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茫然地抬头,好半晌脑袋才挤回点理智,她这是被、侵、犯、了?!
她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尖叫,不是哭泣,不是捂脸蒙羞,更不是含羞带怯媚眼如丝,凤凌一把抓过散落得最近的那件暗紫衣袍,也不管那是谁的,往身上一罩,虚软的身子已经恢复些许气力,她一个撑身翻过那人,便要往外跑。
不料,噗通一声,她跌落水中,一阵寒气逼来,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琼池!
她不是浑身着火跑进一处湖泊里吗?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意识似乎慢慢恢复过来,二哥、姑祖母、南鸩和慕华都找过来了,她还看到南鸩和慕华跑到湖里救她,后来…后来她就有些不清楚了,只知道她热得很,却又被困在一处,手脚都动不了,她便拼命咬,再后来果然身体舒服了许多,只是又痒又疼,不过比起先前的着火般的灼热疼痛却是要好得多,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醒来…就对上了未着寸缕的云潋。
凤凌欲哭无泪,难道,她无意识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完事了就想一走了之?”背后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似乎夹杂着一丝讥讽?
凤凌背对着那人心虚得不敢转身面对,她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不知道哇!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先前的确有些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依着她心里的念头,会对云潋做些什么也说不定。
可——
云潋是谁啊,青翼大领主,整个冰冥岛实力最强的人,南鸩他们或许会在自己失去意识无法自控时受她所伤,但云潋不会!
以他的实力,若是要制住她也就分分钟的事,便是她想下手,也得他首肯呐,否则她能得逞?!
想到这,凤凌缓缓转身,果然对上一张含笑的面容,哪里是她所想的那般面带讥讽。
她被耍了!
凤凌恨恨咬牙,瞪着云潋:“你是故意的!”
“是。”云潋毫不犹豫地颔首。
他…他居然承认了!
怎么能这样!
凤凌想骂他卑鄙无耻耍流氓,可…他不过是救了她,她被占了便宜又有什么打紧的,起码她的命还在。
其实便是现在凤凌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之所以这么快接受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有着异样的情愫,若是当初雪岛的范雪使侵犯了她,她知道自己绝对宁死也不肯忍受那样的侮辱。
说到底,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吧,凤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只是,他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妄想的,即便他肯委屈自己救她,可他并不喜欢她,她心里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三年里都对自己不闻不问,自己的百般示好他都视若无睹。
她隐约明白他救她的原因,在云岛时,她偶然间遇到了夕阳,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云潋要聚齐五大神器将有大用。
而她知道,那五大神器之一的凤羽千坠便是火家先祖火缨炼制的,也唯有火家的帝玄火脉炼制出的凤羽千坠方能有那般威力,他看中的,其实也是自己身上的帝玄火脉吧。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讽刺,偏又心酸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庞。
云潋原本还满脸含笑地看着她恼怒生气的模样,只觉得那样的面容鲜活美丽,不曾想下一刻她却又泪流满面,他不由敛了笑容,有些手足无措。
古语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
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哭了?
没等云潋想好该怎么安慰她,凤凌却又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面容变得无比平静,却恍惚又带着几分疏离,淡淡道:“多谢领主大人的救命之恩,日后领主若有差遣凤凌定不敢违。现在我已经没事了,还请领主让人送我回云岛。”
“你回云岛做什么?”云潋倏然沉了脸,他认识她时间也算长了,自认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却从未见过她变脸变得如此快的模样,心头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自己意识不清时不慎伤了南鸩和慕华,如今我已经没事了,他们为我所伤,我自是要负上责任的。”还有二哥和姑祖母定然很担心她,反正留在这也不过是碍人眼,与其再等着他赶她,她倒不如自己说出口免得到时两人面上都不好看。
这话一出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凤凌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道提了起来,后脑勺已经磕上硬硬的玉石台,唇亦被一柔软之物覆上,那猛烈而霸道的吸力吮得唇瓣又麻又疼。
她慌急之下伸手去推,两手反而被扣于头顶上,抬腿去踢,却又发觉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紧紧缠住了自己的,令她无力反抗,她恨恨地张口要骂,反倒让他的舌攻了进来,一时间连最后一丝呼吸都被霸占。
唇舌被封,凤凌只能气闷地呜呜出声,气息交缠许久,她终于敌不过某人刻意的惩罚,软倒在那厚实的怀里,最后再一次被吃干抹净,那一丝不满的抗争尚没来得及开花,就以失败告终。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早已酸软无力,身上斑斑痕迹无不昭示着两人一夜的疯狂,看着怀中娇软的人儿无力地控诉自己的‘恶’行,云潋阴得几乎能滴下雨来的心情终于转为晴天。
“哼,你已经是吾的女人,休再想别的男人!”当他不知道呢,那两个人对她可都是有企图的,尤其听闻她在雪岛还颇受他们的照应,又怎么肯再送她回去,让那俩人有机会接近她!
听着这类似于吃醋的话,凤凌一阵冷笑:“领主大人,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她可不相信只经过昨儿那一晚,两人做了那种事他便会对自己生出爱慕之心,上位者的心理哪那么容易猜的,索性她也问个明白,在无数次期待落空之后,她还能因为他这么一句话便怦然心动么?
云潋做事一向果决,昨天既然能做到那个程度,他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事实上,他迟疑得够久了,不论理智如何,情感上他早就偏向了她,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过于理智,所以天魂归位前才会让凤凌到冰冥岛寻他。
情感上,他一直知道自己挺在意这个女人的,但他的身份地位和理智并不容许他轻易做出感情的偏向,所以他也钻了牛角尖。
但昨天的情况让他终于有了决断,他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神器之一凤羽千坠的继承人,还因为她这个人!看到她痛不欲生,他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在救下她的那一瞬,他知道,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放不开。
听得她这一声冷嗤,云潋叹口气,知道这个女人有了心结,也是,他明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在意,这几年更是不断试图接近他,可他都刻意忽略了,甚至装作不在意,伤了她的心。
不顾她的挣扎和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大手从背后紧紧搂住她,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解开她的心结,她便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
“凌儿,对不起。”为的是这几年对她的刻意忽略,凤凌身子微僵,他这样的身份,也会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吗?
深吸口气,她淡淡道:“领主大人言重了,您并未有对不起凤凌的地方。”虽然嘴里这么说,到底不再挣扎了。
云潋嘴角微勾,这是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
抬手轻柔地拂去鬓边微湿的发,凤凌身子微微一颤,绷得更紧,却惹来他一声轻笑,在她颊边印下一吻,才缓缓道:“吾…我知道你还在气我这几年对你的忽视,其实不然,我一直都不曾将你放下过。
你可知当人修炼至神之境时,并非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但寿命的确比普通修炼者要长得多,活个千岁也不是问题,我云族却又与一般的修炼者不同。我族拥有海神兽青溟的血脉,和普通人类的成长过程并不一样,我族百岁方为成年,人人寿命都极长,被人类喻为神族,我神族却鲜少与普通人类结合,怕血统受到影响,是以当年我明明心悦于你,但处于我这个位置,也不得不考虑族人是否能够接受你的情况,这是我疏远你的原因之一。
不仅如此,我族历来能够修炼至神境的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便是能够将自身魂魄分离开来,三魂中每一个灵魂都能支撑身体成为独立的魂体存在于世,分别为天魂、地魂和人魂,其中天魂最为强大,主控地魂和人魂,地魂和人魂虽也有自主意识,可一旦天魂在势必以天魂为尊。
然百年前冰冥岛发生了一件大事,从玄武大陆神选中选出的一人,便是使了手段逼迫你火家与之联姻的慕宗旭因偷盗本族圣物《器典》被追捕,无意中闯入冰冥岛的禁地,那里封印着远古魔兽虬龙,那慕宗旭被其蛊惑,破坏了一方封印,令得封印松动,差点便让虬龙挣脱而出,后被我镇压下来,但慕宗旭也得到了虬龙的一部分力量,逃出了冰冥岛。
而我因身为冰冥岛的领主,在冰冥岛受到虬龙破封而出的威胁时,不得不留下镇守,但我派出的不少使者都被慕宗旭杀了,于是我便在禁地中闭关镇压,与此同时,天魂悄然离体,亲自去追杀慕宗旭,最后便是在你我相遇的地方将其一举灭杀,彼时我也受了重伤,天魂差点便消散了,幸而当年有你姑祖母一力相助,献出了锁魂塔,我才得以保全魂体,只是因受伤太重,丧失了部分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直至后来华陵圣墓中我的碧空簪察觉到我的存在,这才让我无须借助你的实力脱离锁魂塔,回归本体,但那时候地魂和人魂因天魂离体太久,融合起来有些麻烦,并逐渐淡化了天魂的记忆,但当时我的确没忘了你,只不过体内三魂各据的情况下,我对你的情感便被以往淡漠的理智左右了几分,这是我疏远你的主要原因。”
听到云潋的解释,凤凌早已是一脸的震惊,好半晌她才呆呆问道:“既然如此,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要接受我?”
“因为我爱你。”
凤凌闻言心头蹦跳如鹿撞,但她还没被这句话给捧晕了头脑,她吸了吸气,冷静地问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天魂在支配着你的身体?”
云潋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不同于往日的低沉冷肃,反而清朗如三月春风,说不出的和煦动人,更有一丝低暖的暧昧。
凤凌忍不住捶他一下:“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天魂了,在经过昨夜一事后,我借着你的帝玄火脉之力将三魂重新融合,现在,我只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灵魂。”云潋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望进她眼里,缓缓俯身,吻上她的唇。
相比于方才的霸道急迫,此刻的吻温柔而缱绻,辗转间已令她沉迷,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攀上他的脖颈,忘情缠绵。
在一双温热的大掌覆上一双柔峰软玉时,她忽然惊醒过来,猛地推开他。
“怎么了?”云潋蹙眉表示对她突如其来的抵抗表示不满,两人刚刚的状态很是美妙,不想生生被她破坏了。
凤凌美眸微瞪:“你是不是还有件事忘了跟我说。”
“嗯?”云潋挑眉。
“我在云岛时见到夕阳了,她跟我提到些事。”有了天魂云潋意识的他自然知道夕阳是谁。
云潋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为这事生的气,你是否以为当年我知晓你的身份,只是想利用你才对你好?”
凤凌心虚垂眸,头上立刻被敲了个爆栗,“亏得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这般猜测我。不过,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困封虬龙的封印已经松动,当今世上唯有五大神器方能制住它,甚至将它彻底灭杀。
然万年前五大神器之主封印虬龙后,神器本身多少受到损坏,其中以杀伤力最强的火缨前辈的凤羽千坠损毁最多,因其是一套从帝皇品级到神级共计一千零一枚的暗器神针,当年火缨前辈历时十年才将其炼制出来,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暗器神针就藏在冰冥岛的器宫中,其他神器皆被其主后代亦或后来的主人给修复完整了,只有凤羽千坠需得帝玄火脉才能将其修复补充,我也曾找过你姑祖母,但以她只解封一半的帝玄火脉也只能修复其中一些残针,其余需重新炼制,但她显然做不到。”
“所以你找了个理由拼命提升我的实力,还请了炼器大师指点我炼器技法,就是想让我炼制剩余那部分凤羽千坠?”见云潋默然,显见承认了那些做法,凤凌不由沉了脸,“你当我火凤凌是什么人!”
“凌儿,你别生气,我…”云潋不防她突然生这么大气,一时有些无措。
凤凌却抬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压根不了解我,难道只能你为我做那么多事,我便不能为你努力一次?便是不为我三哥,只要你需要我,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哪怕…”
“闭嘴!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云潋知道她想说什么,率先喝止了她,他不容许在他的庇护下,她有任何一点生命之忧!
凤凌笑了:“嗯,我也是,你不能看着我出事,但虬龙一旦破开封印,首当其冲的便是冰冥岛,而你身为冰冥岛的大领主,也绝对无法置身世外,既如此,那我也愿为你而努力。我不怕吃苦,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云潋紧紧抱住她,唇角缓缓扬起,这一刻,他的心是那样温暖充实。

六年后
一个安静的早晨,凤凌刚从一个宽厚的怀抱中醒来,经过六年时间的锤炼,那套凤羽千坠已经只差最后一枚神品之作,然以她现在半神的实力尚无法炼制出神器。
她并不沮丧,距离云潋的推测,她还有近一年的时间来准备,所有的材料都已经集齐,她只需多练习并提升实力就一定能做到!
就在她起身梳洗,准备前往净岛云潋专门为她建造的炼器室时,四周突然摇晃起来。
云潋已经先她一步起来去了云阙宫议事,她隐约觉得不妙,察觉到事情或许有变,忙先放下炼器室的事,赶到了云阙宫。
在议事殿里,她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怕是禁地出事了!凤凌心里咯噔一声,猛地沉了沉。
作为大预言师,这几年火凤冰得到了前辈指点和最好的治疗条件,身体看起来虽然依旧单薄了些,却也与普通修炼者的身体无异,能做到这个地步,云潋的确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但他哪里在乎,那可是他未来大舅子,他自是要尽心尽力的。
火凤冰却也没让他失望,这几年时间因有他的未卜先知,云潋才能数次挽救冰冥岛和四片大陆于危难,牢牢将虬龙镇压在地宫之下。
只是今日他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一张脸苍白得很,坐在靠椅上还不住颤抖,喘息声时缓时急,怕是刚刚又预见到了什么,而且还是大事件,否则也不会消耗他这么多的意念之力,甚至有些不支,这可是自几年前他身体恢复后从未有过的事。
整个议事殿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半晌,他的情绪稍稍缓和,凤凌亲自捧过一杯水让他饮下,火凤冰才缓缓道:“虬龙已经苏醒,半年后,东方率先失守,海啸山崩。”
所有人皆是一震,云潋更是一凛:“东方,是青龙大陆。”说完他看向座下一名身后背着一柄巨剑长得十分高大的青年男子,“祈苍,按之前议定的方案,东方由你守护,我会让其他人协助你。”
凤凌知道,这人便是五大神器之一陨魔剑的主人祈苍。
待祈苍应下,云潋看向火凤冰:“继续。”
“一月后,西方尘沙万里,滴水不见。”是干旱,无水无粮,令人绝望。
“只相距一月,时间紧迫,雪虎大陆,龙离你做好准备了么?”龙离,坤陵镜之主,镇守西方大陆。
龙离郑重颔首。
“半月后,朱雀降世,山摇地动,飞火漫天。”
夕阳冷酷的面容越发肃然,竟是火山喷发,地震之灾!
不等云潋吩咐,她便抱拳:“我会尽力守住!”
“时隔七日,玄武出水,川洪肆虐,百姓流离。”玄武者,海河神龟,水满则溢,这是洪涝之灾,是说玄武大陆会为水湮灭吗?
“凌儿。”云潋看着她,神色担忧,他知道凤羽千坠还差最后一针,但时间却不等她。
凤凌的脸色一片苍白,她紧紧咬牙:“我能行。”
云潋是冰冥岛之主,镇守中央,一旦四大陆失守,虬龙便会破水而出,横行肆虐。

半年后传来消息,青龙大陆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海啸,还不止一处海域,所幸祈苍威望甚高,各国配合严谨,最终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祈苍牢守东方封印之地,封印虽有动摇,最终被镇压下去。
再一个月后,雪虎大陆各地滴雨未下,据闻河水断流,湖泊干涸,万里之地一夕干裂化沙,龙离利用神器坤陵宝镜引取东方泛滥之水浇灌大地,最终使得雪虎大陆重获生机,最终封印未崩,西大陆稳。
半月,南方朱雀天火肆虐,熔岩飞奔,飞禽走兽无处奔逃,夕阳手持朱雀令,在朱雀门众相助之下,吸尽天火,虽损失惨重,最终也保住了整片大陆,获得安宁。
时间越来越近,凤凌已经整整待在炼器室一个多月了,她咬紧牙关,在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后,依旧不曾放弃,在朱雀大陆消息传来后,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在了炼器炉中,人也随之昏厥过去,手中完成一半的器暂且搁置。
夜越来越深,云潋轻轻抚摸着她疲惫的脸,心中十分疼惜,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唉!
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凤凌幽幽转醒,睁眼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云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快子时了,这一阵你辛苦了,好好歇着,放心吧,一切有我。”玄武大陆那边的洪涝之灾他早已通知神隐之域那边,有那几大世家的协助,天灾亦不成问题,唯一让人不放心的便是设在兽女山脉的那一处封印,一旦被破,便是东西南三处已经稳住的封印都会再次动摇。
可他不忍苛责凤凌,这六年来他把她一切的努力流的血汗都看在眼里。
眼看着即将成功,却…
“子时?”凤凌的眼睛一亮,还未到子时,她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行,还不到最后关头,她不能放弃!
云潋最终没拗过她,只得任由她去了,他看着那纤细而坚毅的背影,微微扬起嘴角,转身向地宫禁地行去,假如她守不住了,她的背后还有他!
空中乌云蔽月,一向风平浪静的净岛上空竟是突然间狂风大作,雷电交响,九道雷电一道比一道猛烈凶残,便是离炼器室较近最为坚实的云阙宫也遭了池鱼之殃,被劈下一角飞檐,半晌,炼器室中终于传来凤凌欣喜地呼喊:“成了!”
那枚沾有她气血的针最终突破,成功晋级神品!
彼时玄武大陆兽女山脉地动山摇,山中一群罕见的凶兽灵兽汹涌而出,奔出了山脉,一股磅礴之气从地面喷涌而出,不少避之不及的凶兽灵兽在接触到这股气息后,皆被瞬间碾压成泥。
这股气息给兽女山脉的居民们带来了无尽的恐慌。
在那气息的中央,似乎有什么几欲破山而出,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白影陡然出现在这里,强大的神级威压令慌乱嘶狂的万兽皆尽臣服,听从她的调令避开那处地方。
此时,一道长尾出地面,飞甩的长尾粗如树干,其上青鳞闪闪,灵活如蛇,只轻轻一扫,便摧倒一片林子,高高一甩,声震如雷,地面震裂,凤凌眼角微眯,总算来了!
她纤手一展,便见手心一排长针,流光四溢,端的是光芒四射,只见她起坐在一雪白的灵兽上,轻巧挪转,眨眼间挥尽一把长针,再看那条青鳞长尾,异样的光芒流转生辉,转瞬间便有一条长长的血迹蜿蜒而下。
乌豆载着凤凌上下忽蹿,一把把银针挥洒间打得长尾狂摇乱舞,却是丝毫落不到她身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她总算将一千枚银针扎在了那条尾巴上。
虬龙之尾,力之所在,非凤羽千坠的强大杀伤力和巧劲才能穿透坚硬的鳞甲,给予致命之击!
她掏出最后一枚长针,其上彩光流连,却是她刚刚炼制成的最后一枚神针。
凤凌并未将它射出,而是静静坐在乌豆身上,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不多时,手腕上一只洁白如玉的贝壳泛起一阵华光,这是传音贝,冰冥岛难得一见的珍品,百年才产一枚,不论是否在同一空间都能自如传音。
她伸手在贝壳上轻轻一抹,便听云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虬龙于百年前失去部分力量,今在四大陆皆受重创,今有望将其斩杀,尔等听吾之令,一齐行动,现在封印之地待命。”
几个声音分别从贝壳中传出,凤凌心中一阵激荡,也立刻应了声。
足足过了三天三夜,凤凌等得有些心焦,心中担忧是否云潋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但见那条被她的银针锁住的长尾已不再如初时那般凶狂有力,这才强行压住心头的慌乱,在山中静待命令。
不多时,传音贝再度亮起,她忙接通,紧接着传来云潋异常虚弱疲惫的声音:“动手!”
五道利光分别在四片大陆一处岛屿这五个地方同时落下。
四大陆的某处皆是一阵强烈的震动,许久之后,震动减弱,最终消弭。
好半晌,凤凌又听到传音贝中云潋充满喜悦的声音,“虬龙已被斩杀,我们赢了!”
这一刻,她不禁泪流满面,轻轻拍了拍身下的乌豆:“我们回去。”
然没等她离开,一道暗紫身影便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一身象征着他尊贵身份的华贵衣袍却破碎褴褛,长及脚踝的乌发凌乱不堪,脸上乌迹斑斑,嘴角隐有血迹,可在她眼里,他即便狼狈如斯,依旧风华无双。
她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云潋将泰半的身体倚在她身上,借以支撑他虚弱得近乎站不住的身体,轻轻问出一句:“凌儿,你想在哪成亲?”
凤凌一怔,脸上飞出满满的笑意,正要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一阵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
她侧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凤凌哑然失笑,心疼的同时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眼底溢出来的,皆是柔柔的情意。
镇压虬龙自是十分艰难的,他明明那么疲累,却仍第一时间耗费那么多精力动用碧空簪来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在乎。
双手紧紧抱着他,她附上他的耳畔,轻声回答:“你在哪,我便在哪。”
她抚了抚乌豆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既然回了玄武大陆,便去钟家吧,让外祖父和慕云…舅舅、翊辰哥哥他们都见见云潋。”
即便钟慕云和藤静变成了舅舅舅母,但在她心里,她依然把他们当成爹娘一般敬爱,成亲前也该让他们见见女婿才是。
乌豆驮起二人,兴奋地往天夜皇朝方向疾驰而去。
------题外话------
瀑布汗,我以为三只要一万来字就能搞定,结果写超了,不过交待的也差不多啦,但像唐婧等几个配角的结果会在番外中写到,至于番外的更新时间不定,这个星期内应该会更的,不过先容我歇息两天。主要本来五号左右就该更了,谁知没能写完拖延到现在,三四号那两天还感冒了,坑死我了,这两万五左右的字数完全是后面这四天码的,经常码到半夜两三点,唔,现在是半夜三点,偶悄悄躲在自家楼梯口上传(谁叫屋里连不上网涅),为了结局真是拼了啊,虽然不完美,但尽量将情节交待完整啦。
最后,谢谢那些不离不弃的亲们,也谢谢之前支持的亲,失去乃们的支持是悠然的错误造成的,但依然感谢乃们。
呼呼~~终于完结了,心情瞬间轻松!
悲催的河蟹大军!
番外1

“子君,快一点,我找到巨犀谷的入口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夹含着一丝兴奋从幽谧的林间传来。

藤子君嘴角含笑,应了一声,“嗯,阿凌,你先走,在前面谷口等我,我给他们留个记号就来。”

“哎,那你快点啊。”前面的人影欢快地应了。

待前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藤子君方沉下一张俊脸,侧头朝其中一个方向道:“出来吧,她已经走远了。”

一道红艳的身影从林间闪现,笑眯眯地看着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天夜皇朝竟然还有这般宝地,巨犀兽在我们那可是消失了近千年,不曾想这次来到天夜皇朝还能有这等意外收获。你放心,这次只要取得巨犀角,我定会助你进入丹洲城参加这次炼器大会!”

闻言,藤子君的目光才从前方消失的那道倩影中收回,淡淡瞥了红衣女子一眼,勾唇道:“我自是相信唐三小姐的能力,只是巨犀毕竟是上古凶兽,实力凶悍不说踪迹也难寻,就算我们幸运寻着了,以我们的实力也难以擒住它。”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手腕一晃,一柄精巧的长弓出现在她手中,轻轻往前一递:“不用担心,这个给你。”

“这是…”藤子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它是一把圣魂器,原本以你的实力是难以驾驭的,不过有我在就没问题。”红衣女子昂首傲然道。

藤子君眸中爆发出一阵璀璨光亮,越发衬得面目如画俊美异常,女子轻轻捂了捂胸口,感觉到那里传来一阵剧烈地跳动,眉目微痴,半晌才含笑道:“看你这样喜欢,便将它送予你吧。”

“如此,多谢唐三小姐。”藤子君拱了拱手。

女子嗔了他一眼:“不用这么见外,你可以叫我唐姝或者…阿姝。”

藤子君眸子微眯,从善如流:“唐姝。”

“走吧,待会还要靠她去寻那巨犀呐,别让人等久了。”唐姝朝凤凌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略带一丝酸意。

藤子君勾了勾唇,也不多话,往巨犀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唐姝说得没错,这次能不能寻到巨犀还要靠阿凌,其不说她的火脉之力能够抑制巨犀的实力,就说她的感觉之敏锐是他生平仅见,巨犀十分小心且狡猾,虽实力强悍却轻易不被人发觉它的踪迹,若有阿凌在寻到的几率便要高上几分。

当年他也不过是见她被人欺负,随意出手一救,谁料竟无意得了这么一个活宝贝。

远远的,他已经瞅见她在前方谷口朝自己挥手,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眼神不禁柔了几分。

“就是这吗?”藤子君往谷中一瞧,在看到几个凌乱而硕大的脚印时,眸子微亮,“那是巨犀的脚印!”

钟凤凌亦是一脸喜色:“那我们快进去吧。”

藤子君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凤凌:“若不然且等等其他人,毕竟只有我们二人若真遇上巨犀,怕是难以招架,那毕竟是上古凶兽,实力不可小视。”

凤凌笑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走啦!”

她深知这次巨犀角对藤子君的重要性,若是通知了其他人,到时候争夺起来藤子君怕是得不了好,藤家可不止藤子君想参加这一次的炼器大会呢,少了些竞争他的机会就大一些。

二人在偌大的巨犀谷里寻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寻摸到巨犀的踪迹,期间也遇上过不少凶兽,却都凭借凤凌那异常敏锐的直觉躲了开来,躲不开的凭着俩人的并肩作战也能解决。

“你看,这个脚印里并没有露珠,应该是最新的。”那巨犀太狡猾了,虽说体型庞大,可隐藏踪迹的本事却异常老练,气息也隐藏得极好,好在凤凌还是感觉到了异常,这会儿屏气凝神,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终于还是让他们发现了草丛里的异常情况。

现在是清晨,林子湿气重,周围的草丛里都挂着露珠儿,他们看到的那个硕大的脚印就隐藏在一处草丛中,周围还挂着不少颤颤巍巍的露珠儿,唯有那片草丛湿嗒嗒的,却没有一颗露珠,两人瞬即感觉到了不对劲。

“前面不远处有水声,据说巨犀性喜水,我到前边看看,你现在这边等我的消息。”凤凌说着就要拨开草丛,却被藤子君拉住了手。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他,藤子君想说什么,话头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终是咽了下去:“没什么,自己小心点。”他知道,论实力他自是不比凤凌差,但她在某些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本事,这点连他都不得不服,也知道她前去探路比自己合适。

“嗯,我知道。”凤凌冲他露出一抹清艳的笑容,仿佛灿灿朝霞,让他的心涌起一阵阵的悸动。

他有一瞬的后悔,若是她有个闪失…他想再伸手去拽住她,然指尖滑过一丝凉意,她的速度极快,转眼消失在自己眼前。

藤子君怔怔地望着已经离得有些远的倩影,但想到巨犀就在附近,又不敢出声喊住她以免打草惊蛇。

“哼,这个钟凤凌倒是有几分能耐,巨犀确实就在前面的小湖里。”一道声音突兀地传进耳朵里,藤子君心头一凛,侧头去看那红衣女子。

唐姝嘴角勾起一抹笑,拉起他的手:“跟我来,它已经察觉到她在靠近了。”其实比起只有不到地玄实力的藤子君和钟凤凌,她的实力自是高出许多,真要取那巨犀角的话,光靠他们俩是不够的,最后还不得是她亲自出马。

那钟凤凌感觉虽敏,却是远远及不上她的,钟凤凌此行的目的,便是做将巨犀引出来的饵!

炼器师是巨犀仇视的对象,虽说也有别的炼器师可做饵,但谁让藤子君眼里只有她呢,唐姝眸间划过一丝冷光。

凤凌已经摸到小湖畔,小心翼翼地查探着周围的动静,小湖畔周围的树木并不密实,偶尔能够发现有些枝木折断的痕迹,她找了一圈,实在发现没地方隐藏巨犀那庞大的身躯,可她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窥探自己,虽说巨犀的气息飘渺若无,然她还是隐隐觉察到什么。

转了一圈,她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了那片平静的小湖泊里,湖面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荡开一圈圈细密的波纹,她的瞳孔一缩,难道是——

她几乎想也不敢再想,拔腿就往林子里头跑。

“阿凌小心——”一声近乎凄厉的喊声从她前方传来,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上冲,她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奔逃,然而,还是晚了。

湖中响起哗啦的水声,可是只那么一瞬,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出水面,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为了自保,她想也不想连头也未回就打出无数条火焰,企图阻挡身后那巨兽的靠近。

只是,她并未发现,身后那巨大的高墙般的凶物在她打出火焰后一双水碧的眸子陡然发红,一声疯狂地咆哮后,大地猛然颤抖起来,凤凌睁大眼,看着地面上狰狞的阴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几乎凝住。

雪白的巨大的犀角几乎抵触到她的后背,她猛一提气,又蹿出了好几米,甩开了一点点距离,她勉强在高速的奔跑中侧过头,测算着自己与那凶兽的距离,片刻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冲着隐藏在正前方的藤子君打了个手势。

藤子君擅弓,在天夜皇朝速有箭法如神的美名,他一发箭,绝不空手!

她与他有过诸多配合,二人一向十分默契,她一打手势他定然明了。

果不其然,她一打手势,他便已经准备好了弓箭,只是看到那把弓,她眼眸微怔,那不是她为他专门炼制的弓!

然而,就在他拉满弓弦,箭往她的方向离弦而来时,她陡然惊在了原地。

那箭的方向——

噗嗤!

胸口一痛,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再抬头时,便也望见了前方那一幕。

他的眸子惊讶而恐慌,一向稳重的手忽然抖了起来,惊怒地看着忽然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的红衣女子。

唐姝!

原来她早就跟来了!

她满面冷嘲地向自己看过来,说了句什么,凤凌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她纤弱的身体再度被后头的巨力给贯穿,她看到自己腹部贯出一截象牙白的犀角。

“阿凌!”就在她倒下的一瞬,她看见了狂奔而来的两道身影,她微微扬起嘴角,想不到,她最后会死在他手中。

他早就知道唐姝跟来了吧,亦或者,他和她本就串通在一起的,他是那么想得到炼器大会的名额,唐姝又如何不知,但,凤凌也早就看出,唐姝眼里流露出的对藤子君的觊觎,这个女人,她很不喜欢呢。

因为她的不喜欢,藤子君一向很少接近唐姝,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他对名利权势的追逐。

眼前慢慢变得灰暗,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更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往某个未知的地方荡去。

以唐姝的实力,最终顺利取到了巨犀角,和她喜气洋洋的表情不同,藤子君抱着那破碎的躯体,心仿佛亦被戳了个洞,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她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唤着那熟悉的名字,可她再也睁不开眼,笑着回望他。

没有她,他就算取得再大的成就,亦无人可以分享,再没人伴他哭伴他笑,高兴的时候和他分享喜悦,困难的时候默默地与他相携走过。

阿凌,他错了…原来从头到尾,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陪伴,没有了她,他争名逐利又有谁和他一起分享其中的辛酸苦辣甜。

凤凌却不知藤子君的辛酸懊悔,迷迷蒙蒙中,她飘到了一白茫茫的地方,忽然听得底下声若雷鸣,轰轰作响,又有哭声喊声不绝于耳,她低头看去,却是自己落在一海面上,天上雷雨交加,海上狂风大作,浪高百尺,一时间海天都是一片滚黑,煞是吓人。

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狰狞的头颅在远处的乌云间隐现。

凤凌凝了神往远处望去,却又见隐隐起伏的海上夹杂着哀嚎、呐喊、哭泣只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她甚至看到顺着巨大海浪翻滚起伏的许多半残的房屋、船只和各类物品,还有许多落入水中的人,一个个面无人色,惊慌不已。

这…是海啸?

正想着,一个巨大的浪头朝她扑盖过来,凤凌脸色一变,却已是躲不开了,然下一刻她却猛然发觉,这浪从她身上盖过,却未能伤其分毫。

正惊疑间,场景又是一变,那是一片尘沙万里的荒漠,一眼望去,一丝活物的影子都不见,她走了许久,却只见黄沙之下,露出半掩的皑皑白骨,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在一处流沙里,忽然探出一截长着鳞片的擎天柱般巨大的爪子,仿佛要将这片天都抓碎似的。

她惊骇欲绝,飞速倒退着,正惶惶然间,眼前的场景又换了,却是漫天的流火四溢开来,山摇地动,她能看到到处慌然奔逃惊叫的人,红彤彤的天仿佛要烧起来,她又看到一只火红的巨爪在一座烧得通红的山上挥舞刨动,隐隐似能看到一道纤细的黑影缠住了它…

她知道这些所谓的危险伤不到她,便大着胆子欲上前探看,谁料眼前又是一变,却是一道川洪当头而下,她似有感觉一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惨相这一阵她看得太多,虽心中巨痛,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茫然地前行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山上,山中凶兽横肆,她竟看到一绝色女子自如穿梭其间,山上凶兽纷纷避让不敢与之对上。

她好奇地跟在女子身后,不多时,便见山上某处突然蹿出一条巨尾,上有鳞甲闪烁着森寒骇人的光芒。

那女子手持一把长针,流火般密密麻麻射向那条巨尾,然巨尾力大无穷,扫落了不少长针暗器,女子焦急无比,正在此时,林中忽然闪出两道身影,是一身着暗紫长袍面罩同色面具的男子,另一人则是一长身玉立一脸病容的男子,只是待凤凌看清那病容男子的模样,不由浑身一震。

这世上竟有人长得与她如此相像!

还是个男的!

先前的女子感觉到二人的到来,转过身来,满脸喜色:“领主,冰儿!”

“姑祖母!”那长得与凤凌异常相似的男子朝女子轻轻唤了一声,凤凌满面怪异,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亦是国色天香,面容却跟她也有几分相似,怎么就有这么大一个孙辈!

就在她感觉荒谬不已时,后来的那两人却猛地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仿佛看到她一般,可事实上经过这一阵的飘荡,凤凌知道,自己已然死去,现在飘荡的恐怕只是一缕幽魂罢了。

“小心!”就在二人看向她的当口,那道巨尾猛地向二人挥去,凤凌忍不住喊道。

却见那身着暗紫衣袍的男子手隔空一挥,格挡开那道巨尾,眯眼扫过凤凌所在的地方,却很快回头对先头的女子道:“凤羽千坠未能完成,无法制服虬龙之尾,前面东西南三方本已压制住,现如今又再度动荡,虬龙已然压制不住了,回吧。”

“领主,都怪霓裳实力不济,否则…”女子咬唇,眸中尽是愧色。

“罢了,你已经尽力了。”说完,他转向病容男子,沉声道,“凤冰,你可是大预言师,如今可还有其他法子逆转?”

火凤冰十指连掐,双眸紧闭,只留火霓裳和那领主对付巨尾,许久他才睁开眼,深深地朝凤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今世虬龙破海,脱出封印已成定局,领主,如今令有一转机出现,不过代价可能是您的性命,领主可愿一试?”

领主面具下完美的唇线微弧:“可。”

火凤冰悄然在他耳畔耳语几句,只见那领主眸光潋滟,“火霓裳,你且顶住。”

说完从发上拔出一枚泛着碧色流光的簪子,簪子在他修长如玉的指间绽放出璀璨银光,间或一抹清透的碧色在地上勾勒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凤凌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地上画出一个诡异而复杂的图案,少时,那男子脱下面具,露出一张日月亦为之失色的容颜,凤凌不由看得呆住。

她长这般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殊色!

只不过她还来不及感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力给吸了过去,落入那光芒璀璨的图案中。

“不!”凤凌猛地睁眼,惊醒过来。

耳边传来熟悉悦耳的关切声:“怎么了,做噩梦吗?”

凤凌抬头,望着云潋这张熟悉的俊脸,忍不住愣了起来,刚刚她竟梦到前世的事情,她总觉得后来自己忘记了什么,此刻梦里,她才恍然,原来早在前世,她便见过云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