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说在登记资料里发现了什么吗?”
CEO摇头:“没有,确切的说,老板和资料一起失踪了。”
薄西岩眼睛微微眯了下,仿佛嗅到了什么。
李爽还一头雾水,只觉得刘汀真不讲究,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说找他们帮忙,好吧,就算薄荷和帕塔在冷战,那也要分清轻重缓急啊,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那套呢。
“那几个失踪的顾客都住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吧。”薄荷说着起身。
爽哥这时候想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不问,实在心痒痒:“那个郭CEO先生,虽然我们自称是刘汀挚友哈,但毕竟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CEO推推眼镜:“我在进山庄以前一直是做人力资源的,真假话再分不清,别混了。”停顿片刻,男人忽然对着薄荷笑了,指指他胸口,“再说,你们还带着老板的宠物呢。”
顺着CEO指引的方向,李爽和戚七看见了露出一半的小蝙蝠脑袋。
再往上,是薄荷铁青的脸。
李爽在心里叹口气,开始默默为刘汀祈祷。兄弟,你可一定要挺住,坏人折磨完你,还有冰块排号儿呢……
Chapter60
失踪女客的房间分布得比较零散,个别已经有了新的住客,只剩下三间还空着保持原样。
“这是最先失踪女客的房间,警察当时也来看过,都没什么线索。”CEO轻轻刷了下房卡,带领一行人进入408。
典型的假日酒店式装潢,一张圆形的床,一个梳妆台,壁挂式液晶电视,两个小床头柜。卫生间很宽敞,洗手台上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什么卸妆液护肤水一应俱全。
“这不是你们酒店提供的吧?”薄西岩微微低头,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问。
“当然不是,”CEO哭笑不得,“我们还没这么贴心,都是那位女客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李爽念叨着,下意识拿起一瓶乳液,仔细端详,“连化妆品都不带了。”
戚七拽拽他衣角,问:“印上指纹不要紧吗?”
李爽乐:“你还挺专业。放心吧,既然警察来过,能搜集的早搜集了。”
说罢,他便把乳液放回去,却在要松手的一瞬间,感觉到强烈的晕眩。就像小时候不听爸爸妈妈话,把手插进劣质插座里的过电的那种战栗感,全部神经都被吸附到插座上,甩也甩不掉得恐惧。是的,莫名的,摆脱不掉的恐惧。
李爽吓着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薄荷和戚七都在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出声的是薄荷,“表情跟见鬼似的。”
李爽张了张嘴,可没找到声音,他没见鬼,他见着了一个女人……
乳液好端端摆在台子上,李爽深吸口气,再去拿它,可指尖刚刚触上瓶身,那支离破碎的各种场景便在脑袋里出现了,女人在洗脸,刷牙,对着镜子化妆……
娘的,要不要跟拍恐怖片儿似的啊。
李爽不信邪,又反复碰了几次,每次都一样,一碰,女人就在脑袋里面出现,指尖离开,大脑恢复正常。不过薄荷和戚七哪知道爽哥在做啥实验,他们只看见某人在来来回回跟一个瓶子较劲,强迫症似的,终于,薄荷怒了:“我说你能不能不抽风?”
爽哥委屈得想哭:“是这瓶子抽风好吧,娘的我一碰它脑袋里就蹦出个女的!”
“什么女的?”戚七问得迅速。
“就一个长头发的,头发很直,快到腰了,”爽哥努力的回忆,“长得挺好看,就是脸太白了,跟电影儿里女鬼似的。”
戚七皱眉:“你喜欢这样儿的?”
李爽还没反应过来,倒是CEO惊讶出声:“你见过这屋儿失踪的女人?”
这回轮到爽哥茫然了:“啥意思?”
“这个屋里失踪的女人和你描述的很像,一头长发,白皮肤,因为是学跳舞的,所以身段也不错。”
“……”李爽下意识后退一步,仿佛离那瓶子能远点儿是点儿,“靠,不带这么瘆人的。”
一道精光从薄西岩眼里闪过:“你刚刚摸来摸去就是因为这个?”
“嗯。”李爽点点头,然后又补了句,“为什么我英勇的实验行为在你嘴里听起来就这么猥琐?”
薄荷懒得接没用的话茬儿,直截了当道:“那你再摸摸别的。”
李爽黑线:“我不要。”好么,蹦出一女鬼他七经八脉断了一半儿,再碰别的指不定自己就交代了。
“你不想找刘汀了?”
“……”
根据薄荷指导,李爽又依次抚摸了卸妆液,润肤水,隔离霜,防晒霜,精华倒入水等等一系列瓶瓶罐罐,除极个别外,大部分都能给他以特殊感应,而且每次出现在他脑袋里的女人都无一例外的,在往脸上涂涂抹抹。
薄西岩问:“就没干别的了?”
李爽据实回答:“没有,光这些我估计她就得干一早上。”
没人能解释李爽突如其来的灵感是什么东西,太过诡异,弄得薄荷眉头紧锁,戚七担惊受怕。结果到了第二个姑娘房间,刚推门,李爽就呆那儿了。
薄西岩一看李爽那手放在门把上迟迟不动的样儿,就有了预感,直接问:“又看见什么了?”
“这回是一男的……”有了之前的经验,爽哥也淡定多了,“跟你我差不多高,挺壮,看不清脸,推门进屋,和一个女的……”的后面,李爽没音了。
薄西岩皱眉:“和一个女的怎么了?”
爽哥咽咽口水,把手从门把上拿下来:“……儿童不宜了。”
薄西岩无语。
一旁的CEO倒看出乐趣了:“那你这回看见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李爽眯起眼睛:“短发,眼睛很漂亮,有点妩媚,个头有点矮,但很丰满……”
“你来前看过资料的吧。”CEO有点儿不信了。
“晕,我骗你这个干啥,”李爽翻个白眼,“显示我未卜先知?我又不准备弄什么反人民反社会的团体。”
CEO耸肩:“可这没有其他解释了,总不能说你忽然之间有了超能力吧。”
李爽还要反驳,忽然薄荷插话进来:“行了,都正经点儿,看看屋里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爽这叫一个郁闷,可无意中接收到薄荷警告的眼色,品一品,有点儿悟了。
戚七一脑袋雾水,可深知自己的酱油身份,所以领队们干啥他干啥,领队们去哪儿他去哪儿,不说,不做,不错。
CEO带着他们把能去的房间都查了个遍,几乎一样,每个房间都留了些原主人的物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最后薄西岩要来了几个女客的基本信息,然后谢绝了CEO的晚餐邀请,理由很充足:朋友失踪,这个时候吃不下去饭。CEO点头表示理解,说如果有了老板消息,希望也能告诉他一声,好让他安心。李爽没心没肺地说你是担心老板还是担心工资啊。CEO不以为意,反而大大方方地,风度翩翩地回应,这俩不是同一个意思么。李爽刚想黑线,对方却又补了句,刘汀是个好老板,我希望他平安。好吧,看在他一脸真诚的份儿上,爽哥决定不在刘汀安全回家之后进谗言了。
山庄偏远,CEO给他们留了个顶级套房过夜。李爽薄荷戚七都没睡觉的心思,门一关,仨人地毯上一坐,开始分析起来。当然最先要分析的是爽哥的通灵感应。这玩意儿实在太邪乎了。
“我曾经是个唯物主义者。”这是薄荷关起门来说得第一句话。
李爽黑线,他也不是牛鬼蛇神啊,呜,他明明是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但是确实很奇怪,哥你怎么忽然就能看见那些女的了呢?”戚七总算可以不打酱油了,迫不及待说话,“我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我也没想明白,”李爽叹口气,实话实说,“就跟过电似的,一碰那些女人的东西,脑电波就好像被吸过去了,然后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开始在大脑内存条上印,挺……恐怖的。”
“问题是这些场景还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薄西岩沉吟着,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抬手就撩李爽衣服。
爽哥给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就往后退:“薄、薄荷你干嘛!”
薄西岩无语,他能干嘛,他还能强了李爽不成!懒得理炸毛中的某人,薄西岩坚持不懈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初春还很冷,李爽穿了外套毛衣内衣N层,实在不好扒。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薄西岩还是看到了他想要的。
顺着薄荷的视线,李爽和戚七总算知道冰块在翻什么了,那是去年年底戚七咬的一口,伤早好了,连肉色的圆点斑痕都几乎消失,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那淡淡的牙印儿轮廓。
“你什么意思?”李爽有点儿知道薄荷在想什么了,但还是要问明白。
结果薄西岩的回答让人吐血:“就是你想的意思。”
“不是吧,”李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因为戚七咬了我一口所以我就有了看见过去的超能力?”
薄西岩嘴角抽搐,好吧,他承认了,他的脑电波和李爽接不到一起。
疲惫地拍拍爽哥肩膀,薄西岩叹口气:“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吸血鬼特殊的能力。比如戚七的速度,帕塔的变身,刘汀的……呃……嗯。”
“可我不是吸血鬼啊。”
“曾经不是。”
“……”
“病毒都有潜伏期的。”
“……”
“比如狂犬病可以潜伏十多年。”
“……”
“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我十六岁的时候被狗咬过。”
“……”
Chapter61
所谓淡定,就是在你发现自己变成吸血鬼的时候还有心思担忧狂犬病什么时候发作。
反倒是戚七被吓着了,你以为会发生的事情没发生然后你安心了平静了它却又忽然从天而降,这种心脏的过山车,他受不住。况且碰什么就会被它周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影像冲击,乍看下挺厉害,却真不是一个好的能力,他仿佛已经预感到李爽整天带着手套不敢脱下来的场景……
“我又没死,你难受个什么劲儿。”李爽拉过小孩儿,粗鲁地擦了擦对方的红眼圈。
“对不起。”戚七的声音低低哑哑,像蚊子叫。
李爽叹口气,刚想说话,薄西岩却抢先一步:“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既然他现在变了,就证明你那一口是有效的,再往前推,要不是你那一口兴许他就撑不过那一夜,所以归根结底你是救了他一命,不要求他感激涕零就算你大度了,道什么歉。”
李爽僵硬转头,眯起眼睛磨着牙对薄西岩发送恶毒光线。妈的少说一句能死啊,老子找个能耍帅的机会容易么!!!
该说的都让冰块说完了,李爽还能干啥,只好温柔摸摸小孩儿脑袋,做个总结陈词:“我的人生你做主,不走寻常路,挺好的。”
戚七扑哧一声乐出来,虽然知道李爽肯定是在宽慰他,从一个物种变成另一个物种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但有这份心,就够了。
李爽在心底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接受这个现实有些难,但不算特别难。毕竟刚被咬那会儿他可是着实提心吊胆了好久,已经做了全面的心理建设,给心底垫上了厚厚的防护网,当时是没用上,现在依然能发挥效力。
只是这能力,太他妈诡异了,弄得他现在看见案发现场的东西都有点儿打怵。偏薄荷还一个劲儿怂恿,也不知什么时候把那些女客的东西带上来的,现在抖落满地,然后微笑,来,摸摸这个,来,看看那个。
爽哥悲催的想挠墙。
一番折磨下来,女人的脸他记住的,还有张几个画面都有的男人的脸,他也记住了。
薄荷:“一个男人?”
李爽:“嗯,三十五六吧,长得挺普通,高高壮壮的。”
薄荷:“和那些女人都发生关系了?”
李爽:“我说还有小孩儿呢……”
薄荷:“戚七比你大。”
李爽:“那也……”
戚七:“对啊,都发生关系了吗?”
李爽:“……”神啊,来道雷劈了他吧!
光描述自然没有影像立体,人脸无外乎就那么点东西,眼睛鼻子嘴,能找到几个形容词?可正当爽哥为自己的语言匮乏纠结时,薄荷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铅笔一张白纸一块橡皮,然后瞥李爽一眼:“你说,我画。”
李爽瞪大眼睛,分明在说:不是吧薄荷,人像拼图你也会?!
薄荷眸子里一片清澈,如镜面般的湖泊,分明在说:干一行,爱一行。
三十分钟以后
“就这样,不变了?”
“差不多吧。”李爽皱眉又仔细看看,“还是有点出入,但我实在找不出该修改什么地方了。”
薄荷点头:“嗯,人像拼图本来就不可能百分之百还原,力求相似就好。”
薄西岩把画纸抖落抖落,橡皮屑散尽,露出一张不甚清晰的男性面孔。只见画上人三十五六年纪,单眼皮,鹰钩鼻,不能算作英俊,但比较顺眼,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冒着一点点胡渣,增加了些许熟男魅力,只眉宇间总隐约透着戾气,当然也可能是爽哥的描述让薄荷画出了这样的效果。
“长得还成哈。”李爽拿过画像,仔细端详。
薄西岩微微皱眉:“可还不至于到女人都为他私奔的地步。”
李爽耸耸肩:“或许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迷人魅力。”
薄西岩看他:“比如呢?”
爽哥微笑,羞答答:“你懂的。”
薄西岩黑线,心里腹诽着这会儿你怎么不顾及有儿童在场了。这么想着,自然看了眼戚七,却发现小孩儿目不转睛盯着画像,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顺着薄荷的视线,爽哥也发现了,马上问:“怎么了?”
戚七抿着嘴唇,心却不由自主地乱了。画中人似曾相识,可记忆太久远,久到影像都模糊了,但那种让人生厌的感觉,却一直清晰到现在。
“这个人……我可能认识,”戚七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他深吸口气,想让底气更足些,可那些支离破碎的肉体裹着飞溅血浆的画面总像闪回一样冲击他的大脑,让他恶心,“但我不敢确定。”
忽然,戚七身体一斜,落入温暖怀抱。李爽揽住他的肩膀,声音柔软而温暖:“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有我和薄荷呢。”
戚七抬头,问李爽:“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认识两个同类么,一个女人,碰什么都会腐败,一个男人,可以把汽车掀翻。”
李爽眯起眼想了会儿,有了印象:“你说那个女的后来自己把自己结果了,那个男的杀了几个警察跑掉了。”
戚七垂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纸,“薄荷画的和他很像。”
“那个男人?”
“嗯。”
薄西岩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忽然问:“他叫什么?”
“周文,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但真假我也不知道。”戚七仿佛陷入了尘封的回忆,总是明亮的眸子此刻显得恍惚而迷离,“忘了是八几年,那时候咱们市的动物园刚建,我晚上还是会出去找饭吃,然后就碰见他了,那时候他在吸一个女人的血,我第一次看见吸人血的,真的,当时特别害怕,我想阻止他,我和他说那样会死人的,可他根本不理,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后来我们就算认识了。那时候我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他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说同类有照应,后来他就往工厂里抓女人,先是祸害,祸害完了就吸血,有几次直接当着我的面儿……”
“可以了。”李爽捂住小孩儿的眼睛,把人带进怀里,手掌一片湿润,烫得慌。
是夜。
戚七的呼吸终于平稳,李爽悄悄起身,帮小孩儿掖好被角,走到套房客厅,薄西岩坐在沙发里,手撑着头。李爽轻轻靠近,原本闭目养神中的男人忽然警惕地睁开眼睛看他,眸子里一片清明。
“靠,你这样容易吓死一个俩的。”李爽倒抽口气,拍拍胸膛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黑暗里,薄西岩低低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睡着了?”
李爽看看卧室,觉得又开始心疼了:“嗯。”
薄西岩微微勾起嘴角,调侃:“跟养儿子似的。”
李爽几不可闻地切了一声,看着沙发一角那方块盒儿,很是鄙视:“你个一百步的就别操心笑我这五十步的了。”
微囧的表情在薄荷脸上一闪而过,他索性起身,言归正传:“去刘汀屋里看看。”那是他们今天下午唯一没去过的地方。
“嗯。”作为警察,虽然……好吧,虽然技术层面相去甚远,但就办案他们还是有着共同默契的。
等待电梯的时候李爽问薄荷:“如果这事儿真是那个吸血鬼干的,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薄西岩看着电梯门头上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表情平静,“人干的警察抓,走司法程序,鬼干的我们抓,私下处理。”
“那可是吸血鬼里的大力水手,而且不用吃菠菜。”
“肉搏能解决问题,冷兵器时代就不会结束。”
“呃,你能说家常话么?”
……
刘汀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里呆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其实不认为这是一个房间,因为四周都是墙壁,连半扇窗户都没有。设计这个老楼的人要么童年被摧残过有心理阴影要么后天被伤害过想报复社会,不然不可能盖这么一幢死气沉沉的房子。
他被运过来的时候虽然因为暴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但眼没瞎耳没聋脑子也没秀逗,所以他知道这是东郊的老城区,原本是这个城市的中心,不过近十几年的城市规划和变迁已经让这里慢慢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死地,废弃的工厂和废弃的七八十年代那种二三层筒子楼比比皆是,有的已在破拆,窗户门的都没了,只剩下空洞洞的砖墙,有的还貌似保持着原样,比如他现在呆的这幢,可其实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腐朽陈旧的味道飘在浑浊的空气里。
可路线记得再轻有个屁用,人家不怕他记着,因为根本不担心他逃得出。刘汀有气无力地踹了脚唯一的铁门,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又归于平静。
刘汀快要绝望了,他发誓如果这回能活着出去绝对不再满世界找同类,丫的这绝对一脑残行为!人还分好人坏人良民罪犯呢,吸血鬼就他妈全是良善之辈了?三十年米白吃了二十年血白喝了!而且也不知走的什么大运,碰上个最极品的。
靠着门坐下,刘汀疲惫不堪。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几天了,上一次那王八蛋送女人过来他还坚决没要,巨有道德品质的说只喝医院血包。结果人一去再没复返,弄得他现在抓心挠肝的渴。那种渴,只有同类才能知晓,他们可以吃各种美食,但那只是精神上的愉悦,真正身体必不可少的,只能是那唯一的,鲜血。
当然薄荷弄的那什么替代白血也凑合啦。
一想到薄荷,自然不可避免的想到李爽,想到戚七,想到帕塔。孤单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朋友了,落难的时候能想想,也挺好的了。
也不知道帕塔和薄荷有没有和好……
眼皮越来越沉,刘汀幽魂似的走到床边,一头栽进去,破旧的褥子满是发霉的味道,但总比冷冰冰的地面好。
刘汀睡得很不安稳,各种梦境交相辉映,仿佛生怕他大脑皮层不够活跃似的,可就是这样,他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不想从梦中醒来,直到呼吸困难四肢僵硬仿佛鬼压床的窒息感到达顶峰……
不情愿地睁开眼,刺目的日光灯下,一张变态的脸近在咫尺。
“离我远点。”刘汀不耐烦地挥手,驱赶蚊子似的。
周文也不说话,低头一口就咬在了刘汀的脖子上。这不是刘汀第一次挨咬了,但他还是叫了出来:“哎哟我操!”
周文没有制住刘汀的手或者身体,就好像知道对方不会反抗,自顾自地汲取着刘汀的血,缓慢而坚定,偶尔停顿下,仿佛在观察是否摄取过度,影响了血源体的生命迹象。
刘汀认命地叹口气,望着天花板,努力给自己减压:“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哪儿不是吸啊,你咬咬胳膊腰啥的不也行么,都大老爷们儿你咬脖子不嫌恶心啊……”
周文没任何回应,直到吸够了,才舔舔嘴唇,从刘汀身下下来,末了转身丢过来几包血袋。刘汀早手脚发麻几近虚脱了,可这时候还有心情一边撕血袋一边问人家:“没吸管吗?”然后瞥见周文微微皱起的眉头,连忙补充说明,“得,当我没问。”
久违的液体划过喉咙,留下浓烈的甘甜。刘汀一口气喝了两大包,慢慢觉得那些刚刚被吸走的东西又慢慢充盈回来了,连日来的饥渴感也得到了很大缓解,距离原地满状态复活还有一定差距,可起码脱离半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