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撑不久了,云良娣那个不争气的又没有顺利的诞下皇孙,德妃在皇帝面前虽然也有些脸面,可是皇帝连自己都不管了,又怎么会管德妃呢?与其到时候被皇帝和太子打压得太惨,甚至伤到云家的根本,还不如趁着她还活着先收拢一些,或许皇帝还会念在那是自己的外家不死下狠手,那样的话就算不能像现在这么风光,也不会太惨。
“这个…”翼国公夫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太后,不敢一口答应下来,她知道,如果现在收拢势力的话,或许不等皇帝太子清算,他们就会被以前养的狗反咬一口。
“你回去说说看,能听哀家的最好,如果不听的话…”太后苦笑着摇摇头,道:“不听哀家也管不了了…”
太后自然看得出来她的为难,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就算她答应了也没有用,决定权还在翼国公的手里,不,就算是翼国公也不一定能够做这样的决议,他也需要和云家上下的人商议。那样的举动对云家而言,不止是壮士断腕那么简单,云家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做法。但是,她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让在场的人明白,形势已经到了怎样严峻的地步,让她们回去之后思索一下自己该找什么样的退路,不要等到自己死后,皇帝将云家所有的势力一锅给端了。
“臣妾回去之后一定劝劝公爷!”翼国公夫人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神色闪动的其他人,心里也在苦笑,看来回去之后她需要劝翼国公准备后路了…
“太后娘娘…”云良娣忐忑不安的叫了一声,这是她生完孩子之后第一次被允许见太后,她知道自己这一次让太后失望了,可是她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够为太子诞下儿子。
太后冷冷的看她一眼,她今天并没有召唤云良娣过来,但是她主动来了,也就让她进来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太后就愿意理会她。
“太后娘娘,臣妾知道这一次臣妾让太后娘娘失望了!”云良娣不顾太后冰冷的脸色,起身上前,跪在太后床前,哀求道:“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等臣妾养好了身子…”
“等你养好身子?给你一次机会?”太后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哀家还能等多久?咳咳…”
“太后娘娘,您慢慢说!”德妃瞪了云良娣一眼,在轻声劝着太后息怒,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清楚,太后的身子已经熬不下去了,别看她现在精神似乎还可以,但是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去了。前两日,太后已经将手上还有的人手全数的交给了她,她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天的话,太后绝对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太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给臣妾最后一次机会…”云良娣连连给太后磕头,就算地上垫着厚厚的地毯,也能听到她磕头的声音。
“太后娘娘,臣妾也知道,良娣这一次确实让您十分的失望,可是请您念在她还年幼,又曾经那么的的您的欢心的份上,您就在给她一次机会吧!”云良娣是翼国公夫人最小的嫡亲孙女,自小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见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很心疼,立刻为她求情。
太后脸上冰冷的表情微微一松,她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啊!
看到太后的表情有所松动,翼国公夫人心里一喜,立刻道:“虽然,这一次她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小郡主,可是臣妾看太子殿下对小郡主也是十分的好,等到她养好了身子,一定能够生下皇孙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太后的脸刷的一下,又冰冷起来,她冷冷的看着翼国公夫人,冷晒一声道:“你以为,她还有可能为太子生儿育女吗?”
“她还年轻,又没有伤到身子,太子又那么宠她…”在太后冰冷的注视之下,翼国公夫人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她终于意识到太后这么的生气,并不是因为云良娣生了一个小郡主那么简单。
“太子已经知道,她上一次小产是因为以为怀的是女婴,自作聪明的杰作了!”太后冷冷的看着脸色瞬间灰败的云良娣,淡淡地道:“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有必要做出某些妥协的话,也不一定会让她怀上孩子,可是她却不争气,生了个可有可无的郡主。你说说,等到哀家去了,太子还可能会宠爱她吗?”
“太后娘娘…”翼国公夫人没有想到云良娣失宠已成了定局,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太后,问道:“需要再从云家找个合适的…”
“不需要了!”太后疲惫的摇摇头,然后看着面前所有的人,道:“哀家刚刚说了,哀家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你们趁着哀家还有口气,皇上还不会对云家大肆下手的时候,该收拢的收拢,该找后路的找后路吧!别等哀家死了,想找条活路都难了!”
“太后娘娘…”翼国公夫人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看着太后,问道:“需要再从云家找个合适的…”
“不需要了!”太后疲惫的摇摇头,然后看着面前所有的人,道:“哀家刚刚说了,哀家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你们趁着哀家还有口气,皇上还不会对云家大肆下手的时候,该收拢的收拢,该找后路的找后路吧!别等哀家死了,想找条活路都难了!”
第二百五十章
“孩子怎么样?是像卉儿还是像妹夫?”怡昕看着刚刚从宁王府回来就过来的蒙氏,满脸都是喜洋洋的笑容。
陆妍卉在元宵节的早上,顺利的生下一个女婴,给宁王府添了一位独一无二的小郡主,今天给孩子洗三,可是怡昕尚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只能问蒙氏了。
“那孩子长得可好了,除了眼睛以外,小模样长得和宁王妃一模一样的…”蒙氏眉眼带笑的道:“你都不知道,宁王妃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撒手,喜欢得不得了!我还听说,宁王也欢喜得紧,比照着世子妃当初生小世子,给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派发了红包…要不是因为正在太后的丧期,不能办喜事的话,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呢!”
太后倒是熬过了元宵,却在正月十六的早上不甘不愿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据说她临终前皇帝就守在她的身边,她拉着皇帝的手,老泪纵横的恳求皇帝看在她的情分上,不要对翼国公下手,而皇帝却只答应她,如果翼国**守本分的话,他就不会和翼国公清算。
这些话在次日文武百官,以及一品至三品的命妇入宫行奉慰礼的时候传了出来,至于是什么人传的无迹可寻,是不是真相也无从考证,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信号,一个皇帝给翼国公的信号,告诫他把这些年依靠着太后撑腰,急剧扩张的势力全部吐出来,要不然的话,去年是太子找他们的麻烦,削减他们的势力,今年就是皇帝亲自动手了。
太后既薨,皇帝辍朝七日,下令文武百官守孝二十七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百日,军民一月,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宁王府虽然对这个陆妍卉生下盼望已久的小郡主甚感高兴,但也不敢违例,只能低调行事,就连孩子的洗三礼也只能从简,只请了最亲密的几家人而已。
听到太后薨的消息,怡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松一口气,说不上喜,更说不上忧,就只是大松一口气而已,她相信,没有了太后的云家就从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变成了一只无牙的老虎,甚至在某些人眼中还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云家的风光不在,那些充当了联姻角色,嫁出去的云家女子的靠山也变了,而她也可以收拾一直没有对付的云姨娘了。当然,现在不是时候,一来是她还在做月子,没有必要为了收拾一个在自己手心里的猎物而累着自己,二来,太后尸骨未寒,她要是第一个跳出来对云家女人喊打喊杀的话,可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太后是不在了,可是云家还有一个德妃呢?那可是云姨娘的亲姑姑啊!怡昕可没有做出头鸟的想法!
“卉儿的情绪怎么样?”怡昕看着蒙氏问了一声,陆妍卉生女儿对宁王府的众人来说是比生儿子更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怡昕只关心陆妍卉的情绪,其他人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还能怎么样,乐得跟个傻子似地。”蒙氏笑呵呵的回答一句,而后才反应过来怡昕话里的意思,她笑着摇摇头,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当娘的和别人都不一样,不管别人是欢喜还是不喜,当娘的心里都只有欢喜。卉儿私下里也跟我说,她一直都希望能够先生个女儿,只是担心万一生了儿子让大家都失望,所以都不敢说而已!现在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那就好!”怡昕点点头算是放下了心,而后道:“这孩子和然哥儿都一样,满月和百日都不能摆酒。卉儿是个好热闹的,这又是她第一个孩子,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母亲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多去陪陪她,别让她因为这点小事和妹夫闹什么别扭。”
“我知道!”蒙氏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声气,道:“也不知道梓儿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再回京都来啊!”
听蒙氏提起两年不见的陆妍梓,怡昕也是一声叹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起来顾况会也是个倒霉的,会试前半个月,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相约去吟诗作画,不巧在路上出了点状况,与别人的马车相撞,侧翻了过去,为了护着陆妍梓,他扭伤了右手,直到会试都没有恢复,生性洒脱的他干脆连考场都没有进,带着陆妍梓和孩子们离开了京都,游历去了,还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他应该欣然接受这些磨砺云云。
两人正在说笑间,陆涛羽笑呵呵的进来了,蒙氏也没有停留,和陆涛羽说便说了两句,就离开了,让两人单独说说话!
“然哥儿今天可乖巧?”陆涛羽看看襁褓中的儿子,顺口问了一声。
“他现在除了吃就是睡,哪有不乖巧的时候?”怡昕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奇怪的看着他道:“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猜?”陆涛羽心情确实是很好,他看着怡昕,一脸的笑意,道:“今天发生了一桩十分痛快的事情,你猜猜是什么事情?”
“我怎么猜得出来?”怡昕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整天闷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王家完蛋了!”陆涛羽笑呵呵的道,看着怡昕还没有反应过来,笑着道:“就是那个王记粮油铺的王家,区区一个商人,就敢受云家的指使,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活该他们完蛋!现在,太后薨了,云家失去了遮阴的参天大树,自顾不暇,看他们怎么脱罪!”
“是你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怡昕看着陆涛羽,她很清楚,陆涛羽大多时候心胸开阔,不会和人计较太多,但是有的时候心眼却比针尖还小,真让他给惦记上了,不把仇给报了,他决不罢休。
“我?你怎么想到我呢?我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做什么手脚?”陆涛羽不认真的叫着冤枉,而后看着怡昕满脸不相信的神色笑了,道:“说实话,真的不是我们做了什么手脚,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呢!”
“那是怎么一回事?”怡昕看着陆涛羽,这回到真的是有些好奇了,唉,她在家里也给闷坏了!
“前晚,我叫上杨大哥到王记粮油铺走了一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陆涛羽脸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结果无意中发现,王家的大公子和粮油铺的几个管事正在店铺里商议事情,说什么太后薨了,云家这个靠山靠不长久了,让管事把店里清理干净,别让人抓到错处…我和杨大哥在暗处听到这话,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好生的搜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东西,而后杨大哥趁着夜里,给京兆尹传了一封信,然后京兆尹今天一早带着人把王记粮油铺给封了,就在那些问题粮油的仓库里,抓到了王记粮油铺的大管事…这件事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样的下场!”
“有问题的粮油?什么问题?”怡昕看着陆涛羽,怀疑的道:“王家不会在不少的粮油中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吧?”
“那倒不是!”陆涛羽摇摇头,道:“我和杨大哥审过那个大管事,他说那种有问题,加了料的菜油什么的,都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提前几天加的,不过在他们的粮油铺里却存有不少不该有的东西,像蓖麻油就有整整的三五桶,这些东西本不该出现在粮油铺里的,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就需要大管事自己向京兆尹解释了!”
“审?”怡昕斜睨着陆涛羽,笑着问道:“你们一开始是准备给人家栽赃吧!结果,发现不用你们栽赃陷害,就有了现成的把柄可抓,所以,干脆乘着夜黑风高,绑了人家的大管事,还给京兆尹送了信,让人来抓个正着吧?你们可真是…就不担心被人给逮着!”
“杨大哥的武艺高,我也不是庸手,哪里那么容易就失手啊?”陆涛羽就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怡昕,笑呵呵的道:“再说,还有董大哥在外面放哨呢?要是这样都能被抓到,王家子弟以后也不用作商人,直接入了行伍,一定前途无量。”
“你们啊…”怡昕捂着嘴直笑,想到三个大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意,而后她摇头叹气道:“王记能够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还真是够谨慎的,早上才传出太后薨的消息,他们晚上就准备后路了…如果不是你心急的话,要想找他们的把柄,还真是不容易啊!”
“那个大管事要是不肯招供怎么办?他可以说是那些乱七糟八的东西是你们弄进去的啊!”怡昕看着陆涛羽笑谑的道:“到时候京兆尹满京都的抓两个飞贼可就好玩了!”
“王家依附翼国公京兆尹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定明白皇上和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云家定罪的机会,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而后捅到皇上那里的。”陆涛羽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笑笑,道:“京兆尹这个位子可不好坐,而这位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呆了两任,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能做不能做,他比什么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我会把这件事情捅到京兆尹去?”
“京兆尹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自然最会做这些体察上意的事情。”怡昕一想也是,她笑着问道:“杨大哥和京兆尹有旧吗?居然能半夜三更的给京兆尹传信!”
“咳咳~”陆涛羽干咳了两声,然后道:“杨大哥是把信绑在箭上,而后把箭射到京兆尹的房门上的!”
什么?怡昕一愣之下笑得前俯后仰,京兆尹乍一看到的时候一定以为是封威胁信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了正月,云家让京都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皇帝为太后守孝辍朝七日,第一天上朝的时候就收到了不少弹劾翼国公以及云家的奏折,皇帝看过之后将之束之高阁,不置一词,就连一向对云氏一族从不表示善意的太子,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对云家做什么,平静得让人感到诧异。
翼国公小心翼翼的观望着皇帝和太子的举动,也在努力地收拢着手上的势力——可能是因为云家人都知道太后一去,再无让皇帝和太子都需要顾及一二的靠山,也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这一次,收拢势力的举动并没有遭到云家人的抗议,他们都努力的配合着翼国公的行动,尽量低调行事,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该处理的首尾处理掉,让皇帝看着舒服一点,对云家多一份忍耐。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做就做,想收手就能收手的!
那些依附着云家生存,仗着云家这柄遮阴大伞混得风生水起的势力,以前在翼国公和云家人面前,温顺得像是家养京巴儿,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而现在,却让云家人明白,就算是京巴儿也会咬人的,而且咬得很疼!
就在翼国公和云家人忙于应付乱成一锅粥的破事的事情,皇帝下七道圣旨,将云家几个身在要职的子弟下了狱,理由不一,证据确凿,翼国公想要为云家子弟说句,却被皇帝一顿训斥,说他身为翼国公,云家一族之长,却放纵子弟,收受贿赂,以权谋私…末了,还将厚厚的一摞记录了云家各项罪状的折子丢给翼国公,翼国公自己看得心里发慌,哪里还敢求情,一个劲的向皇帝请罪了!
皇帝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云家的势力一锅给端了,但是他也明白,云家树大根深,那样的事情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做成的,速度快了,不但会损伤到朝廷的体面和利益,更会让史官诟病自己,认为太后尸骨未寒,自己就对外戚下手实为不孝,要将这件事情做好,只能徐徐图之。
云家的这一场风波闹了整整大半年,等到第一波的清算热潮过去,翼国公欲哭无泪的发现,云家子弟尚在朝为官的,十不留一,身在要职的一个都不剩,而依附云家势力的不是被罢黜,就是和云家割裂,云家的势力别说是和最风光的时候相比,甚至比今上登基之前,云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都有所不如。
而皇帝并不因此而感到满意,他没有直接夺了翼国公的爵位,但是却剥夺了世袭国公的资格,也就是说等到现任翼国公去世,翼国公府就要变成翼国侯府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翼国公心里还是没底,他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哪天又找个罪名收拾云家——云家这些年在太后的庇护下做了多少让皇帝反感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皇帝那里一定记得清清楚楚,一旦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可能拿出来。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滋味实在是难熬,翼国公骤然老了十多岁,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也撑不住了,病倒在了床上。
云家子弟在朝中不一定是要职,但是都是油水极为丰厚的职务,云家倒了,云家子弟下了,这些职位也空闲出来了,无数闲置着的官员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盯上了那一个一肥差,官员之间的走动忽然多了,大大小小的宴会也忽然之间多了…
怡昕这个皇后的侄女,和太子妃有着亲密关系的齐云侯府二少夫人,也收到了为数不少的请帖,不过发请柬的人,大多数都是怡昕只知其人,却并不相识的,她就一视同仁的一一推辞,到最后实在是推脱不过,干脆又带着孩子们到了西郊别院避暑,避开那些有目的的宴请。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在西郊别院住不到三天,宫里就来了懿旨,德妃娘娘召怡昕进宫一叙。
怡昕不认为自己和德妃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她也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一趟都无法避免了!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随着宫女进了内殿,怡昕中规中矩的向德妃行礼问安,脸上带了无懈可击的微笑。
“不用这么多礼!”德妃笑盈盈的一挥手,立刻有宫女扶了怡昕起身,德妃看着精神极好的怡昕笑着道:“都说这女人当了母亲就会变老,可是我看怡昕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却还一点都没有变!”
“谢德妃娘娘夸奖!”怡昕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没有多亲近却也够尊重,她相信德妃诏她进宫绝对不会是为了和她叙什么旧情,说的话一定和后院的云姨娘有关系,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慌不忙,等着德妃出招。
“你心里一定很迷惑,想知道我无缘无故的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吧!”德妃也不觉得怡昕的态度有什么不对,要是怡昕真的表现的很亲近,她才该觉得奇怪呢!
“臣妾愿闻其详!”怡昕微笑着看着德妃,脸上的表情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其实我想你心里清楚,除了茉芸那个孩子以外,我们之间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谈的!”德妃苦笑一声,看着怡昕道:“当年,我将茉芸赐给陆涛羽为妾一来确实是看中了陆涛羽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想着茉芸人才虽然不错,但是却是个庶出的,能够给陆涛羽为妾已经算是不错了,二来…二来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的话我也不愿意自己喜爱的孩子为人妾室…”
说到这里,德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脸认真倾听模样的怡昕,摇摇头,道:“陆涛羽还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小伙,可惜他并非茉芸的良人。”
“对云姨娘,外子是有很多亏欠的!”顺着德妃的话,怡昕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而后看着德妃,道:“这一点,臣妾心里很清楚,也曾经劝过外子,对她好一点,甚至还请求外子到云姨娘房里歇息,可是…臣妾也不明白,云姨娘那般出色的人,外子为什么就是…”
还真是会说话!怡昕所说的话德妃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这样的话却不能说,她笑笑,道:“这这就叫各花入各眼,茉芸虽然不管是人才还是品貌上都很出众,但是恰恰却不是陆涛羽欣赏的那一种…再说,有了像你这样聪慧漂亮,出身又好的正室,陆涛羽又哪里还能看得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