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阴无邪却不买他的帐,也硬着脖子,嘶哑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好了,死之前我也把你的头皮给掀下来,看看你的天灵盖里头,到底装着什么龌龊的浆糊!”
“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也是被你害得!”
“你!….阿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再来说这些,有意思吗?更何况,当年你不是也在把我灌醉之后丢进枯井里,然后再浇了一桶桐油,准备来个焚尸灭迹吗?”
阴无邪一听他提起此事,当即就双眼喷火,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个粉碎似的,直起脖子将双眼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你以为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你做梦!温无双,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也还不清!”
温无双也冷冷一笑,用力将手指并拢,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十分快意的凑近道::“这话你就说错了,我从来没打算还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跟我,本来就是同样的人。我们都是人们口中传说的大奸大恶之辈,你若不是,又怎会与我勾搭成一气?偏偏你就是不肯承认,做完坏事之后还要矫情的觉得那是被我诱惑了。笑话,一个人若是本质上是好的,又怎么会在那样的生死关头,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推出去替自己挡死?当年你将那样的罪名统统推到我头上,我也替你认了。只是你居然回头就要把我杀人灭口,你以为,我会像他们那样那么傻,任由你杀任由你剐?”
阴无邪被他掐的两眼直泛白,只是嘴里仍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辩解的声音。月光明亮,可清晰照见温无双伸出去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十分的白皙光洁。
但那高高凸起的手骨则反衬着一圈淡淡的银光,而他素来平静的脸庞上,此时居然还有隐隐的笑意,只叫人望之生悚,寒意一点点从脚底冲上头顶。
对持的最后结果,是温无双将手中的人重重抛在脚底。他甚至还不忘儿戏般的以脚踩上那墨色浓重的玄衣,在阴无邪的后背上踢了一下,而后才嗤笑道:“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不如我,永远,也赶不上我。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无非就是因为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可惜,却发觉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天赋。”
神秘的诅咒(3)
阴无邪被丢在地上,漆黑的长发铺泄一地的墨色。他武功的确不如温无双,但忍受这样的侮辱,依然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面容痛苦眼神悲愤的对温无双说道:“你错了,你以为,我一直那么痛恨你,真的是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么?你真是自负到了可笑的地步。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之所以会在梅林中将两位师弟推到蜘蛛群里,完全就是受了你的蛊惑!是你,是你在我耳旁说了什么话,以至于我神志不清…你为了养蛊,在梅林的枯井中养了诸多的毒虫,隔三差五的就以活人喂食给那些可怖的蛇虫鼠蚁!我不过是窥破了你的罪恶,你为了拉我下水,你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毒计。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干干净净善良如玉。都是你!都是你!”
温无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一脚踢向他的腰间,说道:“你可真是会为自己撇清。只是可惜,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怎么装无辜扮可怜,都改变不了你残害过同门师兄弟的事实。况且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这里凭空说这种大话,难道你就不觉得十分丢人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一点长进,真不明白,师父怎么就让你这么个窝囊废继承了掌门的位置。难怪要被江湖中人笑话五毒教从此后继无人,我若是你,早就找块豆腐撞墙死了以谢师恩,哪像你这般,在这里蝇营狗苟的活着,真是对不住男子汉这三个字。”
说完,他就想开门离去,而后阴无邪挣扎着站起来,在他身后大声叫道:“不许走!你先把这一期的解药给我,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去!”
温无双这才嘲讽道:“说了半天,就是想找我要解药是吧?行,解药在这里,不过你得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三声,师兄我错了,我阴无邪对不住你,我就是天生的猪狗不如狼心狗肺。怎么样?只要你说了,我就给你三颗解药。免得你总惦记着要来找我,这可顶得三个月的量了。”
阴无邪被逼的脸庞涨红,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愤懑与隐忍之色。只是他忽然间极为痛苦起来,抱着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温无双只是朝他轻轻的弹出了一样东西,他就立马接住,然后迅速吞服了下去。
而后,他整个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的愉悦起来。不但愉悦,而且还十分兴奋的样子。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眼眸中尽是光彩与美妙的神色。
温无双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浓厚了起来。他伸手扣住阴无邪的下巴,对他轻声说道:“阿风,现在,你还恨我吗?”
被他唤作阿风的阴无邪,此时乖巧的如同一只温顺的羊羔。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他的腿间,一手抚摸上他的胸前,双眼柔媚如丝的对温无双说道:“我不恨你,我从来都不恨你。阿云,今晚,不如就留下来吧…”。
神秘的诅咒(4)
阴无邪再度被他甩到地上,待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已经不再是愤怒,而是一丝狡黠的笑容。
“怎么?看你这样子,还真爱上人家了?呵呵,温无双,我说你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少造点孽?我原本以为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看你对她这么上心的样子,莫非,你还有勇气,再去验证一下那道落在你身上的血咒?你醒醒吧,想当年,你的施妃暄死的有多惨,还有你那两个孩子,啧啧,生下来的时候连全身都是青紫色的。你说,难道你把人带到这里来,是还要我陪着你一起看看这样的惨剧么?….”。
阴无邪正说的高亢,冷不防温无双霍然出手,以手中的银针深深的扎入了他的掌心之中!顿时,阴无邪忍不住惨叫一声,十指连心,况且他被扎的又是最易感受到痛觉的那中间一处。且温无双听着他叫的凄厉,脸上的神色便微微松动起来。少卿,居然又从手中变戏法似的扎入了另外一枚银针,再五指并拢,轻轻旋动那两根并排而立的银针,嘴角的笑意残忍而决绝道:“继续说,我这针上抹了点新配出来的蚀骨粉。这两针够你痛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扎几针,也许你就能长记性了。“”
阴无邪痛的脸色惨白,下唇早已咬出了丝丝鲜血。只是强忍着,并不敢叫人破门而入。而温无双似乎对外面守着的那些人全然没有丝毫顾忌,一边扎,一边还细细的观赏着猎物的痛苦模样。似乎,这真是一种极有趣的游戏似的。
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受不了这样的疼痛而求饶,可是等了半天,却发觉猎物的气息越来越弱。温无双吃了一惊,连忙点住对方胸口的几处大穴,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问道:“你想死是吗?竟然运内功来抵挡这样的痛楚?”
阴无邪的脸色十分的参拜,额前鬓角皆有棽棽冷汗垂直流下。温无双见他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一脸倔强的神色,这才拔出了掌心的那两枚银针,而后将其抛在地上,冷然道:“不想说是吗?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消受这疼痛的后续吧!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配制出来的毒药,那是越到后面越痛不欲生的…”。
“等等!你先别走,告诉我,你跟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无邪强忍着疼痛,虽仍站不起来,但却努力的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温无双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将手里的银针擦拭干净,再用洁白的帕子包好,而后缓缓的塞入袖中。那动作十分的优雅,宛若其真是救死扶伤的杏林高手一般的高洁。但唯有躺在地上的那个玄衣男子才明白,这个人的过去,有多么的不堪入目,罪恶连城。
“什么怎么回事?她是我现在的妻子,是我温无双的女人,没错,我就是强夺了人妻,但你知道,这才是我的本色。别那么看着我,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对我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屁话吧?”
人心善恶(1)
“我呸!谁他妈的要跟你说什么佛语?跟你这样的人说佛,岂不是要玷污了佛祖的圣义?温无双,我只是念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在这里奉劝你一句。你连人家王爷的女人都敢强占,你仔细玩火□□,不得好死吧你!”
温无双闻言不怒反笑,继而居然轻轻蹲下身来,以一种温柔的眼神怜悯的看了看地上的人。
“若是我告诉你,她不但是君啸白的王妃,还是皇帝心中最看重的女人,你还要对我说什么?嗯?说我胆大妄为,自寻死路?哈哈哈!阿风,你怎么还像十几年前那样的天真,你的脑子就不能跟着你的年纪一样稍稍长进一点吗?”
阴无邪果然被这话震撼住,好一会,才摇头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温无双,你迟早要把自己亲手给撕碎,你这个妖怪,你这个发了疯的妖怪!”
说到后来,他已经是声嘶力竭,语不成句。仿佛看见极大的恐惧似的,不自觉的向后蜷缩退去。而温无双则是一步步逼近前来,托起他的下巴,十分温柔亲昵的说道:“别这么失态,阿风,你不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了么?一个成熟有风度的男人,应该是能够在刚刚抽出杀人的刀子的时候,就可以摆出一副毫无破绽的君子风度的姿态。
想想咱们当年还是个落魄小门生的时候,想想小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能在咱们身上踩一脚的时候,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藏过恨埋过怨?你当年真是因为被我蛊惑了,所以才朝他们伸出了那样罪恶的手?
阿风,人心总有善恶两面,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用恶来填满整颗心?可世人就是这么的虚伪,你看我杀人,你只觉得恶贯满盈。可你不见那皇帝杀人,杀完之后还要诛心。为什么他们杀人就名正言顺?为什么你当年对我痛下毒手,就是大义灭亲?这是虚伪的世间,你若不用更虚伪的法则去应对,那你就是弱智就是白痴。
到了现在,你若还不能领悟这个最浅显的道理,那就不要怪自己总是会轻易被我一只手打倒在地。”
阴无邪闻言,喃喃自语了几句,不知道说的都是些甚么东西。只是见他神色悲戚,而后,一双眸中竟然缓缓流出晶莹的泪水来。那样的神态,仿佛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而温无双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既不说话,也懒得去劝说半句。
阴无邪默默的流了半天的泪,最后似乎是见对方不为所动,才叹息道:“阿云,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若只是想借这个女人来神话自己,为何会让我故意不去拆穿君啸白的伪装,反而放他们离开通州?你说她还是皇帝的心上人,那这样的女子,你就更加不能对她用情。哼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祸水,居然能有这样的魅力。等我什么时候有了闲情,我一定要去落梅山庄…”。
“你敢踏入落梅山庄半步,我就杀尽你教中之人,一个不留,死无全尸。我,说到做到。”
人心善恶(2)
次日,午后,落梅山庄梅雨阁。
裴笑笑近来养了一只兔子,雪白的小兔子,眼睛却是黑的,耳朵垂了下来,和寻常的小白兔有些不同,她当时在梅林旁见到时简直大喜过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垂耳兔啊,而且品种似乎还很优良的样子,以前见过来自荷兰的垂耳兔,只见过常见的杏色和杂色的。但像这只这么洁白无瑕的,还真是十分的稀罕。
只是当时她发现这只兔子的时候,它似乎就生病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双眼睛看着人,显得十分可怜。
裴笑笑一下子就被打动了,把它抱回来之后,交到温无双手里,对他恳求了一番,这才说服了他动手给这只小兔子看病。
但很显然,温无双对于接受这样低贱的差事,其实是十分不满的。因为他一直都在劝说裴笑笑放弃养这样的小东西,而且还列举了诸多的缺点,可是都被裴笑笑断然拒绝了。
为了防止温无双对这只小可怜暗下黑手,裴笑笑还一直全程坐在一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温无双无奈,只得给这小兔子配了一剂药丸,裴笑笑接过来,用捣药的钵子捣碎了,然后亲自喂它吃了下去。
虽然有点担心,这兔子得的病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宝宝。但是温无双查看了一番之后确定,原来只是因为吃撑了,把肠胃搞坏了,所以才会这样之后。
她这才放下心来,抱着这只兔子吃过药之后精神渐渐好起来的垂耳兔,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看着青鸾和青翼打了热水过来,给小东西洗了澡之后,裴笑笑替它擦干了伸手的毛,然后一下下的摸着它的耳朵,觉得十分的有趣。
自那日从街上逛了一圈回来之后,裴笑笑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人间的烟火生活之中。在天音阁的时候,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她不过是睡了一觉,然后睁开眼,醒来,就发觉自己被软禁到了一处人烟罕至的山上。前面是悬崖峭壁,后面是云峰直插入天,虽然天音阁也不算小,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行动起居都只能困在一方小小的山腰上,她就觉得世界徒突然被禁锢了。
那样精致的鸟笼,似乎真的不适合她这样需要沾地气,染烟火的人。是以等她将这个观点不经意的告诉温无双的时候,他不禁侧目,微微露出汗颜的表情,道:“你确定,天音阁就真的这么不招你喜欢吗?”
裴笑笑先是点点头,而后一想不对,那是他的大本营!马上又摇摇头,赔笑道:“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对了,你不是说要去京城吗?什么时候动身?还有,我能在这里呆多久?”
温无双闻言沉吟了片刻,而后给了她一个令人惊喜的回答道:“你若喜欢这里,可以一直呆到生完孩子。怎么样?”
裴笑笑大喜过望,抱着手里的兔子冲到他面前,问道:“这是真的吗?你不许说话骗我!”
永不爱你(1)
温无双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无语的以衣袖抹去,才道:“自然是真的,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落梅山庄了?”
裴笑笑原本想说并不是这样的,但看他似乎对这里很有感情似的,便违心的说道:“嗯,我觉得这山庄很雅致。只是先前经过梅林的时候,怎么见到山头的树全部都被砍掉了,只剩一片光秃秃的山头?一直都听说,山顶的花儿才是开的最好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大煞风景?”
温无双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平静的说道:“因为,山头的那片绿蕊,被我一把火烧掉了。十五年来,就一直是这样子的。”
裴笑笑吓了一跳,立时就要以为他又是在诳自己。开玩笑,十五年….十五年前他该是多大?不过是几岁的孩子罢了,怎么就能放火烧山林?
见裴笑笑露出了不肯置信的表情,温无双便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的榻上坐下来。他极认真的对她说道:“笑笑,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裴笑笑一听这话,当即就想扶额哀叹。话说,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绷着一张脸跟鬼见愁似的,这忽然间就正儿八经的肃然起来,还跟自己讨论起这种关于人格魅力方面的终极哲学命题来-----如此大的转变,她还真是不习惯啊不习惯…
见她沉吟不语,温无双便自嘲的说道:“怎么?是在想怎么拿话来骗我呢?还是觉得自己心中的真话一旦被说出来,我们之间就连最薄的那种表面温情都不能维持下去?”
裴笑笑听他都这么说了,索性闭上眼,把心一横,张开嘴巴就说道:“既然你也有自知之明,又何必来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温无双,我一向以为,你这人是足够坚强,足够傲气,足够冷血,也足够残酷的一个神者。老实说,你若想成神,就千万不要在我等凡人面前流露出你脆弱的一面。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轻易粉碎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温无双扬眉,重复道:“你说,我若想成神,就千万不要在你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呵呵,你说的真对,这句话,其实昨晚也有人对我说过。”
只是不同的是,当时阴无邪在他身前声嘶力竭的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的时候,他全然听不进去。而裴笑笑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原本只是稍稍浮出冰面的温情,此时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勾起,然后融化,然后悄无声息的落下去,沉入无边的黑潭之中,永不见天日的绝望与悲凉。
原来,她连虚以委顿的敷衍之词,都不肯给自己。她不屑于说假话,可是,她的真话,她的心,他也永远都触摸不到。
温无双有些疲倦的合上眼,这一刻,仿佛这一生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伤害与磨难,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
裴笑笑看他神色不悦的样子,暗地里吐了吐舌头,抱着手里粉团似的兔子,轻轻的,几乎是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直到走到门外,将那扇朱色小门轻轻扣上,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
永不爱你(2)
老实说,她从未想过,要与温无双真正的交心,像真正的恋人一样,肩并肩坐在樱花树下或者什么花树下,总之要有花瓣如雨飘落下来,在那样浪漫的气氛里,两人十指交缠,触膝谈心。
虽然这样的场景她也曾在梦中幻想过,可是等现实世界中,温无双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对他是绝对没有那个想法的。
虽然再也想不起来,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和自己又有着什么样的缘分纠葛,可是裴笑笑本能的觉得,那就是自己真正要等待的那个真命天子。
她前世对感情所信奉的,不过是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
这样的信念,到了眼下,哪怕是被人玷污,怀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也从未动摇过。
可是,当她垂眸看见自己已经微微隆起,显得有些身形的肚子之后,不由的还是叹了口气。
裴笑笑一瞬间也有些迷惑,她该怎么办?命运塞给她的男人,她无法去爱。她要等待的人,又会不会嫌弃她曾经为别人生过孩子?似乎,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这一点吧?就算是现代也不行,更何况这里是男女大防十分严格的古代。
她抱着柔顺的垂耳兔,在一株很大的垂丝海棠前站了很久。直到怀中粉团似的小东西扭了扭身子,伸出一只小胖爪,去挠那坠下来的粉色花瓣。
裴笑笑温柔的摸了摸兔子的头,对它说道:“不要去摘花,小乖乖,这花也开不了多久,你就让它静静的在枝头多呆几天吧!”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旁边蓦的伸过来一只手,将那朵娇艳的花朵儿直接整朵掐下,并且揉拧成泥,将其抛之于花盆内。
裴笑笑转头,一见,果然是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千年不变神色的温无双。
她皱皱眉头,本能的就想走掉。只是步子尚未迈出去,就听他说道:“你若就这么走了,下一个我就把你怀里那小东西的脑袋拎下来,也扔进这花盆里,与你喜欢的花儿作伴。”
裴笑笑震怒,回眸,扫了他一眼。想了想,便不走了,只站在他跟前,毫无惧意的说道:“你除了会威胁妇孺和这弱小的生命,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吗?温无双,你这样子喜欢让别人按照你的喜好来生活,难道这就是你存在的全部意义吗?”
温无双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与对待阴无邪所不同的是,他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眸,并没有其他任何不屑的动作和眼神。一瞬也不转的看了好久,才道:“笑笑,你难道不能将你对这些东西的关注力,分一些给我吗?亦或者,在你心里,我连这些都比不上?”
裴笑笑平静的回视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道:“在你的世界里,你就是天就是神,你从未用平等的心态对待过我,更遑论是一种被呵护求关注的态度。温无双,你太骄傲太自负,你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包括人心与爱。我是想不出来,一个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我不关注,而有受伤的痛楚?”
永不爱你(3)
回答她的,是一个霸道而缠绵的吻。
温无双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瓣送到自己的眼前,然后,用尽力气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裴笑笑一下子愣住了,怀里抱着的小毛团兔子被压的吱吱叫,她正要放开它,却被温无双抢先一步,一只手提着兔子的长耳朵,就丢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裴笑笑见自己的垂耳兔被他一手丢出去好远,登时就急了,因挣不脱他的钳制,便狠狠的咬了他侵入自己唇内的舌尖一口。
温无双吃痛,手上的钳制却不随之松开。裴笑笑怒目圆睁,又是重重的一口咬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也许是她眼眸中的不屑与鄙夷刺痛了他,他不甘不愿的稍稍松动了一些,裴笑笑趁机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怒道:“温无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将我禁锢在你身边,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羞辱我,强占我,这些我都无可奈何。我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我没有你那样的武功,也没有你那样想要掌控人心的欲望。我还年轻,和这世间许许多多人普通人一样,我不想大好年华就这么死去,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腹中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我承认,我没有清高到会为了贞洁就愤然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