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啸白很快就走到了屏风外,隔着三道珠帘,只见他对宁双儿说道:“弟妹,今日之事,你多有委屈了,我在这里替二弟向你先赔个不是。你放心,二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等你身体好了些,我会亲自押着他来向你赔罪。我刚才在外头跟母妃商量了一下,云罗既是你的丫头,那就由你来处理。我适才已经叫人进宫去请太医,一会儿开了药方出来,你就照着太医所说的好好养着。这些日子里,若再有事,可随时叫人来找我或是你大嫂。”
甑蕾听他作为兄长对着弟妹说的这番话倒还算情真意切,态度也很是诚恳,心中暗暗点头赞许。宁双儿也是领情,低低的应了一句:“多谢大哥关怀。”
因着男女有别,君啸白说完这话之后没有多做停留,便转身要走。
甑蕾听说外头太医也刚好到了,便对君啸白说道:“王爷是不是要送母妃和流玉妹妹回明华殿去?我看这时候不早了,不如也顺带将表妹一块送回去吧!”
刘霜霜见她这么一说,君啸白也点了头,便将手里的鸡蛋放了下来,对甑蕾行了个礼之后,又对宁双儿说了一句:“二奶奶多多保重,我明日再来瞧你。”
宁双儿应了一声,君啸白才对甑蕾说道:“蕾儿,今日辛苦你了。我已经叫人在小厨房给你做了鸡汤,一会儿你等弟妹瞧完太医之后就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人我都吩咐过了,若敢在弟妹养病期间生事偷懒的,一律撵出去!”
甑蕾回道:“一家人么,本来就该互相照顾的。只是弟妹现在人虽然病着,但心里还是清楚的很。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在这里向王爷讨个口谕。你先前说那个云罗丫头任由弟妹处理,那现在人在哪里?主母抱恙,她不来侍奉汤药可没这个道理。”
君啸白耐心的听她说完,想了想,便对左右吩咐道:“来人,传本王的口谕,着人将那云罗立刻押来汇芳苑。怎么差遣,全凭王妃和二奶奶做主。”
左右连忙应了下去,甑蕾这才目送君啸白和刘霜霜前后踏出房门。一转头,只见宁双儿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是哗啦啦流了一脸。
甑蕾叹了口气,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g一面给她擦拭,一面说道:“我把人替你要过来了,要杀要剐,都是你的权利。你听去一句劝,要是为了这个丫头生气,那是不值当,要是为了那个男人生气,你就是气死了也没人给你偿命。”
宁双儿喉间咽下了一口气,好半天才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不值当,可是….”。
甑蕾瞟见外头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想来就是宫里的太医了,她道:“算了,你先别管这些了,人押来之后我替你先将她打发去厨房关着。其余的事情,明天再做理论就是。”
而后就守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太医给宁双儿悬丝诊脉。
错乱七夕(8)
原本以为这太医就像平时的大夫一样,开完药方就会拔腿走人。没想到,他低头探了一会儿脉象之后,却对甑蕾问道:“喉间有些发炎,我开些药按时服用就好。只是这位贵人平时可是妇科不调?依脉象来看,我倒是怀疑…”。
甑蕾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宁双儿倒的确跟自己说过她平时月事不准,所以才生完大姐儿之后三年都没有喜讯。这会被这位年轻的太医说了出来,莫非…这其中还真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已经知道生在这个时代,要是不能生儿子,那对正室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下便命左右人等全部退下,自己亲自走到珠帘后,对那太医问道:“这位太医,你先前说的不错,我弟妹她的确平时月事不准。多少名医也看过了,却说她体质寒凉,不易受孕。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良方?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这太医听她这么说话,心里就多少有些明白了,便抱拳道:“这位想必是定安王妃了,在下温玉安,这厢有礼了。”
甑蕾点点头,道:“温太医不必多礼,我刚才所问,不知道…”。
“其实这位夫人并非天生体质寒凉,不易受孕。依我看,她应该…应该是误服了某种药物,所以才导致妇科经久不调。”
这话一出,不但甑蕾惊了一跳,就连原本躺在床上的宁双儿也猛的一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说什么?误服了某种药物?这…这怎么可能?你说清楚些,这药物服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那温太医见她们神色紧张,便沉吟了一下,说道:“王妃和夫人先不要惊慌,在下也并非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据夫人的脉象推断,的确有这个可能。一会儿在下还要再给夫人验一下血,那样的结果就准确了。只是这验血需要取夫人手心的活血,那样的疼痛,只怕夫人会受不了…”。
甑蕾一听就看向宁双儿,没想到她一张惨无人色的脸此时却一脸的坚定。似乎连想都不用多想,马上就道:“不妨事,再疼我也能受得住。”
温太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在下就先略作一点准备了。”
甑蕾见他从医箱里摸出明晃晃的刀具,又叫人进来准备热水和烈酒,她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便上前问道:“温太医,请恕我冒昧问一句,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个原因,那么,我弟妹她…可还能治愈?”
这时候,年轻的太医太微微抬起头,看清了她的样子。
只见他朝她温然一笑,道:“如果的确是在下所判断的那个原因,于这位夫人而言身体上并没有太大的损害,只是不能再孕而已。”
这话刚说完,那头宁双儿已经禁不住“咚!”的一声,重重的靠在了床帏上。
甑蕾连忙叫人进来将她扶起,一番顺气之后,这才总算把人给缓和了过来。
因为宁双儿的坚持,甑蕾也不得不依着她,眼睁睁看着温太医给她在手心里取了小半杯血,然后端到了一旁,又从药箱里摸出一些药粉来,分别洒了一些进去。
错乱七夕(9)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熬,此时外头已快到深夜时分。甑蕾紧紧的握着四肢冰冷的宁双儿的手,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希望不是那个最坏的结果。
没想到,最后出来的结果,却比那个最坏的预想还让她们大跌眼镜。
宁双儿面如死灰,睁大着一双美丽的眼睛,颤抖着问道:“你是说,我三年不孕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夫君他服了一种药物,所以才导致的?”
温太医默默点头,沉吟着说道:“依在下的诊断看来是如此,不过夫人不必绝望,因为如果是这种药物的话,本身就有药可解。只要他照着方子连服三个月,此后于子嗣而言必然无碍。”
宁双儿听了之后却半响没有说话,最后,才从嘴角浮起一个寒冷的笑意,道:“当然,我自然知道是有药可解的。不然,他哪里来的儿子?”
甑蕾皱了皱眉头,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君啸雅就猪狗不如了。可是这事现在毕竟还只是她们一方面的推断,不足以成为向他宣判的证据。
再说这种深宅大院里本来就是非复杂,为了稳重起见,还是先不要下任何结论才好。
便劝宁双儿道:“你先不要如此,也许其中另有蹊跷也不一定呢!而今咱们既然知道了一些隐情,接下来就好办了许多。”
宁双儿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是满眼寒冰。她缓缓说道:“你说的我也想到了,的确,这事也许没那么简单。总之,今天我要多谢这位太医,要是没有你说出真相,只怕…我这辈子就冤死也无处可诉了!”
温太医闻言,连忙躬身道:“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为人医者,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甑蕾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左右的丫鬟做了个手势,少卿径直问道:“温太医,敢问你最近在宫中可有给皇后娘娘诊脉?皇后娘娘凤体如何?我实在是十分挂念的很。”
果然,听她这么一问,这温太医便抬起头笑了笑,回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腹中龙种也十分康健。在下不才,能为皇后略尽几分绵力,也算三生有幸了。”
甑蕾了然的点了点头,果然,因为是皇后的人,所以他才敢将这样的真相告诉她们。
只是,她心中有些拿捏不准,皇后授意此人将这样的真相揭露给她们知道,其后的居心,又是为何?
宁双儿此时也明白了其中的轻重厉害,她默默的与甑蕾交换了一个眼神。甑蕾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
在温太医开好药方之后,甑蕾命人拿银子赏了他并送他出去。看着宁双儿喝下了安神汤躺下,她才缓缓的拖着疲倦的身子从汇芳苑走出来。
许嬷嬷被临时安排在汇芳苑照顾宁双儿,甑蕾知道她为人老成,便给了她自己的金牌,严令所有人等都必须服从许嬷嬷的安排,不得有误。
走出汇芳苑,甑蕾一直沉默不语。流云和飞烟跟在她身后,两个小丫鬟在前面打着灯笼照亮。眼见已经看见云华殿的屋檐了,忽然听见有人说道:“呀!是王爷!王妃,王爷过来接您了!”
错乱七夕(10)
甑蕾一听也很是意外,他不是送刘重昭母女和刘霜霜回去了么?怎么这会又想起来接自己了?再说他都好久不曾踏入云华殿的大门了,今晚….他该不会又想睡在她房里吧?不要啊,她累都累死了,再来个人跟她分享原本静谧的空间,可是很影响睡眠质量的呢!
她正想着发怔时,只见君啸白大步而来,很自然的一手握住她的右手,道:“累坏了吧?真是抱歉,我的身份实在不好在汇芳苑停留,所以才不得不让你替我受累了。”
甑蕾原本又饿又累,此时听见这么一句话,倒也觉得很是宽慰。她笑了笑,道:“还好,我看弟妹的精神稳定了不少,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先前说的那番话很好,叫她定了不少的心。”
君啸白便与她相携而行,一面走一面道:“我也就是顶多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她而已,倒是你,看得出来,对弟妹确实是一片真心。这份真心,看来整个王府里,也只有你才舍得了。”
甑蕾心中暗暗一笑,暗道你这会倒总算明白过来了。平时不是总把你那老祖母小继母放在神坛上供着么?这会怎么不说她们也该尽尽做长辈的职责了?
不过这话她已经懒得说出口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这时说了,君啸白还是君啸白。一个愚孝的男人,她根本没想过去改变。
甑蕾心里有事,便只顾低头往前走着,一时间没有留神到他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只是恍惚听见什么七夕灯会之类的话,便随口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而后就进了云华殿的院子,丫鬟婆子见她回来了,连忙去小厨房端出宵夜来。甑蕾便洗手,而后在圆桌上坐了下来,君啸白在她对面坐了一会,见她吃的很香,真是饿坏了的样子,便道:“你今晚也辛苦了,一会儿吃完饭洗个澡,就早点睡吧!”
甑蕾点了点头,嘴里含糊的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而已。”
这时候,甑蕾丝毫也没有留意到,君啸白的语气里有些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
而后,她就继续埋头喝汤吃菜,君啸白出了门之后,之前留在二门处的侍卫们立即跟了上去。君啸白心里有些郁闷,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对身边的宝旦吩咐道:“明日本王要在宫中当值到晚饭时分,你负责护送王妃去尹府之后,记得将她带到仙客来的三楼。本王在那里定了个雅间,你直接把王妃送上去就是。”
宝旦作为他的心腹,此时自然心领神会,见四下无人,便嬉笑道:“小的明白,王爷这是要和王妃单独过七夕节是吧!仙客来位置不错,在三楼的雅间看下面的花灯街,这主意果然很妙。小的想,王妃一定会喜欢的。”
君啸白瞟了他一眼,笑着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就你会耍贫嘴,记住了明晚街上人肯定很多,你们可要把王妃给保护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要军法从事的!”
错乱七夕(11)
君啸白瞟了他一眼,笑着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就你会耍贫嘴,记住了明晚街上人肯定很多,你们可要把王妃给保护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要军法从事的!”
宝旦和其余几位侍卫连忙站直了身子,应道:“是!王爷请放心。”
君啸白这才点了点头,径直往自己的重云殿去了。
这边厢,月华殿东厢房里,君流玉原本正在梳妆,此时听见丫鬟木槿来报,却顿时放下手里的梳子,只道:“你没听错?大哥真是这么说的?他…明晚要在仙客来单独与那女人过七夕节?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不看我准备的乞巧节目了?”
七夕乞巧,这是京城所有未出嫁的女儿家都会精心准备的节目。在这一晚,她们会享受在父母兄长面前得到最细致宠爱的时光,而出嫁之后,则不可以再回娘家过七夕了,而是要陪着丈夫一起度过。
所以,以往每年的七夕节,都是君流玉最开心也是最得意的时候。在这晚,她可尽情在君啸白面前撒娇卖痴,反正大哥总是很宠着她的。
可是,现在却因为有了一个甑蕾,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可能了!
君流玉怔怔的坐在那里,她没想到,自己眼看着就要嫁入,这最后一个七夕节,大哥却不肯陪自己度过了!
想到这里,她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难过。
木槿小心的看着主子的脸色,心中暗暗叫不好,正想找个借口溜出去,却听君流玉猛然拍案而起,将梳妆台上的首饰脂粉等物统统扫到了地上。
“不!甑蕾,你这个讨厌的可恨的死女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哥,这最后一个七夕节,你必须陪我过!谁也不准跟我抢!”
一面说,一面还将随手捞到的东西往地上丢去。最后见梳妆台上再无一物,只有一面用来照后背的花好月圆长柄圆铜镜,她也一手抄起,恨恨的就往地上砸下。
“郡主!不可以!那铜镜是太妃娘娘所赐!…”。
木槿的话没有说完,只听“箜”的一声闷响,铜镜早已被掼在地上。
木兰闻言也连忙走了进来,见到这等熟悉的场面,她与木槿早已不再惊慌失措。当下两人就分了工,将该拣的东西捡起来,该丢出去的东西丢出去。
只是,这面铜镜…已然被君流玉摔豁了一个角,就算是乍眼看去,也很是明显,这可是太妃所赐之物,这可如何是好?
木兰递了一个小心的眼神给木槿,先不管这么多,捱过今晚再说。
唉!要说这阖府的主子,再也没有比君流玉更难伺候的了。这位刁蛮小郡主的脾气,那简直就是…大的吓人,横的冲天。
终于收拾完了残局,木兰又赶紧去给君流玉倒了一杯热茶。谁知她一时没注意到茶水的温度,待君流玉掀开茶盏盖子时,才喝了一口,就将整盏茶水全部尽数泼到了她身上。
“呸!你这死丫头,倒这么热的茶水给本郡主,你这是要作死啊你?”
错乱七夕(12)
木兰被烫的浑身一个激灵,还不敢吱声,连连跪下磕头求饶。木槿在旁边见了,便一起跪下求情,听两个丫鬟哀告了半天,君流玉似乎这才畅快一点,鼻孔里哼了一声,挥手道:“算了,你们起来吧!本郡主还有话问你。”
木兰和木槿连连道谢,起身之后,君流玉就状似沉思的看向她们,问道:“木槿,你先前说,大哥安排了那个女人明天下午回去尹府省亲,然后又让宝旦等人等到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才将她送回来,然后再假装偶遇的与她在花灯街撞见,最后再去仙客来共进晚饭一起过节,是这样的吗?“
木槿不知道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只是本能的心里一个咯噔,暗暗埋怨自己多嘴多舌,早知道就不说这一节了。不过,不说似乎也不行,等到明天晚上她才知道王爷不回府的话,只怕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和木兰两个。
当下她只能垂着一张脸,如实道:“是,郡主,奴婢的确听见王爷是这么吩咐的。“
君流玉却忽然咯咯笑了一声,继而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很好!真是本郡主身边的好丫头。来,这个赏你。“
说着,她随手从梳妆台上取过一根玉簪,递到木槿手里。
木槿看了看,这玉簪上面还有君流玉的闺名刻字,连忙摇头谢绝。“郡主,这是您以往的爱物,奴婢不敢贪功。“
君流玉似乎一下子心情好了许多,只见她仰首一笑,道:“怕什么?本郡主说赏你,你就受得起。还不赶紧谢恩?“
木槿无奈,只得跪下谢了。君流玉又看了看木兰,脸上若有所思的说道:“木兰,木槿,你们两个跟在我身边也好几年了。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若是你们乖巧听话,一心忠于我,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等再过两年,你们到了年纪嫁入的时候,我会好好给你们挑个小厮配成对的。明天,你们两个,且用心替我去办件事….“。
木兰和木槿听完君流玉所说的话,当下都是面面相觑。她们这才明白,敢情自己这主子,已经对自己大哥产生了这样不可告人的心理依恋。
人家小夫妻想躲出去独自过个七夕节,赏赏花灯看看街市夜景,可是,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鬼主意…这叫什么?桃代李僵?半道截糊?可是你终究只是妹妹啊,总不能代替人家做妻子的那部分职能吧?
木兰和木槿对君流玉想出的这个计策都感到十分的不以为然,心中更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屑和鄙夷。只是她们都没有把这个情绪表露出来,而是当着君流玉的面先应下了。
等到将她伺候上了床,嘱咐守夜的小丫鬟好好留意屋里的动静之后,两个丫鬟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关上的门,插上了门闩。
木槿长叹一口气,坐在小床上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办?木兰,你说我们真的要按照她所说的去这么做吗?这要是被王妃和王爷知道了,那咱们这条小命可是要玩完了。“
李代桃僵(1)
木兰和木槿感情不错,都是王府的家生子,自小一块长大,也很是了解彼此,当即便沉吟道:“我以为这样做不妥,郡主是王爷的妹妹,她就算做错了什么,王爷也会对她网开一面。可是咱们的身份只是奴婢,要是让王爷知道我们居然敢离间他和王妃之间的夫妻感情,那我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打杀的。”
木槿点点头,接着又忧愁的说道:“那怎么办?现在郡主立逼着我们照她的吩咐去做,说是要咱们将王妃引到甑府,然后再自己跑去仙客来,我们又不能不照办…”。
木兰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是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事咱们明天再想,今晚先好好睡一觉,说不定,车到山前必有路也未可知呢!”
木槿也只能点点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说道:“希望吧!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您可要救苦救难啊!早点让我们郡主嫁出去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们这些奴婢了。”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叩门。木槿吓了一跳,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住在隔壁的刘霜霜丫鬟紫藤。
“对不住两位姐姐,我想找你们借点风油精,先前洗澡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几口,可巧我的风油精又用完了,你们看,我这手上肿的这个包看上去可吓人了。”
紫藤这丫头说话做事都很是乖巧,加上她主子刘霜霜平日里对月华殿的下人也很是亲切,因此木兰和木槿便没有说什么,当下就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小瓶风油精递给她。
“谢谢两位姐姐,我先走了,你们早点睡吧!”
说完,紫藤就告辞走了出去。木槿关上门,却转头疑虑的对木兰说道:“你先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怎么觉得,这紫藤不像是才刚过来的….她会不会偷听了咱们之前的谈话?”
木兰白了她一眼,有点好笑的说道:“就你疑心重,这小丫头我看人挺单纯的。再说了,她没事偷听咱们的墙角干什么?她又不跟咱们服侍同一个主子。唉,咱们别说了,累死我了,你先过来,替我给这手上点药,不然明天起来,搞不好都要长水泡了!”
木槿见她先前被烫到的地方果然一片粉红,也是跟着一块叹了口气。两人在灯下上好烫伤药之后,才相继脱衣钻进了帐子里睡下。
只是她们不知道,其实紫藤之前虽然是无意之举,但是确实是在她们的门口听了半天两人的谈话之后,才叩门进去的。
回到刘霜霜所住的厢房,刘霜霜还在静静的等着回话。紫藤便走近前去,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之前偷听到的内容告诉了主子,刘霜霜听的两眉紧锁,半响才咬牙唾了一口道:“我呸!这都是什么皇家郡主的做派!明明自己订婚在即,还不忘要勾搭兄长,桃代李僵?这样的龌龊事体,只怕也只有她君流玉才能想得出来了!”
桃代李僵(2)
紫藤跟着一块附和道:“就是,就连木兰和木槿都觉得,自家主子想的这主意太缺德太龌龊。可是她们又不能不照着办,我看呐,她们今晚可有的发愁了…”。
刘霜霜沉吟着坐了一阵子,冷笑道:“她们有什么好愁的?跟着这样糊涂心肠的主子,迟早要把小命给断送了!今晚我在汇芳苑看的清楚,表哥对表嫂那是用足了十分心思。之前的什么琼儿,不过就是他用来给表嫂做幌子的烟雾弹。表嫂是什么人物?精明能干聪慧大气,也就是她,才能坐稳这个定安王妃的位置!难怪老太太和姑母都要忌惮三分,而今就连我也不得不服了这口气。她君流玉想从云华殿那里分宠夺爱?我看她是痴心妄想!哼哼,这事要是不成就好,要是万一真的叫她做成了,我看,你那两个好姐姐木兰和木槿肯定会被表哥一顿棍棒打死算数!”