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进去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那么多嫔妃所在的画面,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谢瑾婳原本就已被眼前这些个她按理应当称之为“母妃”的人,对于这些人的心思她也是十分清楚,要不是想着自己在名义上是晚辈给予这些人几分薄面的关系,谢瑾婳还真心很想直接将眼前这些人给轰了出去,吵吵闹闹的让她都觉得有几分头疼,所以在云姝进了门来的时候,谢瑾婳倒也还是有几分高兴。
云姝初见那么多人,她也有几分惊讶,但惊讶过后她也十分得体地朝着众人行礼口称娘娘。
后宫之中的妃嫔那都是伶俐人,晓得云姝也不是头一次进了后宫了,元熙帝兴致好的时候时常还会请了她入宫来说说话,再加上她同谢瑾婳之间的关系也可算十分的密切,自是开开心心地接了云姝这一声称呼,然后顺势夸耀了几句。
“本宫可是听说了,柳小姐是个能人,如今咱们大庆那新式的武器那都是柳小姐想出来的,今日陛下去军营看了一遭之后回来那可是高兴的很,若非本宫没有这等机会否则也是要同陛下一道好好去看上一看而今我大庆的武器是何等的威武了。”端贵妃这般说着,然后靠近了云姝,那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爱怜,又带了几分疼惜,她握着云姝的手道,“本宫这两年之中也听说了不少事,你这孩子看着是这般的刚毅,事实上倒也是个命苦之人,不过若是他日有谁欺负了你去,本宫定是要不饶人的,你且当本宫是自家亲人看待就是。”
端贵妃这示好的话一说出口,旁人也跟着一同示好起来,当下的云姝倒是有了不少所谓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了,那一个一个说的十分的同仇敌忾,就怕她吃了什么亏找不到人给她出头。
云姝心中微囧,虽说这些话也不过就是一些个冠冕堂皇的听过就算的话罢了,但却也是表露出了一个意思,不管在哪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的存在,如果她没有得了元熙帝的眼,这种话哪里会有什么人来对她说的,只怕她们连高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说到这表面功夫上的事情,云姝自也是会做的,她好好地应了,可也知道这也不过就是虚应下而已,要是真的说遇上了什么事情去寻了这些人反而是被她们一阵笑话而已。
云姝也不说自己的苦楚一类的扫兴话,只是顺着这些人在哪儿说了一说,一会之后,端贵妃也就带头先行离去,等到端贵妃这个位份最高的人一走之后其余那些个人哪里还会在这里停留,当下也跟着离开了。原本还算热闹的宫殿之中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也亏得是你来了,若你还不来,且不知道她们还要在我这儿呆上多久呢。”谢瑾婳对着云姝说道,“如何,觉得同这些个妃嫔娘娘们相处的心情如何?”
云姝笑道:“哪能啊,今晚上的宫宴,娘娘们即便是再想同公主你呆在一处到底也还是要放人的,要不得多久就会散了去了。同这些个娘娘们相处的时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公主你不觉得吗?其实娘娘们都有所求,只是这些事情又不好同陛下开口,只要来寻了公主您,可面对公主您的时候,她们也不好直截了当地开口,只得是那般迂回地开口。如今宫中刘贵妃失势,六宫之中无主,却也没能有个掌事的人,按说从位份上来说,那也应是端贵妃了。”
云姝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刚刚端贵妃头一个来同她示好也是要做给谢瑾婳看的,只是她何德何能,能够让谢瑾婳高看上一眼就已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手段将手伸得那么长去往后宫之中呢,所以从她这里下手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按说是这般没错,但这后宫的事情又不是我能够插手的,我只是一个公主罢了。”谢瑾婳懒洋洋地道了一句,那语气之中也有几分狡黠的意味。
是,你是一个公主,却不是一个寻常的公主,你是大庆的监国公主。
云姝在心中默默地补上这样一句,若不是谢瑾婳有着监国公主的身份,又是这般被元熙帝受宠着的,这些个后宫嫔妃又怎么可能会求到了她的面前来呢,朝堂和后宫的人那都是再敏感不过了,谁监管六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谢瑾婳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所以这才引得众嫔妃尽折腰。
“罢了,也不提这种事了,左右也不过就是点小事罢了,”谢瑾婳看着云姝那将言未言的眼神就知道她这心中是在想些什么了,她摆了摆手,将那不怎么重要的话题岔了开来,转而是看向云姝道,“我原本以为自己对你这个丫头还是有几番了解的,但现在想来,倒还是我小看了你这个丫头了,今日你可好生给了我同父皇一个意外!”
谢瑾婳说到这一件事的时候,那眉宇之中也多了几分飞扬,“你这丫头倒十足是个能耐的人,且同本宫说说,你那些个大炮火枪还有手榴弹一类的可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谢瑾婳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语气也十分的兴起起来,在军营之中的时候不单单只是长塑和高丽的人处于意外之中,即便是她也十分的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有一种骄傲之感,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将云姝当做一回事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不过谢瑾婳觉得就凭着云姝就那样的年纪就敢在自己的面前来同自己谈合作的事情,这样的丫头她又怎么会觉得是池中物呢。
“只要是想着自是能够想出来的,只是这做的时候也还是需要多试几次。”云姝这话说的可算是十分轻描淡写,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说只要给她设备,现代化武器也都能够给制造出来,但在设备匮乏的古代,能够制作出来一来是要靠运气二来就是靠古代工匠的技术了。
谢瑾婳听着云姝这么说,她也有几分感慨,道:“也亏得你这个丫头有法子,你可不晓得今日那高丽和长塑的人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发直了,我这心中甚至都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了,至少可在长塑人的面前狠狠地露脸了一回。”
谢瑾婳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在是怨不得她,大庆建国之初,同长塑也有不少的纷争,所以现在看到长塑震惊且暗自提防的模样,谢瑾婳的心中怎么能够不觉得高兴的呢。
“公主要是这般想着也好。”云姝浅浅地笑,她也不夸耀自己如何辛苦为了做出这点水准来煞费了多少苦心。
谢瑾婳喜欢云姝就是喜欢她这一点,这孩子聪明且有能力,而不显摆,所以她也不会担心在关键的时候她会扯了自己的后腿或者是做出什么让她容忍不了的事情,“你为大庆所做的,我和父皇都是会铭记在心的,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和父皇都会尽量满足你。”
“其实陛下已经给予了很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云姝道,“雁门关外的交易市场和关于银行的发展陛下都已经应允我了,我想暂时我也没有什么苛求的了。”
云姝一贯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会太过贪心,对于上位者的贪心那反而是会导致自己陷入在这其中,她不会太贪,脚步不能放太快,慢一点也有一些好处。
“你这可是一门心思都在这些上面,怎的,还真心打算就这般一直下去?这两年之中你这丫头可也赚了不少吧?觉得这还没有赚够呢?”谢瑾婳一脸好笑地看着云姝,真心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着赚钱,这柳家即便是靠着柳博益用俸禄养着一家子也完全没有半点的问题,她这丫头也可算是衣食无缺怎么的就是这样想着赚钱的事情呢?
“赚钱也是一种乐趣嘛,毕竟人生在世那么多年总要为自己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安心做相夫教子这种事情的人,所以现在剩下的乐趣也就只有好好赚钱这一条路了。”
云姝对于相夫教子这点事情半点也没有兴致也没有,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那样的人,所以现在唯一能够让她还有几分兴趣的也就剩下赚钱了。
“那你现在赚到的钱只怕能够花一辈子了,这般下来你还不满足?”谢瑾婳看着云姝笑问。
“那不也挺有趣的一件事吗?”
谢瑾婳对于云姝的这点兴趣也觉得十分的衙役,按说她这样年纪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应该会有些奇怪,但云姝这人从两年前那点大的年纪做事起来就是和一个小大人似的,而且脾气还是分的固执,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旁人说再多也不会有半点的改变的,所以谢瑾婳对于云姝这说辞也不过就是笑了一笑罢了,不反对也不支持,这事到底还是云姝自己的事情,她安排的可能比自己还好,她又何必多说什么。
云姝同谢瑾婳也聊了一聊,直到有太监前来通知她们两人差不多也是到了宫宴的时候,谢瑾婳方才带着云姝前往,走到宫宴的偏殿的时候,方才看到在宫女带领下的王诗语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王诗语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的张扬明媚,如今的她收敛了几分,只是现在在她的身上再也不见当初的那种神情,打从那一日相见之后,现在再看王诗语这人,比之前所见的时候要憔悴上不少也清瘦上不少了。
若是在以前的时候王诗语要是看到云姝同谢瑾婳在一处且有说有笑地一同过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必定是有些不平,但现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她现在已经不会像是之前那般的冲动了,只是还是觉得有几分的碍眼。
“公主,柳小姐。”王诗语朝着七公主行了一个礼数,对着云姝淡淡地道了一句。
云姝朝着王诗语行了一个礼轻声唤了一声:“淑宁郡主安好。”
王诗语看着云姝那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依着规矩她这般动作的确合情理,而她也更想让云姝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但当着谢瑾婳的面她没胆也不敢这样做,所以她低声道了一句:“柳小姐可算是功臣,我何德何能能让柳小姐这般对我行此大礼?”
那语气之中倒也有几分酸涩。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诗语不可谓心中不带半点怨恨,想她柳云姝风光无限,而她即将要面临的就是远嫁高丽,这换做谁多半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又怎么可能不让王诗语心中泛起涟漪,再加上王诗语从来都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所以现在也只是说了点这些泛酸的话而言也可算是十分客气了。
谢瑾婳看了王诗语一眼,她道:“看来这些日子宫中的嬷嬷对你的教导还差了一点,看来淑宁你的教育还是有几分欠缺,只是高丽的皇太子很快要离开雍都了,你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到了高丽之后那还真是丢光了我们大庆的颜面了。淑宁你往后的一言一行不是代表着你一个人而是大庆,若你一个人丢了人也就算了,可丢了我们大庆的脸面这似乎就有些不大妥当了,你说是不是?”
王诗语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谢瑾婳,她知道谢瑾婳也十分的看不起自己,那个时候在温泉山庄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充斥着厌恶,现在她这样对着自己说的时候也完全已经证实了她的态度。
谢瑾婳道:“现在本宫这话你到底是听了下去还是没有听了下去,从你那一张脸上本宫到底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将本宫所说的话记到心中去才好。你心中还有胖的那点心思,我劝你还是将这些心思给放下好一些,否则到时候难堪了一次也还得再难堪上一次,你且想想你还有没有脸面再让你掉一次脸的。”
谢瑾婳这话也已经算是说的极重了,她原本也不想同她说这种话,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也不用如何地同她一般见识,但现在看来她这不想同这丫头一般见识,这丫头自己还是个没点自知之明的,到现在还在那边拎不清楚。
王诗语见谢瑾婳这话越说越重了,她也不敢再闹腾下去,谢瑾婳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她了,就算是她老子在这里,该不给人脸面的时候还是能够照样不给人脸面,她这一点在她的面前那还真是不够看的,所以王诗语也不打算同谢瑾婳的面前横,左右她去高丽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她可以和谢瑾婳闹翻了脸面,可她王家一家子也还是要在雍都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她不为自己考虑好歹也要为王家考虑一番,再者她就算是修安在和谢瑾婳闹翻了,传到她父亲的耳中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谢瑾婳见王诗语也不再闹腾了,拉着云姝就进了门去。
云姝看着谢瑾婳那一脸带了几分愤怒的模样,她也忍不住有几分笑意起来道:“同人置气个什么,公主你也不怕旁人说您小家子气,这般下来值当个什么劲儿。”
“这妮子就是这般的个性,你若是不说她几句,只怕这往后还是会给脸色看的呢,你倒是愿意这般的?!”谢瑾婳道,要是王诗语像是运输这样是个安生的,她当然也不会费了这般的口舌对她那样了,只可惜这人是个不成材的,脑子生的不灵活也就算了,偏生还是个搞不清楚情况的人,这种人远嫁去高丽是个不错的事情,可谢瑾婳同样也在担忧着这样的人出去之后这丢脸的可就是整个大庆了。
她一想到这一点,这心中怎么可能没点旁的想法?能不替大庆这张老脸担忧么。
“那公主你再担忧也没有用,这丢脸的时候就算是你兜着只怕也还是会丢脸的。”云姝笑道,“不过到底也还是高丽同大庆之间的秦晋,看那王允也可算是个能容人的,应当无需太过担忧什么。”
云姝这话说的中听,但谁都知道男人实际上就是最不可信的存在,谁知道王允现在表现的还算可以,往后会是如何,不过看在大庆的份上,王诗语在高丽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很难过就对了。
王诗语默默地跟在谢瑾婳和云姝的后头,看着两人压低了声音在那边又说有效的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碍眼,但今晚也不像是之前的那些个宫宴一样,宫宴上没有女眷,所以王诗语也只能跟在谢瑾婳的身侧哪怕明知道自己是这般的讨人厌的。
宫中的太监丫鬟早就已将殿堂上的座位都安置妥当了,朝中的大臣也已绝大部分都已经入座,一人一座的布置也同以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也可瞧见不少人同自己旁边位子上的人交谈着,云姝也同样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在右手边第一排的第三座的位子,也是符合他御史大夫的身份,柳博益同样也是看到了自家姑娘,看到她同谢瑾婳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微微颔首了一番。
柳博益身边的右丞相蔡敏昊也瞧见了,他摸了一把山羊须,靠近了柳博益之后低声道:“柳兄可真是好福气,你且看你家千金那气度风华站在公主身边那也是半点都不差的。若不是老夫的儿子早早就已有了婚约,你家这千金老夫是怎么都不肯放弃的。”
蔡敏昊这话也不是奉承,他是真的这般觉得的,站在一身红衣的谢瑾婳身边寻常的女子多数都会黯然失色,容貌艳的少了公主的那一份雍容,气质出尘的又像是个孩子似的,可柳家这千金倒是个人物,她一身浅碧色的衣裙站在谢瑾婳的身边,倒也没有沦落为绿叶,反而是那信步闲庭而来的姿态倒是悠然的很,那淡然但眉宇之中又带了几分自信的模样倒是半点也不差的。
蔡敏昊怎能不可惜,他同柳博益交好了大半辈子,往后只怕也是会这般的交好下去的,那个时候这个老友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儿子罢了,要是早知道他会有一个女儿,他定是要给自己儿子给定了下来的,现在也就只有“可惜”二字了。
“你便拿了我开玩笑了吧!”柳博益笑了起来,面对老友这番话他自也是开心的。
“哪里是能拿你开了玩笑,”蔡敏昊道,“以前的时候倒还觉得王丞相家的千金也算是个人物了,但现在这般一比较之后,也不过就是尔尔了,老夫这话之中可半点也不带虚的,若我儿而今还没有定下婚约来,你家千金可是我家求的人选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早两年的时候也还觉得王家这大姑娘生的不错,可现在看到她跟着谢瑾婳和云姝进来的时候,即便她身上穿的衣衫相对而言也可算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刺绣一类的也可算是精益求精的很,也可算符合她如今郡主的身份,可不管是那气场上还是气质上,王诗语都没有,穿着这样一身衣衫在两人的身后不但没有压过两人,反而看着就像是穿了旁人衣衫的随从,那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蔡敏昊这话说的虽是有几分难听,但也不失为一个事实,在很多人的眼中倒也真的有这样的看法,觉得这王诗语现在这样子不管是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怪异,偏生她自己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也有人想要轻笑上几声,但又碍着王恒的颜面也只得在心中偷笑上几声又或者是寻几个关系不错的在背后偷偷说上两声,当着王恒的面那是半点也不敢展示出来的。
秀丽倒是提前来了,她在宫女的带领下已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正好是在谢瑾婳下手座的位子上,同处于末位的云姝也可算是临近,秀丽看了一眼云姝,那眼神之中还带了一点不爽,尤其是在她从军营之中回来的王允那痛心疾首的后悔话语的时候,她对于云姝那更叫一个厌恶了,但更厌恶的还是王诗语,虽说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样乖乖地同她合作,可现在出的这点纰漏那还真是秀丽没有想过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现在她非但不是将孩子给舍了出去之外,但那狼可还没有套回来,更多的是,她更觉得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柳小姐果真好才学,今日我太子哥哥可没有少说了柳小姐的本事,”秀丽对着云姝道,“其实本公主还有几分奇怪,当初柳小姐在云家的时候也不似这般本事的人,怎的到了柳家之后就变得这般本事了呢?这身后可有什么能人帮衬着?”
秀丽有这样的疑惑其实也不足为奇,她也探听过云姝的生平,之前在云家的时候这个原属侯府嫡女的人压根就没有多少人有印象,似乎同寻常的那些个千金没有多少差别,一切那都是从她的母亲被休弃之后开始的,她的手段就一次比一次的狠,可一个才这么点年纪的女子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吗?秀丽多少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所以她有些开始怀疑在云姝的身后会不会有那样一个帮着她出谋划策的能人在。
“恩?公主这个是个什么意思呢?”云姝看着秀丽,脸上虽是带着笑,但那神情绝对算不上和善,“似乎我的事情似乎不用处处都向公主你禀报才对吧?我觉得我一直都挺本事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适合我发挥长处的地方罢了,所以刚刚公主口中所说的我到了柳家之后才变得本事这话也是不成立的,若说我身后有没有什么能人帮衬着,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公主没说错,我们大庆能工巧匠不少,我也是有不少经验老道的人帮衬着才有了今日。”
秀丽听着云姝所说的这话,她觉得这回答了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差别,这人果断是狡诈成性。
“这般说来,柳小姐似乎对云家怨念颇深的样子,可你这般说是否有些不孝了呢,到底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话说出来,那真是有几分不符你这身份应当会说的话。”秀丽一脸轻蔑地道,那眼神之中更是带了几分鄙夷。
“公主这话说的,既是已称呼我为柳小姐了,如今又再提当初云家的那点事情来说我不孝,我如今生为柳家女儿,那也是上了柳家族谱的人,再提云家的事情那才可算是真不孝了吧?身体发肤受之之父母,当初云家同我在祖祠前头三击掌断绝了关系,那如今云家任何事情同我没有关系这也可算情理之中了,公主这话说的也委实是奇怪的很,难道你是想要我孝顺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不成?公主觉得我这般的身份是应当要说出怎么样的话来的?一边沾着柳家的名头,一边养着云家的人,两处都讨好?这般高难度的事儿,我这可真心做不来,或许公主应当为我示范示范,我这看过了公主怎么做或许也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云姝轻笑地道。
“你——”秀丽听着云姝这话,那可算是字字诛心,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且还想同她再争论争论的时候,门口一声尖利的“陛下驾到”的话也让秀丽不敢再出声了,而且她也看到了在自己另外一侧的谢瑾婳似乎也已经含糊地听到了两人说话,那凌厉的眼神也已经扫了过来,似乎有几分警告地看着她。
这般护短让秀丽的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不满,心觉得她云姝是个如何的人物,竟是这般得了谢瑾婳的维护。
元熙帝今日气色看起来比往常的时候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许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也未必,他在自己身边惯用的太监的搀扶下上了御座,视线环顾了一圈已起身的众人,笑了笑道:“众位爱卿且坐下吧,无需这般的拘谨。”
元熙帝既是已经这般开了口,旁人自也不会推诿,应了一声之后便坐了下来,这目光依旧是朝着元熙帝的方向看着,就怕元熙帝一会有旁的吩咐。
宫女们鱼贯而入,从身侧小心翼翼地将那装点的缤纷精致的御膳端了上来摆放在案上。
元熙帝旧病缠身,自是不能饮酒,所以他的手上端着一杯茶盏,道:“今日这宴席一来是为了给白太子和王太子践行,希望你们回国的路上一路平安,他日若是得闲也可再来雍都,朕自当欢迎。”
元熙帝这般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白希景和王允一眼,心道若是下一次也是这般地来给大庆送了银子来那也可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这自然是要好好地欢迎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