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哥也学会贫嘴了,成亲后果然不一样啊。”大山打趣道。
丁香吃着大碗饭,看到两家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她越吃越香。以前她担心这个操心那个,可最终一切都朝好的方面发展,或许心善的两家人走到一起,真的是家和万事兴吧。
就在大家吃完了饭,一起忙着收拾碗筷时,有一位大家皆知的媒婆跨进了门槛。
第九十六章 担心
这位媒婆一进屋就瞅向紫葵,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
紫葵颇不悦,说:“张婆,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干嘛盯着我瞧个没完?”
张婆是整个青山镇都熟知的媒婆,大家都暗地里说她长了铁齿铜牙,无论怎么难配成的两个人,在她巧舌如簧的攻势下,一般都能成事。
张婆仔细打量紫葵后,很是满意地点头道:“嗯,真是不错,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紫葵越发俊俏了,也更会打扮了,比起你两位姐姐可丝毫不逊色呢。”
紫葵有些脸红,但嘴上可不饶人,“张婆,我家大姐二姐都成了亲,我暂时还不想许配男人,都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我家若是为我说媒还是算了吧。很抱歉,我让你操心了。”
紫葵此番谢媒之话让张婆颇为吃惊,“哟,不得了了,我记得以前你只会蛮横对干,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怎地突然长进了许多,莫非是有人教你?”
紫葵以前确实说不出什么有条理的话来,谁惹急了她,她就骂人。自从与南子佑有了来往,她真的受了不少熏陶,但这些变化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何氏觉得这种事还是由长辈来处理,便瞪了紫葵一眼,让她回房。
“张婆,你真的是来为我家紫葵说媒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何氏问话时已经给张婆搬了一把椅子,还为张婆满上了茶水。
紫葵本想进房,可是听到这话她又站定不走了,这关乎自己的一生,怎能不听呢。
张婆捧着茶碗,眼珠了转了转,说:“有两户人家,都是让我来问信的,他们只肯道出自家的情况,但不肯说出姓名,我就跑跑腿先听听你们的意思。”
何氏和孟贵觉得蹊跷,平时有人上门说媒肯定会将男方的姓名以及家里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怎么这回还搞得这般神秘,到底是不是真心来说亲的?
本来大山和丁香、胡氏吃过饭后都要回魏家村的,但见张婆来为紫葵说媒,他们如何都要听一听再走的。
丁香听张婆这话,直觉告诉她这事应该与南子佑有关,便坐在旁边认真地听,还旁敲侧击地问:“有两户人家,都不肯说出姓名,这也太奇怪了吧?张婆,你就说说男方的姓氏吧,天下同姓的人那么多,我们也猜不出来是谁,你连姓也不说一个,这事连真假都难辨,我爹娘又能说出什么意思?”
何氏忙道:“是啊,不会是有人见我家最近过得顺,便来生事吧?”
张婆嚅嗫着嘴,寻思了片刻,道:“有一户姓…姓郑,另一户是姓南。郑家可是家缠万贯,省里的名门望族!”
何氏惊问:“啥,省里的?省里的大户人家如何知道我家紫葵?”
这都是南子佑让张婆瞎编的,张婆自然要把这事给说圆了。“据说…那位姓郑的男子去梧桐书院找苏老先生,好像是要求教一件事,巧遇了紫葵,便记在了心里。”
紫葵在旁听了纳闷,虽说平时来找苏老先生的人不少,但能撞见她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她极少出现在苏老先生的家中,大多时候在后院忙活,或是在书院的偏房,她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苏老先生家的客人。即便见了那么几个,也没有谁多瞧她一眼啊。
或许是自己没注意吧,她只能这么想了。
何氏与孟贵两两相望,交汇了一下眼神,何氏领会孟贵的意思,说:“张婆,这样的名门望族紫葵压根攀不上啊!”
“咋配不上,人家是饱读诗书之人,在意的是紫葵这个人,不在乎家世,人家不缺钱,也有权势,女方家里如何都不在意的。”
丁香忙问:“那位姓南的人家呢?”
“姓南的这户人家就差远了,是本县的,他家只有几亩薄田,家境与那位姓郑的人家简直差之千里。据我所知,这位姓南的还缺管教,他爹娘不怎么管他,祖父母辈的偶尔管管他吧,他又根本不服管教,只知道成天在外疯玩,只有狐朋狗友,没有一个能真心交往的挚友。他还自诩是才子,其实压根是夸夸其谈,根本成不了气候,像他这种只会花钱,不会做正事的人,谁嫁给他谁倒霉。我虽受他家之托来说媒,但我为了你家紫葵好,私下是不会为他多说好话的。”
丁香与大山面面相觑,心想咋姓南的男子都这个德性,是巧合还是与南子佑有关?
张婆站起来走到紫葵面前,“紫葵啊,你觉得你更中意姓郑的还是姓南的?”
紫葵当然是更中意姓南的,就因为他跟南子佑同姓。可她觉得张婆说得这个姓南的与南子佑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在她眼里,南子佑可不是缺管教之人,他是一个十分懂礼仪之人,而且是真才子,也有很多投缘的挚友,只不过喜欢游山玩水罢了,也不叫成天在外疯玩啊,至少他在书院读书时没瞎跑。何况他家也不是只有几亩薄田啊,这个姓南的根本不是南子佑。
紫葵很失望,说:“我一个都不中意!”只要不是南子佑,她当然不同意了。
张婆也猜得出她会如此回答,又道:“倘若这世上就只剩下这两个男人,你会选谁?”
紫葵觉得好笑,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只剩下两个男人,这种问题只有南子佑问得出来吧,不过她没细想,直言道:“若真如此,那就选姓南的喽?”
张婆笑了起来,“哦,人家姑娘都是嫌贫爱富,你咋还会选姓南的呢,我刚才可说了,这个姓南的吧,真心不能嫁呀。倘若世上真剩这两个男人,谁都会选姓郑的,他可是饱读诗书,有才华有礼貌又十分尊重女子之人。”
“管人家是啥样的男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紫葵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选姓南的到底有何缘由?”张婆颇有追根究底的态势。
“不是你说世上只剩两个男人让我选么,我当然选姓南的,别无它由,就因为他姓南!”紫葵说着就进自己房了,懒得与张婆说废话。
何氏本还想向张婆再细问一番,姓郑的人家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紫葵,到时候会不会嫌弃紫葵的出身。至于姓南的何氏根本不考虑,她不是嫌贫爱富,而是这样的男子没人管得了他,紫葵去了只会受欺负,怕是成天连自己的男人都找不见,这样的人家真的是谁嫁谁倒霉。
可是张婆却要走了,还满脸带笑,根本没有再与何氏多说几句话的意思。
据丁香所察,这个张婆像是要急着去回话。丁香暗笑,这肯定是南子佑出的鬼主意,他怕提亲被紫葵拒绝,就先让张婆来试探,还故意让张婆将姓南的说得一文不值,看紫葵会不会更倾向于更南的。
倘若紫葵更倾向于这种听似人渣的姓南的男子,那他也姓南,他总比这样的人渣强多了吧,紫葵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了。何况,在紫葵眼里,这种人渣都比名门望族姓郑的强,肯定是因为心里喜欢他,才更倾向南姓男子。
在何氏与孟贵看来,这事不了了之,丁香却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悄悄跟她娘说:“娘,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应该过不了几日,就有让你满意的人上门来向紫葵提亲了。”
丁香说完就和大山出门,大山刚才还不明白,见丁香丝毫不纳闷,还一脸的微笑,忽然意识这应该是南子佑的恶作剧,这是南子佑在试探紫葵呢。
胡氏完全没明白,和丁香、大山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她还感叹紫葵不懂事,说姓郑的人家多好,有名望有家财,还是个知书达礼的才子,一般的姑娘爬几座高山也望不到这种人物的影子啊。
丁香和大山只是发笑,没做回应。
果然,三日后,南子佑来提亲了。紫葵这才明白自己被南子佑耍得团团转,气得不理他。可是南子佑说她若不同意,他就去向灵芝提亲,紫葵又冲上去,凶猛地将南子佑给扯了回来。
何氏和孟贵自然高兴,他们也盼着紫葵能嫁到南子佑这样的男人呢。南子佑家在凉丰镇,离这里不算远,南家虽说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不缺吃喝的。本来何氏和孟贵还担心紫葵配不上南子佑,可是瞧见南子佑如此平和,不爱摆架子,对他们夫妇非常尊重,长得一表人才,还能这么看重紫葵,看重孟家。
何氏和孟贵已经没了抗拒能力,完全被南子佑收服了,只觉得这个男子哪儿都好,至于紫葵在各方面与南子佑都不相配的情况他们已经忘了个干净。
一年不能办两门婚事,所以南家与孟家约定端午节订亲,来年端午成亲,乡下订亲多久没有定数,有订亲几个月的,也一年的,也有两三年的,还有直接成亲入洞房的,都不稀奇。紫葵觉得订亲一年算短的,而南子佑却觉得太长了。
但他懂得一个道理,要想得到心爱的女人,绝不能着急,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他打算一生一世都好好珍惜紫葵,所以这一年的时间他必须苦熬着等。
转眼到了四月底,大山要去外省学种豆子了。此时的丁香孕味十足,肚子已经凸了出来,脸宠也圆润了一些。其实她特别想和大山一起去外省,可是这个古代出行不便,一般人靠双腿走路,大户人家才有马车可坐,而且坐马车也很颠簸的。
山骑着自家的牛出门,丁香试坐了一下,实在是不稳当。大山和胡氏是坚决不同意她跟着去的,且不说肚子里的娃儿受不了,哪怕是没有怀孕的女人也坐不了多久的。倘若路上湿滑,牛走不稳路,摔到沟里去会出人命的。
在这之前的日子里,丁香尽量不去想大山要出远门的事。可是现在瞧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两只挥动的手渐渐看不清了,她许久没流过泪的双眼不禁红了起来。
直到看不见任何影子,她才进了屋,抹起眼泪来。她可不是觉得孤单,受不了没有大山陪伴,而是担心大山的安危。虽然大山平时在外走动得多,但从来没出过县,更别说出省了。
丁香担心的是,大山要是走错了路,或是遇到了劫匪,或是路霸,那岂不是危及性命?
她在屋里忧心着,在屋外干活的胡氏却喊了起来,“丁香,南子佑来了,快出来吧!”
丁香赶紧抹净眼泪,出门强颜欢笑,说:“子佑来了,你是来找大山么,他刚出门去外省,不知二十日内能不能赶回家。”
南子佑瞅见丁香腥红的双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山兄才刚出门,嫂子就想他想成这样啊,刚哭过吧?”
丁香瞪他,“不许拿嫂子说笑,我是担心他,才不是想他呢。”
南子佑又嘻笑了一阵,才道:“嫂子不必担心,大山兄今日要出远门的事我早已知晓,刚才已经派了两人在路边候着他呢。这两位以前走南闯北过,有他们跟着大山兄,嫂子应该不再担心了吧。”
其实南子佑觉得大山长得人高马大,他出门没人欺负。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让丁香安心,便派了两人跟上。为丁香做事就是为紫葵做事,为紫葵做任何事他南子佑都是心甘情愿且十分积极的。
丁香听了喜出望外,“子佑,没想到你这么心细,为我们考虑如此周全,我…”
丁香话还未说完呢,胡氏已经端出了吃食盒子,非要南子佑吃几样不可,然后道谢个不停。
聊了一阵,南子佑要走了。他走出几步后,忽然回过头来,说:“嫂子,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二姐呀,虽说我与大山兄早就称兄道弟,可是你与紫葵是亲姐妹,而我是紫葵的未婚夫,所以…”
“等你和紫葵成亲了再喊我二姐,否则大山笑你重色轻友呢。”
“重色轻友?哈哈…”南大佑爽朗地笑了起来,“嫂子还懂这个,不过我就是重色轻友之人,可不人谦谦君子,等大山兄回来了叫他来揍我。”
丁香忍俊不禁,寻思着紫葵往后与南子佑在一起生活应该如意吧,至少不会枯燥。南子佑笑着挥手,说二十日后去孟家看大姐夫如何种豆子。
第九十七章 孟家姑娘
二十日后,大山还没有回来。丁香和胡氏心急如焚,经常是在门口一张望就是一整日。
胡氏怕丁香站累了伤及肚子里的娃儿,总是劝她进屋歇息,有她瞧着就行。可丁香在屋里坐着,心里仍然牵挂和担忧,又如何能安心歇息。
这日傍晚,丁香和胡氏又站在门口翘首等待。没想到还真瞧见一个人跑了过来,此人身影与大山极其相像,婆媳俩以为是大山来了,激动地迎了上去。
可是一走近,才发现她们并没盼来大山,而是魏大海跑过来了。
魏大海见她们俩都一脸的失望,自然知道其缘由。他看似高兴,又不太高兴的样子,叫人琢磨不透。他跑过来说:“娘、丁香,你们别着急,去孟家走一趟吧。”
胡氏见大儿子没头没脑说这话,更是着急了,“儿啊,大山还没有回来,我和丁香都快急出病来了,哪还有心思去孟家,你和海棠过得好不让我们操心就行。”
魏大海支吾了一阵,急道:“去吧,去了保准你高兴。丁香,你和娘一起去,我在家照顾爹就行。”
胡氏埋怨道:“大海,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个时候我们婆媳去你家作甚,我还要等大山回来给他做好吃的呢。”
丁香似乎从魏大海那儿听出了话音,“哥,是不是大山回来了,他去孟家了?”
魏大海微微笑了笑,没说话。他本想给丁香和娘一个惊喜,可是碍于大山回来后还带来一个重伤之人,而且此人是丁香的亲戚,所以他又表现不出有多喜悦,毕竟海棠还在家里忧心呢。
他没想到丁香这么快就猜出大山回来了,便没多说什么。
胡氏并不太相信,“大海,你倒是说句话呀,丁香猜得对不对?大山从外省回来怎么不直接回家,却跑到你家去了?”
魏大海怕娘急坏了,只好说个大概,“大山回来这一路可没闲着,你们去孟家瞧瞧就知道了,大山抽不出身来,便让我来喊你们俩。”
胡氏知道大儿子平时不喜欢扯谎,这才相信大山是真的回来了。她欢喜得拉着丁香就走,也不进去和魏老爹说一声。魏大海怕他爹着急,赶紧进去告诉他爹大山回来了。
当她们婆媳俩赶紧孟家时,见大山满身是血,吓得要哭了。
大山却是满脸的笑容,看到丁香恨不得立马抱上去,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只能乖乖地上去拉拉丁香的手,然后转身笑着对他娘说:“娘,你别害怕,我身上的这些血可不是我流的。”
“啥?不是你流的,哦哦。”胡氏终于放松了心情。忽然,她又问道:“谁的血能流到你的身上?”
大山指了指屋里,“是水仙流的。”
“水仙是谁?”胡氏纳闷地问。
丁香惊了一下,“水仙?娘,水仙是我的堂妹,我三叔家的姑娘。”
丁香说着就进屋去瞧水仙,因大山将水仙给带回来时就是把水仙放在紫葵屋里的,后来又请来了大夫给水仙看伤势,所以并没有急着将水仙送到她自己家里。再者,现在数孟贵家里最宽敞亮堂,水仙家里光线太暗,也不适合大夫给水仙诊断。
丁香进屋,见三叔和三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焦急地看着水仙,吴大夫在那儿给水仙看伤势,三叔和三婶想问吴大夫水仙伤势如何又不太敢,怕影响他给水仙诊断与医治。
丁香虽然不太喜欢水仙,但也绝不希望她遭遇不测。她走近来瞧,见水仙脸色苍白,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子,胸前的衣裳已经被血渍全染红了,手腕上也是鲜血淋淋,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丁香猜想,三叔和三婶应该也不清楚水仙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测,会遭受如此伤害。她轻轻退了出来,问大山缘由。
原来,水仙已经从郑家逃了出来,原因是郑胜男抽了她一鞭子。当然,郑胜男考虑到水仙是从南家出来的,也在她身边伺候了好一阵子,她并没有抽打多重。要是一般惹她生气的人,她抽一鞭子下去,对方肯定皮开肉绽,而水仙只是胸前留了一道痕而已。
虽然水仙的言行让郑胜男实在厌恶,她也没有赶水仙走,给了水仙一小鞭子后,郑胜男以为水仙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私自进她的屋偷东西,还有意无意在南云阳面前表现自己,抢郑胜男的话头。
因南云阳与郑胜男还没成亲,南云阳来的次数少,而他每次来,水仙都抢着跟南云阳说话,把郑胜男晾在一边,都快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婢。后来郑胜男也猜测到了,水仙肯定是喜欢南云阳,水仙之所以肯留在她郑胜男身边,就是为了以后有更多机会与南云阳相处,或许还想当个妾啥的。
郑胜男如何允许这种事发生,小惩了水仙一下,便将她打发到绣房里去了。其实在绣房干活算是一个好差事,一般丫头还进不了呢。可是水仙并不满意,因为她志不在此,也因为挨了郑胜男一鞭子而记恨在心。
她主动勾引了郑府里的一位兵士,郑家父子们以前都是战场上的大将,带出来的兵士也都身手不错。水仙见攀附南家无望,又不得郑胜男的喜欢,就让这位兵士带她私奔,说在县里偷偷找一个地方住,只要这位兵士肯帮她杀一个人,她就嫁给这位兵士。
这位兵士早就想娶妻成亲了,又贪恋水仙的美色,便同意了,只是他并不知道水仙想谋害的是谁。
两人逃出郑府,水仙还顺势从郑府偷出不少财物,在一条小巷子里赁了两间屋子住着。兵士初尝女人的味道,对水仙可谓是百依百顺。当他得知水仙要杀的是郑胜男,还是惊着了,他说他不能做弑主之事。
可是水仙不依不饶,说他若不敢杀人就赶紧滚,还咒他一辈子娶不到女人。这位兵士不舍得水仙,但又没胆弑主,便答应先谋划一番,再行事。
接下来几日,水仙见他谋划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自己想了个主意。她得知郑胜男最近要出城,而且是一个人行事,便和兵士乔装身份埋伏在路边。没想到这位兵士一见郑胜男出现了就吓破了胆,虽然凭他的功夫足以制服郑胜男,可是他没这个胆量,当场吓跑了,留下蒙着面的水仙。
郑胜男有所警觉,将躲在草丛里的水仙抓获,因水仙蒙关面,又穿着男人的衣裳,又是夜幕降临的时候,郑胜男只当是刺客,并没认出水仙来,抽出剑砍了水仙好几下。
水仙痛得直喊叫,郑胜男听她声音不对,才停了剑。就在这时,大山与两位同伴带着豆种从此路过,郑胜男遇到大山只是将事情稍加解释,便走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所以不会详细解释,更不会道歉。
大山赶紧将水仙送到孟岭,让两位同伴去找吴大夫。
大山不知事情的详细经过,只是把郑胜男那寥寥几句话复述给丁香听。丁香相信郑胜男不会无缘无故对水仙动手,水仙这样也是咎由自取,可是她若因此而丢了性命,也太可惜了。
正在大家为水仙的性命担忧时,那位兵士竟然寻上了门。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跪在水仙的床前,双手合什祈祷,希望水仙逃过这一劫。
水仙的爹娘哪里容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此,自然是要问清楚情况的。从这位兵士嘴里得知真相后,水仙她娘齐氏哭得要晕过去。她日日盼着女儿有出息,能攀上富贵权势之家,没想到最后落个生命垂危。
孟兴将这位兵士拉起来好一顿揍,可兵士长得健壮,揍几下之后孟兴就揍不动了,后来也只能抹泪。他心里寻思着,可不能打死眼前这个大老粗,此人污了水仙身子,倘若水仙活了过来,还得让此人娶水仙呢。
或许是郑胜男回家跟她爹说了此事,毕竟人命关天,倘若水仙真的死了,郑家也不会视若无睹,赔些钱还是应该的,因郑家派人来说要查清情况,叫大山在这儿候着先别走,所以大山才让他哥去喊他娘和丁香,他知道家里人肯定等得焦急。
没过多久,郑家的大管家和官府里一位捕快过来了。问清情况后,本来他们是想把那位兵士给抓回去的,可是想到他当时临阵逃脱也没犯下罪,就算了。而水仙也在那儿不死不活的,她犯罪未遂还搭了大半条命,郑家给了十两医治的钱就走了。官府的人见郑家的大管家不细究,他更是懒得查案,只说倘若水仙死了就去官府说一声,到时候让郑家再拿些丧葬费就行了。
这两人走后,吴大夫让丁香和大山、胡氏,以及任何不是孟家的人都回家,不要在那儿干扰他,还说水仙没个三五日是醒不来的,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大家呆在那儿也是白搭,都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丁香、大山和胡氏回到家已经黑天了,丁香赶紧烧上一大锅水,让大山好好洗个澡。胡氏忙着做一家子的饭菜,还要特意给大山做几样好吃的。魏大海惦记着海棠和娃儿,没吃晚饭就回孟家了。
五日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水仙这命已经丢了,再不可能活过来,可是在吴大夫的努力下,水仙竟然睁开了眼,而且一睁眼便说:“我好渴,好饿!”
孟家人喜极而泣,只要没出人命就好,至于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人去过问。水仙虽然没死,可身子十分虚弱,吴大夫说往后她身上肯定有许多地方会疼痛,毕竟伤口过深,遇到雨天就会发作,而且身子骨再也无法恢复当初,恐怕这辈子都干不了重活,只能做做家务,至于能不能生出孩子还得看她的命。
孟兴和齐氏怕那位兵士嫌弃水仙干不了活,有可能还生不出娃儿,就催他赶紧将水仙娶回去。可是水仙没两个月也难以下床,又如何拜堂成亲?那位兵士知道是自己临阵逃脱才害得水仙如此,他不敢推脱,因他家就在邻县,便回家请他爹带媒人来下聘礼,订了亲,还许下了三个月后就娶水仙的诺言。
如此一来,孟家人终于放心了,可是齐氏和孟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本以为水仙是孟家众姑娘中长得最标致的一个,指望她帮衬娘家,帮衬弟弟,要是能带着全家去县里生活就更好了。
现在希望破灭,也只能认命了。
要说孟家今年的喜事还真多,年初海棠成了亲,生了娃儿,后来紫葵和水仙先后订亲。可才过两个月,月季也订了亲,而且许配的是李雷!
对,就是那个李雷,当初哭着喊着这辈子非丁香不娶的李雷。可是丁香对他无意,他只能伤心收场。后来媒人给他说了好些姑娘,他一个都瞧不上。直到有人说月季与丁香长得有几分相似,还说月季性情也好,不攀富贵,去南家干几个月就回了家,月季本人也说不想远嫁。
很多人都撺掇着李雷向月季提亲,李雷也确实想与孟家结亲,这样能多瞧瞧丁香不是?
以前李雷虽然见过月季,但从未仔细瞧过她,到现在几乎都忘了月季长啥模样。当他来到月季家提亲,看以月季,并与她有了一番交谈后,立马对她有了好感,月季对他也很满意。
陈氏知道女儿的性子,觉得以女儿性情能嫁给李雷就不错了,李家地多,靠卖布家境也还不错。孟庆和陈氏当即点了头,同意把月季许配给李雷,并订下了亲事。
陈氏觉得女儿许配给李雷虽然还算中意,但李家总归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对她的儿子玉森帮助不大,便成天在紫葵面前晃荡,没事就夸紫葵和南子佑,还说南子佑有文才,家境又好,羡慕紫葵命好。
次数多了,紫葵也明白了二婶的意思,其实紫葵清楚得很,玉森在书院读书很刻苦,虽然比不上南子佑的文才,也没南子佑那么活络有人缘,作出的文章没有南子佑的有灵性,但他中规中矩的学习也颇得苏老先生的认可,说玉森踏实,只要一直像这般下功夫,将来定会有出息的。
紫葵将这话告诉二婶,还说南子佑与玉森在书院本就相处得十分好,南子佑事事都会想着玉森,会尽力帮他忙。以后要是玉森考科举失利,南子佑也会助他成就一番事业,绝不会让玉森回家种地的。
有了紫葵这番话,陈氏才算放心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嫉妒和挖苦老大家的姑娘,既然想依靠老大家的姑娘,那就得好好相处,以真心换真心。
有时她在想,或许这就是命吧,以前她觉得海棠败了老大一家的名誉,丁香和紫葵的婚事肯定受影响,能嫁给一般人家就不错了,孟家往后也就穷苦一生,觉得离老大一家人越远越好。
可是事实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海棠和紫葵不计较她过去有多刻薄,已算是大度的了,往后一大家子要互助互利,才能共得实惠啊。
紫葵和海棠才不管二婶怎么想的呢,她们是看在月季和玉森的份上,才把二叔二婶当一家人的。
村里人都说,孟家以前穷得叮当响,可是姑娘们订亲的订亲,嫁人的嫁人,配的都是好人家,家境大有提升,现在可都过上了好日子。当然,水仙除外。
大结局似水流年
此时已是五月中旬,魏大海和孟贵开始忙活着种豆子,大山学得了经验自然要来教哥哥和岳父。
何氏在家里侍弄几亩菜地,海棠带娃儿,母女俩每日都会抽些空做衣裳和鞋。这些新样式的衣裳和鞋可都是丁香设计的,丁香虽然挺着肚子,仍然果断开起了杂货铺。
豆腐坊由胡氏打理,丁香现在不敢用劲干活,没法做豆腐,但卖卖东西还是行的。她开的杂货铺货物特别齐全,有些是大山跑去县里备齐的,有些则是请人手工做的。例如成衣和鞋,还有样式别致的家什,都是出自丁香的图纸,然后再请人做的。
卖价虽然不便宜,可样式新颖,又格外好用,杂货铺才开一个多月,就有许多邻镇的人慕名来买东西。丁香在想,恐怕过不了多久,县里都会有人来订她的货呢。
买卖虽好,但大山忙里忙外确实很辛苦,但他并不觉得累,为自家努力他心里特别踏实,干活时格外带劲。每回丁香心疼他时,他都说自己人高马大,长得健壮,吃得又多,干活回家还有一半精力没使出来呢。
他还说,要不是丁香挺着肚子,他可要把另一半力气都使出来折腾得丁香一夜睡不了觉。可为了娃儿着想,他可不敢轻举妄动,说等丁香生了娃儿,他要加倍偿还,让丁香体会到他真的还剩有一半精力。
丁香每逢听大山说这些都笑得不行,能苦中作乐的男人,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爱大山了,要是没了大山,她恐怕根本不能活,她已经离不开大山了。
到了深秋,孟家的豆子大丰收,丁香也要收获自己的孩子了。她挺着九个多月的大肚子仍在卖东西,而且在与顾客谈价钱时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她便生下了孩子。因为生孩子时疼得死去活来,丁香生下孩子后便累得虚脱了,闭着眼睛睡着。
胡氏和大山手忙脚乱地包娃儿,当胡氏往娃儿的下身一瞧,不禁怔了一下,神色慌张。
“大山,不对啊,无量大师不是给丁香算过么,他说丁香一定会生男娃儿的。”
大山正高兴着呢,听他娘说这话,他有些不悦,又怕吵着丁香,便把他娘叫到一边。
“娘,无量大师没说丁香这胎一定是男娃儿,他只是说,你和爹有生之年一定能抱上孙子。”
胡氏不理解,“这意思不是一样么?”
“这哪能一样,你和爹长寿着呢,肯定会看到我和丁香生很多娃娃。娃儿才刚生出来,丁香都累成那样了,你可不能嫌弃啊。”
这时接生婆也走过来说:“我听大家传言,无量大师当时确实如大山所说,这不是大好事么,你和魏老爹能看到大山和丁香生一堆娃儿,子孙满堂,多好的福气啊。”
胡氏懵了一阵,没说话。想想大山和接生婆说得也对,她和老头子能多活几年这可是大好事啊,还能看到孙子出生,只不过她盼了很多年,有些着急罢了。
她默默包着娃儿,见娃儿眉眼跟大山十分相像,不禁笑了起来。大山在给丁香擦汗,听见他娘在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丁香迷糊地问了一句,“大山,你在笑么?”
“是啊,咱们的娃儿可俊了,娘在那儿瞧着发笑呢。”
丁香听了满脸带着甜甜的笑,接着又睡着了。
日子过得很快,水仙带着病痛的身子嫁到邻县那位兵士家里去了,孟家办了一场酒席。转眼丁香的娃儿满月了,魏家也办了一场酒席,这满月酒可比水仙出嫁的酒席要热闹多了,连钟大娘都来了,她带着两个儿子和四两银子,一是为了来还钱,二是来给丁香贺喜。
钟大娘之所以能寻到这里来,应该是她求了南云阳多次,南云阳实在忍不住就让人带了路。
长久卧病在床的魏老爹都要出来坐酒席,与村民们交谈,虽然声音虚弱,却带着满满的幸福,他还当着全村人和孟家人的面,给孙女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珍珠。
大山特别喜欢他爹给闺女取的这个名字,整日没事“小珍珠小珍珠”的叫。
家里的杂货铺越来越忙,丁香要带孩子,还要照顾豆腐坊,婆婆毕竟年纪大了,不能干太多活,丁香趁月季还没出阁,就请她来帮忙,每个月给合适的工钱,月季很乐意干。
月季还说,待她嫁了人,应该要和李雷一起跑买卖,她先来二姐这儿学学怎么卖东西,到时候婆婆和李雷就不会嫌她笨手笨脚了。
丁香感叹,李雷能娶到月季这样贤惠懂事、脾性又好的姑娘,也算是他的福气了,要是娶了她丁香,李雷可不会有好日子过,她会嫌弃李雷没有男人味,做事不硬气,还有点娘炮,她肯定会隔三差五闹脾气,日子过不平和。月季就不同了,她脾性好、乖顺、懂礼,人见人爱,李雷和他家的人应该挑不出月季的不是。
丁香寻思着,也就大山合她的脾性,大山是个能屈能伸、能苦中作乐的大丈夫,会哄人、会看眼色,懂她的心思,体贴她的难处,会调和他娘与丁香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委屈她,不让她过得憋屈,他有本事让一家子相处得和和睦睦。
有这样的丈夫撑家,还有可爱的女儿在怀里抱着,她真的心满意足,别无它求。
没过多久,南云阳与郑胜男要办喜事了,南云阳还派来马车接丁香三姐妹和魏家兄弟俩去喝喜酒呢。当丁香与大山见到穿着新娘喜服的郑胜男,都快认不出来了,完全没有初见时那般满身的男人味。他们现在瞧见的,可是高贵典雅的郑千金啊。
看来为了迎合南云阳,郑胜男做了许多改变,南云阳应该也不会再整日喊她男人婆了吧。看到南云阳在那儿开怀大笑,和大家碰着杯,心里美着呢,定是被郑胜男降伏得服服帖帖。
丁香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小声对大山说:“南云阳已然掉进了郑大千金的温柔乡,当初他说自有主意收拾郑大千金,不知他现在还记不记得,待会儿你拿这话嘲笑他,看他如何反应。”
大山笑道:“瞧你,不论南云阳怎么收拾自己的娘子,或是郑大千金收拾自己的相公,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把这当乐趣,心里美着呢。”
丁香忍俊不禁,“咦,你懂得还挺多嘛。”
“那是,我可不是大木头,这点都不懂你能喜欢我?”大山坏笑道。
“你小声点。”丁香悄悄给了他一拳,偷笑了起来。
*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大家忙着忙着就到了次年端午节,这一日是紫葵出阁的日子。
可这一日丁香一直忐忑不安,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或是发怔回忆这几日自己身子的状况。她感觉自己哪儿都不对劲,莫非是又怀上了?
而此时家里人一边忙着给紫葵收拾打扮一边讨论着孙鸿的事,并没有人注意到丁香的神色。何氏给紫葵插上银钗,说:“瞧,好看吧,我生的闺女个个都俊。村里人说海棠有端庄之美,丁香有娟秀之美,紫葵有俏丽之美,个个都是美人儿。那个孙鸿可没这个福气,他就配娶丑婆娘单玛瑙,现在他倒霉了吧,因案牵连都蹲大狱了,还很有可能被砍头呢。”
从昨儿个听说孙鸿出了事,何氏不论说什么都要扯一扯孙鸿的倒霉事,心里十分痛快,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海棠拉了拉她娘的袖子,“娘,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他是死是活咱都不要管,更不要因他而喜或忧,咱们一心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紫葵对着镜子瞧着自己的美妆,仍不忘插话,“娘,大姐说的对,孙鸿那混小子自有人操心。南云阳说,单家正在为他的事上下打点呢,用不着咱们操心。那个单玛瑙也是,时常被孙鸿打骂,前段时间她怀了孕不知为何又与孙鸿吵了起来,肚子里的胎儿活生生被孙鸿给踢掉了,就这样单玛瑙还为他忙前忙后,真是不值。”
海棠深深叹了一气,“玛瑙心里应该也苦得很。”
丁香觉得身子似乎好了些,没刚才那么晕晕乎乎了,便接话道:“那个玛瑙当真可怜,去年我和大山在县里亲眼瞧见她被孙鸿欺负,当初她嫁给孙鸿就是个错,真不知她家人是怎么想的,咋就看中孙鸿了,让她受这般苦。她肯定是觉得离开孙鸿她也难再嫁人,倘若改嫁了也遇不到更好的男人,她对前面的路完全看不到希望,只好拼命想办法救孙鸿,救回了孙鸿至少她有相公,有一个家。”
这时大家都同情起玛瑙来,觉得她过得太苦了。丁香又道:“南云阳说了,要是单家实在救不出孙鸿,他会想想办法,好歹让孙鸿活着出来,只是往后他再不能在衙门里当差了。单家应该会为他们俩筹谋,让他们小夫妻有个营生可干。”
丁香说到这儿,大家都没吭声。虽说都很恨孙鸿,可听说南云阳要救他出来,也没人直言反对。人心都是肉长的,恨过了就算了,谁也不想真的听到孙鸿被砍头的消息,毕竟还是亲戚,听这种噩耗对大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对于海棠来说,没有了爱就没有恨,她现在对孙鸿真的是连恨都没有了,回忆起来就觉得那只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现在已经陌生到快记不起他长啥模样了。她淡淡地说:“救就救吧,一切由南云阳自己做主。”
丁香不知咋的,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冲出屋子,在外面吐了起来。海棠跟上去瞧,不禁激动了起来,“二妹,你不会是又怀上了吧?”
丁香难受地抚着胸口,“姐,是我怀孕又不是你怀孕,你干嘛这般激动?”
海棠当场脸红,小声对丁香说:“我也怀上了,前几日大海带我去吴大夫那儿把过脉。”
“啊?咱俩要一起生孩子啊!”
“不好么?”海棠问。
“好,很好。”丁香说这话时脑海里想象着一个画面,大山抱着小珍珠,她怀里抱着小二胎,两个孩子同时哭闹,他们俩直抓瞎,然后婆婆又凑过来,哄这个又哄那个,可一个都哄不好,只好怪他们当爹娘的咋带不好娃儿。
她家如此,姐姐家的情景也是如此忙乱。孩子生得太密,大人肯定遭罪啊,可姐姐似乎毫不知愁,还挺欢喜的,她当真是佩服。
丁香想象着这些,揉了揉脑门,感觉头好晕啊。
大家给紫葵打扮完毕,盖上红帕。没过多久南子佑就骑马而来,他果真是个美男子,一路上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不少不认识他的人都一路追过来看热闹,看他到底娶的是哪家姑娘,孟家门前都挤得没地了。
孟贵和何氏没有因为嫁女而伤心,紫葵也没有因要出阁而哭得稀里哗啦,这里离凉丰镇并不远,紫葵随时都可以回娘家看望爹娘和姐姐们。谁都没有哭,应着欢快的唢呐声,个个脸带笑颜。
丁香看着紫葵被扶上大花轿,再看着大花轿远去,不禁感叹,“流年易逝人易老,但愿此生此世,韶华不再,情还在。”
在旁的大山没听清丁香说啥在不在的,他凑过来揽着丁香的肩,俏皮地说:“有我在此,请吩咐。”
丁香不禁噗哧一笑,道:“好,现在就背我回家,我怀上老二了,困得很。”
“啊?老…老二!”大山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