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微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他，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着结婚以后的事情。
例如，谁收拾屋子，谁负责刷碗。
虽然都是琐碎的事情，但是想起来也觉得很开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男人算着最后一碟菜，来到她面前，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腰上还系着一个蓝色的围裙。
她好像突然被人说中什么**一样，脸一红，连忙说道：“没想什么……”
“快吃饭吧。”他顺势在她的额角上亲了亲。那里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疤痕印迹。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饭，姚亦南才试探着说：“今天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
果然，一听见这句话，男人立刻皱了眉头：“他找你干什么？”
“让我们回家吃饭，他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不去！”他没好气的斩钉截铁的说道。
“昊宇，别这样！你就当为了我嘛！有什么事情和老爷子好商量。你看他特意给我打电话，不能第一次让我办事儿我就办不成啊！”姚亦南头一次柔声柔气的装温柔，跟他好生商量。
果然，女人一温柔，就让顾昊宇有些找不到北的飘忽感觉，他微眯了双眼，一双黑眸里透出一种猛兽遇上猎物的神色，瞬间闪过一道黑色风暴。
“干嘛？”她有些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退。
“既然这样，我们谈谈条件。”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条件？”姚亦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事儿算是你答应他的，所以，这条件我自然要跟你算，咱们都是生意人，也都知道这年头求人办事儿是要付出点什么东西才好说话的。”她第一次发现，他说起下流话来，竟然也能一本正经，不由得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顾昊宇，我发现越了解你，就看得出你闷骚来。”她吃吃的笑着。
他也不反驳她，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玻璃杯，放在她的面前。
“来，增加点气氛。”他笑的很奸诈的给她倒酒。
两个人对饮了一阵，酒意上来，更显得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
顾昊宇轻轻抱起她往房间里面走，边走还边在她耳边吹气：“小南，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了……”
她总觉得这么大人了，再脸红有些做作，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说得红了脸。
她推他一把，想要从他的怀中跳出来。
不是不想和他欢爱，只是最近小腹经常坠胀，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流产后大出血的遗留病症。时间一长，她就有些担心，是不是引起了什么妇科炎症和并发症。若真是这样，此时和他在一起是不太合适的，毕竟会引起交叉感染。
他把她放在床上，她却跳了起来，躲进浴室说道：“我要先洗个澡。”
放了热水，房间很快就被水蒸气熏得模糊不清起来，还没等她将身体沾湿，却见男人已经闪身进了浴室，一把将她按在于是光滑冰凉的瓷砖墙壁上，贴着她的脸说道：“小南，我等不及了。”
姚亦南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可是他的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
炙热的淋浴水淋在他们的身上，因为还没有来得及脱衣服，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让她有些难受。
他的酒气呼出来打在她的脸上，酒精的味道不止好闻，还有些魅惑人心的作用。
很快，她便被他的欲望攻击的溃不成军了……
【六七】
顾昊宇一把将她推到冰凉的墙壁，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被挤压的紧紧贴合冰凉的瓷砖，身后是男人滚热的身体，水在两人之间冲泄而下，一面冰冷，一面炙热。
“小南，给我。”他略带命令式的语气在她的耳边缠绕。
她刚想转身，就被他紧紧压在身下不得动弹。
“顾昊宇，好痛……”她被挤得好像肺里所有的空气都出去了一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
他因压抑太久的**，而显得有些急躁。在听到她的低呼之后，才放开她，紧张的问道：“哪里痛？”
她这才深深吸一口气，转头靠在墙壁上瞪他一眼说道：“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他看她凶巴巴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勾起唇角说道：“是是，我的女王陛下。”
说着，将她抱起，顺势抓了一条浴巾盖在她的身上。
她就这样湿漉漉的被人拎出了浴室，然后扔在了那张宽大的床上。
他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好似刻意在隐忍自己的**，一点点的唤醒女人身体里面的激情。
姚亦南被他弄得精神恍惚。
他的动作却慢而深刻，每一下都好似带着电流一般在她的身上划过，黑暗中好似溅起一串串艳色火花。
他缓慢的进入，在最深处的时候，她终于皱起了眉头。
痛！
在某一点上，痛的让她轻轻咬唇。
她看着他忘情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咬着牙齿同他缠绵。
……
事后，她偷偷溜进洗手间，发现下面有丝丝殷红。
这件事让她忧心忡忡。
第二天一早，她便让刘秘书预约了医生，准备从老爷子家里回来就去医院检查身体。
顾昊宇这次倒是配合，姚亦南这才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男人只有在“吃饱”之后是最听话的，当然，这个“吃饱”有两层含义，一个就是它本身的意思，而另一个嘛……
他们回老宅，离得很远就看见当当站在院子的大门口张望。
看见那孩子，她有一阵心酸。
颜姝被颜家接回家养病，孩子却是最最无辜的。谁不想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呢？
看见顾昊宇的车子，当当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期盼之情。
顾昊宇下车，走到他前面蹲下，拍拍他的头笑着说：“当当在等哥哥吗？”
孩子点点头，伸出小手慢慢的搂在他的脖子上。
自从妈妈被带走之后，他的自闭症更加严重，原来还偶尔会说一两句话，现在无论是谁都无法让他开口了。
姚亦南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顾昊宇少有的温柔表情，他喜爱孩子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他轻轻抱起当当，然后将车子里面姚亦南给孩子们买的玩具拿出来一个最大的说：“看，哥哥给你买了最新款的奥特曼哦！”
当当显然很喜欢，抱着玩具爱不释手。
顾昊宇一手抱着孩子，伸出另一只手对姚亦南说：“小南，我也想给自己孩子买奥特曼了！”
“都知道奥特们了？最近进步很大嘛！”她眯起眼睛赞叹道。
“与时俱进嘛！”他笑笑，牵着她的手，向院子里面走去。
大哥和天泽都回来了，顾天泽一看见顾昊宇一溜烟儿的跑了。
顾昊宇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顾天泽风一样的消失在眼前，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天泽这孩子都快三十了，还像个孩子似地毛毛躁躁的。”
姚亦南在一边捂嘴偷笑，说道：“谁让你把他送到日本深山里去修炼来着，天真的令人敬佩！”
顾昊宇摇摇头，坐在大厅里面和顾星辰喝茶，顺便在他哥那里挖点商机出来。
老爷子在楼上书房，一直没有下来，顾昊宇更乐的不见他。没有老爷子在，气氛反倒轻松，不然只要有两个人同时出现的地方，就剑拔弩张。
姚亦南将玩具分给顾恣扬，这孩子从小就及其淘气，看见姚亦南带来的变形金刚模型，一副很不屑的表情说道：“我都有好几个了，当当，给你吧！”
姚亦南一掐顾恣扬的小脸儿，说道：“这小子，才多大点儿就这么会装，你想送给当当就直说呗！”
“大婶！离我远点！”他不悦向后退了两步。
“大婶？”姚亦南一挑眉毛，阴森的笑了两声儿，说道：“小小年纪，韩剧看多了吧，叫姐姐！”说着继续对着孩子施暴。
顾恣扬狠狠的白了姚亦南两眼，但是碍于顾星辰在一边，终究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让姚亦南在他的脸上为所欲为。
当然，姚亦南也不含糊，小时候欺负男生欺负的顺了手，现在看见他柔嫩的小脸儿就想要蹂躏。
当当抱着玩具，站在旁边看着姚亦南掐顾恣扬的脸，竟然笑了笑。
姚亦南对此颇为惊讶，问道：“当当，你喜欢看我掐他脸吗？”
当当点点头。
姚亦南奸笑两声，摩拳擦掌的想着顾恣扬走了两步。
顾恣扬“哇哇”大叫的跑开，边跑边说：“当当叔叔，我恨你！”然后一下子扑到顾昊宇的怀里告状：“二叔，你老婆欺负我！”
顾昊宇一愣，然后笑眯眯的说：“小扬乖，跟阿姨去玩。二叔跟你爸爸谈点正经事儿。”
“她还不让我叫她阿姨，只让我叫她姐姐！”顾恣扬满脸的怨念。
“回来了？”这时候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几个人抬头，看见顾老站在楼梯口看着几个孩子。
顾昊宇生硬的别过脸去，脸色僵了下来。
姚亦南笑着叫了一声：“伯父！”
顾星辰推推顾昊宇，站起来叫道：“爸，您下来了。”
“嗯。”老人应了一声，从楼梯上走下来。
“昊宇，你没看见我吗？”老人皱着眉头斥责道。
顾昊宇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一脸冰冷。
姚亦南见势赶紧上前两步说道：“伯父，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你说我们这些做小辈儿的最近也是太忙，都没时间来看您，真是的……”
老人正想和姚亦南说些什么，顾昊宇冷冷的说：“我都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姚亦南在一旁使劲儿眨眼睛，结果，顾昊宇就是不为所动。
“你！”顾老话到嘴边说了一半儿，终究忍了回去，狠狠的一拄拐仗说道：“你们俩，跟我去书房！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然后转身离开。
顾星辰推推顾昊宇，说道：“昊宇，别跟爸对着干，快去！”
顾昊宇黑着脸，看着一眼楼上书房的方向，这才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上楼去。
书房里面没有开灯，又挂着洁白的纱帘，让房间里面显得有些昏暗。
老人就坐在靠窗的皮质沙发，那沙发因为年长月久，边缘掉了色，却越发的光亮。
姚亦南对于这个老人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第一次见面，他不轻不重的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然后看似语重心长的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神里面有种说不出的精锐神采。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为什么会娶了颜姝那么一个人物呢？
若说他是老糊涂了，那他看别的事儿的时候为什么有那么独到呢？
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老人淡淡的瞟了一眼面前的沙发，说道：“坐吧。”
顾昊宇和姚亦南老实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老人不说话，只是看着满院子怒放的白绣球花。
姚亦南有些无聊，随处望了望，便找到了刚才那些问题的答案。
老人书桌上放着一张非常旧的黑白照片，女人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白色布衫。五官眉眼都和颜姝有几分相似，照片里微微笑着。
可是，新的疑问紧跟着来了。
如果说，顾老头儿是因为颜姝长的像顾昊宇的母亲而娶了颜姝的话，那么，又为什么颜姝的母亲会因为他再娶而死呢？
明显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感情，顾老头儿已经变心。可是，这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孤老头桌子上一直有一张顾昊宇母亲的照片。
这还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姚亦南不禁感叹！
顾昊宇阴着脸，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一向不是心急的人。既然老头子不愿意说话，他也不语。只是菲薄的嘴唇抿成僵直的一条线，看起来就好像马上就要爆炸的C4炸弹一样令人心惊胆寒。
这一家子，还真是让人头痛。
姚亦南本以为，世界上没有像她们家这么变态的关系了，现在才深刻的认识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以前不知道顾昊宇为什么看上她，自从遇见她之后就像是一块膏药一样贴住她，现在总算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那还是真是有种惺惺相惜的阶级友情。
又过了一会儿，顾昊宇终于有些不耐烦，看来，和自己的老爸比起来，他始终道行不够，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叫我们来究竟是什么事儿？”
老人这才好像回过神儿来一样，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你，关于当年我和你妈妈的事情真相！”
【六八】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你，关于当年我和你妈妈的事情真相！”老头子叹口气说道。
顾昊宇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疑惑。
“昊宇，我知道你恨了我很多年，因为我对你的妈妈不好，经常不回家。可是，事实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我爱你的妈妈，从来没有如此深的爱过一个人。”他垂目淡淡说道。
顾昊宇“噗呲——”一笑。
老人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在你眼里，看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吗？不闻不问十几年，然后在她病危的时候娶了别的女人？”他语气凌厉，带着些许的杀气。
或许是一直正面质问过父亲这个问题，所以，这一次，顾昊宇显得异常激动。和平时那种什么都了如指掌的平静作风十分不符合。
老人也有些激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抖着。
姚亦南有些着急，怕真气坏了顾老头儿，赶紧陪笑着说：“伯父比生气，昊宇就是这副倔脾气。”还好，别的不行，但是笑脸相迎，说好话是她最为在行的。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对，这就是爱，这是我对你母亲最大的爱。”他说话的时候仿佛陷入到某个回忆的漩涡当中，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暮春，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年轻，不过二十左右。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黑亮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尾巴处用剪刀剪得很齐。那时候很流行这种打扮，尤其是在军大院里面，男孩儿女孩儿要是谁有了一身军装，那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那天，是她第一天进了省文工团，意气风发。
姹紫嫣红的花坛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灿烂微笑的样子，好像阳光直接刺进了他的眼睛，亮的让人张不开双眼。
于是，他爱上了她。
可是，她爱上的却另有其人。
两年后，她结婚，顾乔介伤心欲绝之后，顺从家人的意见和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结了婚。可怜顾乔介的原配妻子在生下星辰的同时香消玉损，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与此同时，女孩儿的丈夫因为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在文革期间被人迫害，迫不得已留下她远走异国，一夜之间杳无音信，只留写一封布满泪痕的书信。
这件事情像是本就是心力憔悴女人压上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崩溃。严重的忧郁症让她每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这时候，顾乔介走进了她的生活，细心的照料和呵护让她很快恢复了健康的身体。
可是心，却早已经死了……
不到半年，她主动要求与他结婚，除了名分和身体，她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报答眼前这个男人。
她相夫教子，温柔娴淑，是每一个男人梦想中的女人和妻子。
只是，顾乔介一直都知道，她不爱他。
黑暗中，他占有她的身体，就听见她呓语般的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早上他去上班，她微微一笑，蹲下身亲手帮他穿好鞋，将鞋带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他望着她，低低的说：“我爱你。”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候的绝望和痛苦。
她依旧微微一笑，在他的脸颊上印上浅浅的一吻。
是的！
她能帮他系鞋带，她能亲吻他，但是，她却说不出一句：“我也爱你……”
她能给他生孩子，却不能在夜晚做，爱的时候叫一声他的名字……
顾乔介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熬，有时候，他甚至想过一走了之。
他试过夜不归宿，试过和别的女人出轨，可是她从来不闻不问。就像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那样贤惠。
顾乔介近乎于绝望的爱着她，独自沉溺在自己爱情黑暗的沼泽里面无法自拔。
可是，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放开她……
这就是爱！
下贱的爱！
顾昊宇和顾天泽陆续出生，可是顾天泽出生的时候，她却坚持要将他送到日本。
顾乔介没有反对，他看着摇篮里面的小婴儿，粉粉嫩嫩的，十分像她。
可是，更像她的前夫……
他轻轻抱起小孩子，搂在自己的胸口，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就叫天泽吧，上天的恩泽。”
生产之后，她异常虚弱，因为胎位不正，当时中国的医疗条件还很差。医生建议放弃这个孩子，可是她却坚决不同意，宁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顾乔介终于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发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爱她的前夫。这种爱是无边的，绝对的，永恒的。就算他再努力去追赶她的脚步也无济于事，因为，她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和她爱的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并不是他顾乔介……
于是，顾乔介刻意疏远她，不是恨，更不是不爱。
而是太爱！
他从没有问，天泽出生的前一年她去国外学习的那两个星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离开他去找她的爱人。
他只是选择尊重她的爱，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渐渐地，两个人变成了相敬如宾的室友。
本来，他以为一生就这样去，也未尝不可。他远远的看着她，亦是件好事。
谁成想，天泽久居日本，昊宇出国留学，那个男人却突然间回来了。他的到来，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顾乔介看着自己的妻子，终于发现，他就要失去她了。
是真的失去……
果然，很快她便要求离婚。顾乔介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将家产的大部分都送给她。
他以为，放了她，是给了她幸福。
可是，两个月后，她的前夫卷走了所有钱再次消失，这把她本就多病的身体彻底拖垮。她只能长年卧床。
【六九?】
-
顾昊宇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猛的站起来，吼道：“不可能！”
姚亦南基本上处于石化状态，张着嘴作震惊状。被顾昊宇拍案而起的巨大响声吓了一跳。连忙去拉身边的男人，小声说道：“昊宇，你先别激动……”
“我知道……这些年来，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不过，能看见你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老人叹口气，淡淡的说道。
“你骗我！如果事情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不早说？”顾昊宇依旧激动，姚亦南甚至能够看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毕竟他一直深爱着自己的母亲，痛恨着带着给母亲的父亲，却在很多年后，才发现这一切恨和一切爱都变的扭曲。
“我没骗你！只是不想伤害你，不想让小时候的你知道你最爱的人才是背叛家庭的那个人，反正你已经恨了我，那么，不如就恨倒地，这样，至少你还有一个爱着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现在你又要说？”
“那是因为颜姝。”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他曾经和你交往过一段时间，我也知道，是因为她长的想你的母亲，所以，对于她的纠缠你一直都无法狠绝。可是，我又何尝不是。你妈妈并不爱我，然后，一个和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百般照顾体贴。我又怎么不会动心？我也是人，我也曾经年轻过，曾经爱过。我的爱绝望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所以，即便是当颜姝的档案放在我的面前，即便是我清楚的知道她到我面前的目的，我仍旧没有办法拒绝她……”
姚亦南看着坐在她面前的老人，一条条皱纹显示了岁月的痕迹。
是啊！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疯狂过，也曾经天真过。
不能因为他的皱纹就忽略他的心。
他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一生一世活在一个人的阴影里面，无法解脱。那是因为他爱到极致，爱到粉身碎骨也无法回头，他守着他无望的爱情度过一年又一年。
“我没有拒绝她，自私的想着，即便是能让她每天在这个房子里面转转也好，就好像你母亲还在这里。是我的过错……”
顾昊宇第一次在自己父亲的眼里看到了泪水。
真真实实的泪水。
一
向坚毅的父亲，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软弱。
老人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他的手里，艰涩的说道：“这是你母亲临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遗书。”
“昊宇，我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很多年前，因为我坚持要生下天泽而让身体变得很弱，经常卧病在床。但是，我从未后悔生下他。天泽是苍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却也是上天惩罚我不忠的最尖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