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落竹:“土黄色。”
南歌:“[曼德拉的尖叫]。”
郑落竹:“大红色。”
“我是银蓝色,”唐凛沉吟着,“是不是意味着攻击性的文具颜色都偏重,偏深?”
郑落竹果断点头:“肯定是,老板纯黑色,纯纯的。”
范佩阳:“……”
测试完新文具树,六人稍事休息,便开始探索这座岛屿。
一晃,就到了傍晚。
一无所获。
整片岛屿,除了苔藓就是苔藓,没树木,没动物,没水源。
六人在潜艇吃得饱饱,其实还不算太饿,但又测试新文具,又探索岛屿,口渴却挡不住,而且越是知道“找水一定很难”,越是更容易在意到口渴的感觉,就像心理暗示的恶性循环。
其间江户川突发奇想,说:“我在侦探小说里读到过,有些苔藓是可以挤出水来的,只要我们这样薅一把出来……”说着,他就直接弯腰伸手抓了,抓住一扯,就是一大团苔藓,然后双手用力往中间挤。
过了一两秒,还真有水淅沥沥滴下来,而且看着还挺清澈。
“哎,你可以啊!”有些口渴的骷髅新娘大喜过望,直接过来仰头张嘴接水滴。
动作太快,唐凛想拦都没拦住。
几滴苔藓水下肚。
骷髅新娘开始晕眩,手舞足蹈,跟吃了毒蘑菇似的。
江户川一惊,连拍背带抠喉:“你给我吐出来——”
骷髅新娘干呕两下,未果。
最后是唐凛急中生智:“南歌,尖叫。”
南歌得令,拉过骷髅新娘就给了他一个“私人尖叫专场”,叫得骷髅新娘头晕耳鸣恶心,最后“哇”一声,吐了个干净。
一番折腾下来。
太阳都开始往下落了。
六人回到最初登陆的海边,有些疲惫地躺下,听着海浪,看着久违的落日余晖,心情和太阳一样快落到底了。
骷髅新娘:“没动物没植物就这一望无际的毒苔藓,那个卡什么还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怎么想,无中生有啊?”
江户川:“岛上没出路,就只能水里想招儿了。”
郑落竹:“下海捕鱼?”
南歌:“就怕我们明天饿得连下海的力气都没了。”
一只怪鸟从微暗的天空飞过。
“咻——”
沙滩上一块小石子凌空而起,速度极快地直奔而去。
“砰!”
石子重重击中怪鸟,怪鸟径直落下来。
“啪叽!”
摔在六人不远处的沙滩上。
“食物不是问题,重点在水。不过最好先烹饪一下测试食物的安全性……”范佩阳说着坐起来,看向郑落竹、南歌、骷髅新娘、江户川,“谁厨艺好?”
竹子、南歌:“……”
骷髅新娘、江户川:“我们以后叫你安总行吗?”
安全感的“安”。
唐凛也坐起来,见范佩阳真一点问他的意思没有,有些纳闷道:“为什么不问我?”
范佩阳转头看他:“我们的厨房在原始装修之后,又装修过两次。”
唐凛怔住,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开启了一个错误的话题,但话都说到这里了,自己又毫无印象,只能试探性地问:“都是我毁掉的?”
范佩阳说:“一次是你,一次是我。”
唐凛:“……”
竹子、南歌、骷髅新娘、江户川:“……”
你俩的爱情太艰难了。
【2号孤岛】
六个甜甜圈在森林里转悠一天,没找到椰子,也没找到水源,连带点汁水的果子都没找到,只得无奈又回到沙滩,看着夕阳西下,无尽伤感。
五五分:“队长,我好渴。”
关岚:“忍着。”
探花:“我记得看过用海水蒸馏法弄淡水的求生小妙招,但我现在好累,不想动,谁自告奋勇,替我实践一下?”
和尚:“……”
全麦:“……”
五五分:“……”
关岚:“……”
“好吧,那就明天再说。”探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换个姿势,翻身侧躺,准备先眯一会儿,忽然发现原本躺在自己旁边的队友不见了。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腾地坐起来:“莱昂呢?”
另外四个甜甜圈闻言,也纷纷起身。
五个甜甜圈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我们把莱昂丢了。”
“他一天到晚不出声,迟早得丢。”
“怎么办?”
“丢森林里了吧?”
“肯定迷路了。”
“你们对他有信心吗?”
“当然有。”
“……”
“……”
“……”
“……”
“……”
“休息吧,一觉睡醒他就回来了。”
“嗯!”
五个甜甜圈,刚心安理得重新躺下,一道黑影就笼在了他们头上。
莱昂拎着一头奇形怪状的动物,砰地往地上一扔。
那动物有一头羊那么大,胖乎乎的像小猪,但长了一对牛的犄角。
它还活蹦乱跳的,不过四脚都被莱昂捆得结结实实,只能用圆滚滚的身体在沙滩上蹭来蹭去。
甜甜圈们吓一跳,忙不迭起身。
他们在森林寻了一圈,虽然重点是找水源,但也的确没看见任何动物,突然就被莱昂打猎回来一头,太蹊跷了。
“你哪儿找到的?”关岚问。
“地底下挖出来的,”莱昂说,“看着像在冬眠。”
“不是,”和尚看不下去了,“我们缺水,又不缺食物,人家好好睡着觉,招你惹你了。”
莱昂淡淡道:“有一头,就可能有两头,有动物,就可能还有别的,这个岛不简单。”
【3号孤岛】
崔战启动[我的滑板鞋],以一己之力,短时间内就探遍了大半个岛。
之所以说是大半个,因为岛上有一座环形山,山极高,石头无比光滑,又几乎是垂直角度,他根本上不去,周云徽还有其他人,也没有能攀登这种光滑山壁的文具或者文具树,所以被环形山围绕的这块区域内,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而在环形山外,可以任意探寻的地方,崔战找到一座小木屋。
木屋简陋,就像临时搭建的供人歇脚的地方,里面能容纳十个人左右,没什么设施和物品,顶多挡挡风雨,但岛上气候尚可,没有风雨要挡,所以这座木屋基本就是个没用的摆设。
天已经基本暗下来了。
六个人坐在岸边的礁石上,遥望大海。
崔战:“午夜零点发放小面包,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取,平均分配。”
周云徽叹口气:“我现在渴得光是听见‘面包’两个字,就觉得噎得慌。”
孔明灯组员1:“没错。水才是最大问题。”
孔明灯组员2:“不知道其他组怎么样了。”
十社组员1:“别人我不知道,但关岚的一二级文具树分别是[蛋糕有毒],[糖果有毒],而且据说他可以制造出无毒的蛋糕和糖果。”
孔明灯组员3:“那有什么用,现在缺的是水。”
十社组员1:“你就知道他没水?[蛋糕有毒],[糖果有毒],三级文具树如果是[果汁有毒],不合理吗?”
众组员:“……”
妈的,好有道理。
“别在这儿自己给自己添堵了,”崔战说,“保存体力,先把这一夜过去再说。”
周云徽挑眉:“我发现你当上代理队长之后,气质飞跃啊。”
崔战:“哥们儿原来就很有气质。”
周云徽:“蹲在闯关口抽烟的气质?”
崔战:“……”
周云徽:“没词儿了吧。”
崔战:“你把我烟瘾勾起来了,你负责。”
周云徽:“操,这荒凉孤岛我上哪儿给你找香烟去!”
崔战:“弄点火吧,我可以靠着火苗幻想。”
周云徽:“……”
【4号孤岛】
何律将六人分成三组,自己和白路斜一组,另外三个组员和丛越分成两组,一天之内,将岛查探得差不多。
没有动物,只有植物,没有可食用的果子,也没有水源。
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
尤其还一个在旁边说风凉话的白路斜:“我早说过,不用白费力气,把我们投到岛上,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的,搞什么联手,探岛,多此一举。”
铁血营组员又要冒火。
丛越全佛系,他相信何律能摆平一切牛鬼蛇神。
果然,何律情绪完全不受白路斜影响,仍坚定不移地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晚上我们先去取小面包,然后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想。岛上可以生长这么多植物,不可能没有水。”
白路斜无语地躺倒在地,呈大字状望天:“你这个人真是一板一眼到死,太无趣了。”
何律走到他身边,低头认真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白路斜看了他两秒。
何律突然坐下来,乖乖看海。
白路斜操控着[催眠术],长舒口气。
世界清静了。
【5号孤岛】
夜深了。
接近午夜零点,原本已散伙的六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在海岸边碰头。
发放小面包的邮箱伫立在那里。
祁桦和自家组员,清一色和大四喜,佛纹和下山虎。
每一组在白天都没有收获。
清一色和大四喜算是最幸运的,在山上看见了动物身影,但没抓住,让它逃掉了。
孤岛求生的第一天,其实大家都不算太饿。
但都想来看看,卡戎口中的“小面包”究竟有多少,毕竟第一天不饿,不代表后面他们还不饿,越早确定分配规则,心里越安稳。
虽然截至目前,他们还没有就面包的分配问题,做任何协商或者交谈。
“叮——”
零点到了,提示如期而至。
<小抄纸>:请去邮箱取小面包。
六人互相看一眼,谁都没动。
同一时间,1号孤岛。
郑落竹大咧咧就把邮箱打开了。
六个脑袋同时凑到邮箱面前。
一个小面包,只有南歌的手掌一半大的、干巴巴的小面包,静静躺在邮箱里。
唐凛、范佩阳、南歌、骷髅、小江:“……”
要不是怕浪费粮食,郑落竹简直想一把将小面包抓出来摔地上再踩两脚:“这是喂鸟用的吗!”
监控室里,卡戎对着7x5排列的三十五块投屏乐得愉悦舒爽。
一行投屏一座孤岛,每行一块全景投屏,六块特写投屏,一共五行。
1号孤岛里,郑落竹的特写最精彩。
2号孤岛里,和尚、全麦对着邮箱黑了脸。
3号孤岛,周云徽、崔战在咒骂守关人中,第一次找到了友谊的感觉。
4号孤岛,何律有些错愕地取出小面包。
5号孤岛,三组人马依然在彼此观望,谁也没靠近邮箱。
“恭喜完成第一天……”
卡戎自顾自地和投屏中根本听不见的闯关者们说话,一边说,一边操控投屏,很快,所有投屏中央,都弹出一条确认信息——是否激活孤岛?
“第二天来喽。”
卡戎叼着雪茄,选择“激活”。
【1号孤岛】
唐凛环顾周遭,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但……
“怎么了?”范佩阳发现他神色不对。
唐凛问:“你有没有觉得,风好像变热了?”
范佩阳沉默,微微侧脸,迎着海风的方向,的确,不久前还很凉爽的夜风,好像有点温热了。
【2号孤岛】
查看完邮箱的甜甜圈们没拿面包,任由它可怜巴巴地躺在原地。
六人重新围着那个胖乎乎的、因为挣扎而累得喘粗气的奇怪动物坐下,讨论明天要不要在全岛挖地三尺,验证一下莱昂说的,看看这座岛究竟有多不简单。
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森林已经苏醒了。
【3号孤岛】
“阿嚏——”刚给六个人分完小面包的崔战,毫无预警打了个喷嚏。
周云徽嘲笑他:“你这身体素质也不行啊——嚏!”
崔战无奈看他:“我不想打你脸,命运都不同意。”
周云徽还要还嘴。
孔明灯组员,十社组员,接二连三打了喷嚏。
然后大家才发现,天变凉了,原本温润的夜风,都带上了丝丝寒意。
【4号孤岛】
何律给五人分了小面包,以不饿为理由,没要自己那份。
之后带着众人摘了许多高大植株的宽厚叶片,铺在一处植被环绕的空地上,叶片一部分当垫子,一部分当被子,隔凉隔潮,还带着些许柔软。
何律原本想安排大家轮流守夜。
但一来的确没发现岛上有什么危险,二来自家组员又在和白路斜闹情绪,两边说一句话都能说出火,还是少沟通为妙。
最后他让大家休息,自己守夜。
但是太困了,昨天闯完关直接上潜艇,潜艇上没休息多久又到岛上,然后就马不停蹄探岛、找水、找食物,连轴转下来,眼皮克制不住发沉。
一根带着倒刺的藤蔓从一片绿色的植被中生长出来,像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生命,沿着地面向前,悄悄爬到他身后。
何律没察觉。
【5号孤岛】
最终打破对峙的,既不是祁桦和组员,也不是佛纹和下山虎,更不是清一色和大四喜。
是天气。
天降暴雨,一瞬间就将三人打透,将邮箱打得劈啪作响,将整座孤岛,变成一片大雨滂沱的世界。
☆、第119章 第二天(上)
【1号孤岛】
“什么变热了?”刚吃完自己那份小面包的江户川和骷髅新娘, 正蹲在不远处挖“保鲜坑”, 准备将范佩阳打的怪鸟放进去暂时存储,明天再想怎么烹饪, 无意中听见唐凛和范佩阳的交谈, 立刻望过来,警觉地问。
唐凛想说风变热了,可下一秒, 他想到什么似的, 突然也蹲下来, 伸手摸了摸沙滩。
也带着一丝暖。
不是风的问题。
唐凛的神情凝重下来:“这座岛的温度升高了。”
江户川和骷髅新娘一愣,立刻也拿手去探沙子的温度,可探了半天,两脸狐疑:“没什么变化啊……”
同样学着唐凛去探沙温的郑落竹,抖落掉手上的细沙:“你俩玩儿半天沙子了, 当然感觉不到。”说完,他起身看向自家队长和老板, “真的热了, 虽然就热了一点点,但也太奇怪了,正常晚上不是应该比白天冷吗?”
先前这座岛屿的温度像春季,而现在, 则更像春末夏初。
“在关卡里哪有什么正常的事。”原本踏水吹着海风的南歌, 走回沙滩,加入讨论。
唐凛点头:“这个温度问题不大, 就怕这只是个开始。”
“不是吧,”江户川和骷髅新娘也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温度还会持续升高?”
唐凛沉着脸色点头。
范佩阳淡淡道:“现在就要做最坏的打算。”
江户川、骷髅新娘齐刷刷看他:“什么打算?”
范佩阳:“火山爆发,岩浆遍流,海水沸腾,一片焦土。”
江户川、骷髅新娘:“……”
他俩现在就想投海。
“老板,你别说得那么恐怖,”郑落竹眼见着步步高升的伙伴们变了脸色,赶紧拍拍肩膀,传授经验,“你俩学我,做最坏打算的时候,尽量在客观事实基础上,做一层柔化滤镜,这样既不影响思考应对策略,还不容易被打击信心。”
江户川扶额:“让范总说的,明天就一片末日地狱景象了,你给我柔化一个?”
“不就火山爆发海水沸腾吗,”郑落竹一拍脑袋就来,“火锅岛啊,牛油重辣的那种川锅,然后我们就是肉片和丸子,这么一想画面就萌了,就好接受了对不对,然后你再去想怎么生存。”
江户川、骷髅新娘:“……”
火锅里的肉丸子还有挣扎必要吗,归宿不就是被人捞走吃掉!
“你这比喻还挺可爱。”南歌好笑地扑棱扑棱郑落竹脑袋。
唐凛凝重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莞尔:“你这个心态好,继续保持。”
范佩阳见唐凛笑了,微皱着的眉间,也慢慢展平。
江户川和骷髅新娘看着这四个人:“……”
vip,一个令人迷惑的组织。
温度虽然在上升,但上升的速度很慢,如果它一直保持这个升温速度,那么到明天早上,也顶多就是正式进入夏天。
所以唐凛还是建议大家先休息。
六人回到海边,躺倒在沙滩上。
开阔的大海,比背后的岛屿,更能带给人安全感,万一夜里温度骤升,还能跳海里降降温。
从昨夜闯关到现在,大家几乎是连轴转,先前测文具树、探岛、等小面包、挖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终于结束了孤岛的第一天,真正躺下休息了,积累的疲惫悉数袭来,瞬间让人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像是知道闯关者们休息了,连海浪声都变静了。
唐凛和范佩阳并肩躺着,竹子和南歌在相隔数米的右边,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骷髅新娘和江户川在两个人的左边,也隔了一段距离。
起初,两边都在说话,后来交谈声渐渐弱了,再后来,只剩夜风,海浪,月光。
唐凛双手枕头看着夜色下的苍穹,目光飘到很远很远。
范佩阳也和他一个姿势,但看着看着,苍穹里就是唐凛的脸——没失忆前的唐凛,愿意让他抱让他亲的唐凛。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唐凛的声音。
范佩阳顿了下,说:“想剩下六天要怎么过。”
两个人都在看夜空,没看对方。
所以唐凛也不知道,范总在理直气壮地编瞎话,还很认真地顺着往下聊:“其实这一关,就是希望每座岛上的人都自相残杀,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接下来一定一天比一天更艰难。”
“正常,从地下城开始,关卡就是在筛选。”范佩阳早就默认“恶意”是关卡的基本要素之一了。
唐凛静默片刻,下决心一样,道:“其他岛什么情况,我控制不了,但在这座岛,我绝对不会让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我不可能对你下手。”范佩阳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如果有人想对你下手,我会让他后悔来这个岛。”
唐凛从来没怀疑过范佩阳对自己的态度,他说这些,只是想和范佩阳讨论一下后面的对策。
可范佩阳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承诺了。
唐凛曾经很怕和范佩阳聊“感情”,他知道范佩阳也是一样,所以他们默契地对过去闭口不谈。
然而在经过昨夜神殿的事情之后,一切好像有了变化。
范佩阳在变,他也在变,似乎有些话说开了,就会一路光明透亮下去,哪怕暂时还看不到出口,却让人多了面对的勇气和坦然。
“不信?”迟迟没等来回应,范佩阳以为唐凛不相信自己。
“我信。”唐凛看着月亮,月光映亮他眼底的浅浅笑意,像细碎的海浪,“毕竟你心底一书架都是我。”
范佩阳被打趣得措手不及。
他在说刚才那番话之前,已经做好了多种准备,不管唐凛是沉默,是装傻,是逃避,还是转移话题,他都可以接下去。
可怎么也没想到,唐凛就这么直接迎上来了,还大马金刀地将了他一军。
承认?
不可能。
别说得摩斯只是空口无凭,就是真把他心底的深渊实况转播出来了,他也会装死到底。
理由?
范总装死不需要理由。
但是不承认?
书架是自己搞的,书是自己塞的,人是自己想的,恐惧是自己放的,还全被守关人拿出来公开处刑了,任何狡辩都会显得很苍白。
“范佩阳。”唐凛忽然轻声叫了他名字。
范佩阳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他竟然从中听出了久违的温柔。
他想转头去看唐凛,可身体一动不动,像是被那声名字定住了。
“这样不对。”唐凛又说。
范佩阳回过神。
不再试图去窥探身旁的人,他看着遥远的天际,问:“哪里不对?”
唐凛的声音愈发低了,像呢喃,像叹息,更像心疼:“你可以在心里放别人,放我,或者放其他人,都行,但你永远别忘了放自己。”
范佩阳微怔,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你的经验之谈吗?”
唐凛眼底柔和下来:“算是吧。”
范佩阳轻哼:“你不是都忘了,哪来的经验。”
“多谢热心的守关人,”唐凛笑,“窥一斑而知全豹,听得摩斯讲了几件事,我就大概知道我们过去的状态了。”
范佩阳不以为然:“那么多被封存的记忆,他只看了几个,样本存在偶然性,结论必然有偏差。”
唐凛也清楚,两个人的交往不可能都是糟心的事,如果真这样,以前的自己图什么啊,日子太好了需要挫折教育?
但范佩阳这种“我说的才是真理”的态度,实在太让人想揍了,所以唐凛故意问:“你的意思是,那些封存的记忆里,也有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