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明绯绯傻呆呆的坐着,想了很多很多,渐渐捋清楚了思绪,沉浸在自己对以往的行为所做的检讨中,以至于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危成,已悄悄将不再播放电视节目的雪花台关掉,转而坐到她身边。
危成轻触了一下明绯绯的面颊,惊得她诧异回神,瞪圆了眼睛望进他那黝黑深邃的眸子里,一时间竟心慌意乱的犹如少女一般不知所措,被他复杂莫名的眸光刺痛了心。
“睡吧,太晚了。”危成轻轻地话低的不能再低了,响在耳边,似有若无。
当明绯绯被危成拉着走进与卧室相连的浴室的时候,她看见了梳洗台上挤的好的牙膏,蓄满水的浴缸,还有一套干净舒适的睡衣。
明绯绯不禁想到一句话:“在一段爱情里,男人应该对女人多一点爱,少一点理解,而女人应该对男人多一点理解,少一点爱。”
危成走回了卧室,明绯绯静静洗着澡,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仔细擦洗,又裸着身子站在镜子前愣愣的观察自己成熟的身体,用眼泪做出了最诚实的宣泄。
回到卧室,明绯绯敏感的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横亘的三八线没了,应该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睡觉的男人干的,但此时此刻她丝毫不介意。
——三八线的消失就像心里的隔阂化为乌有一般,让整个人都轻松的舒爽起来。
“老公。”明绯绯钻进被窝,伸长了手轻触一下危成的背脊,再一次感叹它的宽厚结实。
“恩。”片刻后,危成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为暖的被窝里,也让那低低沉沉的声充满了温情跟令她脸红的暧昧。
明绯绯胆子大了些,凑近了一点靠上他的背,一手悄悄伸过去揽住他的腰,明显的感到危成身子一震。
明绯绯笑了:“对不起。”
危成惊讶的转身,也笑了,过了许久才回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谅我,嗯?”
明绯绯使劲点头,使劲将眼泪埋进危成的怀里。
——在爱情面前,比在法律面前更人人平等。
求学篇
有人说孩子是天使,是魔鬼,是让父母大喜大悲的小混球;有人说孩子是孽债,是一辈子甩不开的负累,是让父母疼到心坎里的枷锁;还有人说孩子是父母年轻时的陪伴,是年老时的依托,是寿终正寝以后的继承者,是延续两人的骨血、意志的生命体。
明绯绯想说:“危芙是我这个当妈的小棉袄,贴心善解人意,不哭不闹,最心疼妈妈。”
危成想说:“危芙这个名字没取错,作威作福,除了这个小魔头没人能折腾他老爸到三更半夜还抱不着老婆。”
小危芙想说:“这个家我最大,妈妈怕爸爸,爸爸也怕妈妈,我谁都不怕,他们都怕我!”
在人前,小危芙可爱乖巧,在人后,小危芙活泼顽皮,尤其应了时下颇为流行的“腹黑”一词,表现多种多样,让危成只有咬牙切齿与分外咬牙切齿之分。
好比说,小危芙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师组织小朋友们睡午觉,全班小朋友都睡的呼呼地,有说梦话的,有抱着玩具蹭口水的,有踢翻小被子咯咯傻乐的,还有一个永远最后一个睡着的小危芙。
只见小危芙大眼睛溜溜的转,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好时间了偏偏选在其他小朋友都沉睡的当口,嚎啕大叫。叫声那叫一个响,连院长都惊动了。
可想而知,小朋友们一个个被吵醒了,有跟着一起叫的,有大哭大闹的,有不依不饶的,让冲进来抢救现场的老师们措手不及,而罪魁祸首小危芙“扑通”往后一仰,呼呼地睡了。
当危成第三次因为此事被请去观光幼儿园的时候,一边拉着危芙油乎乎的小手,一边居高临下的藐视她无辜的大眼,还要接受三位老师爱慕并带着批判式教育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回家的路上,危成一言不发,危芙也一言不发,两人的一言不发让两人看上去很酷很销魂,不但引起了来往路人的打量,还招来了幼儿园小霸王的示爱。
这小霸王人称鼻涕王,是院长的儿子,长的跟院长一样的磕碜,行为跟院长一样的霸道,说话跟院长一样的盛气凌人,照句老话讲,那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鼻涕王常年挂着两道鼻涕,一长一短,时而黄澄澄,时而白稠稠,有时候吃进嘴里,有时候掉在围嘴上,还被危芙注意到他挖完鼻孔又放进嘴里品尝的手指头黑乎乎的,惨不忍睹。
小危芙想,他可真恶心,也许长大以后她会有龌龊这类形容词,但眼下小危芙只觉得恶心。
鼻涕王迎了上来,笑的很无耻很无知,避无可避的露出了少了门牙的通风口,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肉丸子,中午特地拿了几个给你。”
说完,鼻涕王从兜里掏出了肉丸子,在危成惊讶的眼神中羞涩的递了上来。
小危芙可爱的眨眨眼睛,用娇娇嫩嫩的声音回道:“我不喜欢肉丸子,我的也给你吧。”
说完,小危芙也从兜里掏出了肉丸子,在危成惊讶的眼神中直接扔进鼻涕王的兜里,然后又牵着危成的手,仰头说了一句“爸爸咱们回家吧”便扬长而去,留下鼻涕王很销魂的神情跟无限幻想。
回了家,危成跟明绯绯一说,明绯绯很生气,嫌弃的看着小危芙兜里的一块块油渍,一边念叨“这得多难洗啊”一边威胁的瞅着危芙。
渐渐地,明绯绯才把事情搞清楚。
危芙不爱吃肉,那天中午正好吃猪肉馅包子,小危芙细心地吃光了皮,又把肉馅揣进兜里。这一幕恰巧被分外关心她一举一动的鼻涕王看到了,就跑到院长办公室吃了两碗冬瓜汆丸子,还抽空把丸子带出几颗细心地揣进兜里,准备先给危芙。
事后,小危芙的举动让鼻涕王深深产生了误解,顿悟到把喜欢的东西带走献给喜欢的人就是对于喜欢这种情感的表达,间接造成了鼻涕王在八岁到十二岁的那几年中养成了偷东西的癖好。
经此一事,明妈也抱怨了:“上回小危芙来家里,我特意给她做了一顿纯猪肉馅的饺子,她一口没吃。”
明妈说的伤心,明绯绯听着生气,对危芙进行了一次深刻教育:顿顿胡萝卜炒青椒,配白饭、芹菜汤。
不到一周,小危芙大哭的哀求着以后顿顿吃肉,绝不浪费。
危成心疼的看着小危芙水汪汪的大眼睛,指责的对明绯绯说太严厉了,她还是个孩子。
明绯绯藐视的瞥过去一眼,说道:“什么叫从小做起,什么叫慈母多败儿,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以后我教育孩子你别多嘴,都是你惯得。”
危成愣了一瞬,依稀记得几个月前他才这么对明绯绯说过一摸一样的话。
又过了几个月,娇蛮腹黑的小危芙要准备上小学了。
危成、明绯绯两口子一致认为离家附近的那小学很靠谱,于是就一左一右拉着小危芙赶去面试。但还没走进面试教师,就听说老师喜欢问一连串不太靠谱的问题为难家长,为难小朋友,危成觉得贸贸然进去不太靠谱,就花了点钱买了一份考题出来,一看之下当场懵了。
明绯绯边看边嘀咕:“我哪知道长江全场多少米,我哪知道黄河起源地是哪个县,我哪知道秦始皇去世于公元几几年,我哪知道国父是……不对,我知道国父是谁。”
明绯绯也越看越不靠谱,但这份考题却毫无意外的加深了两口子对这家学校的肯定度,一致认为只有这样严格刁难人的考题,才能证明师资力量的强大,小危芙才有博学的未来。
花了三四天的时间,小危芙背熟了题目,在一家子浩浩荡荡的陪同下,挺直了腰板走进了考场,得到所有面试老师的认同跟肯定。
小危芙很辛苦,危成很有面子,明绯绯很得意。
小危芙被分进了优等般,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学习委员,又因为外表的娇俏获得了大多数同学的喜爱,老师以她为荣,同学以她的穿戴喜好为模仿对象,从此奠定了小危芙嚣张得意的学校生活。
没多久,小危芙当上了小黄帽队长,又没多久,由于小危芙善于绘画的才能被发现而参加了校方板报组,再没多久,小危芙被选为升旗仪式队其中的一员,还是没多久,小危芙获得了校方的第一枚奖状。
但这些的一帆风顺并没有让小危芙永远的一帆风顺下去,由于一次体育课后,小危芙抱着小裙子到女厕所换衣服的时候,不慎将小布鞋滑落至坑里,而引起轰动一炮而红。
那节课的班主任老师、同学到处找她,直到发现她在厕所里尴尬的站着,全都无语的鄙视她。班主任向明绯绯反应,小危芙太爱美是家庭教育问题,哪个小朋友上体育课当天不是穿运动服啊,只有她次次下了课换裙子,这就叫臭美妞。
明绯绯不认同班主任的看法,反倒觉得女孩子从小就知道对外在的修饰是好事,有助于日后在出社会的礼仪培养。
这次的不欢而散让班主任对明绯绯跟小危芙很有看法,致使下一次的全校合唱比赛,小危芙的指挥官职位被撤换下来,班主任的原因是个子不够,还将她安排在最边边角角的位置。
小危芙很伤心,不敢告诉家里,默默承受着人生第一次被上司整的经历,所以比赛当天还是在明绯绯精心的打扮下,穿着明绯绯特意买来的白色纱裙,带着小红花,画着美美的妆单刀赴会去了。
但小危芙想不到的是,她不仅被放在角落,还在老师“你的裙子挺好看的,换给指挥官吧”这种理由下,委屈的脱下纱裙,穿上了指挥官惨绿色的布裙,衬着脸色也分外幽怨。
没多久,小危芙拿着合唱的照片回家拿给了明绯绯,明绯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也不知道明绯绯动用了什么办法施加压力给校方,让这个班主任挨了一顿骂,正好小危芙那几天起了水痘,更让明绯绯拿到了医生诊断书严厉的指责校方枉顾小朋友卫生安全,又再度让班主任接受了全校点名批评。
班主任很记仇,小危芙很可怜。
在班中小朋友们教学杂费的时候,因为一次失窃案而使得苗头指向了小危芙。
班主任怀疑的眼神跟颇有引导性的问话,让小朋友们纷纷议论着,也让小危芙即使哭着辩驳也毫无用处,一时间很彷徨很无助,头一次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班主任叫来了明绯绯,先问了问家里的零花钱情况,又问了问小危芙平时在家里表现,最后又向几个跟她要好的小朋友询问了她平时都买些什么,这种带有针对性的调查让明绯绯很不爽,但又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只能先将气憋在心里。
小危芙哭天抢地的跟明绯绯说她没有做过,明绯绯心疼的眼圈泛红,回家跟危成抱怨了好久。
但众口铄金之下,罪魁祸首始终也没有抓到,小危芙就在小朋友们异样的眼神下,难受的度过了几个月。
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水转,没多久班主任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校方开除,而新的班主任也在得知小危芙家里是开大公司的以后,表现得分外热络,及时挽回了小朋友们对小危芙的爱戴跟追捧。
但上一次的深刻教训让小危芙明白了一个道理,家里有钱在外就有面子,有巴结;家里没钱就要靠学习成绩赢得面子,赢得巴结;要是两者都没有的也最好乖乖的别犯事,否则枪打出头鸟。
求欢篇
如今时代不同了,继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的思想也额外开放,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了沙滩上,后浪还嫌不够忙,前赴后继争相被拍在前浪上。
以前的小孩子会天真可爱的问:“妈妈妈妈,小孩子是怎样产生的?”
如今的小孩子会犯愁苦恼的问:“妈妈妈妈,怎样才能不产生小孩子?”
以前的妈妈会说:“是你妈我在XXX捡到的。”或者干脆放个“仙鹤送子”的动画片给孩子看。
如今的妈妈却可能会哑口无言,暗忖孩子的性早熟。
明绯绯有个朋友的孩子,才上初中就被送去美国就读,趁着假期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安全套,她妈妈急了立刻抓着她问哪来的,这孩子乐乐说道:“学校定期发的,就是要我们懂得保护自己,妈,你也知道,在美国堕胎是犯法的,未成年怀孕了就只能生下来。”
她妈妈有点错愕,但这孩子下一句话更惊人:“不过我比较幸运,我不是美国人,要真出点什么事还能回国处理。”
她妈妈气的差点背过去,立刻找了明绯绯吐苦水,说很后悔在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送出去,在孩子还不懂得弃糟粕取精华的时候,过早的间接培养了性早熟,而忽略了教她什么是真正的自我保护。
明绯绯反问,难道没嘱咐孩子两句么,那个朋友说道:“嘱咐了,怎么没嘱咐。她大姨就在那儿,我心想有个亲人照顾就放心多了,可你猜这孩子说什么,她说‘美国的小孩子都这样,这叫自由,这叫人权’,你说说,我听了那火还不是不打一处来么!”
明绯绯听了这番话深有感触,一回家就拉着已经不太管公司,又正巧因为秦岳出差而住过来几天的时美仑念叨起来,可还没念叨完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是小危芙在学校打人了。
这还得了!明绯绯慌了,赶到学校的教务处,正看到一位长相白嫩神态腼腆的小男孩儿正对着危芙道歉,还特有讨好的意思偷偷塞了两颗糖果过去,被危芙一巴掌拍掉了。
正巧,教务处主任刚从厕所回来,一见到明绯绯就板着脸,说道:“我说这小危芙在家里可得好好教育,在学校哪能随便打人啊,小时候这样大了还得了!那是要步上犯罪道路地!”
明绯绯歪着头看了小危芙一眼,又看了看教导处主任,心里琢磨了,难道不在学校就能打人,难道小时候打人长大了就会杀人?再说了,这个被打的怎么还殷勤的巴结打人的?事有蹊跷。
明绯绯啥也没反驳,直接问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上小危芙最反感的数学课的时候,她犯困了,不由自主的就呼呼趴在了桌子上,同桌的小男孩儿看着她可爱,又介于他俩的座位是最后一排,再基于老师正在背对着大家写字,脸一热心一暖就“吧唧”亲了一口上去,还不小心蹭了点口水。
小危芙被吵醒了,瞅着他,使劲瞅着他,“啪”的一声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过贴,那声儿那力道儿,够响够清脆的,打的小男孩儿当场就懵了,打的老师跟同学都直直望了过来——这堂课是彻底报废了,数学老师当场叫来了班主任,先用小危芙无故殴打同桌为理由表达她的愤怒,再以将讲课的老师打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为论点阐述了一番见解,最后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因为小危芙一人,今天的课全班自习,说完就甩脸子走了。
有些同学指责的眼神射了过去,有些同学小声议论着都是小危芙不好,还有些数学不太好的同学松了口气,乐的上自习。
明绯绯听了很气愤,面对着教导处主任跟刚刚赶到的小男孩儿他妈,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质问:有哪个当妈的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掀裙子,被偷亲,被偷摸?
对方家长一边瞪着自己的儿子叫他跟小危芙道歉,一边对明绯绯说:“那也不能打人啊!这以后我儿子在班里多没面子!”
两位家长吵得不可开交,小男孩儿却说道,他不是很介意,就是觉得危芙挺可爱的。小危芙也说道,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女生被男生亲了都要打一巴掌。
两位家长相对无语。
回了家,明绯绯拉长着脸叫危芙面壁思过,然后跟危成讨论起这个严肃的问题,也不知怎的就将话题引申到先前她朋友的那件事上。
危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危芙问咱们怎么才能不产生小孩子,你怎么答。”
明绯绯眨眨眼脱口而出:“不干坏事呗。”但一琢磨也不对,再过几年小危芙就该发育了,这才小学一年级就被亲,要是到了小学毕业还得了?万一真到了小危芙问这个问题的一天,她这个当妈的肯定要往歪里想的。
危成又说:“前两天,危芙还问我啥时候给她添个弟弟。”
明绯绯的思绪被打断,横了一眼过去:“再生一次?您找别人吧,我都三十好几了,你要我老命啊!”
危成坏笑的学她眨眨眼:“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就说Yes Yes,可没说过No。”
明绯绯脸蛋儿一红,随手抄起抱枕就拍了过去,嘴里骂着“臭没正经”。
到了晚饭时候,小危芙委屈的坐在椅子上等开饭,明绯绯看着心软就夹了两大块牛肉给她,小危芙瘪瘪嘴吃了。吃完了饭,小危芙难得乖巧的说要做功课就回屋去了,明绯绯趁着洗碗的功夫把危成叫到厨房里继续讨论问题,哪知危成手机正好响了,接了个电话就没完没了的,说了一会儿还背着人跑卧室去听。
明绯绯起疑了,突然想到一句话:“老婆是电视、情人是手机、在家看电视、出门带手机、破产卖电视、发财换手机、偶尔看电视、整天看手机、电视终身不收费、手机欠费就停机。”
明绯绯心不在焉的刷完碗,心不在焉的检查了一下小危芙的课堂笔记,有心不在焉的坐沙发上跟时美仑一起看会儿电视,直到九点多才回房一脸古怪的瞅着危成。
危成正靠坐在床头审核企划案,明绯绯偷瞄了一眼没看出不妥,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终于憋不住就问了:“我说,你觉得是电视重要,还是手机重要?”
危成没抬头直接答:“手机重要。”
明绯绯声音高了几分:“为什么!”
危成不疑有他,没抬头:“手机能看视频,能上网,能听歌,能通讯,能随身携带……”
危成随口列举了七八条,明绯绯有点哑口无言。
然后,明绯绯又问了一个比较没营养的问题:“那你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手机了,你会不会觉得电视重要?”
危成的回答很欠扁:“我不怎么看电视,我可能会看报纸。”
明绯绯穷追不舍的继续问:“那要是没有报纸,你会不会看电视!”
危成疑惑的抬起头望着她,慢悠悠答道:“可能会看几眼新闻。”
对于危成这个带有施舍态度的回答,明绯绯倍受打击,瘫倒在床上豁然顿悟了到,这就是女人跟男人的差别,女人可以看一整天电视,可以爱上看电视,但对于男人来说,电视则是看的时候有,不看的时候也不会跑掉的忠实粉丝。
明绯绯郁闷之极,为了排解郁闷,她翻来覆去的摆弄一本《时尚先生》,好像瞧那个封面先生不顺眼似地,指甲上去扣了扣,划出数到划痕,又不解气的翻着内页,连同里面的采访一并划花。
危成看了会儿资料,又瞄了眼自我发疯的明绯绯,好像对她这种歇斯底里式的发泄习以为常,没多会儿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明绯绯一个鲤鱼打滚就翻身坐起,一把抄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翻找起来,但她使劲看、使劲看,也就只发现几张危成偷拍她睡觉的样子,连条好像“亲爱的我想你……”这类暧昧无耻的短信都没有,来电显示也颇为正常,不是工作上的同事就是客户,让她找不到蛛丝马迹。
危成一出来就看到明绯绯趴在床上把玩他的手机,随口就说了一句“别玩了,刚充好的电”,但听在明绯绯耳朵里确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歪头问道:“今儿晚上你跟谁打电话来着。”
危成道:“一主办商,姓程的那个,上次你们见过。”
明绯绯说:“哦,就是上次喝醉了叫着你去酒吧的那个?还说那儿的妞儿很正点?他不会有那玩意的病吧?”
危成不语,明绯绯又唠叨:“聊得这么起劲,你们刚才是研究小妞呢,还是研究工作啊?”
危成正擦着头,听到这里动作停了,回身望过来,眼神透着好笑:“老婆,你到底想问什么。”
明绯绯坐起身,拽了拽睡衣,说道:“也没什么,最近看你特别可疑,你说说这年头,像你这样一个奔四十的老爷们儿,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要是没一两个情人是不是说不过去?”
明绯绯暗自打着危成敢接话称“是”,或者犹豫个半秒钟,她就一巴掌拍过去跟他没完没了的主意。
但危成却只注意到睡衣被明绯绯刚才那么一拉,立刻崩开的两颗扣子中间露出白皙细致的肌肤,眼里氤氲了复杂的火热。
明绯绯没注意到,只着急的想着:好你个危成,敢情你是真考虑起来了是吧。难怪人家都说有才华的长的丑、长得帅的挣钱少、挣钱多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慢、会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窝囊。反过来讲,就是像你这么一个什么都有的又不窝囊的能靠得住么!
明绯绯越想越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婚后她的彪悍就像找到了培养皿一般茁壮生长了,有时候离泼妇之差一步。
明绯绯一甩手把手机扔一边了,反身钻进被窝一动不动的装死,末了还回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哪知道,还没呆上十秒钟,就有一只意图不轨,目标明确的大手伸了进去,左摸摸、右摸摸,上摸摸、下摸摸,一路寻到了两颗纽扣中间的位置,伸进去就死赖着不走了,大有故地重游,回味余味的意思,然后那手的主人还问了一句:“咱们多久没做了?”
明绯绯一把揪住罪魁祸“手”,不冷不热的回答:“去去去,我没心情。”
危成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挤进被窝去:“老婆,我想你了,它也想你了。”
明绯绯脸一红,顿觉这话太流氓、太无耻、太肮脏,啐了一口道:“去一边呆着去,你想什么呢,是想我么,是想那档子事吧?不要脸。”
危成笑的极其不善良,下半身使劲挨着明绯绯圆翘的臀部:“嘿嘿,你就不想我么。”说着说着,手往她睡裤摸去了,问道:“你怎么没穿上回买的那件?”
明绯绯疑惑的侧头问:“哪件?”
危成眨眨眼道:“就那件蕾丝边的、镂空的、透明的……”
明绯绯撇着嘴:“老娘不乐意。”
危成又问:“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我给你消消火?”
哪知明绯绯一个懒鱼翻身面对面的质问道:“你跟我说说实话,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养情人的念头,还有你说,危芙学电视上那些是不是太早熟了,万一以后不注意被男人养成了情人可咋办。”
危成不在意的敷衍着:“怎么会呢。”
很显然明绯绯不会满意这个答了等于没答的答案,又问:“那假设,一个男人有了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A,却在准备结婚的那天失去了A的踪迹。男人很痛苦,找遍了所有地方都音讯全无……几年后,等他好不容易肯放开心怀爱上了一个很懂自己的女人B,却在准备结婚的前夕又遇到了A。原来A是因为男人而断了一条腿,却不愿意男人见到她这个样子……如果你是那个男人,是选择A还是B?”
危成不解的问为什么要问这个,明绯绯说她也搞不清楚,又说:“其实很多问题都不需要理由的,我就是想知道了,不行么?”
危成笑笑说道:“选A是因为道义跟责任不能放下,选B是因为终于自己当时的心情。”
明绯绯又问:“那你是选A还是B?”
危成叹了口气:“老婆,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不管是选A还是选B,心里都会有遗憾……那你希望我是选A还是B?”
明绯绯想了许久许久,久到危成以为她已经被这个问题难倒放弃的时候,她才咕噜了一句:“我当然希望你哪个都不要选,当然是选我了……笨蛋。”
危成哑然失笑,搂着明绯绯使劲揪住她的鼻子,一个劲儿取笑着:“笨蛋找笨蛋,天生一对!”
出乎危成意料的,明绯绯并没像往常一样不依不饶或者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而是很严肃很慎重的死盯着他上下打量,将他很没正经很歪七扭八的侧躺姿势尽收眼底。那探索的眼神称不上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诡异让危成有点毛骨悚然。
危成想,一定是方才的口头调戏无意间触动了明绯绯的思想,致使她搬出少有的郑重其事。
此时此刻的气氛比较古怪,可以形容为暧昧到达沸腾之前的升温带,也可以形容为隐忍到达爆发前的怒火培养期,介乎这两种颇为玄乎的意味间,危成心里难得的摸不着底了。
明绯绯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打破沉默:“一个女人会为未来担心,直到她找到一个丈夫为止,一个男人从不会为未来担心,直到他找到一个妻子为止。请问老公大人,你对这句话有何看法?”
危成很清楚现在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就答道:“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会变得可敬,女人只有一个男人会变得可爱。老婆大人,我希望这辈子都被人尊敬,因为我有一个可爱的老婆。”
不得不说,明绯绯听的心花怒放、身心愉悦,脸部线条不自然的抽动的抑制笑意,心里就像被蜜糖水冲了龙王庙一般甜滋滋腻乎乎,她觉得她必须做点实际意义上的行为来向危成表达爱意,所以她很快就行动了。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少有主动的明绯绯以母老虎扑羊的姿势骑坐到危成身上,位置不前不后,不偏不倚,正好介于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玄乎地带。
从明绯绯的角度俯视下去那养人眼球的领地,乌黑浓密凌乱散漫的短发里还没长出白头发;头饱满也不太像有中年秃顶危机的人;那双显得有点惊讶的双眼灼灼散发着诱人心扉的幽光,毫不掩饰欣喜跟期待的情感交融其中;挺直到很妨碍亲吻的鼻子下笑的特别坏、特别淫 荡的唇勾出很不得体的弧度,乍看之下一定将这嘴巴的主人判定为臭流氓一类。
明绯绯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虽然这美景让人脸红心跳,甚至刺激着肾上腺素快速分泌,但她毫不畏惧,更有蹬鼻子上脸的劲头悄悄地挪动臀部。
她知道这很挑逗,所以她很快就心虚的将这行为归咎于坐姿不舒服,罪魁祸首就是下方那颇为碍事的东西。
“老婆,今晚你准备怎么吃了我,你……确定吃得了么。”危成的声音该死的下流,该死的悦耳。
“老公,其实我很怕等我人老珠黄了,或者等你兴趣开始广泛了,你会将养个情人在外面立为终身目标……所以我想,与其等到那时候嚣张了对方,突显了自己的悲哀,倒不如趁现在将你吃干抹净,省得自己胡思乱想憋出病来!”
明绯绯一口气说完就“嗷”叫了一声,手对手的压住危成,慢慢俯身脸对脸的吹着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不愿意我在上面了,上面的空气特别好!”
实际上,明绯绯很想告诉危成,在上面能充分体会到征服欲,但她没好意思说。
危成笑的更不要脸了:“今晚我都听你的……”
明绯绯脸红的更不像话了:“你天生就是个无赖么!混蛋!”
危成眨眨眼,将骂人话说得特别挑逗:“如果我是混蛋,你就是个小白痴,愿意一辈子当混蛋的白痴么?”
明绯绯一琢磨这话太有哲理了,她要是不白痴能看上个混蛋么?
可转念一想,明绯绯又觉得混蛋之所以混蛋是因为有白痴烘托,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劣势——这个想法刚刚成型,她就一鼓作气的将危成的睡衣使劲扯开,用力过猛的下场是手有点疼,她立刻认识到这是天生适合男人干的活儿。
明绯绯的手很热很湿,轻抚在危成依旧光滑平坦的胸膛上,很自然的荡漾了。
“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明绯绯先把狠话放下了,磨机磨机的开始往下挪动,一手扯着他裤腰,一手撑着床面。
危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微眯着眼微仰着头一副享受得不得了的无赖样,明绯绯只顾着奋斗完全没注意到,直到将他扒干净了自己也热出了一身汗,索性豪爽的甩开睡衣上身,又甩着小手扇扇风。
从正面的角度望去,两人的眼睛都直愣愣的吃尽了豆腐,从侧面望去这赫然是霸王别姬,从背面望去则遐想无限。
明绯绯使劲亲、使劲咬、使劲啃,越来越吃力不讨好,觉得自己很白痴的娱乐了对方,委屈了嘴巴,于是她打算直入主题,又特豪爽的蹬踹掉睡裤。
费了半天劲儿,终于从上而下的坐稳了,明绯绯意识到这真是个技术活儿,好在她实习过,所以真枪实干的时候不至于出糗,但说实话心理上很受压力,一来有点后悔唱独角戏的臭主意,二来她也实在不忍心看危成的臭德行,太无耻、太可恨了,合着从头到尾她是设了个圈子自己踩进去了?!
“老婆,你退步了。”
危成的话戳中了明绯绯的玻璃心,她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羞辱我!”
危成一边得意的笑一边回:“现在好像是你在羞辱我!”
“你!”明绯绯一着急、一生气、一甩脸子就腾地坐直身子了,然后往旁边一倒负气道:“不干了!睡觉!晚安!”
危成惊住了连忙说:“那怎么行!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明绯绯摆摆手:“你自己解决去,给你脸了吧!”
危成急了,一把拉过明绯绯就半强半就的完璧归赵了,各就各位,一二三……向前进,完全不理会明绯绯嘴里的谩骂词儿。
昏昏迷迷的时候,明绯绯还在想,孩子要从小抓,不管是学业,还是性格培养,性情熏陶
……
这一夜,明绯绯由衷的体会到什么是方兴未艾,意犹未尽,势如破竹,釜底抽薪,也终于从近几日的忧愁烦闷的心情中摸索到了睡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