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手机时间,他一针见血道:“距离我们分开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三个小时里就没有得手?说不定他们已经成功拿到收音机并且快快乐乐了。”
“我替所有战友再强调一遍,除非你是abc,否则汉语里面夹英文这种说话方式真的非常欠抽,另外,”周一律抬眼,定定看向乔司奇,“如果你是宋斐,你会认为我俩诱敌之后就直接回食堂吗?”
乔同学对前半部分的指控持委屈的保留意见,小乔心里苦,但小乔暂时不说,因为显然后半部分的问题更重要。
安静,良久。
乔司奇思考得很认真。
周一律看出来了,所以耐心地给他时间琢磨。
终于,乔司奇打破沉默,缓缓开口:“如果我是宋斐,我会觉得那俩傻逼肯定还在鲁班楼的某个窗户里探头探脑等会合呢。”说到最后,他甚至真情流露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已经看见了宋斐那张拉仇恨的脸。
周一律忍俊不禁,继续问:“如果返回的时候发现哪个窗户里都没有呢?”
“那我就在楼下喊。”乔司奇已经带入了宋斐的cos,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周一律满意地耸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诱敌到现在,他们没收到任何一条来自战友的会合信息,无论唱歌、呐喊或者别的什么方式,而他们又确信战友一定会在返回时发出这种信息,那么结论就只能是,革命尚未成功,战友还在努力。
并肩战斗到现在,乔司奇和周一律一样,相信他们这些同学之间已经有了某种牢不可破的默契和信任,但事有万一:“如果他们在过去的某一时刻已经喊了呢,而我们正好在听不见这些呼唤的地方,比如茶水间,或者战斗正激烈,于是既没露头,也无回应?”
周一律不假思索:“那我就冲进来找人。”
乔司奇叹口气:“你会,但宋斐未必。”
周一律皱眉:“你对他没信心?”
乔司奇:“我怕他对你们学院的楼没信心。”
周一律黑线:“……”
讨论至此,其实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再东拉西扯,纯属打发时间的小情趣了。
“好像,不只是鲁班楼停电,”周一律重新瞭望窗外,发现不对,“路灯也灭了,艺馨楼格物楼那边都黑着。”
“能确定吗?”
乔司奇担忧地凑过来,跟周一律挤在一起往外看。
鲁班楼、艺馨楼和格物楼基本是一条由西向东的直线,他们所在的窗户正对着南面的路,故而只能努力探出身子往东侧张望。
三栋楼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他俩只能看个大概。
“但愿情况没那么糟。”周一律迎着冷风,幽幽道。
“如果真停电,他们怎么往十二楼闯啊?”光是想想那个场景,乔司奇都头皮发麻。
周一律倒不太担心:“我们不也摸黑闯到十楼了。”
好不容易被遗忘的惨烈鲁班行卷土重来,乔司奇绝望扶额:“那就祝福他们遇见一个能容纳六个人的纸箱吧。”
对于乔司奇无时无刻不想黑一下自己学院楼的行为,周一律忍了很久了,刚想发作,夜风忽然把零星音符送进了耳朵。
周一律怔住,再顾不得所有事情,竖起耳朵用力去捕捉——
“红尘作伴……潇洒……策马……人世繁华……”
“对酒……喜悦……轰轰烈烈……青春……”
乔司奇做了半天被怼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忽然安静,一言不发,倒弄得他很想求怼了:“喂……”
“嘘。”周一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乔司奇看他表情严肃,难得老实听话起来。
可惜乔同学的耐性只有两分钟。
“你到底听见什么了?”
“好像有人在唱歌。”
“什么歌?”
“呃……操,就在嘴边,怎么死活想不起来!”
“什么内容啊?”
“就特别经典那个电视剧,每个暑假都播的,古代的,好几个男的历经千辛万苦……”
“哦哦,西游记!”
“……帮两个姑娘认皇上当爹。”
剧情转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乔司奇已经无力吐槽:“你直接说皇阿玛行不行!”
“啊对,还珠格格!”
“恭喜。”乔司奇觉得他和周一律再单独相处几天,不用丧尸,就能彼此嫌弃致死。
周一律茅塞顿开,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被乔司奇带沟里了:“重点不是唱的什么歌,是有人在唱歌好吗!”
乔司奇发誓,他除了风声,真的啥都听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戴耳机看电影伤了听力。但这种时候,周一律不会开玩笑:“能听出来是谁吗,在哪边?”
“听着像是格物楼那边,声音嘛,”周一律眉头深锁,恨不能飞出一只耳朵过去现场直播,“反正不太像是宋斐。”
“不管谁啦,”乔司奇拍板定性,“反正唱这种歌肯定是咱们的人。”
周一律目光欣慰:“然也。”
犹如天降的歌声让两个人彻底踏实下来,小伙伴们仍在战斗,他们没有错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轮流在窗口监视,以确保小伙伴们返回时,他们能第一时间捕捉,并动身会合。
轮流监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相当枯燥。尤其夜里,风还硬,吹上半个钟头,就有点吃不消。两个人又不能一直戴着防毒面具,保温差不说,还捂得慌。于是风一吹,脸也冻,头也凉。
好在向来走文艺风的赵鹤此次出行带了快递点搜刮来的羊绒围巾,于是面朝窗外,外套帽子一扣,围巾一系,倒也勉强能够抵挡。
两个人一小时一轮换,轮到乔司奇的时候,他就问周一律拿来围巾,不过不是围脖子和脸,而是包在头上,美其名曰挡邪风,造型颇有些印度风情。
饶是如此,这人还是隔一会儿就喊冷,起初周一律还担心担心,后来发现这人越喊越精神,也就麻木了。
无边的夜,无聊到乏味的监视,两个人都困得要死,又都不能睡。这就像开夜车,副驾驶的人必须神采奕奕,且时不时还要与司机聊上两句,若是副驾驶的人哈欠连连,甚至睡成猪,那司机离会周公也就不远了。
疲惫是会传染的。
周乔两位同学只能没话找话,打发漫漫长夜。
周一律:“话说,刚才推断战友们到底会不会在返回时给咱俩传递信号的时候,为什么都假设‘你是宋斐’呢?按理说综合战斗力最高的应该是戚言吧,脑子也灵,身手也利,要带队也是戚言带队。”
乔司奇:“戚言带队没毛病啊,但是宋斐带领戚言。”
周一律:“唉,先爱上或者爱得更深的一方啊,永远都是弱势群体。”
乔司奇:“同学,请说出你的故事。”
周一律:“……”
——谈话卒。
乔司奇:“话说,现在这种停电的情况,咱们的密码锁会不会失效?”
周一律:“要是失效我俩刚才开的是假锁?”
乔司奇:“电池的?”
周一律:“总算聪明一回。那玩意儿巨省电,坚持几个月没问题。”
乔司奇:“那要是有丧尸把电池抠出来呢,是不是密码锁就失效了?!”
周一律:“首先,抠出电池只会让门维持在锁住状态,其次,如果遇见这么有想法的丧尸,我觉得我俩可以开门跟对方谈谈人生。”
乔司奇:“……”
——谈话再卒。
周一律:“话说,你要不要考虑换双鞋?”
乔司奇:“我这鞋不好看?乔丹限量款!”
周一律:“款式没毛病,但你确定这不是一双花样滑冰鞋?”
乔司奇:“……”
——谈话又卒。
乔司奇:“话说,你那个设计属于啥风格啊?”
周一律:“什么设计?”
乔司奇:“就之前压碎那个,你说是模型作业?”
周一律:“啊啊啊你不提我都忘了那是我呕心沥血的作品尼玛老师还没给打分啊啊啊!!!”
乔司奇:“呃,我觉得你的老师现在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个啦,真的。”
周一律:“四级考试也是,要能顺利交卷,我这回必过的,肯定!”
乔司奇:“呃,我觉得阅卷老师现在应该也抽不出时间,真的。”
周一律:“为什么求学之路如此艰难?”
乔司奇:“要不要从自身找一下原因,比如,你会不会有点太上进?”
周一律:“……”
——谈话最后一次卒。
为了世界和平,整个后半宿两个人都相顾无言,实在闷了,就你看一眼我,我瞥一眼你,聊以慰藉。
如此这般,坚持到了天亮。
周一律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累了,还是格物楼的战友们进入了战役新的阶段,总之再听不到歌声。极目远眺,只有灿烂日光。
白天要比晚上好过许多。一来温度回升,即便开着窗户,有阳光照到身上,也舒服不已。二来战友们白天返回的可能性较小,他们的神经不用再绷那么紧,也终于可以安心补眠。而且周一律也扯了窗帘挂到外面,展开的窗帘布上用刀划出了镂空的j-o-h-n-s五个字母,万一战友突发奇想白日还乡,但凡心里记挂他们,一抬头也绝对看得见,比sos都管用。
风平浪静的一个白天。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无论好的坏的,什么人也都没出现,无论战友还是校友。
两个人不知道究竟是这一片院系楼区彻底没了幸存者,还是幸存者们仍安静守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据点,不肯冒头。总之他俩一整天地监视下来,就一个感觉——死寂。
要是春夏秋还好,至少还有花草树木,而现在,连草木都是枯的。
乔司奇说应该把南面教学楼那些松树挪过来几棵,好歹有点儿生机。周一律认同,等这事儿结束,你可以在学校论坛上发帖呼吁。乔司奇迟疑片刻,问,等这事儿结束,咱们还能继续上学吗?周一律想了想,说,必须能,毕业证学位证还没拿到呢。
乔司奇被战友的学习执念所折服,过了会儿,又在这种执念中,收获了某种奇异的安心。
院长办公室有独立卫生间,又有会客沙发,这是从他俩进入鲁班楼以来,最幸福的事。背包里食物充足,让这幸福更加上一层光芒。但人终究不是铁打的,精神上可以无限坚强,身体上不行。熬到第二个晚上,周一律还凑合,乔司奇彻底吃不消了。
这事还是周一律发现的。
乔司奇换班的时候明显有点打晃,脸色发白,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身体很诚实。周一律不由分说拉过来就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倒没怎么烫。
乔司奇索性承认:“没大事,就是头有点晕,估计吹风吹的。”
周一律第一反应是您老人家都包成印度兄弟了还能吹着头?可看johns病恹恹那样,到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到底是敞着窗户往外看了一天一宿,就别说吹,光吃也吃一肚子风了,个别体质差点的同学着了凉也情有可原。
“行了,你别监视了,回沙发休息去。哦对,把沙发转一下,别迎着风了,背点儿风。”
“那不成,哪能让你一个人挺一宿!”
“我说让你休息一宿了吗,坚持不住了肯定薅你起来,放心。”
“……”
怀着一种复杂的带着吐槽冲动的温暖,乔同学回到会客沙发上,但最终还是没挪沙发,仍是一睁眼就能看见周一律的方向,躺进去蜷缩起来。
再看向周一律,总觉得战友背影莫名伟岸了许多。
乔司奇的眼皮渐渐发沉,但他又不想睡,总觉得不能帮着站岗,和战友说说话也好:“周一律。”
“嗯。”战友没回头,但语调显然是“你说吧我听着呢”的意思。
“你说整个鲁班楼里,会不会就剩下我们两个活人?”
“不知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没,我就是觉得这种feel特别像《我是传奇》。”
“电影?”
“嗯,威尔史密斯演的。说是整个城市都被感染变异,只剩下他和一只德国牧羊犬,他一边抵抗孤独,一边战斗,为人类保存最后的希望。那感觉和现在特别像,我甚至觉得我就是威尔史密斯!”
“那我的角色是不是没得选了?”
“……”
“乔司奇?”
“晚安!”
鉴于跟周一律的交流无论善意故意,永远是一句一个坑,乔司奇决定选择另外一种更为稳妥的相处方式——睡觉。
只是他没料到,这一睡,居然就直接到天明。
确切地说,是天边刚浮出一抹白,蒙蒙亮。
睡眼惺忪里,乔司奇看见了周一律伫立在窗前的背影,如山巅的青松,坚毅挺拔。
手机已经没电,但看看天,再感觉一下自己的精神头,乔司奇就知道大概时辰了,瞬间特别愧疚,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结果起太猛,头又嗡地一下,他也顾不得缓,爬起来都跑到周一律身边,也不征求意见,直接把人往后拉:“换班!”
周一律这一宿也被吹得五迷三道,见乔司奇状态还不错,也就从善如流,不再跟对方客气,径直走到战友窝了一宿的地儿,就着尚存的热乎气修生养息。
“夜里没情况?”趁战友尚未休眠,乔司奇赶紧询问。
“没有。”周一律累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但脑子仍在转,“看看今天白天要还没动静,晚上我俩就去格物楼。”
“行。”乔司奇应得干净利落。
咚咚咚——
如雷鼓声忽然撕碎初晨的宁静。
乔司奇怔住。
周一律咻地张开眼睛。
咚咚咚咚咚——
乔司奇张大嘴。
周一律已经来到窗前。
暴风骤雨般的鼓声来得突然而然,又走得毫无预警。
短暂安静后,箫声呜咽。
乔司奇和周一律面面相觑,表情都一言难尽——
“小苹果?”
“应该是。”
“咱班战友?”
“绝对是。”
第71章 缠斗艺馨(上)
后半夜的风总是毫无预警便冷硬起来,像是有个天外之手,每到特定的时间点,立刻修改气候模式,连个过度都吝啬给予。
赵鹤缩了缩脖子,把外衣裹得更紧。
此时的他正走在院系楼区的大道上。当然,仍是同来时那样,贴在路一侧,蹭着一棵棵大树往前走。月光下,树影斑驳,干枯交错的枝丫竟有一种繁茂的错觉。他深色系的衣着完美藏进了这暗影中,加上他刻意减缓的速度,放轻的脚步,使得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求实楼已过,艺馨楼就在眼前,而格物楼的歌声已彻底听不见。
赵鹤自认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这样的夜里,他忽然希望队友的歌声能再陪伴自己久一点,那么只是几分钟。
身后求实楼顶的浓烟已基本消散,只剩下淡淡几缕,似有若无地往夜空上飘。
赵鹤收回目光,心里定了主意——不回食堂。
距离队伍分散不过半个夜晚,他总觉得鲁班楼的周一律、乔司奇也好,艺馨楼的吴洲、冯起白也好,不该也不会回食堂。
这种推测其实没有任何依据,说白了就是第六感。但人的第六感有时比缜密推理还要可靠。因为它出现得非常神奇,故也可精准得无需道理。
当然如果硬要分析也并非不行。换位思考,假如诱敌的是他,他也不会立刻返回食堂,而是会就近选择栖身处,随时等待队友胜利或者需要支援的消息。而现在,自己就是这个“消息源”。
责无旁贷,他需要将“宋斐、戚言和何之问已经成功潜入格物楼,并准备在明天夜里对收音机发起冲锋”的战况传递给战友,哪怕只能从鲁班楼和艺馨楼里选择一处。
于是问题来了,究竟是就此停靠,去往艺术,还是继续前行,投奔建筑?
咔。
赵鹤虎躯一震,思考同脚步一并骤停。
那是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裂缝应极其细微,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了,小到如果不是他在纠结之中将原本就放缓的步子放得更慢,更轻,绝逼就要忽略。
可放眼周围,只有空荡的柏油路,别说丧尸影子,就连花花草草都几乎没有,唯一能称得上物体的只有自己倚靠的……
等一下。
赵鹤忽然定住,随后缓慢而僵硬地抬起头。
此时的他不偏不倚,正好立在一棵树下,而距离他头顶一米左右的地方,一根不算粗壮的树枝上正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这黑不是指光影,而是单纯的指对方,从头到脚全部烧焦,仿佛炭人,脸也没能幸免,黑黢黢的五官几乎糊到一起,眼睛也睁不开,一些皮开肉绽的地方还在往外流着透明液体。
这是副太过惨烈的画面,距离如此之近,冲击如此之大,竟让赵鹤一时忘了反应,大脑完全空白。
突然一声咔嚓,树枝彻底断裂!
“炭人”急速落下,赵鹤猝不及防,任凭对方咚地砸在自己脚边。
对方的身体撞向地面,手却落在赵鹤脚上,下一秒那手仿佛有了自主生命力,在身躯尚未从撞击中复苏,仍无意识挣扎蠕动时,擅自紧紧抠住了赵鹤绑得紧紧的鞋带!
赵鹤瞬间清醒,一脚踹开“炭人”,飞快窜上了树!
“炭人”过了半天,才总算从地上爬起来,从迟疑的动作上看,刚刚那一下摔的不轻。爬起后它没有急于行动,反而四下环顾,不住地用鼻子闻着周遭的空气。
赵鹤已经能够确认了。不会喊疼,不惧毁容,甚至对于自己一身的惨状毫无动容,这不是“炭人”,是“炭尸”。而且它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所以只能靠嗅觉和触觉来捕猎。
好在自己躲得及时,藏得够高。
赵鹤长舒一口……
咔。
呃……
咔嚓!
尼玛他就知道!!!
连烧焦丧尸都擎不住的树杈又怎能举得起壮硕的赵同学,电光石火间,折断得干干脆脆。赵鹤毫无挣扎余地,重重坠下,而且仿佛特意瞄准过似的,正扑到炭尸身上。
喜从天降,炭尸顺势搂住赵鹤,一口啃了下去!
丧尸百分百是想啃猎物脖子的,但百分之二百,只啃到了赵同学的胸。
——身高是一种痛。
隔着衣服,加上胸肌坚实,这一口并未得逞,顶多是牙齿隔着衣服在胸口蹭了一把。可就这一口,足够赵鹤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三层。
不是怕,而是好死不死这一口居然让赵鹤回忆起了自己的前女友。
作为长腿星人,赵鹤偏好萝莉,前女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每次撒娇就喜欢咬人,通常是一个熊抱过来,哪方便往哪下嘴,十次里九次遭殃的都是胸。
如今佳人已另觅良缘,徒留自己风中伤感,甚至丧心病狂到在一个烧焦的丧尸身上追忆甜蜜往昔,真是惨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更可怕的是前女友的可爱脸庞和胸前丧尸的黑炭面目在视网膜上交替闪回,滋味简直酸爽!
吭哧!
又一口。
丧尸锲而不舍,但因视力受阻,仅能凭直觉行事,于是攻击范围一直就是赵胸。
赵胸坚实,但一直被这么骚扰,赵兄的精神承受不住了,果断拔刺斩情丝!
随着军刺没入丧尸太阳穴,赵同学胸前归于平静。
小心翼翼将尸体放倒,拔出军刺,赵鹤一面甩甩上面残留的液体,一面仔细观察尸体。
纠缠了这么久,他对这个丧尸的感觉已不再是单纯的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和另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它是先被烧再感染,还是先感染再被烧,私心里,希望是后者。至少,没那么痛苦。
可是这火又是哪里来的呢?
赵鹤想到了求实楼上仅存的几缕烟,有怀疑,但也只能是怀疑。
卡啦——
斜前方的艺馨楼忽然传来异响,很像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赵鹤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瞪大眼睛去搜寻声源的确切位置!
月黑风高,想在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里搜寻哪一扇被打开无异于大海捞针。确切地说连高层矮层靠北靠南都区分不出,赵鹤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声音肯定来源于对着自己的这面楼。若是其他面,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就在赵鹤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三楼最中间的窗口坠下——
咣当!
从看见人影到重物落地的闷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赵鹤心头一惊,本能想上前查看,可脚下刚要动,忽见艺馨楼里晃荡出七八个丧尸!且后面仍陆续有新的丧尸出来,都是被落地声吸引的!
赵鹤攥紧拳头,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担心摔下来的是队友,恨不能立刻上前,可看着越聚越多的丧尸,又知道冲过去也是以卵击石。
心急如焚间忽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