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浔如此表情,崔娆一愣。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便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前世崔娆嫁给赵斐,虽然两人并没有行过夫妻之实,但出嫁之前,桓氏也请了个曾在宫里当过教习姑姑的妇人来教她通晓男女之事,所以对男人身上的东西会有变化,她也多少懂得一些。
自己在谢浔腿上坐了半晌,先前他身上很软,并没有什么东西硌自己。这东西是两人刚才亲热之后才出现的,所以,这东西肯定是教习姑姑跟她说的那物。
想通之后,她“啊!”地叫了一声,羞得将脸埋到他的脖颈下,叫道:“谢浔,你下流!”
谢浔此时也是窘迫难耐,听到崔娆这般骂自己,他无奈地说道:“阿娆,我也不想的,可一抱着你就这样了。”
“你抱着我便会这样?”她抬头。
他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
她怔了怔,望着他:“那上回你抱着乐陵郡主的时候,也这样?”
听到她又把事情扯了回去,他的头又是一大,急忙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她,怎么会对她乱想!”说着他看了她一眼,又道,“再说了,当时我虽然与她在一起,但那时心里一直担心你,也无空闲去乱想?”
“乱想?想什么呀?”她一脸好奇。
他抬眼看着她,神色莫明:“你真要听?”
她怔了怔,点了点头。
他坏坏一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想的,自然是想要你呀。”
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瞪着他骂道:“呀!你下流!”说完她捂着脸,只觉得自己脸比上回受寒发高热时还要烫。
谢浔:“…”
“以后不许跟我说这种话!”她叫道。
他无奈道:“我不说,是你非要我说的。”
“那你以后不准想!”她又说。
“那我可作不了主!”他将她脸上的手拉了下来,低下头看着她,说道,“我抱着我喜欢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想?”
“我不管!”她不敢看他,将头又埋到他肩头,“你这样,我没脸见人了。”
“如今没脸见人的是我好不好?”他搂着她,笑道,“好啦,我现在不想了。”
她坐在他身上动了动,好像是没感觉到那硬硬的东西硌着自己了,哼了两声,这才作罢。
“阿娆,等我从龙武军大营回来,我们便定亲,那时我便可以正大光明想了吧?”他问。
“不行,要等到成亲!”她说道。
“好,那我就等到成亲!”他无奈地笑了笑。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抬起脸来,问道:“对了,你二哥还没定亲,我们能定亲?”
他一怔:“你不知道?我二哥前几日已经定亲了。”
“啊?”她一愣,“定的是谁家的姑娘?”
要知道谢沧前世的妻子袁雯樱,这一世已经嫁给桓拓,成了她的表嫂。
“这姑娘你也认识。”谢浔含笑说道,“就是宁安郡王之女恩平县主。”
“恩平县主?”崔娆一怔,随即抚掌笑道,“看来这回春蒐还真有收获啊,除了我大哥与静蕴姐姐,居然你二哥与恩平县主也成了。”
“还有我们呢!”谢浔点了点她的鼻子。
崔娆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没定亲,还不算成了。”
“就比他们晚定亲三个月嘛。”他笑道,“反正都是春蒐定的情。”
“那倒也是!”崔娆深表赞同。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明日我便要离开建安去龙武军大营了,这三个月你乖乖地在家里,等着我归来。”
“嗯。”她点了点头。
“无论别人再跟你说我什么,你千万别信。”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只需要记住,我心里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不要再给别人离间我们的机会,不管出了什么事,不要轻易做决定,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好。”她望着他,一脸的微笑,眼中却泛着点点泪光。
两个人刚刚才把心里的结解开,这就要分别三个月,她心中实在不舍。
他知道她的心思,他也舍不得,可他又不得不离开。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她的脸庞:“阿娆,记得要想我。”
“你也记得要想我。”她眼睛红红的。
他轻声一叹,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这一声轻叹,像一根手指,轻轻戳进她心底,软软的,绵绵的,暖暖的。
她抬起双眸,定定地看着他。
透过他清亮的眼睛,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深深印在他的眼底。
“谢浔。”她不由自主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我好欢喜!”她笑了笑。
“阿娆,我也很欢喜。”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嘴角含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我回去了,不然,我娘要找我了。”
“好。”他缓缓点了点头。
她从他腿上跳下,站起身来,准备往树林外走去。
他拉住她的手:“阿娆,我送你。”
她回脸望着他,摇了摇头:“你别送了,要是被我娘看见就糟了。”
“那我送你到树林边,我不出去,不会被你娘发现的。”他轻声说道,“我想与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好。”她笑了起来,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拉着他向前走去。
一路走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崔娆走得很慢,他并没有追上来,任她拉着自己的手,慢慢跟随她的步伐。
可是,走到再慢,也有到头的时候。
快要走到树林边上了,她回过身来,望着他,说道:“我走了。”
“嗯。”他点了点头,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中满是不舍。
“放手呀!”她摇了摇两人紧紧拉在一起手。
“好。”他应了一声,手却没有放开。
她望着他,无奈地笑了笑,突然脑中一转,想到了什么。
她问道:“你身上带刀没有?”
他一怔,答道:“有一把匕首。”
“给我用一下。”她说道。
“你要匕首干什么?”他抬眉。
“给我便是。”她向着他摊开手。
他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从腰间取出匕首交给她。
她将匕首从鞘中抽出,侧过头,挑起自己一咎头发,将它断了下来。
他一下明白了她的用意,眼睛瞬间有光亮闪了闪。
她将匕首还给他,然后取出自己的绣帕,将这咎头发包在其中,再递给他:“这三个月,虽然你不在建安,但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好。”他含笑点了点头,接过绣帕,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对了!你明日什么时候走?”她又问道。
“明日辰时一刻。”他答。
“从哪个门走?”她又问。
他望着她:“章城门。”
她笑了笑:“明日我送你。”
“你能出得来?”他眼睛一亮。
她一脸狡黠地眨着眼睛:“我试试。”
他唇边含笑:“那我等你。”
许是知道明日还能再见一面,两人心里都没有先前那般难受了。
“我出去了。”她又说道。
“嗯。”他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怕他又像先前那般捉弄自己,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她便飞快地转过身,向树林外跑去。
“阿娆!”他在她身后叫道。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一笑:“什么?”
他笑了笑,说道:“等我回来!”
“知道啦!”她笑容深深,“你说过好多次了。”
他笑了起来,眼睛却一动不动锁住她。
她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过身走出树林。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她怕自己再回头,会忍不住跑回去,然后再也舍不得走了。
反正,明日还可以到章城门去送他,还可以见到他,不是吗?
这么一想,崔娆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便加快脚步走出了树林。
走到溪边,往对岸一看,却看见桓萱却已经不在溪边,只有那道姑还站在那里。
见此情景,她心里有些纳闷。
桓萱怎么不见了?该不是母亲她们从灵安散人房里出来,叫桓萱叫走了吧?可如果这样,不可能只叫走桓萱不找自己呀?
想到这里,她赶紧过了河,见道姑还对着溪水发呆,忙问道:“请问道姑,有没有看见我表姐到哪里去了?”
那道姑抬起眼,深深看了崔娆一眼,说道:“先前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已经回观里去了。”
“多谢。”崔娆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便往观里走去。
“姑娘请留步!”道姑在她身后叫道。
“何事?”崔娆转头问道。
那道姑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先前琮找姑娘的那位年轻公子,可是姓谢?”
“是。”崔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那道姑怔了片刻,又问道:“他是谢韶的儿子?”
崔娆又点了点头。
“果然是!”道姑唇边扯出一丝淡薄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的次子都这么大了。”
听到这话,崔娆一愣。这道姑怎么知道谢浔不是谢韶的长子?要知道谢韶长子谢澈在三岁的时候便夭折,世人都以为谢韶只有谢浔一个儿子,却不知道他还有个长子。
道姑似乎没发觉崔娆神色的变化,自顾自说道:“长得真的很像他,一看便知道是他儿子。”眼中似乎有凄婉之色。
听她这么说,崔娆心中一紧。
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起过的关于谢韶的往事。
当年,谢韶为了娶青阳公主,抛弃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杜氏之女。而性格刚烈的杜女,便在谢韶与青阳公主成亲之日,负气出家。
她所出家的地方,正是清音观。
想到这里,崔娆抬头细细看了看那道姑。
这道姑年过四旬,年龄倒与谢韶相仿,而且容貌秀丽,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也应当是一风华绝代的女子。
这道姑,难道便是那被谢韶所弃的杜氏女杜藜?
想到这里,崔娆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你可是杜家姑姑?”
听到崔娆的话,那道姑神色一怔,随即低头回应道:“姑娘,贫道乃化外之人,并无俗人名讳。贫道道号元真。”
虽然这元真如此说,但通过她神色的变化以及她之前的反常之处,崔娆心里其实已经确定她便是那杜藜了。她如此说,只是不想再提起往事罢了。
于是,崔娆忙小心地笑了笑,说道:“元真道姑,崔娆失礼了。”
元真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元真道姑再无他事的话,我便回观里去了。”崔娆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元真盯了崔娆片刻,突然问道:“他喜欢你?”
崔娆一怔。
元真突然冒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摸不着头。
“我是问,谢韶那儿子喜欢你?”元真又问。
崔娆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羞涩地笑了笑。
元真又问道:“你也喜欢他?”
崔娆顿了顿,红着脸点了点头。
元真默了默,说道:“你表姐也喜欢他。”
这句话不是问话,而是直接告诉崔娆这个事实。
崔娆一怔。
她知道桓萱喜欢谢浔,可这么一会儿,连元真道姑也看出来门道了?
想到这里,崔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元真冷冷一笑:“如此能招桃花,真不愧是谢韶的儿子!”
想着元真是因被谢韶抛弃而出家,心中定是对谢韶痛恨不已,更何况谢浔还是青阳公主的儿子,怕是更惹她厌。如今她知道了自己与谢浔的关系,她说不定连自己也厌恶上了。
崔娆这般一想,心中不安更甚,赶紧对着元真说道:“元真道姑,你继续在此吸灵气吧。时候不早了,我母亲该寻我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元真回应,她便急忙走开,从后门回了清音观。
第六十六章
一走进灵安散人所居住的院子,崔娆便看见母亲和舅母一脸忧色地站在院中,却没见到桓萱的身影。
她心中便有些奇怪。
那元真道姑不是说桓萱已经回了清音观了吗?怎么没看见人呢?
崔娆走到桓氏和张氏身前,问道:“娘,舅母,你们怎么站在外面?萱姐姐还没回来吗?”
“她回来了!”张氏一见到崔娆,便掩面低泣道,“不过,阿萱一进院子,吐了一口血,人便晕了过去,灵安散人此时正在屋内对她施针救治。”
“什么!”听了张氏的话,崔娆面色大惊,“萱姐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血晕倒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氏抹着眼泪摇了摇头,“阿萱一跑进院子,便是这般模样了。”
正在这时,桓氏转过身来,望着崔娆,一脸疑惑地问道:“阿娆,你不是与阿萱一起出门的吗?为何阿萱先回来,还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没有跟在她身边。”
闻言,崔娆微微一怔,赶紧答道:“我们出了清音观的后门,我想到前边树林里去走走,萱姐姐不愿走,说想小溪边坐会儿,我便一人去了树林转。待我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便听人说萱姐姐已经先回来了,我也就跟着回来了。”
听到这里,桓氏狠狠瞪了崔娆一眼,说道:“阿娆,你明知道阿萱身体不好,怎么不一直陪着她?如今阿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你怎么向你舅母交待?”
“阿容,你也别说阿娆了。”张氏含泪叹道,“你也听灵安散人说了,这都是阿萱自己身子不好,怎么怪得了阿娆呢?”
听了张氏的话,桓氏怔了怔,再开口时,便带着哭音:“大嫂,我心里难受啊!阿萱这丫头,太让人心疼了。”说罢便呜咽着哭了起来。
桓氏这么一说,张氏也开始抹起眼泪来:“阿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这都是她的命呀!”
见母亲与舅母这般模样,崔娆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问道:“娘,舅母,你们说什么呀?萱姐姐到底怎么了?”
张氏哽咽道:“刚刚灵安散人故意将你与阿萱支到外面去,只留了我们在屋里,就是想要与我细说阿萱的病情。”
“萱姐姐的病怎么了?”崔娆心里一惊。
看这情形,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张氏泣声说道:“灵安散人说,阿萱从胎里出来身子骨便弱,本就不是长命之人,加之这丫头心气重,容易想不开,更容易引病。她还说阿萱之前受了刺激,邪气郁结于心,将身上的病灶引发且日益加重,到如今最多还能活两年了。”
说到这里,张氏抬头望了望崔娆,抽泣了两声,又说道:“灵安散人还让我们这两年事事顺着她,让她能够欢欢喜喜地过完这最后两年。”话一说完,张氏早已是泪流如注。
崔娆却是一懵。
桓萱只能活两年了?
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姐,真的只能活两年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年轻,这么美好,命运却对她如此残酷?
再抬起头来,她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经历两世,桓萱都如此短命?
想到这里,崔娆忍不住哽咽起来。
突然,她想到,前世之时,从桓萱去世到现在,也差不多是两年。
难道,桓萱注定活不过十九岁?
前世桓萱的死,与前世的谢浔并无关系?
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命?
正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灵安散人推门走了出来。
张氏赶快扑上前去,颤声问道:“散人,我女儿如何了?”
灵安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为她施针保心,应该无大碍了。”
闻言,张氏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感激道:“多谢散人相救!”
“医者父母心,桓夫人不必客气。不过,桓姑娘出门之前还好好的,一回来便是这般情形,应该是在外面受了大刺激。”灵安散人叮嘱道,“你们要注意,不得让她再频繁受刺激,否则,用不着等两年,她随时便会毙命。”
听了灵安散人的话,张氏的脸,一瞬间便变得苍白,浑身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散人,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阿萱吗?”桓氏急切地问道。
“可以。”灵安散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我出来时候,看见桓姑娘神情木讷,毫无生欲。如果你们想救她,让她多活几日,除了让她有生的*,最好弄清楚她先前因何事如此激动,之后才可避免再次激到她。”
“我知道了。”张氏赶紧应道,“多谢散人。”说完便带着桓氏与崔娆进了屋去。
三人一进屋,便看见桓萱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纸,让人无比心疼。
张氏走上前,颤声叫道:“阿萱。”
桓萱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天,似乎只是一具偶人。
桓氏擦了擦泪,轻声唤道:“阿萱,你说说话呀,你别吓着姑母了。”
桓萱仍然瞪着眼睛望天,没有任何反应。
见此情景,崔娆心里一酸,忍不住哭出声来:“萱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崔娆的声音,桓萱身子轻轻一颤。
她慢慢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崔娆,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见桓萱有了反应,张氏心中一喜,忙说道:“阿萱,你终于清醒了。”
桓萱还是盯着崔娆,眼睛一眨也不眨。
看见桓萱如此看着自己,崔娆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张氏却没发现桓萱与崔娆之间的异常,拉着桓萱的手问道:“阿萱,你先前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吐血昏倒?灵安散人说你是受了刺激,到底是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啊?”
桓萱似是没有听见母亲的话,没有理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崔娆见状,赶紧上前扶她:“萱姐姐,我帮你。”
“你走开!”桓萱一下将崔娆的手甩开,尖声叫道,“不许你碰我!”
崔娆一下便僵在当场。
张氏一怔,看了看呆立的崔娆,赶紧上前将桓萱扶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阿萱,你怎么了,为何对阿娆发脾气?”
“你问她做了什么?”桓萱咬牙切齿。
闻言,桓氏心里一惊,莫不是崔娆对桓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让桓萱受了刺激的。
想到这里,她盯着崔娆,板着脸问道:“阿娆,你对阿萱做了什么?”
“我没有啊!”崔娆望着母亲,一脸的茫然。
“你还敢说没有!”桓萱咬着牙,瞪着崔娆,泪珠一粒一粒地从她眼中滴落,“你明明知道我钟情于谢浔,你明明知道谢家曾有意向我提亲,你为何要从中作梗?”
“我没有从中作梗啊?”崔娆忙说道。
“没有?那日祖母过寿,青阳公主明明向我娘提过有意为我与谢浔议亲,结果后来就变卦了。”桓萱冷笑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原因,现在才想起,那日你定是你趁回去找绣帕之机,勾引了谢浔,所以谢家才变卦的。”
崔娆急忙说道:“萱姐姐,你误会了。那天我回去找绣帕,谢浔也回来找东西,我与他真是偶遇的,我们之间并无私情。”
“你还敢说与他没有私情吗?”桓萱尖叫道,“那先前你们俩在树林里亲嘴,也叫没有私情吗?”
听到桓萱的话,崔娆只觉得头“轰”的一响,人便有些发懵。
桓萱看见自己与谢浔了?
闻言,桓氏面色一变,厉声叫道:“阿娆,怎么回事?阿萱说的是真的吗?你竟与谢三郎私下做了这般羞人之事?”
崔娆怕母亲觉得自己私下与谢浔相会,有亏德行,忙说道:“娘,你别生气,他答应过我,等他从龙武军大营回来,便会上门提亲的。女儿不会有损于崔氏的名声的。”
桓氏还没说话,便听到桓萱一阵凄厉的尖叫:“崔娆,你好啊!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你便是这样对我的吗?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不喜欢谢浔的吗?现在又跟他私定终身了?”
“萱姐姐,我…”崔娆望着已然崩溃的桓萱,此时只觉得百口莫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桓萱头发散乱,瞪着血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崔娆,一脸恨意,“那个人为什么偏偏会是你崔娆?不是说我们俩长得很像吗?为何他会喜欢你,不喜欢我?”
“萱姐姐,对不起。”崔娆已然泣不成声。
“崔娆,为什么会是你呀?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桓萱还在高声尖叫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张氏吓得紧紧抱着桓萱,哭道:“阿萱,你别这样!你吓着娘了!”
灵安散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见桓萱这般模样,赶紧上前,抽出银针,在她头上扎了一针。
桓萱眼睛一翻,一下便晕了过去。
“阿萱,阿萱!”张氏惊慌地叫着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