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绍宇见宋珩并不搭理的样子,他手上的折扇轻轻摇了摇,“从墨,宋小姐可是带着病都照顾着你,你也的确该好好地感谢人家一番。”
“不,是沈公子救我在先,若不是他帮着我挡了那一箭,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于情于理,我都是该谢谢沈公子的。”
宋珩澄清着,她一直以为沈从墨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在面对大皇子的时候,居然还是有点铮铮铁骨的意味,还真的叫她有些另眼相看了,所以凭着那一点的敬佩,宋珩想自己也是会救他一把的,却不想还是被他所救了。
“你们彼此都说是彼此救了人,我这倒是搞不清楚了,”百里绍宇笑眯眯地道,“这人人都说,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两人看,这彼此都救彼此一命了,是否是要以身相许了?”
胡扯!
宋珩白了百里绍宇一眼,这一命换一命的,应该是抵消掉了才对,什么以身相许的!
沈从墨的脸越发的涨红了起来,红得几乎是要滴血了,他朝着宋珩那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什么以身相许?”一道沉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百里绍宇的笑容凝结在唇畔,他原本还想打趣一下宋珩同那沈从墨,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真的赶巧了,宋珩来了之后,没多久就连流觞也是一同来了。
百里流觞穿着白色锦衣,腰间系着明黄色的腰带,系了一块雕龙玉佩在腰间,他进了门来,瞧见那站在窗前的宋珩,张口便道:“宋小姐的病已经好了?”
“可不是么,我看那宋珩起色不错,想来应该是好了吧,所以才来看看从墨的情况,从墨这两天伤口养的不错,之前正和我说着,再过两天等伤口好了就回藏剑山庄去养着。”百里绍宇神色自若地同百里流觞说着话,“刚刚我听宋珩说从墨救了她,而从墨又说是宋珩救了他,我就打趣着说,叫这两人以身相许罢了!”
百里流觞默不吭声,只是看了那毫无异色的宋珩一眼,又看了一眼半靠在床上略有些尴尬神色的沈从墨。
“这过两日时辰就是要抵达京都了,我同父皇商议了一下,这接待西芳国的时辰一职不如交给宋珩来做,父皇也是同意了的。”百里流觞对着宋珩说着,“原本是打算来瞧了从墨的伤势之后便要去定远侯府上同你商议的,刚巧你在这里,也省的我走一趟了,三哥,我们寻一处地方再细谈一下。”
有正事的交代,宋珩自然是不敢怠慢,百里绍宇也不在说笑,只是同沈从墨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率先地走出了房门。
宋珩走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回过了头看向沈从墨:“沈公子你若是要离开的时候且通知我一声,在这画舫之中叨唠了几日,也应该是同胭脂姐姐告别一声。”
胭脂,宋珩在嘴里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平常的几乎没有一点艳色,可想到那个女子,却是美得出奇,夺了这天地之间的美丽。
她想再去瞧瞧胭脂,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沈从墨听到宋珩这么说,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这个意思是说他离开的那一日,她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吧!
“好!”沈从墨的声音有些欢愉,他伸手触摸着缠绕在他身上的绷带,伤口处还有些微微的疼,也有一点点的痒,这证明伤口正在愈合之中,可他多么期望着这下一秒自己就能够把伤势养好,然后同宋珩一起去那胭脂处。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欢愉而又期待着。
百里流觞看了沈从墨一眼,多看了一眼他嘴角的那笑容,他静默地转过了身,只叮嘱了一声好好休息之后就转身出了门。
百里绍宇的画舫就停靠在秦淮河边,他们三人上了船,百里绍宇亲自沏了一壶茶。
“这为何我要去接待那西芳国的使臣?”宋珩有些不理解地问着,在朝中适合接待使臣的大臣颇多,什么文华阁大学士,礼部侍郎,翰林院掌院的,无一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人,对于这招待使臣一事也比她清楚的多了,怎么轮也是轮不到她的吧。
“这往年的时候,西芳国的使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朝臣罢了,可今年传来消息,这来的是西芳国的七公主殿下,自然是要比往年要重视一些。”百里流觞说着,“今年的春宴,比往年的都要隆重得多。”
百里绍宇也应和着点了点头,南嘉凤血歌国师,西芳的七公主,“那东极此次来的是两位皇子,还有那白玉京的京主,今年是不比往年了。且往年的时候,西芳国的使臣总是对我们北雍有些不满,那些个大学士却都说不出个什么原因来,今年你是咱们北雍唯一的女官,西芳国一贯是以女子为尊,朝中为官的都是女子,使臣也一贯都是女官,所以宋珩你接待西芳国的使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了。”
“或是,你想接待那是凤血歌?”百里绍宇摇着扇子问道,这凤血歌的接待问题几乎已经是成了北雍朝廷之中最是紧张的问题,那些个大学士朝廷中的大臣基本上一听到凤血歌的名号就是已经心跳加快,怎么都是不肯担下那个指责的。
凤血歌这人,阴晴不定,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之间惹怒了他。
宋珩摇了摇头,“我还是接待七公主殿下即可。”凤血歌这人太深不可测,她直觉就是有些害怕,哪里还敢去接待他。
“这东极来两位皇子?”宋珩有些好奇地问着,“哪两位?”
“一位是二皇子孤诚鸣,一位是三皇子孤引月。”百里流觞回了宋珩的问题,却见宋珩那脸色颓然一变。
孤引月,莫不是那个孤引月吧?!
宋珩默不作声。
“最是棘手的事情是,东极似乎有意同我国联姻,可能会在春宴上提出。”百里流觞低声道,“眼下这皇族之中的适龄女子,只剩下宁皇叔的永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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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躁好烦躁,被逼婚了,这个消息太震撼,搞得我灵感全跑了…@a
☆、第八十六章 千金难买我愿意
宋珩原本还沉静在孤引月的事情上,她就知道那一日在破庙之中的那个人身份绝对不简单,拥有那东极的金蚕丝,护卫的身手又是那么的矫健,不是一般家将守卫会有的身手。
楼是东极的大信,原本宋珩还以为那人会和皇室想关,却不想他竟然是东极的皇子,或许可能会有重名,但是这个几率也着实不高,宋珩想着他孤引月一个东极的皇子出现在北雍境内,从争夺破军开始,又到那西北附近,如果说没有半点的企图,宋珩是绝对不相信的,可他想做些什么?
宋珩有些迟疑,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两位王爷,即便是说了,她似乎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确定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孤引月是否真的就是三皇子孤引月。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这接下来的话又是让宋珩倒抽了一口气。
“情况属实?”
百里绍宇也被百里流觞的话给惊到了,他手微微一抖,那一盏刚刚沏好的碧螺春一下子倒翻在桌上,茶水流得一桌都是,百里绍宇又匆忙地拿了帕子去擦,神色之中还有一些慌乱。
“大约是有这么一个意向。”百里流觞也不敢肯定,不过这联姻在国与国之间也算是常见的。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意向之后,这提出婚约也是早晚之间的事情,“父皇也已经同宁皇叔谈论过这件事情了。”
这联姻一般都是会从世族之中选一个宗世女子,封上公主的头衔然后远嫁出去,可惜在庆历帝的时候,藩王作乱,那些个作乱的藩王不是死了就已经是被剥夺了封号,贬为庶民,他们的子女也全部都从宗族的玉牒上除名,唯一剩下的就是宁王叔。
庆历帝子嗣稀少,九子,三女,且三位公主也皆已经成婚,其中一位还是嫁给了护国公的长子,而皇子之中,成婚的也就只有大皇子百里纪昀和二皇子百里缙云,大皇子至今膝下有空,而那二皇子的女儿眼下不过就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宋珩对于联姻这种事情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自古以来公主出嫁他国的事情实在不算少了,有什么比一个公主更好的人选呢,从小锦衣玉食地供养起来,看着就觉得让人贵重,混得好的,有那文成公主做个榜样,混的不好的还有那王昭君,一女侍二夫,宋珩并不认为永宁能够接受得了这种事情,更可况永宁心中爱慕的是那凤血歌,真的要叫她远离北雍,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遣妾一生安社稷,不知何处安将军。
可又谁知道一个公主的出嫁能够改变什么,或许能够换来一时的平和,可等到战争真的掀起的时候,谁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宋珩想,大概永宁郡主多少也听到了这样的一些风声,她这些天病着的时候永宁也来探访过了一次,远没有以往的时候那般的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个时候宋珩也不知道有这些事,还以为永宁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才闷闷不乐的,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大事。
“宋珩?”
百里流觞看向那从一开始就沉默不做声的宋珩,他唤了一声,只觉得她那刚刚那是神情有些落寞,好像是在可惜着什么一般。他知道宋珩同永宁也是交好的,或许她也和自己一样并不希望永宁远嫁他方,不单单是他,还有很多人也是一样的,像是三哥,还有宁王叔也是一样的,可他们的不愿意在家国社稷面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这也是他所无奈的地方。
宋珩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百里流觞一眼,她的神情有些倦怠,如果知道今天遇上睿王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她想自己就不应该出了这个门,可即便她是不出这个门,这些事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她只是替永宁觉得有些可惜,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肩负着期许去嫁给自己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然后在异国他乡那个枷锁之中困了自己一辈子,那样的人生,着实有些过于可怜了一些。
“我没事。只是觉得身为王室女子的郡主着实也是一个可怜人,这样想着,倒不如我这个平民老百姓来的自由得多,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到底还是无须离乡背井过活,想要同人说说话的时候还能够找到熟人,而不是在那完全陌生的国度里头举目无亲地过着。”
百里流觞听着宋珩的话,其实在他的心底之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着,身为皇室的人员,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给自己的人生一些置啄的余地,在那些个老百姓羡慕着他们在皇宫之中生活的时候,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羡慕着宫外的人。
“这事还没有定夺下来,或许到时候还能够转圜的余地。”百里流觞对着宋珩说道,他也不希望永宁嫁到东极去,这和亲一事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些个的口风罢了,只有等那东极国的两位皇子到了北雍之后才能知晓,现在揣测再多也是没用的。
“也是!”百里绍宇应和着百里流觞的话,“这东极大约只是有这么一个意思在而已,或许指不定还是咱们在这边杞人忧天了,再说了,有咱们三个人在,难道还能想不出一个好的计谋不成!”
百里绍宇的声音越说越轻松了起来,他也是从小看着永宁长大的,自然是不舍得永宁会嫁的那么的远,眼下四国之间关系虽然是平稳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有些隐患存在,谁都不能确定,这样表面上的和平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去,要是哪天北雍同东极之间开战了,永宁可就真的惨了…
因为这事,三个人之间原本就不是什么欢愉的氛围越发的凝重了起来,宋珩询问了一些关于接待来使需要注意的事项,细细地在脑海之中记了下来之后。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宋珩看了一眼睿王和秦王,其实她知道,这些朝政方面的事情原本就算是睿王不同她说,还是有旁人会同她说的,而睿王亲自同她说,那就是代表着,她已经成了睿王同秦王派系的人了。
在朝中,一贯是以睿王为储君的呼声最高,可宋珩也知道,树大招风,自古以来帝王对于这些个拉帮结派,觊觎皇位的人必定不会给予什么好的结果。庆历帝虽说是父亲,但是在称呼他为父亲之前,他更是帝王,北雍的王者,没有一个王者会希望有人将自己从王座上拉了下去,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庆历帝迟迟不立储君之位大约也是这个原因,这皇位是要他亲手给予,而不是被人剥夺。百里流觞在这一点上做得到也算是低调,他不居功自傲,也不主动结交朝堂之上的大臣,或者他是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父亲的想法,又或者是他根本也无心于这些,又或者他只是隐藏的很深,但是这些都不是宋珩要关注的,她要关注的是自己虽然不是主动成了睿王的人,现在已经是被人给定性了,他日若是睿王当政,她一个女子大约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若不是睿王当政,她越发的没有好处,所以宋珩觉得还是得趁着自己现在还处于这个高位上的时候,给自己寻求一条退路才行。
“宋珩你病了这么些天,难得出来透透气,这么快便回去又有什么意思!”百里绍宇拍了一下宋珩的肩膀道,他这人一向视礼教于无物,对于男女之防也是没有那么多在意的,同宋珩的相处,时而是将宋珩当做女子看待的,时而又会忘却了这件事情,“虽然你刚刚说要同沈从墨一同去感谢一下那胭脂姑娘,可我觉得吧,这感谢呢,你一个人也是可行的,不然本王陪你一同前去如何?”
百里绍宇笑眯眯地道,他这些日子天天去瞧上沈从墨一回,当然他也是很关切沈从墨的伤势的,沈从墨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算是如虎添翼,有什么比掌控了北雍兵器制造点这个更加叫人有信心,而且沈家百年世家,虽不从政,可依旧还有些影响之力。但是他这每天殷勤巴巴地去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胭脂,自从那一日相见,伊人丽影便是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而且那胭脂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地瞧上自己一回,这越发地叫他觉得有些期待了,也不知道那胭脂是真的瞧不中他这个闲散王爷,还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如果她那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那么,他真的是上了姜太公那直钩上的鱼了。
百里绍宇也查了一下胭脂,属下回报说那胭脂是秦淮河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娘子,一向是极富盛名,那些个王侯公子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见得能惹来胭脂的一个笑,这样的烟花女子按理说应该会得罪不少的人,可偏偏胭脂的手段又是极巧的,没有一个人敢是怨着她。
百里绍宇原本想自己去那花坊,可又怕自己去了之后胭脂姑娘不肯见他,所以这才眼巴巴地等着一场巧遇,又想着从宋珩下手一同前往。
听着百里绍宇那一番话,宋珩微微扬了扬眉,她还记得当日胭脂在两位王爷面前除了请安的时候,是一眼都没有朝着两人看,完全不像是平常金陵女子的做派,想那些个金陵城的女子,那个不把睿王殿下当做深闺梦里人,且胭脂又是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一般最想的不过就是寻一个好的人将自己赎身吧,而睿王和秦王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巴结都是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殿下,胭脂姐姐的去处,宋珩眼下是不能去的,下一次再同殿下一起前往吧!”宋珩婉拒着,她不认为现在百里绍宇对于胭脂着迷太深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她对胭脂的疑惑越来越深的情况下。
“恩?”百里绍宇皱着眉头看向宋珩,自己眼下都已经是做出这种请求来了,依着宋珩的聪明才智,自然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才得以,怎么还好意思拒绝他。
“秦王殿下还是等下一次吧!”宋珩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画舫,惹得百里绍宇在身后头一直跳脚。
见那宋珩已经下了船,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百里绍宇回过了头,略微有些恼怒地瞧着在那头静静品茗的百里流觞,有些愤然道:“你说这宋珩最近这脾气倒是见长了许多,连我这王爷都是已经不放在眼内了!”
“是么?”百里流觞不置可否,他捧着那一盏碧螺春,清香扑鼻而来,那味道怡人得很,就像是刚刚离去的那个女子给人的感觉一般,“她这性子连那阮丞相都是能够不放在眼内的,又怎么能说是脾气见长?”
借着百里流觞的话,百里绍宇也倒是响起了那一日在朝堂的事情,的确,宋珩这性子的确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人人避而绕路的阮丞相的胡须都敢拔,但是那姿态倒也很是痛快。
“算了,这天下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刚好就是那难养之人,我也不同她一般见识,”百里绍宇摆了摆手,他手上的折扇一抖,摇了两摇之后,“流觞,沈从墨对于宋珩颇有些情意所在,不如…”
“咔嚓”一声脆响,百里流觞那捏在手上的茶盖一下子捏得碎极,像是粉末一般从他的手中缓缓飘落,他朝着百里绍宇低声问:“不如什么?”
百里绍宇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被猫咬掉了一般,那后面的话半句也是不能说出口了,他原本是想同流觞说,如果沈从墨真的是对宋珩有些情谊在的,将他们两个人配在一起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沈从墨这一次是大皇子将他推向了不的不选边站的地步,可谁又能保证,一贯是置身世外的沈家会坚持到底,如果宋珩嫁给了沈从墨就完全不同了,宋珩一来会顾念着家族,而来她眼下也算是自己这边的人,沈家自然也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看现在百里流觞的态度,他似乎…不,百里绍宇一贯是同自己这个弟弟一起长大的,自然是晓得刚刚他那姿态代表着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想,也不愿意将宋珩推向沈从墨。
这举实在是大不明智!
“大皇兄眼下的态度,难道你还不懂么,他已经是容不得旁人了!”百里绍宇告诫着,“今日或许是宋珩或许是沈从墨,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把手掌伸向咱们,难道到时候你还能忍着,还能够按兵不动?”
百里绍宇不敢置信道,“你喜欢宋珩?可她的心底未必有你!”百里流觞听到百里绍宇说出“你喜欢宋珩”的时候,他微微一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喜欢宋珩,从关注到宋珩的时候,大约是那一日他在街市上,瞧见永宁那一匹受了惊吓的马匹横冲直撞而过,他原本是要追上去的,因为是他瞧见了坐在马上已经受到了惊吓的九弟。
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一抹惊鸿一般的身影,掠上了那马背,然后制止了那疯了一样的马匹,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子,宋家的女子。
留心到宋珩的时候,大概是在前往藏剑山庄的路上,她会阵法,这是他最在意不过的事情,原来在这个天地之间,不是出生于南嘉皇室却懂得阵法的人除了凤血歌还是有人的存在。
他是欣赏宋珩的,渐渐地,他总是会追寻着宋珩的身影,渐渐地就像是一个习惯了,习惯地找寻着宋珩身影。
听到三哥的话,他心中便是有些不喜欢。 “宋珩这人性凉,或许你眼下护她保她,却不能保证她必定是能够回报你的情感,流觞,宋珩并不是你该选择的,当年父皇收回宋家的兵权,便是不想宋家功高震主,你应该懂得。”百里绍宇压低了声音说着。
宋家,父皇并不想要让其能够强大起来,所以当年杯酒释兵权,为的也就是把是兵权完全收归他们百里家的手中,宋珩是个女子,所以对于百里流觞让宋珩当是三军教头,百里绍宇也是不反对的。能够让宋珩教会大军学会阵法,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到时候宋珩也是要走上宋家的老路的,只会成为一个平常的女子,不可能在军中呆上一辈子。等恢复到那平常的身份,她宋珩虽是宋家的嫡女,却也还不能成为一个王爷的王妃。
“三哥,我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在做的时候便是已经想着要收取多少回报的,或许我是喜欢宋珩,或许她也不会回报我些什么,可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中意她,并非是要她也一并中意我不可,”百里流觞缓缓道,他的目光坚定,“就像是永宁一般,我喜欢她自然是要护着她的。身为男儿,原本就应该以一生征战换取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世欢颜。”
我愿一生征战,换她一世欢颜。
百里绍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半响之后,他才呐呐地说出了一句:“便是你这样,才宠得永宁无法无天,眼下你还是想将宋珩也宠成那般性子不成?”
“即便她不回报,那也无甚。”百里流觞认认真真地说着,“我能许的,便是让她舒心一世,即便是宠坏了人,那又如何,千金难换我愿意!”
百里绍宇为之气结,他指着百里流觞道:“老四你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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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终于明天可以到春宴卷了…四国一京之中的明争暗斗要开始了。
这几天有些忙,所以更的少了一点,从明天开始我会努力更新的,握拳!@a
☆、第八十七章 巧合
两日之后,沈从墨便是让人通知了宋珩,说是自己的伤势已经是大好了,想着回藏剑山庄里头养伤了,可又记着宋珩的话,所以也就特地告知了她。
这传话的人来的时候,正是宋珩同那文华阁大学士交谈关于如何接待那西芳国来使的问题之前,宋珩是想着同薄大学士商量好了之后,再去寻沈从墨一起去见那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