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关的守关人,行为是有逻辑可循的。鄙视弱者也好,筛选强者也好,哪怕他们用各种浮夸的言行举止来包装自己,本质上,你还是感觉得到,他们就是在尽责守关,执行优胜劣汰。
然而前方这个刚刚杀掉四人的守关人,从头到尾就像一个疯子。
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究竟算不算是守关人。
“就是这里了。”前方停住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矮个茫然“这里?”
guest003缓缓露出微笑,温柔如水。
矮个愣了半秒,忽然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看自己,而是越过自己看……
“唰——”
矮个想回头,可他再没有机会了。
凛冽风声掠过耳畔,他只觉得脖颈右侧一凉,再然后,整个头就不受控制地往左歪了去。
他的脖颈被切开34。
鲜血喷涌而出。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好整以暇看着猎物倒下,在微弱的抽搐中,迅速死去。
guest003等到矮个的血喷得差不多了,才走到他的尸体旁,状似歉意地叹息“忘了说,你不是我的猎物,是4号的,所以很遗憾,我带你去了终点也没用。”
高大男人,也就是guest004,显然并没有过足瘾,有些不悦地抱怨“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能多带几个回来。”
“本来是五个,”guest003耸肩,“可惜都不配合。”
“是你没忍住吧。”guest004可没猎物们那么蠢,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如果2号真想把猎物带回来,大家一起玩,有的是法子。
“行,我欠你一次,”guest003大方道,“下次再遇见,你先来。”
guest004“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矮个尸体也飘然升空。
guest004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杀掉的另外四个,都是谁的猎物?”
guest003想了想,说“一个我的,两个2号的,一个1号的。”
“还行,”guest004说,“没6号的。”
3号挑眉“怎么,你怕他?”
希望你至少记住一点,你的猎物随你玩,别人的猎物,你别动。
这是6号当着所有人面,明确和当时拿□□玩嗨了的1号表述过的态度。
虽然对象是1号,但显然,话是说给每个人听的。
“怕?”guest004嗤之以鼻,“我既然答应和你同行,无差别狩猎,就没在怕的。”嘴硬完,他停顿几秒,还是又怂怂补了一句,“6号看起来就很麻烦,能不招惹尽量别惹。”
本以为会被3号继续嘲笑。
不料对方俊逸的脸庞也蒙上一层阴影“那家伙的确阴森森的。你注意他那双眼睛没有,我和他对视过两次,两次感觉都很不好,好像我想什么他都知道似的。”
“话说回来,他到底什么能力?”guest004问。
guest003摇头“不清楚,一直到我们分散,他也没出过手。”
“所以说这种藏得深的,最好离得远远的。”guest004索性摊开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那就说定了,6号的猎物不碰。”
“嗯……”guest003应了一声,但人却一直抬头环顾四周茂密的大树,“我总觉得,这里不止我们两个。”
4号一愣,随他抬头,但树太高太密了,森林又在不久之前起了浓雾,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爬上去看看?”他们没有2号的“重力消除”,也没有1号的“轻盈”,上树这种事,只能靠最原始的攀爬,顶多比猎物们爬得快点,稳点。
“不用那么麻烦。”guest003勾起嘴角,反手从背后抽出四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弓射出。
四支箭一离弦,竟射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且在飞行过程中,一支箭分裂成四支,也就是说,四支箭总计分裂成了十六支,正好围成一圈,射向周围树木高高的、浓雾缭绕的树冠。
“扑啦啦——”
剑雨惊起飞鸟。
还有两只被射中,插着箭落下来。
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动静。
guest003放下弓,扯一下嘴角“看来是我想太多。”
guest004先前让他弄得精神紧张,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们还用怕猎物偷袭?他们要是真敢,那就是提前往死路上去。”
“也是。”3号把弓背到身后,“他们那点能力,实在不够看。”
4号“所以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申请的时候,还要签‘安全知情书’。什么过程中不允许退出,故而存在风险,出现任何伤亡,概不负责。请问这种轻轻一捻就死掉的东西,能给我们造成什么危险?”
3号“免责条款,有用没用都得加上,他们精着呢。”
4号“也对……”
两个猎人渐渐走远,交谈声散在浓雾森林里。
刚刚被羽箭射过的一棵树上,被雾气和枝丫掩映的树冠深处,下山虎、探花、大四喜,齐齐看着范佩阳,六道目光里全是五体投地。
箭射过来的时候,谁都没敢动,因为这就是猎人的目的,但凡他们动一下,都绝对要暴露。
幸好十六支箭要射十六个方向,横向上箭与箭之间空隙略大,而纵向上,一支箭,只能射一个方向,一个高度,真射到他们的概率其实不高,这场剑雨威慑大过实质。
就在这样的低概率里,射向这里那一箭,正中范佩阳手臂。
运气差归差,但范总一声没吭。
让另外三人服气的,不是说范佩阳忍耐力多强,因为如果被射中的是他们,在最初的一刹过后,咬牙忍也是忍得住的。可怕就可怕在,被射中的一瞬间,范佩阳都没动静。
那种情况下,是个人就绝逼会在应激反应里出那么一点声响,哪怕是“唔”一下呢。
范总都没有。
不光没出声,连姿势都没变,从头到尾只是皱起了眉头。
还能说什么,牛逼就完了。
“你……不疼吗?”下山虎先找回了声音,真诚发问。
范佩阳终于动了。
他握住箭身,用力一拔。
深深没入的箭头,从小臂中抽出。
箭头上的一点血随着惯性甩到范佩阳脸上。
他先从裤腿的口袋里找出包着防水袋的止血纱布,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接着用随身携带的军刀将箭头撬下来,收好,最后才仔细地擦了脸,抬起了头,回答下山虎“还好,不算太疼。”
“……”这一系列操作给下山虎看得,都忘了自己先前问过什么了。
探花记得,但他更好奇“范总,你是但凡能伤到你的东西,都要留下来作纪念吗?”
不然完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要把箭头擦干净放口袋里,太令人迷惑了啊。
其实他们四个碰到一起,就是几分钟前的事。
说是意外也好,说是缘分也行,在森林里盲目摸索的他们,恰好就在这里撞上了。四个人,来自四个不同方向,就在刚才两个猎人对话的地方,走了个迎头碰。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彼此打招呼,就听见了远远走来的脚步声。
还不止一个。
敌我不明,四人二话不说,先上树。
也幸亏有下山虎的[胶水侠],往高处树枝上一甩一粘,分分钟带着他们悠荡上去。
来的就是射箭的猎人,和那个跟着他的闯关者。
之后被称为4号的男人就出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只看见4号猎人在矮个背后挥了一下手掌,矮个就被割了脖子。
然后就是数箭齐发。
猎人们的攻击力,洞察力,甚至连直觉,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雾更浓了。
明明之前爬上树顶,还看得见远山,现在只剩一片白茫,根本辨不清方向。
四人暂时还没有下树的打算。
刚刚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见猎人,虽然是单方面的,但有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
“那个4号,到底怎么攻击的?”下山虎百思不得其解,“他离了有两米远,那么挥一下手,根本碰不到对方脖子。”
“应该是风,”探花一手抱着树杈,一手举起横向挥了挥,“手掌带起的风。”
探花这一动作,让下山虎又想到了刚刚被杀的闯关者。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守关者杀人,却是第一次目睹这样残酷的杀法,更让他悚然的是,4号猎人当时的神情。
看着从切断脖颈喷溅出的鲜血,对方不是漠然,也不是冷静。
而是在欣赏。
静静的,甚至带了些享受。
“他们和之前的守关人都不一样。”范佩阳迅速在脑内将信息处理完毕,沉声开口,“前三关的守关人,无一例外都表现出‘面试官’特征——观察,筛选,考核。他们的所有行为都围绕一个导向,优胜劣汰,为下一关输送更强者。”
“但是刚才那俩不是,”探花低头看下面,尸体已经消失了,血迹却仍刺眼,“他们在找乐子,为此甚至可以欺骗闯关者。”
忘了说,你不是我的猎物,是4号的,所以很遗憾,我带你去了终点也没用。
弓箭猎人对已经死去的闯关者说的这句轻飘飘的话,透露的信息令人错愕,更令人愤怒。
☆、第166章 往左走or往右走
“除了态度和行为倾向之外,这一关的守关模式也发生了变化。”探花开启头脑风暴,进入高速分析状态,“之前关卡都是一个守关人,就算有联合守关的情况,也是新守关人代替旧守关人,而不是两个一起出现,”他说着看向范佩阳,“对吧?”
310的孤岛求生中,和崔战、周云徽他们汇合后,代替卡戎的潘恩就在别墅登场了。
虽然卡戎和潘恩属于两个不同的守关人,但因为联合属性,经历过他们中任何一位的闯关者,都可以彼此交流,所以拥有自己信息渠道的甜甜圈,能打听到其他队伍考核内容,并不让人意外。
“嗯。”范佩阳认可地点一下头。
“结伴出现,这是守关模式的第一点变化,原因未知。”探花继续道,“第二点是他们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这和前面一二三关守关人能力阶梯型提升方式完全不同……不过,也可能是前面守关人都保留了实力,而到了这里,再没有‘保留实力’这种要求,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可以使全力了,我想不通,这就像给了我们一张完全超纲的考卷,压根没打算让我们活着通关……”
“第三,也是我最在意的点,他们刚才的交谈中提到了‘申请的时候,要签安全知情书’,听起来就像……就像他们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冒险或者体验的,所以关卡运营方需要他们签免责条款……”
“但这里的运营方究竟是什么鬼,那两个人口中提到‘他们精着呢’的他们,又是谁啊——”
探花一口气说到缺氧,成功在头脑风暴里把自己逼疯了。
下山虎和大四喜听得云里雾里,原本还愧疚自己跟不上学霸的思路,现在看着抓狂的探花,忽然觉得,做学渣也挺好。
“你提了三点,每一点落到最后,都是‘原因不明’。”一直耐心听完的范佩阳,给出自己的想法,“这些也许能给我们以后闯关或者分析这里的运行模式思路参考,但对于眼前的关卡,毫……”
他想说“毫无用处”,可话却在第一个字这里就戛然顿住。
这四个字触发了一些早就被他遗忘在脑海深处落灰的记忆。
那是很久之前的某次公司高层重要会议,身体还没查出问题的唐凛,作为财务总监,自然也参加。
直到现在,范佩阳都记得那一天各位高管的糟糕表现,糟糕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整个高管团队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他搞了什么嗨翻天的团建活动,以至于今天大脑还没上线。
每一个他抛出讨论的问题,都得不到任何建设性意见,每一个他质疑的关键点,都得不到清晰明确的回复,最后他干脆不问了,直接让他们自由发挥,结果每个人都阐述了一堆乍听高端实则无用的废话。
忍到最后都没发飙,是他能给这帮人的最大温柔。
可是指望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可能的。
每个糟糕透顶的发言,都各有各的愚蠢,但归到最后都是那四个字——毫无用处。
对解决问题毫无用处,对判断抉择毫无用处,对公司发展毫无用处。
他将这些认知完完整整传递给了与会众人。
毫无用处,也成了那一次会议出场频率最高的“关键词”。
当然,“关键词”是他给的定义,要用唐凛的说法,这四个字是他在每一位高层同事心上捅的刀。
“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会后的傍晚,唐凛来到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对面,语重心长。
“他们的责任是给公司带来利益,我的责任是给他们发工资。我完成了我的,他们没有完成他们的,你还要求我用虚假的话来顾全他们脆弱的自尊心,”范佩阳摇头,“没这个道理。”
那时的唐凛坐在斜照进来的夕阳里,明明是无奈苦笑,却也被落日余晖染上一层温柔“你还觉得你亏大了?”
“当然。”范佩阳说,“他们没给我带来收益,还带来了我财务总监的批评。”
唐凛单手撑着头,没好气看着桌后面的他“不是批评,是建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稍稍迟疑一下,才轻声道,“公私分明。”
范佩阳总觉得对方的神情和语气,在说这个词时有一瞬的微妙。
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又听见唐凛继续说“你指出他们的不足没问题,但指出问题不是为了击溃他们的自信心,而是为了让他们进一步提高。”
四目相对。
范佩阳认真打量了自己的财务总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也不再多想,直言道“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我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就是在帮他们。”
唐凛一声叹息,愈发心疼高管同事们“你那不叫一针见血,叫全盘否定。他们不是机器,他们有心,有情绪,有喜怒哀乐,就算你不想去理解,至少要清楚,这些都会关系到你所谓的‘给公司带来收益’,他们……”
“所以?”范佩阳希望他能略过那些冗长的铺垫,直接跳到结论,“你想让我怎么做?”
唐凛对被打断没太大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呢。你不想给也行,至少‘一针见血’的时候,稍微温和委婉一点吧?”
“我拒绝。”范佩阳一秒考虑都没有。
唐凛单手撑着的头差点一滑,心塞至极“好吧,我放弃,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委婉’了。”
范佩阳不喜欢在对方眼里看见失望,尤其是对自己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显然你并没有改变立场,我觉得有必要阐述一下我拒绝的理由,相信你听完……”
唐凛不想听。
范佩阳也没机会说。
因为唐凛突然起身,理直气壮弯腰过来,把他吻住了。
那一刻,唐凛恰好在傍晚明暗交接的光影里。
距离太近了,范佩阳看不清的他的脸,只记得蜜糖色的黄昏日光照在他的眉骨上,很漂亮。
然而最后,还是范佩阳先后撤,单方面结束了这个突然的亲密接触。
理由也很简单,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但“不对外公开”是他们两个达成的共识。就算任何人进他的办公室都需要敲门,但万一呢。他对出柜之类的倒无所谓,但出柜必然带来一系列的后续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又会或多或少浪费精力,而他找不到付出这些精力后,能获得的相应价值,那这件事就是没必要做的。
这个道理唐凛应该懂。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说。
唐凛一脸无辜“这是让你安静的最快方法。”
范佩阳挑眉“不想听我说话?”
“不是,”唐凛纠正,“是你不说话的时候,最迷人。”
等唐凛离开办公室,范佩阳才反应过来,他在给自己亲自示范,什么叫“委婉的艺术”。
而唐凛说最后这句话时眼里一闪而过的东西,和之前说“公私分明”时的神情,几乎是一样的——这件事,范佩阳是在很久之后的此刻,才意识到。
那是难过。
他的公私分明,甚至他只要说话,就会让唐凛难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带着怒气的质问,把范佩阳从过往时光中叫醒。
探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话说一半突然失神停住,他只知道自己辛苦梳理出的问题,被对方评为“也许……能给参考,但对于眼前的关卡,毫……”
毫什么?
毫无用处是吧?
他顺嘴都能顺下来,但他必须得让范佩阳说,说完了大家才能一起掰扯。别以为文具树攻击力强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下山虎和大四喜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紧张,但又不知道怎么调和,只好默默抱紧自己的树杈。
“我说,”范佩阳终于开口,仿佛经过了某种深思熟虑,“你提了三点,每一点落到最后,都是‘原因不明’。这些也许能给我们以后闯关或者分析这里的运行模式思路参考,但对于眼前的关卡……好像还不太够,还需要进行有针对性的深挖。”
探花眨巴一下眼睛,突然愧疚。
原来他听错了,不是毫无用处的“毫”,是好像的“好”啊……范总,对不起!
下山虎、大四喜“……”
总觉得范总这番话有那么一丝生硬,是他们的错觉吗?
范佩阳暗暗呼口气,“委婉的艺术”比文具树还耗精神力。
“那具体怎么深挖呢?”反省过后的探花,真心请教。
范佩阳说“第一,他们结伴同行,但一共有多少人?”
探花刚想说这哪知道,他们也才见到两个,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刚才两个猎人的交谈里似乎透露过一些讯息。
“1号,2号,4号,6号,”范佩阳说,“这是刚才两个猎人提到的猎人编号。弓箭猎人叫另外一个4号,然后说他们之前杀的猎物里,两个是2号的,一个是1号的,并且他们达成了‘不碰6号’猎物的默契……”
“最乐观的结果,猎人只有六个,编号16,弓箭手是3或5号。最坏的结果,猎人有95个,只有2号对应两个猎物,其余猎人都只对应一个猎物……”
“不太可能吧,”向来不愿意动脑的下山虎,都觉得这个数字非常玄乎,“要真有九十多个,我们在森林里走这么半天,能才碰上两个?”
“而且我们在山脚,是被人用扫射+飘浮分散的,”大四喜回忆先前的惊魂一刻,“如果猎人数量多,就没必要分散我们,他们战斗力那么强,直接正面打就行了,把我们分散之后,反而利于我们藏身。”
“我也倾向乐观,”范佩阳说,“但不能不做最坏打算。”
探花、大四喜、下山虎“……”
九十五个猎人这种打算会不会也太严酷了一点!
范佩阳“总之无论猎人多少,我们的通关途径只有一个——人海战术。一打一必死,五打一勉强能保命,想获胜,至少要十打一,才有可能。”
“你还想获胜?”下山虎不想灭自己志气,但也得看实际情况啊,“这么悬殊的实力差距,我们现在能保住命就是万幸。”
“只要汇合的人数够多,就有可能,”范佩阳看向探花,“你刚才说的第二点,他们对实力完全没有保留,在我看来,是把双刃剑。虽然杀伤力高,但也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探到他们的底,文具树一样的特殊能力也好,强悍的身体素质也好,了解得越清晰,对我们未来布置人海战术越有利……”
“还有你刚才说的最后一点,他们来守关是经过了‘申请’。但你忽略了‘安全知情书’。”
范佩阳眼底沉下来“既然他们被告知存在风险,我们就一定有机会给他们造成伤亡。”
不知哪里的雾被风吹出缝隙,一缕阳光溜进来,穿透繁密枝丫,落在范佩阳的身上,明亮耀眼。
探花、下山虎、大四喜,久久不言。
同样三条,探花说完,一人抓狂,两人懵逼。可范佩阳说完,他们热血翻涌,只想立刻上场杀敌。
范佩阳,一个为战斗而生的男人。
片刻后,四人从树上落地。
探花“现在就开始找大家汇合!”
下山虎“必须的,但怎么找啊?”
大四喜“我来。”
探花、下山虎“你来?”
“我的四级文具树是[幸运抉择],”大四喜摸摸鼻子,对于“炫耀文具树”这种事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可以在面临两个选择时,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比如我们现在想和其他人汇合,该往左边走还是右边走,我可以用文具树做出判断。”
探花和下山虎眼睛都亮了。
这是什么神仙文具树,一树在手,人生无忧啊!
探花“那你快看看,现在往哪边走可以和更多的人汇合!”
大四喜“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