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着实被吓着了，不住地拍着她的背，问道：“怎么啦？”
好半天，方欣然才止住哭声，断断续续地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郑言。
郑言听了，大吃一惊，“你说你被吴皓强吻了？还被陈栩看见了？”
方欣然抬起泪眼，看了看郑言，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哗地又流了下来。
郑言盯着方欣然，沉默了半晌，说道：“欣然，这一次，我劝你对陈栩真正死了心吧。”
“我…我本来就对他没什么想法了。”方欣然一呆，然后可怜巴巴地说道。
郑言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学期，我看你对陈栩不理不问，也不提起他，我本来也以为你对他没想法了。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根本没有放下他？”
方欣然定定地看着郑言，说道：“没…没有，我真早死心了。”
“你早死心了？”郑言冷然说道：“你骗谁呢？你为什么哭？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哭，不是因为吴皓强吻你，你哭，是因为陈栩看见你和吴皓接吻，是因为看见陈栩和袁芙月手挽手，你还敢说对陈栩死了心？”
“我…我…”
“别我、我、我了，不管你以前对他死没死心，现在，你不得不对他死心了！”
方欣然低着头抹着眼泪，没吭声。
郑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欣然，我知道你现在难受，但你想，你现在和其他男孩接吻被陈栩看见了，这无论是哪个男的都接受不了，何况是陈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陈栩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他会接受一个在他眼前和其他人接吻的女生？不可能的！所以，从此以后，你也不要再想和陈栩发生点什么了，你们真的真的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了！”
“是这样吗？”方欣然泪眼婆娑的说道。
郑言揽着方欣然的肩，轻轻拍了拍，苦口婆心地劝道：“欣然，你再放不下，最终只有自己伤心难过的！长痛不如短痛，知道吗？”
听了郑言的话，方欣然的眼前又浮现出在阿满茶楼时看见陈栩和袁芙月拥抱的那一幕。如果自己不死心，怕是只会重蹈覆辙吧？她看了看郑言，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可是眼泪怎么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她赶紧把泪水拭去。
这时灯一下了熄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都熄灯了，这猛女和大雁怎么还不回来？” 郑言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一支手电筒，一拧开，屋里有了点微弱的灯光。
“她俩去哪儿啦？”方欣然这才发现这两个人没在寝室。
“法学院一队那个二辩是邓尚林他们寝室的，输了比赛心情不好，邓尚林他们寝室几个兄弟陪他出去唱歌了，猛女和大雁跟着一起去了！”郑言回答道。
“你怎么没一起去？”方欣然问道。
郑言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去了，你回来没人陪，不哭死啊？”
“哦。”方欣然乖乖收了口，想了一下，又说道：“这事，你别跟她们两个说啊！”
郑言盯了她一眼，然后回答道：“好。”
等孙萌和刘雪雁回来时，方欣然已经躺在床上,可是陈栩在月光下盯着自己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辗转难以入睡。
这个晚上，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是袁芙月。今天看见方欣然和别的男生接吻，这对陈栩来说是肯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是袁芙月心中此刻却有小小的激动，她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想到这里，她笑了笑，似乎幸福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晚上，袁芙月来到了第八教学楼。她知道这段时间陈栩他们都在305教室准备辩论赛。
她一进教室，就看见陈栩、何泽他们几个窝在教室后面，前面在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同学，有学会计的在练习打算盘，有同学听着随时听小心哼唱着流行歌曲。
袁芙月走到陈栩身边，说道：“这里这么闹，你们怎么准备啊？”
陈栩抬头一看，是袁芙月，友好地笑了笑。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睛里有着血丝，昨晚一定没有休息好。
王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们不能去女生寝室，尹蜜来男生寝室又不方便，只好在教室里准备。这里还算人少，有这个环境不错了。”
袁芙月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笑道：“我有个地方，很安静，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王斑看了三位队友一眼，使劲点了点头。
尹蜜笑了笑，说道：“看看也无妨嘛！”
“那跟我来！”袁芙月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四人把东西收拾好，跟了出来。
袁芙月把他们带到第五教学楼六楼。要知道这里是外语学院的教室，都是只能坐二十来人的小教室，平时都上了锁。
袁芙月打开其中的一间教室，笑道：“你们看这里怎么样？”
陈栩他们走了进去，一看，教室里居然还有饮水机。
“哇！你们上课的条件这么好，还有饮水机！”王斑叫道。
“这是我们外语学院已经毕业的一位学姐送的！”袁芙月笑着说道。
“小月，我们在这里准备，没什么关系吧？”陈栩问道。
“没事的。我跟辅导员说我朋友准备比赛，晚上借来用几天，她同意了的！”袁芙月笑眯眯地说道。
“那…小月，谢谢了。”陈栩说道。
王斑溜达了一圈，把饮水机打开，说道：“这地儿真不错，袁芙月，你真有心！”
“你们喜欢就好！”袁芙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法学院二队便在外语学院的教室里准备着辩论赛的决赛。袁芙月因为每天晚上要来给陈栩他们开门，便陪着他们一起，帮他们翻翻资料、倒倒水什么的，忙上忙下，被尹蜜戏称为第五名队员。
这段时间，陈栩再没说起过方欣然，袁芙月有几次隐隐提了一下，都被陈栩轻轻地推开了。袁芙月看出来了，那天花林里发生的事，方欣然已经伤透了陈栩的心。
很快便到了决赛前夜。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大家都有些疲惫了，为了明天能有更好的精力比赛，何泽提议早点休息。四人粗粗地捋了一遍，觉得攻防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各自收拾东西回寝室。
陈栩他们走到门口，一回头，看见袁芙月还没走，陈栩忙招呼着袁芙月一起离开。
袁芙月轻轻笑了笑，说道：“你们先走，我们明天一早就要上课，我把桌椅摆放好！”
尹蜜给王斑使了一个眼色，说道：“陈栩，你帮帮你搭档啊，我们就先走了！”
“对！对！反正事情也不多，你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王斑便把何泽往外拉。
“那陈栩，你一会儿自己回来啊！”何泽给陈栩交待了一声，便被王斑拉走了。
“哎！”陈栩叫了一声，只见三人已飞快地走了。
他摇了摇头，放下自己肩上的书包，走了回来，“小月，我帮你！”
“不用了，你明天就要比赛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袁芙月笑着说道。
陈栩轻轻一摇头，搬起一张椅子，说道：“没关系，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听了陈栩的话，袁芙月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椅子靠在桌子边。
见桌椅都摆放整齐了，两人才关灯锁上教室。
走在法国梧桐的树荫下，袁芙月看见在路灯的映照下，自己和陈栩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她偷偷放慢了脚步，稍稍落在后面，往陈栩的身后靠去，看自己和陈栩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陈栩看袁芙月没跟上来，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小月，怎么了？”
袁芙月慢慢地抬起头，展开一个笑脸，说道：“陈栩，可不可以陪我去喝杯水？”
陈栩站在那里，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说道：“好。”
两人来到前校门那家叫“蓝色梦幻”的水吧，叫了两杯柠檬茶。
陈栩看着服务员把两个玻璃杯放在自己和袁芙月的面前，问道：“小月，你今天怎么也喝柠檬茶？”
袁芙月抬起头，看着陈栩，只见他正看着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陈栩，你…最近没什么吧？”
陈栩轻轻笑了笑，说道：“嗯？哦，没什么，就是准备比赛有些累！”
“我问的是，那天花林里的那件事，你…没什么吧？” 袁芙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栩一听，怔了一下，然后沉默下来，低着头。
“你…你不打算去问问方欣然？”
“问她？”陈栩苦笑一声，“我凭什么去问她？我只不过是被她拒绝的人！她要和什么人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去问她？”
陈栩的声音有着沙哑，完全没有平时的清亮。袁芙月知道他尽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难受，她心一疼，说道：“陈栩，你别这样！你用不着这么难过，就算方欣然不喜欢你，还有很多女孩喜欢你的！”
“算了，小月，不说这些了！”陈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涩涩的酸味。
“陈栩，你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家世好，成绩好，身体好，好像没有什么不顺的事情，所以你才对方欣然不喜欢你这件事情放不下。其实，有很多人，他们也有生活中也有很多不顺、不开心的事，他们都挺过来了。”
陈栩盯着手中的杯子，没吭声。
袁芙月接着说道： “陈栩，大家都知道，我本来考上北京广播学院的，但却没有去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栩抬眼，看着袁芙月，木然摇了摇头。
“你看不出来吧？其实，我是一个心脏病人，我一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陈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吃惊地望着袁芙月。
她低头一笑了笑，“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也不想跟人说，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因为有这病，父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北京那么远，就让我留在C城，这样我才来了A大。”
“先天性心脏病？”陈栩对这个消息极其震惊，他问道：“现在不是可以通过手术治疗吗？”
“我得的是一种复杂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做过一次姑息手术，只是暂时缓解病情，医生说要再过两年才能再做根治手术。”
“那你…你现在没什么吧？”陈栩关心地问道。
“现在没什么，不过这病一旦发作，可能随时就能要我的命。”袁芙月淡淡笑了笑，仿佛说的那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小月，没想到你…”陈栩看着袁芙月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疼惜。
“没事的，陈栩。”袁芙月看着陈栩，笑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顺之处。对比起我这种随时都可能没命的人来说，生活中一点小小地挫折，真的不算什么的。”
“小月，没想到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是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陈栩由衷地感叹道。
“宁吃开眉粥，莫吃愁眉饭嘛！”袁芙月呵呵笑道：“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为什么我不过得开开心心的呢？所以，陈栩，你也别这么不开心了！”
“嗯。”陈栩低着头应道。
“那天在花林里看见…我知道你一定很不开心的！”一提起这事，袁芙月看见陈栩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眉头也渐渐锁了起来，忙笑道：“陈栩，别想那么多，放开一些！”
陈栩低垂着眼帘，手不停在在玻璃杯上摩挲着。
袁芙月叹了一口气，说道：“陈栩，她不选你，是她不懂得珍惜你，是她没那个福气，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半晌，陈栩说道：“小月，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轻轻地咬着嘴唇，手把玻璃杯捏得紧紧的，仿佛玻璃杯随时都会被了他捏碎。
“陈栩，你理解你！”袁芙月笑笑说道。
“你理解我？”陈栩抬起头看着袁芙月。
“真的，我真的能理解你！”袁芙月看着陈栩，眼中闪烁着泪光。
“小月…”
“我懂你现在的心情。”袁芙月低下头，幽幽地说道，“因为我也和你一样。”
陈栩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她稍稍抬起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我…我也喜欢一个男孩子，可惜…可惜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所以，我懂的你现在的心情。”
“小月，你…”陈栩看着袁芙月，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我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可是，他却喜欢别人。他跟我说，他有多么喜欢那个女孩，他跟我说，他要去跟那个女孩表白，最傻的是，我…我还帮他向他喜欢的女孩子表白…”袁芙月说道这里，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泪水绝堤而出。
陈栩一见，有些慌乱，忙从桌上扯了一把纸巾，给袁芙月递了过去，说道：“小月，你，你别这样！你有心脏病，不能太激动的！”
袁芙月看着自己面前陈栩递上纸巾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双手，一把将他的手握在手中，“陈栩，你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
陈栩全身一僵，整个人呆住了。
看见陈栩不知所措的表情，袁芙月心一横，说道：“陈栩，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的就是你！”
陈栩呆呆的坐着，大脑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方欣然。可是，那天你也看见了，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既然她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呢？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我…我知道最坏的结果是，我们也许连朋友也不能做了。但是，如果我不和你说这些话，就让我这么错过了你，我怕不知道哪一天，我心脏病发死去的时候，这会成为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所以，我愿意赌一把，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陈栩，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陈栩说道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声音来，说道：“小月，你…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这…这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袁芙月一听陈栩这么一说，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剜了一刀。她却努力地展开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哽咽：“陈栩，我…我真的一点机会都…都没有吗？”
陈栩看着袁芙月眼泪一颗颗滴落下来，仿佛滴落在自己心上。她现在的心情和自己那晚在花林中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我…我知道了，我…”看陈栩不吭声，袁芙月慢慢地放开他的手，轻轻地往回缩。
“小月，你…”陈栩抬起头看着袁芙月，看见她脸色苍白，似乎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看着她是那么柔弱，那么惹人疼惜，陈栩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他一下子伸出手，把她往回缩的手抓在手心里。
袁芙月猛地抬头看着他，嘴唇颤抖着，“陈栩…”
陈栩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把袁芙月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小心的说道：“小月，我愿意试试！”
袁芙月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嗫嚅着双唇，说道：“陈栩，你刚刚说…说什么？”
陈栩看着袁芙月，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展开一个笑容，说道：“小月，我说的是，我愿意试试，做你的男朋友。”
第三十二章
陈栩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君山和周靖没在，何泽已经搞完洗漱躺在了床上。
何泽听见陈栩开门的声音，从蚊帐里伸出头来看了陈栩一眼，见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开口问道：“不就是收拾一下桌椅吗，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哦，我和小月出去喝了杯水。”陈栩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何泽，径直洗漱去了。
等他准备上床的时候，发现张君山和周靖还没回来，便对着何泽问道：“都快熄灯锁门了，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前校门那边有一场恐怖片专场，他们俩去看通宵去了。”何泽接着说道：“走了也好，免得君山那呼噜吵得我睡不好。”
“哦。”陈栩答应一声，便爬上床。
不一会儿，灯熄了，整个寝室一下陷入黑暗中。
何泽听着陈栩不停地在翻着身，铁架床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忍不住问道：“陈栩，你今天有心事吗？”
“没什么！”陈栩应道。
“我看这几天你都不太对劲，今天晚上更不对劲！是不是因为袁芙月？今天你们俩出去这么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何泽问道。
陈栩想了想，说道：“是发生了一点事！”
“什么事？”
“今天晚上喝水的时候，小月跟我说…她喜欢我！”
“啊？这个…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现在才知道吧？”何泽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她对我怎么样，我当然有感觉。我以前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陈栩说道。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陈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答应她了。”
何泽愣了一下，说道：“那…那好啊！你终于还是决定跟袁芙月在一起。”说完，他笑了笑，补充道：“我差点以为你喜欢方欣然呢！”
听着何泽提起方欣然的名字，陈栩觉得像已经像被人用一根针刺了一下，“人家…有男朋友的。”
“什么？没听说啊！”何泽听陈栩这么一说，吃惊不小。
“是B大的吴皓。辩论赛半决赛那天晚上，我送小月回寝室时，碰见她和吴皓正在花林里那棵樱花树下…”陈栩说过这里，突然停下了。
“在干什么？”何泽问道。
“他们在…在…接吻。”陈栩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听了陈栩话，何泽沉默下来，半晌后他说道：“陈栩，你…你果然还是喜欢方欣然吧？”
“嗯？”
“我记得你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不对劲的。我还纳闷，我们进了决赛怎么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方欣然和吴皓的事吧？”何泽说道。
陈栩躺在床上没吭声，眼前是方欣然在摘樱花的画面，月光笼罩着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突然吴皓和方欣然接吻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惊，一下坐起来，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一幕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
“陈栩，你跟方欣然说过你喜欢她没有？”何泽问道。
“没直说，但有表示。”陈栩用手抹一下脸，大口喘着气，“她拒绝了。”
“啊？她拒绝你？”何泽感觉难以置信。
陈栩呆呆地坐着，没吭声。
“你既然喜欢的是方欣然，那你为什么又答应和袁芙月在一起了？”何泽问道。
陈栩重新躺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有心脏病，还没有做根治手术前，随时可能复发，我…我不想她太难过。”
“啊？”何泽吓了一跳，“你不是因为这个才跟袁芙月在一起的吧？”
“也不全是吧。我们俩搭档这么久，一直很愉快，小月一直对我很好，我都知道。而且，”陈栩说到这里，苦涩一笑，“反正我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让小月开心一点也好！”
“袁芙月知道你喜欢方欣然的事吗？”何泽问道。
“我对她说过，她当时还鼓励我去追！”
“袁芙月知道你喜欢方欣然，她还向你表白？你不怕方欣然会成为梗在你和袁芙月之间的一根刺？”
“我既然答应了小月，就会对她好的。”陈栩说道：“我会试着忘掉方欣然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恐怕很难吧？”何泽说道。
“我会尽力的！”陈栩说道，他闭上眼。就算忘不了她，就把她在放在心底最深处，深深埋藏起来吧。
“其实，陈栩，我觉得，方欣然应该对你还是有好感的！”何泽说道，“你再试试，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算了。”陈栩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了。”
何泽说道：“你就是心性太高！如果你肯放下身段和那个吴皓争一下，未必会输的。那吴皓毕竟人在B大，你是近水楼台啊，陈栩！”
陈栩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她和吴皓之间，没有这么简单的！不说了，何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比赛呢！”
黑暗中，何泽摇了摇头。
陈栩躺在床上，听着何泽发出微微的鼾声，而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可是为什么天花板上，看上去全是方欣然笑盈盈的样子？他闭上眼睛，还是方欣然，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他把被子紧紧攥在手里，对自己说道：不要再想她了，陈栩，你今天晚上已经答应小月了，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不应该再想的别的女孩子，忘了她吧！忘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