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晏宓儿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脸上的表情更苦涩了,道:“我真的不知道殷叔叔到底想知道什么?更不明白殷叔叔为什么非要说我习过武功?谁都知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凡有一点点武功,也不会被人逼着自杀了!”
“你就是要嘴硬?你就是不说是不是?”殷宏澜急得团团转,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为什么线索偏偏在这个比他还会装的人身上呢?
“我都不知道殷叔叔到底要问我什么,您让我怎么说呢?”晏宓儿坚持装傻的策略,她不明白姑姑明明说过,香玉功是她的看家功夫,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怎么会在上官家遇上一个,而且对香玉功的特性了解的这么深。
“就看在我给你疗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殷宏澜几乎是要哀求了,道:“到底是什么人传授给你的香玉功,是不是位姓俞的女子?”
姓俞?姑姑姓莫,不是!晏宓儿心底否决了姑姑与他认识的可能,想想也是,如果姑姑还活着的话也已经是四十出头了,而殷宏澜看起来不到三十的样子,相差起码是十多岁,不大可能是熟人吧!
“是不是俞欢姐姐?”殷宏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个明显是油盐不进的女人了,用强?她怀有身孕,又可能是那人的弟子,给自己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用软的?可是她装傻的功夫炉火纯青,而且明显是不想承认的,他又能怎么说?
俞欢?晏宓儿这会是真的愣住了,姑姑的名讳除了自己谁都没有告诉,就连母亲也只是知道姑姑姓莫,难不成姑姑不是姓莫,而是姓俞,自己也被姑姑给骗了?
“真的是俞欢姐姐?”殷宏澜没有错过晏宓儿的表情,欣喜若狂的问,他不能放过任何的机会,要是不能从这个嘴硬的丫头嘴里趁机套出一点什么的话,等她有了防备就更难套话了。
“我不认识姓俞的人!”晏宓儿难得说了实话,她身边似乎没有一个姓俞的,香雪、冬雪是姑姑很小就收养的,香雪随自己姓晏,冬雪随姑姑姓莫,都不姓俞。
“我没有恶意,真的没有任何的恶意!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哪怕是说一点点实话呢?”殷宏澜想哭,而他的眼眶也确实是红了,带了些哀切的道:“俞欢姐姐就算不想见所有的故人,也会愿意见我的,真的!”
“可是我真不认识姓俞的人!”晏宓儿也带了些无奈和真挚。
“要不然这样~”殷宏澜顿了顿,道:“我知道香玉功的内功口诀,我背给你听?还有,我这里有当年圣天教各种药物的配方,都是俞欢姐姐传给我的,我也可以拿给你看。对了,那些配方的单子都是俞欢姐姐亲笔书写的,你可以看看是不是认识那笔迹?”
晏宓儿彻底的愣住了,圣天教?难道他口中的俞欢真的是姑姑吗?
“爹爹~”晏宓儿见过几次的欣然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进了有偶院,两个孩子远远的就叫着冲了过来,欣然笑着在后面慢慢走,而那一对孩子让晏宓儿忽然之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记得不大清楚了。
殷宏澜知道自己已经是没有时间追根究底了,叹气道:“你好好的想想,我会一直住在南院,等到你开口的!”
“爹爹,你在和这位漂亮的姐姐说什么呢?”小女孩扑进殷宏澜的怀里,呵呵的笑着。
“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嫂!”殷宏澜手微微的一扯,晏宓儿手上的丝线就乖乖的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很自然的将丝线收了起来,道:“侄媳妇不要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胎儿也很正常。不过时日稍短了一些,过几日我在过来给你好好的看看!”
“谢谢殷叔叔!”晏宓儿顺着他的话道谢。
“这是我的女儿欢若,儿子欢生,世上最可爱的双胞胎。”殷宏澜给晏宓儿介绍着自己的儿女,笑道:“他们今年七岁,三岁就跟在我身边转悠,现在已经会把脉了!等过几日脉象渐显,让他们也把把看!”
“什么脉象啊?”欢若娇滴滴的看着晏宓儿,道:“嫂嫂看起来就很好,脸色红润,印堂发亮,不像是生病的人啊!”
“嫂嫂不是生病,而是有了小宝宝。”欢生小大人的道:“你没听爹爹说吗,胎儿很正常,说明嫂嫂就要当妈妈了!”
“小宝宝会像嫂嫂吗?”欢若好奇的问,然后再看看自己和哥哥,道:“会不会像我和哥哥一样,也是一对小宝宝?”
“这个啊,现在还看不出来,还要等一个月才知道!”殷宏澜将女儿放下来道:“我过两天会再过来的,侄媳妇好好的休息。对了,你和珏儿最近两个月不能有房事,这个你自己心里有底,我也会和珏儿说的!”
他是故意的!晏宓儿脸如火烧,立刻红了起来,点点头,声音都不敢出。
“我们走吧!”殷宏澜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迎上眼中有些探究的妻子,不等她说什么,就示意儿子牵着母亲的手,一家四口慢慢的离开了有偶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疑团多多
“少奶奶,我怎么觉得殷老爷有些怪怪的!”香雪小心的为晏宓儿盖上被子,回到府中上官珏不但将晏宓儿应该管的事情全部丢给上官谨,更给晏宓儿定了无数的规矩,而秦嬷嬷充分发挥了老母鸡的本色,将那无数的规矩上有加了无数条,其中就包括充足的睡眠,一天要她睡足五个时辰,在晏宓儿再三的讨价还价之后,变成了四个半时辰,而现在已经到了她必须午睡的时候了。
“他那日给我把脉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晏宓儿全无睡意,但也担心秦嬷嬷冲上楼来检查,就躺在床上和香雪说话。
“似乎没有…”香雪皱眉,然后认真的回想了一遍,道:“他刚刚给您把脉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说他被痰给卡住了,后来就说什么偏心,小心眼之类的话,不过在给您治疗的时候他把我留下来,配合殷夫人一起为您上药,看样子殷夫人很诧异!您知道他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我知道我练的是香玉功!”晏宓儿的话让香雪一怔。
“什么?”香雪没有想到那个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神医”居然看穿了晏宓儿身怀武功,甚至连什么功夫都知道。
“他一个劲的问我是什么人传授的功夫,并且说到了圣天教和俞欢这个名字,我怀疑这个名叫‘俞欢’女子会不会是姑姑,还说他手里有圣天教各种药物的配方,还是那个名为俞欢的女子所书。”晏宓儿真的拿不准殷宏澜与莫姑姑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官珏说过,他与上官昊亲若兄弟,感情甚笃,要不是这样的话,以他的身份很难接受上官家的邀请,成为客卿,对于他来说,这个客卿的身份不是荣耀而是负担。
虽然不明白姑姑与上官家或者说是上官昊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能够几次不顾一切的刺杀,没有成功之后更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定然是非同一般的仇恨。姑姑也说过,她的父亲和师兄是死在上官昊手上的,杀父之仇和杀夫之仇已经是确定的,这样的仇怨有解开的可能吗?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我曾经打听过…”香雪有些怯怯的看了晏宓儿一眼,道:“有些老的说书先生还能说上一两段关于圣天教的故事,只是已经很久远,大多数的故事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他们都说圣天教无恶不作,也说过那教主名为俞天命,说自己是奉天之命建立的圣天教,没有听说关于姑姑的故事,但俞天命有一徒,姓莫,莫地生,说是奉地之命,辅佐俞天命的。我想姑姑也许是借了她那师兄的姓氏也难说。”
“我从来就不知道…”晏宓儿低声道,她从没有听莫姑姑说起过关于圣天教的事情,曾经很好奇的问过,却被姑姑脸上的伤心给堵了回去,对于圣天教的情况全然不知。
“您要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出了门姑姑都和您在一起,您能知道才是怪事!”香雪微微叹气,道:“其实我知道姑姑坚持要您履行婚约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本以为姑姑会一再交待进了上官家之后怎样的报仇,可是那个时候姑姑将我和冬雪叫到身边,仔仔细细交待的却是不要报仇,还说那些仇怨不过都是一场烟云,风吹既散,只是她自己一直想不通或者说是不愿意想通。她还说报仇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活下去的目标。不过这些活姑姑一再的交待不准和您说而已。
老字号胭脂坊是姑姑当年为了伺机报仇在栗州开设的,冬雪说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嬷嬷,几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她既绝口不提仇怨的事情,也不管冬雪做什么,反正就由着冬雪,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是装聋作哑。”
“还有那么一个人?”晏宓儿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姑姑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您知道这些事情的!”香雪呐呐的道:“姑姑说您虽然聪慧,但天生就有惰性,如果没有危机感的话,您一定会奇懒无比,所以不让您知道这些事!”
晏宓儿苦笑,她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就有危机感的话,她不会那么努力地适应,努力地拉拢每一个可能拉拢的人,博取每一个人的好感,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上官家绝大多数的人都喜欢自己,可是姑姑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让自己知道吧!母亲也是一样,到现在她对母亲曾经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无知,秦嬷嬷也是绝口不提,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么也就是说殷宏澜既有可能是姑姑的故人了!”晏宓儿觉得混乱无比,殷宏澜现在已经认定了自己与“俞欢”关系菲浅,需要的不过是确认而已,他知道了以后是不是代表上官家的其他人也会知道呢?
“如果他能够拿出姑姑亲笔写的配方的话,很有可能是这样的!”香雪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这样的一步,但是她想这不见得就是坏事。
“你说姑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晏宓儿叹气,道:“我现在觉得姑姑在逼我发誓,让我一定要乖乖履行婚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以为姑姑是坚信我会一辈子将与她的关系隐瞒下去,现在看来不是的,是她相信就算是我是她弟子的身份被揭穿了,也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不会吧!“香雪不认为那个对上官昊恨得刻骨铭心的人会有这样的笃定,她对上官昊恨得那么深,上官昊应该也一样才对啊!
“很难说!”晏宓儿摇头,道:“你忘了,始姑是知道我与上官珏有婚约之后,才特意到了梧州,以孀居的身份接近我母亲和我,想办法成为我的养娘,想教坏我,然后嫁进上官家,害上官珏一辈子,也祸害上官家一家子的。当时觉得理所当然,以为这件事随意打听也就知道了,但现在发现很不正常。你想啊,就连老夫人都只是知道有这门婚约,而并不知道晏家是那个晏家,身在何方,否则的话她肯定早就想办法将我或者晏家一家子给除了,免得成为拓拔芩心的障碍,可姑姑这个上官家的仇人不但知道,而且很清楚,每件事情细想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被您这么一说我也糊涂了!”香雪倒是没有多想,现在听晏宓儿一说,也觉得满脑子的都是问号。
如果不是笃定了上官昊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恶言相向的话,姑姑怎么都不会逼着自己履行婚约的吧!这门婚事最后是拿捏在姑姑的手里,是母亲特意压在姑姑身上的责任,姑姑一定是慎重又慎重的考虑了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晏宓儿从来都不会将人刻意的往好想,而是习惯往坏想,但有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母亲,另一个就是姑姑,自己虽然不一定就是她们的全世界,但如果自己不幸或者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们的世界定然会崩塌,她们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的人。
“还有我曾经很疑惑一件事情!”晏宓儿看着香雪,道:“姑姑曾经几次,到底是几次她没有细说,但绝对不是一次两次的刺杀上官昊,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上官家的戒备松懈,以姑姑的功夫可以来去自如,可是,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会不会是姑姑用易容术所以才能来去自如呢?”香雪可不认为莫姑姑能够凭着一身的功夫在上官家来去自如,在府内只有有一点点三脚猫就可以了,但是要进府却是不可能的,护院、机关、巡视的狼犬,说是铜墙铁壁也不过分。
“那么刺杀失败之后呢?还是凭着易容术顺利离开吗?”晏宓儿的话让香雪哑口无言,这段时间上官珏的所作所为,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就算是看起来总是温文尔雅的上官珏都有那么暴戾的时候,上官昊这种久经沧桑的人狠起来只会更恐怖。
“我也糊涂了!“香雪一摊手,她没有能力为晏宓儿解惑,她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比晏宓儿还要少——冬雪和她是一起长大的,自然也差不多。
“还有我今天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殷宏澜一家四口,但细想的时候又想不起来了!”晏宓儿摇头苦笑,她还没有到记忆都出差错的地步吧!
“您怎么会见过他们呢?一定是错觉!”香雪说完之后忽然有些不肯定,道:“我听曼荷说殷老爷一直带着妻子儿女浪迹江湖,不过每年的澶燕会都不会错过,是个最喜欢看热闹的人,您和姑姑曾经两度去澶燕会,会不会是在澄燕会上过见他们?”
“怎么会?”晏宓儿不想告诉她,第一次澶燕会她凑了半天热闹就独自一个人登山去了,第二次澶燕会更绝,连会场都没有去到,怎么会是在澶燕会上见过呢?
咦,不对!好像与慕容博烨刚刚认识的时候见过,姑姑当时像是遇上了熟人,避让开来,甚至还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五姑”出来,如果自己记的没错的话,慕容博烨离开的时候与某个人打过招呼,好像就是殷宏澜——是不是殷宏澜她真的已经是记不得了,记得的是与慕容博烨打招呼的那人与一个中年美妇和一对龙凤胎坐到了一起。自己见过的双胞胎极少,龙凤胎就更少了,除了那次澶燕会之外,也就只有今天了,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姑姑避让的不是殷宏澜,而是殷宏澜的妻子,难道姑姑和他们夫妻两人都认识吗?
晏宓儿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怎么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身边到处都是迷呢?是自己活得太悠闲,太没有危机感,还是自己很笨呢?
“我看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还是看看殷宏澜想做什么再说吧!”香雪也觉得晕晕乎乎的,她用力的一晃,道:“等他那出所谓的证据,再说也不迟!我想,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就不会那么倾力的为您治伤了。您的伤势看起来吓人,可他是习惯从阎王殿上抢人的神医啊,已经看出来你没有什么大碍,还费尽气力用什么金针渡穴给您治疗,更等了这么多天,等到您完全康复之后才说这样的话,不会有什么坏心吧!”
“不管了!”晏宓儿赌气的闭上眼睛,道:“我要休息了,反正想也没有,就等着他找上门再说!”
看着晏宓儿虽然是赌气,但还是渐渐平静下来的样子,香雪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关于俞欢的恩怨情仇
“宏澜让你困扰了吧!”欣然和晏宓儿走在 湖边的小道上,脸上带了亲近的笑容,看晏宓儿的眼神越发的柔和和温暖。
晏宓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不语的听着,除了香雪,她把身边的丫鬟都支开了,她真的不明白这夫妻两人连番上阵的目的何在,难道姑姑与他们真的有很深的渊源吗?
“我明白你的难处,你现在一定很为难!”欣然笑着拾起一个石头,然后又将它抛到湖里,发出响声,然后道:“宏澜是太过急切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关于俞欢姐姐的事情,他在江湖上漂泊这么多年,一直不肯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为的就是寻找俞欢姐姐。”
晏宓儿默然再默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俞欢姐姐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像她那般肆意的生活的人,她会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对每一个人,而她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就像飞蛾会不由自主的扑向火堆一样,哪怕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欣然怀念的道:“我是七岁那年被俞欢姐姐从死人堆里就出来,然后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我在姐姐身边呆了七年,在姐姐离开之后,我曾经疯狂的到处去找她,也曾经疯狂的想要杀死每一个让她感到受伤的人,后来遇上了与我同病相怜宏澜,我们俩就像两个同时失去母兽的小兽,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自己,一起寻找那个曾经自己里世界最温暖的光源。”
晏宓儿眼睛酸酸涩涩的,香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两人心里都是酸楚难耐,虽然不肯定欣然口中的俞欢就是莫姑姑,但还是让她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莫姑姑。
“这个是俞欢姐姐留下的东西,你们可以看看!”欣然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微微有些发黄的白色锦缎包,小心的打开,拿了一本装订的好的书给她们,道:“这是俞欢姐姐留给宏澜的东西,宏澜自幼就显示了极高的医术天分,他五岁开始学医,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鼎鼎大名的小神医了,也就是那一年,他跟随几位大哥认识了俞欢姐姐,是俞欢姐姐给他打开了另一扇不一样的大门,在他眼中俞欢姐姐是母亲,是姐姐,更是一切。记得那个时候我特别地恨他,恨他总是缠着俞欢姐姐有问不完的疑问,恨他总是在夺取俞欢姐姐注意力之后示威的向我使眼色,可现在想起来,却是我们共有的关于姐姐的最甜蜜最美好的记忆。”
晏宓儿力持镇静的接过那本书,不用打开,光是封面上的自己就已经让她心神一颤,那确确实实就是姑姑的字迹,再打开来细细的看,里面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绝大部分晏宓儿都算是十分的熟悉,而凑过来看的香雪就更是熟记于心了。
“其实我练的也是香玉功!”欣然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看两人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一次不是殷宏澜的幻觉,她们真的是与俞欢姐姐有渊源,她攒紧了手上的帕子,觉得满手汗淋淋的,紧张的看着两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最后,她们将书平静的合上,然后递了回来。
“我需要好好的想想!”晏宓儿觉得脑子里面是一片混乱,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她真的是理不清那么多的头绪。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欣然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等又有何妨?你想知道俞欢姐姐的事情吗?俞欢姐姐在二十年前可是江湖上都让人瞩目的女侠呢!”
“我们到那边坐坐可好!”晏宓儿很想听,她对姑姑的往事很好奇,也很陌生。
“俞欢姐姐是个很奇特的人,我被姐姐救出来的时候只有七岁,那个时候的江湖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江湖仇杀随处可见,我清楚地记得,我父亲是一个镖局的趟子手,还是镖局最厉害的趟子手之一,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镖局的一趟生意被人劫了,跟镖的是镖局的总镖头的大儿子,他虽然失了镖,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于是托镖的人就认为是镖局将货给贪了。”坐在不动舟上,欣然回忆起往事,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往事。
“我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到托镖人与镖局起了争执,后来托镖人忿忿的走了,当夜就有人夜闯镖局,将镖局上上下下屠戮一空,我是被父亲打晕了,藏在死人身子底下才留了下来的。”欣然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道:“醒过来之后我除了一片血色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睁开眼就是血淋淋的一片,能看到人影在晃动,听到声音在耳边想起,却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然后我就这样在死人堆里爬过来爬过去,试图用手摸出父亲母亲,用鼻子嗅出他们的气味。可是我摸到的都是残缺的尸体,嗅到的都是血腥味,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等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俞欢姐姐后来说我那半年就像是个会动的木头人一样,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叫的话就呆呆傻傻的一动不动,直到有一天忽然一声大哭,然后才醒了过来!”欣然淡淡的笑着道:“我记得父亲是镖局的趟子手,记得母亲每日里忙前忙后的做事,记得是因为一趟镖让整个镖局鸡犬不留,但是我不记得所有人的姓名,长相,就连我自己和父母的名字、模样也都像是藏在迷雾中,怎么都记不起来了,现在也没有想起过。”
“俞欢姐姐说凡是往前看,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需要有欣然一笑的勇气,所以,我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名字,欣然,俞欣然。”欣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那笑容暖暖的,但很快就收敛住了,道:“可是姐姐的笑容却在一天天的减少,一天天的消失,直到有一天,她带着我离开了我们居住的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