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八人,先是来到一家小饭馆里吃扬州较有特色的锅贴,各种馅的都有,再喝一碗热乎乎的五谷粥,大家都吃得香喷喷,直咂嘴。
吃得饱饱后,他们便去了杂货一条街。来扬州之前,要进哪些货,泽生与小茹已经商量过,只不过现在要挑选石镇没有的样式,还要物美价廉。
铺子里的老板最喜欢招待的就是这些来进货的商贩了,因为卖的量多,薄利多销,钱倒腾得快。
他们每进一个店铺,都受到铺主们热情的招待,给的进货价也都是极为合理的。在价格上,他们没有多费口舌,让铺主们稍微再降一降,双方都算痛快。只是在选货上,要下一番苦功夫。
方家村周围的村民们平时见到外面的东西较少,泽生怕大家接受不了新奇事物,在选货上稍微保守一些。
例如,在选茶杯上,平时方记铺子里卖的都是无任何图案的杯子。泽生觉得现在进一些带有翠竹、山水图案的杯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小茹另外还要挑一些造型独特的,有的是扁形的,有的方形的,而且上面的图案也都很鲜艳,不过…价格可是普通的两倍。
稍保守风格进一些,小茹选的这种新奇类的也进一些,之后在选很多女人的货物上,泽生都不插手,全都由小茹作主。
他们已经商量好要将铺子的摆设弄成超市那样,货架都已经做好了,所以在进货方面,讲究的就是品种繁多,实用价廉。贵一些的东西也会进一些,毕竟也有少数是富足一些的人家,贵也愿意买的。
还有一些像李地主那样的人家,只买贵的。为了符合各种家境的需要,他们在选货上果然做到了种类繁多呀。
吃的、穿的、用的,各种家杂,还有装饰家里的各种摆设,女人喜欢的首饰、头花等等,另外村民们需要的各式农具也不能少,总之样样都有,十分齐全。
小茹还特意挑了些胭脂水粉,眉笔,甚至还有绛色唇脂。所谓“点绛唇”,用的就是这种颜色。
泽生在旁阻止道:“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进吧,一般女子只有成亲那日才画一画脸,进这么些好的,怕是没人买的。”
小茹却不以为然,“这就是你不懂女人的地方了,以前她们不化妆是因为没见过化妆好看的,还有就是平时买不到这些。若是我在她们面前展示一下我化妆后的效果,准让她们大开眼界。我敢保证,这些全都能卖完。”
泽生半信半疑,“那好,就试一试吧。”
来到一家丝绸店,小茹又挑了许多花色的布,泽生又来阻兰,“这么贵的布料,会有人买么?”
小茹拿起一块浅紫色的丝绸在身上比了比,“大嫂手艺那么好,我打算让她帮忙做两身,按我描的图来做,到时候挂在铺子里。你就瞧好吧,那些爱美的妇人们肯定都会回家缠着相公要买,姑娘们在出嫁时,他们的爹娘想让她风光风光,肯定也要买的。”
女人的钱最好赚,小茹相信在古代也是这样。
当然,她也挑选了男人用来束发的纶巾,还有富贵人家的男人才会用的腰绦和用来簪发的簪子。
泽生平时不爱折腾自己,对这些并不是太感兴趣,因为他平时的衣着打扮大多由小茹帮他准备的,他觉得十分好,就没花心思在这方面。
但是小茹清楚得很,那些男人虽然没有女人那么爱美,但是他们讲究的是体面,走出去得装门面,也是愿意花钱为自己修修边幅的。
小茹满意地瞧着这些货,欣喜道:“怕是连住在镇上的人,都不在镇上买东西了,想来我们铺子里淘货呢!”
杨师傅等人见老板娘进的这些货,皆不敢非议,也都是半信半疑,觉得要么是卖不掉,要么就是卖得很好。
这样忙乎了一整日,直到天黑,他们拖了三车满满的货物回了客栈。
吃完饭后,小茹躺在床上,泽生为她捏着腿,心疼道:“昨日没累着,今日可累着了吧,这一整日都没歇一下,连午饭都没吃。”
小茹的腿确实很酸,从来没像今日这样进进出出跑那么多铺子,“你比我更累,等会儿我再给你捏捏。”
“我是男人,有点算得了什么。我跑习惯了,一点都不觉得累。货都进差不多了,就剩几样了,这些都是不需挑款式的,明日就由杨师傅他们去吧。我们可以痛快去玩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刚才让这客栈的伙计给画的图,将扬州好玩的地方都标了出来。东南西北,约多少丈,标得还挺细,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跑冤枉路了。”
小茹凑上来朝他唇上打了个啵,夸赞道:“好一个聪明的相公!”
今日太累了,揉揉腿、聊聊天,他们俩就相拥睡了,可得养足精神明日好好玩呢。
其实旅游就是那么回事,观赏平时没见过的风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就是想知道古人在此地留下了什么。
因为扬州是个古城,来此的帝王及有名的人物很多,留下了许多古迹,小茹之所以特别想瞻仰这些,其实还留了一个小小的私心。
那就是,万一等她在这里老死了后,又回到现代社会里去了,她也好对比一下,隔了几百年,扬州变化到底有多大,猎奇心理真的是要不得啊。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照相机,没有手机,没能记录下来,只能用脑子记了。
不过,那也只是她偶尔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觉得再回去是没有可能的事。何况她不舍得泽生。哪怕是两人白发苍苍老死了,她一个人还能回到现代,她也会觉得孤单。
他们雇了辆跑得快的马车,去郊外游了帝王陵墓,再去几个名胜景点瞻仰了名人字迹、名人的画像或石像,也欣赏过了许多恢宏又古老的建筑。
等游完这些,已是半下午了。
小茹惦记着温泉,又想去游园,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泽生出个主意。
泡温泉对泽生来说更有吸引力一点,“我们先泡温泉吧,明日再带着杨师傅他们一起游园。之后我们再一起将扬州小吃全都吃遍,后日清早我们就准备赶路回家,虽然拉着货行路会慢许多,当日深夜凌晨前应该能赶到家了。”
莫非是古代的人不好意思在外洗澡?找到泡温泉的地方时,他们发现此处十分冷清。
当他们俩一问,才明白了过来,不是人家不好意思在外洗,是大部人根本就不敢,因为还要登名字及出生地,哪门哪户都要填上。
这个年代就开始流行实名制?还真让小茹大开眼界了。看来设置这么一个门槛,意思就是想知道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会不会见来者是穷酸人家就不让进去?小茹有些担心。
守门的小吏听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再上下细细打量着他们俩,见他们的衣着打扮也像那么回事,瞧不出他们的身份来。
这些小吏最怕的就是得罪了达官贵人,便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说这里一共有三处温泉,其中最大的那一处是皇家御用的,而且还是与皇家行宫连在一起的,由专门的属吏及士卒把守,他们俩自然是进不去。
像他们这种游人能进去的温泉有另外两处,都是很小的温泉,每人收费一百文,但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
守门的小吏见他们俩似乎没明白他话里的精髓,便直白道:“普通老百姓是不能进的,达官贵人或名人学士方能进,稍富贵的人家也可以,不知你们是来自哪里,又是…”
泽生和小茹顿时明白了,弄这个实名制,意思就是看来者够不够资格进来。说难听一点,就是尊官贬民,嫌贫爱富。
泽生拉着小茹的手要走开,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够格,人家会拦着不让进。
小茹将泽生拉到小吏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小声道:“他又不认识我们,我们是不是富贵大户,他哪里知道,莫非还会去调查?”
“你不会是想填假的来糊弄他吧?你胆子也太大了!”
小茹直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别担心,不碍事的,人家肯定不会去查。这些人也忒坏了,凭什么普通老百姓就不能进去?泡个温泉竟然还要将人三六九等分,我们就不要让他们得逞,偏要进去一回!”
泽生知道小茹特别想进去,不想让她失望,“那就…豁出去了?”
小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豁出去了!等会儿你填上我们的姓名,在后面注明,方记铺子老板。上面不是还要填家产约多少么,你就填…五间大铺子、两座大宅院。其实这也不算是胡编乱造,说的也算是实话,只不过稍稍夸张了一点。而且你要知道,就我们家那院子,扬州也不一定有多少户能盖得出来!”
泽生点点头,觉得她说得还挺有理。
小茹又兴致勃勃道:“反正这种登记下来的东西又不可能乱传,若上面真有大人物的名字,说不定还会当史料存档。几百年后,有人翻看资料,发现几百年前的方泽生和何小茹两人来泡过温泉,多有喜感啊!”
那位守门的小吏见他们站在远处商量有些怀疑,便问道:“你们还进不进来了?”他见他们穿着不错,当然想不到这一对竟然是方家村来的泥腿子。
小茹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进!当然进了!”说着便掏出两百文钱,想到自己是位女子,问小吏道,“平时有女子进来的么?”
“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带女眷进来的。”
泽生便按小茹说的那样,将要填的都填上了。小吏拿起来仔细一瞧,原来是做买卖的大户人家呀!他赶紧点头哈腰地带路。
一会儿便到了温泉处,两处温泉中间隔了一道长长的石屏,小吏对小茹说:“这一处是男人泡的,另一处才是妇人泡的,我领你过去。”
原来这两处是分男女的呀!小茹听话地去了另一边,待小吏一走,她又跑到了泽生这边,“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我要和你一起。”
这时小吏已走出了门,泽生再四处瞧了瞧,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便道:“没事,我们一起吧,反正没人知道。”
泽生说着便一下跳入温泉里,顿感浑身暖暖的,舒服极了,比在家泡热水澡那感觉要好上许多倍,他朝小茹直招手,“快下来吧。”
小茹脱掉鞋,慢慢下来了,整个身子泡在水里,确实暖和得很,她不禁打趣道:“其实就像在一个超大的澡盆里洗澡,又不是好稀奇的地方。那些人狗眼看人低,还不让普通老百姓进来,真是过分!”
她说着便往前划了划。因为她在前世会游泳的,洼泳、蝶泳、仰泳都不在话下,哪怕是潜水也能潜个三五十米。
她根本没有去想自己现在这身子会不会游泳,本能地伸展着胳膊,腿向往后蹬着水,一会儿便游到了泽生的身边。
泽生站立在水中央,呆若木鸡,见小茹那般姿态优美地凫水,迅速来到自己的身边,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一想到她的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未来,他又觉得这也情有可原。她的那个年代,女子应该也能去河边洗澡学凫水的。
小茹见泽生怔怔地看着自己,她用手往后缕了缕湿嗒嗒的头发,“怎么了?我这个样子很难看么?”
“不,是好看。你凫水的样子真好看。”泽生情不自禁赞叹道。
小茹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窘笑道:“我差点忘了,我这身子应该不会游泳才对。”
“游泳?”泽生又学会了一个新词。
“对呀,我的那个年代还有各种各样的游泳比赛呢,看谁在规定的时间内游得最快,头三名是冠军、亚军、季军,有奖碑和奖金哦。很多人以此为职业,靠这些奖金就能将日子过得很好。”小茹说着就示范了几个动作,将蛙泳、蝶泳、仰泳、潜水完美演绎给泽生看。
泽生羞愧道:“我只会狗刨式凫水。”他说着便在水里刨了起来,双手不停地往前刨,双腿乱蹬乱踢,把小茹笑得喘不过气来。
泽生的姿势虽然难看,但速度却算快的。小茹在旁游着追上了他,“没想到你狗刨式游泳,还刨得挺快嘛。”
两人并驱前游,泽生一边费力游,一边道:“其实爹也会你说的那种蛙泳、仰泳和潜水,好像是他年轻时,有几年总是发大水,有时都淹到村口了,为了能淌出去干农活,他就学会了。大哥也会,村里不少人也都会呢,他们小时候经常泡在河里玩。我从小下水的次数少,只会这样凑和着。”
两人就这样在温泉里游泳起来,还比赛来着,看是小茹的蛙泳快,还是泽生的狗刨快。
游累了,两人就嬉戏玩起水来,拍打着一层又一层水花,在水里你追我赶,欢声笑语的。
最后,小茹还要泽生在水里背她,玩起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来。
这两百文钱,花得太值了,那叫一个痛快啊!
直到两人都玩尽兴了,也累了,才起身换干的衣裳。这时天色已暗黑,估计玩了一个多时辰。
可能游泳太过激烈,这一晚两人几乎是秒睡,倒床就着。
第二日,他们再和杨师傅等人一起游园,自然也是尽兴而归。
这扬州一趟果然没白来,他们吃得开心、玩得开心,十分知足地准备回家了。既然出远门一趟,小茹就想着,怎么也得给婆家和娘家人各带一些礼物回去才好。
公婆、爹娘、大嫂、小姑子、林生和小芸,个个都有份,小茹细心地为他们每人挑选适合他们的礼物。
当然,她不会忘记自己一对可爱的儿子,自然是给他们买了不少吃的、穿的、玩的。
泽生见小茹几乎为每一人都准备了礼物,在旁笑道:“有没有送给我的呀?”
他这一说,小茹才想起自己还没送过泽生礼物呢,她平时倒是为他做过衣裳,但这是本份,不能算是礼物。
上回她过生辰,泽生送给她一把小金锁,而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了,看来她也得提前准备着,到时候送他一件礼物作为回礼才好。夫妻之间,也得礼尚往来,这样才有意思嘛!
泽生只是说笑而已,没想到小茹还真背着他买礼物去了,打算等他生辰那一日再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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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送礼喜事恐慌
扬州之行结束了,回到家后,小茹忙着给大家送礼物。
本来,张氏见小茹跟着泽生去扬州那么些日子,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痛快的。在她眼里看来,哪有妇人掺和去进货的,这些都是男人们该操心的事。她若知道小茹跟着去是惦记想痛快玩一回,她怕是真要生气了。
可是,当小茹送给她一个时兴的抹额和一个银制的小护身符时,她心里的那点不痛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茹娘,这上面还刻有字?”张氏将银制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拿在手心里,两眼眯眯着盯上面的字看,其实哪怕她能看清楚了,也不识得那些字。
“娘,上面刻的是‘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四个字,保佑您长命百岁呢!”小茹亲自给她戴在脖子上。
张氏顿时眉开眼笑,“哟,这是个好意头!好好!”
方老爹在旁抽着土烟,见老婆子被哄得开心,他也跟着乐呵。
小茹又拿出一个铜制烟斗递给方老爹,“爹,这是孝敬您的。”
“还…还有我的?”方老爹惊喜道,“还是这么个好玩意!”他立马接过烟斗仔细瞧着,越瞧越喜欢。他没别的嗜好,也就偶尔抽点土烟而已。
他拿在手里瞧够了,便喜滋滋地去装烟灰去了。
张氏见老头子那般跟小孩子似的,笑着对小茹说,“你瞧,把他给乐的那傻样。茹娘,难得你有心,出去进货还记着给我们老两口买这些。”
小茹再顺便拍个马屁,“你们是长辈,我们当然得记着了,还得头一个记着你们呢!你们为子女操劳几十年,现在又为孙儿们操心,辛苦了一辈子。我只不过奉上这么一点薄礼而已,若是有能力,哪怕给你们送金山银山,这可都是应该的。”
张氏听得心里那个舒畅啊,直点头道:“我们方家村这么些儿媳妇里,数你最懂事最能干了。”
小茹心里偷笑,婆婆这是真开心啊,把这么高的帽子都戴在她头上了。
小茹送给瑞娘的是十副新式鞋子的纸样和新式手帕绣花样,瑞娘欢喜得不行,她闲时就最爱做针线活了。
送给小清的是一对粉色贝珠耳环,把小清稀罕得不行。因为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耳环了。
“二嫂,我得留着出阁那一日戴。”小清赶紧收起来。
“你喜欢就先戴着吧。等你出阁时,我再送你一对更好看的。”
“真的?”小清兴奋道。
小茹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啥时候骗过你。”
小清立马跑到镜子前,对着耳朵开始戴了起来。
要说送礼,就得送到大家的心坎里,小茹做到了,所以哄得一家人都很开心。就连方孟昭和方仲朗这一对小朋友都十分欢喜呢,因为他们的娘买来了丁丁当当响的铃铛、左右摇晃的不老翁,还有含在嘴里软绵绵的小颗粒糖。
小茹和泽生还抱着一对孩子去了一趟何家,不只是为了送礼物,因为孩子都一周岁了,还没去过外公外婆家玩,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王氏和何老爹硬拉着他们一家四口在家里过夜,他们便住了一宿,好让孩子们跟外公外婆亲一亲。
小茹知道平时爹娘都不舍得做新衣裳,身上穿的都是打过补丁的。她便为他们及林生一人买了两身成衣,还为她娘王氏买了一个银镯子。给小芸和雪娘的礼物,她打算得了空再送去。
王氏平时见别人戴银镯子就眼热,要知道许多妇人都有这个的,而且大多是在成亲时,男方下聘就为女方买的。可是当年婆家也穷,没给她准备这个,后来自家过得更穷,自然买不起。也就今年靠黄豆挣了一笔钱,正准备着去买呢,没想到小茹就给送来了。
她不禁感叹道:“还是闺女最知道疼娘。”
接下来几日,泽生与小茹都忙着整理铺子。十日后,方记铺子便以崭新的面貌展现于村民们的眼前了。
正如小茹所料,不仅附近几个村的人来买,就连镇上的人都来瞧新鲜呢。
这种超市的摆货模式,大家虽然还不太习惯,但都觉得十分方便,自己随意挑货。见到喜欢的就往篮子里放,不过这样也容易造成他们买了许多自己来之前没打算要买的。
很多人叹道,钱没带够啊!下次再来!
其实最让那些姑娘和妇人们激动的是,她们都想效仿小茹化妆和穿的新样式衣裳。她们以为这是小茹从扬州的女人们那儿学来,早就听说扬州女人最会打扮了,果然没错啊。
这些女人们平时连石镇都没出去过,对外面的新鲜事物的追捧那可是非一般的热情。
泽生再也不用担心胭脂水粉、眉笔唇脂那些没人会买了,也不担心那些好布料卖不掉了。
虽然大家平时花钱手都紧着呢,但有些诱惑实在叫人难以抵挡得住。
过了二十日,豆腐铺子也跟着开起来了。
方家铺子成了这一带最热闹的地方。因为凡是大家想要买的,在这里几乎都能买得到,而且价格与样式都是没得说。
邹寡妇家的肉摊也跟着沾光,有这么多顾客来来往往,她家的买卖做得也是火热朝天的。
泽生最近做了几笔黄豆的生意,去收了两趟粮,现在准备歇几日,想到上回拉来的那三牛车货在这二十日内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正筹备着过两日再去扬州,进更多的货。
可是,高老板突然叫人给他带话,叫他最近什么买卖都不要做,更不要去进货,说西北打了败战,而南部有一股叛军可能要从本县境内通过,怕是从这里通过时会烧杀抢夺,说不定朝廷的军队还会与叛军在本县境内交战呢。
高老板与办军粮钦差大臣一直密切往来,他的消息应该是确切的。
泽生这下有些慌了。若真打起战来,关起铺子暂时不做买卖倒也没什么,可别发生杀害百姓或抢夺家财的事啊!
听说千军万马奔腾过来,千顷良田都要糟蹋得差不多。敌我双方厮杀起来,可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若那些叛军再缺粮缺钱什么的,估计烧杀抢夺的事也避免不了。
泽生得了这个消息后,神色紧张地回到家,他见小茹和小清带着两个孩子围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她前些日子做的纸牌在玩呢。
他们四人围成一圈,大宝和小宝也像模像样拿着纸牌往中间扔牌。
“方孟昭、方仲朗小朋友,看娘是怎么拿牌的,”小茹帮着两孩子把拿倒的牌给正过来,再将他们的手指捏拢一些,好让他们握紧纸牌,“握紧握紧,瞧,又掉了。”
泽生走过来,也盘腿而坐,握着两孩子的小手,帮他们捏紧纸牌,从中抽出两张牌,“方孟昭小朋友出一对小王!”
小茹赶紧从小宝手里抽出两张,“方仲朗小朋友出一对大王!哈哈!”
小清笑得直打滚,“咋好牌全到大宝和小宝手上去了。”
泽生见大家玩得开心,并没提高老板来报的消息。
直到晚上睡觉前,他才支支吾吾跟小茹说了,还连忙安慰她道:“你放心,叛军应该不会从石镇过的。既然只说是可能会从本县境内过,本县这么大,波及不到我们这里的。只是…本县要遭殃怕是避免不了了,到底会是哪几个镇最遭殃,就不好说了。”
泽生本想安慰小茹,结果这一说,他反而更忧愁了,无论是哪几个镇遭殃,他都觉得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