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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更是欢喜,哈哈笑着,又问苏婉兮:“这大热天的,怎么清酌让你一个小姑娘送过来,晒坏了可怎么办?叫轻墨来就好了。”说完就让人去盛一碗西瓜翠衣汤。
“轻墨倒是想来,说王妃这里凉快,世子爷听了,就让他去冰窖搬冰块去了。”苏婉兮掩嘴笑着,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汤,汤色翠绿清亮,碗都透着凉意。
苏婉兮同王妃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牡丹院。
刚一出牡丹院,走到院子拐角处,却同对面来人迎面撞上了,苏婉兮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
对面的人惊呼了一声,似乎是个年轻男子,而后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就在苏婉兮的身边响了起来:“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方才过拐角,没瞧见你,可有撞着哪儿了?”
苏婉兮连忙摇头,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手指修长,白皙干净。
苏婉兮一愣,抬起头望了过去,却瞧见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最好的羊脂玉,温润入脾。
第84章 绣帕
许是上一回被那叶清流这样撞到的记忆太过深刻,苏婉兮连忙自己站起了身来,极快地退后了两步,行了个礼道:“奴婢无事,公子无需自责。”
那男子闻言,眉眼方舒展了开来,目光轻轻柔柔地落在苏婉兮身上,声音愈发温和了几分:“没事就好,若是摔着了哪儿,可莫要说谎。你是这牡丹园中的丫鬟?怎生以前不曾见过你?”
苏婉兮也不辩解,只轻声应道:“奴婢进府时日不长,奴婢尚有其他事情,公子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那男子连忙摆了摆手:“我无事,怕是我唐突了你了,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
说完,就往一旁让了开去,做了个请的动作。
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却并不会令人感觉到不舒服,反倒让人觉着,他一举一动之间,都给人以高贵清华的感觉。
苏婉兮又行了个礼,低着头从那白衣公子身旁走过,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隐隐闻到一股浅浅淡淡的药香味。
刚拐过那拐角,就听得有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三公子来了,怎生也不让人打把伞,这外面太阳烈着呢,三公子身子弱,可别晒着了。”
而后便是带着笑的温润声音:“哪里有这样虚弱,我又不是那冰块,一晒就能给晒化了。”
苏婉兮的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去。
原来,他就是楚王府中的三公子,叶清然。
楚王一共四个儿子,四公子如今不过九岁,成年了的三位公子倒是都让苏婉兮给遇见过了,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感慨,倒果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叶清酌性子冷冽,叶清流乖张跋扈,三公子温和亲随。唯一相同的,大抵是这三位公子,容貌都是十分出众了。
回到清风院,轻墨果真让人搬了一大块冰块来,叫了守卫拿着大刀在那里劈冰块,苏婉兮忍不住莞尔,快步入了寝屋中。
寝屋中倒是已经装了几盆冰块放到一旁,叶清酌靠在竹榻上小憩,脸上倒是并未出汗,苏婉兮看了一眼,悄悄退了下去。
轻墨忙得满头大汗,跑进了寝屋又跑出来,一脸苦相地拉了苏婉兮道:“我瞧着这屋子放了这么多冰,好像也没有特别凉快啊,王妃屋中似乎一直都有丫鬟在打扇,我记着是对着冰块扇风的,可是对着冰块扇风有啥用啊?而且,除了咱俩,世子爷也不让旁人入寝屋啊,这扇风的活儿,不会让咱们来做吧?”
苏婉兮诧异:“往年是怎么弄的?”
“往年?”轻墨脸上更加苦涩了几分:“往年世子爷哪有这样娇贵,他一个练武的,怕什么热的,往年咱们院子里从来没有摆放过冰块。”
难怪轻墨看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拿着那冰块简直没有法子,竟连守卫用的刀都用上了。
苏婉兮笑了笑道:“世子爷的寝屋中不像王妃那里人那么多,不必将冰块放在屋子的几个角落里面,放来离世子爷近些就好,门窗不要开着,开着的话,冰化得快,屋里也感觉不到凉爽,扇风的话,倒是可以去割两片大的芭蕉叶来,闲来无事的时候随手扇两下就好。”
轻墨听苏婉兮这样说,向苏婉兮抱拳道了个谢,又急忙去忙活开了:“芭蕉叶要在王府花园里面的西南角那边才有一片芭蕉林,清风,清风…”
苏婉兮连忙拉住轻墨:“世子爷在睡觉呢,别嚷嚷。”
轻墨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答了一声:“哦。”而后擦了擦汗,忙朝着清风跑了过去。
月晴在茶厅值守,拂柳和柳叶都靠在各自屋子门口望着轻墨四处奔忙,眼中满是趣味,见苏婉兮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忙招呼了苏婉兮,递了一把南瓜子给他:“世子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弄冰块了啊?”
苏婉兮笑着接过:“大抵是先前轻墨说起,王妃娘娘屋中放了冰块,十分凉爽的缘故吧。”
柳叶哈哈笑了起来:“那是轻墨大人自己招惹的,是该自己劳累。”
笑完,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儿来,连忙拉了苏婉兮道:“我前些日子在一本书上看见一个花样,觉得很好看,想要绣一方帕子,可是不知道改选什么颜色,你快来给我瞧瞧。”
苏婉兮和拂柳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几分诧异,拂柳将南瓜子吞下,打趣道:“哟,今儿个这是转了性子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绣花了?得让我瞧瞧是什么样的花样。”
柳叶面上有些微红,瞪了两人一眼,才拉了苏婉兮入了屋中。
苏婉兮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仍旧插着一支莲花的花瓶,复又淡淡地移开了目光。柳叶已经将绣花的篮子取了下来,从里面拿了一张图来,递给了苏婉兮。
苏婉兮还未开口,拂柳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几根柳条儿啊。”
“不许取笑我。”柳叶瞪大了眼嘟着嘴不满地望着拂柳,那模样倒是透着几分可爱:“我绣活儿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好从简单的学起了。”
“挺好的。”苏婉兮浅笑着:“这柳枝上面还挂着柳叶,将咱们柳叶的名字都给包含了进去,且我瞧着柳叶这绣花撑子上面的,明显是一张方帕,且是一张男子用的方帕,莫非,咱们柳叶有了意中人了?”
柳叶的脸一下子爆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将那绣花撑子快速拿了过来,藏在了身后,拂袖笑着要去抢,却没有抢到。
“柳叶竟然要绣帕子给一个男子,让我猜猜是谁。”拂柳哈哈笑着:“莫非是清风?你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且老是帮他做事。”
柳叶瞪了拂柳一眼:“胡说什么?”
苏婉兮嘴角翘了起来:“我倒觉着像是王福志,王福志这人吧,老实。不过咱们柳叶老是去逗人家,我见过好几回,王福志被柳叶逗得满脸通红的。”
柳叶脸色更红了几分,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我不理会你们了,就知道打趣我。”
苏婉兮这才笑着拉了拂柳也一同坐了下来:“不打趣你了,我瞧着你这方帕是竹青色的帕子,要绣这柳枝倒是有些不好配色。”
苏婉兮说着,低下头去摆弄着篮子里面的丝线。
“是啊,我看了老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这柳叶合该是嫩绿的,可是嫩绿色在这竹青色的帕子上,说不出的怪异。”柳叶撇了撇嘴,脸上满是苦恼神色。
苏婉兮笑着,从一堆丝线里面扯出了几根线:“就用这个颜色。”
苏婉兮选的是松花绿的丝线。
柳叶拿了过来,在那方帕上比划了半天,就笑了起来:“还是阿娇姐姐厉害。”
说着就拿了针来穿针引线,拿了绣花撑子在一旁绣了起来:“我绣活不精,阿娇姐姐可得给我指点指点。”
拂柳和阿娇在一旁嗑南瓜子,一面同柳叶说着话,柳叶绣了一会儿,抬起眼来望向苏婉兮,突然问道:“阿娇姐姐去年才进府的吧?”
苏婉兮颔首应道:“是啊,去年秋天入府的。”
“那阿娇姐姐在府外可有喜欢的人了?”柳叶轻声问着。
苏婉兮一怔,有些吃不准,柳叶问这话的目的,究竟只是寻常聊天,还是在套什么话。
沉默了良久,苏婉兮才翘起嘴角笑了起来:“自然是有过的。”
“有过?这话如何说?难道不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吗?”柳叶蹙了蹙眉,似有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十二三岁就进了府,进府之前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
“说有过,自然是因为那人辜负了我,不然,我又如何会进王府。我与那人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因着婚约在身,也顾不得看其他男子。后来我家中落了难,我本想求助于他,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反倒对我落井下石,不愿伸出援手,因而我才辗转流落,到了王府。”苏婉兮的声音中不见多少哀伤,只带着淡淡的怅惘。
柳叶闻言,倒是有些为苏婉兮不平:“啊?那男子竟然这样对你?实在是可恶,若是以后瞧见了,定要好生收拾收拾他。”
“那是自然。”苏婉兮笑了起来,又看了眼柳叶娇媚明艳的脸庞:“那你说说,咱们这条方帕以后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柳叶见苏婉兮又将话茬子引向了她,连忙告饶:“好姐姐,别问了,我不过随手绣的罢了,我这绣活,能不能送出去还是未知数呢。”
拂柳笑着道:“若是两情相悦,你做的东西再不能入眼,他也定会视作珍宝。”
说着又转头对着苏婉兮道:“咱们也不用这样审问,等过些日子这方帕做好了,看看最后是谁在用不就知道了,左右柳叶来来去去的不过就是咱们院子里这些人。”
“那倒也是。”苏婉兮也跟着笑了起来,却瞧见柳叶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渐渐地消溺了踪迹。
苏婉兮的眸光一顿,却又若无其事地挪了开去。
第85章 再三相遇
轻墨好不容易将冰块都弄好了,按着苏婉兮说的位置拜访了,清风也取了芭蕉叶回来了。苏婉兮将芭蕉叶弄成芭蕉扇的模样,放到了叶清酌的寝屋中。
又去了厨房,将厨房中刚熬好的绿豆汤放进了冰碴子里面。
叶清酌小憩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苏婉兮端了绿豆汤走了进去:“世子爷喝杯绿豆汤吧,解解暑热。”
叶清酌点了点头,抬起眼来,又指了指桌子上还剩下的两盒糕点:“这两盒糕点放这儿也没人吃,你拿下去吃吧。”
轻墨立在门口,听叶清酌这么一说,浑身一震,忙不迭地指了指自己,叶清酌却全当没看到。
苏婉兮笑了起来,提了糕点退了下去。
芭蕉扇比团扇好,风大,且因着本身是叶子的缘故,扇的风更要清凉一些,只是唯一的不好就是用不了两日,就会枯萎,得重新更换。
叶清酌不在府中,早上天气还算凉爽,苏婉兮也闲着没事,就拿了镰刀,问了那芭蕉林的位置,去取芭蕉叶去。
王府花园不小,苏婉兮也只来过两回,害怕遇上府中哪位主子,也不敢多逗留,直奔那芭蕉林去。
芭蕉林在花园的西南角,挺大的一片,芭蕉林的旁边,是一道垂花门,倒也不知通向何处的。
苏婉兮拿了镰刀来,伸手拉了一片芭蕉叶,将那芭蕉叶拉得下来了一些,踮起脚拿着镰刀去割。
“芭蕉叶要整片割下来才好。”一旁突然传来一个温温和和的嗓音,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苏婉兮一愣,转过头望了过去,就瞧见三公子叶清然立在那垂花门旁边,含着笑看着她。
见苏婉兮留意到了他,更是索性走到了苏婉兮身边来,从苏婉兮手中拿了那镰刀,笑着道:“你双手拉着,拉中间那杆,莫要将芭蕉叶的叶子给破坏了,我帮你割,我人高些,应当能够割下一整片来。”
苏婉兮默不作声地将那芭蕉叶扒拉了下来,倒是果真让叶清然割下了完整的一片来。
叶清然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株芭蕉树:“那一片也挨,快过来。”
割了两片之后,叶清然才将那镰刀还给了苏婉兮:“割多了只怕你拿着也费劲,就两片吧。”说完,又定定地看着苏婉兮,眼中带着几分促狭:“那日你骗了我。”
苏婉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叶清然。
叶清然突然扬起一道笑容来,像是冬日里乍然一现的温暖阳光:“我问遍了牡丹院里面的人,可是都没有找到你,你分明就不是牡丹院的,难道不是骗了我?”
苏婉兮心中慢慢竖起几分防备来,方才叶清然那样热心的帮她,她还以为叶清流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着她,且方才他说,他曾经问遍了牡丹院里的人找她。
叶清然是楚王府的三公子,对一个小丫鬟这样上心,却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奴婢并未骗过三公子,三公子当时问奴婢是不是牡丹院的人,说不曾见过奴婢,奴婢也不过只说了奴婢刚入府不久,却并未说是牡丹院的下人。”苏婉兮缓声应着。
叶清然闻言,倒似乎并不诧异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哦?照这样说来,倒是我理解错了?”
说着,却又笑着道:“我也并无他意,只是想着那日你撞的那一下瞧着并不轻,你却说自己没事,我以为是你不好意思,想着万一你哪儿受了伤我心中可过意不去,就让人取了药膏来去牡丹院想要给你,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我才知道自己被…额,理解错了。”
苏婉兮低着头行了个礼:“奴婢的确是无碍,三公子瞧见了,身上没病没痛的,还能割芭蕉叶,劳三公子挂念了,多谢三公子为奴婢割芭蕉叶,奴婢要回院子了。”
“好,去吧。”叶清然笑了笑,倒也不再多言,只笑着看着苏婉兮抱着芭蕉叶离开。
苏婉兮走到花园的另一边,却看见二夫人坐在湖边的凉亭里,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眼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苏婉兮低着头,远远地同二夫人见了个礼,就快速地离开了。
此事倒是并未给苏婉兮造成什么影响,苏婉兮回了清风院中,就将它抛之脑后了。
只是在几日后传来关于三公子的消息的时候,微微有些怔愣罢了。
消息是月晴听到的,这两日天气热,晚上却是凉爽,月晴得了伤寒,去府中的医馆抓药的时候,听见医馆里面的下人在讨论。
说是三夫人诊出了怀孕,可是刚诊出喜脉不过几日,那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那本应该是楚王爷的长孙,听闻王爷王妃都赏了不少好东西下去。三院那边自是呵护备至的,三夫人也十分在意,所有吃的穿的用的都格外的小心,瑾侧妃还专程派了个嬷嬷在三夫人身边侍候。
可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情况下,孩子还是没了,且三夫人也没有磕着碰着,原本好好的在午睡,突然觉着腹痛,而后就见了红。
大夫赶去的时候,就说孩子已经没了。
三夫人几乎哭坏了身子,瑾侧妃更是震怒,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如今却突然成了这模样。三公子的身子本就弱,听闻这个消息,当夜就病了。
叶清酌不在府中,一院子下人听月晴说起此事,面上皆是唏嘘不已。
苏婉兮想起那个对人万分温和的男子,心中亦是有些叹惋。
月晴又压低了声音道:“且府中下人们暗中在传,说三夫人这个孩子,是王妃下的手。”
苏婉兮眼睛一跳,连忙道:“这又是何故?那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王妃的闲话也敢说?”
“可不是。”月晴面上带着几分清冷,轻叹了口气:“他们说,是王妃容不得其他公子在世子爷之前生下长孙。”
拂柳想了想,连忙道:“这事咱们可嚼不得舌根,咱们是世子爷院子里的,若是让世子爷知晓了,定会震怒的。”
众人颔首,都纷纷散了开去,苏婉兮瞧着柳叶低着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见她这个模样,苏婉兮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却见她突然跳了起来,眼中满是惊慌。
“怎么了?瞧你一脸心不在焉的?”苏婉兮低声问着。
柳叶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应道:“不过是听见月晴说起此事,有些诧异罢了。”说完,又转身朝屋子走去:“我回去绣帕子了。”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柳叶身上,瞧着她入了自个儿屋中,才移了开去。
中午叶清酌回了一趟院子,在屋中看了会儿书,就又要出门,临出门前才同苏婉兮道:“晚上有宴,不回来用饭了。”
苏婉兮闻言忙点了点头:“那奴婢让人煮一碗解酒汤。”
叶清酌应了一声,就带了轻墨出了门。
虽只算是初夏,可是天色却已经长了许多,快到戌时的时候,还天光大亮着。
只是夏日的天气却是说变就变的,苏婉兮正在用晚饭,就听见连着劈了几道响雷,电闪雷鸣了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
苏婉兮抬起头望向外面的雨幕,有些担忧,先前叶清酌出门的时候阳光正好,谁曾想到竟会下起这么大的雨,根本没有准备伞。
在马车中还好,可若是下了马车只怕是要淋雨了。
拂柳见苏婉兮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笑了笑道:“放心好了,门房有备着伞呢。”
苏婉兮却是摇了摇头:“门房备也只会备三两把,今日天气好,只怕谁也没有料到会下雨,正门出入的主子们本就不少,世子爷若是回来得晚,怕也还是得淋雨的。”
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吃了饭再瞧瞧,若是戌时末了,世子爷还未回府,雨又没停的话,我就拿伞去瞧瞧去。”
原本以为这样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等到戌时末却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叶清酌也还未回府。
苏婉兮就从院子里拿了三把伞出了院子,准备去门房那里等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婉兮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灯笼,还抱着两把伞,显得有些狼狈。
苏婉兮穿过湖边长长的长廊,长廊下倒是淋不了雨,苏婉兮就将伞收了起来,兴许是因为雨下的太大,廊檐下的灯笼被吹得七零八落的,几乎都不亮了。
苏婉兮的脚步更快了一些,一道闪电劈下,却突然瞧见前面的廊柱下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苏婉兮往后退了两步,心如擂鼓,却听见有声音传来,似乎就是那白色身影发出的:“都怪我,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那声音有几分熟悉,苏婉兮几乎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是叶清然。
“三公子?”苏婉兮试探着喊了一声。
只是那人影却毫无反应,歪歪斜斜地抱着那廊柱:“我太没用了,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护不住!”
苏婉兮倒是听出了几分端倪来,这叶清然,似乎是喝醉了?
第86章 失常
苏婉兮心中猜测着,拿了灯笼朝着叶清流的方向照了照,叶清流身上的月白色长袍已经湿透,头发也被雨水淋湿了,面色苍白,十分狼狈。
这个模样,倒是与前两次相见那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相差甚远。
脚边还歪歪斜斜地扔着几个酒坛子,倒是不知喝了多少了。苏婉兮想起他方才喃喃自语的醉话,再想到他刚没了一个孩子,心中便了然。
那灯笼的光似乎让叶清然觉着十分的不舒服,叶清然朝着苏婉兮手中的灯笼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嫌恶:“不回去,你走开,我不回去。”
说着,却又渐渐变了声调:“我回不去啊,冉冉那样喜欢那个孩子,那几日欢喜成那个模样,可是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啊!”
“也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叶清然又拿了酒坛子喝了一口酒,“若是个女孩子,我定会好好宠着她,给她做好看的衣裳,吃好吃的东西,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若是个男孩子,我会好生教导他,让他知道疼爱母亲,让他学会读书写字,骑马射箭。”
苏婉兮站在旁边瞧着,心中也渐渐地生出了几分怜惜来。
“可是没了,全没了。”叶清然苦笑了一声,伸手捶打着身边的廊柱,面上满是悔恨。
“三公子,孩子没了总还会再有的,你还年轻。”苏婉兮瞧着这也不是办法,听闻这三公子的身子弱,这样淋了雨又喝醉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
叶清然似是听清了苏婉兮的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了,没有了。他不会让我有孩子的,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小的时候,他就害得我身子不好,一直都得吃着药,连马也不能骑,父王喜欢能够继承他衣钵,上阵杀敌的男子汉,可是我做不了啊,我做不了。”
“我苟延残喘着长大,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父王的喜爱,为此我拼命读书写字,可是她却仍旧容不得我,如今更是连我孩子的性命都要害!”
叶清然的声音愈发的愤懑了起来,苏婉兮蹙着眉头瞧着,心中猜测着他口中他,究竟是他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