王爷受了伤,王妃赶过去的时候,正瞧见景文昔一脸温柔地在给王爷包扎伤口,而且两人正十分愉快的聊着天,王妃会不会生气?”
虽然觉着浅音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厘头,云裳仍旧沉吟了一下,在脑中想了想她所描述的画面,半晌才点了点头,“自然生气。”会非常生气的吧,云裳心中想着,靖王明知道她与景文昔水火不容,还敢与她愉快的聊天?云裳眯了眯眼。
浅音拍了拍桌子,“那便是了,所以王爷瞧见你与柳吟风的时候就是这样啊,柳吟风给你包扎了伤口,他已经很不开心了,你竟然回了王府还提起柳吟风,王爷怎么会不生气?”
云裳仍旧有些茫然,她会不高兴是因为景文昔太过混蛋。靖王与柳吟风?
哦…
云裳突然想了起来,柳吟风是夏**师,在泾阳城的时候,柳吟风设计靖王,险些让靖王没了性命,云裳倒是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与他的仇人一同聊天,怪不得会生气啊。
云裳心中想着,便瞧见靖王走了进来。浅音连忙站直了身子,轻声道,“王妃好生歇息,奴婢去给您倒水去,您身上有伤,最近这几日,茶还是别喝了。”说着便连忙退出了屋子,
云裳频频望向靖王,见他似乎根本没有瞧见自己,只拿了一本书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看起书来。
唔…云裳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脑中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看了靖王好几眼,才缓缓开了口,“唔,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柳吟风给我包扎伤口,还与他说话的。只是当时情况有些紧急,车夫护着我杀出重围,我只能急忙逃进旁边的小巷子里,追兵很快便追了上来,当时只想着找个地方躲一躲,正好瞧见他正在开门,那时候都没瞧见是谁便急忙躲了进去,进了门才发现竟然是他。”
见靖王半晌没有翻动书页,云裳便知晓他定然是将话听了进去的,便又再接再厉接着道,“我亦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巧合,只是觉着好歹也算是熟人,而且你如今的身份,与他也不宜太过交恶,所以他找出伤药欲为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便也没有拒绝。”
靖王冷冷地哼了一声,云裳叹了口气,只觉着自己实在是无辜得紧,只是靖王平日里虽然冷漠了一些,倒也还是能够看得过去的,这般板起脸的模样,却有些太过吓人了。想到此处,云裳便也顾不得休息了,站起身来便走到了靖王身边,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扶住靖王的肩膀,轻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你是夏寰宇的儿子,他是夏国出名的军师,以后需要仰仗他的地方还多。却没有想到,你此前与他在战场之上多次遇见,上次你还险些便命丧他的手中,你与他自然是水火不容的,我是你的妻子,没有想到此处,你瞧见我与他说话,自然是应该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