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对水泥这件事情看的十分通透,水泥其实是真没多少技术含量的东西,只要联想到他们挖山取矿,多加试验之后总有一天这样的秘密会曝光出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果断放开手既能够把钱给赚了也能够得来一个好名声。以产量抽成的方式,只要工厂一直在运转,那么他们都有钱可拿,再说了,她也没有说要关闭了大庆的水泥厂。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说一句陛下可能不太中意听的话,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怎么看重过水泥这玩意。”云姝道,语气诚恳的让人有一种很想直接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恩?”谢瑾婳看着云姝,有几分不了解她的意思,若她真的是从来都没有看重过过这些东西,那她当初那般的建议是为了什么?
“技术含量太低,挖垦太多山林也是会造成破坏的。”云姝最后还是用这样的一句话做了总结,致富道路不外乎就是——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你的意思,朕也明白了,朕会好好考量一番的。”
元熙帝想了一想之后沉吟道,他本想将水泥这种事情视为机密,但细想,云姝的话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随口随意地说说,甚至还带了几分道理在其中,死命想要捂住的东西未必是能够保得住一辈子的,见好就收么?趁着这一次长塑对于水泥的事情感兴趣而提供,让他们自行去建造水泥工厂大批的人员去修建水泥路,这样长塑的人民都有事情可干了,而且一两年之内绝对没有这样的精力来想其他的事情,这是多么一举数得的举动,既保护了大庆的环境,又能顺带赚了银子,还能够安排了长塑有事做,至少能确保一两年之内之间的和平共处。这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般一想之后,元熙帝的心中倒也有几分舒坦了,也没有当初乍然听到的时候那样难受了。
“你这丫头果真是个精怪的。”元熙帝道,“若是长塑同我们大庆通商,少不得你在其中大赚上一笔,你说一旦通商,咱们大庆能得了什么好呢?”
“陛下若是舍得了这水泥的法子,自也是能够获得利益。长塑的战马十分优良,今日我瞧见那长塑太子的坐骑看着都比我们大庆的要高大许多,到时候可换取不少的战马回来,只要管理得宜,或许大庆有一日也可以有长塑的那些个牧场一般了,再者,长塑出产铁矿,若是能够以平价购买,这也是有利于我们大庆的事情。”云姝道,“旁的,臣女倒也是没有想过,毕竟只听说那长塑太子只是提了一提,等到到时候真已经下定了这个主意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只是臣女觉得,若是到时候真的要通商的时候,从长塑流入到大庆的东西都要严格审核一番的,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一些不该流入的东西流入到了我们大庆境内,所以臣女个人觉得到时候可提供单子,知晓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互通的,有问题的自是不能流入,这样也能够确保其中不会出现任何说不清楚的端倪出来。其余的,臣女也不清楚,陛下和公主应当要比臣女知晓的更多一些,自然用不着臣女多说什么。毕竟臣女会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个奇淫巧术,又是个只会在经商上头下了手段的人,所以也便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务必要让利益最大化,如今这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自是不能浪费了这一次的机会,陛下,您说是不是?”
云姝觉得反正那长塑的太子来都来了,要宰人的话自是要往狠里头宰。
元熙帝觉得云姝刚刚那一番话简直就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头去了,长塑出产良驹,一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马,而且长塑的铁矿矿产极为丰富,若舍弃了独有的水泥锻造法而捞来了这样两样好处,元熙帝也觉得自己不会这般的心疼了。
“瑾婳,你可听到了这小丫头说的了。”元熙帝轻笑了一声道,“这丫头精的厉害呢。”
谢瑾婳也跟着微微一笑道:“儿臣素来都晓得她是个精明的很的丫头,只是今日看来,这丫头可远比我所知道的还要精明来着,想来还是个在儿臣的面前没怎么显山露水的。”
谢瑾婳惊讶有余又觉得自己对云姝又多了几分欣赏,这丫头一直都是个能上了台面的人,这要手段有手段要想法有想法的,否则也不可能会在两年之内挣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来了。
元熙帝又同云姝说了一会话,说的倒也不在那通商的事情上打转了,反而是说起了旁的事情,云姝虽是同元熙帝说着话,原本说着正事的时候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现在说了一些个闲暇的话来,云姝倒有几分开始担忧着自己那两个弟弟来了,那二十皇子年纪也小,不知道个什么,即便身边有护卫和宫女跟着,到底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她渐渐地也有几分心不在焉起来。
元熙帝也晓得云姝心绪已经不在了,他道:“眼下也是快到了午膳的时候了,那几个孩子只怕是要玩脱了,且去将人寻了来吧,朕瞧你也是这般的心不在焉的模样,去吧,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了,若有事,朕自当会再寻了你来说话的。”
云姝听到元熙帝这么说的时候,她急忙行了一礼,倒也不矫情,她道:“多谢陛下。”
元熙帝又看了一眼谢瑾婳道:“去将远儿寻了回来吧,这孩子皮实的很。”、
谢瑾婳也点了点头,同云姝一同走了出去。
帐篷外头的空气清新的很,即便这日头越发的晒了,因为周遭都是林木而显得没有那般的炎热,空气里头有着初夏的味道。
谢瑾婳看着云姝,道:“你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吧?”
谢瑾婳直觉就是觉得云姝刚刚那一番话之中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个丫头一贯都是想法颇多的,刚刚她那一番话的确是提醒了不少其中的主意力度,但对于她似乎还讨不到多少的好处,且看这丫头那一双眼睛晶晶亮的模样,也就水泥厂的利益对她来说,那压根算不得能够得到多少利益吧?
“你手上有一成水泥厂的利益,但我也晓得,这两年来那水泥厂你压根就没得了利益的,如今你又提议将这水泥锻造的法子免费提供出来,你不觉得有几分亏本?”谢瑾婳看着云姝,声音之中也有了几分笑意,“怎的,在父皇和我的面前你还要讨巧卖乖是不是?这般藏着掖着是打算作甚?”
云姝听到谢瑾婳的这一番诘问,她也不畏惧,刚刚在敞篷之中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话隐藏着没说,“虽说这水泥厂上的确是没有我的多少利益在,但如今这水泥路一修筑完成之后,于我也是大大的有礼,公主这般说倒是有几分错怪我了呢,我这是有几分好奇,咱们虽不能算是漫天开价,但也是允许人坐地还价不是,到时候我们提出要求来,长塑必定也是要讨价还价的,只是我又没有公主这样的身份去参与那商议部分,想着公主到时候要是能够稍稍给予几分消息,我也好借机做出应对方式好让自己赚上一笔不是。”
谢瑾婳听着云姝的话,她道:“你是觉得长塑有可能不应?”
云姝微微摇头,她道:“这应可能是会应的,毕竟我看那长塑的太子对于水泥这件事情还算在意,其实长久来看,他长塑未必是没有便宜可占,毕竟路途遥远地从我们大庆来运输这件事上原本就可算是加重了成本,而且将时间也拉的太长了。他也应该明白处于种种的考量,陛下不可能答应的。”
云姝不认为白希景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所以她觉得白希景之前来寻她的时候所说的那一番话有所指,他一开始的打探就在水泥的方子上才对。
“所以,你觉得他一开始就在打着水泥方子的主意?”谢瑾婳道,“也的确是,他那样的话说出口来,莫说是父皇了。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会同意的,你这揣测倒也有几分道理,如今长塑国力比我们大庆要强盛上许多,也的确不适合硬碰硬。”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要是决定了通商,那到时候这货物的往来问题是要如何处理。”云姝道,古代又不像是现代,又没有个什么货运公司,到时候是要运到长塑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而长塑的货物若是往来,那是要如何?私人买卖的当然只能由着私人来处理,但国与国之间的那就牵扯的太多,难道是要走镖局路线么?这似乎也有些不大靠谱的样子,“公主是到时候同人细谈还是由朝中的大臣去详谈?”
这事情的确还有几分棘手,若派了人去谈,谢瑾婳自己都还有几分担心,可她手上事情太多,总不能处处都由着她出马吧?她快速地将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过滤了过去,也没有觉得有谁是适合做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的,朝堂之中那个大臣又不会管这种和经商方面有关的事情,只觉得同经商沾染上了半分之后就会掉了颜面是的,在他们心中商人到底也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十三是肯定不行的,他可不会考虑得那般的详细,而其他人,谢瑾婳一一过滤,单胆子大心思活的人还是少了一些,她倒是属意云姝的,只可惜她不是朝堂上的人,这身份横在哪里,半点也动弹不得。
谢瑾婳也觉得有几分的困扰,这种事情还真是有几分要愁煞了人,现在只能想着这事情还没有妥当,等到了需要细谈的时候便将所有的细节末梢上的事情都要考虑的清清楚楚才好。
“我倒是想将这件事交托给你,只可惜…”谢瑾婳伸手点了点云姝的额头,那神情有几分亲近,“你若是皇家人倒好说一些了。”
谢瑾婳的语气之中也有了几分惋惜,但很快地他就已经有了几分释怀,她道:“若你真是皇家人,只怕十三弟就要跳脚了。”
谢瑾婳说着,声音之中也有了几分笑意,云姝也不说什么,只是询问了在附近走动的护卫问明了二十皇子同她两个弟弟所在的方向之后,便顺着所指的方向寻了去。谢瑾婳不急不恼地跟在云姝的身后,两年的时间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一瞬而已。
她也多少有几分困惑,她也是十分看重云姝这人,且也一直都明白小十三的心意,但她是真的有些不大明白自家父皇的意思,从刚刚父皇对二十皇弟所说的话来看,他分明也属意云姝成为皇家媳妇的,却半点也不曾在众人面前言明,甚至也不曾指婚,这是个什么用意?莫不是觉得这丫头还小,还想着再看两年?
蔡妙萍早就已经在陛下帐篷附近等了许久了,那些个贵女们和那高丽公主之间那气氛叫一个诡异,打从元华公主和云姝一走之后,那更叫一个诡异了,她在哪里稍稍停留了一番之后便觉得那气氛压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当下也就走开了,不知不觉地就到了陛下的帐篷附近,干脆地也就不走了,等着云姝出来再说,她现在是越发觉得同那些个女人说不到哪里去了,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如今看到云姝走来的时候她的面色之中几乎可算是能够用雀跃二字来形容了,她看到云姝同谢瑾婳似乎在商谈什么,两个人那专注的神情几乎是如出一辙,十分的严谨。蔡妙萍楞了一楞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刚刚没有喊上她们两人,现在两人都朝着林子方向而去了。
蔡妙萍疾走了两步之后方才赶上,“公主殿下,云姝,你们两人是想要上了哪去?”
云姝看到蔡妙萍急急走来的时候,她也便是觉得有几分讶异,道:“你不是在哪儿呆着,怎么跑出来了?”
蔡妙萍听到云姝这般问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晓得,那个地方哪里呆得下去。”
“怎的,又闹起来了不成?”谢瑾婳听到蔡妙萍这般说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她之前去的时候就闹得十分乌烟瘴气的,这才过了多久,又开始闹了不成?谢瑾婳真心是觉得这些个人是无法无天的厉害了,早知道就不应该顾念着那高丽公主的颜面将这些个嫡女都叫了过来,当然,她也不是说这高丽公主就是一个省事的人,早知道她也就不应当同意这狩猎的,可如今都已经决定了,即便是她再怎么不同意也没了什么法子了。
“那倒是没有,”蔡妙萍有几分惴惴不安地看着谢瑾婳,“是臣女同那些人说不到一处去,所以也就没有打算呆在哪里,倒也没出什么事情。”
蔡妙萍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双眼也不敢看向谢瑾婳,虽说没有打闹起来,但那场面也的确不算太过好看,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哪里都不知道是几个女人了,这能有多少台戏呢。那些个贵女绝大部分都是站在王诗语一边的,而一部分是站在高丽公主的身边。同样也有人不是事不关己,而是在那边唯恐天下不乱。
谢瑾婳一想也知道蔡妙萍刚刚这话算是客气了,这个右丞相家的闺女是个好的,但就是这性子同右丞相差不多,是个敦厚的,所以才会使得王恒完全视右丞相如无物,而这孩子半年前许给了十五皇弟,十五皇弟弟的性子也是个敦厚的,倒也还算是相配。
“你且跟本宫来,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些个人是不是打算要翻天了。”谢瑾婳对着蔡妙萍道,说完这一句之后,谢瑾婳又朝着云姝道了一句,“皇弟你就帮着本宫带了回来,若是那小子皮实,你且看着办。”
蔡妙萍有些惊讶,她从来都没有同七公主这般接近过,现在听到谢瑾婳这般说的时候,她有几分意外,意外之后就是微微颔首,道了一声是,然后跟上了谢瑾婳的脚步调转了方向转而向着之前来的方向。
云姝对于谢瑾婳刚刚那吩咐也不在意,不过就是个小孩子罢了,看着的时候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能有多难搞。她顺着刚刚护卫指点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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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点小卡,我去理理头绪接着写…
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
云姝顺着方向而去,其实那三个小子的行踪也不算太过隐秘,倒是也的确是听话的很,没有进了丛林之中,也的确是没有太过靠近河边,但这三个孩子也没有听话到哪里去,他们在靠近河边的小树林外的草坪上玩耍,三个人蹲在草地上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那样子倒是可爱的很。
护卫和宫女站在一旁,倒也算是还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倒是在这三个孩子的身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他一手扯着马缰绳,马背上还放着箭袋,像是刚刚从狩猎之中出来似的,在看到云姝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没什么意外。
云姝看着谢淮蕴,从很早前的时候她就对这个皇子没有什么好感,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过那种看这个就让她觉得有几分生厌的人,但即便是那样的人,多少她还愿意做一番表面功夫,但面对谢淮蕴的时候,她有时候甚至连一丁点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柳小姐。”谢淮蕴率先开了口。
云姝听到他这般唤着她的时候,她朝着谢淮蕴道了一声万福,那般客客气气的,动作合乎规范,声音也规矩都能够称之为——当你遇上高位者的时候应当有的礼仪这教导的典范。
“柳小姐还是这般的合乎规矩,本王每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总是这般。”谢淮蕴看着云姝道,他有几分好奇,按说他在她的面前也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不合时宜的动作来过,为何每一次云姝对他的姿态那完全就不同于常人,甚至她能够同李檀越甚至是白泽宣这两人都能够多少谈笑风生一些,但面对他的时候却有几分防备的心态。
“本王不知道是在哪里得罪了柳小姐,还希望柳小姐能够言明才对。”谢淮蕴客气地说着,“本王同柳小姐之间应该还不至于到了那两两相看厌的地步吧?”
“齐王殿下说笑了,殿下从不曾得罪过云姝,而云姝对殿下也一直都是恭敬有加,不是吗?”云姝脸上带了几分笑,但那神情分明就是皮笑肉不笑,“殿下不是应当正在狩猎之中么,怎生到了这种地方来?”
“如今也差不多到接近午膳的时候了,本王对于狩猎原本也不是那般的在意,朝堂之中擅长狩猎之人也是不少,本王箭术不佳,也便不怎么献丑了、”谢淮蕴这般说着,那语气之中多少也可算是有几分真诚的意味,“打了只兔子,本想牵了马来这边饮水,遇上了小皇弟和两位小少爷,所以也就在这里呆了呆,倒是柳小姐寻来了。”
云姝上前了几步,只见那三个孩子之中围着一个小笼子,那小笼子是用树木的嫩枝桠编就的,虽是看着不怎么样,但也可算是牢固,里头放了一只不算大的灰兔子,颤颤巍巍地似乎不敢挣扎的样子。
而这三个孩子就像是没瞧见过兔子似的,一个一个都新奇的很,云初和云起手上还扒拉了一把草,小嘴还兴奋地嚷嚷着:“兔兔,吃草草。”即便那兔子半点也没有动弹,但这三个孩子还是笑得十分开心,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只野兔,而是什么珍宝似的,即便是她走近了也还都没有发现。
云姝上前了几步,伸手拍了拍云初和云起的小脑袋,两人才发现自家姐姐,两人欢叫着:“姐姐,兔兔!兔兔!”还扯着云姝,似乎想要让她也蹲下来一同看着这一只被囚困的兔子。
“九哥,九哥,你再给逮一只兔子回来嘛,你再给待一只。”谢淮远也十分的高兴,他朝着谢淮蕴撒着欢。
“怎的,一只兔子还不够分的?”谢淮蕴笑道,“九哥可没这么好的本事,现在林中都是人,动静那么大,哪里还能给你捉个活的且还是完整无伤的回来。”
谢淮远听着谢淮蕴这话,有些不依不饶地道:“九哥,你看还有两个弟弟呢,就一只兔子,拿回去之后谁去养啊,你看两个弟弟多讨人喜欢,长得又那么的好看,又那么喜欢兔子,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人弄一只回来,那也得给我们弄两只回来,一只我带回宫中去养着,一只给了两个弟弟带回家去养着,这样才有意思嘛,九哥,你就帮我们再抓一只回来嘛。”
云姝听着谢淮远这话,她对于这个人小鬼大的小皇子倒也有了几分欢喜,真心难为了他还想着自家的两个弟弟,就连这兔子也帮着人想好了。
“殿下,不用这般劳烦齐王殿下了,到时候去猎物哪儿买两只也是有的。”云姝道,这狩猎场上现在也可算是危险的很,毕竟又不像是寻常那些个猎户上山捕捉猎物的还会挖个陷阱一类的,刚刚谢淮蕴能够带了这么一只毫发无伤的兔子回来也可算实属不易了。而且,山上的野兔也是难养的很,现在云初云起两个孩子不过就是看个新奇罢了,没有必要非要弄回一只兔子回家养着。
“那——”谢淮远还想要说什么,又听到谢淮蕴开了口道:“现在是抓不来了,等一会吃午膳的大家伙都回来的时候,九哥早些进了林子,许还能够逮上两只来。”
谢淮远听到谢淮蕴这般应承下来,他也连连点头,露出那一口小米牙朝着谢淮蕴笑得格外的灿烂,他道:“九哥九哥,你一会带上我呗,我也想去看看你们是怎么狩猎的,我保证会乖乖的。”
谢淮蕴自是不吭声的答允下来,他道:“这事你同父皇去说去,同我说可没什么用处。”
谢淮远得了这样的一个回答,心中多少有几分焦急,只得是挠着头,晓得自己现在再求也是无用了只得是想着用什么样的说辞能够让父皇给应允了才好,但想来想去的也没个正经的好理由,只能巴巴地看着谢淮蕴,想着让这个哥哥能够心软上几分带着自己骑着马好好地跑上一圈。
但谢淮蕴却是没有在看他,他看向云姝道:“不过就是个兔子的事情,柳小姐当真是要同本王这般客气不成?再者,今日都已是在狩猎场上了,帮着打上一只兔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柳小姐至于是如此?”
“只是觉得太过麻烦殿下了。”云姝回答着,那语气之中也有着几分客套,疏离的厉害,“殿下若是真能得了兔子,我这两个弟弟也是欢喜不已,我就在这儿先谢过殿下了。”
半点也挑不出错,谢淮蕴勾勾地看着云姝,那眼神之中明明暗暗的,那三个孩子不懂他们之间的那点纠葛,再加上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一只灰扑扑的兔子身上,哪里能够关注得了旁的。
“柳云姝,我觉得你似乎特别厌恶我。”谢淮蕴道,“打从两年前认识到现在,我们认识的时间也算久远了,但柳云姝你于本王,似乎是…戒备的很。”
戒备两个字,谢淮蕴想是再恰当不过了,除了这两个字他还真的寻不到正确的能够形容的。
“在小十三的份上,我也不会吃了你的。”谢淮蕴又补上了一句。
云姝也没有想到谢淮蕴会在这种场合下和她说这种话,“殿下说笑了。”云姝道。
“是吗?”谢淮蕴看着云姝,“到底是说笑还是旁的,你自己应该清楚才是,否则每一次你见到本王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想要草草打发了就走?总不能是因为你看上了本王吧?”
云姝听到谢淮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哑然失笑,她道:“殿下这玩笑是越发大了,其实我和殿下不是一类人,我这人做人做事虽算不上太过光明磊落,有时候也不在正道上,但交朋友的话,多少还是喜欢同那些个磊落的人的。殿下于我,那就并非是一条道上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约也就是这个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