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第!你的头发…”姚忠举说着,看弟弟姚成材也是一样,急忙伸手摸自己,触手就被苍耳子扎了手,再小心的一摸,头上缀着沉沉的东西竟然全是苍耳子,顿时又惊又怒,张嘴就要骂。
姚成材连忙拦住他,“肯定被发现了!快!快走吧!不然被人知道,就坏事儿了!”
姚及第吓的左右看了两圈,都没有见到人,只有夜风吹起蔷薇花叶子沙沙作响,他却心里发寒,后悔不该听了姚忠举的话,过来偷东西,给姚若溪家找麻烦。急忙爬起来,抓着花藤就往墙头上爬。
谁知花藤是种在墙上突出来的槽里,怪不得墙很厚,急忙踩住,爬上墙头。
姚忠举恼恨异常,却也害怕的脸色发白,和姚成材迅速的爬上墙头。
突然院子里亮起灯,更吓的三人胆战心惊,不敢动作,只小心翼翼的,悄悄的爬。
忽然又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三人脸色发白,直接也不回原来垒了石头的墙根下,就从待的地方小心的跳了下去。
姚及第人不大,心眼儿却不少,挑了个下面又软土的地方摔下去就滚了一圈,虽然浑身疼,却没有大碍。
姚忠举却直接跳下去的,落地就痛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又怕的不行,咬牙强忍着痛叫。
姚成材也在姚及第跳下的地方下来,没有事儿,扑上来搀扶姚忠举起来,“大哥!你没事儿吧?”
“我脚崴了。”姚忠举疼的额头冒汗。
姚若溪家的狗却汪汪的叫了起来。
三人也不敢多待,急忙就往家跑。
姚成材叫住要跑回家的姚及第,“二哥!咱得说好了,不然被当成小偷,就不能参加科考了呢!”
“那就说咱跟人打赌输了,自己弄的?”姚及第指了指头上。
姚成材点头,三人中他虽然最小,却比姚忠举和姚及第都要心眼儿多些。
姚及第应下,三人串好口供,这才各自回家。
许氏见了宝贝儿子满头的苍耳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听是他跟人打赌自己弄得,噼里啪啦把跟他打赌的人骂了祖宗十几代人。
不过这样的说辞却没瞒过精明的毛氏,小儿子问不出来,大儿子一激一诈就全知道了。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揪住姚忠举的耳朵,“我平常是咋教你们的,啊!?竟然给我做这种事儿!前途不要了?功名不考了?不想好好过了?”
“娘…娘…疼疼…”姚忠举疼的直咧嘴。
姚成材想说话,毛氏抓着也拧住他的耳朵,“这种事儿也是你们能做的?我辛苦供养你们念书上学,就是为了让你们去做鸡鸣狗盗的事儿!?”这种事儿,别人谁做都行,她都不会管。但她儿子绝对不行!她辛苦教养的儿子是以后成才入仕,光耀门楣的。
“娘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会做这事儿了!真的真的!”姚成材机灵,立马跟毛氏连连保证。
自己疼爱的儿子,毛氏也舍不得下重手责打,见俩人都认错说改,也就松了手,都对俩人教导了一遍,就沉着脸想这个事儿。
“你说你们下了墙头就晕了?”毛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被二房当场抓住,闹将起来,她俩儿子的名声就全坏了。
“是那个花儿的香味儿,长了满墙都是。”姚忠举一边扯着头发上的苍耳子,一边恨恨道。
被熏晕了?毛氏还是有些疑惑,不过看俩人都在扯头发上的苍耳子,气恨的咬牙,叫了姚春燕来给俩人慢慢清头上纠缠在一块的苍耳子。
刚入秋,很多苍耳子还没有完全成熟,不像深秋的时候,棕色的苍耳子虽然没那么大,可上面的刺缠住头发,揉到一起,除非剪掉头发,否则轻易拽不掉了。
就这,毛氏和姚春燕给俩人扯了大半夜,疼的俩人痛叫,头发一缕一缕的被生生扯掉,却还是没有揪掉完。
姚春燕实在困的没办法,“先揪掉后面的能睡觉就行,明儿个再揪吧?”
毛氏也是困倦的不行,看姚忠举和姚成材也困的撑着,就给俩人揪了后脑勺上的,让俩人睡下。
次一天起来,姚若溪家就忙碌了起来,姚满屯要带短工去收玉米,姚若霞和姚若溪又到西院熏昨儿个野猪肉。
老宅里热闹起来,毛氏没说实话,只说俩人跟人打赌输了,被揉了一头苍耳子。
吃了饭,姚正中和姚满仓准备着下地干活儿,苗氏和姚春燕给俩人在院子里揪苍耳子。
只是睡了一夜,多少会盘到,纵然俩人再小心,也生生扯掉不少头发,疼的姚忠举眼泪都出来了。
姚文昌和卢秀春过来看到,都惊疑的。
“跟谁打了赌,赌了啥输的?竟然被揉了一头苍耳子!”姚文昌忍不住笑问。
姚成材疼的龇牙咧嘴,姚忠举想到昨晚的事儿,头皮上又疼的很,心里就越发的恼恨。
卢秀春看的连连嘶了几口气,这样扯着,就算不把头发扯掉,头皮也要疼个好几天了。
姚文昌没问出来,知道小孩子自尊心也很强,让卢秀春回家歇着,他留下去地里干活儿。
老宅的地是合并到一起的,姚文昌考中廪生,减免一百亩的粮税,自家的地,再加上姚正仁家的二十亩,又新买的,差不多凑够了一百亩,也是要请人干活的。
请人干活,要么多给工钱,要么管一顿饭。管饭苗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多人干活儿,不光馍馍,没有点荤腥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于是又都想到了二房打猎的大野猪。
姚若溪看猪肉晾的差不多了,又抹了层调味料,再加了松脂柏叶橘子皮慢慢的熏烤。
忙活了大半天,王玉花实在受不了烟熏火燎的味儿,就去择菜,剁肉馅儿,做了肉饼汤,烙馍卷菜,让姚若霞和姚若萍送到地里去。
几乎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给姚满屯做短工,半下午有一顿加餐,工钱还是照旧,都很是乐意。
没几天,地里的玉米就打了出来,晾晒在荒地上。
丁显聪没法下地干活,就看着晒的玉米不让牲口祸败,小孩偷拿了。
姚若溪忙活完熏肉,看了看酿的稠酒快成了,正想着王元荣,就见他又过来了。
这次不单王轲和王宝柱,连段浩奇也死皮赖脸跟过来了。
王元荣看他进门就打量姚若溪,脸色就有些发黑。把小布袋放下,“你要的桂花。”
姚若溪已经闻见浓郁的桂花香了,看布袋洗的干干净净的,里面的还装了一层绸布袋子,满满的嫩黄色小小一簇簇的桂花,不禁笑起来,“是买的还是偷的?”一下子有几斤,不是谁家特意种的,是不可能有这么多让随便摘。
“我又不是采花贼,哪可能是偷的。”王元荣面色转好,眸光闪亮亮的看着她笑。
段浩奇看着撇了撇嘴,笑得真好看!其实很奸诈!把张志权的姘头弄给自己表哥,心灵肯定没有脸上那么美。他转头找了一圈,见姚若霞从外面进来,头上包了一方帕,秀丽朴实却难掩姿色,进门就笑,更是温婉灿烂,他忍不住盯着她笑。
姚若霞却根本不是对他笑的,“做的熏肉应该能吃了,正好你们过来也尝一尝。”
“这么快就能吃了?”听到吃,王轲忙问。
段浩奇皱起眉,满是不悦的盯着王轲,又看看姚若霞,觉得心里气闷的,“我就在这站着,没看见我吗?”
姚若霞还真没注意到他,往日都是王元荣三个过来,根本不会带人来。讶异的看着段浩奇,“段少爷!”
“啥样的熏肉?做来我也尝尝。”段浩奇哼哼一声。他今年也十六了,也懂点情事,看王元荣一来凑到姚若溪跟前,知道他八成喜欢的是姚若溪。可这姚若霞竟然对这王轲笑的这么灿烂。
“这是八里镇的暴发户!”王元荣毫不客气的丢段浩奇个警告的眼神,让他跟着自己来就老实点。
段家是近些年才富裕起来,结果一富就一发不可收拾,迅速盖过八里镇的所有地主乡绅,被人嫉妒又鄙视的称为暴发户。
“暴发户又咋了?她们家还不是很穷,现在这样不也是暴发户嘛!”段浩奇被人一叫暴发户就炸毛,幸亏叫的人是王元荣,换换人,他不立马上去收拾人一顿,也要找机会群殴。只王元荣,俩人一块混了好几年,揍过八里镇不少人,情谊非同一般。而且他也打不过。加上他的小厮,三人一块上都打不过。
王元荣看他注意的人是姚若霞而不是姚若溪,轻哼一声,“不想留下吃饭,就赶紧回去。”
“我大老远跑到你家来,你敢不让我留下吃饭!?”段浩奇对王元荣一向没辙儿,扭头怒瞪姚若霞。
“我这就去做饭。”姚若霞嘴角微抽,觉得这段浩奇的脾气,就像没长大一样,真是被人宠坏了。不过上次让人家帮忙,还没谢过。
王玉花睡醒,见王元荣几个又过来,还有个段浩奇,听了介绍,看段浩奇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热切。八里镇段家在新安县都数得着的,看这段浩奇长得唇红齿白,身材挺拔,穿着锦缎袍子,跟自家大闺女的一配,很是郎才女貌。
段浩奇虽然被宠着长大,脾气不咋好,但人并不傻,听王玉花是姚若霞的娘,又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顿时僵着身子,脸上就红了,眼神一直乱瞟乱闪,不知道该看哪好。
王元荣微微皱眉,凑在姚若溪耳边轻声道,“段浩奇心地是不错,但他脾气不好,不太适合表姐。”在他看来,姚若霞是姚若溪的姐姐,长得温婉秀丽,诗词歌赋不太精通,但家务女红样样出挑,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段浩奇脾气太不好了。
姚若溪上下看了眼段浩奇,点了点头,很不成熟的富家少年。不过见他浑身不自在脸色发红,跟王玉花招呼一声,到厨屋帮忙做饭。
王玉花就拿了野果子出来,让几人随便吃。
等王玉花也去厨屋,段浩奇松了口气,忙叫身旁的小厮,“六子!我今儿个是不是不该穿这身衣裳来?”他身上这身衣裳还是去年做的,因为穿着挺舒服,就经常的穿一穿。
“少爷穿这身衣裳很俊啊!”六子看了一眼,笑着赞道。
段浩奇不耐烦的推开他,又看王元荣淡黄色棉绫袍子,利索又显的俊白,不由的不满,暗瞪他一眼,怪他竟然这个时候抢自己风头。
熏的腊肉才没几天,还不是很入味儿,不过风味已经出来了,姚若霞先吃烧了只兔子,切了腊肉炒蒜苗,又炖了一个腊肉山菌青菜汤,满满一大盘子的糖醋排骨和泥鳅豆腐汤。
段浩奇盯着姚若霞,“这些都是你做的?”竟然比家里的厨子做的都好吃。
姚若霞笑笑,端了菜和姚若溪坐到厨屋里的小桌上吃饭。
饭间,姚满屯也跟段浩奇问了些话,他看段浩奇对大闺女的态度,只是他对段家并不太了解,只知道八里镇头号的富户乡绅,自家闺女好,可门第终究有些偏差。
至于段浩奇不好的方面,姚满屯倒是没多考虑,想着能和王元荣几个一块玩那么好,人品不会差了,根本想不到段浩奇打架群殴欺负人的损事儿从小到大干了一箩筐还多。
段浩奇从未有过的忐忑,觉得风味独特好吃的饭菜都变得没多少滋味了。走的时候硬是赖走了两斤腊肉。
回到家就缠着段老爷和段太太闹腾。
段老爷段凤飞是个个子不高很是圆润胖乎乎的中年人,而段太太沈氏是个瘦高面相严厉妇人。不过两口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一根独苗,很是宠爱。
听他看上了姚若霞,问了下情况,段太太就皱起眉,“门第太差了,庄稼户出来的闺女不说品行,教养跟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好些呢!”
“娘你是没见过她,她不仅长得好看,人很能干的。诗经子集学了不少,而且还会功夫!做的饭菜比咱家的厨子都好吃!”段浩奇扯着段太太的胳膊,一边闹腾,一边给段老爷使眼色。
段老爷咳嗽两声,“门第是差了些!咱家就你一个,是得挑个好的娶!不然以后咋掌管家里啊!?”
“我就喜欢她!就要娶她!不然我就不吃饭了!”段浩奇见俩人都不说同意,顿时拉着脸,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段太太看他又上演绝食,也不管他,饿了自然会吃。
段老爷让人悄悄的去打探姚若霞。
等了两天,段浩奇饿的实在不行,见段太太依旧不松口,偷偷的翻墙出来,跑到槐树村找姚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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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临近傍晚的时候,太阳落山之际,天边飘满了朵朵的火烧云,映衬的地上都是一片霞光。
姚满屯刚从地里回来,先犁了二十亩地,紧赶着种上了大麦。因为大麦熟的晚,所以今年商量了赶早种上。
姚若霞踏着的晚霞出来,一片橙红的霞光中,宛如彩霞仙子般,躲在一旁的段浩奇看直了眼,连姚若霞发现他瞧过来都没躲,傻愣愣的看着,“好美…”
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姚若霞面上顿时烧了起来,见他还盯着自己看,回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段浩奇一惊,见已经被发现了,可姚满屯也在旁边,他不敢造次,肚子有咕噜噜的叫,他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姚若霞。
姚若霞眼神闪了闪,直接跟姚满屯回了家。
丁显聪夜里着凉,小四也有点咳嗽,他没敢过来,怕也过了病气给姚若溪。家里舀饭,姚若霞就拿了食盒自己送出来。
姚若萍见她没使唤自己,乐得轻松。
段浩奇见姚若霞拎着食盒出来,心下一喜,忙上前来,“那个…我…”
姚若霞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把食盒送到丁显聪家里。
段浩奇一看丁显聪,俊脸一黑,顿时有些炸毛,“你…你干啥来给他送饭?他是你家啥亲戚?”
丁显聪接过食盒,疑惑的看着段浩奇,又看看姚若霞,他自小心思敏感,对这些也熟知的早,就明白过来,谢过姚若霞,“麻烦若霞姐姐了。”
他如今也才八岁,跟姚若霞着实差了好大一截。
“你也跟他一块吃吧!”姚若霞招呼段浩奇,碰见他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他肚子咕噜噜叫。
她话音落,段浩奇的肚子应景似的咕噜噜叫一声,段浩奇面上羞恼,哼了一声,掀开食盒盖子,里面是四个馍馍,一罐子迷糊糊汤,一大碗的炒青菜炒肉,还盖了葱花炒鸡蛋。
“段少爷!天实在不早,你吃完就赶紧回家去吧!”若不是他跟王元荣几个交好,上次又帮了忙,姚若霞也不会过多理会。
“回家?我不回!他们不让我娶…反正我就是不回!”段浩奇傲娇的抬着下巴,目光不满又带着幽怨的看着姚若霞。
“免得你家人着急担心。”姚若霞笑笑,跟丁显聪招呼了,就回家去。
段浩奇看她要走,上去拦住她,“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绝食两天了,都是为了谁啊!?你还有良心没有?”
姚若霞一头雾水,对他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解,“段少爷…”
“我都跟你说了,你还听不明白啊!”段浩奇羞愤的跺脚,掏出自己的玉佩就要往姚若霞手里塞。
姚若霞一惊,看他抓住了手,下意识的反击。
段浩奇的日子就是要啥有啥,过的太无聊了,所以才打架群殴干损事儿,看别人有个好东西,看得上眼就想弄过来,尤其是王元荣,所以他连抢带偷带赖皮的弄了王元荣的快弩比着打了一把。之前见王元荣突然间厉害起来,有伸手会武功了,也是缠着家里找了个武师学几招的。见姚若霞动手袭击过来,他一愣,也还起手来。
只是他这几招跟姚若霞过过招还行,真要是打起来,几十个回合下来,就被姚若霞撂倒在地。
“你…你这么凶悍,以后还有人敢娶你吗!?”段浩奇喘息的反击,却被姚若霞制服着,动不了。
“这事儿就不烦劳段少爷操心了。你还是不要在我们村子附近转悠,会被当成宵小的。”姚若霞说着松开他。从去年经历汪小军强迫她私奔,她就加紧了练武,这大半年着实进益不少,撂倒段浩奇根本没费多少劲儿。
段浩奇不服气,她一松开,立马就朝她攻击。
丁显聪看的惊呼一声,“若霞姐姐,小心啊!”
姚若霞皱起眉,下了全力,只几招就把段浩奇按倒在地上。
段浩奇眼里满是震惊,他只猜测姚若霞会几招功夫,没想到下了全力竟然这么厉害。看她杏眸斜睨过来,顿时垂了头,“天,天晚了,我没法回去了。”
丁显聪看姚若霞为难,想了下道,“要不让段少爷在我家住一晚吧?”要是去住若溪家里,肯定对她们姐妹名声不好。连他都没去常住,只是偶尔住前院客房。
段浩奇很是有些嫌弃的抿嘴看了看丁显聪。
“那就委屈段少爷了。”姚若霞点点头,让丁显聪不用送碗筷,就回了家。
见她毫不犹豫的就走了,段浩奇满肚子幽怨,又是在饿得不行,只好跟丁显聪回去吃了饭。挑剔了一堆,躺在炕上睡着了。
梦里,姚若霞笑的灿烂迷人,穿着大红嫁衣像他奔来,段浩奇睡梦中傻笑两声。
次一天起来,一看原来是梦,黑着脸出来,见丁显聪已经练了两张大字,洗漱了后,上来拿了他练的字看,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你这是学了几年了?”
“才刚两年的样子。”丁显聪回着话,手下不停。若溪说了,想要写出一笔好字,就得不停的练习。
段浩奇皱皱眉,洗漱了,出门到姚若溪家门口来。
姚满屯已经下地干了一场活儿,段浩奇看他远远的回家来,急忙躲了起来,又暗闹自己没做亏心事儿,躲个啥?可终究没有出去,想了想,也没招呼,直接就又跑回了家。
段老爷来哄儿子吃饭,却发现儿子不在,见他啃着包子从外头回来,知道他翻墙跑出去吃东西了,又是无奈又是没辙儿。
恰巧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把姚若霞夸了一通,段老爷听着这样的条件,比他媳妇当初好了很多了啊。就是魄力有点不够,但练就个几年应该也差不多的。就听来人话锋一转,说姚若霞要在家招赘的话,顿时有些不满。回头劝段浩奇,“爹再给你找好的行不行?”
“不行!你们要是不让我娶她,那我就…就上她家入赘去!”段浩奇是打定主意非要娶姚若霞了。别人他不管,那姚若霞本该就是他的人才对!
段老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回头跟段太太商量了,“儿子认真起来,哪件事儿不依着他成了的?”
段太太这辈子就一个儿子,一根独苗,就想给儿子找个好的。不要大户小姐,至少也不能差了。可儿子跟她扛上了,也就无奈的让人打听一下姚若霞。
听是要在家招赘的,段太太倒是比段老爷想的来了,“她那娘不是正怀着,生了儿子,哪还会留闺女在家招赘?”
段家派人上门的时候,姚若溪姐妹正在家里拿着铜丝箩过酒,酒酿被搓下,剩下的米渣倒掉,过的酒加氷糖蜂蜜,加入桂花煮开,倒在坛子里,已经成了奶白色浓稠醇香的桂花稠酒。
王玉花闻着香味儿眼馋,问自己能不能喝,姚若溪倒了一碗给她。
媒人突然上门,还是为段家说亲,王玉花惊讶的同时,又心欢喜。大闺女长得好,这几年学的东西多,真要嫁给庄稼小子,她还不乐意闺女受那份苦。而这段家只有一个儿子,连姊妹都没有,以后不会有分家争执啥的。公婆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也会疼爱大闺女的。
对这门亲事王玉花是很满意,不过却没有当家做主答应下来,而是说,“这么大的事儿,还得等当家的回来商量商量。”
“是得跟姚里正商量商量!不过这段家可是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偏生段太太打听了你家大小姐贤良淑德,是出名的,那些个小姐不要,巴巴的让我上门来说亲了!”媒婆笑的眯着眼,却不断的吸着飘来的香味儿,又不好意思打听。
王玉花看着,不太情愿的让倒了一碗桂花稠酒过来。这酒醇香浓郁,绵甜悠长,是真正的好东西,又是三闺女特意酿给师娘的,让这个媒婆喝了,觉得糟蹋了好东西。
媒婆一双眼早被桂花稠酒的香味儿勾去了,可没看她的脸色,喝了一碗,拍着腿决口夸赞了一番,还想再喝,见王玉花没有那个意思,姚满屯也回来了,想着正事儿,忙又跟姚满屯说了一遍。
姚满屯倒是有些动心的,一来这样的人家,大闺女嫁过去必不会吃亏,以后也不会有纷争。二来,他还惦记着汪正要坏她们家亲事的话。跟媒婆说要商量商量再答复。
媒婆知道闺女家肯定都要矜持些,又喝了一碗桂花稠酒这才满意的离开。回到段家倒是真心把姚若溪家夸了一番,“她们家大小姐我瞧见了,长得少数的标致,温婉贤淑,秀丽的很!听说姐妹几个酿的啥桂花稠酒,哎呦!像米汤一样,黏稠绵甜,又香又好喝,我硬是赖着喝了两碗。”
“啥桂花稠酒的?她们家怎么说?”段太太皱眉问要紧事儿。
“说是商量商量!太太听我说,她们家那三小姐不是腿脚不好,让于家请来京都的大夫快瞧好了呢!酿的那桂花稠酒就是特意给她师娘酿制,祝寿的!”媒婆也觉得姚若溪不吭不响的,几个闺女长得都标致,还跟于家扯着关系,她要好好记着,寻摸着好媒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