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静知道这是玉梅担心自己会被太后责罚,所以才专门说这些话给慈宁宫的人听的。只是孝端太后可是皇帝的生母,说到底,南宫凌沣肯定也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得罪自己的母后的,于是心下一阵默然,贴着车帘朝外道:“起驾,慈宁宫!”
小太监得令一声吆喝,软鞭轻抽马臀,车角宫缎下摆坠的金铃铛“铃铃”作响,青鸾车便在晨光的映射下缓缓沿着宫道远去。
到了慈宁宫的宫们前,果然见得门前寥落冷清,零星几个职位底下的宫人闲散角落,廊下绿肥红瘦却格外精神惹人喜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透着一股子尘世之外的安详。
子静到了宫门口便下车,不多时,便见里头走出来两个侍女,对她说道:“贵妃娘娘,请进去,太后正在里头等着。”
子静对着两人点点头,道:“有劳两位姐姐了。”
“不敢当,贵妃娘娘客气了。”
一路无话,随着侍女行进慈宁宫内院,又七拐八弯的,终于来到了一处十分安静的佛堂前。
午后的阳光洒在金色的琉璃瓦上,这佛堂的里里外外却都是以青色的石砖砌成的。远远看的一个身着素服的背影,正坐在蒲团上面,背对着自己。子静知道那便是孝端太后,连忙上前跪倒:“拜见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章节目录 第963章 番外:太后泼茶2
等了老半天,才听得一个幽幽的声音,对她说道:“你起来吧,让哀家看看。”
子静听得那口气似乎有些不悦,也不敢说话,便垂眸抬起头来,恭敬的朝太后看了一眼,而后,见对方的眼光朝自己扫过来,连忙又垂下眼眸,努力端正着身形,跪坐在地。
“嗯,倒是有几分兰儿的影子,怪不得,沣儿对你这般的眷宠…”。
孝端太后说着,这才朝身边的人吩咐道:“去给贵妃沏茶,拿个蒲团过来,请她坐着说话。”
子静心下更加忐忑,却也明白,孝端太后今日叫自己过来,定然是为了之前皇帝处罚了如妃的事情。毕竟,如妃总是出身太后娘家的女子,即便是犯了过错,皇帝也该照着太后的面子,而不是这般自作主张,将如妃贬为庶人,直接定罪。
可这样的心思子静知道自己定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只能在心里百转千回了几次。不一会侍女送了茶水上来,子静伸手接过,又道谢之后,才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哀家听说,你十分的喜欢乐昌这孩子?”
子静冷不防太后忽然间会有此一说,当下连忙道:“是,乐昌公主聪明可爱,臣妾与她十分的投缘,所以….”。
“哀家知道,从今日起,乐昌便会接到哀家的身边,以后,由哀家亲自抚养,贵妃你就不必操心了。”
子静闻言心中一惊,本能的就道:“可是乐昌她….”。
“公主是哀家的孙女,她跟着哀家很好,贵妃以后便不必多问。”太后冷漠截断,又道:“况且,这也不是贵妃你该关心的事,若是喜欢孩子,就该回去好生养着身体。将来替皇上生的一儿半女,也是一件大喜事!哀家可是听说,你进宫到现在,都还不曾为皇上侍过寝。到底,你也是皇上的妃子,这夫妇伦常之道,想来是不必哀家来教你的吧?”
子静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轻声道:“太后…”
谁知道孝端太后却不想多跟她说话的样子,只转身往博山炉撒了把香屑,静声说道:“哀家平时都要理佛,最不爱有人在身边叨扰,今后你也不必再过来请安。”
子静低头看那地上的影子,太后的手向前抬了一下,又蜷回心口,是难以捕捉到的不舍姿势,心底又燃起温情的火焰,“太后,儿臣…”
“贵妃无礼!”一盏清茶毫无预兆的兜面泼来,子静脸上茶水嘀嗒,面颊上的发丝跟着合成湿漉漉的条缕,太后放下茶盏冷声道:“还不赶快退下去,难道定要惹得哀家动气?”
“哎哟,贵妃娘娘!!”徐致说着话从外面冲进来,掏出手绢擦拭道:“这…这是从何说起呢?贵妃娘娘,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罢。若是着凉生病什么的,皇上又该要动气责怪,奴才们也担待不起。”
扬声唤玉梅进来收拾,又朝太后躬身道:“奴才徐致给太后请安。”
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仿佛心里憋着气却不好发作一般,只冷然道:“徐总管不在皇上身边服侍,跑到哀家宫里坐什么?莫非是皇上得了好东西,又要孝敬哀家,遣你徐总管跑一趟。”
章节目录 第964章 番外:太后泼茶3
“老奴给太后送佛珠过来,听说贵妃娘娘来慈宁宫请安,顺道过来看看。”见太后看回头,徐致“嘿嘿”干笑两声,“老奴方才出来的急,那几个送东西的小猴子怎么还没过来?等送贵妃娘娘回去,就去催一催。”
玉梅进来之后,麻利的大致收拾妥当,子静面上神情已经恢复平静,朝太后深深一福,“儿臣不打扰太后礼佛,这就告退。”
转身缓步走出几步,“徐总管还不走么?跟本宫一起去见皇上罢。”
徐致这才连忙朝太后行礼告退,末几,几人走出慈宁宫的大门之后,他才有些后怕的擦拭了一下额前的汗珠,低声问道:“贵妃娘娘,陛下得知您被太后召来慈宁宫,可是几乎连早朝都坐不住了,一叠声的就催着奴才来这边看看,娘娘您…”。
子静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太后召我过来,并无什么事,只是吩咐几句罢了,陛下不必这么紧张的。”
说完心下又是哑然,毕竟人家可是亲母子,自己这嫔妃…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呢!想到孝端太后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子静心下更是有几分不踏实出来了。
但待来到含元殿,见到南宫凌沣的时候,南宫凌沣看着子静,却是眼前一亮。他走下金案,握着子静的手问道:“母后叫你过去作甚?朕这边实在是走不开,又担心你,所以才叫徐致过去看看的。”
子静听他这么一说,便笑道:“太后娘娘叫我过去不过是嘱咐几句,并没有什么旁的事情,陛下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南宫凌沣仍是有些不放心。待子静离去之后,他又召来徐致细细一问,得知太后毫不留情面的泼了子静一盏冷茶之后,心里到底犹豫了一下,沉吟半响,便道:“不行,朕要过去与母后说说此事。子静她不同旁人,母后不可如此待她。”
徐致在旁听了皇帝的话,连忙拦住其去路,苦劝道:“陛下,陛下三思啊!正如贵妃娘娘说,太后请贵妃过去,不过是嘱咐几句,并没有其他旁的事情。倒是陛下这么大张旗鼓的前去,太后心里必然留下一个不快。到时候,这婆媳总是要相见相处的不是?陛下,您难道就不想贵妃娘娘在太后娘娘面前能有了好印象吗?”
南宫凌沣这才停住了脚步,他踟蹰半响,最后重重的跺跺脚,摇头道:“罢了,也是朕考虑不周,之前一直想着子静的身世,她毕竟出身曹家,只怕母后见了她会心生不悦。到了而今却是被母后召了去训话,想来母后心里必然是觉得朕之前自作主张十分的不孝了。此事乃是朕的错,朕一定设法弥补就是。”
说完又对徐致说道:“你去,跟慈宁宫那边的人说说,若是以后太后再召见贵妃,请她们一定帮着周旋一下。朕不愿看着贵妃受委屈,当然,也不能让母后心里不快。”
章节目录 第965章 番外:雨露均施1
徐致哎的答应一声,转头这就忙不迭的去了。这边,南宫凌沣却是思索了半响,最后又道:“来人,传朕的旨意,着人好生安排这林庶人在冷宫的生活,一应供给,一如从前,不可短缺了半分!”
这便是皇帝变相的朝自己的母后道歉示弱了,这消息在皇帝到达慈宁宫之前传到太后的耳中。闻讯,孝端太后自是少不得微微一笑,却也放下手里的茶盏,叹息道:“说到底,皇上心里头,还是十分的 在意这个曹子静。哀家今日见了她,也觉得她身上有着素兰这孩子的身影。只是可惜,她偏偏出身曹家。”
孝端太后身边的人琢磨着太后这话的意思,便应承道:“话虽如此,可据说,这贵妃从小并不生长在曹府,她是….”。
“罢了,这些事情哀家早就派人打听过,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出身低微些,可哀家论出身也不高。这些东西,哀家历来便不看重。照今日见面的情形来看,哀家觉得这孩子还是有些难能可贵的。最起码,如今皇上这样宠着她,哀家当面泼了她一盏茶水,她却是吭也没吭一声。就这品性,的确有几分兰儿素日的作风。只是,哀家如今担心的是,皇帝对她的这份宠爱,最终是不是会害了她…..”。
“太后您真是多虑了,皇上是明君,心里行事肯定是有分寸的。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陛下不也是掂量着轻重缓急,就算明知道淑妃是想着一石几鸟,可到头来不也还是大事化小了吗?依奴婢说,陛下对您这份孝心可是真正难得的了,就算是先帝爷对太皇太后,那也没有这般用心的….”。
正说着话,外头便有人奔来跪下,道:“太后,皇上来了。”
太后闻言一惊,脸上自然有几分喜色流露出来。便道:“请皇上进来。”
这日,南宫凌沣自然是耐着性子,在慈宁宫里陪自己母亲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又委婉的向太后提出,可再册封一位出身林郑两家的女子为后妃。谁知道这提议最终却是被太后亲自否决了,她叹息道:“皇上,哀家虽然不是什么出身诗书大家的女子,可到底还是知道十分轻重的。如妃进宫之后便处处行事张扬,她这性子就连哀家也十分的不喜欢。皇上今日发落了她,哀家也不会因此而恼怒。哀家知道,皇上如今十分的在意那曹贵妃,哀家今日也见了,人的确有些清秀难得。既然如此,哀家又何苦非要逼着自己儿子再册封个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妃子?只是哀家希望,皇上能够顾全大局,到底不要真的为一人而弃整个后宫于不顾才是。”
南宫凌沣听了这话,连忙应下。不多时天色暗了下来,慈宁宫里早早的摆上了晚膳。因着太后茹素多年,是以南宫凌沣也陪着进了一顿素菜.待从慈宁宫出来之后,见天边夜色已深,南宫凌沣这才叹息着说道:“徐致,你说,朕这般待贵妃,是否真是不曾顾全大局?朕从前只觉得,若兰儿能再回朕的身边,叫朕做什么都可以。可如今 到了眼前,才知道,自己原来能给予她的,真是少之又少。”
章节目录 第966章 番外:雨露均施2
徐致不敢接言,只捡着最轻快的话道:“陛下不必如此,其实奴才觉得,贵妃娘娘如今也是全心全意为陛下着想着,不然,今日之事,如何她见了您的面,却只字不提那泼茶的事情?由此可见,贵妃是个明理的女子,皇上以后行事,也不必太拘着礼节了。总归的日后的路还远着呢,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南宫凌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信步缓缓的往含元殿走去。只是心里装着心事,这步子便也不怎么轻快了。
而子静回道湘云殿之后,也是兀自一个人低头沉吟着。眼见着 窗外天色渐渐黯淡下来,玉梅在外面安排好了晚膳,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将寝殿的灯树给点亮了。一时回眸,却看见子静脸上两泪交流,不由的吓了一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子静取了丝巾擦拭掉面上的泪痕,垂头哑声道:“无事,你且下去安排晚膳吧!今儿个公主和芳如姑姑都同在我们这里用膳。叫御厨准备一道酸甜骨,还有香酥白玉羹。其他的不拘了,拣些清淡些的上吧。”
芳如此时已经知道太后要抚养乐昌的消息,见她如此上心乐昌公主平时的饮食,眼中已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偏生想起那早去的柳妃,那泪水一时止不住,便偏过了头,兀自擦拭着。
玉梅抬起眼,望了望芳如,有些犹豫的说道:“小姐,有个事…刚才御膳房的总管过来知会…说是陛下的旨意,淑妃滑胎,宫中这几日禁止荤腥,嫔妃们俱得用素,晨昏去宫中太庙外念经颂祷,以其淑妃早日康复。”
子静点点头,沉吟道:“如此也是应该的,只是乐昌还小,这饮食上面,你且下去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适合公主吃的菜式。去库房取些银子,叫御厨那边想办法做了来就是。”
玉梅应允着,正要出去,后又转头道了一句:“听御厨总管说,陛下有意让湘云殿自己开了小厨房来供应您的日常饮食,只是还没定,说是要看您自己的意思来安排。”
子静心中一思量,与芳如对了对眼色,便是清楚了南宫凌沣的用意。她指了指茶壶道:“叫人进来给我们换一盏茶来,记住要热热的。”
玉梅应了一声,掀了帘子便朝外唤了宫女进来。自己转去了库房,看着天色不早,才打点着去了御膳房那边。
夜色深沉如水,湘云殿中灯火明亮。晚膳用毕了之后,子静才亲自执了乐昌的小手,就着宫女手中的灯笼送她回宫去。
芳如在旁边躬身笑着,乐昌今日玩闹的开心,这会已经有几分疲惫显了出来。小手老实的被子静牵着,一时再也活泼不起来的。
殿外的院子是子静每日必走之处,沿着大殿的门槛出来,一路乌亮如镜的金砖地走得熟了,便是不打灯笼也数的着自己的步子。
廊外白玉栏下刚换上一溜景泰蓝大缸栽的秋海棠,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百千点殷红花骨朵,如泼似溅。花虽还未开,已经让人觉得那颜色明烈如火,艳碎似绸。
章节目录 第967章 番外:雨露均施3
子静略略瞧了几眼那花,眉间便忍不住皱了起来,一时送了乐昌出宫门折回来,才淡然问了一句:“怎么每日都是送了这样浓烈的花来?清一色的大红翠绿,真是没了点新意。”
玉梅听了也不好怎么应答,正要回言说明儿便叫搬走时,眼角却是不经意的一斜,正是皇帝踏着碎步走了进来。
子静背对着宫门,也没有看见他走来。只觉得空气里的香味忽然重了起来,心里猜到了几分,也不好转过脸去,便装作不知道,依旧静静的走进了大殿中。
才一跨进那白玉门槛,垂在裙裾边的右手便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给握了起来。
心里慌的厉害,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一时只有低下了眼帘,踟蹰的望着脚下的金砖。
南宫凌沣摇摇头,此时殿中的宫人都跪了下去,他也不叫起,只在背后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温热的气息洒到少女那细腻柔滑的颈子上时,已是轻轻衔住子静的耳垂咬了一口。
子静只觉着浑身一阵激流而过的酥软,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陛下…”。轻轻的一声呼唤,带着幼猫一般的娇弱,南宫凌沣一时按捺不住,打横抱了她,便大步走进了一旁的寝殿之中。
子静此时已经慌乱的全无了章法,见他抱了自己进了寝殿,待到身子稳稳的落到了冰玉簟子上时,指尖凉凉一握,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南宫凌沣将她放到了床上,一时倒也不再去撩弄什么风情。他倚在了床头,让子静横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睡着,口中只是闲闲道了一句:“你今儿听故事听的心里舒坦了?”
子静早就羞红了脸,两手将一旁叠着的锦被撩开了披在身上,便卷缩着身子在他手臂中轻轻说:“陛下您这会不在含元殿里批阅奏章,怎么来了我这里?”
南宫凌沣俯身过来在她脸上细细看了一遍,才微微笑了起来,左手抄过来捏了一把那粉白的肌肤,少顷才柔声道:“朕…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挂念着朕?”
这话在他口里说来,只觉有一种陌生的生涩之感。好像是初学讲话的幼童,在父母的教导下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但,那微微颤抖的音节,还有喉间轻轻的悸动,平板里夹杂着细腻的温柔…这一切,都足够叫子静蒙了被子暗地里偷笑一整夜了。
“哈哈哈…”。果不其然,子静这面才听完,伸手便卷了被子蒙住头和脸,卷缩的身子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促狭的小妮子!你这不懂事的小丫头…看朕怎么收拾你…真是不知好歹。你…你可知道,朕…”。饶是南宫凌沣素日以严肃的面貌待人,这时也是气的不知该怒还是羞了。
他一面恨了自己近情生乱,竟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如此自轻自贱。黑天黑地的,偷偷背了耳目跑过来看她,却吃了这样大一个酸葡萄。
章节目录 第968章 番外:雨露均施4
“你还笑!还敢笑…朕一会非要把你的心给取了出来,让朕看看你这死妮子到底是不是长了一颗黑心…”。手上一使劲,那薄薄的锦被便被掀开了来。
正要大声质问了来,却猛然觉得怀里一阵温香软玉。
原来是子静双手拢了皇帝的颈子,就身滚在他的怀里。淡淡的馨香,带着温热的体热,子静将细腻的脸颊贴在了他长着短密胡须的下巴处。
南宫凌沣一愣,下一秒钟便很自然的抱住了她。十指滑过那单薄的纱裙,微微触到那光滑柔嫩的肌肤时,他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臂。
“陛下…子静,也很想您…”。照着他的样子,子静调皮的将自己的樱唇靠在了他的耳畔,吐气如兰的轻缓说来。
身下冰凉的冰玉簟子也似乎生了火一般的炙热,南宫凌沣再也按捺不住,尽管来时反复告诫了自己:一定要把持得住分寸,一定要把持得住身份…可眼下这样的光景,纵使自己是柳下惠,只怕也是要受了欲火焚身之苦了。
这面身上一动,双手已经抱了怀中的人儿压倒了在床上。子静只是贴着他的脸,手上老实的环在那颈上。这样被他一压,耳根边火烧似的红热起来,心里羞涩不安的彷徨着,口里轻轻呢喃了一句:“陛下…”。
这娇娇若若带着其艾的一声呢喃,在南宫凌沣听来简直就是一剂烈性的春药一般,生生的要了自己半条命去。
手上一用力,便熟练的将子静上身的那件对襟小衣给扯了下来。听得怀中人儿一声娇呼,南宫凌沣的手已经轻巧的握住了子静的下巴。
他装了严肃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你这小魔障,今日芳如姑姑不是过来教了你一番为嫔妃之道吗?怎么凭的还是这样无状?竟然敢取笑朕…若换了旁人,朕必然叫她就此守了冷宫度日去!还笑呢…朕这就堵了你的嘴,看你还怎么笑!”
说罢,便俯身大力吻了下来。他这会霸道而又蛮横,只将子静的双手合在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中,另外一只手则托了身下妙人儿的纤细腰肢,往自己身上一提一紧,子静被他这样抱着,脑中只觉着自己下一刻便要窒息过去一般。
今夜殿外的雨下的有些奇怪,一时停歇了,一时转眼又下的泼天泼地而来。轻薄的窗棂纱印着檐下的盏盏宫灯黯淡,在黑雨夜中发出朦胧的团团光晕,照得那急雨如箭,白刷刷落着。
皇帝这般抱了子静在怀里,一面细密的吻着,手早就不安分的四处游走摩挲了。子静今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云锦织纱罗裙,腰封是用了同色的云锦绣了大朵大朵的玉兰花缀了珠子制成。南宫凌沣在那腰封上摩挲了一会,便要娴熟的绕到腰后去解那丝绦结子。
两人正在床上吻的火热时,殿外有人不合时宜的轻轻唤了一声:“陛下,这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一会起驾去甘露殿歇息…”。
说话的是含元殿的尚寝华安,他巴巴的跟了皇帝来到湘云殿,却不想天子一见了贵妃就挪不开脚步。
章节目录 第969章 番外:雨露均施5
不得已,这才壮了胆子,轻轻提醒了一句。
南宫凌沣正是满腔幸福的时候,偏偏被这不懂事的奴才唤了一句,心中自然郁闷恼火。再一想,他便侧过了头脸,手上依旧那般搂着子静,只是说了一句:“你去宣了香贵人过来甘露殿侍寝。记住,用了凤辇春恩车去接她,一定要郑重其事,吧排场安排的越大越好,让其他的嫔妃们都看见才好。”
华安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回道:“是!奴才明白了!”这面便要抬脚出去办差。
“等等!朕还有句话,今夜朕来湘云殿的事情,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华安,朕便要取了你的向上人头。还有,接了香贵人,只叫她在甘露殿的偏殿睡了,其他一概不准多说半句。明儿一早,你把朝服送到湘云殿来便是。记着早一些。”
南宫凌沣这面安排完,身子还是黏黏的腻上了身下那具曼妙的酮体。子静却一下子恼了,只是不好发作,一张小脸登时沉了下来。直挺挺的躺着,也不和他对视半眼。
“怎么?这就恼了?朕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呢…想不到,原来也是个醋坛子…”。南宫凌沣也不急,只是用手托了她的脸,一面在那粉白的颈子上轻轻的咬下来。
子静娇笑着往床的里侧躲去,一手轻轻推开了南宫凌沣在自己颈上的轻薄之举,啜了几口气,好容易才说出了声:“陛下,你这声东击西未免也做的太显眼了…看来您相中的后宫中女子多为愚钝之人。倒是那香贵人,平白无故的做了您推出来的靶子,我就觉得她无辜了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