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自不知道弄影所思所想,但她的热烈回应令他欣悦非常。低唤着‘青洛”,火龙再次雄起,厚重的大床也再次摇晃起来。
那轻上午,梨木大床静了摇,摇了静,反复多次。
望望窗外,时已近午,弄影躺在轻音怀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都没了 。而天音含笑抱着她,容光焕然,似乎余力仍足。
这床,再摇一摇就要散架了,到时可如何向人解释?弄影发愁。还是趁它没散之前就找人换了吧。才想着就有人来了。
“叩叩’使女轻敲门。‘影尊可醒了么?有外客来访。”乐林王府的使女非常有规矩,不得吩咐决不会擅自闯入。
想了想,弄影努力从天音怀里撑起身体。‘醒了。是什么人找?碧水居来的么?’该用午膳了。不过天音怎么办?他看来是不愿走的,自己也不想撵他走 那要怎么说才好?
“不是。客人是位非常俊秀的少年’使女的声音有些儿怪异,似乎红了脸。‘他说,是影尊的故人,曾有一面之缘,并有姻缘约定。
耶?弄影怔住了。这人会是谁?
“他是谁人?”天音抱住她仍赤裸的身体,轻咬看花蕾问道,声音里有明显的酸意。

第四十三章 金花玉印
“我.我也不知道。’弄影低声道,身体因天音的舔咬微微颤抖。
将身体从天音臂里挣脱出来,弄影边披衣边扬声道:‘先请他到花厅里品茶罢,好生侍候。我就过去,午膳设在芜华居吧。’远来是客,招待用餐是礼节,顺便也招待轻音。借了这客人的光,天音的突然出现就此蒙混过去。反正白己好歹也是乐林王义女,芳菲谷主影尊,算得半个主子,仆侍们心里即使疑惑也不敢公然质疑。而乐林王了然白己的情况,也不会多问。
使女应诺而去,而弄影又与天音纠缠不清了。弄影衣裳还未穿好,天音却抱着她亲吻,扰她。弄影才推开,他又笑吟吟抱上来,让弄影气又不是,不气也不是。
好不容易穿整齐了,见天音仍赤裸赖在床上,弄影只好拿过衣衫帮他穿,没奈何叹了口气,嘟嘴道:‘记得以前在惊鸿山庄时,都是你帮我穿,现在却是我帮你穿。
天音笑道:‘早先夏天要你穿衣你怎么也不肯,现在却穿了一层又一层。’伸手剥她衣服。‘还是脱了罢,青洛不穿时最美丽,我最喜欢.

弄影红了脸,拍开他的毛手。‘那时我身体耐不得热,现在我也长大了,自然不一样。
天音微笑,柔声道:‘青洛,我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轻搂住她的纤腰,头埋在她柔软的胸膛。“青洛,我爱你,我喜欢你为我做的任何事。
弄影一怔,手僵在空中。
是了,现在的天音,与最初相遇时的天音大不相同。那时的他,冷漠.残酷,喜怒无常,孤傲寂寥,什么也不关心。但如今,虽然除她之外,对人仍较冷淡,但已不会愤世嫉俗.随意杀人,有时也能与玉.宇元他们稍聊几句,神色比惊鸿山庄时柔和了些。若没有改变,他又如何能接受玉.宇元他们的存在。始终不变的是他的洁癖,与对爱的执着,一旦认定,永不改变。虽不确定他究竟何时爱上了自己,但对幼小时自己的照顾,已变成了现在的柔清依恋与撒娇。或许,他所做的一亲,只是希望自己更多的关注他,给予他更多的温柔和爱。初遇时的天音,什么也不爱,实在太寂寞了。
想到这里,脑海突然闪过北羽滟的身影。滟不也是如此吗?洁癖,寂寞,孤独,他俩还真相象。
“在想什么?青洛,好不容易我俩独处,不许想别人,要专心专意地对我.”天音抬起头,吻上樱唇,迫使她的神魂归来。
专心专意这句话,也很熟悉。
弄影回抱住天音,与他吻了一会儿,为他穿上衣袍,尽力温柔地待他。看着天音露出欢悦的笑容,心里感觉舒坦了不少。她欠天音的,实在太多太多。
到得厅里一看,原来是龙思渺的儿子,龙展袖!怪不得他说曾有一面之缘,并有姻缘约定,确有其事。龙思渺当年在芳菲谷点她为继任谷主时,是有把龙展袖许她为侧夫的。只是,她当时两者皆未应承。
龙展袖见她进来,站起相迎,明媚阳光的俊脸喜笑颜开,伴着丝羞涩。‘影尊,娘亲让我护送金花玉印来京,并与你完婚。
“完婚?’却是天音出声质疑,脸色鸟黑阴沉。
龙展袖这才发觉,弄影身后还有一人,穿着银绣黑袍的那美男子,说话时一手轻搂着弄影纤腰,态度极其亲密。
“展袖,这位是步公子,名唤轻音。’弄影作了简单介绍,又道:‘方才所说是渺尊意思么?
“是的。’尽管看到天音脸色苍白了下,龙展袖还是注视着弄影道:‘我与影尊的婚事四年前便有约定,如今年岁适宜,娘亲言道,不必铺张,只要完礼便可,毕竟今年国丧,不宜大张旗鼓。’微红了脸,轻轻道:‘依我想,影尊不久将大婚,我们便只简单行了礼先圆房罢,待得大婚后回到芳菲谷,在娘亲与爹爹面前再热闹补办一次如何?
弄影望着他,心里是十分歉意。要从平常人观点来看,龙展袖也是相当不错的。青春年少,出身高贵,俊美文雅,才思便捷,看起来身手也不弱,是夫婿上佳人选。只不过,她的情债欠了太多,实在无余力接纳了。龙思渺的好意,她注定得辜负。但这话要怎么说,才能尽量少伤害他情?
正在这时使女进来禀报,午膳已布席停当。于是弄影便先请龙展袖共进午膳,趁此稍加缓冲,酝酿说词腹稿。
进得芜华居,看到匾额上的‘芜”字,心头浮起模糊的记忆,但却终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用餐间,谈起龙思渺现况,龙展袖神色掩不住悲伤。白龙游轻去后,龙思渺身体迅速衰竭,谷中事务,已极少过问,大多交于龙湘儿代管。虽有陆吟宵与石岚两位侧夫精心照顾与安慰,仍无法阻止她迈向冥府的脚步。现时,他二人也已有心理准备,平静地守在龙思渺身边。
听得龙展袖叙说,弄影也不禁凄然。由他话意可以猜到,陆吟宵与石岚是准备龙思渺去后伴她同住了。游轻固然可怜可叹,但陆吟宵与石岚对她又何尝不是真情一片,痴心拳拳。龙游轻的悲剧已成,无法挽回,但新的悲剧却还结局未定。
弄影思之再三,心里拿定主意,试试总比无所为空悲叹要好。
膳后,弄影安排了龙展袖的居处,请仆侍先帝他过去看看可有需要添加的物什,稍事休息,并约定半时辰后在花园醉月亭相谈。
回到卧居书房,取了纸笺笔墨,弄影站在案前考虑如何下笔。天音从后面抱住她,闷闷道:‘青洛,我不许你娶他.’惩戒般地轻咬她香腻雪白的脖颈。
弄影听着他醋意十足的话倒不禁莞然:‘那你许我娶哪些个?
天音沉默许久方缓缓道:‘若当真由得我决定,青洛是我一个人的。
听得此话,弄影也不由沉默不语。世事能都由得自己的意自己的心吗?若可以,她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比翼翩然共所爱。但累累情债谁替她偿还?
耳边响起天音沉重的轻息:‘但我知你心系蓝田公子,现今太子又是你天命中人,不得不纳,苏公子你也深颔怜惜,难以抉绝。既如此,便只这三人罢,多了不行。’说时已是万分委屈。
弄影也知这是他极限退让了,轻轻一声,放下笔,回身抱住他。‘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吻上他的唇。
稍微缠绵了会儿,得了安抚的天音唇边有了笑意:‘青洛要写什么?
弄影便将打算写信劝阻龙思渺及拒婚的事说与他听,天音自是欢喜,也就不再扰她,由她静思。
凝神沉思片刻,弄影笔落如风,写就去信,大意如下:
“芳菲谷主渺尊御下如晤:
皇子游轻,汝之至爱,悲莫悲兮,因误魂消。闻汝伤恸,剧损玉体,思赴黄泉,再续前缘。吟宵石岚,皆汝夫君,廿载相伴,情深依依,汝即西去,其不独存。幼子何辜,丧母失父!非为病煎,非为刀兵,人意自戮,世所扼腕。愿汝三思1珍取眼前,良人成双,儿女绕膝.游轻泉堪,当慰长眠。
展袖佳玉,善缘非我。感汝好意,再拜深谢。京师贤淑,星月云集,择其青睐,当为纳娶,勿复虑之。

叩首三揖,玉颜长驻。
龙影顿笔致上”
封好书笺,命侍人快马飞递,星夜送住芳菲谷,只恐到得迟了,龙思渺回天无术。
然而信送出后,再回思,却不觉泛起苦笑。白己纵劝得龙思渺回心转意,但若事临己身,能有这般清醒吗?玉如逝去,别人以同样的话相劝,白己可会罢休?
弄影淡淡笑了。世上伪善莫过于己。巧言厉色劝解别人,自己却根本做不到。
与天音轻吻告别,弄影自去后园醉月亭会见龙展袖。
远远便见有修长人影伫立亭中,正是龙展袖,却不知他已来了多久。弄影虽决心婉拒,但事到临头,终是怕见伤心颜色,脚下踌躇。
她犹豫,龙展袖却早望见了,喜笑相迎,握住她的手,共入醉月亭。
“影儿,这是谷主令符金花玉印,娘亲让我转交于你。”龙展袖取出一枝拳头大小.金瓣翠叶的牡丹花。
花将开未开,花心仍包着,外围花瓣已放,月月叠叠,娇妍雍窖,华贵富丽,不愧为花中之王.花堪三片绿玉萼相承托,做工板之精致,脉络纤维,栩栩如生。
“为,这是令符?”怎么看都只是朵花,虽然不是真花.
龙展袖轻笑,在绿萼下一按,花苞盛放,花心弹出,却是一枚白玉印符。略旋转可取下,约摸鸽卵大小,六瓣花柱状,粗看似无惊奇之处,细观却可发现上面除‘群芳至尊”四字缠绕成一美丽图案外,另雕纹着极细微复杂的花纹,肉眼几不可辨。
这印符的装构机妙本已够弄影咋舌,却不想还有更惊人的。这牡丹花的每一片花瓣也都是芳菲谷主的特有令牌。不止大凌,但凡有人之处,必有芳菲谷的外遣人员,可以之为凭信进行调派命令。而且持此令牌,与芳菲谷订立有芳华盟约的四国非官府机构的世家豪族商旅门派也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只是,每一片花瓣只可用一次,即出无回。
“这朵牡丹有多少瓣?’层层叠叠看着不少。
“如今有一百单三瓣。”龙展袖又解释,凡受到芳菲谷帮助及思惠的大家族门派,都会铸一片花瓣送来装上,还了人情则收回令牌。
弄影有些好笑,若恩情用完,岂不成了秃瓣牡丹?恩情过盛,却又花大盈尺,千瓣品种!
将玉印安回花心收拢,又成一枝美丽的半开牡丹,龙展袖顺手把它簪在弄影发间,含笑凝望她:“影儿确是花中之王,群芳至尊。
弄影瞠目:‘这,这还可以当发簪?
龙展袖笑道:‘花枝为软金制成,可伸直或曲扣,当发簪.臂箍抑或胸饰,摘下可作尖刺兵刃使用。花蕊银针可试毒,也可按捺绿萼作为暗器发射。玉印中空,内置灵丹可解百毒,但只一丸而已。
弄影无语了。不愧是金花玉印,芳尊符信。一朵花,没有任何浪费之处,皆是用途。
两人恸许沉默了会儿。
龙展袖看着她脸越来越红,目光越来越柔情,弄影是越来越紧张。
他要说了!我也不能不开口了!
果然。
“影儿,我们今晚便行礼圆房如何?
原本倚坐在亭里石椅上,为讲解金花玉印的功用,两人挨得较近。现在,是零距离。龙展袖轻拥住弄影,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微微发抖。
他也是很紧张的,还夹杂着羞涩。发觉这一点后,弄影倒是轻松了些。
“不。’弄影清晰回答,推开他。没想到说出米还挺顺口。
龙展袖赤红了脸:‘那,那何时可以?大婚之前完成较好。’他想的与弄影不同。
他很好欺负。看龙展袖面红过耳的局促害羞状,弄影得到了这结论。
太棒了!她的紧张不翼而飞。逮着了个好捏的软柿子!
“展袖,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成亲,只当没有婚约一说。’弄影顺利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是龙展袖完全没想到的。瞪着弄影许久,红晕也消失无踪。‘为什么?
“展袖,你刚才也看到,我已经有了步公子,还有在芳菲谷时你见过的玉公子。除此之外,另有许多,包括即将大婚的太子,未来的圣上。这般情势下,你嫁与我是不会幸福的。’弄影尽量讲得委婉温和。
“你的夫君决不止我一人,这我早已知道。只要影儿待我好便够了。”龙展袖舒了口气,重又抱住弄影。‘我是芳尊之子,地位仅次于太子殿下,便是步公子.玉公子也不可欺侮于我.”言语里隐隐透出自傲。
原来,这柿子一点儿也不软!弄影发现,白己看错人了。
“影儿,我们还是今晚便成婚罢。自芳菲谷一见,我对你日思夜想,好容易盼得今日。’话说开后,龙展袖已不复羞怯,语气也渐坚定刚强,双臂加紧。
“不。’弄影使力推他。‘展袖,真的不行,我不能娶你。
龙展袖笑,阳光般明媚。‘影儿,不娶不行。婚约两年前便定了!
“那婚约我已向渺尊退了。’弄影咬咬牙,还是讲了。
龙展袖愣了下:‘几时?
“刚送信于芳菲谷。”
“我娘亲还未收到,收到也不会答应。”龙展袖脸白了白,却仍笑着,亲刎弄影鬓发:‘只消行礼完婚,那时便是娘亲同意解约也无用了。
弄影在他怀里挣扎闪避:‘我不会与你完婚的!
“圆了房便是礼成。影儿,不若此时”龙展袖紧抱住弄影,环顾四周,眼睛里闪过异光,手已摸上了衣带。
弄影忽然想起龙思渺曾说过的话。当初陆吟宵说她性格弱了些,龙思渺却道展袖可以帮她。龙展袖的性格特点,必是坚决果断,能当机立判采取行动,而不似她犹豫不决。现在,便是验证.
因为金花玉印是芳菲谷的极密令符,又因着要拒婚特意摒退所有仆侍,当下的花园,除她与龙展袖,再无别人。
挣不脱。难道,她们就在此时此地圆房不成?!青天白日的!
她自冒冷汗,龙展袖的手却不曾停过。

第四十四章 远古初遇

外袍剥落,弄影的肩膀光裸在夏秋之交温暖的空气里,肤光胜雪,脂玉香凝。束胸底衣包裹不住丰腴饱满的胸膛,沟壑尽显,玉峰半掩。白衫轻薄,衣下曼妙身姿隐隐可窥,诱人遐想。纤腰盈盈,不足一握,见之堪怜。

龙展袖呆看着,目光无法稍移,气息急促火热,紧搂住弄影,倒卧在亭里石椅上,狂乱舔吻着她的唇脸、颈项、胸肩,颤抖的手轻抚过凝脂般的玉峰。

弄影却不似他激动,内心忧惶,怎么办?比力道肯定胜不过,在乐林王府很安全,因而身上未携带防卫器械,那只能坐等被食了?

想到沮丧处,还真感觉龙展袖在“吃”她。他正伏在她身上吻着玉峰,舌尖舔弄挑逗花蕾,引起丝丝麻痒。虽有一臂被他圈抱着不得动弹,然而,另一臂却是自由的!

脑中闪过灵光,弄影大喜,悄悄抬起自由的臂膀,抚上自己的头。发上那支华贵雍容的金牡丹,正是龙展袖为她深情插上。
时机妙到毫颠!
当龙展袖吻住她的唇,侵入内里戏弄香舌,一手拨开下裙,抚至她腿间花源,沉迷陶醉毫无防备时,绝对料不到下一瞬会发生什么事!
“唔!” 一声闷哼后,所有动作凝滞。
弄影轻轻搬开压在身上的龙展袖,手拈牡丹,嫣然一笑,华容明光有如神佛临世。
“你、你刺了我的软麻穴!”龙展袖无力倚靠在石椅上,衣衫凌乱半裸,脸上红潮未退,眸里情欲犹在。
“呵呵,是的。”弄影笑得很灿烂,复把牡丹簪上。才学的知识,立马就用上了,而且,还用在教她的人身上,非常富于喜感!
施施然起身整衣,弄影心情少见的欢愉。绝处逢生,自救成功,不亦人生一大乐乎?!
整束完毕后,见龙展袖双目炯炯凝视着她,犹豫了下,还是过去给他理衣。怎么说也是个身分高贵的客人,被人瞧见这等模样终究不太好,对自己影响也不佳。
“青洛!”隐含着怒意的低叱令正给龙展袖拉整衣袍的弄影身体微抖了下,抬头一看,正是天音。
看他乌云满面地神色,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意欲非礼龙展袖?弄影心里咯噔了下,真是不白之冤啊!
就在这微妙关头,龙展袖偏又开口说话了。“影儿,给我解了软麻穴吧。”他这一说,天音脸色愈加难看。怨不得天音,这情景这话,谁瞧着听着都感觉像是弄影为硬上展袖而点了他穴。
弄影尴尬无比,解开龙展袖的穴,呐呐向天音道:“这个。。。其实。。”要说其实她是被展袖施暴未遂?也羞于出口。最后只是涨红了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天音,期待他能明白自己。
还好天音并无斥责,一把拉过弄影搂在怀里,冲龙展袖道:“还不走吗?!”
龙展袖望望弄影,见她一脸委屈为难,笑着一揖:“影儿,步公子既来了,圆房之礼故且推迟,容待异时良辰再续。”告辞离去,让弄影松了好大一口气。
“天音,我并没。。。”还想对天音解释,却被他封住了唇。
几乎窒息的长吻后,只听得天音闷闷道:“为什么收下花簪?你不是说要拒婚吗?怎又与他。。。”
微愣了下,弄影才明白,天音误以为牡丹花簪是展袖送的定情之礼,她收了既是答应纳他,故而生气。
心里好笑,拉他坐下,取了牡丹簪子细细与他说明。天音脸色渐渐开朗。
“对了,你怎的突然来了?而且一来就那神色,看着好怕人,我还当你误会我对展袖用强呢。”到底还是委屈,弄影噘着小嘴微嗔道。
天音呆了呆,微红了脸轻声道:“青洛一向心慈,我只怕你经不得他软求。。。”
还是对她不放心嘛。弄影在心里撇撇嘴。可惜人家并不软求,而是硬来。抬眼却见天音转开脸笑得全身发抖,大是好奇,扒上身去问道:“笑什么?”
天音几番欲语,终是笑不可抑。弄影被笑得恼了,索性双手齐出,抓挠他腰胁。爱笑就笑吧,笑死你!
天音捉住她双手圈抱在怀里,好容易止住了笑,道:“为何青洛会以为我认为你强他?”说着又禁不住笑起来。
呃?这有什么好笑的。弄影细细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天音又笑得全身颤抖。眼见得她要着脑了才道:“青洛有了我与玉公子,又怎会把他人看在眼里?”又笑道:“那龙公子心思机敏,武艺精熟,青洛生性温柔心软,手无缚鸡之力,他若不愿,青洛却又如何用强与他?”轻握她柔弱无骨的双手低笑咕哝道:“这世上,青洛能强得了谁人?”
最后这句听得弄影火气上升。如此瞧不起她!她可是曾经想强暴妖王北羽滟的!虽然未进行到最后。
挣脱天音的拥抱,弄影狠狠推到他,跪伏他身侧,把他的手按在头顶上方,不过说实在,她想用一手捉住天音的双手确实很有难度。两人的手大小差多了。但她若用双手分别去按住天音的手,却哪儿来的第三只手去剥他衣袍?所以说,女性想单独一人强暴清醒的男人,操作上很艰难,气力上就更逊色了。
弄影正发愁呢,却见天音毫无反抗,笑吟吟望着她,一幅欢迎强暴、乐意之至的神情,就兴味索然。松开天音,弄影爬起身来,感觉好无趣。强暴的乐趣就在于“强”字,人家非常乐意,还有啥子趣味?
天音也起了身,从后抱住她,头搁在她肩上,悠然笑道:“怎的不继续?”意甚遗憾。
弄影汗然同时,又想起了另一个被她强暴未遂的人,北羽滟。他当时也是类似语气与说话。不愧本是一体的人物,相似度真大。
轻抚天音脸庞,弄影审视着他的五官。如此美丽绝伦的容貌,竟还有另一张,而且远胜于此。世界真是奇异,上天造物神妙。
此时的弄影难解心中感受。北羽滟原来总来扰她时,从没想过她,甚至希望他永不出现。但他那样的离去、沉眠,那悲伤温柔的微笑却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印痕。他晶莹的泪滴落在海天玉上,瞬间长出绛珠兰草,也在她心里埋下了思念的种子,渐渐萌芽生长。
还不是爱情吧,她想。但这又是何种感情?她也无法断定。要比轻重,玉是不消说的,天音的分量也远胜于北羽滟。只是,无论如何,滟总是在她心里占了一个位置。想起滟梦境中那广袤荒凉的淡墨色大地,更觉惆怅。滟可有多么寂寞孤独啊!
不知不觉间,弄影轻吻天音的唇,极之温柔,带着淡淡伤感。
天音却难得地推开了她,警惕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青洛,你想起谁了?他与我容貌相似?”
弄影一惊。天音并不知道滟的存在,只是以他孤傲高洁的心性,若晓得他其实只是滟的一根头发所化,会如何想法?到底不敢冒险,因而眼珠一转,温柔轻笑道:“我在想,将来若是有了天音的孩子,像你好不好?”
天音顿时柔化,双臂紧拥住她,轻吻鬓发,磨蹭着她的脸庞低声道:“我希望像你,青洛,如你一般美丽、温柔的女孩儿,我会很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