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身子缩了缩,害怕道:“那些贼寇也带了刀?好可怕!看来还得加强蹲守才是。”
“这是肯定的,绝对不能松懈,这次抓的才四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周围盯着呢!”良子说着又面向瑞娘,“你回去后最好向你们那里的里正说一说贼寇的情形,好让他们有所准备,特别是他们带了刀具的事。”
瑞娘十分郑重地点头,“嗯,我一定会跟里正说的,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在这里歇夜了,我开始还担心雪娘没人照顾呢。”
“大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雪娘的,你还带着身子就别为我们糟心了。”
良子正欲送瑞娘出门,迎面见卞镇吏长手下的保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人,身上都佩着明晃晃的大刀。
“郑里正,吏长听说了你与林镇的吏长一起将贼寇抓住了,还将贼寇押去了县里,直夸你为此事颇为上心,且有勇有谋,便让我带再几个人来助你。其他一些村,吏长也派了一些人去,他还夸赞道,数你管辖的三个村做得最谨慎严密!”
良子见有这等好事,自是喜不胜收,他们可都是带了刀的,有他们协助,对那些贼寇定有震慑之力,高兴归高兴,他也没忘记作辑,谦虚道:“我做的只不过是自己本份之事,吏长过誉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位青壮年跑了过来,神色惊慌,“里正,刚才我们在村后一条小路上来回巡逻,见有三个陌生人很是可疑。我们询问他们是何人,来自何处,他们却说是北方来的,来此是要收铁器做小买卖的。可是听他们的口音又不太像是北方的,…”
他话还未说完,良子突然命道:“必定是贼寇,先抓起来再说!”
这位青壮年与保长齐声问:“抓起来?”他们心中的疑问是,还没确定身份,那些人也没有掳人,若是抓错人了怎么办?
良子却一挥手,“快!别磨蹭了!”
他边说边朝前颠簸地跑,“你们还犹豫什么,抓到的贼寇越多,震慑力越大,其他贼寇就会闻风丧胆,不敢再来了!”
保长和青年恍悟,一起跟上了他。
良子想起什么事,朝自己屋前有些惊吓的瑞娘喊了一句:“大姐,你还是先别走了,替我照顾雪娘两日!”
“我知道了!”瑞娘大声应着。
雪娘在屋里也听到了良子的声音,急道:“你别冲到最前面去,保自己的命要紧!”
良子早已跑远,哪里还听得到雪娘的话。
瑞娘只好转身进了屋,“你放心,有那么多人在,伤不着他。”
雪娘十分忧心,在床上有些坐不住了,便要下床,被瑞娘拦住了。
“雪娘,你这是要做甚?那是男人们的事,你别插手!”瑞娘将她摁在床上。
“姐,我不放心,我想跟在他后面去看看,好嘱咐他别脑子一热,便不顾自己的安危。我这已是躺在床上的,他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俩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雪娘执意要下地。
瑞娘着了气,“你脑子怎么就不清醒,你跟在他后面,还得让他分心护着你,岂不是更危险?只怕你还没到他跟前,就怕他骂了回来。这个时候,你就该安安心心在家等着,不拖他的后腿,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
雪娘被瑞娘这么训着,细想一下,也觉得此话确实没说错,何况她现在追上去,也不知去哪儿寻良子,她只好乖乖地上床了。
“大嫂?…大嫂?”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
瑞娘听着好像是泽生的声音,正要应声。泽生又在外面问了起来,“这是良子的家么?”
瑞娘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应声,“泽生,是我,你怎么来了?这就是良子的家。”
泽生见瑞娘果然在此,自己确实没找错,便走了进来,向坐在床上的雪娘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良子呢?”
雪娘满脸忧愁道:“他出去了三日,才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这下又出去了。好像是有可疑之人来了,他便带着人抓去了,那些人可都是带着刀的,真不知此时是啥情形。”
泽生听她这么一说,身子紧了一下,感觉还挺凶险的,
“泽生,你怎的寻到这里来了,所为何事?”瑞娘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好像还挺急乎,跑得满头大汗的。”
“在这之前有一人去我铺子里买砖,听他说,他在来的路上见良子与一群人欢呼着回家,好像是丢的人都寻回来了。我们里正得知后,便让我来问问良子,好了解那些恶人的情况,以便做应对。我想着此事十分紧要,便一路跑了过来。”
瑞娘给泽生倒了碗水,道:“我正准备回家好跟里正说道呢,良子不是刚又走了么,我便没回去成。他刚刚已经给我们讲明了情形…”
瑞娘将良子回来讲述的全都向泽生细讲了一遍。泽生听了有些动容,“这些贼寇还真是不善,竟然带刀掳人?”他立马起身,“我得赶紧回去,好让里正重新布排一下,多加一些人蹲守,而且他们好多人还只是赤手空拳的,这哪行,若是贼寇挥起刀来,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匆匆向雪娘和瑞娘道了别,便出了门。
他一路小跑来到大路上,却见几人慌慌张张地抬着一人过来了。
只见其中一人急道:“我们别往里正家里抬了,就放在这草地上吧,先止血要紧,若再抬着走,怕是流血过多,会危及性命的!”
“保长,我们是请村里的郎中,还是去请镇上的郎中?”另一人紧张得结巴着问。
保长怒了,“你们脑子都是草包做的么,都要请,都要请!你们快点!”
他们几人急忙跑去找郎中了。泽生上前一看,唬了一跳,“良子?你…你受伤了?”
良子微睁着眼,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没伤着重要部位,泽生,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问贼寇的事,好回去禀告里正做应对。”泽生见他意识还清醒得很,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他肩头已是鲜血一片,衣襟被染得鲜红鲜红。泽生怕他疼痛,不敢掀起来看伤口有多深。
这位卞镇的保长与泽生并不相识,只是他听良子叫他泽生,似乎对此名有所耳闻,问道:“你就是那个开‘方记铺子’的方泽生?是良子的同窗?”
泽生点了点头。
他见泽生身上的棉布衣很不错,而且很干净,“那你能不能帮个忙,从你衣裳上撕下一块,好给良子绑住伤口,再不堵住伤口,怕会失血过多!”
泽生都没来得及应一声,便撂起自己的衣摆,“嘶…”一阵刺耳的声音划过,一条又长又宽的细棉布被他撕了下来。
保长轻轻抬起良子的上身,泽生将棉布从他的肩头绕向他的腋窝,死死缠了好几层,再勒紧系上,
良子急促地喘着气,忧虑道:“他们都去追了么,可别让那些贼寇跑了。”
保长拧眉应道:“他们都追去了,而且是四面围堵,肯定能抓住那些人的,你都啥情况了,还操这等心。”
良子又看着泽生,“你快回去禀告你们的里正吧,叫他做好应对。这次怕是有不少贼寇来了,肯定也有去方家村那边的。”
泽生对良子似有不放心,虽然他只是伤了肩头,但怕敷药不及时,会感染伤口,何况失血过多,还担心他会晕过去。而且他十分清楚的是,良子身上肯定没什么钱,就怕自己走后,待郎中来了,开了药方,没有人舍得花钱去抓药,哪怕有人出了今日的钱,接下来几日怎么办?
而且还不只是抓药的钱,怕是伤口还要进行线缝术,这可是比较大的一笔钱,再接着养伤敷药,也都是需要钱的。
泽生便掏出自己身上的钱袋子,递给保长,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让良子知道。他知道这些钱还不够,等明日得了空,再送钱过来,也好再来看看良子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保长明白泽生的意思,便把钱放在一旁,不让良子看见,怕他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良子,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你这伤虽然未及重要腑脏,但看上去应该伤口很深,你可别不当回事,等郎中来了,你得好好听郎中的!”
良子催道:“你快回去吧,怎的变得婆婆妈妈的。”
泽生握了握良子的手,再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便赶紧回家。
泽生回来将此情形禀告里正,还将良子在卞镇所做的布排方法也一并告诉了他。
忙完这些,泽生才回到家。此里已是傍晚,小茹在厨房做饭。泽生一进厨房门,小茹就见他的下衣摆短了一截。
她跑过来撂起他的下衣摆一瞧,愕道:“你的衣裳被谁撕了?”
泽生因一直忙活,喘气还不匀呢,他边喘边叹道:“良子受了伤,我撕下来给他缠住伤口。”
他见小茹半张着嘴,被惊着了。他连忙又道:“没事,伤在肩头上,没有性命之忧。”
他又将事情大概的跟小茹讲述了一遍,然后来到灶下坐着。
小茹接着炒菜,忍不住发出感叹,“泽生,我瞧着良子是毫不顾及自己为百姓做事,没有想他还挺有魄力的,有勇有谋,说不定还真能把官越做越大。只是…他的官做得越大,怕是家里就会越穷,以后他怎么过日子啊?”
泽生叹气应道:“可不是么!我瞧着他家里真的是快到一穷二白的地步了,靠我们救济也不是长久之事,他也不可能接受,但愿上面会考虑他的情况,除了俸禄,另外能给他一些补偿吧。”
小茹想起一事,又道:“你说林生和小清的事,我们该不该含蓄的跟爹娘说一说,让我爹娘找人来给小清说亲?今日有媒人到爹娘那里说亲,爹娘还特意带媒人来我们家瞧一瞧小清,媒人笑得合不拢嘴,说与顾家村的一位富户小儿子十分般配。我瞧着爹娘也十分愿意呢,这可如何是好?”
泽生犹豫了一阵,“你想帮一帮林生么?”
“当然了,他是我弟弟,若是小清被说给了别家,他还不知要伤心成啥样,我哪里看得下去?何况小清对林生也是有意的,今日她见媒人对她上下打量,很不高兴呢。媒人一走,她就跟爹娘哭道,说她还小,不想那么早说亲。”
“人家十三就开始说亲,十五岁嫁人,小清都十四了,已算是晚的了,她还说小,可不就是对林生有意么,我也瞧出了一些端倪,觉得他们俩也挺般配,既然他们互相有心,我们为何不帮他们一把,明日我就跟爹娘说去。”
小茹边炒菜边思虑,觉得还是不能鲁莽,“你也不能直接说,若说他们两情相悦,爹娘指不定有多生气呢,还以为他们私下有啥。哪家都是靠媒妁之言,又有几人是靠年轻人自己互生情意而在一起的?你先探一控那位顾家儿子的情况,挑出他的许多不好来跟爹娘说,然后哪日我就让我爹娘托媒人来说亲,到里林生与爹和大哥相处久了,有了交情,又碍于本来就是亲家的份上,说不定也不好意思回绝了。”
泽生笑道:“行,这几日若有顾家村的人来铺子里买东西,我好好打听一下。你还挺坏的,想着要挑顾家儿子的毛病,绝!”
“嘿嘿…,还得往鸡蛋里挑骨头,让爹娘彻底厌恶那个人才好!”
“你是越说越坏了!到时候事若成了,以后林生敢欺负小清,我帮小清揍林生,你可不许偏向!”
小茹眉头一挑,朝他道:“当然不偏向了,若是偏向,我也是偏小清的!哎呀,若他们俩真走到了一块,林生是该叫你姐夫,还是叫你二哥?”
咦?这个称呼还倒是个麻烦。泽生笑问她:“那小清该叫你二嫂,还是叫你姐?”
“叫姐吧!”
“不行,还是得叫二嫂!”
…
两人笑着争辩个没完。
次日,泽生再来良子这儿来瞧他,还没走到他家,便在路上瞧见了他。
“良子,你怎么不在家好好躺着?跑出来做甚?”泽生见他肩上绑着厚厚的纱布,以此就能瞧出他的伤口肯定很深。
良子却没事样似的,喜道:“泽生,昨夜里他们将那三个贼寇又抓起来了,这会儿还关在柴房里呢,我得去好好审问他们,还需派人将他们送到镇上去,得尽快押送到县里去才好。”
泽生见他要忙公事,也就不打扰他,只是问:“你的伤确定无大碍?你可别为了公事,弄坏了身子。”
“无碍无碍,就是用线缝上二十针,也上了药。我要去忙了,你先回我家坐坐吧,我忙完了就回来。”良子说完就急忙走了。
泽生知道他忙,朝他道:“我不去坐了,我家里也有事忙。”
泽生来到良子的家,将钱交给了雪娘,一下也没坐,就回家去。
雪娘拿着泽生的钱,有些不好意思,跟瑞娘说,“姐,昨日保长说那个钱袋子就是泽生给的,没想到泽生今日又特意送钱过来。若不是家里实在是一点钱都没有了,我真不好收他的钱。虽然跟他说,以后有了钱会还给他,但是哪里才能有钱啊,怕只是一句空头话而已。”
瑞娘蹲在门口,忙着给良子洗带血的衣裳,回道:“你收都收了,想那么多做甚?泽生好善乐施,又不只是针对你们一家,他还出钱给方家村发劳苦钱呢,你别想那么多了。”
泽生回来后,见有顾家村的人来铺子里买东西,他便进去拐弯抹角地打听给小清说亲的那户人家的情况。
那家是顾家村最富裕的一家,一说起他家的事,这位顾客便没完没了,说人家一个月吃几次肉啦,那么多田地的活全都是雇人干,自家人只在家玩乐享福啦,好一气说。
不过说起顾家的小儿子,他脸色有些变化,很不屑地说此人好吃懒做,虽然说是读了几年的书,但一点儿也不讲理,从小到大都爱欺负人,爱打架,估计是仗着自家有钱吧。
泽生正庆幸得知了此人的不良举止与劣行,只见小茹突然闯了进来,抖着嗓子哭道:“泽生,大事不好了,小芸不见了!家里一棵菜都没了,本来我说我去菜园里,可是两孩子正饿着要吃奶。小芸见不少人家都拎着菜篮子从自家门前过,她就说没事,非要出去。”
泽生听傻眼了,前日才以为小茹丢了,今日怎么小芸又丢了?“不是说不让她出门么,她怎的这么不听话!”
“还不是见村里前前后后有那么多人蹲守和巡逻么!别的人家也都觉得安全了,连小孩子和小姑娘都敢出门玩了,小芸就没当回事。良久不见她回来,我便去菜园里寻她,却怎么都寻不见了…”小茹哭得泣不成声。
泽生心头涌起一个极不好的预感,小芸…是真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主们、姐妹们,我新弄了个微博,挂在了本文的文案上。我还不太会玩这个,你们若有空闲,可以进来聊天灌水哦!^_^
良子娶二房了
泽生与里正立马带着一群人奔往各路寻小芸去了,大路小路,一条都不放过。
小茹一开始还跟在后面哭着跑着,要一起去找。妹妹是为了帮自己带孩子,才住在自己家的,若是丢了,她将以何面目见爹娘?小芸才十三岁啊,还没开始过她自己精彩的人生呢,她若是找不回来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怕是下辈子再也难以心安了。
她心急如焚,无处抓狂,一路寻一路揪心的喊着小芸的名字。跑了十几里路后,她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发软,跑不动了,她哪能跑得过一群男人。
何况大家都分散地找,她跟在后面也不安全,泽生便叫她回家,别跟着。
小茹还不肯,她没法安心的在家里等。
泽生火冒三丈,朝她厉声吼道:“你别给大家添乱了!赶紧回家去!若你再丢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小茹还是头一回见泽生发这么大的火,他朝她狠瞪着眼,红血丝都出来了,接着又一声大吼,“快点给我回去!”
小茹被他吼得身子一震。她刚才一直在哭,正在流的眼泪都被他这么一吼,断了珠。
她啥话也不敢说了,只好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
小茹回到家后,可能是急火攻心,感觉头痛欲裂,还恶心,紧接着又流起了鼻血。
这下可把小清吓着了,虽然小芸丢了她也着急得很,她与小芸已是情谊深厚的姐妹了,可是见小茹急得身子出这么大状况,她不得不来安慰,“二嫂,你可别着急啊,卞镇丢的人不都寻回来了么,你可把自己急出病来。我们在家耐心地等着,说不定到了晚上,他们就带着小芸回来了。”
小清给小茹鼻孔里塞上一团棉布,但是鼻血仍然一直往下流,棉布才一会儿就被浸透了。
血继续往下流,都流到胸前了。小茹见自己是右鼻流血,她则高举左手,有气无力地说:“小清,你给我拿一块湿巾子过来。”
小清被小茹这么凶猛的流鼻血吓着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小茹说要湿巾子,她便慌忙去拿去了。
大宝和小宝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异常,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小茹接过小清递来的湿巾子,敷住鼻孔,朝大宝和小宝叹道:“你们俩就别跟着添乱了,别哭了,娘都快急死了。”
小清赶紧将他们俩的小木轮椅推到另一间房里去,“二嫂,等你鼻血止住了,你就上床歇息一会儿吧。”
小茹头痛恶心,实在有些撑不住,止住鼻血后,她只好上床躺去了。
眼见着到了中午,小清将两个孩子推到厨房,她一边做饭一边看孩子。当她把饭端到小茹的面前里,小茹却摇头说不想吃,只让她把小孩抱过来,她要给他们俩喂奶。
喂过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躺着,一直晕晕沉沉的,尽管这样,她的耳朵十分紧张,因为一直在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几次她都好似听到泽生回来了,还在院子里说把小芸找回来了。
每次当她起身来看时,都发现这只不过是一次次错觉。
到了晚上,泽生还没有回来,出去寻的人都没有回来。小茹晚饭仍然吃不下,但为了孩子能有奶吃,她还是强撑着吃了小半碗,感觉如同嚼白蜡似的。
奶不多,小清另外再喂了孩子一些粥,然后哄孩子睡觉。
小茹这一晚上根本没法睡着,她每隔一会儿都要起床来院子里瞧一眼,每次都失望地回到屋里。
这一通宵,泽生都没有回来,天亮之后,有少许人陆续地回来了,寻了一晚上太疲惫了,他们根本啥也没寻着,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此时泽生与一些人已经到了本县的一处码头,但凡外来人想要出本县去往西南,几乎都要从这里过路的。可是仍然啥也没见着,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人有些熬不住了,累得都想回家了,泽生为了挽留他们,只好悬赏了,“若谁能帮着寻回芸娘,我会给此人发两千文钱!”
还是钱能带给大家动力,这些人不但没再吵着回家,而是更加积极地找了。一部分人守在码头,泽生带着另一部分人去其他路口找。
里正则带着一批人往泽生相反的地方去找,直到第二日下午,仍然毫无线索,里正他们累得筋疲力尽,便陆续回来了。
最后只剩下泽生带着的那些人一直在外坚持着。
眼见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泽生心里后悔得想撞墙,当日从良子家回来后,怎么就不先回家一趟?若是他在,小芸也不会想着去菜园里。都怪他自己,当时和村里大部人一样,见里正布排了那么多人,也就放松了警惕。以致于他当时只顾着打听事去了,导致这等后悔莫及的事发生。
找不到小芸,他也不敢回去见小茹了,到了第三日,很多人实在坚持不下来了,劝泽生道:“看来是找不到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说不定里正他们找到了。”
此时两千文钱的诱惑也失效了。泽生仍然不肯回去,最后只有三个人留下来与他一起找,一路山水跋涉。
小芸失踪第三日,良子才得知了这件事情,虽然小芸不是他管辖之内的人,可她是泽生的小姨子呀,他当然也想着要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雪娘哪里肯让他走,“你肩上的伤那么重,不好好在家呆着敷药,还跑出去逞什么强?”
良子根本听不住劝,“这是泽生家的事,以我与他如此相熟的关系,我岂能视而不见?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泽生在资助我们么?”
雪娘语塞了,她收了泽生给的钱,现在泽生家出了事,她若拦着良子似乎不对,“可是…你此时不是身上有伤么?总不能因为他帮助了我们,你就如此不顾及自己了,若是感染了伤口,那可就…”
她话还未说完,良子已经出门了。
雪娘急躁道:“姐,你瞧,良子最近根本听不进去一句劝,我在他面前说话一点份量都没有,他简直把我说的话都当屁放了!”
“好了,你以后别跟他犟着来,什么都顺着他就行了!”瑞娘没敢说,你要是再不顺着他,若是哪天他经不住他爹娘的催,娶了二房,怕你是一丁点儿地位都没有了。
“雪娘,良子为你找的那位老婆子这几日不需喝药了,可以来照顾你了,我就先回家了,住了这么几日,我不太放心牛蛋。你要记住老话,女人就该三从四德,你别总是在良子面前嚷嚷,得万事顺着他。”
“我可是为了他好!”雪娘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