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乐平公主上前拉着程昕嚷道:“二皇兄,这么多鞋子中,好像只有唐小姐这双鞋是最合脚的,唐小姐就应该是第一名吧?那黎小姐和姚小姐哪个是第二名?”
程昕抬了抬眼,看见那双靛蓝色的鞋子摆在两双金黄色的鞋子旁边,想到她做这鞋子时候,心中所想的是另一个男人,而鞋面上的那狐和鹿,显然不是为他而绣,心头一阵气结。他抬起头冷冷瞥了一眼唐蕊清,笑道:“谁说唐蕊清是第一名了?”
乐平公主听了她的话,一阵愕然:“皇兄,不是唐小姐做的鞋子最合脚吗?你不是说哪双最合脚,哪双最舒服就胜出吗?自然应该是唐小姐第一呀?”
程昕咬着牙笑道:“最合脚就应该是第一名吗?这鞋虽然合脚,但穿起来并不舒服!”说到这里,程昕心里默默说道,不是脚不舒服,是心不舒服。接着,他又说道:“而且,皇兄觉得那双鞋上面绣得花纹可不怎么好看呢!这狐狸绣得像狗,鹿绣得像羊,这样也行吗?”
听到程昕这么一说,唐蕊清心里一阵黯淡。他果然还是讨厌自己的!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幻想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因为他说的话而伤心呢?终究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吗?看着周围花媛们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低下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狠狠咬着嘴唇,想要将眼泪收回去!已经这么丢人了,再哭出来,这人就丢得更大了!
“不是吧?”听程昕说唐蕊清绣的狐和鹿丑,乐平公主更搞不懂自己这哥哥在想些什么了:“唐小姐在绣艺的比试中可是得了第一名呢!她绣得怎么会不好看呢?晚儿觉得绣得挺好的呢!”
“反正我不喜欢!”程昕说着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唐蕊清,见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鼻子红红的,似乎拼命忍着不要哭出来。他一愣,自己的话太过了?是不是伤到她了?他心里突然隐隐有些后悔。
乐平公主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问道:“那皇兄觉得谁是第一呢?”
程昕默了片刻,然后回身对着郭皇后说道:“母后,可否按儿臣的喜欢来确定名次?”
郭皇后虽然也是一脸的狐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母后一开始就说了,这一轮比试既然是你选的,自然应该你来确定名次!
“那…”程昕一顿,刚才已经说了唐蕊清的鞋子不是第一名了,不可能把自己的话吞下去啊?想到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第一名便是黎妍惜吧!第二名…是唐蕊清吧,毕竟她做的最合脚!”说着他抬头望了一下唐蕊清,只见她低着头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刚才自己说出的名字并不是她。
程昕突然觉得无比的泄气,说话也没了精神,随口说道:“第三名自然就是姚冰菁!”
得了名次的花媛按规矩要上前谢恩。黎妍惜看唐蕊清低着头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便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说道:“蕊清妹妹,该谢恩了!”
唐蕊清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跟在黎妍惜身后,走上前去,对着郭皇后和程昕行礼谢恩。
唐蕊清全程低着头。她怕自己一抬头,看见程昕,眼泪便忍不住会决堤而出。
程昕看着唐蕊清的模样,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心中无比慌张,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好像作大了!

第27章 定终身

下一轮的比试是对奕。
这对奕比赛是花朝会的保留项目,每一期的花朝会都有的。
花朝会上的对奕比试共分为三轮,第一、二轮比试为淘汰制。
第一天,先由十二名花媛捉对厮杀,胜出的六名花媛进入下一轮。
第二天,再由第一轮胜出的六名花媛进行一对一比试后,胜出的三名花媛,便进入了前三甲。
然后这三位花媛便进入最后的比试,这一次是车轮战,共比试三场。为示公平,分三天举行,每天比试一场。每位花媛皆要比试两场。
两战全胜的便为第一名,只胜一场的为第二名,两战皆输的当然便是第三名。如果三位花媛都是只胜一场,便数子来决定胜负,哪位在两轮比试中输的目数少,哪位便胜出。
等对奕比试全部结束,这花朝会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便结束了。
此时唐蕊清对这花朝会,早已心灰意冷。
虽然一开始进宫来参加这花朝会,她心里就没抱多大希望,但她自问自己才艺并不算差,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期待。但经过上次比诗赋和做鞋子的比试,程昕毫不掩饰着对她的嫌弃,她已经心冷如灰了。求之不得,不如不得!不是吗?
对奕比试还是在文思殿中举行。殿中摆了六张桌盘,十二名花媛两两相对,进行着对奕比试。
第一轮比试,唐蕊清和马清音抽到了一起。
唐蕊清执黑先行,马清音执白后发。
因为心中对这花朝会没有了期待,唐蕊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在这场对奕比试中胜出。在草草布局后,还未到中盘,她便主动弃子认负。
马清音没想到居然这样莫名其妙地就胜出了,一脸的惊讶,看着唐蕊清面色不好,她忙说道:“唐姐姐,你别泄气啊,看这局面你还没输呢!要不,刚才弃子不作数,我们接着下?”
唐蕊清站起身来,对着马清音笑了笑,说道:“落子无悔,弃子更不能悔!既然我已经弃子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恭喜清音妹妹在这一轮胜出!祝清音妹妹在后面的比试中,能够势如破竹,最终获胜!”
说完唐蕊清也不再与马清音多说,径直走到殿前,向着季嬷嬷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季嬷嬷,蕊清已经认负,为了不打扰其他花媛比试,便先行离开了!”
季嬷嬷听唐蕊清这么一说,一脸的惊愕:“唐小姐,你…你这就被淘汰了?”
“是!蕊清先回去了!”说着,便转过身,出了文思殿。
季嬷嬷看见唐蕊清居然是第一个被淘汰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半晌,她才想起了什么,走到唐蕊清与马清音的棋盘前,看着棋盘上面不多的棋子,眉头轻轻锁了起来。
因为这对奕讲究的心静沉思,怕会打扰到各位花媛比试,故而郭皇后和太子并没有出现在文思殿。没想到才开始没多久,唐蕊清便被淘汰了,季嬷嬷不敢拖延,忙遣了人前去报告。
唐蕊清出了文思殿,心里闷得仿佛透不上气。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么早便回了花朝宫,红棠和红梨怕是又要问个不停,于是她心思一动,便转了个弯,往玉湖走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天蒋寒翼帮她捡玉佩的地方。唐蕊清站在湖边,手轻轻扶着石栏,想着那天看见蒋寒翼浮出湖面,向自己高高举起玉佩的场景,心中不由涌上了几分暖意。
“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了男子清朗的声音。
这,好像是他的声音!她心一跳,忙转过身去,果然看见年轻俊秀的侍卫站在自己眼前。
看到他,她嘴角一弯,说道:“蒋公子,你身子没事儿了?怎么这么快就当差了?”
蒋寒翼笑道:“我长年习武,身子结实,那点寒,没事儿的!”
“蒋公子…”唐蕊清如水的双眸凝视着蒋寒翼,刚刚涌上心头的那股暖意,还在她心中激荡着。有句话在她心里,一直想要问问他,可他身边却跟着一队侍卫,让她说不出口。
唐蕊清是个性急的人,这个让她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问问蒋寒翼了。于是,犹豫了半晌,她开口对着他说道:“蕊清有两句感谢的话,想跟蒋公子说,只是这里人多,蕊清面浅,有些不好意思,可否借几步说话?”
蒋寒翼愣了一下,然后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唐小姐,请!”
唐蕊清看见前边有一座奇石堆的观赏山,想必在那边说话不会引人注意,遂低头一笑,转过身,便往观赏山那边走去。
蒋寒翼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跟了上来。
走到观赏山的旁边,唐蕊清回过头来。
蒋寒翼微笑着看着她,说道:“唐小姐有话请说!”
唐蕊清对着蒋寒翼行了一礼,说道:“那天多谢蒋公子出手相助,蕊清感激不尽!”
蒋寒翼拱手回了一礼,说道:“举手之劳,唐小姐不必挂在心上!对了,花媛今日不是比试对奕吗?唐小姐怎么在这里?”
听了蒋寒翼的话,唐蕊清苦涩一笑:“蒋公子有所不知,蕊清是第一轮第一个被淘汰的,所以…”
“你被淘汰了?”蒋寒翼似乎有些吃惊:“我记得你小时候下棋下得挺好的,那时我到你家找唐宣的时候,与你下过几次,从来就没有赢过你!”说到这里,蒋寒翼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袋,脸上微微发红。
唐蕊清看到蒋寒翼有些窘羞的模样,笑了起来,调皮地说道:“我自从赢了你之后,棋艺便再无长进了!所以,现在一遇到高手便现行了!”说完便咯咯笑了起来。
“呵呵!”蒋寒翼也跟着她笑了起来,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敛住笑,盯着唐蕊清,小心地问道:“那…你输了,还有希望被选上花君吗?”
唐蕊清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能了吧?最后一场比试,是由太子选,而且会占三成的分数,我…我更不可能胜出的!”说到这里,她仰头对着蒋寒翼一笑,说道:“所以,等这花朝会一结束,我应该就会灰溜溜地回家了!”
听唐蕊清这么一说,蒋寒翼的眼中似乎有光华闪了闪,他对着唐蕊清说道:“那是不是表示,花朝会结束之后,唐小姐便可以自行出嫁了?”
唐蕊清脸一红,忙低下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不知道唐尚书和田夫人想为唐小姐找什么样的人家呢?”蒋寒翼又问道。
唐蕊清还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顿了半晌,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望着蒋寒翼,缓缓说道:“蕊清希望的如意郎君,自然是能够像我父亲母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知相伴到白头!”
蒋寒翼看着唐蕊清粉红的小脸,如此娇美,心中怦然一动,他看着唐蕊清,微笑道:“真是太巧了!寒翼也希望能找个喜欢的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知相伴到白头!”
听到蒋寒翼的话,唐蕊清心中一跳!这算是对她的承诺了吗?
她赶紧低下头,面上红潮涌动,然后笑道:“如此,蕊清祝愿我们俩都能够心想事成!”
“一定会的!”蒋寒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待唐小姐回家后,寒翼再亲自登门拜访!”
唐蕊清咬着嘴唇,犹豫半晌,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蕊清恭候蒋公子!”这,也算是她对他承诺了吧。
听了唐蕊清的话,蒋寒翼更是一脸的欣喜,火热的目光紧紧包围着唐蕊清,半晌,才恋恋不舍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寒翼就先回当差了!反正,来日方长!”
唐蕊清更是羞红了脸,赶紧回答道:“蒋公子请自便!”
蒋寒翼对着她笑着拱了拱手,便转过身往同伴那边走去。
看着蒋寒翼的背影,唐蕊清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她用手往自己脸上一摸,脸颊滚烫。想到刚刚和蒋寒翼的那些话,这算不算私订终身呢?
她缓了半天劲,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些,才慢慢转过身准备回花朝宫去。当她绕过观赏山,猛然看见一个衣着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眼面。她定睛一看,这个人居然是程昕。
她吓了一跳,他在这里多久了?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和蒋寒翼说的那些话?她抬眼看了看他,只见他面色有些发白,眼神中涌动着对自己一惯的讨厌。可看起来,又不是完全是讨厌,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的情绪。
难道他听见了她和蒋寒翼的话了?
又一想,他听到又怎么样?反正,他那么讨厌自己,不会管自己和谁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唐蕊清慢慢走上前,对着程昕行了一礼,说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顿了半晌,才听见程昕开了口:“起来吧!”他的声音散发着阵阵寒意。
早料到他会对自己这个态度,唐蕊清心里也没多想,站起身来,说道:“臣女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先告退了!”
程昕紧紧地盯着唐蕊清,半晌没有说话。
唐蕊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想到上次他说他没同意自己走的事情,这次可不敢擅自就先走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臣女可否先退下了?”
程昕顿了一下,终于开了口,说道:“唐蕊清,我突然想到,还没有跟你下过棋呢!所以,我也要跟你下一盘棋!”声音仍然那么清冷。
唐蕊清听到程昕的话,面上一僵。他说,他“也”要跟她下棋。
刚刚蒋寒翼说起他小时候到唐家与她下棋的事情,现在程昕说,他“也”要与她下棋。这个“也”字,是不是意味着,他听见了自己和蒋寒翼的话?

第28章 局中人

唐蕊清抬起头,一脸讶然地看着程昕,只见他双眸沉静如水,可在那平静的水面下,似乎又有暗潮在涌动。她心一慌,忙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臣女棋艺不精,不敢…”
不等唐蕊清说完,程昕便打断道:“唐蕊清,你听清楚,本宫说了,本宫要跟你下棋!本宫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不是在征求意见,那就是命令了?唐蕊清心里一叹,也搞不懂这太子殿下是不是又想到什么花招对付自己,只得认命地说道:“臣女遵命!”
看着唐蕊清一脸的不情愿,程昕心里一闷,也不跟她多说,转过身,便走到远处停着的一座宫辇边,径直上了宫辇。
程昕的贴身太监黄敬平忙上前问道:“殿下,现在去哪儿?”
程昕瞥了一眼正慢吞吞走过来的唐蕊清,淡淡开了口:“回东宫去!”
“是!”黄敬平应了一声,便对抬宫辇的太监们招呼起来,抬着宫辇往东宫走去。
看程昕坐上宫辇往东宫去了,唐蕊清不敢怠慢,只好赶紧追上去,紧紧跟在宫辇的后面。
程昕坐在宫辇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唐蕊清,虽然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是紧紧地跟在后面,他心底禁不住微微一笑。有她跟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抬辇的太监都是青壮年,走得比较快。唐蕊清所穿裙子的裙摆有些窄,迈不开步子,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见此情景,程昕眉头微微一蹙,顿了一下,他用脚在宫辇上跺了两下。太监们会意,连忙停了下来。
黄敬平赶紧走上前去,问道:“太子殿下,可有事?”
程昕对着黄敬平说道:“你过去,叫唐蕊清上辇来!”
黄敬平忙恭敬地回答道:“是!”说着便走到唐蕊清面前,低下腰,殷勤地说道:“唐小姐,太子殿下请你坐到辇上去!”
唐蕊清听黄敬平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坐在辇上去?那不就是和程昕坐到一起吗?想想就觉得恐怖。唐蕊清忙摆了摆手,说道:“黄公公,不用了,我跟在辇后面就行了!”
看唐蕊清不肯上辇,黄敬平一脸的为难:“唐小姐,你还是上辇去吧!太子殿下吩咐小人办的事情,若办不到,小人怎么回去交差啊?”
唐蕊清连忙说道:“黄公公,你就回去跟殿下说,臣女胆小,不敢僭越与太子殿下同辇…”
程昕坐在辇上,将唐蕊清与黄敬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居然说自己胆小?小时候把自己压在地上往自己领口里放蛇的时候,她不说自己胆小?何况今日,她都敢与人私定终身了,这还叫胆小?想到这里,他心里火气更大,牙一咬,便对着唐蕊清冷声叫道:“唐蕊清,你给本宫上来!”
听到程昕的声音,唐蕊清与黄敬平皆是一颤。黄敬平忙小声央求道:“唐小姐,哦,不!我的姑奶奶,你赶紧上去吧!太子殿下这回可生气了!你再不上去,太子殿下火大了,可收拾不了啦!”
唐蕊清无奈,只好咬了咬牙,向着宫辇走去,犹豫了片刻,还是登上了宫辇。
程昕看唐蕊清走了上来,将身子往坐箱一边挪了挪,给她让了点地方。
唐蕊清顿了一下,走到程昕身边,行了一礼:“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程昕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穿那么窄的裙子,明明都走不动了,逞什么强啊!”
唐蕊清也不吭声,低下头,坐在了坐箱的另一边。
这宫辇挺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但唐蕊清还是小心地坐在坐箱的一头,与程昕中间隔了一尺来宽的距离。
两人都坐下了,宫辇又重新被抬了起来。
唐蕊清做梦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与程昕这样相处的一天,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如何放,只紧紧抓住自己的裙子,感觉手心里的汗都快将裙子弄湿了。
突然,程昕的身体突然动了动,那一尺来宽的距离瞬间变得还不到半尺。
唐蕊清身体一僵,赶紧向外挪去,谁知自己已经坐在了坐箱最边上,再也挪不动了,只好窘迫地停在原地。
唐蕊清此时脑袋里一片混乱!如果程昕再往自己这边坐过来,怎么办?大叫一声“太子轻薄”,然后跳下辇去?可是,别人肯定不会相信太子会轻薄自己的。怎么办呢?
唐蕊清的小动作,程昕全偷偷看在眼里。他唇角轻勾,也不说话,就喜欢看着她微微不知所措的模样。小时候,他三翻两次欺负她,不过,到头来似乎自己也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想到这里,程昕心里不禁一叹。
看着程昕也没有再坐过来的意思,唐蕊清心里总算微微放松了一些。
往东宫去的路上,两个人各有心事,都没有说话。
似乎等了好久,唐蕊清终于看见宫辇便停在了东宫门外。
宫辇一停下,黄敬平忙跑上前,伺候着程昕下了辇,又过来准备扶唐蕊清。
这黄敬平虽说是太监,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唐蕊清长那么大,还没拉了除唐宣之外其他年轻男子的手,忙避了开来,说道:“有劳黄公公,我自己下来就行了!”说着便小心地从宫辇上跳了下来。
得到程昕回来的信儿,容春芝早就站在宫门前候着。看见唐蕊清也从宫辇上下来,容春芝先是一愣,接着赶紧迎了上来,脸笑得像一朵花:“唐小姐来了?奴婢听说今日花媛们比试对奕,看来,唐小姐已经比试完了?”
唐蕊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已经比试完了!”
容春芝忙笑道:“看唐小姐一脸轻松的模样,肯定是旗开得胜了吧!”
唐蕊清一下笑了起来,说道:“哪里,我被淘汰了!”
听了唐蕊清的话,容春芝一脸愕然。唐蕊清居然被淘汰了?她连忙转过头望了一下程昕,只见太子殿下的脸,阴得快要滴出水了。她忙噤了声。
程昕沉着声吩咐道:“敬平,我和唐小姐要对奕一局,你去准备一下!那棋…就用去年父皇送我的那副玉棋,将棋拿到思德殿去!”
“是!”黄敬平行了一礼,便去安排了。
唐蕊清看程昕面色不对,忙讨好地说道:“一会儿,还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才是!”
程昕抬起头,眯着眼看都着唐蕊清,笑道:“好说,只要你不是故意输棋就好!”
唐蕊清听了程昕的话,顿时一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再搭话。
容春芝看两人面色都不太好,忙上前圆场道:“唐小姐,快请进殿坐坐吧!”
“好。”唐蕊清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容春芝一起进了东宫。
容春芝一听程昕要与唐蕊清在思德殿对奕,心里微微一愣。要知道,思德殿可是程昕的内书房所在。除了程昕,没有外人进入。由见可见,这唐蕊清在程昕的心里,地位那可是非常的不一般。看来,这太子妃绝对不是有第二个人选了。还好,这唐蕊清看起来,也是个好相处的主子,想必以后不会薄待自己的。
唐蕊清现在还什么不知道,只跟在程昕身后往思德殿走去。等两人进殿的时候,黄敬平已经将棋具准备妥当。
两人走到棋盘边,程昕便叫唐蕊清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唐蕊清抬眼一看,只见这副棋居然全是用玉制成。黑子用的墨玉,白子用的羊脂白玉,棋盘则是用黄晶玉刻制而成。不禁赞叹道:“这玉做的棋,好漂亮,臣女还没见过呢!”
程昕抬眼看了看唐蕊清,说道:“喜欢吗?”
唐蕊清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程昕含笑说道:“唐蕊清,你若是能赢了我,这副棋,我送你!”
唐蕊清愣了一下,抬头望着程昕,只见他双眼盯着自己,似乎并不像开玩笑。她赶紧说道:“臣女与太子殿下对奕,是臣女的荣幸,并不求奖赏!”
程昕笑了笑,也不多说,将黑子推到唐蕊清面前,说道:“你执黑!”
唐蕊清也不推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便从棋笥里拿着一枚墨玉棋子,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程昕笑了笑,拈起一枚白玉棋子,放在了黑子的旁边。
两人便开始在棋局中的你来我往。
容春芝将两杯清茶放在了两人身旁,便悄悄退了下去。
殿中便只有唐蕊清和程昕两人,除了时不时听见落子的声音,殿中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