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郎神色一直有些不好,他们家的酒比不过窦四娘的,竟然连潘家的都比不过!爷爷和二叔还一脸常色,那些人的议论声难道就没有听到吗?
梁五郎和梁六郎在一旁听着学着,爷爷说他们家不会赢,他们果然输了。他们家的酒酿的不够成熟,所以被比了下去。既然有那么多家的名酒珍酿,如果吸取他们的长处,再进行调整酿造,肯定能酿出独一无二的新酒吧!?爷爷这次回去肯定会有突破了!他们也要学着才是!
次一天,窦清幽要的食材全部准备妥当,俱是新鲜的。窦清幽换了衣裳,和庄妈妈,樱桃,另两个厨子提前上了画舫的厨房准备。
等约定的时辰一到,受邀的两江总兵和县令年万春,两个太监,并几个品酒大师,和一众酒商就都络绎不绝的赶来。
因为两江总兵和县令,还有两个内侍,几个品酒大师,来的酒商也都具有高超的品酒水平,就暂时没有人谈论订单买卖的事,只谈美酒诗作,风花雪月。
陈天宝提前就被窦清幽教了一堆的酒文化,客气有礼的招待着来人,给他们分桌坐好。
“上餐前酒和前菜。”窦清幽一声令下,时运和长青立马带着几个小厮忙起来。
餐前酒是先调试的鸡尾酒和葡萄酒。
洺河畔的葡萄酒他们可是都已经喝过,容家之前一直都有卖,这次拿的却是窦清幽亲手精酿的半干红,酿造酒魁首霞照。餐前开胃喝最好不过。
而那调试的颜色鲜艳口味丰富的鸡尾酒,更得人心。
有人问陈天宝,“为何不拿这酒参加斗酒大会?”
陈天宝笑着解释,“大师!这鸡尾酒炫彩锦鸡尾羽,所以我们叫它鸡尾酒。这种酒口感千变万化,就如每一只锦鸡的尾羽看似相似却没一只相同一样。它是用朗姆酒做基酒,加其他甜酒和糖分等物调试而是。”
正在调酒的窦小郎和长生,一手一个竹筒正在不停的给他们调酒喝。这酒要细细的品,却有人一口喝完,还要再来一杯。
梁五郎和梁六郎两人也学了调酒,却不如窦清幽亲自带出来的窦小郎和长生,两人又是会武的,竹筒在他们手里像是活的一样,还听话的很,他们就只能眼看着了。
梁大郎在招待酒商,这边鸡尾酒喝完了,过来催酒。看梁五郎和梁六郎只有看的份,窦小郎和长生那调酒的熟稔程度,目光窒了窒。
“上汤!”窦清幽看了下,吩咐时运。
时运应声,和长青带着人给各桌上汤。
众人目的在酒,倒是对菜肴没堪大兴趣,但见那些奇特的前菜,汤上来,也都慢慢注意起来。
那澄清汤是普通的本地蔬菜加肉馅和蛋白煮成的,肉馅和蛋白吸收了汤中杂质,让汤变的极为澄清,味道鲜美。
“鱼!”
窦清幽手里的活儿不停,算着时间吩咐上菜。
“上佐餐酒和主菜!”
主菜是一整块的烤牛肉,最鲜美鲜嫩的一块,外面焦酥,里面鲜嫩多汁,再切成片。
佐餐酒配的是干白和干红,不愿意倒半干红葡萄酒。
主菜后还有鸭肉,和野味,均是烧或烤制而成的菜肴。
之下被刷下来的干红,此时再慢慢品来,搭配着这样奇特的美食,顿时口感丰富,醇香悠长起来。
主菜后,是甜点和餐后酒白兰地。香甜醇厚,浓郁芬芳。
等宴席结束,众人都还在回味,期待后面还有戏。
“已经结束了,今日多谢众位赏光!”陈天宝笑着宣布。
卧槽!就结束了?还有金酒没喝到呢!
有人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虽然吃的喝的惬意舒适,而且也很有格调,但不满足啊!
陈天宝笑了一番,拍了拍手。
对面画舫缓慢的靠近,传来渺渺乐声和悠扬的歌声。
桌上收拾干净,换上的大酒杯,倒上了金酒。
众人一看,接着喝!
窦清幽也坐在隔间里,吃着刚烤好的鹅肉和牛肉,杯子里是一杯干红。
庄妈妈和樱桃忙完也累的够呛,不过干红两人都不喜欢,庄妈妈喜欢白兰地,樱桃喜欢甜葡萄酒。
听着外面还有要酒的,樱桃笑道,“咱们带来的酒可不多,让他们喝光了!”
“怕是还有人连喝带拿。”庄妈妈道。
那些特殊号人,即便人家不拿,也要自己识趣的送上去。
陈天宝一一解释,遗憾她们家不是湖州府的,路途远,也没想到能夺了魁首,所以带的酒也不多,喝着喝着就要喝没了。送别了众人。
送走了众人,只剩下自家的人,梁大郎笑看着陈天宝,“没想到姑父的道道还真是多!今儿个的餐酒可是露尽了脸!”
陈天宝笑着跟他,“谁叫我摊上了个好闺女!大郎啊!你也可要好好的教导培养你闺女,几年后,就是一厉害的才女!你可是还有两个呢!我羡慕的紧呢!”
梁大郎想到他至今无子的事,脸色僵了僵,心绪不好。
梁贵和梁二智也新奇这餐酒的吃法用法,这样搭配起来,不论是菜还是酒,相映得彰,都发挥了更完美的味道!
而参加了这次宴会的众人也都津津乐道,不仅菜肴鲜嫩可口美味不已,酒和菜搭配,更加绝妙!
那些买酒的酒商纷纷约见陈天宝,有见赶不上的,就转弯找梁家,潘家虽然也有大量果酒,但产量不能跟梁家相比。虽然江南多水果,但四散的集中却是不如已经成了气候的龙溪镇,有酒商早已经到过龙溪镇,那边遍地果树,伸手就能摘到鲜甜多汁的果子。荒山荒地几乎不见,一片果林,硕果累累的丰收季,更是喜人。
四大酒商的果酒都不够自家卖的,小酒商产量太少,就都把目标对准陈家和梁家。
短短几天,陈天宝带着窦小郎和长生已经签订了几万两的订单。
因为有所筛选,家中的藏酒也不是非常多,所以差不多之后,就打住收手,再有就推荐到梁家去。
梁家也很快签订下来两三万两的订单,主要是果酒和果酒白酒。
各大酒商虽然斗酒输了,订单少了些,但都是有底蕴的酒商世家,也各有门路销路。就算陈家真拿了皇商,酿造贡酒。宫里也是一样需要汾酒,需要剑南春,需要老窖陈酿,只不过要的少了些。
不过潘家都没落了,突然酿了果酒那些一下崛起,把他们都打压下来,现在却被原创碾压,倒是他们都乐见的。如果哪家破败,会很快被其他几家给分而食之。酒这个行业不需要那么多的领头人,只要把酒文化沉淀发展传承,有一个上来,势必会有其他人下去了。
潘家却始终没有动作。
只窦清幽外出采办带回家的土产时,碰到了同到街上的潘千羽。
窦小郎顿时警惕,这个潘家不知道使了啥歪门邪道的手段,弄了她们家的酿酒方子,做了皇商,还想碾压她们家!四姐出哪个酒,她就出哪个酒!
潘千羽是湖州打了头号标记的美人,换女装,一身月白色银线绣花衣裙,映衬着她秀丽明艳的脸庞,组合在一起完美漂亮的美艳五官,说不出的高洁典雅。见几个人一块出行采办,看她们姐弟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陪同出来的容华身上,微笑着招呼,“容公子!”
窦小郎眸光微转,她跟容华是相识的!?
容华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和,看向窦清幽的神色。
窦清幽神色不变。容华并不是她的谁,他认识结交哪些人,也都不是她该过问的。朗姆酒的酿造方法教给他。白兰地和金酒的方子,她却是自己保留的。这潘千羽即便邀容华去同游,她也不认为容华就会了她的方子,还转而教给了他。冰酒,她是去年才多酿了些,除了家里信任的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她探究的看着潘千羽,庄妈妈打探回来的消息,这潘四小姐并没有大病或者意外症状出现,也没有性情变化。只有两年前开始酿制了果酒和果酒白酒。她的朗姆酒和白兰地也才陈酿了一年多。
容华看她对潘千羽的兴趣比对他的反应兴趣还大,心里有些无奈,提醒她,“我们还要去南街。”
窦清幽应声,又看一眼潘千羽,跟着容华离开。不论这潘千羽是怎么来的,她现在只能让人在这边暗查,其他的要等回到家去查。若是针对她来的,潘家就必然还会有动作!
潘千羽看着他们走远,目光落在容华绣着淡淡竹叶纹的衣衫上,窦清幽也穿了件绣梅花竹叶纹袍裙,突显的腰身纤细,亭亭玉立如傲梅一般。
窦清幽回头看过来。
潘千羽收回目光,朝街边的一家铺子进去。
“怎么了?”容华转而问她。
窦清幽随口回了句,“看见美人多看两眼。”
“多照照镜子。”容华笑。
窦清幽看他一眼,如果换个别的年轻小姑娘听见这话,只怕很受用!
几天下来,潘家却一切如常,很是老实的姿态。
“还要再玩个几天吗?”容华还有生意没有谈妥,如果窦清幽现在就走,他就不能跟她一块回正阳县。
窦清幽笑道,“我们准备往南走,绕道钱塘江去看看就回去了。家里只有我娘,这会又正是酿石榴酒和梨子酒苹果酒的时候,正忙呢!”潘家也一直没有动作,那就只能是等她们走了,再看。
容华眼中闪过遗憾,“我还有六七日就可办完这边的事,你们先去,我们在太湖运河那边碰头。如果一天后没有消息,你们就先行一步,我随后跟上。”
“我们可能会走东海,如果没有转回来,你就先行吧!”窦清幽道。
容华笑了笑,“…好!”
看他仿佛笑的无奈带着宠意般,窦清幽垂眼,跟他招呼一声,回去让庄妈妈和樱桃收拾东西。
听他还要再留个几天,窦小郎想到那潘千羽,心里开始对他又重新审视。
梁家急着回去,陈天宝就商量,分两路走,梁家也雇佣的有护院,跟着有酒商同行,也不怕啥,“我要带着几个娃儿去钱塘江转转,好不容易带他们出来,四娘还在外面见识多几次,小郎和长生都没有呢!正好也不远!”
“爷爷!我也想去!爹!我们也去吧!反正又不耽误几天,我们更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更得多见识见识了!心境提升,不是也有助于酿酒突破吗!?”梁五郎拉着梁贵就开始磨。
梁二智皱着眉,“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
梁六郎已经决定抛弃他们,“爷爷!我跟表姐她们一块回去行吗?”
“我也去!我也去!”
“你姑父已经带三个娃儿出行本就事多,你们再跟着,也照顾不过来!出门在外跟在家里可不一样!”梁贵沉声劝两人。
陈天宝也不好带他们,就劝梁贵要不也去看看,“这一带风景都很是不错,钱塘江大潮,我们赶过去,正好赶上月中,能看到!下次再来,可能就明年去了呢!”
梁贵犹豫。
梁大郎倒是想,“爷爷!二叔!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反正就几天时间,不耽误啥!难得出来一趟!”他也想看看她们一行是准备和他们分开走干啥的,是不是真的要去观潮。
最后梁贵和梁二智被说通,一块去钱塘江。
陈天宝却是真的带着仨儿女去看风景看人文风俗,去观潮的。
顺风顺水,到钱塘江不过两日,他们赶的时候正好,在钱塘等了一天,正好赶上大潮汐。
一层层大浪拍击着岸边,离的近的,还能被大浪拍飞,受伤。
窦小郎和梁五郎几个都很是震惊兴奋,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观。
窦清幽坐在高处的石头上,拿着画本画着大潮汐的景象,拿回家给梁氏和小六看。
“怪不得那些人争相过来观看,这么宏伟壮观。往这里一站,人都渺小的比一块石子了!”梁二智感叹不已。
“我们回去的时候坐大船,走东海。反正身上没有货物了,只有我们几个人,搭漕运的船,等到淮河再换船回家。看看东海!”窦小郎早已经看好了线路。
“好!”梁二智笑着摸摸他的头,“小郎见识越来越广了!”
窦小郎笑嘿嘿的摸着头,“我是对这个感兴趣而已。”
等潮汐过去,他们一行人就过去搭漕运的大船。
窦清幽正准备转身,突然见不远山脚下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庄妈妈!你看那个人!”
“哪个人?”庄妈妈顺着她指的方向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她说的人影,“小姐说的是谁?”她明知故问道。
“燕副都督,燕麟!”人已经过去,隐没在人群里。
庄妈妈笑了声,“小姐!想来那燕副都督的相貌,要是出现在人堆里,肯定扎眼。老奴这瞅了几遍都没瞅见呢!”
“可能是我看错了。”窦清幽道,想到他直接到韶州府,杀了韶州总兵,那危险的气势,锐利的鹰眸,那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他若是出现在钱塘这边,怕有事发生。
燕麟的确人在钱塘,他来清理门户,还有个棘手的人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掉,只是没想到会在钱塘碰见了窦清幽。
看着她又伫立看了会,这才随庄妈妈离开,轻笑了下,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漕运的船装了货物,不知道在等什么,一直没有开。
窦清幽一行就耽搁了。
干等着也没事,几个小的非要去看烟花会,于是一行人包了船,到湖上去看烟花会。
几乎所有的人都仰着头看烟花,窦清幽看着一朵朵绽开的烟花,炫彩一瞬间,低头吃那些难得一见的小吃,学了法子回去,也能自己做来吃一吃。
结果一扭头,不见了庄妈妈。
“庄妈妈呢?看到她上哪了吗?”
樱桃左右看看,“刚才小姐说那糖人好看,估计是到岸上买糖人了吧!”
窦清幽四处看了看,夹了一块卷饼边吃边等。
有小两刻钟,庄妈妈才赶回来,手里拿着糖人,还有糖老鼠,“小姐尝尝!这糖老鼠还可以拿回家哄小少爷!好多小娃儿还有大人排队买!老奴排了好一会呢!”
她身上蹭的还有糖稀,鞋边踩到了碳灰。
窦清幽点头,错过她衣袖下的血痕。
窦小郎几个看到糖人可是高兴了,就算不吃,拿着玩儿。长生不喜欢吃甜的,没有要。
梁五郎觉的自己大了,再像小的一样拿着个糖人吃,不像样子,看了一会,还是挡不住诱惑,接过来窦小郎递的糖人吃起来。
一直等到下半夜,船运那边才放出信,要开船了。
天不亮他们一行就登上大船,踏上去东海的回程路。
这次窦清幽确认,她在钱塘见到的人就是燕麟,他穿着一身深灰色长袍,低调的能隐没,化了妆,脸上贴了络腮胡,收敛了全身的气势,但他那双眼,窦清幽一看就认出来。和她们就在同一条船上,还是跟着她们上的船。
看到四五个的凶神不善的人持着刀剑过来盘查,窦清幽顿时眉心直跳,她直觉的这些人是盘查燕麟。
跟着她们一道来的张化李灭都被仔细盘问检查,连明显一副不会武功的陈天宝几个都也被盘查。
等盘查到燕麟时,他直接说是窦清幽的护卫,从龙溪镇清水湾来的,参加完斗酒大会,观了潮,正准备回家。
“他是你家护卫?”带头男人凶问窦清幽。
窦清幽看了眼燕麟,皱起眉头,“…是我家护院,怎么了?”
见她回护,燕麟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嘴角急不可见的微微扬起。
陈天宝几个都不认识他,见窦清幽的样子,知道事情有内幕,也都认下来。
窦小郎敏锐的察觉到,四姐虽然认下这个人,但是忌惮他,那他肯定是个地位不低的人,所以四姐才冒险帮他遮掩,“这是我们家武师,顾师父!”
那带头男人怀疑的在燕麟身上搜了下,从他怀里调出来个小布包。
“这是什么?”捡起来,打开就看。
陈天宝几个也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东西,心都提了起来。
“这个你们不能搜走!这是我未婚妻的!”燕麟皱着眉不愿。
小布包已经被打开,不是啥了不得的东西,竟然是一直通体碧绿雕工粗糙的簪子。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那带头男人不屑的又还给他,他们行走天南地北,可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
燕麟连忙诊视的把玉簪子重新包好,收起来。
盘查的过去。
燕麟直接跟着窦清幽进了船舱。
窦小郎腿脚快,也跟进来。
陈天宝朝梁贵和梁二智摇了摇头,若无其事说着今天吃啥菜。
燕麟看着窦清幽戒备警惕的眼神,压低声音,“我跟你到正阳县。”
意思就是,这一路都要帮他打掩护。
窦清幽完全不想,不说他是朝臣针对的阉贼,就凭他这样一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她也坚决不想掩护他。可是燕麟救过她,他还挟恩以报,威胁窦三郎。现在能还了这个恩情,窦清幽只能认,“那请你配合几天了。”
燕麟看着她笑,即便满脸络腮胡,也遮挡不住那分明艳炫目,“我是你的护卫,自当听命。”
窦清幽觉的头大。
张化和李灭都是守卫的,两人夜间轮番排班的。
可燕麟既然说了是护卫,自然不能特殊对待,否则很快被那些人发现端倪。
当晚燕麟就坐在窦清幽隔壁的小隔间里,手里拿着葫芦,装着酒,时而喝上一口,守着上半夜。
让他来守夜,窦清幽翻来覆去,睁着眼睡不着,总觉得一个不定时炸弹就在她旁边。
原的陈天宝为保护她安全,把她安排在守夜隔间的旁边,现在隔着一层木板,就是阉党头目,窦清幽怎么睡得着!?
她的小动作全部落入耳中,燕麟轻轻敲了两下。
窦清幽顿时惊起。
他低低的笑,又拿着葫芦在凳子上敲了敲。
窦清幽听他是在敲那酒葫芦,松了口气。干脆拿出火折子,点了灯,翻出这次买的游记杂谈拿出来看。
“小姐?你咋还不睡?”地上的樱桃低声问。
这船是货船,虽然也搭乘人,但船舱里的房间都很逼仄。窦清幽睡在简易木板床上,庄妈妈和樱桃就睡在地上了,好在都是木板,铺上褥子都一样。
“我看会书,你睡吧!”窦清幽翻了书页,靠起来。
樱桃只得她坐船不太舒服,“奴婢给你弄点茶来吧!”
“不用!我看会就睡了。”窦清幽现在就想睡,可是睡不着。
樱桃听了只得作罢。
只两天,窦清幽就觉的她神经有点衰弱了,“把他换到下半夜去。”
庄妈妈看着她,“换不了…”他不同意睡到下半夜被人叫起来守夜,连个鬼影都没有。
窦清幽揉了揉眉心,尽量无视。
那些没有见过大海的几个,已经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兴奋感叹去了,忘了燕麟的事儿一样。
张化和李灭吃饭的时候,都喊一声,“顾师父吃饭了!”
好在没几天,大船就到了淮河。
她们一行换了小船,和其他换船的人,一块赶往汝宁府。
只是她们中途下船,却是被人盯上。
窦清幽心里更加警惕。
燕麟看了眼盯着他们的两人,眼中杀意闪过。只他现在跟着窦清幽,却是不好动手。
窦清幽也盯着他,他这次去钱塘肯定有什么大事,而且还是隐秘的事,他一个属下都没有带,还乔装打扮跟着她们回来。若是他再有异动,会给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看她时时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就警惕,那因为他上个茅房也跳一跳眉毛的模样,让燕麟忍不住发笑,“可要盯紧了。”
她们到正阳县,还要两三天,窦清幽看他这样子,直接吩咐他,“守在门口!”
燕麟朝她微微挑眉,让他给她守门?
窦清幽吩咐完,不再看他,直接进了船舱,拿了书看。隔了一会抬头朝门口看,就见他挺拔的身姿立在门口。一个如此不像太监的太监,明启皇帝,首辅程居迁,清流严不疾,还有个燕麟背后的汪直…这朝廷的水太深,还有个时时搅浑水的皇帝,几方想摸鱼的人。窦三郎想要在夹缝中生存往上走,他的性子却是不容易。
燕麟不能得罪!至少现在不能得罪!
“换张化过来,他和李灭先休息。”
庄妈妈看了看她,“换不了…。”张化和李灭都没空监视他,还不如让他就在门口守着。
窦清幽皱紧眉头,“那就这样吧!”
陈天宝听燕麟是朝廷的人,看着他守门就心里发抖,不断的盼着快点到家!快点到家!
她们一行人赶到汝宁府时,监视的那两人见她们果然是回正阳县的,就直接撤退了。
等赶到龙溪镇时,天已经晚上了。
李走运在码头接了他们,梁家本家的两个弟兄也在码头等着。
陈天宝请岳父和二哥带着娃儿到酒楼吃完饭再回去,“爹!二哥!就几步路!”
“不了!家里也肯定准备着呢!不耽误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秀芬还带着娃儿呢!”早见他离家越近越迫不及待,梁贵也不多留,直接和梁二智带着梁大郎和梁五郎,梁六郎回了梁家沟。
燕麟则跟着窦清幽爷几个回了洺河畔。
梁氏只顾着看陈天宝和闺女儿子,说斗酒大获全胜的,也没有在意多出来个人,家里来往的人多,庄妈妈,张化,李灭还有家里的另外两个护院都是他们爷几个出去带回来的,没多问,准备洗澡水的,准备饭菜的,热汤的。
窦清幽看了眼燕麟,“张化李灭!”叫了两人一声,提醒两人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