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使者团离开之后,晋安帝给了李煜炜和荣郡王一个月的假期休息,特准他们不用早朝,原以为两人没露面的这些日子是躲在什么地方休息,哪知道却是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一桩大事——他们未必知道。这几个千户的背景以及他们被抓捕的原因。但能劳动两位郡王,一个禁军统领出马抓捕,所犯下的定非小事。尤其是被抓的不仅仅是他们以及他们的亲信,还有他们手下的兵丁和所属的军户。至于李煜炜提到的周涵睿,除了周锡文等极少数人之外,都听了就丢在一旁了。那肯定是个陪太子读书的,不用放在心上。
而这番话落在博郡王耳中却无疑是一记炸雷。炸得他两眼发花,整个人都晃了几晃,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和理智,他就算没有当即跳起来也会晕倒过去——他的底牌。他最后的底牌,他自以为可以用来翻身的底牌,就这么连个水花都没有起。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给一窝端了,这让他情以何堪?忽然之间。他理解了姜家、宁安寺等地被人端了的时候王婉晞是怎样的心情了,她一定和自己一样,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吧!
朝臣怎样愕然,博郡王又是如何震惊,李煜炜都视而不见,他平静的道:“儿臣等将王昌勇等人抓获之后,连夜突审,确认他们十七年前,均是先帝长子履亲王手下的护卫,封履亲王之命,于十七年前携带大量金银古董返回故里,更得履亲王暗中培植,进入当地卫所都指挥使司,成为千户。成为千户之后,四人大肆培养亲信和班底,原准备为履亲王谋逆出力,殊不料,父皇登基之初,大将军玉青率军回朝,履亲王自知螂臂难挡车,便令他们蛰伏,静待时机。”
居然是履亲王留下来的余毒!满朝文武哗然,而和徐宁一样,心中有鬼的更是惊讶不已的同时更恨得捶胸顿足,若早知道亲王还留下这么多的底牌的话,他们这些年何须这般小心谨慎,何须一个劲的强调韬光隐晦,又何须坐失最佳的出头机会,真是…都怪博郡王,居然死死瞒着他们这个天大的消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博郡王是在离宫建府之后,才从履亲王留给他的那个内侍的口中得到这些人的信息,而那个时候博郡王的性格已然养成,对任何人都不能全然信任,都有所保留的性格已然定型,连枕边的徐敏都不知晓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告诉更多的人呢?
“王昌勇等人得令之后,一直蛰伏,直到五年前,才有人拿着履亲王留下的信物和口令与他们见面,得了他们的效忠。”李煜炜的声音依旧平静,他抬眼看着晋安帝,声音清晰的道:“那个人就是博郡王李悭炆!”
博郡王?博郡王居然接手了履亲王留下来的势力?满朝文武再次哗然,而安郡王等人愕然的同时心里却升起一种“这就对了”的感觉,似乎好像没那么意外?他既然能往各府安插那么多的钉子,既然能在背后算计兄弟却还被当成好人,那么他明面上恭顺,暗地里却和那个与突厥勾结试图谋逆的履亲王有关联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博郡王的脸上,眼中的情绪不一,但都带了一种,那就是“你这次死定了!”
“不,父皇,这是诬蔑!”噗通一声响,却是博郡王用力的跪了下去,他不能也不敢让李煜炜再说下去了,他不知道李煜炜是否抓获了自己派出去的人,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拷问出来,他正准备召集这四个千户以及他们手下的兵丁进京谋大事,但是他却知道李煜炜再说下去的话,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污蔑?老六为什么偏偏污蔑你?你有什么值得老六冒着被揭穿的危险污蔑的吗?”晋安帝冷笑一声,知道博郡王居然上了履亲王的船,接手了履亲王留下来的人手之后,他就当自己没这个儿子了,一串质问之后,他没有听博郡王辩解的意思,直接道:“老六。你接着说,朕听着!”
“是,父皇!”李煜炜应声,道:“五年前与博郡王李悭炆接头之后,每年博郡王李悭炆都会让人与他们碰面,每次碰面之后除了令他们继续蛰伏以待时机之外,还会给他们钱财。让他们养兵。在他们所在的卫所之中。王昌勇等人是过得最滋润的,他们所辖的军户也是过得最富足的,为此。王昌勇等人在卫所,尤其是在他们属下的心目之中颇有威信,无论他们下何命令,莫不敢从。此次儿臣等前往惠州等地。恰逢王昌勇的人集聚手下兵勇,准备赶赴京城。听从博郡王李悭炆调令。”
朝臣再一次哗然,召集兵勇赶赴京城?博郡王这是想做什么?这么多人兵变显然是不可能的,逼宫也不现实,他到底想做什么?
“信口雌黄!”博郡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顾不得插话会令晋安帝发怒,驳斥道:“父皇莫听小人之言?区区几个千户,区区四五千人。就算能够掩人耳目到了京城,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啊?父皇。儿臣与六弟口中的王昌勇人等根本就不相识,更不会做这种无脑之事,还请父皇明察!”
“老六,你继续说!”晋安帝冷冷的看着博郡王,这一次,他连和博郡王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肯认罪吗?他以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六能当着众朝臣的面将此事揭开吗?他难道就不会用脑子好好的想想吗?
“是,父皇!”李煜炜应声,道:“与王昌勇等人一共被擒获的还有几个自称是博郡王府的侍卫,经查明,几人所言无误,确实是博郡王府登记在册的侍卫。他们与王昌勇等人供出,博郡王召集他们进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趁夜色进京城,将安郡王府、会郡王府、毅郡王府以及明郡王府上下尽数绞杀。外城,内城均有博郡王李悭炆安排好的人,会在约定时间放他们进京,更会在事成之后放他们出城。为了令他们听命行事,博郡王李悭炆还许诺,无论事成与否,都会给他们二十万两现银。王昌勇等人说,他们原本不愿铤而走险,但博郡王手上捏有他们的把柄,又用黄白之物相诱,他们只能听命行事。”
“二十万年现银,四个千户就是八十万两!老四,看来你们兄弟之中当数你最会赚钱攒钱了啊!”晋安帝冷冷的看着博郡王,冷冷的道。
“父皇,儿臣冤枉啊!”博郡王跪在金銮殿中,道:“儿臣所有的产业,儿臣府中所有的物件加起来也不一定值这么多的银钱,儿臣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现银?这一切都是六弟编造出来冤枉儿臣的!”
“老四,你说说,这银子的事情。”晋安帝淡淡的道。
“是,父皇!”李煜炜再次应声,又道:“翰林院编修沈从云带人尾随崔家余孽王婉晞赶赴并州,擒获击杀崔家余孽六十四人,截获黄金五万余两,现银一百一十万两,六十四人中有八人是博郡王府的侍卫,一人死亡,两人重伤,五人生擒。那五人交代,是博郡王李悭炆令他们护送王婉晞返回并州的,为的就是将崔家当年留下的金银取出来急用。除了金银之外,沈从云更挖出崔家留下的库房四处,两处藏有大件古董,应该是崔家祖上所留,却因为不方便运输,留下来的,另外两间库房,一间堆放木材,另一间堆放石材。”
王婉晞也…博郡王眼前一黑,但是立刻抓住了李煜炜话中的关键词“尾随”,原来王婉晞不是命好,被人护着逃出生天的,而是被故意放出来钓鱼的,自己就是那条明知道可能被勾起来,却还咬饵的笨鱼!
“王婉晞为何肯这般帮老四,问清楚了吗?”晋安帝淡淡的问道。
“回父皇,据说是博郡王承诺,他若能成事,王婉晞必与他并肩而立!”李煜炜说了一句假话,而这句话是特意说给徐宁听的,他微微一笑,道:“王婉晞自认身份高贵,血统高贵,自然不肯屈居人下,若非有此承诺,王婉晞又怎肯竭力相助?”
胡说!他没有给过这样的承诺!博郡王瞪着李煜炜,这一次却没有辩驳。
“身份贵重?”晋安帝冷笑一声,道:“怎么个贵重?你可查到了?”
“回父皇,王婉晞当初嫁进傅家之后,曾到儿臣府探视儿臣的妾室傅氏。也曾拜见儿臣的王妃。儿臣王妃身边有个婆子,十多年前曾在宫中当差,侍候当时的敬妃娘娘,她说王婉晞长得与敬妃娘娘十分相似,若无意外的话,她应该是荣华长公主的老来女。”李煜炜语气淡淡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博郡王一定想不到。王婉晞为了确认玉凌云的身份。想方设法去见玉凌云,她只想着揪别人的把柄,却忘了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确定毅郡王妃不是玉岫云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底细暴露出来了。
博郡王愕然的看着李煜炜,他们那个时候就知道王婉晞的身份了?那为什么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呢?或者…他忽然想到了他跟随晋安帝前往绵山的当天,王婉晞所有的据点被清理的事情。或许就算王婉晞没有召集人手,没有因此露出痕迹。也一样逃不脱被人一锅端的命运,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损失的多少而已!
博郡王心里苦笑起来,他输的真不冤,一直以为自己是藏在暗中。运筹帷幄的那个,哪知道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许这一次他的破釜沉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上赶着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们手上而已!
“崔家!履亲王!”晋安帝摇摇头。看着面如死灰的博郡王,冷冷的道:“老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博郡王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心里冷笑一声,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作伴。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嘴硬!”晋安帝看着执迷不悟的博郡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乖乖的认罪会更好一些吗?
“儿臣不是嘴硬,儿臣确实是被冤枉,被污蔑的!”博郡王咬着牙,道:“所谓的与履亲王留下的人有往来,所谓的与崔家余孽有勾结,都是六弟往儿臣身上泼的脏水,儿臣是清白的。”
“那么你说说,老六为什么偏偏往你身上泼脏水呢?”晋安帝的声音很冷很淡,也很失望。他知道博郡王现在不过是想拉个垫背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老六既然那么早就识破了王婉晞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和玉家那个庶子眉来眼去,互通声气的事情呢?既然知道了,那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防备呢?这个儿子,心够狠,手段够毒,但人也够蠢,真不知道他那么多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因为儿臣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对他不利的秘密,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他才这般针对儿臣。”博郡王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父皇,六弟的王妃并非大将军玉青的次女玉岫云,玉岫云与人有私,在成亲之前与人私奔,玉家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不但炮制出了龙泉寺丫鬟被杀,玉岫云被掳走一事,更找了与她相貌相似的女子李代桃僵,嫁给六弟。”
博郡王的话却没有让众人哗然,关于李煜炜娶了如今的这位王妃之后,各种流言就没有断过,他们之中倒也有人猜测过这些流言的真假,只是绵山狩猎之后,众人对这样的流言都不相信了——那般理直气壮的女子岂能做不堪的事情?
朝臣的冷淡态度,让博郡王微微一怔,但是他不会因此就偃声硒鼓,他咬咬牙,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不仅仅能确定六弟王府内的那位王妃不是玉家次女玉岫云,还知道就在前日,玉将军幼子玉骞云将与人私奔的玉岫云送回了京城,如今就在玉家的南山别院之中。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将人召来,儿臣可以找人与她对质。”
博郡王说的这般肯定,不仅将真的玉岫云的下落说清楚了,还敢对质,这一次倒真有不少人信了他的话。一直在朝臣之中不敢冒头的徐宁心一横,出列,道:“皇上,毅郡王妃自嫁入皇家以来非议颇多,流言不断,博郡王既然说出了玉姑娘的下落,也有了与她对质之人,那何不照博郡王所言,召见他们,也好将此事做个了结。”
“也好,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晋安帝冷冷一笑,道:“老四,你说的能上朝对质的是何人?”
博郡王心头微微一松,道:“是玉家庶子玉磐云,就是他认出现今的毅郡王妃不是其妹而是另有其人的。”
“玉磐云?”晋安帝冷冷一笑,家家都有个不长进的儿子,玉青也不例外啊!他淡淡的道:“传朕旨意,让人立刻前往玉家南山别院,将居住其中的玉家女子接进宫来。另,着令玉夫人张氏,玉家庶子玉磐云,毅郡王妃即刻进宫!”
“父皇~”李煜炜却不干了,立刻道:“父皇,此去南山,来回起码需要两个时辰,而往儿臣府上却只需半个时辰,可否晚点再派人召儿臣的王妃进宫?”
众人为李煜炜的胆大妄为咋舌的时候,晋安帝却忍不住莞尔一笑,无奈的摇头,道:“就你会心疼人!也罢,先派人去南山,一个时辰之后再去玉府和毅郡王妃。众爱卿也先退下休息,等人到齐之后再议。”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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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对质
两个时辰之后,对质商议的地方移到了清和殿,晋安帝坐在上首,包括安郡王等在内的文武大臣分座其间,当然,并非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留下来了,留下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
玉夫人母子和玉磐云最早到,当着众人的面,李煜炜也没有避讳,笑着迎上去,殷勤的引着玉夫人坐下,和玉骞云笑着说了两句话,对神色忐忑的玉磐云却没有半点好脸色,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玉夫人,你可知道朕今日找你们母子进宫所为何事?”晋安帝开口问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偏护,仿佛就只是那么一问而已!
“回皇上,臣妇问过传旨的公公,知道皇上特召臣妇母子进宫觐见是因为博郡王指责臣妇养女不教,臣女与人有私,与人私奔之事。”玉夫人起身回话,她神态平静坦然,仿佛说的不是自家的事情,她淡淡的道:“臣妇承认,臣妇一介女子,既无长辈帮衬,也无夫君伸把手,既要打理将军府里外上下,又要教导儿女,臣妇本是愚钝之人,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但是博郡王的指责,臣妇却不敢接受。”
玉夫人的态度和语气让众臣神色微微一正,也是啊,她一介女子要操持那么一大家子的事情,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实上,她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不成本王指责错了,玉姑娘当初不是与人私奔?”博郡王看着玉夫人,他敢肯定李煜炜他们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将王昌勇等人端了,定然得了玉青或者那个消失近一年的玉凌云的帮助。要不然他哪来的人手。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就有藏不住的恨,他知道他这一次定然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名,但是他一定要将玉家,将李煜炜拉下水,让他们一样得不到好处!只是博郡王却没有意识到,他这么一问。无意之中。话题和关注点就偏移了。
“当初在龙泉寺将小女的丫鬟杀死,将小女掳走,并故意留下痕迹。设陷阱害我孩儿的不正是王爷你吗?何来所谓的私奔?”玉夫人冷冷的看着博郡王,道:“当然,动手的不是王爷而是王婉晞。可是,王婉晞是王爷的人。她动手和王爷动手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掳走玉岫云是博郡王的手笔?设陷阱意图击杀玉凌云的是博郡王?这么说来,那个被玉凌云清理的。用来训练手下的山庄是博郡王的了?他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胡说!本王说了,什么王婉晞,本王压根就不认识!”博郡王真没想到连那么久的事情也都被他们查出来了,他心里有些慌。顾不得那么多人看着便呵斥一声。
“不认识吗?”玉夫人冷冷的看着博郡王,直接问道:“那么,王爷可能解释一下。为何王婉晞关押小女的地方会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向王爷名下的致远斋?王爷别说自己不知道,那条地道的出口可就在唯有王爷能使用的雅室。”
致远斋也被盯上了?博郡王眼睛发花。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呢?他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吗?
“玉夫人,现在要问的是关于令爱与人私奔的事情!”博郡王色厉内荏的厉喝一声,他不能让玉夫人再质问下去,要不然的话不但不能将玉家拉下水,不能给李煜炜添麻烦,还会再给自己添一项罪名。
“小女没有与人私奔,小女不过是被奸人算计,而算计小女的正是王爷!”玉夫人看着博郡王,冷笑道:“小女身边有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叫朝露,她被人收买,是她引着小女去人迹罕至的梅林看景色的。收买朝露的是毅郡王府的姨娘,傅氏身边丫鬟落樱,而落樱早在两年前就被荣郡王奶娘的弟妹罗三德家的收买了。至于说荣郡王的奶娘方嬷嬷,那不正好就是王爷你的人吗?”
“胡,胡说!”博郡王说话都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将目光投向李煜炜,看到的是李煜炜冷笑的面孔以及紧挨着他的荣郡王那张快意的脸,他心头恍然:他们都知道了,是吧!
“臣妇胡说什么了?”想到担忧岫云,夜不成眠的那些日子,想到为了岫云不得不顶着她的名字身份,将自己关在内宅大院的玉凌云,玉夫人就怎么都无法保持平静,她看着博郡王,步步紧逼,道:“是王爷不曾在十多年前,用五两金子买通方福林,不但让他出手算计了处处比自己出色的亲弟弟,让荣郡王从此瘸了腿,还让方罗两家从此成了王爷的奴才,还是王爷不曾收买那个借王爷安插在毅郡王府的钉子,害死刚有身孕的先毅郡王妃的傅氏身边的丫鬟?王婉晞为王爷卖命,是因为王爷承诺给她高位,方家为王爷卖命,也是因为王爷承诺将方嬷嬷之女纳进房中,那丫头落樱为王爷卖命,还是因为王爷承诺纳她…王爷还真是荤素不忌啊!”
荣郡王的是被博郡王害瘸了的?毅郡王先头那位王妃也是博郡王下的毒手?这两个消息让朝臣一片哗然,都有些不敢相信玉夫人说的是真的,但玉夫人之后的话却又让众人觉得好笑,博郡王若真的为了让那些女子或者女子的亲人为他卖命,就做那样的许诺,那他还真是个不挑嘴的!
博郡王的脸如死灰,他咬着牙,看着玉夫人,冷冷的道:“夫人以为往本王身上泼这些脏水,就能掩盖令爱与人私奔的事实了吗?”
“小女本就没有犯下郡王爷所说的错误,臣妇又何须掩盖?”玉夫人淡淡的道:“小女年幼不知人心险恶,被人算计陷害,险些丧命,臣妇今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为的也是替小女讨个公道!”
“玉夫人,今日皇上召见,可不是让您为令爱讨公道的!”话题越偏了,博郡王却又被玉夫人一个又一个的质问失了方寸,徐宁不得不站了出来,将话题拉回来,道:“不管令爱是与人私奔还是被人掳走。都不意味着你们就能用一个与其模样相似的女子。李代桃僵嫁入皇家,这是欺君罔上之罪!”
徐宁方才与博郡王有过短暂的沟通,知道毅郡王妃定非玉岫云的真相。也确定了李煜炜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他知道,就算没有揭破他原是履亲王提拔起来却交给博郡王的人,就凭他是博郡王的岳父这一点。就决计撇清不了。他和博郡王现在想的都一样,既然自己无法脱罪。那就拉人下水,把这潭水搅浑了再说。
“玉夫人,徐大人说的话,你可听到了!”晋安帝冷冷的看了徐宁一眼。这些年来他对徐宁还是颇为器重的,更有过再过几年让他入阁的念头,而现在想到自己重用的居然是履亲王曾经的亲信。是履亲王留下来将自己的儿子引上歪路,包藏祸心的毒蛇。他心里就是一阵腻味。
“回皇上,徐大人的指责纯粹是子虚乌有!”玉夫人淡淡的道:“皇上当日赐婚的是微臣的次女,嫁与毅郡王的也是微臣次女,何来的李代桃僵,又何来的欺君罔上!”
“都到了现在,玉夫人还要嘴硬!”徐宁冷笑一声,语带质问的道:“既然玉夫人一口咬死,嫁入皇家,嫁给毅郡王为继室的是玉家二姑娘,那么请问,玉骞云前日护送回京,暂居南山的又是何人?”
玉夫人故意微微一滞,不等她再次开口,有一内侍悄然进来,在胡公公耳边低语两声,胡公公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往南山去的人回来了,也把人带回来了,就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晋安帝淡淡一摆手。
很快,玉岫云便进了清和殿,除了周锡文之外,清和殿就没有哪个大臣见过玉岫云,但见过玉凌云的人却不少,看着温柔、文静、纤弱的玉岫云,再想想那个用长枪力挑猛虎毅郡王妃,众人心头都升起一个念头,就算要找人冒名顶替,玉夫人也不会找个除了五官略有些相似,其他都迥异的吧!
“臣女参见皇上!”在来的路上做了心理准备,但没进殿之前,岫云心里却还是极为忐忑,十分的不安,可进了清和殿,被那么多人盯着看,她忽然之间却从容了,规规矩矩的向晋安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