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晏宓儿有些糊涂,看来曹嗣仪曾经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以前是在秦嬷嬷身边教养的,不过是个顽皮到了极致的精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母亲说不要她,把她送人了,可为什么她对母亲毫无怨念?她又是怎么成了曹穆卉大师的养女呢?
“是啊,孩子,你怎么成了什么大家?”秦嬷嬷也是很奇怪的道:“姑娘那天带你出去,回来就不见了你,只说是你不听话,不要你,把你送人了。
随行的丫鬟嬷嬷却说姑娘把你丢在了荒郊野外,显然是厌恶极了…我让她们带我过去找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
“姑娘是不想误了我!”曹嗣仪擦了擦眼泪道:“那天姑娘说是在离开盛京之前,最后到香积潭烧一次香,故意没有带您。我们去香积潭之后,姑娘匆匆忙忙的烧了香,就往回赶,我多了句嘴,姑娘就忽然大发脾气,在半道上把我赶下了车,说是以后不要再见到我。我当时都傻了,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会变了个人似的,我从来就没有被姑娘责骂过,以前闯祸的时候,也总是您在后面追着我打,姑娘护着我的。我一直哭,等姑娘走了没多久,义父义母就出现了,姑娘带我去过曹家,义父义母我是认识的,他们安慰我,把我带回了城里。”
“那他们什么不送你回来?”秦嬷嬷有些气愤的问。
“他们把我关在府里,不让我出门,直到姑娘离开之后才给了我一封信。”曹嗣仪苦笑道:“那个时候我虽然在姑娘身边呆了将近三年,可是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学过字,偏偏他们也不读给我听,还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着义兄识字,如果不愿意,那也是自己的事情,我只好跟着大哥识字。两个月后,我才知道姑娘信上说的是什么,她说她已经求了义父义母照料我,还说我不是钟家的奴婢,又是个精灵聪明的,没有必要跟着她,然后一辈子当个奴才。我哭闹不依,义父告诉我,其实很早之前,义母就很喜欢我,向姑娘透露过想收我做女儿的意图,可是姑娘舍不得,一直拖着。后来出了那件事,姑娘和二老爷只能离开盛京,姑娘才递了一封信,与义父等人商议我的出路,还故意把我给丢在路上,让义父捡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晏宓儿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她会这样算得上是谦卑的与自己说话,如果没有母亲的安排,她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一直没有姑娘的消息,年前上官夫人送了一封信,是请我教导她的女儿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家还会提及,本来想一口回绝,可是因为送信的人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上官珏,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当着他的面拆开信。没有想到在心中居然提到了姑娘,还说姑娘已经不在人世,姑娘唯一的女儿即将与上官珏完婚。我当时就懵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上官少爷送走的,只记得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抱着义母哭了一整天…”曹嗣仪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无限的苦楚道:“后来是义父说这件事需要好好的查证,我才定下心来,等候最后的消息。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曹嗣仪哽咽着道:“我希望这消息是假的,希望那不过是上官夫人想让我松口的伎俩,那样的话,姑娘就不会像她说的,已经香消玉殒,而是在某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生活,还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着,她会有一个俊朗体贴的夫君,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女儿都像她一样美丽、善良、聪慧…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真的,要是谎言未免也太没有水平,轻易的就能拆穿…
“你是什么时候确认了消息的?”秦嬷嬷轻轻地抚着曹嗣仪的后背,淡淡的问。
“去年的十一月!”曹嗣仪道:“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少奶奶和上官家的婚期!
“那为什么你会到现在才过来?”秦嬷嬷没有被忽然而来的亲情冲昏了头脑。
“我相信姑娘是不愿意我在之前出现,影响少奶奶与上官少爷的婚礼,更不会愿意在婚礼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女儿嫁进了上官家!曹嗣仪的话让晏宓儿心中一动,看来她很了解母亲的心态啊!
“你这孩子啊!”秦嬷嬷叹气,然后关心的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成亲?你又是怎么成了什么大家的?
“嬷嬷还是这个急性子!”曹嗣仪嗔怪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慢慢的和嬷嬷讲就是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曹嗣仪的指点(一)
因为曹嗣仪要求与自己单独谈话,而看着自己的所有人,晏宓儿略一思索,点点头,绮香扶着秦嬷嬷走了,芷芸泡好一壶茶也离开,紫萝则是笑嘻嘻的拉着有些不是很主动的曼荷离开,很快的,亭子里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
“曹大家有什么话一定要单独与我讲呢?”晏宓儿看着曹嗣仪很是玩味,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曹大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又有什么话一定要撇开众人,与自己单独说,就连秦嬷嬷也不能知道。
“我想您心里定然对我的说辞不尽相信吧!”曹嗣仪看着晏宓儿,虽然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之前也都是她与秦嬷嬷在谈话,晏宓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她用看钟雪晴的眼光来看晏宓儿,自然知道她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和温柔。
“母亲生前没有提过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晏宓儿简单的道,如果她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么母亲为什么没有在遗书中提及,还有她可是从盛京来的,谁知道与那个可能没有死的厣王有没有什么瓜葛?
“姑娘生性谨慎,却仍然陷入了当年的厣王事件,原因不过是轻信了男人的诺言,有那颗刻骨铭心的伤痛,她又怎么会提及我的存在呢?”曹大家苦笑,道:“您不明白我对姑娘是怎样的感情,我八岁那年,被母亲遗弃,原因是家里余粮所剩无几,如果把我丢了,家中的余粮还能够支撑她和弟弟过完冬天。她本来是想把我交给人牙子,或者能够买几个钱,就算不能卖钱,也让我能够找个地方图个饱暖。
可是人牙子嫌我太过瘦小,明明八岁的孩子,看起来却像五岁,没有要我,于是,就在冰天雪地里被遗弃在了路边,是姑娘将奄奄一息的我带回府上,是秦嬷嬷照料我,直到我完全康复。”
也就是说母亲对她有救命之恩!晏宓儿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假,秦嬷嬷定然知道经过。
“我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对我很好,总说我是她捡回来的妹妹。我出身于最贫苦的阶层,根本就不知道分寸和礼貌,调皮捣蛋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姑娘每每被我逗得笑弯了眉,秦嬷嬷经常被我气得不顾身份体面,拿着戒尺追了打,却总是舍不得打狠了。在我没有顽皮的时候,姑娘会弹曲子给我听,会画画写字给我看,我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姑娘总是耐心的说,听不懂,看不明白没有关系,这些事情不是天生就懂的,多听多看自然就会开窍了。我在姑娘身边呆了三年,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会想起来,就连被秦嬷嬷追着打都是那么的幸福!”
“姑娘经常说我就是一块没有雕琢的璞玉,还说她会是一个好的工匠,一定会让我不在明珠蒙尘,要让我能够绽放自己的光芒,可是…”曹嗣仪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信里说,她已经没有那样的条件,让我能够绽放光芒了,所以将我交给义父义母,他们一定会让我活得更好,而不是一辈子跟着她,做一个下人。”
晏宓儿含笑聆听,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我想姑娘或许与您提过当年的厣王事件,但一定是淡淡带过,没有多加评论吧!”曹嗣仪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一个晏宓儿一直很想知道的话题。
“嗯~”晏宓儿不置可备的应号-一声,没有说话。
“您真的很像姑娘,姑娘也经常是这么淡淡的应一声,总是让人又气又恼有不知道该怎么说!”曹嗣仪怀念的道,然后正色道:“当年厣王二十岁,已经有了正妃,他那正妃是益州赵氐的嫡长女,名声不显。厣王在十九岁的时候见到刚刚崭露头角的姑娘,一见之下惊若天人,毫不犹豫的向钟家提亲,被拒后放出话来,一定要娶姑娘为妻。姑娘有一位堂姐,容貌与姑娘不相上下,自小就有才名,那位姑娘当时是太子侧妃,现在的钟贵妃。”
“然后呢?”晏宓儿等她故意停顿的时候淡淡的道:“母亲从来不与我说这些事情,她不愿意让我牵扯进去,而我也没有兴趣听这些陈年旧事!
“厣王为了让姑娘对他另眼相看做了很多的事情,姑娘不过随意的说了一句喜欢海棠花片片飘落的美景,厣王就运来数量极多的西府海棠,为的就是收集足够的花瓣,制造那种美景。姑娘说喜欢黄山毛峰,厣王就进宫讲当年御供的毛峰全数求来,求姑娘一璨…只要是姑娘喜欢的,他就想方设法的做到,姑娘不喜欢的,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昭告天下,姑娘的美好值得以江山为聘,太后深以为然”曹嗣仪没有被晏宓儿的冷言冷语消去谈兴,道:“先皇并不是太后所出,太后有一子,天生耳聋,不能为嗣,太后将先皇收在名下,扶植先皇上了皇位。而厣王却是太后的嫡亲孙儿,所以,太后更属意先皇废太子而立厣王,甚至近半数的大臣都更看好厣王而不是太子。厣王以江山为聘的话语出口,一部分因为钟家而偏向太子的人也有所松动
“厣王不是已经有正妃了吗?她就没有意见?”晏宓儿冷笑。
“厣王妃据说常年缠绵病床,她在为厣王生下长子之后,更是用药养着,所有人都断定她活不过五年,而且厣王妃身边的亲信嬷嬷也说姑娘是最匹配厣王的人,甚至厣王长子,那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见到姑娘的时候也是一副欢喜无限的模样!”曹嗣仪还记得当年的所有事情。
“据说?”晏宓儿冷笑,一个据说就让这些人都昏了头?真是可笑!
“谁都不会想到那是一个阴谋!”曹嗣仪摇头苦笑,道:“厣王妃产子之后就传出身体不好的消息,那个时候姑娘与厣王并不相识,没有人会怀疑其中有假,就连姑娘也是一样的!”
“那么现在呢?厣王已经死了,就算是他的儿子还在又能怎样?”晏宓儿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不想让我与这些事情有任何的牵连,你现在与我说这些为的是什么?”
“厣王没有死,当年先皇根本就不能处死他,否则的话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他不过是废除了厣王皇阔的资格,让他没有再次争夺皇位的资格而已!”曹嗣仪苦笑连连,要是晏宓儿不是钟雪晴的女儿,她那里用得着这样陪小心,还要照顾她的心情啊!
“然后?”晏宓儿现在有一点点相信曹嗣仪没有多少坏心眼了。
“厣王被封逍遥侯,而他那据说缠绵病床的厣王妃现在仍然健在,还为厣王添了两个孩子!”曹嗣仪叹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义父和大哥利用关系查姑娘的消息的时候,发现逍遥侯的人也在紧密的关注着您和上官家,我想或许不久的将来,等您在上官家的地位稳固之后,厣王一定会出现!我知道姑娘身边只有两个人是当年从盛京就在姑娘身边的每一个是秦嬷嬷,另外一个是香菱,而她们定然有一个是厣王的人。”
“你怎么知道?”晏宓儿百无聊赖的随口一问,精神散漫,看着花园,呜,为什么没有她最喜欢昙花呢?得吩咐种上一些花才是。
“当年义父几次送信到梧州,皆被打回,说是没有那个人,我后来顺着厣王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人,当时以为是厣王跟丢了姑娘,可是等您与上官家议婚的时候,厣王的人却在关心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内鬼那是什么?”曹嗣仪道:“秦嬷嬷看着姑娘长大,把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做任何损害姑娘的事情,那么就只有香菱了。当年她可是一心一意的盼望着姑娘能够与厣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作为陪嫁丫鬟定然也就是厣王的人。她比姑娘年长,对厣王的倾慕之心也更胜,只是不知道她与厣王怎样联系的而已!”
晏宓儿神色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我不求您能够相信我,但请您对香菱多个心眼,不要被她给害了就是!”曹嗣仪知道晏宓儿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她那样说为的不过是让晏宓儿防备香菱而已,要是晏宓儿相信了她的话,她反倒要失望和担心了。
“好吧!”晏宓儿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但对曹嗣仪说的那些话更加相信了一些,毕竟母亲也是怀疑香菱的啊!
“或许您会想不通,不明白厣王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姑娘…”曹嗣仪觉得很有必要为晏宓儿解释清楚。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晏宓儿不想被她轻视到了那种地步,不是很客气的打断了曹嗣仪的话道:“他不是不愿意放过母亲,他已经放过了,否则的话,母亲不会安然离开盛京,更不会从盛京那么多人的视线中消失,他不愿意放过的是成为上官家大少奶奶的我!
“您知道?”曹嗣仪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晏宓儿半天不说话,一说就正中要害。
“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晏宓儿淡然的捏了一颗樱桃,看着那鲜艳的颜色道:“厣王虽然被剥夺了皇嗣的身份,那么他的儿子呢?我想,那位应该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吧!那么不过是要重演当年夺嫡的戏码而已,不同的是换成了厣王的儿子和当今太子而已,厣王定然会寻求世家的支持,那么我这个上官家新鲜出炉的大少奶奶很值得利用!”
“少奶奶很明智!”曹嗣仪只好这么说。
“我不会被他利用的!我与他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要说是有什么恩怨,也已经在母亲去世之后烟消云散了!母亲不会希望他影响我的人生,而我也不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晏宓儿很直接的道,话已经谈到了这里,她不想在听任何关于厣王的事情。
“那么,我们谈一谈关于世家的姑娘和夫人的问题!”曹嗣仪听得出来晏宓儿不欲继续那个话题,话音一转道:“我想您与各个世家的夫人和少奶奶们都有过接触了,您对她们有什么感受?还有各个世家的姑娘您又是怎么看的?”
正文 第九十五章曹嗣仪的指点(二)
“我与她们都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有什么感受!”晏宓儿不会与一个并不信任的人谈这个话题,要是落到了那些女人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是我不该问您!”曹嗣仪再一次苦笑,她都不记得她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对待了,很是有些不适应道:“世家的夫人们是不是两极分化的厉害,要么是愚昧、无知、一天到晚尽做些无伤大雅,但也不着四五的事情,要么就是精明厉害,凡事都要思虑再三,做事总是很有一套的贵妇?”
是这样!晏宓儿心里很赞同,像崔夫人,皇甫悦萼以及那位赢夫人就是这样,总是感觉她们有的时候会愚蠢的令人发指,而另外的五位却都是些精明厉害的,想是这样想,但晏宓儿没有说话,只是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唉~和她说话真累!不过,她的谨慎还真的很像晴姑娘!曹嗣仪又是叹气又是怀念的想着,然后道:“那么,你有没有发现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极端的不同之处吗?譬如说神情和各位家主以及儿子相处的情况?”
晏宓儿微微一怔,仔细想来似乎还真的是不一样,除了那三位夫人之外,似乎只有那位王夫人眼眉之中事带着温厚,与王老爷相处的时候也是伉俪情深的模样,另外四位眼底总有抹不开的怨气,眼神多了些尖锐,与儿媳相处的也略微生硬,更不见儿子女儿跟前跟后,那像皇甫悦萼几人,总是惹些哭笑不得,却又不会影响在大局的糗事,做事情还经常是顾头不顾尾,一旦发现错了,不对劲了,立马就麻烦丢给苦笑连连的丈夫儿子处理,而她们的丈夫和儿子虽然也是满腹的怨言,但还是认命的善后。只是,这还有什么说法吗?
“世家的夫人几乎都是出身高贵的贵妇,她们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在大局为重,以家族为重,可在她们嫁入夫家之后,她们往往会陷入一个僵局,那就是应该以哪个家族为重!”曹嗣仪知道晏宓儿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娓娓而言。
确有此事!皇甫悦萼当年不也是陷入这样的僵局,总是维护皇甫家的利益,可是等她自己陷入绝境,无力自拔向父母兄弟求助的时候,他们还说什么不能犯嫉妒,要坦然对待上官昊纳妾的事情吗?要不是因为与母亲相遇,被母亲点醒其中的厉害关系,讲皇甫嫡女的名份抛之脑后,一心一意的只做上官家的媳妇,或许现在的她也不会成为那个在上官家虽然做不到说一不二,但却让上官昊父子全心全意回护的上官夫人,上官昊更不可能将几个妾室等同虚设,更说不定还会更多几位姨娘的存在。
“这些世家夫人我并没有全部认识,拓拔夫人、崔夫人、慕容夫人是因为她们的女儿都在学社学习,又都是由我教导,见面的机会多,相处的时间长,其中我最了解的就是崔夫人。想当年,崔夫人在盛京也是风头无二的人物,可惜的是晴姑娘的横空出世,让她在最风光的时候,被人拉下了大燕第一才女的宝座,将晴姑娘推了上去,就在大厣王出事的那一年,她嫁给了崔家当年的嫡长子,现在的崔氏族长。”曹嗣仪说的是晏宓儿最是厌恶的崔夫人。
晏宓儿微微一皱眉,那个庸俗、好面子、喜欢惹是生非又怕承担后果的崔夫人曾经是盛京的大燕第一才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
“看您的样子,应该与崔夫人有过接触了!”曹嗣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晏宓儿瞬间的表情,笑道:“我记得我幼年的时候,见过崔夫人几次,那个时候她还是名满盛京的俞姑娘,名将辈出的俞家的嫡女。她擅舞,尤其擅长剑舞,能够有幸目睹俞姑娘剑舞的,无不称‘一舞剑器动四方’,就连晴姑娘也曾经对她极为推崇,那个时候的她英风飒飒,她的诗名不显,可是文韬武略胜过俞家男儿,崔家当年下聘,看中的也就是这份英姿和谋略。”
那现在呢?是泯然众人矣还是当年不过是虚幻?
“可是,在六年前,她带着崔家的姑娘雨熏到学社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将当年那个英姿飒飒,沉稳大度,睿智的俞姑娘与她联系在一起,失望到了极致。她说话似乎有些不着调,可是关键的问题却是一点都不马虎,还有当年的影子。”曹嗣仪摇头,道:“当时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个问题,我向义父咨询,而义父当年说了一句话‘世家是德才兼备的香冢’,我更是迷惑,而义父却没有多说,而是说我以后与很多的世家贵女和夫人打交道,让我自己观察,得出结论。”
“我解除的第二位世家夫人是拓拔夫人!她系出名门,也是当朝大佬之女,同样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见面的。”
她与崔家夫人完全不一样,崔夫人有些迷糊,不着四五,极爱面子有不愿意接收什么提点,而拓拔夫人则相反,她很精明,说话的时候很有条理,有什么事情脸上都是看不出异样,给人感觉就是城府极深。”曹嗣仪摇摇,道:“可是她们两个年纪相差不过三岁,崔夫人肌肤娇嫩,眼角没有丝毫的细纹,眼睛明亮,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喜乐的味道;而拓拔夫人保养得宜,肌肤娇嫩红润,眼角的皱纹遮都遮不住,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倦怠,眼睛深沉阴郁,笑容怎么看都充满了房间的味道,身上那种亲切气质在转过身的时候,就被被淡淡的寒气代替。
似乎是这样的!晏宓儿将这两人暗自一做对比,与曹嗣仪说得相差不大。
”她们两人出身相处不大,嫁的都是世家的嫡子,现在也都是世家的当家主母,为什么会这样的不一样,我真的是很奇怪,所以我详细的调查了两人的资料,发现了其中决然不同的地方!”曹嗣仪看出来晏宓儿已经越来越感兴趣,也开始很认真的思索。
“拓拔老爷在拓拔夫人进门之后纳娶了两房妾室,据说都是当年在江湖行走时遇见的红颜知己,拓拔夫人诞下嫡长子之后,那两位妾室也纷纷产子,之后拓拔老爷一发不可收拾,到我认识拓拔夫人的时候,已经有九房妾室,而其中不算几个身亡的。崔夫人进门后,在怀上长子的时候,崔老爷纳了一房妾室,是其母身边的大丫鬟,后来陆续纳了两房妾室,都是长辈所赐,一个通房丫头是崔夫人的陪嫁丫鬟,险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妾室。”曹嗣仪道:“很多人看到这个的时候,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拓拔老爷好色,而崔老爷却是个君子。
那可不见得!晏宓儿皱眉,她只是略为了解这些世家家主有多少妻妾多少子女,那些妾室的来历却没有考虑有太多。
”拓拔夫人出身于盛京的曲家,自她嫁入拓拔家之后,极为强势的接受了拓拔家的内事,曾欲参与外事决策不果但内事基本由她定。曲家得到她的大力支持,隐隐之中,实力上了一个台阶,而她曾经属意将嫡亲侄女嫁与儿子的时候,被拓拔岑岭拒绝,母子之间本来就很一般的关系,一度紧张;崔夫人嫁进崔家之后,就十分悠闲的当起了大少奶奶,外事与她无关,内事由婆母做主,还很是培养了几个得力的崔家支系出身的管事,等婆母将权力交给她的时候,她就只管大方向,具体事宜由管事去做,而与崔家有关的事情,被她划归外事,直接撇开自己,而曲家没有直接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她的长子婚事基本是由她做主,选的却是与崔家关系极好,与曲家关系一般的王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