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祝福,放在心里就好。
刘远站在人行横道前等信号灯,一辆大货车从眼前飞驰而过,带起重重的风。浏海被吹得纷飞,视线支离破碎,刘远这才发现自己该剪头发了。
对面街边一间小的理发店正在门口做晨操,还是颇有创意的“剪刀舞”,虽然拢共四五个员工,且表情驽钝动作呆滞,但也不失为清晨路边一道银光凛凛的风景线。
刘远有耐心的一直等到舞蹈结束,才走过斑马线,进入理发店。
迎接刘远的是个挺好看的小帅哥,问他是剪头还是染发还是别的什么,等听完刘远说剪头发之后,小帅哥便带着刘远去里面洗头。洗完之后便领他坐进了舒服的皮椅子,小帅哥功成身退,另一年纪稍大些的帅哥晃悠悠的过来继续接手。
二号帅哥先是对着镜子里的刘远潇洒的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手把娴熟的给刘远吹起了湿漉漉的头发。待头发半干不湿后,才关掉吹风机,温柔的问:“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刘远的头发一直都是半长不短的,错落的刘海可以把自己的脸型修饰得更漂亮,他一直知道。所以通常剪头发只是按照原本的发型稍加修剪便可以,但今天,他忽然很想改变,于是他深吸口气,也对着镜子里的二号帅哥微微一笑:“剪短些,就草寸吧。”
二号帅哥刚把剪刀从腰间抽出来,一听这话险些脱手:“啊?你的脸型草寸可能不太合适……”
“没事儿,”刘远笑笑,企图安抚对方,“我就是想试试,你剪吧。”
二号帅哥嘴角抽搐半天,拿着剪刀的胳膊抬起来,又放下,再抬起来,再再放下,跟做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似的,最后吐出句:“这玩意儿真不成,太摧残了。”
最后,还是店老板出的手。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上来就要用推子,给刘远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好么,草寸和秃瓢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后来老板见小孩儿真吓着了,便乐着说,我还真当你豁出去了呢。然后换把剪子,开始正经干活儿。
快剪完的时候,刘远手机响了。老板很体贴的停手,让刘远接电话。
“喂,昨天不是让你回学校就给我来个电话嘛,怎么没来?算了,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他妈让人灌得最后都溜桌底了,你怎么样,没事儿吧,现在哪儿呢……”
周石叽里呱啦聒噪一堆,刘远一点儿不急,特有耐心的全听完,然后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去粕取精的选了最后一个还算有点营养的,回答道:“紫翔街,剪头发呢。”
“大上午剪什么头发,”周石在那边儿莫名其妙的咕哝,“我说真的呢,你没事儿吧?”
得,又绕回来了。
刘远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腕,浅浅的细痕已经结痂,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刘远很庆幸他没有划下去,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等痂脱落,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悄然无痕。
“刘远?”周石半天没得到回应,有些着急。
“行了,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好好……呃……”
“嗯?”
刘远没理电话,直接转头泪眼汪汪的去看老板:“大叔,你应该先给我看个效果图的……”
周石开车过来于街角指定位置接到刘远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溢满了砸店的冲动。刘远本就是个圆圆的包子脸,以前头发半长不短的刚刚好,就像个可口的水蜜桃,现在倒好,头发没了就剩圆圆脸,怎么瞧着都像干瘪洋葱头。
“这他妈是人的发型吗!”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发型。”
“你可以荼毒我,但你不能荼毒群众的眼睛。”
“……”
“不行不行,这他妈没法儿坚持了,你等我找个黑塑料袋儿扣仨窟窿眼给你套上。”
刘远乐得那叫一个得意,虽然他自个儿短时间内也不想照镜子,但这会儿看着周石,他忽然就觉得这头发剪得很值得,根本是乐趣无穷嘛。
接下来的一天,刘远跟着周石吃了好吃的,玩儿了好玩儿的,在五一劳动人民的节日里,彻头彻尾的腐败了一把。晚上刘远本来想回学校,可在周石家看着看着影碟就看到了大半夜。
期间刘远给叶子临发短信问陆梵的情况,那边说陆梵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只是一直没醒,刘远安慰了几句,便也不知再说什么。周石欺身过来问这又和哪个帅哥勾搭呢,刘远半开玩笑道说比你帅……待周石表情黯淡后,又接茬后半句,……的还没生出来呢。周石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然后一把将刘远扑倒,玩笑成分居多的调戏起来。
本来刘远还有点担心擦枪走火,结果周石上下其手几分钟后,泄了气。按照周石的说法,他这摸着摸着刚硬呢吧,抬头一看那破发型儿,就又萎了,再摸再硬吧,又看又萎了。好么,他下面那是宝贝不是弹簧,这一来二去真整出什么毛病那还得了!
于是男人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净利落的,收爪儿。
是夜,周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也是因为刘远,小孩儿得知郭东凯有了以结婚为前提的女朋友,一个人在街上晃被自己捡了回来。而昨天,他刚刚带着刘远参加完郭东凯的婚礼。
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就看刘远白天剪的那个破头发,周石就知道小孩儿根本没放下。他经历过的,越想放下一个人的时候,越用力的去放下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我们的手握得更紧。
周石发誓他绝对没有想偷袭,他只是想看看刘远是不是真的睡了,如果睡不着,那么他可以继续陪着他聊天,如果睡不好,那么他可以给他热杯牛奶。周石最初的想法真的真的,无比纯洁,比水晶之恋都晶莹剔透。
可当无声的打开门,听见被子底下小孩儿跟猫叫一样的哭声时,周石忽然就忍不住了,他觉得那哭声就像根羽毛在撩自己的心,在这片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里,招人得厉害。
被掀开被子的时候刘远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黑暗中周石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才吃惊的叫出声,可没来得及说话,嘴便被人牢牢堵住。比之上一次更急切更炽烈的吻,刘远根本招架不住。
明明是半强迫性质的,可周石还是能温柔的舔过刘远嘴里的每个角落,舌头柔软而灵巧的卷住刘远的,霸道而又不至太过火的吸吮,纠缠,直至怀里的男孩儿渐渐放松了身子。周石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对方的唇瓣。
“周、周石……”刘远好容易获得喘息的机会,忙紧张的按住男人溜进他睡衣里的手,“别这样,我不喜……”
周石没让刘远说完,他再一次把男孩儿吻住。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久,更缠绵。
刘远不知道这一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恍恍惚惚听见周石在耳边沙哑的哄着:“乖,你就给我吧,我真喜欢你……”
刘远软了心肠。
我真喜欢你,就那么一个真,无比珍贵。
第 31 章
前戏都进行的很顺利,可等周石把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刘远后悔了,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做 爱不适应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不想了。这一不想,自然就不配合,左右乱动起来。
周石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他装不知道,这边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刘远的不合作,那边加快开拓的速度,嘴里还不忘撒着迷魂弹,什么我知道你等不及了,嗯嗯,马上就好。
刘远急了,刚想说去你妈的,结果去字儿才出来半个音,周石已经一个利落挺身,闯了进来。结结实实,全根没入。
刘远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调,他揪住周石的头发就开始骂,把男人的祖宗十八代旁系直系统统问候了个遍。
周石眯起眼睛,轻舔刘远的脖颈,低喃,一直骂,千万别停。再然后,慢慢抽出,旋即又狠狠插入,一下比一下冲得更猛,直直把刘远弄得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哀哀的叫唤。
第一次射出来以后周石很快又硬了,他没委屈自己,直接把刘远翻过来,抬高男孩儿的屁股,从背后又干了一次。刘远被操弄得浑身脱力,总不住地往下滑,周石就扣住他的腰,嘴里一遍遍温柔地哄着,乖,屁股再撅高点儿,下面却反其道而行的越来越激烈。
刘远下意识的想逃开,可刚往前爬一点点,便又被周石扯了回去,然后插得更深。后面像要燃烧起来,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痛苦的炽热让他濒临疯狂,终于,刘远忍不住开始求饶,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喊的,想让周石轻一点,再轻一点。
没想到周石竟然真的温柔下来,然后刘远感觉到有热气吹到自己的脖子上,男人的声音就像来自魔鬼的诱惑:“叫声老公听听……”
叫还是没叫,刘远记不得了。他只知道当一切终于结束,周石把他重新翻过来的时候,他死死地抱住对方,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稻草。
刘远跑了。
周石起床的时候就觉得身边空荡荡,他还以为刘远在盥洗室或者客厅,可遍寻别墅,再没有小孩儿的身影,他才彻底相信,那小王八蛋是真的跑了。
周石委屈至极。妈的,他怎么就能忍心的!在自己还酣酣入睡的美妙时刻,面对着自己如婴儿一般天真无害的容颜,那家伙居然真就敢这么跑了!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这厢周石辞藻华丽成语连篇,那厢已经坐上出租车的刘远可就朴素多了。
脑袋都是空白的他啥念想没有,就是觉得乱,和周石上床绝对属于计划外事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可好,一口下去把大门前啃出块儿空地。呃,好吧,就算这草有随风摇摆故意晃荡的嫌疑,可刘远还是觉得太快了。
周石要的不是一夜情,刘远也没打算只给对方一夜,但郭东凯刚结婚,他现在想那个人心还会跟针扎似的疼,他没信心给周石更多的东西。
刘远躲了一个礼拜,周石等了一个礼拜。后来男人终于明白,不拿稻草堆堵着洞口烧,小狐狸能藏到三零零零年。
电话响的时候,刘远正在学校食堂里喝豆腐脑。他难得早起一天,因为前阵子投的简历有了回应,上午得去面试。前些天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周石来电话,而现在不知是心悬得太久了,还是别的什么,看见周石俩字儿在屏幕上跳动的时候,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喂?”刘远放下勺子,颇有点专心致志对付电话的意思。
“早啊。”周石的声音很精神,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还真挺早的,”刘远打趣,“不像你的风格。”
刘远哪里知道周石这阵子正调生物钟呢,以免下次再发生某人溜了自己还睡得跟死猪似的惨剧。
“以后就这风格了,”周石干净利落的结束寒暄,直奔主题,“晚上出来吃饭啊?”
刘远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推搪:“我今天要面试。”
电话那边默了下,才问:“什么时候?”
“呃,中午下午都有。”刘远人为增加了一场虚拟的。
哪知那边儿立刻又愉悦起来:“那不就结了,咱吃的是晚饭。”
刘远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也不知道下午那场啥时候结束……”
“晚了直接改夜宵。”周石没好气道,他就不信刘远还能往下掰。
果然,刘远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算应下了。
约好大致的时间地点,周石扬着嘴角结束通话。心说,切,和我斗,我这还有第二天的早中晚餐呢,这跟愚公移山是一个道理——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晚上七点,刘远准时出现。周石点了一桌子菜,弄得人家服务生一个劲儿的问,您究竟几位,要不要换到包厢。
在铺张浪费上,周石绝对能上福布斯,这是他和郭东凯很不一样的地方。郭东凯虽然有钱,但基本也不讲究吃穿,他能在外面跟生意伙伴吃海参鱼翅,也能回家里跟自己泡面啃馒头,他能戴几万一块的手表,可也能穿十块钱三条的内裤。一开始刘远觉得挺难理解,可后来跟郭东凯处得时间长了,他便明白哪些奢华是场面上不得不为之的,而哪些朴素,才是那个白手起家的老男人最真实的一面。
周石支着下巴看了刘远半天,忽然出声:“你是在想该想的呢,还是不该想的呢?”
刘远回过神来,歪头冲周石乐:“那你把两个都说说,我看有准的没。”
“该想的吧,就是先吃哪个菜。不该想的呢,那可多了……”周石煞有介事的掰手指头念念有词的咕哝了半天,末了有些不耐烦,索性一句话总结,“反正除了刚才那个该想的,其余都是不该想的。”
刘远想了一脑袋不该想的,所以这会儿只能灿烂的傻笑。
这顿饭吃得很平稳,期间周石压根儿没提那个晚上的事,刘远虽然有些奇怪,但乐得轻松,于是渐渐也就放开来,随意多了。
吃完饭周石想去泡吧,刘远因为放松了警惕,而周石的眼神又确实很纯洁无辜,让刘远觉着自己摇头好像都对不起全国人民,最后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周石去了。可他没想到周石带他去的是家GAY吧,好么,一进去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往周石身上扫射,在一旁辐射区的刘远都不适应了,可人家周大少爷压根儿啥感觉没有,该穿梭穿梭,该找地儿找地儿,最终带他坐进了角落的沙发。
“我怎么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刘远很认真的打了个哆嗦,不安地四下看看,“你在这吧里没什么疯狂粉丝吧。”
“喏,眼睛放绿光的全是,”周石惬意的靠进沙发,笑,“所以呢,你还是待我身边安全点儿,省得让人拿砖头黑了。”
刘远无语:“那你早说,我穿跑鞋来多好。”
周石挑眉,不紧不慢的轻哼:“穿双板鞋你不也跑了一个多礼拜么。”
“呃,我先去下厕所……”
“嗯。”
“我真去。”
“去呗。”
“你这么看我我紧张。”
“那这样呢?”
“好多了。”
“成,敢跑第二次,我保证让你后得悔悔的。”
刘远选择了最原始的遁逃方法,不过只是暂时性的。因为周石最后说话那表情太温柔,有那么点笑里藏刀的寒意,再加上他那独创的极富威慑性的叠词,横看竖看,这都不是个脚底抹油的好手机。
GAY吧的洗手间通常都不是用来洗手的,无数紧闭的门后面都飘着暧昧的噪音,刘远本来就不是真想上厕所,这会儿更是坚决不踏进一步了,打断别人的嘿咻是很不道德的,所以他只能站在洗手池前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接下来咋办。
不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对周石,他的感觉复杂而微妙,很难说清。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周石,一个住在遥远而神秘东方的男人……那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第二帅的人……”
“喂,你可以了。”刘远哭笑不得的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漂亮男人,“等会儿把镜子问碎了,你还得赔。”
“什么质量啊,问两句就碎?”
“被你晃的,你多光芒万丈。”
刘远抬起胳膊肘象征性的给了周石一下,转身想走,却被男人双手按着洗手池,困住。
面对面,太过近的距离,太过近的气息,刘远咽了咽口水,腰紧紧的贴着洗手池,一动不敢动了。
“我说了不会让你跑第二次。”周石轻轻柔柔的语调里,是异常的笃定。
“谁跑了,我那天是走出你家大门的……”刘远咕哝的声音,在周石渐渐眯起来的眼睛底下越来越小。
周石不说话,他等着看小孩儿还有什么其他的歪理邪说。
刘远不负众望:“呃,如果我和你说那天晚上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穿越了,你信不?”
“你信么?”
“我信。”
“我想揍你。”
刘远委屈的扁起嘴,周石几不可闻的叹口气:“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刘远记得,但他缓慢而坚定的摇了头。
“不记得更好,那我再说一遍。”
“啊?”
“我真喜欢你,你就跟我吧。”
刘远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周石紧紧捉着小孩儿的视线,他有耐心等,但没信心。
“跟着周石有肉吃哟跟着周石有汤喝……”
“跟着周石有幸福哟跟着周石有快乐……”
“跟着周石……”
刘远被男人忽悠得晕乎乎的,洗手间暧昧的光线好像慢慢晕染开来,成了一个个六边形的亮片,周石的脸越来越不清楚,声音也变得飘渺,刘远觉得自己好像返祖成了一只小猴子,然后眼前不远不近的钓着串黄灿灿的香蕉,远远的,一个声音诱哄着,跟我呀,跟我吧,跟我就给你吃好吃的……
温热的触感拉回刘远的意识,他被吻了。
与此同时,周石的手掌如蛇一般从刘远的皮带后面滑进去,放肆的摸起来。
刘远险些顺着洗手池滑下去,周石那手就跟带了春药似的,所到之处一片战栗颤抖。刘远想去推,都找不的到力气。
周石松开刘远的嘴唇,鼻尖对着鼻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男孩儿,半诱哄似的:“答应吧。”
刘远有些狼狈的按住周石不老实的爪子,艰难道:“那个,咱能换个地界儿么。”
“成,你答应了咱立刻换。”
“周石……”
“你就答应呗。”
“可……”
“你就答应吧。”
“我……”
“行了,我当你答应了。”
“靠!”刘远没好气的苦笑,然后伸出胳膊把那张聒噪的嘴连同男人整个脑袋都揽了过来,半晌,他听见自己投降似的叹息:“那就试试吧。”
“嗯,消费者一开始总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刘远温热的颈窝里,周石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不过不用担心,想不爱我是件很难……”
周石话没说完,一格卫生间的门被人砰的踹开,听众们终于受不住了:“操,你俩有完没完!”
刘远和周石还没来得及接茬,衣衫不整的男人忽然又变了表情,倚着门框冲周石吹了个口哨:“宝贝儿,他不行你可以找我嘛。”
周石和刘远面面相觑,末了周大帅哥松开扶着洗手池的胳膊,得意的把刘远拥进自己怀里:“我说什么来着,事实胜于雄辩。”
刘远禁不住咧开嘴,不过他不准备附和,免得周水仙更得瑟。
长舒口气,周石把刘远搂得更紧,就像搂着天大的宝贝。
第 32 章
这一年的夏天来得很突然,好像五月末还穿着外套呢,一进六月便忽然可以穿短袖了,大太阳勤劳的散发着光和热,只早晚还有一些微凉。
陆梵醒了,叶子临跑了。陆梵云淡风轻提起这事儿的时候,刘远点的咖啡刚刚端上来,要不是陆梵表情太过祥和,刘远真有可能就直接摔杯子了。
——不砸不足以发泄他心里的愤怒。
“你怎么都快毕业了这气性还没改哪,”陆梵淡淡的笑,“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我他妈就气你不气!”刘远吼完,想也没想便拿起咖啡狠狠喝了一口,结果下一秒就喷了出来,从舌头到喉咙都跟烙铁烫过似的,火辣辣的疼。陆梵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冰咖啡推过去,刘远抓起来咕咚咕咚喝掉大半杯,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陆梵有点担心,但也有点哭笑不得:“舒服点没?你就不能不这么毛躁?”
“不成,这辈子达不到你那境界,”刘远没法淡定,而且他很后悔,“我他妈那天晚上就该在医院走廊把那王八蛋掐死。”
陆梵眨眨眼:“别啊,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呸,”刘远想也没想,直接回了一句,“那还是杀人元凶呢。”
陆梵的微笑很安静。
刘远撇撇嘴:“真正救人的是咱白衣天使。又不是叶子临给你抢救洗胃挂吊瓶的,哦,就在门外挠两下墙抓几把头发就有功了?”
陆梵被刘远描述的那画面逗得扑哧笑出声来:“他真挠墙揪头发了?”
刘远警惕的眯起眼睛:“别和我说你心软了啊。”
新的冰咖啡被送了过来,陆梵喝了一小口,才说:“不存在心软的问题。”
刘远放下心来:“那就好。”
陆梵接着道:“压根儿也没硬过。”
刘远想拿杯子砸他了。
“你他妈差一点儿没命你知道么,要不是那王八蛋发现得早……”刘远说不下去,他想起来还难受。抢救室的灯红得像鲜血,至今历历在目。
陆梵轻轻扯起嘴角:“你们是不都以为我赌气呢,拿自己让叶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