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懈哥哥,你吸归吸,你的舌头能不能不舔我?”

独孤一懈又添了一下,热热的,燥燥的,含糊着道:“快好了。”

我觉得我就是食物,他就是僵尸,他在吃我,在用眼睛非礼我,但我脸红心跳之余,还能觉得喜悦非常,这一定是出于真爱了。

得到这番结论,我被自己感动了一瞬,立刻道:“一懈哥哥,晓泪这辈子也不离开你,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管我再惹出多大的祸事,你都不会对我不离不弃,咱们就这样一辈子互相扶持到老,好不好?”

独孤一懈抬起了头,唇边红艳艳的对着我弯出优美的弧度,迷花了我的眼,忍不住缓缓凑上去轻吻了一下,舔了舔,吧唧着嘴品着。

我说:“为什么我的血到了你的嘴里变得这么美味?”

他一把我拽下搂进怀里,笑道:“因为我调过味儿了……”

我怔怔不语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恢复了起立,并决定暂时将他归为调味剂范畴,然后说道:“一懈哥哥,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独孤一懈怔住,斥道:“说什么傻话。”

我没理会,趴在他胸口一阵哀叹:“其实在我心里老早就有个人,那个人叫独孤一懈。世人都以为独孤王家财万贯、权倾朝野,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才是最大的财富。我爱财,我爱权,我爱名利,我爱被人捧在手心里,我爱被人津津乐道流传后世,可我更爱你。我曾经做出过一连串的假设问自己,如果你没钱、没权,我还会不会爱你?如果你没貌、没才,我又会不会爱你?如果你不懂得逗我开心,对我投其所好,我还会不会爱你?我的答案是,如果这些你都不具备了,那我也不会遇到你,更不会被你吸引,进而了解你,最终难以自拔。我想,我就是在最初被你的外在条件吸引的,但是时日一长,那些东西都成了点缀,如果你不是你了,我便也不是我了,所以,只要你还是你,不管是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我都会是这个对你死心塌地的我。”

他对着我的头顶轻轻叹气:“你终于肯承认了。”

是啊,我终于肯承认了。以前我死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面子,是为了拿乔,还是为了装忧郁?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身边的人还在身边,属于我的男人还是我的男人,我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思及此,我愈发使劲儿的搂住他:“等解决了这次的事儿,咱们就真的隐居吧,既然已经将京城和朝堂搅和的天翻地覆了,那个仇也就算报了吧,易褚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他不再惹咱们,咱们就让着点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独孤一懈死死的将我扣在怀里,半分不松力,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他激动了,他感动了,他萌动了。而我,被憋得险些没气之余,也不禁想到,以后一定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叫独孤泪,一个叫庄小蟹。

结局和番外

一 ...

当独孤一懈的体力恢复后,我们准备往山下进发,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要发生,总会发生,有些意外要和你迎头相撞,也是拦不住的。

傍晚,山下集合了一群官兵,举着火把,拿着弓箭,为首的兵部尚书正对着我们喊话:“逍遥王妃已经束手就擒,二位王爷若是还不下山,微臣只要依照皇命办事!”

我知道,这一天始终要来,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然后,我对着独孤一懈笑笑,说道:“一懈哥哥,这一次我不再给你下毒了,我要和你一起下去,一起面对。”

独孤一懈笑的额外温柔,眼里仿佛漾出了水,他一言不发的牵起我的手,在我心花怒放之际,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银针,正刺中我的麻穴。

那是我惯用的伎俩,屡试不爽,想不到,出来混的,真是迟早要还的。

软倒的那一瞬间,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他疲倦的眼,看着他不忍的神情,我觉得心口被人割了一刀。

他伸手一揽,将我拥住,俯□子,又将我缓缓放在地上,然后小声道:“皇上要的不过是出一口气,一个人认罪,已经足够了。”

鼻头一酸,心底怕的一阵冰凉,我被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紧紧的似被人掐住一般,独孤一懈攥着我的手,用力的攥住,好像要灌输力量给我,但我指尖早已麻麻软软,连回握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我笑。

鬓角被他轻吻着,眼眶酸涩,想哭,哭不出来,一懈哥哥,你太狠了,你狠的连我的眼泪也要一起带走。

我只听他对山下的官兵说道:“独孤一懈愿意束手就擒,并交出人质逍遥王。”

而我,终于抵挡不住他的施针,彻底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我人已回到了逍遥居,身边守着余大侠,余大侠旁边是贾祸,贾祸旁边是贾二,贾二旁边是空的,没有一懈哥哥,没有人。

余大侠说:“朝廷传来了消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王妃通奸,至于宦生肚子里的孩子,上面发了话,等生下来以后滴血认亲,若是和你的相溶,便饶恕宦生一命,若是和他的相溶……两人都要死。”

听着这番话,我心里竟然半点痛觉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木然的想着,一懈哥哥,你究竟把自己置于何地,置于什么样的风口浪尖啊。

一懈哥哥,你太傻了。

那晚,我一个人呆在房里,又翻开了许久不曾动笔的《百贱生私家八卦》,在这里面,我看到了以前影子,以前的我天真可爱,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明媚忧伤,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然后,研墨、润笔,我写下这么几段话。

“独孤一懈,一生为朝廷尽心竭力,斩奸臣,除叛逆,但终究是情关难过,和当朝皇帝抢女人,被皇帝怀恨在心,欲找各种名目置于死地,然,究竟孰对孰错,留待后人评。”

如果一懈哥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就是最后的见证。

“易褚,易家第三代皇帝,承王养子,疆王与承王之后通奸所生,疆王出家后每年都要去京郊探望数日,后来结识吏王后人庄氏晓泪,倾心不已,不惜动用皇权压迫独孤一懈,誓要拆散苦命鸳鸯。”

写到这里,我突然由感而发,顿觉命途坎坷,人生困苦,总结过去几年的感情生活,简直可以成一本史上最悲情的传奇故事。

思及此,再度落笔。

“庄晓泪,又名宦晓泪,刑王爱徒,宦家千金,逍遥王,风度口当家,和相公独孤一懈三合三离,恩爱纠缠,感天动地。未料,当朝皇帝妒忌心重,两度夺人妻子未能成事,遂怀恨在心,平日不干正事,专门百般刁难这对爱侣。逼得庄晓泪不得不变身为逍遥王周旋左右,又不得不迎娶亲妹子宦氏为妻掩人耳目,然而最终也难以逃脱皇帝的觊觎,终于逮着机会将独孤一懈定罪。庄晓泪心力交瘁之余,也在此立誓,若然独孤一懈不能逃脱,庄晓泪将不惜代价与易家对抗到底,至死方休。”

写完以后,我也哭了,抹了一把辛酸泪,抱着册子为自己的命运感谈了一整晚,心都碎了。

翌日,红肿着一双核桃眼,我让余大侠去打听了朝廷动向,得知三日后早朝时,易褚将在朝堂之上公审独孤一懈和宦生。

我恨,我怨,我忍无可忍,我决定釜底抽薪。

不出一日,我动用了宦家的所有关系将我遣送进宫,瞒着所有耳目一路潜伏进了太后寝宫。

又一次见到太后,我真是百感交集,虽然不能和眼前的女人成为婆媳,但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还是很欣赏她的。我欣赏她的敢爱敢恨,欣赏她的名利分明,最主要的是,爱情、事业、名利、成就,她全齐了,做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图的。

太后见到我,貌似并不惊讶,她表现的很淡定,出奇的淡定,倒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早就等我入套的陷阱。

然而,太后却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打从独孤一懈被抓的那天起就料到了,你一定会来救他的。”

我不语,等她继续说。

太后又说:“放心,本宫一点也不想设陷阱留住你。留住你,对本宫一点好处都没有,本宫可不想在未来几十年的岁月里日日面对米,所以只有放你走远了,本宫才踏实。”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半,笑着坐到她对面,开门见山道:“我要带走我相公,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承诺你,只要我们离开京城,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也不会让你儿子找到,你可以安心一辈子,安心做您的皇太后。”

太后的凤目微微眯起,仿佛正在估量我话中有几分真意,最终笑问:“可有计划?”

我颔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我希望太后能助我一臂之力,助我们再度假死一次。”

太后恍然。

公审那日,我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议事大殿外,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墙倒众人推,顷刻间,我的一懈哥哥已经被诸大臣攻击成了马蜂窝。

他们说,独孤一懈十恶不赦,罪则当诛。

他们说,要先将独孤一懈贬为庶民再受刑罚,即便是死也不能享用王爷厚葬的礼节。

他们还说,独孤一懈贪赃枉法、□掳掠、杀人放火无所不作,不死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我的一懈哥哥,你是这么坏的一个男人,可我竟然还爱你,莫非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理理衣冠,我向太后派来接应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在他高呼“逍遥王驾到”的瞬间,抬腿登殿,一路毫不停歇向人声鼎沸处走去。

望着周遭所有人惊讶的眼神,我知道,我在气势上已经赢了一小半,再望着那跪在地上却依然挺拔的背影,我的心里在流泪。

上首,易褚冷冷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罪人。

我知道,在他心里,伤害造成了,自尊心绝对不容许他低头,即便是我求他,也不能挽回什么,所以,我不求。

独孤一懈目不斜视,并不看我,然,我却看得出来他的隐忍和焦急,他一定是正在琢磨如何让我脱身,可惜,我已入局,心甘情愿。

“唰”的一声,我又掏出一把扇子并展开,当着众大臣的面,让他们看清这个新杰作,上面已经有四个醒目的大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男女不分”。

离我最近的户部尚书先看到那四个字,脸一歪,整个人都慌了。

然后是兵部尚书,再来是吏部、刑部,等到所有人都看到了以后,我才再度面向易褚,高声道:“启禀皇上,臣有冤要申!”

“胡闹,下去!”易褚给了我一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皮笑肉不笑,说道:“皇上,方才各位大臣的话,臣都听到了,除了什么通奸罪罪证确凿以外,其它罪名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出有力证据,如此定罪难免显得薄弱……”

不料,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个二百五将我打断:“逍遥王此言差矣,独孤一懈纵使只犯了通奸一条罪,也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容赦免!”

我瞪了那人一眼,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独孤一懈的通奸罪证据的确看似确凿,但这所谓的证人王婆谁也不认识,突然冒出一个人指证当朝王爷便被认定,太过草率,不如,就让本王拿出更有利的证据?”

那王婆,就跪在独孤一懈左边,俯身低头颤抖着,看来还是个怕死的主。

我走到王婆身前,用脚背抬起她的脸,说道:“本王问你,是否有人指使你污蔑独孤小王爷?”

“民妇不敢!”

我依旧没理他:“本王再问你,逍遥王妃何时通奸,又是何时怀孕?”

王婆不敢答话。

易褚却说:“王婆,你就再将事情的原委说上一次!”

那个王婆应了声,遂瑟瑟索索的好像背书一样道出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大抵是两月前的某一天,宦生和独孤一懈先后来到相约好的奸情地点,并让王婆守门放风,三个时辰过去后,两人方觉尽兴,大汗淋漓的走出了门,各自回府,但至于宦生肚子里的孩子花属谁家,王婆则无证据,并坦言唯有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

我琢磨掂量着她的话里的意味,已有一半肯定她是易褚找人雇佣的狗腿子,人为财死,没准就是见钱眼开的胆大的诬陷当朝王爷。

然后,我高声道:“你说谎,在此之前,你根本没见过他二人约会,分明是你信口雌黄!”

易褚再次发言:“逍遥王,注意你的态度。”

我冷笑的回身,用不温、不火、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皇上,事关重臣声誉,皇家体面,若是因为一个民妇的三言两语就此定罪,岂不荒唐?”

又不料,又有人将我打断——我的一懈哥哥。

独孤一懈说道:“皇上,臣已认下通奸罪,请不要再牵扯旁人,是惩是罚,全凭朝廷做主。”

在他话音落地的刹那,我把心一横,“嚓”的一声拔掉头上的翡翠簪子,任由三千烦恼丝倾斜而下,与此同时,还不忘左右晃动脑袋,以求头发披散展开时达到最佳美感,如飞瀑一般丝滑柔顺。这可是个技巧活儿,前一晚一定要洗头,洗头后一定要晾干,保持蓬松感,以便散发时不会纠结,更显潇洒。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我周遭炸开,然,我眼里只装得进一懈哥哥,他眼底漾着痛色,灼灼的望着我,奇迹般的令我干裂了一整晚心也滋润了,温暖了。

我对着他道:“一懈哥哥,你答应过我,咱们要共同进退,你说话不算话。”

独孤一懈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总爱闯祸……”

我笑了,顿觉甜蜜。

什么叫拨云见日,什么叫柳暗花明,看看我俩就知道了。

我心里激昂着,荡漾着,摇摆着扇子,甩了甩发,对着一脸怒色的易褚道:“皇上,您都看见了,大臣们也都该心里有数了,臣,根本不是男儿身,和独孤一懈通奸的女人,也根本不是宦生,是臣。一切,全是王婆造谣!”

王婆大惊,立刻趴在地上讨饶。

我冷哼着,叫她闭嘴,顺便踢了一脚过去,将她提个翻个儿,这才继续道:“但若要说我和独孤一懈是通奸,也不尽然,相信在场诸位里也该有人认出来了,我就是庄晓泪,你们所谓的吏王的后人,四年前独孤王府明媒正娶的少王妃,这门亲事还是皇上首肯的。既然已经过三媒六聘了,我和我家王爷之间就是光明正大的,又何来通奸一说。”

再也看不见周遭牛鬼蛇神的嘴脸,听不见他们对此表示不敢置信的议论,我看着易褚,用行动告诉他,这一局,我赢定了,不惜同归于尽。

易褚啊易褚,你这个没爹教,没娘爱的狗东西,作为你的表妹,我将尽一切义务和责任对你进行后天教育,让你明白什么叫狗急了跳墙。

二 ...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此刻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男人变女人,王爷变王妃,这种大变活人的把戏,不是年年都有的的。

我说:“当初皇上病重,本王妃不得不再一次乔装男子,辅佐皇后处理朝政,封号‘逍遥王’只是权宜之计。”

意味深长的看了易褚一眼,我回过身,深情无悔的望着我的一懈哥哥,深情无悔的说道:“四年前,我首次男扮女装,在独孤一懈的帮助下开了‘老庄’,先后也曾做过不少在场诸位大人们的生意,账本都还在,巨细无遗,若有查证的不妨找来。‘老庄’开业后,我和独孤一懈私定了终身,因为身份上的对立和差距,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误会……”

我指向易褚,继续道:“就是这位皇上,派独孤一懈接近于我,试图用感情攻势向我骗取刑王的下落。可惜,我和独孤一懈都动了真情。皇上计划破灭,又亲自出手,有意纳我为后。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消灭刑王……因为这道圣旨。”

从袖子里掏出那道几十年前盛王承诺的圣旨,在易褚愤怒的眼神下,我道:“在这道圣旨里,写有盛王的保证,若是无后继承王位或者后人昏庸无能,吏王后人则可取而代之。于是,为了保住这皇位,先帝承王情愿收养过继义兄疆王之子——易褚。”

满朝哗然,所有大臣们都震惊了,稍有知道内情的,沉默不语,首次听说的,窃窃私语。

这时,大殿外的太监传话道:“有请独孤王、宦丞相、宦老丞相登朝。”

迟来的三人两前一后的跨进了大殿,各个神色淡然,看这架势,应该不是阻止我的,而是救独孤一懈的。

三人站定,易褚即刻问为何请了病假的三人又一同前来。

独孤王道:“小儿被审,做父亲的岂能心安。”

我亲爹道:“女儿、女婿都在此,当父亲的不能置身事外。”

最后,宦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前来领罪。”

霎时间,周遭再度议论纷纷,易褚沉了脸色:“你们,反了不成!”

我一看时机不早不晚刚刚好,立刻抢白:“皇上,您虽然并不是承王亲生的儿子,按理说并无继承权,可我师父刑王也是膝下无子,即便是我,几度被人怀疑是刑王后人,后来也经由师父承认,我的父母另有其人。”

然后,我站到亲爹身旁,又道:“这位就是我爹。”

再然后,又跪倒独孤一懈身边,说道:“这位就是把我明媒正娶的相公,何来通奸?”

一转头,独孤一懈正望着我,眼底清辉四溢,柔情的紧,连我的心也跟着一紧。

易褚尚未发话,兵部尚书已经提出质疑:“那请问……逍遥王,您既然身为女儿身,那宦家小姐肚中的骨肉,又出自何人?”

我冷冷一笑,转头看他:“不知皇上和各位大人可愿意听一个故事,等故事说完了,大家自会明白。”

易褚愤然:“你已犯了欺君之罪,还想编造故事欺骗朕!”

恰此时,大殿外又一次宣告:“太后驾到!”

话还没落地,太后已款款上殿,目中无人的越过所有人,一路走上上首,座在易褚左手边,对下面道:“本宫听说逍遥王的身份被拆穿,前来看看。”

易褚冷着脸轻点头:“不老母后操心。”

太后淡淡一笑,又瞥了我一眼,道:“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本宫知道,皇上也知道,当初的权宜之计也算帮咱们母子解了燃眉之急,不如就听听她的故事。”

一听这话,我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说道:“那年,我亲生母亲当朝长公主,明知承王无后,生怕我师父疆王迟早有一天会取而代之,欲毁掉我手中圣旨,不想被疆王得知,两帮人马在京郊开战,我母亲为此配上容颜,更在混乱中误伤了还在襁褓中的我。师父将我救活,又将我抚养成人,用行动表明他对江山并无兴趣,整日闲云野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后来,我下了山,结识了独孤一懈,又结识了宦生。那时候,他们已有婚约,我不满,我嫉妒,在身世被拆穿之后得知宦丞相并非宦家亲子,遂心生一计……”

说罢,我顿住,再无下文。

当场已有不少人猜出后文,纷纷都用惊喘响应。

宦灭也跪了下来,接着道:“启禀皇上,臣与生儿是两情相悦。独孤家也早已迎娶晓泪过门,两家并无违反婚约。”

“岂有此理!”易褚拍案而起,来回踱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当朕是什么人!”

“皇上,我们自然当您是承王与疆王的继承人。”我接话道,见到易褚豁然停步,怒目以对。

我用这句话提醒他,若要置别人于死地,大家就同归于尽,他的身世,我也不会再守口如瓶,到时候满朝文武皆动摇,他这个皇位也难以安稳了。毕竟,能接受皇上是过继子的大臣们在多数,但能接受太后和疆王私通的却没有人,若然此时拆穿,易褚又有什么立场治别人一个通奸罪?

良久良久,易褚似乎是沉淀了情绪,一双眼亮的渗人,灼灼的,狠狠地,直直看向下首跪着的几个人,开了口:“既然你们还当朕是先帝的继承人,那么朕说话,是否还有人要抗旨?”

群臣跪下,齐声:“臣不敢。”

易褚满意的笑了,望向我时,他道:“朕不论你是庄氏,还是宦氏,你的所作所为皆有罪。”后又看向独孤一懈:“独孤一懈,罪犯欺君,和你妻子同罪。”最终看向宦灭:“身为一品大员,其身不正,亦知法犯法,等同欺君,同罪。”

话落了下来,我爹和独孤王都跪下替我们求饶,群臣一见如此,连忙一起跪。

易褚冷着脸,就是不松口,却听太后发了话:“皇上,下面的人虽然或多或少都有罪,但也于国有恩,于朝有惠,不应重罚。”

易褚斜着眼扫了太后一眼,凉凉道:“太后的意思是轻饶,还是暗示朕不够秉公?”

太后一怔,刚要回话,可易褚已经先开了口:“来人,将庄氏、独孤一懈、宦丞相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

那天晚上的风嗖嗖的,雨哗哗的,电闪雷鸣之时,天牢里的大耗子们也唧唧喳喳的,我一烦,就在周围撒了一圈毒粉,不出一刻时间,所有这边的耗子全搬了家,转移到隔壁宦灭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